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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诸城信息港在今日视点上发了一篇《用青春滋润这方土地—访大学生村官王洪旗 》的纪实报道。打开页面,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肤色比我还黑。于是我和小伙伴都惊呆了。
报道说的是大学生村官王洪旗在舜王街道潘庄社区无私奉献的事情。仅听到洪旗这个名字往往就让人感到热血沸腾,再加上用青春渲染,该有多么深刻的教育意义。恰好昨天看到某TV在全国发起了“寻找最美村官”的系列活动宣传。于是一下子明白这TV不再忙着寻找幸福了,而是寻找最美了。寻找最美乡村教师、寻找最美乡村医生、寻找最美村官,明年也许就要寻找最美光棍与寡妇了。
话题转回,我与王洪旗是初中同学,两人关系一向很好,我们同为体育生。但这一两年,止于各自的忙碌,联系基本很少了。读了这篇报道,本想向洪旗同学道喜,与他一同怀念青春的,但翻开电话本,发现通讯方式居然没了。
一部电影在序幕中说“青春就是用来怀念的”,这让多少站在青春尾巴上与曾经青春过的人唏嘘不已。而我们的青春究竟到了哪里?
这几天发改委调了油价,甘肃地震了。而当我开始怀念青春的时候,小城又下雨了。
我们最早的十六七岁青春挥洒在了落满余晖的训练场上。一个练习400米短跑,一个学习武术。那几年我们将岁月留在跑道上,也留下了伤。
随后,我们将青春装在象牙塔的盒子里。大学毕业后,青春无处安放。我们挤破脑袋参加教育局考试,参加事业单位招考,我们考公务员,考村官,是打不死的小强。我们的爸爸都不叫李刚。他曾干过导购,在福田车间做工人,我曾在黄岛做建筑小工,放过哨站过岗,也曾为了寻找了一份工作痛哭流涕。屌丝要逆袭,怎么该?
这些年,我们的青春埋葬在一座房子里,它向我们招一招手,微笑着。
这些年,我们的青春在每天的五迷三道中忙碌,像喝下一杯酒,深醉不醒。
这些年,我们的青春在孕育。孕育着爱情和孩子。
青春伤不起,折腾折腾就没了。现在红旗同学将青春奉献挥洒在乡村土地上,而我将青春挥洒在了一张键盘上。红旗同学的青春是为党和人民服务,而我的青春还在为抢得菲尔礼品和充值卡,抢电影票,抢悠闲会试吃活动挥耗着时间。
我对李艳妹妹说当年要是我考中了村官,也许你会看到现在的我为寡妇挑水,给村民断着纷争的身影,我要当个好干部,娶几个村姑,安稳地过它一生。但转念一想,这一生又很长,教科书上曾这样说过“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这样,在临终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把自己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而现在的我连自己都没解放出来,惭愧啊。
更惭愧的还有很多,站在青春的尾巴上,我的心开始不安分,总是经常用微信搭讪美女,想着能有一次艳遇。这该是多么的低俗。
更更惭愧的是,我严重拖了山东年人均收入2.5万元的后腿。人家总说这货不追求进步。
(2) 每一代人总会留下时代的印痕。
就如饱受文革之乱的那一代人,写下了《牛棚杂记》、《干校六记》,令我动容。而某语言大师作为曾经的文革文化主将,时不时跳出来变魔术,像伪娘一样很妩媚。
同样,我想,我们这一代人在天朝盛事中藉满的那些故事,除了青春躁动、小时代的爱恋和生殖器冲动又有些什么?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前一段时间,大学朋友写字,提到与我与她在云龙山脚下吃西瓜的场景。她说:
某日。想起《被雨淋湿的河》,信息崇吉,张贤亮写的吧。想想不对,又问,《爸爸爸》是他写的?
前者是鬼子所写,后者是韩少功,当年一起啃着西瓜在云龙山下讨论的文字,怎会忘。
崇吉只提山下与西瓜,他懂我所怀念。当年,他给我讲摇滚与民谣的传奇,他心中的偶像张楚与许巍,我们总是一起散步走铁轨。崇吉说,曾唱过《恋恋风尘》给我。
如今,那当时总介意我与崇吉的男友已为人夫,我也不记得崇吉唱过的歌,我们依旧会聊哲学历史,会交换彼此的文字,会调侃此时的一切。这大概就是不被许多人理解的我们的理想主义与净土。
……
末法时代,我们哀或不哀,仿佛都是错。
只是,我的记忆已经不那么好。但却清楚记得我唱给她的不是《恋恋风尘》,而是老狼的《模范情书》,那是在一个深秋的夜晚,细雨下的满是苍凉。
过了很多年,她传给关于我一张发黄的相片,我站在城墙上一脸的懵懂。我提笔写下散句给她,这样写道:旧友,一别又经年,曾否遥记云龙与泉山?游梦春残,思忆阑干,青春相行空寂然。花期几落,人事相隔,试看韶华催容颜。
相见总不如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