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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九号下午,像往常一样按时上班,距离单位还有一个红绿灯口,就发现今天交警特别多,绿灯亮了也不让走,车辆要听从交警的指挥,正感到奇怪,等过了红绿灯左转弯后,才忽然发现今天的车特别多,几条车道全部占满。
走走停停好容易挪到学校门口附近,才一下子明白了拥挤的原因:今天上午高考结束,学校规定下午三点前高三学生要带着所有东西离开学校。
看看大门口根本就没有进去的可能,我开车前行右拐到离单位大约一里路的几家商铺前面,把车停在一家内衣店门口,又步行返回校门口,从我停车处到校门口这段路上,各种车辆杂乱的停满了路的两边,辅路上行道树空隙里也停得乱七八糟,家长和学生在车辆空隙里穿行。
学校大门口所有门卫都在,阻挡着外来车辆,维持着大门口秩序。此时,人来人往就像赶大集,即使本单位的车也根本无法进入。从大门外到校园内通往高三学生宿舍的各条道路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他们肩扛手提,吵吵嚷嚷,匆匆忙忙。
让时光倒流两年,同一时刻,我跟眼前的家长一样,在另一所高中接孩子。那天比今天热得多,没有一丝风,我跟孩子他姨早就等在了校门口,等到孩子开完会才能进校门。
那天,散会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大门口一声令下,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家长潮水般的拥进了校园。由于人太多,又没有秩序,因此上下楼的家长显得杂乱无章,好容易挤到孩子的宿舍,拿出带来的三条编织袋子和一个大包,手忙脚乱地把衣服、铺盖、各种课本复习资料分类装好,然后我们拿着铺盖衣服等,一气来到门口,等到气喘吁吁的找到停在远处的车,早已筋疲力尽。
那些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是细细算来已经整整两年了。
今天,尽管时间不同、学校不同,可是情景跟两年前没什么两样,变化最大的是接孩子的摩托车、电动车少了,小轿车多了,交通更加拥挤不堪。
我好容易绕到大门前,正准备转到校园里,迎面走来一对母子,母亲在前双手抱着铺盖卷,右肩挂着一个鼓鼓的大背包,儿子在后费力地拖着一个大号的旅行包,由于里面的东西太多,旅行包的拉链无法拉上,一个粉红色封面的笔记本掉落在地上。在人声嘈杂的的氛围里,小小笔记本的掉落声根本不被注意,我及时提请了一句,那男孩冲我一笑,放下大包回身捡起本子,一边小声嘟囔着:这本子还有用,不能丢掉。
进了校园,发现正门大路上都被人占满了,人们熙熙嚷嚷、出出进进,都在干着同一项工作——把学生的所有用品搬到大门口装车。
看得仔细一点,就可以发现在搬家大军中,大都是父母扛着沉重的东西,孩子拿着较少的物品,也有孩子空手跟在后边的。
这不,前面正好来了一个男家长,头顶有点秃,不足一米七的个子,在人群里很不起眼,他正弓着背扛着一个大号编织袋,里面装满了整整一袋子书,估计有八九十斤,这位秃顶父亲,迈着有点O形的腿,跟在行人后面吃力的移动着。
孩子的母亲长得矮胖,正气喘吁吁的双手抱着孩子的被褥和床垫,由于铺盖卷太大,使得她双臂难以合抱,只能用每只手抓住铺盖卷的一部分,这样不能把力气全部用上,她只能借助腰腹部的力道,帮助两臂用力。走一段路,她就要停下来,重新把铺盖卷往上移动一下,汗水浸湿了她的脊背……
他高大的儿子跟在后边,左手拿着一个塑料脸盆,右手提着一个装着洗漱用品的白色方便袋,脸上闪着灿烂的笑容,跟母亲说笑着,看来今天考得不错。那位母亲尽管很累,却一脸的幸福。
我正感慨着孩子们十几年的读书生涯,就见前面楼角处,转出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头发全白了,身体干瘦,上身穿的灰色T恤衫被汗水湿透了,赤脚穿着一双黑色布鞋,正右手叉腰,右肩头上扛着一袋书。那大大的袋子,在他干瘦的肩头上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把他压垮似的,老人细瘦的小腿上青筋很明显地露出来,他的步子很有节奏感,大尼龙袋子在肩头上随着身体前行有规律的起伏着,他后面有一个瘦高个男孩手里提着一把暖瓶紧跟着,这显然是孩子的祖辈,男孩只是默默地跟在后边,祖孙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如今的孩子,家长不舍得让他们干一点活儿。即使家境并不富裕的农村孩子,也从不到田间劳动。农忙季节,家长在太阳底下收种庄稼,双休在家的孩子,就坐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还有部分孩子一点作业都不愿做,因为懒散已经像病毒一样侵入了他们的身体和灵魂。
从出生到上完高中,很多孩子没洗过一次衣服。我见过很多高中学生,每次回家都会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里面装着两周来穿过的脏衣服……
每当到了周末,学校大门口就挤满了去给孩子送饭的家长们,他们提着烧鸡、排骨等到校看望孩子。一想到孩子在学校吃伙房,他们内心就酸酸的,心疼孩子营养跟不上,怕孩子受一点点委屈。我认识的一个同事,自从孩子上高中住校后,开始每周给孩子送两次饭,周三和周日各一次,后来感到送两次有点少,于是每周给孩子送四次,分别是周三周四周六周日各一次,风雨无阻。她说:孩子总共就上三年高中,我怎么也就受下来了,只要孩子好好学习,再苦再累我也认了。
孩子成了温室中的幼苗,受不得一点委屈,不想干一点苦活,我有一个亲戚的孩子,高考落榜的后,在城里找活干,两个月的时间换了五次工作,最后因为受不了工作地辛苦和纪律地约束,干脆回家不干了。
有次回老家,跟乡邻谈起村子里的事情,得知现在村子里干泥瓦工的人已经很少,出现了年龄断层现象,其中年龄最小的也四十多岁了,年轻人没有愿意干这个活的,尽管每月工资技术工四五千,即便是小工也每月3000多元钱。
现在当小工的人都是六十以上的老年人和部分中老年妇女,他们被人们戏称的“三八六零部队”,照这样下去,再过几年恐怕这“三八六零部队”番号也不存在了。
如今,很多农村的年轻人,文化层次不高,没有什么特长,他们向往城市生活,却又怕受苦受累,就到城里谋一份工资不高却相对舒服的工作。倾尽几代人的积蓄,贷款买上房子后,几乎成了月光族,为了在城里生活下去,他们只有不停地啃老。
这种情况已经成了社会的普遍现象,所以就出现了一个新的名词——“啃老一族”。怎样让儿女尽快“断奶”,变成自立自强的一代新人,这无疑是每个家长要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
事实上,有很多明智的家长,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棋高一着,他们注意在生活中培养孩子战胜挫折的能力,尽量让孩子多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对孩子的长远发展是大有裨益的。
教育孩子学校家庭社会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家长作为孩子的第一任教师,更应该为孩子的未来着想,不该因为过于溺爱孩子,让孩子变成遇到困难就退缩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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