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作品：寂静之声

喜欢美国电影《毕业生》中的插曲《寂静之声》。寂静之声才谓之天籁之音。开车时大多听它。妞妞问过我，妈妈喜欢这歌？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后，妞妞继续问，为什么喜欢？我一下顿住了，可能它的旋律打动我吧？或者歌词？气氛？我不是很确定，慢慢来，总会找到答案的。我边思忖边说。开着车歪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小姑娘的辫子今天扎得有些不平整。

妈妈，你说我们还会碰到那个姐姐吗？哪个姐姐？就是我们天天上学碰到的那个不说话的姐姐啊。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上午回家时碰到过她，她依旧拎着一串钥匙，急匆匆地从我车边一闪而过。她是小区里的一个智障女孩，妈妈生下她就去世了，跟着奶奶生活。没人听过她说话。她总是手里拎一串钥匙一声不吭地大街小巷地走啊走啊，从不停歇。去年入冬的第一场雪，大雪花飘着，转往小区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顶着一头雪花，在北风中拎着那串钥匙，踉踉跄跄地走在前面，仿佛天地间，万物中，只有她自己在存活。我把车慢慢停在她身边，按下车玻璃，招呼她上车。她回身看了看我，在路边赶忙立正站好，等我过去。寒风中，她的嘴唇都白了，一脸瑟缩。即使我打开车门极力劝她上来，她也没听到一般，依旧规规矩矩地站着，跟课堂上回答不上问题的小学生一样惶恐老实。我只能叹口气走了。

把妞妞送到学校，掉过车头，我看到了学校旁边大树下的她，穿着一件嫩黄色的短袖衫，如同一朵小小的太阳花。隔着挡风玻璃，她静静地望着我，仿佛等我很长时间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静止时的样子。马路上车来车往嘈杂不堪，辅路上熙熙攘攘学生们你追我赶。只有她在这喧哗中安静地立于树下。看到我慢下来的车子，她笑了，笑得很美，很灿烂。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车内的《寂静之声》响起，我也笑了……

……

在永无休止的梦里

我孤独地行走在

狭窄的布满圆石的路上

行走在路灯的光晕下

感到有点寒冷潮湿

于是我翻竖起衣领

那盏刺痛我双眼的霓红灯

划破了夜晚

触到了寂寞的音符

……

选自王威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85e989870101ci1t.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