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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宫在聊斋园里。
聊斋宫占了聊斋园的制高点,它的座地看上去应当是一个土崖头,上面站个大殿,挂“聊斋宫”大字牌匾,殿外是台基石栏,。抚栏下视,聊斋园风光历历在目,青砖灰瓦雕窗飞檐掩映在花木间,而这谷雨时节,草长莺飞,绿意蒙蒙,红樱花、白丁香也正开得热热闹闹。
大殿的地下是狐鬼仙妖的世界。幽幽暗暗,曲曲折折,人一踏进去,仿佛进入了九泉下的幽冥地府。席方平,画皮,尸变,熟悉的聊斋故事,彩塑的人鬼狐妖,给每一双眼睛制造静止的恐怖,而在尘灰的氛围里不时迸跳着的声光特技,又给每一根绷紧的神经以躁动的恐怖。
从地下出来,心里畅快地感受着阳光的媚好。
蒲翁笔下当然不光有恐怖,恐怖只是作为故事的元素之一而存在。但是这个聊斋宫显然在极力渲染这个元素。
有人批评莫言先生那里存在暴力、恐怖、血腥和残忍。其实,只要我们生活生存的这个世界还没有变到十全十美,莫言先生笔下这些所谓负面的东西,就不仅仅是文学的存在,而首先是历史和现实的存在。
蒲翁的聊斋里无疑也存在暴力、恐怖、血腥和残忍。民间故事里也存在暴力、恐怖、血腥和残忍。
在恐怖元素上,莫言、蒲翁和民间故事有着相承的脉络。这种脉络的存在,是历史和现实中经验逻辑的文学呈现。
我这次在聊斋宫里体验了一把恐怖,更加觉到阳光下安全感的珍贵。这种体验,会让人感觉非常“民间”。
莫言先生说自己的《生死疲劳》的叙事,就是在参观民间六道轮回的壁画的过程中,茅塞顿开,找到了自己讲故事的方式的。相比之下,蒲翁的故事及讲故事的方式就不单是形式上的契合,更是一种从里到外的水乳交融。
走一遭聊斋宫吧,你可以用很民间非主流的方式获得一种生存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