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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线条画,连它的名字也喜欢——白描,干净、流畅、生动、细致、柔和,有一种特别的流利的美。小时候看的小画书大多是这种画面,用一支笔勾勒出简洁,也能描绘出繁琐。当时印象最深的是《红楼梦》,那时是读不懂文字里的哀怨与婉转的,只是记得画面里人物的玲珑与娟秀,优雅与豪华,衣裙繁琐,华丽精致。
喜欢上席慕容的时候,不仅仅沉浸在她的诗句里,也迷失于她书中的插图中。那是她自己画的,一色的线条流利的白描,一色的长发的女子,一色的有着让人浮想联翩的风的痕迹——风吹起了她的长发抑或吹动了她的心事,吹动着画面上的每一片狭长的叶子,每一瓣莹白的落花,每一簇茂盛的草和每一棵盎然的树。一切都是静止的却都是生动的,一切都是黑白的,却都是丰富的。所以,每一次翻动都不能不感动在那远离尘嚣的美丽忧伤的画的气息里。 上师范的最后一年选修了美术,时间短的非常可怜,几乎什么也没学会,但是最欢喜的一件事却是画工笔,喜欢上色之前的白描,用铅笔打好底稿,再用一种极细的叫“花枝俏”的毛笔勾勒,勾好了便放在那里一时半会儿不舍得上颜色。虽然颜色上的层数多了,画儿就有了立体的丰润鲜艳的美,但之于我,远远比不上当初只有线条时的魅力,既干净又生动,让人不自觉地想像着,而且永远不会完全具体地落实出来——这就是线条画的美之所在吧?那么细致逼真地描绘真实又远离真实,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我们的感知。 如此地喜欢线条画,想来是线条画太像我——这样一个简单的人却生着一颗爱胡思乱想的心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