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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单7号(小说连载)

2013-1-5 07:56| 发布者: 丛中笑~| 评论: 36|原作者: 半山月

摘要: 男 单 7 号 一、老色潘美辰挖金子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老色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双手拢住后脑勺,声嘶力竭地嚎叫着潘美辰的歌儿。之前,晚饭那会儿,他跟我一起 ...

 
一、老色  潘美辰  挖金子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老色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双手拢住后脑勺,声嘶力竭地嚎叫着潘美辰的歌儿。之前,晚饭那会儿,他跟我一起,听着潘美辰的磁带,坐在用包装木箱订成的简易饭桌前,就着一饭盒韭菜炒猪血喝出了半斤黄皮。黄皮是我们这里对地方名酒“景芝白干”的称呼,因为酒瓶子上贴着黄颜色的商标而得名,那年头,这种酒是我们这些普通大众的最爱,味道醇厚顺口,价格还不高,消费得起。
      老色的酒量极差。42°的黄皮只抿了两瓶子盖儿,脸上的颜色就跟黄皮一个色儿了。我的酒量也好不到哪里去,接近半斤黄皮下肚之后,脸也成了韭菜炒猪血。老色啃了两口冰凉的馒头,抬腚歪上床,眼光开始狎昵放荡,双手捧着印有潘美辰头像的磁带盒,用嘴唇啧啧有声地吻了几下。我鄙夷地看着他,潘美辰你也不放过啊?瞧她那失足少女的样子,一脸的饥渴和欠调教,别说,还真对了你的心思和口味儿了。
      老色把磁带盒一扔,抱起砖头录音机,倒带,从头再听。整盒磁带,他只听《我想有个家》这一首。
      宿舍里四张床,住着三个青年,一个老头。老头快退休了,他离家近,每天骑车回家,偶尔雨雪难行的时候来宿舍住一晚上,平日那张铺位基本闲着,成了我们搁杂物的台子。每次他来住宿的时候,总是一边清理我们扔在他床上的杂物,一边抱怨,现在的这些小青年,真是不讲究。抱怨也没有用,他不住的时候,床上又会被杂物堆满。老色床铺的墙上贴满了潘美辰和其他一些影视歌星香肩裸露风情万种的宣传画。他对面的那家伙也是。我想,在他们睡觉的时候,那些温润柔软的香肩和媚人心旌的眼神会不会铁马冰河一般哗啦哗啦杀进他们的梦里,搅得他们的心脏出问题。要是他们做梦的时候,在他们身上连接上一台心电图机,估计心电图机的打印头会突突乱跳,摆动幅度超出数据纸的范围,打印出的心电曲线乱成一团麻。我床铺的墙上贴着一副书法“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我挂这个,不是为了标榜自己是一个多么有志气的好青年,也不是为了说明我的内心有多么纯洁无暇。往好了说,是励志,往不好了说,叫装B。按说,我挂这样的字,该会在梦里出现越王勾践或者霸王项羽的,可是他们俩一次也没有屈尊过来拜访。要是他俩真的光顾,我肯定不会欢迎他们,我希望开门迎纳的是西施和虞姬。西施白纱柔曼,粉面桃花,弱柳扶风;虞姬英姿飒爽,神情幽怨,眼角眉梢都含恨。
      其实,我是想拿关之琳、费雯.丽、葛丽泰.嘉宝、辛迪.克劳馥来糊墙的。可我不敢,我怕被女友撕了,顺便跟我赌气,三天不见我。
      老色在床上嗷嚎了一声,转身向墙,拿手去摩挲潘美辰的脸。我想有个家,操!我想有个家,操!我说你轻点儿,别把墙戳穿了,一个潘美辰至于让你上那么大的邪火?
      老色喜欢自言自语,并且不善于察言观色,有种彪乎乎的二杆子劲儿,有时候脑子不大拐弯,直爽过头,有可爱的一面,但略带着讨人嫌。他刚来单位报到那天,穿一件雪白的衬衣,跟宿舍管理员去安排宿舍。宿舍楼的正面是个敞开式的走廊兼阳台,有刚下班的工人在阳台上洗脸,洗完脸,偶尔会有人顺手将脏水泼到楼下。他和管理员老头刚走到宿舍楼底下,一注脏水从四楼飞流直下,溅了一身。他跳起来望楼上高喊,谁,是谁往下泼水?这么没有公德心啊。整个宿舍楼一层至四层全都鸦雀无声,走廊上的人全躲进了屋里。他射出的炮弹没有目标,随即恼羞成怒,冲着宿舍管理员老头发火:你怎么管理的宿舍?工人这么没素质!老头慢悠悠地回敬他,嫌工人没素质,你别来工厂啊。老色很是窝火了一阵子。渐渐也习惯了,久了就被同化。他也会在人少的时候,出宿舍门,掏出裤裆里的家伙冲着栏杆撒尿。
      老色撇下墙上的潘美辰,刚要在门外走廊撒尿,楼梯处响起卡卡的高跟鞋踩地的脆响,赶紧拉上裤子拉链慌乱躲回屋里。
      是我女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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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引用 吴心柳 2013-1-4 16:13
期待下文。欣赏。
引用 水若心 2013-1-4 18:26
出手很快哈!虎头已造势,期待丰实的猪肚。
引用 打虎上山 2013-1-4 22:20
题目挺吸引人,我感觉楼猪已成功了一大半了。等封顶后一摄锅再看,算是2013年的新期待吧,
引用 暴风眼 2013-1-5 08:35
我喜欢怀旧,也是听磁带那些年,我觉得2013年恐怕会怀旧。

国际局势,有可能在海上会跟某国擦枪走火。
引用 半山月 2013-1-5 15:48
      老色的脸上这会儿变成红色,仿佛他真的在撒尿时被我女友窥到了,窘迫得有些局促。我不怀好意地大笑,女友感觉莫名其妙,脸上的表情变成一个大大的问号,“你们是不是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然后拿起挂在墙上的一面小镜子观察自己的脸,又展着衣服扭头回身看,没发现破绽。再问“你们笑什么嘛?”
      老色想把自己刚才尴尬的目标转移掉,就说:“柳姐,刚才老酥说他已经把你办了,是真的吗?”
      女友从来在语言上不肯吃半点儿亏,也没有一般女人常表现出的那种羞赧和矫揉造作,她很会以退为进,绝地反击,说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语言犀利,跟小镢头似的,镢镢都刨到别人肋骨上,似乎能听到肋骨断裂的咯吱声。我本是个讷言的人,在她面前回回都溃不成军。“办了就办了呗,那是他的本事。谁和你似的,整天猫调腚狗叨毛的,啥也没办过。他是说着馋你呢吧?”女友气定神闲地回击老色。老色接不住招儿,捞了个没趣,仓皇逃窜。
      我说:“你要去哪儿?”
      老色说:“我再没眼色,也得给你们腾地方啊,你们好好办,别办下胯骨来就中,我去机房挖金子去。”
      我知道老色肯定没其他地方可去,一准是躲到计算机房里玩儿电脑游戏。机房里有两台长城286机器,宝贝似的,机房地下铺着地毯,窗上装着空调,进门要换拖鞋,套白大褂。会操作电脑的人,神秘不凡,被当国宝一样看待,牛逼哄哄,不可一世。机房外面挂着“机房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常有职员趁领导不注意,偷偷溜进去,腆着脸央求我和老色:“老师儿,听说电脑这玩意会算命,给我算算呗。”这要看我和老色的心情,和来人跟我们俩关系的疏密程度。心情好的话,我们会给算上一卦,打印出一张测算结果单。我知道电脑算命软件的编程原理,算的并不准,无非是用简单枚举法,将各种推算结果和查询条件进行简单的匹配。人的命运能够穷举吗?不能。那么电脑能够算命吗?也不能。但是从电脑里打印出来一张印着宋体字的单子,让人觉得正规可靠,内心也由敬畏神明改为敬畏电脑。可见,信仰这东西,真的是虚头巴脑,很容易改弦更张,当不得真。而且,当你一旦知道了信仰的背面是什么,信仰随之就没有了。
      窗子外路灯通明,宿舍里灯光昏暗。并不是我想借灯光故意营造一种暧昧不清的氛围,而是因为厂里有规定,单身宿舍只允许用25W的灯泡,使用超标灯泡,逮着了要罚款。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厂区道路两旁合欢树摇曳的树枝。合欢树开花娇艳,似粉红色的绒球,清香袭人;叶子清奇,日出而开,日落而合。这跟人类的作息规律差不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也不全是这样,工厂里就不。工厂是三班倒,日夜不停劳作,也可以认为是日夜都在休息,关键看被排在哪个班次。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合欢树的名字。合欢,合欢,有一种令人澎湃鼓胀的隐喻意味在其中。
      我没有心思考虑是不是该对老色表示歉疚之情。女友来了,鸠占鹊巢,使他惶惶如丧家之犬,真是不该。过后我再请他喝黄皮,听他唱我想有个家,算作补偿。老色现在应该挺好的,我想象他正趴在电脑上,听着单声道扬声器传出的单调的背景音乐,眼睛紧张地盯着屏幕,双手忙乱地操控着键盘,在吭哧吭哧地挖金子,这个时候,估计他记不起潘美辰。公元一九九零年前后,电脑还是个挺冰冷的怪物,没有鼠标,没有视窗操作系统,也没有网络,更没有QQ和微博。我用BASIC语言编了一段程序,能用数字和字母以矩阵的方式排列出一张模糊的头像,让人膜拜的不得了。
      女友把宿舍的门插上,让我脱了外面的裤子。这是我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事儿,这样的场景已经在我脑子里预演了无数次。可是,当女友气定神闲地说“你把外面的裤子脱了。”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打了个寒颤,柔弱的小心脏似乎要窜到头顶上去。我哆嗦着去解皮带扣,关键时刻竟然卡住了,脑子里不断有柳下惠、黄继光等高大形象蹦出来。眼睛却迷离地看着女友,觉得她一会儿像关之琳,一会儿像费雯.丽,一会儿像葛丽泰.嘉宝,一会儿像辛迪.克劳馥。
      女友催促道:“你磨蹭什么呢,快点”
      我把解皮带的双手从腹部拿开,很认真很严肃地说:“柳茹,我们这样不合适吧?”
引用 蓝桥 2013-1-5 18:11
这个七号,一定是个人物!
引用 天山冰山 2013-1-5 18:16
下回后事如何呀
引用 小玩月楼主 2013-1-5 21:03
蓝桥 发表于 2013-1-5 18:11
这个七号,一定是个人物!

7号不是人物,是宿舍编号。
引用 吴心柳 2013-1-6 15:22
终于要看到写咱诸城城里生活的作品了!开篇不错,弥漫着雄性荷尔蒙的躁动气息,不知这种气息呼应的是什么,热切期待!行文也明晰而有弹性,咱揣摩着学习啦。
引用 傅培宏 2013-1-7 09:00
拜读!继续!
引用 半山月 2013-1-7 11:10
      “有什么不合适的?”女友亲自动手,咔嚓,皮带松开了。我下意识用双手护住腰部,要保持住最后的尊严。女友从布兜里拿出一条织了半截的驼色毛裤和一把软尺,在我的身上比划,测量在什么部位收裆合适。
      我长出了一口气,已经窜到头顶上的脆弱小心脏立刻安静地复位。再看女友时,她已经不是关之琳,不是费雯.丽,不是葛丽泰.嘉宝,不是辛迪.克劳馥。她就是她,柳茹,我女友。
      “你看书吧。我织毛线,天冷之前得让你穿上新毛裤。”女友依然是一脸的气定神闲,仿佛对面坐着的是她的哥哥或者弟弟。
      屋里光线昏暗。我找了几张计算机报,把门和窗户的玻璃糊上,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一盏台灯,屋里顿时亮堂了起来。窗上的报纸印着巨人2401汉卡的整版广告,一个人握着拳头,拳头占据了版面的三分之一。我的影子被台灯打到墙上,也占了一面墙壁的三分之一。我无心思看书,看女友的两只手穿针引线,环针上下翻飞。女友织累了,停下来,从布兜里拿出一个橘子,轻轻剥了皮,掰开一瓣递给我,自己吃另一瓣。但见她手如柔荑,白皙细嫩,纤纤动人。
      我说,老婆,我背首诗你听吧。“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我比周邦彦强点儿,不用满怀羡慕嫉妒恨,不用躲在床底下,眼馋李师师给道君皇帝纤手破新橙。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直接用不安分的爪子握住女友的柔荑小手。女友似嗔似怒,把手抽出来,迅速在我的手背上拍了一下,“谁是你老婆?别胡闹!”又往我嘴里喂一瓣橘子,自己再吃一瓣。说:“真酸!”
      我说:“不酸嘛,甜口的。”
      “我没说橘子酸,说你呢!”女友冲我做个鬼脸。“苏丹,怪不得人家叫你‘老酥’,果不其然。”
      我作势要扑向女友。女友柳眉一蹙:“你一边儿老实呆着!”然后又拾起环针,继续织毛线。我只好老实呆着,拿一本《C语言教程》装模作样看书。这么枯燥的书怎么能看得下去?那些指令和字符串冰冷如钉子,怎么也锲不进脑子里。要是能锲进去,我在学校里早就认真看了。说不定这会儿正和前女友坐在学校图书馆一起读研,而不是和柳茹坐在工厂宿舍里织毛线。
      我眼睛盯着书本,书上的字符串幻化成我的前女友。前女友很瘦,头发枯黄,手指苍白,缺少肉感。上晚自习的时候,我们相互为对方占座。前女友宝相肃穆,峨眉紧蹙,心无旁骛,读专业书如读《大方广佛华严经》,杂华庄严,广大圆满,无尽无碍尽得妙旨。她经常衬衣角耷拉在腰带外面,头发蓬乱,有时脸上会粘着纯蓝墨水的痕迹,或者左脚穿一只白色袜子,右脚穿一只红色袜子,或者穿同色系的袜子,但却一只正,一只反。她以这样的面目,勇敢地出现的大众面前,无视男女同学投来的惊诧目光,我行我素,走自己的路,任别人背后评说。同学们嘲笑她邋遢无形,我觉得她率真无邪。我随便说一个十进制的数字,她能够在略加思索之后,迅速告诉我二进制是多少,比查二进制表还方便。比如1271111111256100000000。我觉得她不是人,简直就是一台计算机,运算能力超强。我说我累了,想去校园里走走。校园里有假山绿树,有花丛,有长椅,有幽静的长廊,还有人工湖。我问:你不去吗?
      “什么?”前女友从书本上挪开目光,茫然地看着我,眼珠子混沌不清。我感觉她眼睛的晶状体像电脑的显示屏,正在运算一个大型程序,只有“0”和“1”两种数字在刷刷闪过。
      “我想去校园里转转,你不一起去吗?”我再问一遍。
      “我还有13页没有读完。你去吧。”前女友说完,把目光继续投向书本。我收拾起桌面上的《算法与数据结构》和压在课本下的《二刻拍案惊奇》,悻悻地一个人走了。
      柳茹看看腕上的手表,把毛线团、环针和软尺收拾好,装进布兜里,站起身来,气定神闲地看我一眼,“时候不早了,我走了。”
      走廊里漆黑一片,我送她到走廊尽头拐弯的时候,柳茹站住,回身面对着我:“苏丹,抱抱我!”黑暗中我见柳茹明眸闪烁,但依然气定神闲。这会儿,我觉得柳茹就是关之琳,就是费雯.丽,就是葛丽泰.嘉宝,就是辛迪.克劳馥。
引用 华枝春满 2013-1-7 13:29
你的前半生。
引用 半山月 2013-1-7 16:34
      老色回宿舍的时候,我已经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他装出很绅士的样子,轻轻敲门。我说“门又没关,敲什么敲。”老色猥亵地坏笑,“没耽误你们的好事儿吧?吆,门窗玻璃都糊上了,你小子肯定是春风暗度玉门关了。” 然后猛然掀了我的被子。他奶奶的,老子下边正一柱擎天,像是等待老色来验证枪膛里的弹药有没有损耗似的,兀自不肯偃旗息鼓。我骂道,扯你妈犊子,然后问:“挖金子挖到第几关了?”
      “三关。第三关总是通不过。”
      我说挖金子不好玩儿,等我给你拷贝一套“超级玛丽”和“INDIANAPOLIS”玩儿。“INDIANAPOLIS”每过一关,有美女脱一件衣服。
      其实,老色是挺腼腆的一个人,人多的时候,一说话就会脸红。刚来工厂那会儿,他在车间实习,跟两位女工一台车。年龄大的女工40多岁,孩子上初中了;年龄小的女工28岁,心眼子不是很好使,属于歪瓜裂枣类的剩女。仨人干活的时候,那两人嘴都不肯闲着。年龄大的女工促狭地看看老色,然后跟年龄小的女工开玩笑:“小焦,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找对象,干脆下班后跟窦华山走了吧。”老色觉得十分埋汰,脸红得像个大马猴,嘴上却不会辩解,只心里暗骂那人多事儿,这不是林妹妹配焦大嘛,不对,是香菱配薛蟠,更不对,应该是刘姥姥配贾宝玉,整个弄拧巴了。老色觉得我堂堂大学生窦华山配你个农民合同工小焦,想你个癞蛤蟆去的!小焦却很严肃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当面正色道:“小窦青年长得还行,可惜是个穷工人。”为此,老色腌臜得吃不下饭,最后调换了一台车才恢复了食欲。
      说起来,老色还是色心炽盛的,只是没有色胆,叫他老色,非常靠谱。我和他一起走路,身边有女工走过,老色会对着人家的后影儿努努嘴,低声跟我说:“这个使得,哥们儿,上了她!”他就是给嘴过年罢了,借他十个胆子也上不去。常这样说,难免有漏风撒气的时候。有一次他又这样说刚走过去的一个女工,人家这个女工耳朵灵,听了个真切,回头甩给他一句“流氓!”老色立即涨红了脸,羞赧无端,恨不得钻地底下去。待人家走远了,才又嘴硬“我怎么流氓了?我流氓谁了?”我幸灾乐祸,抚掌大笑,他自己也笑。他跟我对桌的时候,有一次女同事小王来送报表。小王浑身肉滚滚的,走起路来乳房和臀部的肌肉颤巍巍直哆嗦,哆嗦得令人心颤。闲扯几句后,小王转身往外走。老色五指张开,双手对空狂抓,冲我挤眉弄眼,向我对口型:“大奶子,大奶子!”然后,右手拇指和食指扣成环状,左手中指竖起,往右手环里插,做往复运动。我突然喊一声:“小王,窦华山找你!”小王急忙回头,老色赶紧收了动作,装出正襟危坐的样子,脸如红色帐幔。只低了头心虚地说:“没事儿,你慢走。”小王走后,老色脸上余晕未消,闪烁着一层细汗,指着我的头皮道:“你这家伙,真不是人!”
      今晚老色并不死心,他的兴趣点不在于游戏有多么精彩,他特想知道今晚我和柳茹到底有什么进展。“你们今晚是不是一关到底?”
      我说:“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不肯为郎开。我不得其门而入。”
      老色若有所思的样子,点点头,“还别说,柳茹看着挺性感的,你得先下手为强。”
      我说:“少放屁,睡觉!”不管老色还没脱完衣服,使劲儿去拉灯线,灯线断了。
引用 吴心柳 2013-1-7 17:51
还在荷尔蒙里转悠。期待。
引用 荼蘼 2013-1-7 20:09
男人们的那点事...嘿嘿
引用 半山月 2013-1-8 09:57
二、姑子楼  干部楼  大宿舍

      行政科和保卫科联合突击检查宿舍的时候,我正趴在计算机上输入数据。一摞一摞的统计台账散乱地堆在操作台上,横看成岭侧成峰。我觉得自己像是愚公,生命不息,挖山不止,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根本看不到出路在哪里。我希望有一天操蛇之神能够闻之,不必告之于帝,只告诉我们厂长就好了,让厂长给我派个小徒弟。由小徒弟来敲数据,我只管敲程序。老色实习期满之后,按规定调入后勤科室,当时没有空余岗位,临时安排在计算机房。现在,一个老家伙退休了,由老色接替,负责全厂的生产统计工作。这一摞一摞的统计台账,就出自老色那里,每月底够我忙活好一阵子,搞得我脖子酸肩膀痛,我这差事成了给老色打下手了,十分令人憋气。他要是再想来玩儿游戏,我只让他吭哧吭哧挖金子,决不让他玩儿“超级玛丽”和“INDIANAPOLIS”,他更别想看到美女一件一件脱衣服。
      行政科长打电话内线,通知我回宿舍开门。他们已经检查完了其他宿舍,单等检查我们这间。行政科长指着我宿舍门口湿淋淋的水泥地面和堆积如山的垃圾,极其诚恳地说:“小苏,你们只管自己屋里,不管大家,垃圾怎么能堆在走廊里影响工厂的形象呢,干部的素质连工人都不如,你们该把垃圾运走才对啊。”
      我谦虚地说:“爷们儿,你说的对。但是,你该在每个宿舍选出个舍长来管理,再给配齐托子和笤帚。”
      行政科长说,你就当你们宿舍的舍长吧。我说,一个月给我加几块钱?行政科长不吭声了,然后顾左右而言他:“你们这帮子青年,真是难缠,总不能出门口就撒尿吧!”
      我笑嘻嘻地回答:“这不是我尿的。我的尿素和氨基酸含量没有这么高。我一日三餐吃职工食堂,摄入不了那么多蛋白质,职工食堂卖的什么饭菜你还没有数?真不是我尿的,不信的话,我当面撒一泡,你鉴别鉴别。”行政科长气得脖子粗了一圈。保卫科长不耐烦地命令我把宿舍门打开,两个科长和保卫干事鱼贯而入。
      我床上的被子叠得方方楞楞,床单展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符合军队内务条例的标准。咱是有女朋友的人,不能留下邋遢的不良印象。后来,当我结婚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还坚持把被子叠得方方楞楞,再后来就原形毕露,坚持不了了,懒得叠。妻子大呼上当,说当初跟我处朋友,就是看中了我这点儿,干事板正,一丝不乱,脑子里跟写进一段程序似的,完全按指令运行。现在程序出现了乱码,不按指令行事了。我开导她,家里就该是个让人放松的地方,怎么舒坦方便怎么来,要是整的跟星级宾馆似的,累不累啊,这也不符合人性。我还现身说法,教育老色,要想俘虏一个女人,先从练习军队内务条例开始,把被子叠好。
      另外那三张床都乱糟糟的,被子不叠,衣服乱扔。地上歪七竖八地躺着几双脏鞋臭袜子,还有一地折损的扑克牌。用包装木箱订成的简易饭桌上蒜皮菜渣堆积,饭盆饭盒不涮,内壁上粘着凝结成块的厚厚的一层荤油,屋里弥散着饭菜的酸腐和脚臭的混合味道。保卫干事下意识地捂了一下鼻子。行政科长说,跟猪窝没什么两样。保卫科长不管这些,分别掀开床底,拖出两个电炉子,还有我的那盏台灯,要没收。我急忙辩解:“台灯又不是大功率电器,干嘛不让用?灯泡这么小,晚上看书都没法看。我在学校眼睛好好的,到厂里才两年就近视了。”保卫科长网开一面,说台灯就不没收了,喜欢看书是个好习惯,但要注意安全,不能随意乱接电线。他又环视整个宿舍,问我“干嘛把门窗玻璃用报纸挡了,干什么怕人的事儿?别人向我反映你这屋里常有女工出入。你们是不是……安?”
      我连忙作揖,“科长您想哪去了,压根儿就没有的事儿。我可是个正派青年,在学校是共青团员,来咱厂后马上就递交了入党申请书,一直追求进步,按党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绝对不会给咱厂抹黑,也不会给您老惹麻烦。”
      保卫科长命令干事将那两只电炉子拎上。临走的时候,他又掀我的褥子。我猜测,这个老东西是不是希望在我的铺底下翻出安全套之类的东西来呢?见我床头有一本《麻衣神相》,拿起来说借我看看。我说“您看,您看,反正我也看不懂,等您研究透了,我找您去给看相。”出了门,他又说:“把玻璃上的报纸全撕了去。”
      我立马答应:“我现在就撕掉。”现在撕掉,有必要的时候我再糊上,报纸我又不缺。
引用 半山月 2013-1-8 15:31
      我所住的地方,是办公楼旁边的一栋裙楼,一层是职工食堂,二层10间房子作了单身宿舍,被工人称作干部楼。1号至3号宿舍住的是食堂的一群伙夫蛋子,4号至10号住着各个科室的未婚靑工,我住7号。进厂的青工一旦住进干部楼,就意味着跳出了车间,脱离了劳力者,成为劳心者。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可我还得受人所治,一个保卫科长就可以“借”走我一本书,我知道,那是有借无还的。路那边倚着传达室的一栋二层楼,底下是车库,二楼是女工宿舍,被工人称作姑子楼。工厂领导苦心孤诣,严防死守,姑子楼的背面窗户焊了拇指粗细的钢筋护栏,上二楼只架设一道楼梯,楼梯正对着传达室,这是唯一的通道,竖一块牌子“男同志止步”。传达室的婆子监管严密,跟看守所差不多,姑子楼里啥鸟儿也飞不进去,我说的鸟儿是指三条腿的雄鸟儿。行政科长可以上去,他已经是只萎靡不振的老鸟了,没有攻击性,也就不具备危险性,更充足的理由是,他必须上去。因为他要经常上去换漏水的龙头,要掏被女工卫生巾卫生纸堵塞的下水道,要检查宿舍卫生和安全。他能上去,并不教人羡慕。他上去的时候,须在看楼婆子引领下,跟在后面,婆子在前面高声喊话清场“注意了,上来男人了!”走廊上立刻传出一阵砰砰啪啪关门闭窗的声音。行政科长跟在后面,表情讪讪的,跟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一百个不情愿。他心里是不是跟脸上一样不情愿,没人知道。那会儿还没有手机,要是有男工想约女工,须在传达室等着,由看楼婆子上去传唤。婆子懒得挨个敲门,只站在楼梯口高喊“某某某,接客!”要是女工的男亲属来送东西,就喊“某某某,有人找!”看楼的婆子常说,楼上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眼里泛着桃花,厂里还有那么多饿狼似的青年,一个个眼珠子铮绿铮绿的冒着蓝光,小尼姑尚且思凡怀春,何况是一群浪吧滋儿的黄花大闺女,一人例假,全楼飘红,看不好就得出事儿。她们在外面搞下大跨来不关我的事儿,在宿舍里出了事儿,我就得屎壳郎推粪球----滚蛋。
      厂里防青年男女胜于防川。饶是这样,终归难免百密一疏,也有防不到的地方。有天晚上八点多,姑子楼的某一间宿舍传出女工的惊声尖叫,汇报者说看见后窗户上有一张脸,手把着护栏往宿舍里偷窥她换衣服。保卫科赶到的时候,早已没了踪影。厂里排查了很久,不了了之。奇怪的是二层楼窗户离地起码有六、七米高,谁能爬上去?除非借助梯子或者是武功高强能飞檐走壁的高手。我就想,保卫科长真他妈的是菜货一筐,拿了我的《麻衣神相》去,就没弄出点儿端倪?谁脸上带着淫邪,谁脸上看着猥琐,谁是猿臂虎腰,按图索骥也能排查出个大概,然后各个击破,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保卫科长甘看了我的《麻衣神相》,他绝对不会相面,但他会审问案子。有一个未婚女工大了肚子,肇事者找到了,是同车间的一个已婚男工。肇事者找到了,不是保卫科的功劳,而是人家男职工的老婆来厂里撒泼大闹提供的线索。保卫科长晚上喝了一斤白酒,秉灯夜审:
      “你们俩说实话,是怎么勾搭上的?从实招来,看你们的态度,态度不老实就双双开除!”那个年代,开除职工是件非常重大的事件。一个人一旦被单位开除了,命运就将随之改变或者断送前程。
      男的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们俩一台车干活,年岁久了,就互相看着对方顺眼,然后就……
      “然后就怎么了?快说!到底是谁先主动的?”保卫科长一脸肃穆,脸上的麻坑在灯光下煜煜放光彩。
      “我们是老乡,那天厂里集体休班,我们俩同路回乡下老家……
      “回老家怎么了?”保卫科长脸上的麻坑愈加明亮。
      “客车到站之后,路过庄头的一块麦子地,我们就没先急着回家,去了麦子地……
      “进麦子地之后呢?一五一十给我详详细细交代,不准向组织隐瞒任何一个细节。”保卫科长不但脸上的麻坑亮闪闪,眼睛也亮闪闪。
      “麦子地里面有一棵歪脖子柳树,她倚靠在柳树上不想走了,我就劈开她的一条腿,扛到肩上……
      那对男女后来被双双开除。上面事件审问的细节,我没在场。我之所以知道,先是听保卫科长酒后自己说出来的,后来我又看了厂里的人事档案,审讯笔录清清楚楚,当事人都在上面摁了手印,证明保卫科长所言不虚。
引用 荼蘼 2013-1-8 17:02
要掏被女工卫生巾堵塞的下水道

百密一疏,那个时候是没有卫生巾的.......
引用 半山月 2013-1-8 20:14
荼蘼 发表于 2013-1-8 17:02
要掏被女工卫生巾堵塞的下水道

百密一疏,那个时候是没有卫生巾的.......

上世纪40年代发明,80年代传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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