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深沉,无数的人们正在子夜星空下陷入诡谲的梦回中。 半开的窗透进一阵清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她随意绾起的长发吹散。君寒用手将发丝掠到耳后,依然专心地用她纤细的手指快速地敲打着键盘。现在是淩晨一点,这种时刻本应是睡意正浓时,但对她来说,却是她一天最清醒的时刻。 魏君寒是一名很闲散的家,大概上辈子是夜行动物,所以这辈子习性难改。从小,自她有记忆以来,一到夜晚,不知为何,她精神总是特别好,而太阳公公一出来,她就一脸委靡不振,本就不大的双眼更是几乎睁不开。 因为这奇怪的习性,害得她在学生时代痛不欲生,总是在上课时想尽办法打瞌睡,幸好从小成绩还算不错,所以大部分的老师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才算平安地过完十几年的学生生活。 毕业后,除了特种行业没做过外,只要是夜生活的工作她几乎全做遍了。最后在历经一年十二个月连换十二个头家后,她才终于死心地发现自己实在没那么好的修养可以在别人的底下做事。 也算是因缘巧合吧!她因无聊开始写起,第一次投稿竟然就这样让她给蒙到了,从此以后,魏君寒开始了不见天日的写作生涯。幸亏她双亲去世时,曾留了栋两层楼透天的房子给她,要不然光靠她近半年才熬出一本的写作速度,搞不好早饿死在街头了。 纤细的小手仍旧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着,寂静的黑夜中,只听闻清脆的敲打声不断有节奏地响起。 风,再度吹了进来,这次却令她蹙起眉头。停下了手指的动作,她凝神侧耳倾听,因为本应带着凉意清新的夜风竟隐约夹带着丝温热的…血腥味! 不是她变成她那换帖死党程致茗口中的吸血鬼,而是她对血的味道特别敏感! 没有了敲打键盘的声音,黑夜越显沉静。窗外似乎无声无息,不过那股血腥味却越形腥臭。从小过惯了夜生活,不知是否她八字太重?君寒从没见过那种晚上才会出来的“东西”,所以根本无从怕起,而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鼻子,因此她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看了好一阵子,她啥也没见到。 奇怪,她摇了摇头,难不成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正当她要转身走回电脑前时,却突然听见一丝细微的声响在外头响起,她又迅速地回头望向窗外,依然是毫无异样。 清冷的街上只有孤单的街灯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就像平常一般,整条街上只有她还醒着,其他房屋除了透着些微昏黄的灯光外,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除了那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她不信邪,打开了和阳台相连的门,君寒走到二楼的阳台向街道两旁望去,突然她心中一阵发毛,不是因为她看见了什么,而是她什么都没见到! 街道依然,但平常会在街灯下围绕的飞蛾小虫,还有在街角垃圾堆翻食的流浪狗,以及偶尔会在屋顶飞跃追逐的野猫,今晚竟一只也没见到! 整条街上空荡荡的,空气中飘荡着诡异的气息,沉闷的气氛充斥在无声的街道上,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君寒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突然兴起一丝怪异的胆寒,这里活像是除了她以外,没有其他的生物。 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下夜空,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无法置信地瞪视着那高悬夜空的明月。 红色的! 那自古以来皆散发着皎洁月光,如美玉良璧的明月,竟然…竟然闪耀着妖异的鲜红! 似血般的鲜红欲滴! 红色的月光鲜艳的令人触目惊心! 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君寒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欲将那股震惊压住,随之呼吸急促地用力眨了眨眼再看。 不见了! 那妖异鬼魅般的血红色月亮又迅速消失。月光依然像往常般明亮中带点朦胧,但那确是洁白的月光,自古以来诗人歌颂、情人相对,散发着柔和光线的明月。 是她看错了吗?君寒疑惑地凝视着黑夜中的一轮明月,心中却还映着方才那鲜红怪异的景象,一丝冰寒无端地从心底蔓延至四肢。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摩擦着双臂,下意识地退回了房门,却在后退时碰上了一堵温热的厚墙,压抑住的恐惧急速地就要从喉头窜出。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的嘴被一只湿热的手给捂住…“别叫。”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刺鼻的血腥味一下子冲进了她的鼻头。 *9*9*9 那男人无声无息地将她拉进门里,然后快速地将门关上、窗帘拉上,身手干净利落。这一连串的动作,她都一直被他钳制在他身前;尽管她极力地想挣脱他有力的大手,但在一见到他捂住她嘴上的手竟满是鲜血后,全身顿时虚脱恶心得直想呕吐。 “你不要叫,我不会伤害你。”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字沉稳地传来。 君寒满脸苍白,脑中全是想吐的念头,根本就没听见身后的人所说的话,只是颤抖着双手想去扳开捂住她嘴巴的血手。 怎奈她根本是白费力气,那只手任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竟动也不动。 “我手上有枪,你若不叫,我就将手放开。”那声音再度发出,这次君寒可听见了,虽然依然怀着恐惧,但已能镇定地不再挣扎,点了点头。 像是相信了她的保证,那男人将满是鲜血的手放开;君寒第一个动作就是跌坐在地上,对着身旁的垃圾桶大吐特吐。直到她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得精光后,这才虚弱地向那拿枪指着她的男人看去。 任海靠坐在床上,一手捂着他腰侧鲜血汩汩的伤口,另一手拿枪指着那行径怪异的女人。 魏君寒一?眼就见到他腰侧那长达十几公分的刀伤,虽然他的大手遮去了大半,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仍旧看来异常吓人。 她吃惊地倒抽口气,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拿医葯箱。 “不许动!”任海见她起身的动作,口中发出强硬的话语。 君寒听了一震,这才发现自己的念头实在是很好笑。他是挟持她的歹徒,但她竟然想帮他治伤!但他那伤口一直流着血,再不处理只怕她家会多个死人。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坐的床可是她每天睡觉的地方,要是染满了鲜血,恐怕自己无法再在那床上安心睡觉了。 鼓起了些微的勇气,君寒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这里有医葯箱,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任海闻言脸上浮现一丝奇怪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伤必须处理,但这女人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竟然想要帮他疗伤? 他满脸怪异,君寒察觉到他的想法,解释说:“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家。” “葯箱在哪里?” 见他没有反对,君寒乖乖地回答:“我身后的柜子里。” “去拿。” 她转身取出柜中的医葯箱,顺便将整盒面纸带着,压住恐慌不安的心绪,镇定地向那男人走去。 “呃…我必须将你的衣服剪开。”君寒深吸口气,微颤地将剪刀从医葯箱中拿了出来。他闻言双手将衣服用力一扯,那衬衫就应声破裂;他这一使力牵动到伤口的肌肉,大量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来不及去想那恶心欲吐的念头,君寒快速地拿起已破得不成形状的衣服压住他血如泉涌的刀伤。 “你是笨蛋吗?”恼怒的咒?未经大脑即脱口而出,君寒刚才不知跑哪去的胆量一下子跑了回来,双手迅速处理起他腰侧的伤。拭去大量血?,她脸色惨白地望着那伤口。什么样的器具会如此锐利?那切口平整得不像是真的!才微一呆愣,血水又快速涌出。 “你的伤口太深了,必须要去医院缝合。”君寒再次压住那恶心的刀伤,对那男人说道。 “我不去医院。”任海发出冷硬的语气反驳。 “可是你的伤口…” “你缝。” “什么?”君寒吓得抬头看向那男人的脸孔。结果在望进他金色的眼瞳后,她当场看呆了。 金色的?他的眼睛,怎么是金色的! 从方才事情一发生,她就忙着呕吐和子着他那道可怕的刀伤,根本就没空去注意他的长相及眼睛的颜色,直到刚刚。她这辈子没见过几位帅哥(电视上的那些明星除外),而此刻这挟持她的坏蛋竟长得俊帅异常。削短的黑发、俊毅的剑眉、挺直的鼻梁、抿紧的双唇以及他那金色的瞳孔,这人实在帅得不像话! 任海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强忍急欲昏眩的感觉唤醒她。 “小姐。” “什么?”收回发呆的心绪,君寒克制着心中的尴尬。天啊!她竟然看他看到呆住了。 “去拿酒精、针线及打火机来。” “啊!不行,我不会缝。你必须去医院。”君寒回复苍白的脸色。 任海不耐地将枪举高。“快点!”该死的,他发现自己意识越来越不清楚了。 瞪着那举高至她眼前的枪,君寒脸色变得更加死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她只好屈服,僵硬地走到柜子将他说的那些东西拿了过来。 “针先用打火机烧过,然后和线一起泡在酒精中。” 君寒动作迟缓,心不甘情不愿地照他的指示做。任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现在可以缝了。” 这是缝人皮耶?他以为这是在缝衣服啊!说的那么简单。 君寒抖着双手死瞪着那道鲜红的伤口。“不行,我没有办法。”她哀求地对他说。 “那你就等着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任海冰寒着脸,毫不留情地用枪抵着她的额头。 “你…”君寒无力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孔,两人无声地僵持着;直到君寒认清他的坚决。“好吧!我缝。”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鼓足了勇气,拾起针线快速地扎下一针,见到他因痛楚而绷紧的肌肉,她也跟着瑟缩一下,手软地向他望去。只见他额头冒出冷汗、青筋暴起,咬着牙迸出一声:“快点!” 君寒见状连忙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加快动作。时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度秒如年。”在这十二月的寒冬,室内的温度却异常闷热,她汗流浃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若鼓响地在耳际敲打。那道伤口长得像高速公路,似乎是永无止尽。当她终于将伤口缝好后,她转身就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这次大概连十二指肠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君寒撑起吐到没力的身子,回头继续帮那痛得咬牙切齿的人上葯包扎。谁知她才包到一半,那人竟再度捂住她的嘴,抱着她翻身躺上床,接着不知丢了什么出去。“啪” 的一声!那东西打到电灯的开关,房间顿时黑暗。 “别出声。”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细如蚊蚋,顺手拉起身旁被子盖住两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嗅觉麻痹还是怎为了,反正她竟没再闻到他手上的血腥味。而且经过刚才的教训,她也没有再试着想扳开他的手。 不晓得她是否是脑袋吓坏了,君寒被他搂在怀中竟不觉得讨厌。然后她发现那男人的眼睛在黑夜中竟也熠熠生辉,金色的双瞳在漆黑的夜里异常清晰。她好奇地瞪大了双眼,子着他那特异的金瞳,完全忘了应该害怕。 任海被她大胆的视线乱了心绪,人们对他双瞳的颜色一向好奇,但从没人敢像她这样直视他的双眼,像是直直地看进了他深藏已久、不众人所见的内心。 “闭上你的眼睛。”任海低声警告。 他金黄色的双瞳透着怒意,君寒见状,很识相地听话照做。 窗外突起一阵强风掀开了水蓝色的窗帘,接着倏地射进一道暗红色的灯光;那灯光一阵旋绕,在照到床上是两人相拥而眠的样子后,灯光随即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暗红色的光芒不时透射进来。君寒大气不敢透一声,因为外面的那些人想必是追赶他的人。她没有笨到以为那些偷偷摸摸的人会相信她不是和他一伙的…尤其是发现他们俩抱在一起,睡在床上的时候。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设定电脑每小时报时一次,现在似乎快两点了。要是它报时就惨了,非但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中会显得格外清晰,那荧幕还会跳出报时的软体画面,白色的光源肯定会透过那不怎么厚的窗帘,成为他们的指标。 君寒悄悄地将眼眯成一条细缝,着急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捂住她嘴巴的手。 任海睁开了他的双眼,不悦地瞪视着她,君寒见状连忙指戳她的电脑荧幕,又指了指在床另一头的闹钟,接着将手放在被捂住的嘴前做说话的动作。君心寒急地瞪着他毫无反应,不晓得他看不看得懂她的意思? 任海过了几秒才轻轻坐了起来,君寒见他似要去按主机的电源开关,连忙扯了扯他的手,作势要他“拔插头。”开玩笑,主机存取资料的声音,平时听了不觉得响亮,但在这黑夜中却会显得特别清楚。只有直接将插头拔了,电脑才不会发出声音。 任海见了点头示意,表示他了解。看他动作迅速、无声无息地走过去拔掉了插头,君寒这才松了口气。 他人才躺了回来,窗外的人再次不知用什么方法吹开窗帘,暗红色的光二度仔细地照了进来,在一阵环绕后,见似无异状这才退去。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不再见到那暗红色的光芒透进。那些人应该走了吧?她轻轻推了一下方才?闪避灯光压在她身上的人,谁知他竟没有反应,柔软小手所触及的肌肤竟满是湿冷的汗水,而且一片冰凉。 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他从身上推开,恐慌地打开黄色的床头灯,在眼见他胸膛依然有着微弱的起伏后,君寒才放下了悬得老高的心。幸好他还没死,要不然她可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他的尸体。 但他身上那么冰冷只怕离死不远了,君寒瞪着床上昏倒的男人。不行,要是他死在她家,那她就甭住了。君寒转身拿起电话就要报警,却听见身后响起“喀嗒””声,她只好动作缓慢、认命地将话筒挂了回去。那声音她可熟得很,不过通常是在看电影的时候才能听得见,她可从没想过在现实生活中自己也有机会听见。 回身看向那本已昏死的男人,双眼依然未开,但一只手却拿着枪对着她的头;她果然没听错,那的确是扣扳机的声音。 “你不去医院会死的。”君寒不甘心地在言语间挣扎。 他嘴角牵起一丝嘲讽。“你打的好像是一一○,而不是一一九。” 君心寒中一阵心虚,她的确是在打一一○。但理智随即跑进脑海,她是被挟持耶! 打一一○本来就没错,干?要感到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 不悦地向他移去,双手继续做着之前未完成的包扎动作。 像是要报复他似的,她将纱布包得特别紧,然后就收拾起在床旁的医葯箱和被沾满血?的衣服及床单。自始至终他手里的那把枪都没离开过她的脑袋,活像根碍眼的大刺。 用力地将脏掉的衣物及床单丢进浴室的洗衣篮,她终于忍不住生气地说:“你要拿着那把枪指着我到什么时候?我要是存心想害你,方才那群人来的时候,我就不会叫你去拔电脑插头了!” 谁知任海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那把手枪依然没离开她的脑袋瓜子,只是睁开他金黄色的眼睛冷冷地说:“过来。” 见到他冷冽的双眼,君寒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好像很白痴,竟然叫挟持她的歹徒别拿枪指着她,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过来。”他再次冷冽地命令。 君寒瞪着那把要命的手枪,不甘愿地走到床边。任海用手将她扯上了床,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啊!你想做什么!”君寒被他的动作吓得哇哇叫,双手拼了命地想推开他,可惜却徒劳无功。 “闭嘴!”任海不耐烦地将枪口顶住她的太阳穴。他这招的确让君寒闭上了她聒噪的嘴巴。 “你放心,我对你这种货色没兴趣。你给我乖乖睡觉。” 他不屑地?下这句话,接着就虚脱地将头埋在她颈项旁的枕头上。 什么叫“这种货色!”君寒听了气得七窍生烟。哼,本小姐虽然没啥姿色,但至少女人该有的她都有了。他凭什么把她说得一副好像就算她倒贴都不会有人要的样子?长得帅就了不起啊!还不是跑去作奸犯科,至少她还没去危害社会,像他这种人竟然还敢批评她!也不想想自己才是社会害虫一个…任海全身虚弱地直发冷,本来不想再理她,但这女人竟然不知死活地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大堆,害得他早已混浊不堪的脑袋无法好好休息。 直到任海撑起一只手臂将脸极度贴近在她眼前,君寒才发现自己自言自语的老毛病又犯了,此刻她吓得茫然无措地张大了嘴,望着他那张被放大的俊脸。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实在很吵。”说完,他就俯下身将她像九官鸟般喋喋不休的小嘴给吻住,毫不意外她的青涩,这女人看起来就没什么经验的样子,却奇怪地发现她口中有清新的薄荷香味,意犹未尽地离开她微张的香唇,很满意的见到她双眼一片迷茫。他再次倒在枕头上,许久许久都没再听见她那聒噪的声音。 *9*9*9 好热。君寒闭着双眼想将身上厚重的被子推开,可是试了几次那被子却动也不动,而且那热气似乎是从那被子上传来的? 搞什么鬼?君寒终于心有不甘地将睡意正浓的双眼睁开,在见到她以为的“被子” 竟是个“男人”后,她差点尖叫出声,双手用力地将嘴巴捂住;记忆一下子全跑了回来,尤其是最后的那个吻! 啊!她的初吻! 这家伙竟然夺走了她的初吻!她生气地用力槌了他一拳,怎知手才触到他伟岸的胸膛就被他身上的高温给吓了一跳,小手连忙摸上他的额头。 好烫!这家伙在发烧。 “喂!”她用力推了推他。无声无息…“喂!”再试一次,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身上的高温却仍居高不下。 惨了,照这情形看来,他铁定会烧过头,她得想办法帮他降温才行。 再次使尽吃奶的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岂料她好不容易才移开一半的身体,他滚烫的大手却急速地钳住她白皙的颈项。 “你想去哪里?”他发出沙哑虚弱却坚决的声音。 他不是烧昏头了吗?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君寒几乎无法呼吸,只好使劲地用双手试图扳开他的手指。 像是发现自己过于用力,任海稍微放松了钳制她的手劲。 君寒一等他放松了些就呛咳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生气地对着他说:“你这个混帐,我只是想帮你降低体温而已,你再这样烧下去,不死也会变白痴,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如此,本小姐管你去死!” 任海听见她的话这才放开了他的手,睁着带血丝的双眼虚弱地道:“抱歉。” 君寒才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却反手又拉住她的手,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说:“不要报警。” 君寒没力地瞪着他,这人真的是有病,都快死在这里了,还念念不忘地叫她别报警。看他死撑着虚弱的身子抓着她的手,看来要是不答应他,他大概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放手。 可是她从小到大,虽然不是什么模范公民,但也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她这一生中目前曾做过最糟糕的事,就是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呃…或许再加上放任她那群同学的恶作剧。现在叫她窝藏罪犯…说什么她都做不出来! 两人无声地对峙半晌,君寒败下阵来。 算了,人命关天,不报警就不报警。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她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帅才救他的…才怪! “我不会去报警,你可以把我放开了吗?” 任海听见她答应了,心一放松再度昏了过去。 君寒瞪着他,两眼一翻。拜托!他还真相信她。看看电话,再瞄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无奈的低叹一声,算她倒霉。 没力地走到柜子前拿出酒精和温度计,想帮他降低体温。 四十度! 君寒惊讶地看着手上的温度计。这男人哪来这么强的意志力,烧到这么高温竟然还有办法和她讨价还价,而且发出那么大的力气掐她的脖子,这人简直就是怪物一个! 拿出一颗阿斯匹灵凑到他嘴边。“喂!把葯吃下去。”她拍拍他的脸试图唤醒他。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张开了嘴将葯吞下去。君寒接着帮他擦拭酒精,上半身擦完后,她瞪视他穿着黑色长裤的下半身。 要不要擦? 要擦,就得把他的长裤给脱掉;不擦,又怕他温度降不下来。 管他的,脱就脱,反正他上半身都给她摸遍了,不差下面这一半。 君寒打定主意,红着脸开始帮他脱裤子。要死了,她从小到大除了小学是男女同班,读的学校不是男女分班就是女校,她又没交过男朋友,所以她从来没和哪个男人这么亲近过,这次真的是给这家伙捡了便宜。 偷偷地抬头瞄他一眼,还好他没醒来,要不然她那映着红晕发烫的脸,上面的温度大概会升高到可以拿去煎蛋。 脱去了他的长裤,擦完酒精后,君寒赞赏地发现这男人的身材真不是普通的好看。 他身材健硕,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原本被衣服所遮盖的肌肉此刻展露无遗,但他并不给人壮硕的感觉,应该说是健美,就像罗丹刀下的雕像。不过,他仍是高出自己一个头,方才他挟持她的时候,下巴刚好抵住她的头顶,他这人长得这么好看,身材又好,去做明星保证会红透半边天,为何要?非作歹? 君寒放下酒精,拿起毛巾擦拭起他全身冒出的汗水,贪婪地看着她手下这个外表几近完美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很好色。没办法,好奇心人皆有之,她从没这么近的看过男人的身体,会好奇是应该的,何况这男的不是普通的好看。 细白柔嫩的小手试探性地压了下他胸膛的肌肉,有点硬,但很有弹性。男人和女人果然不同。她从以前就一直很好奇,男人的胸膛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原来摸起来是那么硬。将手好奇地放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比对之下她发现,他的胸膛竟比她手背的颜色还深,做男人真好,可以一天到晚坦胸露背晒太阳。 再次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温度好像没那么高了。放心地将被子盖回他的身上。看了下闹钟,才四点半,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君寒折腾了一晚,倦怠地趴在床边看顾着他,不知不觉中昏昏沉沉睡去。 感觉到奇怪的震动,君寒惊醒了过来,一?首就见到造成那轻微震动的罪魁祸首。 他又是满头的汗,俊脸上毫无血色,全身不断微微发抖。很快地摸上了他的额头,这次竟是一片冰冷。他冰凉的体温让君寒快速地清醒过来,完了,降温是要擦酒精,那想升高体温要怎么做? 君寒着急地望着冷汗直流的他,只想到那最原始的办法。 不过…她可还是个处女耶!但见到他痛苦蹙紧的眉头,理智一下就被不忍的感情给打败了。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她豁出去了! 君寒迅速地用毛巾将他全身的冷汗擦掉,深吸一口气,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气,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脱了,只留下内衣裤,然后很快地钻进被中抱住他。他身上的冰寒令她倒抽口气,幸好很快就没那么冷了。肌肤相亲使她全身的温度急速上升,她高热的体温却让他本能地将她紧紧抱住。 心跳像打鼓般地在胸口跳动,她全身羞得大概连脚底板都是红通通的,这次真的是亏大了!说老实话,长这么大她还没被谁抱过。君寒的头侧靠在他颈项旁,他心跳每一次脉动,他每一寸肌肤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贴着他矫健的身躯,她现在只希望这家伙不要在这个时候醒来,要不然以她这副模样还真的像在倒贴他一样,到时候叫她跳到太平洋里都洗不清了。 才在想着不要他醒来,突然,她发现抱住她的那两只手竟然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背后抚摩起来,他大手所到之处皆引起一阵灼热酥麻的感觉。 搞…搞什么鬼!君心寒慌意乱地抬头看向他,眼睛还是闭着的,那他没醒吗?紧接着她杏眼圆睁,急速地倒抽口气,那…在下腹顶着她的是什么东西?该…该不会是…那个吧!霎时她全身一下子红得像是一尾煮熟的虾子。 这次完蛋了!没吃过猪,也看过猪走路。她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没交过男朋友,可也看过A片。 开玩笑,不要人还没救成,自己就先**了。她紧张地想将他推开,可是微弱的力量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再次倒抽口气,他的手已经从背后摸到她的胸前,再这样下去,她不**那才有鬼,她得想办法将他叫醒才行! 君寒一只手忙着阻止他在自己胸前“肆虐”,另一只手则抽出他的怀抱拍打他火烫的脸。“喂,你醒醒!” 咦,火烫?他什么时候又变得那么烫了!思绪才刚刚跑掉却被他下一个动作拉了回来。大概是觉得她两只小手阻碍了他的动作,他竟然将她的双手拉至头顶只用一只手架着,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火热的双唇开始从她的耳垂一路吻至她白皙的脖子和柔嫩的双峰;她全身的知觉随着他湿热的双唇游走,禁不住轻声发出娇喘呻吟,脑中的理智顿时被他所点燃的**盖过。 窗外吹进一丝微风及时唤醒了她残存的理智。不行,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就这样失去自己宝贵的贞操。双手拼命的想挣脱他的钳制,但他的手劲大得吓人,自己根本就是白费工夫。他不是病人吗?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而且从没听过有哪个人身受那么严重的伤,竟然还可以做这种事。 对了,那道伤! 君寒在心里默念,人不?己,天诛地灭!老兄你可别怪我! 趁他一个不注意,她狠下心肠,紧闭双眼曲起膝盖就往他腰侧的伤口撞去。谁知却震惊地发现,她的膝盖被他的大手接个正着。他俊毅的脸庞又贴到了她眼前,金黄色的双瞳此刻正定定地望着她! 他醒了吗? 他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小美人,你想做什么?” 惨了,一定还没醒。什么“小美人”,他刚才还说她是“这种货色”,何况她压根儿和美人沾不上边,不会是脑袋烧坏了吧! “我不叫小美人。”天啊!她说这个做什么。君寒觉得她快被自己打败了。 他按住她膝盖的手轻轻爱抚进她大腿的内侧,双瞳的颜色逐渐加深。“那叫你“亲爱的”好吗?” 他的动作引起君心寒中一股不知名的渴望,小腹迅速地窜出一股燥热让她更加虚软。微弱的声音从她嘴中发出。“不要…你放开我。” “那“甜心”好不好?”他伸出舌尖轻舔她微张的红唇。 “不…不好,我…觉得好不舒服,你快点放开我。” 她急速地娇喘着。这男人是怎么回事?个性和昏迷前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自己也变得好奇怪,她觉得好不舒服,全身肌肤变得敏感和软弱无力。 “是吗?哪里不舒服,这里吗?”他边说边将手爱抚至她的胸前,君寒忍不住呻吟出声。 “不…不要。” “你确定吗?小亲亲。”他伸舌轻舐着她圆润的耳垂,再度引起她全身一阵轻颤。 “别…别叫我小亲亲。”君寒紧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反驳着。 “那你叫什么名字?”湿热的双唇在她耳边低喃,温热的气息随着每一个字语喷洒在她的颈项。他温柔的耳语令她丧失了最后的意志。 “君…寒…”忘了自己的坚持,她轻声吐出自己的名字,迷失在他怀里。 “君君。”他轻声地低喃着,不知何时放开了她的双手,两手技巧地在她柔嫩滑顺未经人事的玉体上游走,撤去了她身上仅存的衣裤。温热的大手像是带着特有的魔力,撩拨着她的**,解放了她潜藏体内的热情。 任海将她的双腿扳开,用力挺身而进,在遇到那象征处女的薄膜后,他全身一震,但那如野火燎原的欲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迅速掩盖了那冒出头来的理智,他烧昏的脑中听见她喊痛的声音,却只是停了一下,接着抵不住那高涨的**,他仍旧是要了身下的女人…一阵**过后,君寒眼中噙着泪滴,下身依然疼痛,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她到底让他做了什么?她连此刻躺在她身上的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就让他夺走了她的童贞。而自己方才除了初时的疼痛外,之后那浪荡的反应几乎让她怀疑起自己的本性。 泪水静静地滑落她的脸颊,不是?失去的童贞,只是不知名地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难过。 “对不起。”任海用拇指拭去她滑落的泪水,此刻眼中不再是方才的混浊不清,金黄色的双瞳闪着清明和一丝懊恼。 该死的!他从来就不碰处女。处女通常代表着要负责,而负责的意思通常等于婚姻,而他却压根儿没想过要往婚姻的坟墓里跳,尤其是像他这种特异的身份。但是方才过热的高温却烧掉他向来高超的意志。他是个男人,有哪个男人能在床上醒来后,发现自己身旁躺着几近全裸、身材姣好的女人还能保持冷静?何况他刚刚发烧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能冷静地想这些事情。 “你可以让我起来吗?”君寒发现他是醒着的,连忙整了整表情。 “不可以”这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任海震惊地发现自己不愿意让她温暖的身躯从他怀中离去。他克制想留下她的举动,翻身坐起。 君寒连忙拿起床头上的衣衫罩在身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 任海瞪视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怪异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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