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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狂欢夜

2013-1-2 13:05| 发布者: 丛中笑~| 评论: 10|原作者: 激情狂欢夜

摘要: 第一章 夜深沉,无数的人们正在子夜星空下陷入诡谲的梦回中。 半开的窗透进一阵清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她随意绾起的长发吹散。君寒用手将发丝掠到耳后,依然专心地用她纤细的手指快速地敲打着键盘。现在 ...


                                                                           第一章

    夜深沉,无数的人们正在子夜星空下陷入诡谲的梦回中。
    半开的窗透进一阵清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她随意绾起的长发吹散。君寒用手将发丝掠到耳后,依然专心地用她纤细的手指快速地敲打着键盘。现在是淩晨一点,这种时刻本应是睡意正浓时,但对她来说,却是她一天最清醒的时刻。
    魏君寒是一名很闲散的家,大概上辈子是夜行动物,所以这辈子习性难改。从小,自她有记忆以来,一到夜晚,不知为何,她精神总是特别好,而太阳公公一出来,她就一脸委靡不振,本就不大的双眼更是几乎睁不开。
    因为这奇怪的习性,害得她在学生时代痛不欲生,总是在上课时想尽办法打瞌睡,幸好从小成绩还算不错,所以大部分的老师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才算平安地过完十几年的学生生活。
    毕业后,除了特种行业没做过外,只要是夜生活的工作她几乎全做遍了。最后在历经一年十二个月连换十二个头家后,她才终于死心地发现自己实在没那么好的修养可以在别人的底下做事。
    也算是因缘巧合吧!她因无聊开始写起,第一次投稿竟然就这样让她给蒙到了,从此以后,魏君寒开始了不见天日的写作生涯。幸亏她双亲去世时,曾留了栋两层楼透天的房子给她,要不然光靠她近半年才熬出一本的写作速度,搞不好早饿死在街头了。
    纤细的小手仍旧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着,寂静的黑夜中,只听闻清脆的敲打声不断有节奏地响起。
    风,再度吹了进来,这次却令她蹙起眉头。停下了手指的动作,她凝神侧耳倾听,因为本应带着凉意清新的夜风竟隐约夹带着丝温热的…血腥味!
    不是她变成她那换帖死党程致茗口中的吸血鬼,而是她对血的味道特别敏感!
    没有了敲打键盘的声音,黑夜越显沉静。窗外似乎无声无息,不过那股血腥味却越形腥臭。从小过惯了夜生活,不知是否她八字太重?君寒从没见过那种晚上才会出来的“东西”,所以根本无从怕起,而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鼻子,因此她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看了好一阵子,她啥也没见到。
    奇怪,她摇了摇头,难不成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正当她要转身走回电脑前时,却突然听见一丝细微的声响在外头响起,她又迅速地回头望向窗外,依然是毫无异样。
    清冷的街上只有孤单的街灯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就像平常一般,整条街上只有她还醒着,其他房屋除了透着些微昏黄的灯光外,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除了那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她不信邪,打开了和阳台相连的门,君寒走到二楼的阳台向街道两旁望去,突然她心中一阵发毛,不是因为她看见了什么,而是她什么都没见到!
    街道依然,但平常会在街灯下围绕的飞蛾小虫,还有在街角垃圾堆翻食的流浪狗,以及偶尔会在屋顶飞跃追逐的野猫,今晚竟一只也没见到!
    整条街上空荡荡的,空气中飘荡着诡异的气息,沉闷的气氛充斥在无声的街道上,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君寒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突然兴起一丝怪异的胆寒,这里活像是除了她以外,没有其他的生物。
    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下夜空,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无法置信地瞪视着那高悬夜空的明月。
    红色的!
    那自古以来皆散发着皎洁月光,如美玉良璧的明月,竟然…竟然闪耀着妖异的鲜红!
    似血般的鲜红欲滴!
    红色的月光鲜艳的令人触目惊心!
    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君寒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欲将那股震惊压住,随之呼吸急促地用力眨了眨眼再看。
    不见了!
    那妖异鬼魅般的血红色月亮又迅速消失。月光依然像往常般明亮中带点朦胧,但那确是洁白的月光,自古以来诗人歌颂、情人相对,散发着柔和光线的明月。
    是她看错了吗?君寒疑惑地凝视着黑夜中的一轮明月,心中却还映着方才那鲜红怪异的景象,一丝冰寒无端地从心底蔓延至四肢。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摩擦着双臂,下意识地退回了房门,却在后退时碰上了一堵温热的厚墙,压抑住的恐惧急速地就要从喉头窜出。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的嘴被一只湿热的手给捂住…“别叫。”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刺鼻的血腥味一下子冲进了她的鼻头。
    *9*9*9
    那男人无声无息地将她拉进门里,然后快速地将门关上、窗帘拉上,身手干净利落。这一连串的动作,她都一直被他钳制在他身前;尽管她极力地想挣脱他有力的大手,但在一见到他捂住她嘴上的手竟满是鲜血后,全身顿时虚脱恶心得直想呕吐。
    “你不要叫,我不会伤害你。”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字沉稳地传来。
    君寒满脸苍白,脑中全是想吐的念头,根本就没听见身后的人所说的话,只是颤抖着双手想去扳开捂住她嘴巴的血手。
    怎奈她根本是白费力气,那只手任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竟动也不动。
    “我手上有枪,你若不叫,我就将手放开。”那声音再度发出,这次君寒可听见了,虽然依然怀着恐惧,但已能镇定地不再挣扎,点了点头。
    像是相信了她的保证,那男人将满是鲜血的手放开;君寒第一个动作就是跌坐在地上,对着身旁的垃圾桶大吐特吐。直到她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得精光后,这才虚弱地向那拿枪指着她的男人看去。
    任海靠坐在床上,一手捂着他腰侧鲜血汩汩的伤口,另一手拿枪指着那行径怪异的女人。
    魏君寒一?眼就见到他腰侧那长达十几公分的刀伤,虽然他的大手遮去了大半,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仍旧看来异常吓人。
    她吃惊地倒抽口气,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拿医葯箱。
    “不许动!”任海见她起身的动作,口中发出强硬的话语。
    君寒听了一震,这才发现自己的念头实在是很好笑。他是挟持她的歹徒,但她竟然想帮他治伤!但他那伤口一直流着血,再不处理只怕她家会多个死人。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坐的床可是她每天睡觉的地方,要是染满了鲜血,恐怕自己无法再在那床上安心睡觉了。
    鼓起了些微的勇气,君寒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这里有医葯箱,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任海闻言脸上浮现一丝奇怪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伤必须处理,但这女人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竟然想要帮他疗伤?
    他满脸怪异,君寒察觉到他的想法,解释说:“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家。”
    “葯箱在哪里?”
    见他没有反对,君寒乖乖地回答:“我身后的柜子里。”
    “去拿。”
    她转身取出柜中的医葯箱,顺便将整盒面纸带着,压住恐慌不安的心绪,镇定地向那男人走去。
    “呃…我必须将你的衣服剪开。”君寒深吸口气,微颤地将剪刀从医葯箱中拿了出来。他闻言双手将衣服用力一扯,那衬衫就应声破裂;他这一使力牵动到伤口的肌肉,大量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来不及去想那恶心欲吐的念头,君寒快速地拿起已破得不成形状的衣服压住他血如泉涌的刀伤。
    “你是笨蛋吗?”恼怒的咒?未经大脑即脱口而出,君寒刚才不知跑哪去的胆量一下子跑了回来,双手迅速处理起他腰侧的伤。拭去大量血?,她脸色惨白地望着那伤口。什么样的器具会如此锐利?那切口平整得不像是真的!才微一呆愣,血水又快速涌出。
    “你的伤口太深了,必须要去医院缝合。”君寒再次压住那恶心的刀伤,对那男人说道。
    “我不去医院。”任海发出冷硬的语气反驳。
    “可是你的伤口…”
    “你缝。”
    “什么?”君寒吓得抬头看向那男人的脸孔。结果在望进他金色的眼瞳后,她当场看呆了。
    金色的?他的眼睛,怎么是金色的!
    从方才事情一发生,她就忙着呕吐和子着他那道可怕的刀伤,根本就没空去注意他的长相及眼睛的颜色,直到刚刚。她这辈子没见过几位帅哥(电视上的那些明星除外),而此刻这挟持她的坏蛋竟长得俊帅异常。削短的黑发、俊毅的剑眉、挺直的鼻梁、抿紧的双唇以及他那金色的瞳孔,这人实在帅得不像话!
    任海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强忍急欲昏眩的感觉唤醒她。
    “小姐。”
    “什么?”收回发呆的心绪,君寒克制着心中的尴尬。天啊!她竟然看他看到呆住了。
    “去拿酒精、针线及打火机来。”
    “啊!不行,我不会缝。你必须去医院。”君寒回复苍白的脸色。
    任海不耐地将枪举高。“快点!”该死的,他发现自己意识越来越不清楚了。
    瞪着那举高至她眼前的枪,君寒脸色变得更加死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她只好屈服,僵硬地走到柜子将他说的那些东西拿了过来。
    “针先用打火机烧过,然后和线一起泡在酒精中。”
    君寒动作迟缓,心不甘情不愿地照他的指示做。任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现在可以缝了。”
    这是缝人皮耶?他以为这是在缝衣服啊!说的那么简单。
    君寒抖着双手死瞪着那道鲜红的伤口。“不行,我没有办法。”她哀求地对他说。
    “那你就等着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任海冰寒着脸,毫不留情地用枪抵着她的额头。
    “你…”君寒无力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孔,两人无声地僵持着;直到君寒认清他的坚决。“好吧!我缝。”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鼓足了勇气,拾起针线快速地扎下一针,见到他因痛楚而绷紧的肌肉,她也跟着瑟缩一下,手软地向他望去。只见他额头冒出冷汗、青筋暴起,咬着牙迸出一声:“快点!”
    君寒见状连忙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加快动作。时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度秒如年。”在这十二月的寒冬,室内的温度却异常闷热,她汗流浃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若鼓响地在耳际敲打。那道伤口长得像高速公路,似乎是永无止尽。当她终于将伤口缝好后,她转身就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这次大概连十二指肠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君寒撑起吐到没力的身子,回头继续帮那痛得咬牙切齿的人上葯包扎。谁知她才包到一半,那人竟再度捂住她的嘴,抱着她翻身躺上床,接着不知丢了什么出去。“啪”
    的一声!那东西打到电灯的开关,房间顿时黑暗。
    “别出声。”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细如蚊蚋,顺手拉起身旁被子盖住两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嗅觉麻痹还是怎为了,反正她竟没再闻到他手上的血腥味。而且经过刚才的教训,她也没有再试着想扳开他的手。
    不晓得她是否是脑袋吓坏了,君寒被他搂在怀中竟不觉得讨厌。然后她发现那男人的眼睛在黑夜中竟也熠熠生辉,金色的双瞳在漆黑的夜里异常清晰。她好奇地瞪大了双眼,子着他那特异的金瞳,完全忘了应该害怕。
    任海被她大胆的视线乱了心绪,人们对他双瞳的颜色一向好奇,但从没人敢像她这样直视他的双眼,像是直直地看进了他深藏已久、不众人所见的内心。
    “闭上你的眼睛。”任海低声警告。
    他金黄色的双瞳透着怒意,君寒见状,很识相地听话照做。
    窗外突起一阵强风掀开了水蓝色的窗帘,接着倏地射进一道暗红色的灯光;那灯光一阵旋绕,在照到床上是两人相拥而眠的样子后,灯光随即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暗红色的光芒不时透射进来。君寒大气不敢透一声,因为外面的那些人想必是追赶他的人。她没有笨到以为那些偷偷摸摸的人会相信她不是和他一伙的…尤其是发现他们俩抱在一起,睡在床上的时候。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设定电脑每小时报时一次,现在似乎快两点了。要是它报时就惨了,非但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中会显得格外清晰,那荧幕还会跳出报时的软体画面,白色的光源肯定会透过那不怎么厚的窗帘,成为他们的指标。
    君寒悄悄地将眼眯成一条细缝,着急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捂住她嘴巴的手。
    任海睁开了他的双眼,不悦地瞪视着她,君寒见状连忙指戳她的电脑荧幕,又指了指在床另一头的闹钟,接着将手放在被捂住的嘴前做说话的动作。君心寒急地瞪着他毫无反应,不晓得他看不看得懂她的意思?
    任海过了几秒才轻轻坐了起来,君寒见他似要去按主机的电源开关,连忙扯了扯他的手,作势要他“拔插头。”开玩笑,主机存取资料的声音,平时听了不觉得响亮,但在这黑夜中却会显得特别清楚。只有直接将插头拔了,电脑才不会发出声音。
    任海见了点头示意,表示他了解。看他动作迅速、无声无息地走过去拔掉了插头,君寒这才松了口气。
    他人才躺了回来,窗外的人再次不知用什么方法吹开窗帘,暗红色的光二度仔细地照了进来,在一阵环绕后,见似无异状这才退去。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不再见到那暗红色的光芒透进。那些人应该走了吧?她轻轻推了一下方才?闪避灯光压在她身上的人,谁知他竟没有反应,柔软小手所触及的肌肤竟满是湿冷的汗水,而且一片冰凉。
    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他从身上推开,恐慌地打开黄色的床头灯,在眼见他胸膛依然有着微弱的起伏后,君寒才放下了悬得老高的心。幸好他还没死,要不然她可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他的尸体。
    但他身上那么冰冷只怕离死不远了,君寒瞪着床上昏倒的男人。不行,要是他死在她家,那她就甭住了。君寒转身拿起电话就要报警,却听见身后响起“喀嗒””声,她只好动作缓慢、认命地将话筒挂了回去。那声音她可熟得很,不过通常是在看电影的时候才能听得见,她可从没想过在现实生活中自己也有机会听见。
    回身看向那本已昏死的男人,双眼依然未开,但一只手却拿着枪对着她的头;她果然没听错,那的确是扣扳机的声音。
    “你不去医院会死的。”君寒不甘心地在言语间挣扎。
    他嘴角牵起一丝嘲讽。“你打的好像是一一○,而不是一一九。”
    君心寒中一阵心虚,她的确是在打一一○。但理智随即跑进脑海,她是被挟持耶!
    打一一○本来就没错,干?要感到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
    不悦地向他移去,双手继续做着之前未完成的包扎动作。
    像是要报复他似的,她将纱布包得特别紧,然后就收拾起在床旁的医葯箱和被沾满血?的衣服及床单。自始至终他手里的那把枪都没离开过她的脑袋,活像根碍眼的大刺。
    用力地将脏掉的衣物及床单丢进浴室的洗衣篮,她终于忍不住生气地说:“你要拿着那把枪指着我到什么时候?我要是存心想害你,方才那群人来的时候,我就不会叫你去拔电脑插头了!”
    谁知任海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那把手枪依然没离开她的脑袋瓜子,只是睁开他金黄色的眼睛冷冷地说:“过来。”
    见到他冷冽的双眼,君寒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好像很白痴,竟然叫挟持她的歹徒别拿枪指着她,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过来。”他再次冷冽地命令。
    君寒瞪着那把要命的手枪,不甘愿地走到床边。任海用手将她扯上了床,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啊!你想做什么!”君寒被他的动作吓得哇哇叫,双手拼了命地想推开他,可惜却徒劳无功。
    “闭嘴!”任海不耐烦地将枪口顶住她的太阳穴。他这招的确让君寒闭上了她聒噪的嘴巴。
    “你放心,我对你这种货色没兴趣。你给我乖乖睡觉。”
    他不屑地?下这句话,接着就虚脱地将头埋在她颈项旁的枕头上。
    什么叫“这种货色!”君寒听了气得七窍生烟。哼,本小姐虽然没啥姿色,但至少女人该有的她都有了。他凭什么把她说得一副好像就算她倒贴都不会有人要的样子?长得帅就了不起啊!还不是跑去作奸犯科,至少她还没去危害社会,像他这种人竟然还敢批评她!也不想想自己才是社会害虫一个…任海全身虚弱地直发冷,本来不想再理她,但这女人竟然不知死活地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大堆,害得他早已混浊不堪的脑袋无法好好休息。
    直到任海撑起一只手臂将脸极度贴近在她眼前,君寒才发现自己自言自语的老毛病又犯了,此刻她吓得茫然无措地张大了嘴,望着他那张被放大的俊脸。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实在很吵。”说完,他就俯下身将她像九官鸟般喋喋不休的小嘴给吻住,毫不意外她的青涩,这女人看起来就没什么经验的样子,却奇怪地发现她口中有清新的薄荷香味,意犹未尽地离开她微张的香唇,很满意的见到她双眼一片迷茫。他再次倒在枕头上,许久许久都没再听见她那聒噪的声音。
    *9*9*9
    好热。君寒闭着双眼想将身上厚重的被子推开,可是试了几次那被子却动也不动,而且那热气似乎是从那被子上传来的?
    搞什么鬼?君寒终于心有不甘地将睡意正浓的双眼睁开,在见到她以为的“被子”
    竟是个“男人”后,她差点尖叫出声,双手用力地将嘴巴捂住;记忆一下子全跑了回来,尤其是最后的那个吻!
    啊!她的初吻!
    这家伙竟然夺走了她的初吻!她生气地用力槌了他一拳,怎知手才触到他伟岸的胸膛就被他身上的高温给吓了一跳,小手连忙摸上他的额头。
    好烫!这家伙在发烧。
    “喂!”她用力推了推他。无声无息…“喂!”再试一次,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身上的高温却仍居高不下。
    惨了,照这情形看来,他铁定会烧过头,她得想办法帮他降温才行。
    再次使尽吃奶的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岂料她好不容易才移开一半的身体,他滚烫的大手却急速地钳住她白皙的颈项。
    “你想去哪里?”他发出沙哑虚弱却坚决的声音。
    他不是烧昏头了吗?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君寒几乎无法呼吸,只好使劲地用双手试图扳开他的手指。
    像是发现自己过于用力,任海稍微放松了钳制她的手劲。
    君寒一等他放松了些就呛咳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生气地对着他说:“你这个混帐,我只是想帮你降低体温而已,你再这样烧下去,不死也会变白痴,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如此,本小姐管你去死!”
    任海听见她的话这才放开了他的手,睁着带血丝的双眼虚弱地道:“抱歉。”
    君寒才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却反手又拉住她的手,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说:“不要报警。”
    君寒没力地瞪着他,这人真的是有病,都快死在这里了,还念念不忘地叫她别报警。看他死撑着虚弱的身子抓着她的手,看来要是不答应他,他大概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放手。
    可是她从小到大,虽然不是什么模范公民,但也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她这一生中目前曾做过最糟糕的事,就是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呃…或许再加上放任她那群同学的恶作剧。现在叫她窝藏罪犯…说什么她都做不出来!
    两人无声地对峙半晌,君寒败下阵来。
    算了,人命关天,不报警就不报警。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她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帅才救他的…才怪!
    “我不会去报警,你可以把我放开了吗?”
    任海听见她答应了,心一放松再度昏了过去。
    君寒瞪着他,两眼一翻。拜托!他还真相信她。看看电话,再瞄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无奈的低叹一声,算她倒霉。
    没力地走到柜子前拿出酒精和温度计,想帮他降低体温。
    四十度!
    君寒惊讶地看着手上的温度计。这男人哪来这么强的意志力,烧到这么高温竟然还有办法和她讨价还价,而且发出那么大的力气掐她的脖子,这人简直就是怪物一个!
    拿出一颗阿斯匹灵凑到他嘴边。“喂!把葯吃下去。”她拍拍他的脸试图唤醒他。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张开了嘴将葯吞下去。君寒接着帮他擦拭酒精,上半身擦完后,她瞪视他穿着黑色长裤的下半身。
    要不要擦?
    要擦,就得把他的长裤给脱掉;不擦,又怕他温度降不下来。
    管他的,脱就脱,反正他上半身都给她摸遍了,不差下面这一半。
    君寒打定主意,红着脸开始帮他脱裤子。要死了,她从小到大除了小学是男女同班,读的学校不是男女分班就是女校,她又没交过男朋友,所以她从来没和哪个男人这么亲近过,这次真的是给这家伙捡了便宜。
    偷偷地抬头瞄他一眼,还好他没醒来,要不然她那映着红晕发烫的脸,上面的温度大概会升高到可以拿去煎蛋。
    脱去了他的长裤,擦完酒精后,君寒赞赏地发现这男人的身材真不是普通的好看。
    他身材健硕,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原本被衣服所遮盖的肌肉此刻展露无遗,但他并不给人壮硕的感觉,应该说是健美,就像罗丹刀下的雕像。不过,他仍是高出自己一个头,方才他挟持她的时候,下巴刚好抵住她的头顶,他这人长得这么好看,身材又好,去做明星保证会红透半边天,为何要?非作歹?
    君寒放下酒精,拿起毛巾擦拭起他全身冒出的汗水,贪婪地看着她手下这个外表几近完美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很好色。没办法,好奇心人皆有之,她从没这么近的看过男人的身体,会好奇是应该的,何况这男的不是普通的好看。
    细白柔嫩的小手试探性地压了下他胸膛的肌肉,有点硬,但很有弹性。男人和女人果然不同。她从以前就一直很好奇,男人的胸膛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原来摸起来是那么硬。将手好奇地放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比对之下她发现,他的胸膛竟比她手背的颜色还深,做男人真好,可以一天到晚坦胸露背晒太阳。
    再次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温度好像没那么高了。放心地将被子盖回他的身上。看了下闹钟,才四点半,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君寒折腾了一晚,倦怠地趴在床边看顾着他,不知不觉中昏昏沉沉睡去。
    感觉到奇怪的震动,君寒惊醒了过来,一?首就见到造成那轻微震动的罪魁祸首。
    他又是满头的汗,俊脸上毫无血色,全身不断微微发抖。很快地摸上了他的额头,这次竟是一片冰冷。他冰凉的体温让君寒快速地清醒过来,完了,降温是要擦酒精,那想升高体温要怎么做?
    君寒着急地望着冷汗直流的他,只想到那最原始的办法。
    不过…她可还是个处女耶!但见到他痛苦蹙紧的眉头,理智一下就被不忍的感情给打败了。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她豁出去了!
    君寒迅速地用毛巾将他全身的冷汗擦掉,深吸一口气,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气,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脱了,只留下内衣裤,然后很快地钻进被中抱住他。他身上的冰寒令她倒抽口气,幸好很快就没那么冷了。肌肤相亲使她全身的温度急速上升,她高热的体温却让他本能地将她紧紧抱住。
    心跳像打鼓般地在胸口跳动,她全身羞得大概连脚底板都是红通通的,这次真的是亏大了!说老实话,长这么大她还没被谁抱过。君寒的头侧靠在他颈项旁,他心跳每一次脉动,他每一寸肌肤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贴着他矫健的身躯,她现在只希望这家伙不要在这个时候醒来,要不然以她这副模样还真的像在倒贴他一样,到时候叫她跳到太平洋里都洗不清了。
    才在想着不要他醒来,突然,她发现抱住她的那两只手竟然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背后抚摩起来,他大手所到之处皆引起一阵灼热酥麻的感觉。
    搞…搞什么鬼!君心寒慌意乱地抬头看向他,眼睛还是闭着的,那他没醒吗?紧接着她杏眼圆睁,急速地倒抽口气,那…在下腹顶着她的是什么东西?该…该不会是…那个吧!霎时她全身一下子红得像是一尾煮熟的虾子。
    这次完蛋了!没吃过猪,也看过猪走路。她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没交过男朋友,可也看过A片。
    开玩笑,不要人还没救成,自己就先**了。她紧张地想将他推开,可是微弱的力量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再次倒抽口气,他的手已经从背后摸到她的胸前,再这样下去,她不**那才有鬼,她得想办法将他叫醒才行!
    君寒一只手忙着阻止他在自己胸前“肆虐”,另一只手则抽出他的怀抱拍打他火烫的脸。“喂,你醒醒!”
    咦,火烫?他什么时候又变得那么烫了!思绪才刚刚跑掉却被他下一个动作拉了回来。大概是觉得她两只小手阻碍了他的动作,他竟然将她的双手拉至头顶只用一只手架着,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火热的双唇开始从她的耳垂一路吻至她白皙的脖子和柔嫩的双峰;她全身的知觉随着他湿热的双唇游走,禁不住轻声发出娇喘呻吟,脑中的理智顿时被他所点燃的**盖过。
    窗外吹进一丝微风及时唤醒了她残存的理智。不行,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就这样失去自己宝贵的贞操。双手拼命的想挣脱他的钳制,但他的手劲大得吓人,自己根本就是白费工夫。他不是病人吗?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而且从没听过有哪个人身受那么严重的伤,竟然还可以做这种事。
    对了,那道伤!
    君寒在心里默念,人不?己,天诛地灭!老兄你可别怪我!
    趁他一个不注意,她狠下心肠,紧闭双眼曲起膝盖就往他腰侧的伤口撞去。谁知却震惊地发现,她的膝盖被他的大手接个正着。他俊毅的脸庞又贴到了她眼前,金黄色的双瞳此刻正定定地望着她!
    他醒了吗?
    他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小美人,你想做什么?”
    惨了,一定还没醒。什么“小美人”,他刚才还说她是“这种货色”,何况她压根儿和美人沾不上边,不会是脑袋烧坏了吧!
    “我不叫小美人。”天啊!她说这个做什么。君寒觉得她快被自己打败了。
    他按住她膝盖的手轻轻爱抚进她大腿的内侧,双瞳的颜色逐渐加深。“那叫你“亲爱的”好吗?”
    他的动作引起君心寒中一股不知名的渴望,小腹迅速地窜出一股燥热让她更加虚软。微弱的声音从她嘴中发出。“不要…你放开我。”
    “那“甜心”好不好?”他伸出舌尖轻舔她微张的红唇。
    “不…不好,我…觉得好不舒服,你快点放开我。”
    她急速地娇喘着。这男人是怎么回事?个性和昏迷前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自己也变得好奇怪,她觉得好不舒服,全身肌肤变得敏感和软弱无力。
    “是吗?哪里不舒服,这里吗?”他边说边将手爱抚至她的胸前,君寒忍不住呻吟出声。
    “不…不要。”
    “你确定吗?小亲亲。”他伸舌轻舐着她圆润的耳垂,再度引起她全身一阵轻颤。
    “别…别叫我小亲亲。”君寒紧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反驳着。
    “那你叫什么名字?”湿热的双唇在她耳边低喃,温热的气息随着每一个字语喷洒在她的颈项。他温柔的耳语令她丧失了最后的意志。
    “君…寒…”忘了自己的坚持,她轻声吐出自己的名字,迷失在他怀里。
    “君君。”他轻声地低喃着,不知何时放开了她的双手,两手技巧地在她柔嫩滑顺未经人事的玉体上游走,撤去了她身上仅存的衣裤。温热的大手像是带着特有的魔力,撩拨着她的**,解放了她潜藏体内的热情。
    任海将她的双腿扳开,用力挺身而进,在遇到那象征处女的薄膜后,他全身一震,但那如野火燎原的欲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迅速掩盖了那冒出头来的理智,他烧昏的脑中听见她喊痛的声音,却只是停了一下,接着抵不住那高涨的**,他仍旧是要了身下的女人…一阵**过后,君寒眼中噙着泪滴,下身依然疼痛,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她到底让他做了什么?她连此刻躺在她身上的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就让他夺走了她的童贞。而自己方才除了初时的疼痛外,之后那浪荡的反应几乎让她怀疑起自己的本性。
    泪水静静地滑落她的脸颊,不是?失去的童贞,只是不知名地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难过。
    “对不起。”任海用拇指拭去她滑落的泪水,此刻眼中不再是方才的混浊不清,金黄色的双瞳闪着清明和一丝懊恼。
    该死的!他从来就不碰处女。处女通常代表着要负责,而负责的意思通常等于婚姻,而他却压根儿没想过要往婚姻的坟墓里跳,尤其是像他这种特异的身份。但是方才过热的高温却烧掉他向来高超的意志。他是个男人,有哪个男人能在床上醒来后,发现自己身旁躺着几近全裸、身材姣好的女人还能保持冷静?何况他刚刚发烧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能冷静地想这些事情。
    “你可以让我起来吗?”君寒发现他是醒着的,连忙整了整表情。
    “不可以”这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任海震惊地发现自己不愿意让她温暖的身躯从他怀中离去。他克制想留下她的举动,翻身坐起。
    君寒连忙拿起床头上的衣衫罩在身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
    任海瞪视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怪异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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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激情狂欢夜 2013-1-2 09:01

                                                                                          第二章

    君寒呆滞地坐在浴缸中,任莲蓬头喷洒着冷水淋着她全身。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她无法出去面对那个男人。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他。之前自己是被挟持者,而他是罪犯。那…现在她和他之间,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依然是个罪犯,而她却无法再用原来的眼光去看他。对男人来说,发生性关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对现代许多的新女性也是。可她古板的脑袋却依然有着保守的观念,要不然她也不会已经二十五了,还守着处子之身。若是现在再有机会报警,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依然会打一一○?
    方才那…算是个错误吧?也许自己不该如此耿耿于怀。
    可是…唉呀…好烦哪!
    说不定他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刚才事后有向她道歉,而且,说实话,这件事也不能全都怪在他身上…不过,不怪他要怪谁?她又没有投怀送…呃…君寒突地想起方才她全身只着内衣裤的情形。好吧,那算是误会好了…君寒坐在浴缸里东想西想的,想到脑筋都打结了,本就有点虚冷的身子在淋了将近三十分钟的冷水后变得更加虚弱,头一晕,竟在浴缸里昏了过去。
    任海在床上打量起房内的摆设,水蓝色的窗帘,白色的枕头和被单;电脑桌上有着一盒吃了一半的饼干,一件浅灰的外套随意地挂在椅背上;床头柜上的电话旁放了一盆薄荷草,清新的薄荷香淡淡的飘荡在空气中;墙上则挂了一幅巨大的森林风景画,让人一见仿佛置身林中。
    床的另一头则摆着两个高至天花板的落地书柜,里面的藏书从到科学,漫画、到散文,从外国的世界名著、大英百科全书到中国的四大名书,甚至还有一本超厚的六法全书。书柜旁堆了三排各式各样的杂志,所有的书几乎都被翻到快烂掉了,可见这女人并不是将这些书摆着装饰而已。
    视线扫描至浴室木门,那女人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这期间他只听见没中断过的水流声,其他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经意的瞥见床单上的血?,心中猛地一跳。那女人该不会做了什么傻事吧!心中充满不安,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
    过了半晌,里面除了水声隆隆依然毫无其他声响。不安的感觉加深,他后退一步,一个大脚将门踢开,只见她脸色发青地昏倒在浴缸内,而莲蓬头依然在喷洒着冷水。
    在摄氏八度的气温下洗冷水,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任海忍着腰侧的刺痛将她从浴缸内抱到床上,动作迅速确实地将她全身擦干,然后搓揉着她冰冷的四肢。接着他赫然发现自己竟对她柔软白嫩的身躯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强力克制股间的亢奋,他急速地将被子盖到她身上。
    该死的!他竟然对一个尚在昏迷的女人起了非分之想。
    任海恼怒地走进浴室内将莲蓬头对着自己的脑子冲了一阵冷水,直到那突如其来的**稍稍降了些,才拿起毛巾走出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瞪视着床上的女人。
    混帐!这是怎么回事?他从来不曾对谁有过这么强烈的**,怎么这个女人如此轻易地就挑起自己的**?望着她苍白娇小的脸庞,心中百思莫解。她并不是长得非常好看,而且肤色太过苍白,若是平常在街上遇到,自己是绝不会注意到她。
    任海烦躁地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滴,讶异地发现,这女人连毛巾都带着薄荷清新的香味,那清凉的味道莫名地令他忆起她芳香柔软的唇舌和昨晚激情的缠绵…该死!他低声喃喃咒?,用力地将毛巾紧紧握住。
    “好…冷…”床上的女人突然发出微弱的呓语。
    任海僵硬地子床上的女人,他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她暖和起来,但却怕自己一碰到她细致光滑的肌肤会克制不住。黑色的长发衬着她青白的小脸,再加上那微微轻颤的身躯,令她益发显得楚楚可怜。
    不可能!一定是他太久没碰女人,所以才会对她有着惊人的**。
    像是想证明她对他毫无影响,任海上了床将君寒冰冷的身子拥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他身上的温度令君寒轻微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但原本缩成一团的身子此时却本能地向他偎得更紧,双手自动环住了他。此刻的她就像是颗沾了蜂蜜的水蜜桃,引诱他将她一口吞下…理智和**不停地在心中交战着,最后还是她无意识的呓语浇息了他越烧越旺的欲火,却莫名其妙地点燃了他胸中自己也分不清的另一盆火。
    她,喊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致茗。”
    “志明?”任海脸色倏地变得铁青,摸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反正绝对不是高兴就是了,尤其是想到她可能是为了那男人才傻到想自杀的时候。何况有哪个男人在听见怀中佳人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时,还能高兴得起来。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心态,他觉得那名字听来特别刺耳;还未及细想,他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是任海,不是志明!”
    才被自己竟失去理智道出真实姓名所震惊,但接下来听见她乖乖地喊了一声“任海”后,心中那股郁闷却被迅速抚平。
    将脸埋进她乌黑的秀发中,闻着那淡淡的薄荷清香,他放弃无谓的抗争,让那股清香冲刷掉他心中积压巳久的疲累,伴着倚偎在他怀中的小女人沉沉睡去…
    *9*9*9
    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有如锐利的冰刀划破寂静的空气。
    君寒拿起枕头压住小小的脑袋瓜子,试图挡去那尖锐的噪音,可惜铃声依然穿过白色的枕头直往她耳中钻进。十秒过后,她终于抵不住那死不肯放弃的尖锐铃声,铁灰着一张超级难看的脸,眼也不睁,伸出右手摸了半天才摸到在另一头的话筒将电话接起。
    “喂!不管你是哪一个,最好赶紧下地狱去!”君寒一开口恶声恶气地就是一句诅咒。
    “我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了。”对方好笑地回答。
    听见她青梅竹马致茗的轻声细语,君寒口气才稍稍放缓了一些。“你就不能晚上再打来找我吗?”
    “我的大小姐,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请问你所谓的“晚上”究竟要如何定义啊?”
    “九点?”君寒倏地睁开惺忪的双眼,只见黑夜果然早已降临,室内只有从窗外街灯透进的一丝微光。
    她尚未完全清醒,正在奇怪自己今天怎么会睡得这么晚,却赫然惊觉她正全裸的趴在某人的胸膛上讲电话。“啊…”来不及抑制的尖叫顿时倾泻而出。任海快速地将她嘴巴捂住,不过却为时巳晚。
    “哇,要死了,你见鬼啦!叫得我耳朵都聋了。”致茗被她的尖叫声吓得直嚷嚷。
    为免穿帮,任海放开手让她继续讲电话,但那把阴魂不散的手枪,却再度冒了出来顶着她的额头。
    君寒余惊未平急促地喘着气,想要爬起身来,却因为被他另一只手钳住腰身而无法动弹。只好红着脸,退而求其次地用手臂遮住自己的前胸,藉此隔开和他的肌肤相贴。
    “喂!君寒,君寒,你没事吧!不会真的见鬼了吧?”见君寒许久未回话,致茗着急地追问。
    “没…没事,只是看见一只蟑螂。”
    任海听了剑眉一挑,这女人竟然说他是蟑螂。
    “拜托,为了一只小小的昆虫,有必要叫得那么大声吗?害我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咧!对了,被你的尖叫声一吓害我差点忘了,小飞说她那家PUB下个月要开张,叫我们俩没事的话去帮帮忙。”
    “帮忙!她那死要钱的个性怎么还没改过来,就知道找我们做免费工人。”君寒不高兴地死瞪着额头前的手枪。
    “拜托!你没听过山河易改,本性难移吗?要小飞不爱钱,等下辈子吧!”致茗带笑的嘲弄。“哎呀,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她占便宜;你一天到晚窝在家里,也要出来多运动、运动啊!要不然我在路上见到你都会认不出来了。”
    “为什么?”
    “太胖了啊!笨女人!”话筒中传来一阵大笑。
    “什么!你才太胖了,花痴女!”君寒很没形象的对着话筒鬼叫,压根儿就忘了任海的存在。
    “啊!老哥回来了,我不跟你瞎扯了,省得他老是要我付电话费,记得下个月要去小飞开的“海妖女”帮忙喔,拜拜!”
    “拜拜!”君寒和致茗同时收了线,?眼就见到那把碍眼的手枪,一下子掉回了现实世界。
    “放开我。”他身上的温热不断从两人相贴的肌肤传来,君寒顿时觉得脸红心跳。
    再次挣扎的想坐起,他的铁臂却依然毫不放松,反而将她拉得更近,金黄色的双瞳直视她的眼睛。
    诡异暧昧的气氛顿时回旋在两人之间,同时弥漫在室内的空气中。
    “为什么想自杀?”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温热的气息再度喷洒在她唇上,君寒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她轻?芳唇虚弱地回道:“我没有。”说完紧张地用舌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任海明亮的眼眸在见到她的动作后瞬间暗了暗,却只是再问:“那么何用冷水洗澡?”
    “我…只是想冷静地好好想想。”
    “想什么?”
    “我…你…你什么时候放过我?我不会去报警的。”君寒被他的问题问得不知所措,情急之下连忙将话题一转,反问他一句。
    不知为何,听到她巴不得要他马上离去,任海的心中泛起一股不悦。他没有回答,只是无言地瞪视着她。
    “你究竟想怎样,杀了我吗?”见他没有反应,君寒忍不住出言顶撞。
    “不会。”
    “什么?”对于他的回答,君寒有听没有懂。
    “我不会杀了你。”任海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重复他的决定。他快速地伸手在她颈后的穴道施力,只见君寒不见任何征兆就这样昏了过去。
    任海环住昏倒在他身上的君寒,无言地瞪视着黑暗,?自己和她就此成为陌路人的想法感到一阵郁闷。
    *9*9*9
    不知道为何?君寒骤然清醒,她愣愣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然后发现自己竟特异的在白天醒来。呆呆的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茫然的眨了眨眼,像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突然记忆有如洪水般一下子冲进脑海,那男人呢?走了吗?
    动作迟缓地找遍屋内,在没发现有其他人后,她却分不清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她应该高兴他已经走了,而且放了她一条小命才对。但在见到屋内竟毫无他曾经存在的蛛丝马迹后,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那沾满血迹的床单并没在洗衣篮内,而是干干净净的铺在她刚醒来的床上;他破碎的衬衫根本就毫无踪影,应该只剩半瓶的酒精竟然恢复原状;垃圾桶内没有半滴她的呕吐物,毛巾整齐地挂在浴室内,电脑的插头依然插着,她身上依然穿着那晚的衣服。
    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少了什么,也没有多了什么!
    君寒莫名其妙地望着室内的摆设,难不成是她欲求不满,才做了场春梦?但那感觉也太过真实了吧?
    突然想起昨天她曾和致茗通过电话,连忙抓起电话拨了她的号码。
    “喂,请问哪位帅哥找我啊?”话筒中传来一声娇笑。
    “帅你的大头鬼啦!你是太久没见过男人了是不是?看你哈成那样。”君寒听见她的问话,受不了地念道。
    “我想男人是正常啊!谁像你一样,活了二十几年连个男人都没碰过。”致茗笑着嘲笑她。
    谁说她没碰过!君寒嘀咕着。
    “啊!是哪一个?”致茗听了惊讶地大叫。
    听见她的惊叫,君寒这才发现自己又不小心念出声来。只好对她说:“事情有点奇怪,你先过来,我再和你说。”
    “OK!你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到。”说完不等她回答就将电话挂了。
    没几分钟,君寒就听见车子的喇叭声,连忙跑下去开门。
    只见她那长得像天使般甜美的好朋友,正向远去的红色法拉利挥手。
    “你什么时候又认识这个法拉利?上个月不是BMW吗?”君寒奇怪地问。
    “唉呀!BMW上个月就已经拆了,这个法拉利是刚认识的啦!”致茗一脸甜笑自动的向二楼君寒的卧房走去。
    君寒无奈地跟在后头道:“我的大小姐,你不会又是在路上搭便车吧?现在是二十世纪末耶!你还以为末世纪的人,个个都像三字经上写的一样,性本善啊?你再这样一天到晚搭便车,总有一天会被人载去卖了。”
    致茗眨着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一屁股坐在床上回道:“可是每个载我的人都很好啊!”
    “你有没有听过,夜路走多了,终会遇上鬼。”君寒没力地翻了翻白眼。
    “那你晚上都不睡觉,有没有遇上鬼啊?”致茗开玩笑地回问她。
    谁知道君寒听了她的话一愣,她不问,自己还没想到那人可能是那种东西,对于致茗的问话,她只是回道:“我不知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做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鬼。”君寒一脸茫然。
    “喂!你少吓我。什么叫做不知道谁是不是鬼啊?”致茗瞪大眼推了她一把。
    “你昨晚是不是有打电话给我?”君寒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她一句。
    “对啊!奇怪,你怎么答非所问,一下子跳到这个问题来?”
    “你先别管这个,你昨晚打来的时候,我是不是突然叫得很大声?”君寒着急地询问。
    “是啊!你不是说你看见一只蟑螂?”致茗奇怪地反问,这女人是不是睡昏头了,问这种问题。
    君寒听见她的回答,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但随即脸色又变得异常怪异。致茗的回话只是证实自己的确曾看见他,可那时是晚上,她依然不确定他是不是鬼?
    “喂,君寒,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脸色好难看啊!”致茗见她脸色发白,担心地追问。
    君寒将眼神的焦距拉回致茗身上,深吸一口气,将这两天发生的事简略地告诉致茗。
    致茗听完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说:“哇!我怎么都没这种艳遇。”
    君寒闻言,丢给她一记白眼,道:“什么艳遇!我之前可还是个处女耶!而且我都是晚上才看到他,现在醒来,又什么东西都在原位,一点他曾经存在的痕?都没有,谁知道他是不是那种东西?”
    “你以为在演半夜鬼上床啊!你之前都是晚上才起来,当然是晚上才见到他啊!而且要说痕?的话也不是没有!”致茗满脸的古灵精怪。
    “哪来的痕迹?”
    “笨!我告诉你,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经过人工处理。酒精可以加满、衣服可以带走、床单可以换新、插头当然也可以插回去、垃圾桶可以清干净,至于你身上的衣服,当然是他帮你穿回去的。”
    “可是…”君寒听了依然非常怀疑。
    “不要再可是了啦!这人不简单,做事非常仔细,不过所有的东西只有一样,他无法在短时间内还给你,所以他还是有留下痕?。”
    “什么?”君寒疑惑地问。
    “就是你的处女膜啊!”致茗发出惊人之语。“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马上去看妇?科,检查看看你的处女膜还在不在?”致茗拉着君寒的手就要出去。
    君寒吓得连忙抽回手,满脸通红地说:“我…我…我才不去。”
    “要是现在不去,等哪一天你那情人回来把你迷昏,带你去作处女膜再造手术,到时候你就连这最后的证据都没有了。
    等到那天你可不要跑来和我哭诉喔!”只见致茗说的一脸严肃。
    “你到底在说哪一国的天方夜谭,什么迷昏≈术的?
    我…我觉得我自己在做梦的可能性还比较高。”
    “睡了两天?”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强调她的语气。
    “而且你自己有没有被人家上过,你会不清楚吗?”
    “我…可是…怎么有人会湮灭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何况…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有这种人!而且在这世界上这种人还不少,不过能像他做到那么彻底的人可就很少了,我敢保证,现在就算请专家来采指纹也一样,什么都找不到。这次要不是他没算到你有我这一号朋友,可能你会真的以为自己做了场春梦,就这样算了。还有,他绝对不是你所想的普通罪犯,一般罪犯没有像他那样高超的技术,也不可能引发那么多人暗中追杀。我看他真正的身份,搞不好是秘密部队或间谍,也有可能是杀手也说不定!”
    致茗摇头晃脑说的头头是道。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致茗闻言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你忘了我家是干啥的!”
    君寒这才想起,她家是侦探社,而且不是普通的那种侦探,一般人想请还请不起。
    她家侦探社总共只有五个人,她爷爷、爸爸、妈妈以及她哥哥和她。程家做侦探的本领好到有时甚至还会有国家委托的案件。所以这些事情对致茗来说,不过算是一般的常识。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感兴趣?不会是他技术太好,让你食髓知味想再试一次吧?”
    致茗见她毫无反应,忍不住出声调侃她。
    “要死了你!”君寒被她的话语说的全身羞红,抓起枕头就向她丢去。
    “唉呀!杀人啦!”致茗东闪西躲地鬼吼鬼叫。“蟑螂哥哥快点来救我啊!”
    听见她后来说的话,君寒突地停下手里的枕头。“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蟑螂哥哥了?”
    “你昨晚不是说他是蟑螂吗?我叫他快点带你去吃葯啊!”说完马上退到床的另一边大笑。
    “你…你还说。”君寒听她说完,才知道自己中计,右手又是一个抱枕丢了过去。
    致茗利落地将抱枕接住,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煞”到他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他啊?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分上,算你五折就好了。
    “不要!”君寒大声地叫道,接着像是被自己激烈的反应吓到,连忙压低声音说:“不要找他。”
    致茗收起笑容,坐回她身边轻声问道:“你确定?”
    “就像你说的,要不是我有你这号朋友,我连他是人∏鬼都不知道?也许就真的以为自己不过是作了场梦罢了。现在我只要知道他是人就好了,至于他是什众人?或者现在人在哪里?
    我并没兴趣知道。何况,就算找到他又如何?真叫他带我去做处女膜再造手术不成!还是你觉得应该叫他娶我以示负责?又不是在演肥皂剧。”君寒耸耸肩笑着说。其实醒来后她就已经想通了,这次事件不过是两人生命中一段小小的插曲。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
    对于自己对他究竟有何感觉?她的心中依然毫无头绪,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并不恨他,而原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至于为何会急着证实他的存在?只是因为不想让心中老悬着奇怪的疑问而已。
    见君寒如此笃定,致茗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道:“好吧!那我不去找他,不过要是你改变主意,只要和我说一声,我一定帮你将他找出来就是了。”
    君寒轻柔地对她说了声:“谢谢!”不过,之后却又接着说:“你知道吗?只有现在这时候,你黑色的心肠才和这张天使的脸孔相符。”
    才说完就见那白色的枕头被致茗丢过来。“死君寒,我难得被你感动的半死,你就破坏我的形象。”
    顿时只见满天的枕头夹带着嘻笑声在室内飞来飞去。
    *9*9*9
    一个月过去了。表面上,魏君寒的生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她的作息依然是白天睡觉,晚上打稿。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忍不住地在阳台上站立许久,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只是在不知不觉中,总会停下敲打键盘的小手,然后走出去凝望着夜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肯承认自己并无法像原先想的那样如此豁达。
    渐渐的,她养成了在夜里看星星的习惯,后来干脆搬了张躺椅到阳台,方便她稿子打累时就能到阳台上躺着仰望星空。
    有时甚至会在躺椅上睡去,直到朝阳乍现时,才会爬回床上用被子遮住那刺眼的光线。
    君寒撑着昏沉的身子在台北街头游走。今晚天色才微暗就被致茗拖到“海妖女”聊天,结果被小飞当成实验品喝了一堆怪怪的调酒,害她好想吐,早知道拦不到车子,她刚刚就让致茗的法拉利顺便载了,本来是不想做电灯泡,没想到现在电灯泡是没做成,自己却得徒步回家。
    “嘿、嘿,小姐,一个人啊!”一个长相猥琐、口嚼槟榔的混混冒了出来。
    君寒头痛地蹙紧眉头,废话,她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两个不成!懒得理这没知识的人渣,她视而不见的绕道而过。
    “喂,你给脸不要脸喔!老子和你搭讪是你的荣幸,你***这是什么态度?”那人见状不爽地将她拉住。
    君寒也火了,加上喝了太多的酒,她想也没想就不屑地对眼前的人渣骂道:“第一、本小姐的脸是我父母给的,你什么时候给过我脸。第二、我老子十年前就翘辫子了,你要是想当,就尽早下地狱去。第三、被你搭讪有什么好荣幸,简直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第四、你不长眼睛吗?我什么态度,你不会自己看啊!”
    那混混听了,整张脸顿时胀成猪肝色,将手高高举起就要给她一巴掌。
    君寒连忙本能地将眼睛紧闭,认命地等着那巴掌的到来,谁知却等到一声凄厉的哀嚎。张开双眼却惊讶的发现,那混混抱着弯曲成怪异形状的右手满地打滚。
    一件厚重的黑色大衣突然罩住她的身体,遮住她露出的白皙香肩。“你在这里做什么?”一声低沉压抑着怒气的责问在身前响起。
    认出他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君寒倏地?首,毫不讶异地发现自己掉进他金黄色的双瞳之中。
    见到他,令她感到莫名地心安,方才的恐惧及身体的不适,让泪水一下子从眼眶涌出,颤抖的双唇只能喃喃地抱怨。
    “我好想吐。”
    任海生气地将她拦腰抱起,向他的车子走去。方才在对街车道瞥见一对男女在路边拉扯,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却在下一瞬间看清她的长相,脸色霎时变得铁青,连忙迅速地穿过街道救她。
    “你放我下来,我快吐出来了。”君寒扯了扯他的衣衫,脸色苍白地说。
    任海闻言加快速度地抱着她上了车,然后从车内找出一个塑胶袋给她。等到她吐完,递上面纸顺便再将那袋呕吐物丢到街上的垃圾桶后,才冰寒着脸送她回家。
    车子正确地停在她家门口,任海侧身将早已昏睡过去的君寒抱起,走到上锁的前门后,只见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黑色的万能钥匙,三、两下就将门锁打开,开锁的技术之高超,若是给闯空门的偷儿见着,包管他们会对他钦羡不已。
    本想将君寒安置在床上就走人,谁知她却突然醒了过来,睁着过于晶亮的双瞳对着他傻笑,而双手却抱着他死也不肯放手。
    “抓到了,呵呵!”君寒高兴地痴痴笑着。
    “放手。”任海皱着眉头低声警告她。
    “不…要。”君寒见状也板起脸大声说,但随即又笑了出来。
    该死,她喝醉了!任海不悦地再次重复那两个字。“放手。”
    “不要,我不要啦,你会像泡泡一样。”她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接着像是对自己的形容觉得很正确似的,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确定地说:“对,像泡泡一样。”
    “什么泡泡?”他双眉紧蹙,这女人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就是泡泡啊!它们每次飞啊、飞啊就会不见了。你好笨喔!连泡泡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学他蹙起眉头,像是不满他的愚蠢。
    任海听了她的醉言醉语,嘴边不禁浮现一丝微笑。君寒见状将他拖到床上,跪坐在他身前,双手立即摸上了他的脸颊,将他的俊脸定住正对着自己,然后伸出两只大拇指将他的嘴角往两边拉开,嘴中还喃喃训道:“你要常常笑,像这样,才能长命百岁哦!
    这是我妈妈说的…”
    任海本想挣脱在他脸上作怪的小手,她却自动地放开了手,伤心地低喃着:“可是她骗我,他们常常笑也没有长命百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她骗我…”苍白的脸上流下两行热泪,君寒顿时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
    她的泪水莫名地牵动了他的心,轻叹一声,伸出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无声地安慰着她。明知道她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才会哭成这样,但他却无法就这样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哭泣。
    过了许久,怀中的人儿才不再发出哽咽的声音。低头凝望着因哭累而睡着的佳人,伸手替她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拥着她小小的身躯躺在床上,任海皱起眉头瞪视着黑夜,久久无法明白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先是破例出手救她,坏了自己那晚的决定,接着又为了她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泪水而留下。这一个月来,她纤弱的身影总会不经意地浮现脑海。
    莫名的烦躁在任海胸中翻搅,从来不曾在意周遭的女人如何穿着打扮,甚至对于妹妹任晴的衣着,他也不曾干涉过。但在今晚见到她穿着那身露肩的贴身长裙后,他第一个反应是想将她藏起来,不让其他男人垂涎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这件黑裙贴身的令她曲线毕露,黑色的衣料和她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效果,加上低胸的V字领和开叉至大腿的长裙,简直就是让男人看了血脉喷张、气血翻腾。
    任海再度低首瞪视着她身上那件性感的黑裙,不悦地起身从她的衣橱中翻出睡衣,替她换掉之后,他做了一件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的行?…翻女人的衣橱。在满意地发现里面没有其他性感的衣物后,他回身再望了床上的女人一眼,接着解下他自小就从不离身的黑色手炼连转两圈套上她细小的手腕,这才拿着那件黑色长裙从阳台离去。
    *9*9*9
    第二天黄昏,当君寒从宿醉中醒来,头痛地瞪着身上的睡衣,对于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家,又是如何换上睡衣的这两个问题,她一点也想不起来。拉开睡衣看见自己的贴身衣物还在原位,君寒松了口气地倒头继续爬她的枕头山。她的头又昏又痛,重得像铅球,实在无法去想那些琐碎的问题。
    直到当晚再次醒来后想将衣服送洗,却翻遍了整间屋子都找不着她昨晚穿的那件价值不菲的亚曼尼后,她才隐约觉得些许不对劲。
    努力地回想昨晚的情景,她…拦不到车…所以决定走路回家,接着…好像…冒出一个恶心的混混…呃…自己好像口没遮拦地教训他…然后…就是…金黄色的双瞳含着怒意地瞪着她!
    君寒一阵脸红心跳,原来昨晚是他送自己回来的,可是之后的情形任凭她想破脑袋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看来睡衣是他帮她换的,但是他为什么要带走她那件长裙?
    该不会自己喝醉后,对他胡言乱语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君寒倒在床上蒙着脸发出无力地呻吟,都怪小飞昨晚一直调些奇奇怪怪的酒给她喝,所以头才会痛成这样,而且压根儿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她沮丧地暗暗纺,下次再也不当小飞的调酒实验品了。
    突地,一阵冰凉从手腕上传来,奇怪地睁开双眼一看,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上奇异的黑炼。
    这是什么?
    是…他的吗?
    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摸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伸手轻触那有点冰凉的手炼,不由得发现那黑炼有些奇怪,它看起来像是金属做的,但戴在手上却一点也不觉得重。它们碰撞在一起时,并不会发出声音,幽黑的外形纯粹像是铁链,但在尾端却有大小如一元硬币的一圆形黑牌。当她看清那上面的浮雕时,倏地倒抽口气。
    圆牌上刻着一具维妙维肖惊悚的鬼首,那鬼首就像他一样,有着金色的眼睛。圆牌体积虽小,但上面的浮雕却非常生动精致,她几乎能感觉到那鬼首正冷冷地瞪视着自己。
    鬼首旁则龙飞凤舞地用行书刻着…夜叉。
    她将圆牌翻过来,发现后面也刻著文字,可是除了前面的夜叉这两个字她能认出来外,后面那几排细小的古文字体她根本就看不懂,不过,她看不懂没关系,有人看得懂就好了。
    君寒压不住满心的好奇,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海妖女”,一进门就直直往正在吧台内调酒的小飞走去。
    “这上面写些什么?”她二话不说,直接将那黑牌凑到小飞眼前。
    小飞在见到那黑炼后,满脸惊讶地问:“你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君寒着急地说。
    鬼神令出,百鬼伏诛,凡我众者,见令如主!
    小飞老神在在地拿了枝笔写下这四行十六字,然后递给君寒。
    “什么意思?”君寒看了一会儿,不解其意再问。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像是什么令牌之类的。不过,我倒是没见过这么小的手令。”
    “这是什么文字?”
    “前面的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那是行书,至于后面这四行字,大约是秦始皇统一文字之前的字,很可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字,因为那时通用的文字又多又乱,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是那几国在用。”
    “春秋战国不就是东周?那这东西很古老吗?”
    “你昏头啦!亏你还修过世界史。”小飞嘲笑她。“是很古老没错,但这并不是东周时期的古物。因为在周朝的时候,根本就还没有行书。我看大概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东西。”小飞拿起圆牌仔细端详,接着一脸严肃地道:“这东西阴气很重。
    你看,这后面的字体凹陷于表面,这种文字被称?“款”,又称“阴文。”前面的圆形雕的又是夜叉…”小飞说到一半,见君寒脸上出现惧意,连忙笑着说:“你别怕,夜叉是神,算是具有正面的意义。只是现在一般人都将他和鬼混在一起,尤其是那些小日本鬼子,久而久之就将他恶化了。其实夜叉非但不是鬼,他还吃鬼,夜叉这两字原本的意义就是能吃鬼的神。
    嗯,就是像钟旭那一类的啦!不过,传说中夜叉没钟旭那么丑就是了。所以这链子是具有保护的意思,就像是护身符一样,戴着就百鬼不侵了。你晚上不睡觉,戴这东西不是正好?”
    君寒听了她的解释后,才较?安心。“小飞,你对于古物那么专精,为何不从事相关的行业?”
    小飞?给她一记白眼。“我们全家除了我之外,个个都是考古迷。家里已经出了一群疯子,我才不想去参一脚。”
    君寒闻言也想起小飞那群怪异的家人,顺口回道:“说的也是!”

引用 激情狂欢夜 2013-1-2 09:02

                                       第三章

    淩云山庄
    任海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流云递来的资料,魔界的人利用地上界人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无数的案件,这阵子地上界动荡不安,到处人心惶惶,这些案子多少和魔界中人脱不了关系。他不满地过滤手里的案件,其实人类若不过于贪婪又怎会让魔界的人有机可乘?如今他能做的不过是维持一时的平衡,假若有一天富人类的**超过心中的良知,只怕到时地上界必成人间炼狱。
    耳中听见一丝细微的声响,任海一抬头就见门口晃进一位身穿功夫装,留着黑色长发且编成一根辫子的少年。
    那少年无视任海的存在一进门就往厨房冲,二月的寒冬却见他直喊热。“热死了,热死了!有没有冰淇淋?”他跑动时,身后的发辫随之晃动煞是好玩。
    “龙,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小子这时候不是应该待在山里。
    龙放鹰挖了一口巧克力冰淇淋开心地吃着,在听见他的话后,他将那颗脑袋伸出厨房眨了眨眼才想起正事,口中含着冰淇淋说道:“偶素楼…”
    任海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把嘴里的冰淇淋先吃下去再说话。”
    他听了连忙将嘴里的冰淇淋先吞下去,顺便把汤匙上的舔干净后才说:“我是来借住的。还有,老爸叫我拿这封信给你。”龙放鹰蹦蹦跳跳地跑到任海身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得不成样的信。
    任海奇怪地接过信,现在是什么时代,他叔叔竟然还用写信的。拆开来看后,他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要用写的,因为他知道若不这样先斩后奏,自己绝不会答应…至少不会很爽快地答应。
    任海脸色难看地抬头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对了,老爸还说,请你帮我办转学手续。”
    龙放鹰说完继续吃着手中的冰淇淋。
    “转到哪所学校?”
    他急急咽下嘴里的冰淇淋回道:“你以前读的那所…风云高中。”
    *9*9*9
    “君…寒…拜托啦!”致茗可怜兮兮地发出哀求的声音。
    君寒装没听见的继续敲打着键盘。
    她哀怨的声音第十八次响起。“君寒姊姊,求求你啦!我是真的没办法,才会来找你的。拜托、拜托啦!”
    君寒依然铁着心任她如泣如诉地在自己耳边哀求。
    致茗见她这次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只好使出绝招,硬是挤出一滴眼泪,然后将脸挤到荧幕和她中间说:“君寒,我知道你一向对我最好了,你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求求你,只要一个学期就好了。”
    君寒生气地停下手里的动作瞪着她说:“程、致、茗!什么叫做只要一个学期就好了?一个学期就是半年,半年耶!半年就是一百八十天。你叫我整整一百八十天白天醒着上课,干脆拿把刀将我杀了还比较快,明知道我是标准的白天一条虫、晚上一条龙,竟然还自作主张的帮我答应代一学期的课。你自己闲闲没事,吃饱了撑着,干?拖我一起下水?”
    见她难得发火,致茗畏惧地缩了缩,讷讷地道:“我本来是想找小飞的嘛!谁知道她说她要顾店,而且我记得你有修过世界史,那你现在又是我认识的人之中最有空的嘛,所以才会替你答应啊!”
    “小飞又不是昨天才开店,你是白痴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明白,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的智商是否真的有一八○!”君寒无力地念着,这女人是“天才和白痴只有一线之隔”这句话的活标本,lQ很高没错,偏偏常在某些正常的情况下,会做出非常白痴的行?。
    “我只是一时没想到嘛!好啦,君寒你就答应啦!我保证下次一定会改进。”致茗见她语气不再那么强硬,连忙举手对天纺。
    “还下次!再有下次你就自己搞定。”
    致茗双眼一亮。“那你是答应喽!我就知道你心肠最好了,还有,一学期没有半年,扣掉假期只有四个月不到而已啦!”
    君寒闻言突然觉得有点无力,无奈地说:“算了,我要代课的是哪一所私立高中?”
    “风云高中。”致茗甜笑着回答。
    君寒在听见校名时,脸色顿时变得比鬼还要白。
    *9*9*9
    风云高中这所学校很有名,有名到只要打开报纸,你就可以看见这所学校的大名。从社会新闻版到影艺、商业、体育甚至广告版面,几乎是无所不在。
    会出现这种情形的原因很简单,风云高中的创办者自开校以来,就抱持着来者不拒的心理,什么样的学生都收。这种做法造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学生在此聚集,所以当然什么样的学生都有,这其中会有几位特别的明星学生,也就用不着大惊小怪了。
    所谓的“明星学生”并不单单指的是演艺界里的偶像明星,其中更不乏商经、体育中的佼佼者,甚或也有黑道大哥的儿女来此就读,会有这种良莠不齐、落差甚大的原因,是始于创校的第十年…在创校开始的十年,这所学校几乎是太保、太妹的大本营,原因不用说,当然是因为他们皆被其他学校退学,无校可去,只好来到这里。所以一开始,风云高中附近方圆三公里内,没有一家善良老百姓,全部住满了“黑”字级的人物。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创校的第十年。那年风云高中收了五名特别的新生,这四男一女的新生,在短短一年内,他们镇住了校内无法无天的学生。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鸿飞企业下任接班人…梁麟,当他进入此校就读的消息爆出,顿时震惊商业界。一夕之间,各大企业老板纷纷将自己的宝贝儿女送入风云高中就读,生儿子的希望儿子能和梁麟交上朋友,以求和“鸿飞”能有良好的关系,生女儿的则希望女儿能抓住这个金光闪闪的金龟婿。
    再来就是影视红星方中擎。这位从孩童时期就进入演艺界的超级美少男,十几年来每部只要他参演的电视、电影皆荣登收视率及票房冠军。这条消息霎时惊动娱乐界,接连而来的骨牌效应,就是在第二天,一群同龄的演员、歌星、影迷,不论有名与否统统进驻风云高中。
    跟着是黑道中赫赫有名的火修罗之子雷易,对于他的入校,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震撼,因为他本来就是“黑”字辈的,入风云高中就读,本就在众人意料之中。
    而那名叫风琴的女孩,她来头也不小,是风云高中创办者的宝贝孙女,有着超乎其年龄的成熟冷静,组织能力一等一,从小到大得过的奖杯、奖牌早堆满一房间了。
    至于第五位新生叫做任海,和前面四人比起来,他根本就没没无名。他不属于任何一派,也从来不曾自组其势力,只是独自一人在校内生存。这在当时风云高中内是非常要不得的行?,因为校内就像是小型的社会,若不归附团体就会被所有人排挤,尤其是在那时还是“黑”字当头的风云高中,甚至会严重到引起特意的挑衅围殴。但在每个去找他麻烦的人皆狼狈的铩羽而归后,久而久之就再也没人敢自取其辱了。
    半年之内,学生人数从原本的一千多人急速暴增至近五千,当然大部分是拜那些“追星族”和“追金族”所致,原来的校舍早已不敷使用,本来各界都以为风云高中会改其校风,只收部分精英入校。没想到,那位从不见其露脸的创办者兼理事长竟然花了高额钜资一举买下学校附近的地皮,然后大刀阔斧地建起新教室,不到三个月就将所有建筑完工,并且还在各大报的头版刊登巨幅广告,申明风云高中仍旧维持着“来者不拒”的理念,此番举动大大震撼了各方人士。
    从那年开始,各式各样的学生从四方汇集而来,风云高中就此开始了它风起云涌、翻云覆雨的辉煌校史。
    *9*9*9
    昏暗的书房内,任海静静坐在柔软的皮椅上,轻啜着醇酒。紫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内晃动,美丽的光线缓缓流转其中,像极了瑰丽的宝石。
    蓦然,魏君寒秀丽的小脸浮现脑海。最近,她的身影越来越常出现,总是会在他不经意中涌上心头。
    望向窗外无风的黑夜,他放下酒杯,从窗口掠了出去。
    过了片刻,任海人已到了君寒家前,抬头看见二楼未熄的灯光,眉头不觉紧蹙,这女人好像晚上都不睡觉。双脚一弹,跃上二楼阳台,却见到她只着了件单薄的衣衫在躺椅上睡着了。
    他眉宇间的不悦加深,轻柔地将君寒抱进房里。
    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君寒舒服地叹口气更加偎进他的怀中。任海将她抱上床,君寒一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小小的眉头轻轻皱起,全身顿时缩成虾子的形状。他在瞬间发现自己给她的手炼已不在她的手腕上,莫名的怒气在胸中升起,俯下身在她耳边低问:“手炼呢?”
    君寒在半梦半醒间听见他的询问,不悦地咕哝道:“在浴室里啦!”说完翻身继续睡觉。
    任海走进浴室将链子拿出来套回她的手腕,沉声在她耳畔警告。“不准再拿下来。”
    “我好累,你不要吵我。”君寒喃喃抱怨,伸手将被子捂住整个脑袋。三秒后,她迟钝的脑子才想起自己房间怎么会有其他人在?快速地将被子掀开,只见任海正冷着脸看着她。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君寒紧张地口吃道。
    任海闻言只是俯下身,定定地直视她的双眼说:“不准再拿下来。”
    “我…我…洗澡…”被他发出的怒气吓到,君寒愣愣地解释,压根儿就忘了自己好像没什么责任义务戴那个鬼东西。
    “洗澡也一样。”听见她的解释,任海才稍稍降低了怒气,根本未思及早先不再和她牵扯的想法。
    “可是…”
    他低下身吻去她之后的话语,然后沙哑着说:“你是我的女人,不准再将链子拿下。”
    “我不是你的女人。”君寒红着脸倔强地反驳。
    一股刺痛袭上胸口,任海寒着脸,伸手温柔但坚决地轻抚她的脸,冷冷地说:“我说你是,你就是。”
    “你…”她生气地瞪着他。“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话。
    让我起来,我要打电脑。”君寒伸手推他。
    他顺势翻坐在床上,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当没他这个人似的,迳自做起事来。
    君寒故意忽视背后那双审视的眼睛,纯熟地查阅她今天带回来的那些书籍;一边翻找自己所要的资料,一边将那些资料输入电脑中。偏偏今天无法像往常一般很快地集中注意力,频频打错好几个字;原因就是身后那一副轻松优闲的好像在自家中的男人。
    该死,又敲错一个字。他的存在令她有如芒刺在背,君寒终于忍不住回身看他,烦躁地说:“你究竟想怎样?上次的事我没去报警,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的话,你大可放心。”
    “我在想,阳台上什么时候多了张躺椅?”任海嘴角浮现一朵微笑,莫名其妙地冒出这句话。
    “那…那不关你的事。”她迅速地回答,小脸一下子红得像番茄一样。
    他起身走到她身前,伸手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扳起她的小脸沙哑地说:“我要你。”金黄色的双眼闪着骇人的**。
    “我…”君寒被他大胆的言词吓了一跳,张嘴欲言。他却用大拇指摩挲她的红唇,俯身在她耳边低哑地说:“君君,别骗自己。”
    心跳因为他的接近急速加快,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试图将自己和他隔开一点距离,轻喘地问:“为什么是我?”
    “这个答案我也很想知道。”他俊俏的脸庞闪过一丝自嘲的笑容。“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找到答案。”
    他低首攫取她口中的甜蜜,品尝他渴望巳久的香甜。原始的本能令她原本抵住他的小手笨拙地抚摩他伟岸的胸膛。任海大手灵巧地探进她单薄的衣衫,爱抚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君寒顿时融化在他的怀里…良久后,两人全身是汗地躺在床上,君寒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如此容易受他摆布,难不成她真的天生婬荡不成?正想到一半,任海突然将她抱起,她吓得连忙抱紧他的脖子。
    “你做什么?”
    “洗澡。”
    “我自己洗就好了,你放我下来。”她红着脸在他怀中挣扎。
    “你再乱动,我们就回床上去。”
    君寒闻言,连忙停止挣扎,乖乖地让他将自己抱进浴缸内。任海打开莲蓬头让热水冲刷掉两人身上的汗水,过了片刻才关掉水龙头,从旁抓了条浴巾将两人身体擦干,却看见君寒讶异地盯着他腰侧的那条刀伤。她伸手轻触那道伤口,疑惑地?
    头问道:“你的伤…怎么愈合得那么快?”
    才一个多月,他那伤口看起来像是旧伤一样,颜色淡得只剩下一道咖啡色的浅痕。
    他将她抱回床上,对于她的问题只是淡漠地回答:“我的新陈代谢比较快。”
    这也未免太快了吧!君寒不满他敷衍的答案,睁大双眼看着他。
    “闭上你的眼睛睡觉,除非你还想再来一次?”任海充满暗示地威胁她。
    不说就算了!君寒红着脸生气地瞪他一眼,翻身背对着他睡。
    不过,没多久,睡着的她又本能地向床上唯一的发热源偎去。任海好笑地看着她无意识的动作,他干脆伸手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
    *9*9*9
    从那天起,君寒发现她原本规律的生活被学校及他打乱。
    白天,她忙着教那群没大没小、无礼跋扈、骄傲自大的学生;
    夜晚,她除了忙着赶稿之外,还得适应他三不五时、神出鬼没地造访。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放任他这样来去自如,唯一清楚的就是…这男人绝对不会伤害她。日子就在她刻意不去探索答案的情形下,恍恍惚惚过了三个月。
    其实,他并不是每晚都会来,有时隔个两、三天,有时则一、两个星期都不见踪影。她一直没问他是做什么的,因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众人,顶多算是个床伴罢了,有什么权利干涉他的行为?何况她才不相信他这么出色的男人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也不曾问过他的名字,他却主动提起,说他叫任海。这名字和夜叉,她倒觉得夜叉比较适合他。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神出鬼没的身影以及几近冷漠的态度像极了传说中的“夜叉。”加上他那金色的双瞳,和有点诡异的伤口愈合速度,他若是在嘴角长出两根利牙、头上再多两只角,就更像了。
    最教她觉得奇怪的倒不是这些,而是他每次来到她这里,并没有每次都和她**。有时他会静静地靠着床头整夜看着她做事,一个晚上都不发一语。有次他抱着她躺在躺椅上,轻轻地对她诉说天上星辰的故事。那晚他们看了整夜的星星。他对天文的博学令她惊讶不已,他甚至熟知每颗星光的学名等级及它中西相传的故事。
    相处多天下来,她还发现他做了一手好菜。从十几岁,她就一直一个人住,一些繁杂的事务她都处理得很好,但对于吃的方面,烂的要命的手艺却一直都没有进步,到现在也只会做蛋炒饭和饭炒蛋或微波食品,所以她几乎都是出去吃。
    那天任海从阳台进来,一见到她在吃泡面,眨眼间,她的晚餐就变成了马桶的食物。她压根儿没看清他究竟是如何从她手中将那碗泡面拿走的,根本抢救不及,只能对着马桶兴叹。
    当他发现她可怜的冰箱没有其他食物后,脸上的神色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自己则饿着肚子没好气地瞪着他。后来他出门没几分钟带着一堆菜回来,进厨房三两下就炒出一盘盘的美食佳肴,让她当场崇拜得口水流满地。
    这男人总是不断地让她感到讶异,他的博学、少言和无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及细心…虽然脸上老挂着一副不冷不热的面具,但还是能感觉得到他对她或多或少的关心。从那天他炒菜给她吃,而且很坚决地命令她一定得吃完时,那刚强脸上透着的尴尬,便可得知他不常做这种事,不常到笨拙地硬是把关心给转换成命令,但这仍旧让她早已习惯孤独的心在瞬间温暖起来,几乎是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很捧场地将菜吃得精光。
    最近,自己越来越常不自觉地盯着他看。他无时无刻全身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眉宇间常透出一丝阴霾,教她总忍不住想伸手拭去他不自觉微蹙的双眉。但只有在他疲累地熟睡在她身旁时,她才敢轻轻地用小手描绘他深刻的面容,抚平他蹙起的眉头。当那张俊脸如她所愿的舒缓放松时,她总会愣愣地看着他像孩子般纯真的睡?,然后心满意足地窝进他温暖的怀里。
    一道温热的气乡向她的耳际,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任海伸手拦腰将她从椅子上拉到他的大腿坐好。
    “在想什么?”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想你啊!”君寒柔顺地向后偎在他的怀里轻笑着回答。
    在这么多次的惊吓后,她现在早已习惯他突然冒出来的方式。
    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他一阵沉默。
    君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难过,她笑着回头对他说:“我在想,像你这种男人,长得帅、身材又好、懂得和女人谈星星、又炒得一手好菜,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只可惜个性差了些,要不然去做明星的话,我看连那个红得发紫的方中擎都得靠边站。”
    “你怎么知道我个性比他差?”听见她说的话,任海才稍微放松了些,习惯性地将脸埋在她白皙柔软的颈项,嗅着那令他安心的薄荷馨香。
    “很简单啊!他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从没见过他和两个女人同时交往,这代表至少他很尊重在和他交往的那名女性。至于他平常众人处事方面,演艺圈那么复杂,可他都没和人起过冲突,这又代表他做人不错,脾气很好。他和你差别最大的地方就是他常笑,你则常板着脸。从这里看来,你的个性当然比他差啊!”君寒笑着对他说。
    任海面无表情地问:“你喜欢他?”
    君寒侧着头想了一下。“嗯,我很喜欢他作的歌,买了好几片CD。你有没有听过他的歌?满不错的。我以前都以为他是靠那张脸才红的,后来听过他唱歌后,才发现他真的很有实力,难怪能红那么久。”
    任海随着她说的话,脸上神色越变越难看,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突然发现方中擎那家伙很讨厌。
    “喂,你要不要听听看他的歌?”君寒扯扯他的衣袖。
    “不要。”他冷淡地回答。
    君寒耸耸肩说:“那就算了。”接着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我肚子好饿。”任海上次来已经是一个礼拜前,这几天她忙得没时间出去吃饭,天天都吃泡面果腹,再这样吃下去,可能就要变成木乃伊了。
    任海不悦地皱起眉头,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每次他稍微久一点没来,她就会减轻好几公斤,她该不会都没吃饭吧?
    “你都没吃吗?”
    “最近上我课的学生增多,我得收集上课的资料,要不然上课的时候被吐槽的话就糗大了。”君寒无奈地指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
    “你是老师?”任海挑起一边眉毛,满脸不信。这女人连自己的三餐都顾不好,竟然还去教育下一代,他怀疑她是去误人子弟的。
    君寒听到他的问题,愣了一下。像她一样,他从来不曾问过她究竟是做什么的,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趣知道?但脑中的疑问随即被他怀疑的眼神给打散,她伸出手指戳着他说:“你那是什么眼神?一副我在骗人的模样!本小姐现在每堂课可是堂堂都爆满耶!”话才说完,突然听见“嘟”的一声!任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型行动电话接听。
    “什么事?”他发出冰冷的语气。
    对方快速地说了一连串的话,任海听了脸色骤变,回道:“我马上回去。”
    君寒无言地离开他的怀抱坐回椅子,像个没事人一样地翻着桌上的资料。基本上,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她分得很清楚,就像现在,她应该做的就是继续查她的资料。
    魏君寒漠视他的动作令任海胸中莫名感到不舒服,霸道地将她拉回怀中,他狠狠地将她的小嘴吻住,直到确定她今晚剩下的时间都不会忘了他后,才起身离去。

引用 激情狂欢夜 2013-1-2 09:06
                                                  第四章

    白茫茫的雾气完全笼罩前方的树林,本应无人的林前空地上,莫名地冒出了几位绝代佳人,一个个都似天仙下凡般美丽动人,却又带着一丝邪气,无端增添了些许魅惑人心的艳丽。
    只有最前方那身材高挑、浑身散发出冰冷气势的女人毫无半点媚态,绝美的容颜却教人看了心生寒颤。
    “怎么这半点结界就让你没辙了吗?冷冰。”其中一位美女不屑地说道。她就是要来看这杂种有多大的本事,竟让族中男子个个对她倾心,还讥讽她们一干罗?女上次刺杀夜叉的失手是因为没这女人参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冷冰半句话也没说,只是冷冷地走入林中才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位已满脸惊吓的女子道:“你以为这点结界能难倒我吗?”
    “不可能!这是…”那女子不相信地望着半点反应都没有的浓雾,那雾气只要碰到魔界中人就会紧紧地缠绕住那闯入的魔界人,但此刻那白雾却像一般的云雾般无害的飘荡在林中,冷冰的进入没有激起一丝反应。
    “现在,这件任务是我的了。”冷冰艳红的双唇冷冷地宣告,乌黑的双眸带着冰寒遮掩住眼底的恨意。
    “我不相信!”那名女子不甘地伸手欲进林中,倏忽间那浓雾如滔天巨浪般动了起来,有如白色的魔鬼攫住了她触犯禁忌的右手,跟着就要将她整个人扯进结界,她害怕地发出惊声尖叫,却无力抗拒那巨大的力量,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冷冰来到她身前,手一挥就将她带离了浓雾。
    “你真以为那天能进这座森林是靠你自己的能力吗?愚蠢的女人!那是因为那天正好是月蚀之日,夜叉的力量减弱,才会让你们有机可乘。”冷冰一放开手,那美女就很没形象腿软地坐倒在地上。
    冷冰淡漠地环顾其他女子说道:“我今天会来陪你们玩这无聊的测试,不过是让你们知道,这任务只有我可以接手。至于对那些无聊男子,你们大可放心,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转身离去,留下一干罗?女惊惧不定地望着那座布满白雾的森林。
    那跌坐在地的美女怨恨地抓紧泥土,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输给冷冰那杂种女人,有一天她一定会给她好看,罗?族第一美女的称号一定会回到她身上。

    魏老师、魏老师!”
    君寒脸色难看地瞪着那越过操场对着她跑来的家伙。我的天啊!他不知道什么叫“别在公共场所大声諠哗”吗?
    本来想装作没听到,继续走下去。没想到他竟然叫的更大声,害得她顿时变成为所注目的焦点,只好杵在操场中央等他过来。
    “有什么事吗?简老师。”一等他过来,她就换上虚应的笑容。
    “我…我想请问一下,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他满脸胀红地问。
    “对不起,我今晚有事。”君寒一脸皮笑肉不笑。
    “那明天晚上?”他一脸期待。
    “抱歉,我明晚已经答应和陈老师去逛街了。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再见。”她暗自庆幸今天早上答应了这个约会,不等他接话,她连忙和他道再见,转身快步离去,省得等一下又跑出没完没了的后天、大后天等等。
    这家伙已经追她追了两个月,学校的那群女老师成天在她耳边叨念他的好处,念到她耳朵都快长茧了。其实,他也不是不好,人长得还算斯文,听说家里还满有钱的,以他的条件配她,算是绰绰有余。只是和晚上那人一比,马上就差了一大截,当然她不是有意将两人相比,但不知不觉中就是会自然的想起他,简直就像是被下蛊一样。瞄一眼左手腕上的链子,她低声咕哝,说不定就是这东西在作怪!
    本来以为今天打发了他,可以轻松两天,没想到她第二天在和陈老师约好的地方,却等到了这位死缠烂打的仁兄。
    她站在百货公司的大门前看着他,发现自己实在没那个好心情对他和颜悦色。她最近累的半死,若不是陈老师那位八婆一天到晚缠着她,要自己陪她逛百货公司,为了堵住她那张聒噪的大嘴,她才勉?其难的答应下来。现在来的人却变成他,在这种情形下,她不生气那才有鬼!
    “我还以为你很老实,没想到也会使这种招数。”君寒冷着脸讽刺他。
    “我…我我…”他红着脸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见他满脸羞愧一副困窘的模样,她不忍地道:“算了,既然都已经出来,就顺便逛逛好了。你想去哪里?”
    简老师一听她答应了,连忙兴奋地说:“我在“阿提司”订了位子。”
    “那走吧。”她自动地走在前面,上了他的宾士,心中却在想,这家伙当老师还开宾士,没被学校那群学生打劫还真是稀奇。
    阿提司,这家西餐厅在台北颇负盛名,想当然耳那消费也是非常高贵的那种。她以前没来过,现在看来,这家餐厅东西贵得有道理,光是它内部的装潢想必就花费不少,难怪东西贵成这样。
    轻柔的钢琴声飘荡在空气中,配上昏黄的烛光,桌上那份牛排顿时看来像黄金打造一般,害得她了无食欲,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动那块黄金肉。
    整顿晚餐只听他在称赞她有多么温婉动人、美丽娴淑等等,害她差点没将嘴里的葡萄酒给喷到他脸上。
    温婉动人?美丽娴淑?她自己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动人还有点说的过去,温婉那就不一定了;至于美丽这点她不予置评。
    说到娴淑,她不会炒菜,现在甚至还在做人家的情妇…勉强算是啦,到底是哪里娴淑了?
    才想到这里,她就见到她那“情夫”从餐厅门口走进来,吓得她差点又将酒喷了出来,她抓起餐巾遮住脸猛地呛咳起来。
    这是什么鬼日子?平常想看还不一定见得到他,谁知第一次和男人出来吃饭就遇到他。
    “魏老师、魏老师,你没事吧!”那位仁兄的大嗓门再度响起。
    我的天啊!他再叫下去,她岂止有事,可能连命都会只剩半条。为了赶紧制止他的叫喊,省得他引起任海的注意,君寒连忙将餐巾放下,微笑地对他说:“我没事。”
    谁知任海刚好在此时看向他们,而简老师则好事地拿了张纸巾替她擦拭嘴角的酒渍。君寒的笑脸顿时僵在当场,他们两人这副模样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对亲密的情侣。脑中第一个闪过的想法就是拔腿就跑,岂料却见到任海一点反应也没有地转头笑着对他身旁的伴侣耳语。直到此刻,她才看见他身边坐了个超级肉弹型的美女,排山倒海的妒意猛然袭上心头,她以前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嫉妒,现在看来答案很明显,她嫉妒毙了!
    眯着眼瞪视着他和那女人公然**,心中满是醋海翻腾。
    她知道他有看到她,而且铁定认出她来,但是他却装作不认识她。
    该死,他们竟然进舞场跳贴面舞。
    那位简老师见她一直看着舞场,会错意地以为她想跳舞,便道:“我们也去跳舞。”
    君寒正中下怀,连忙丢给他一朵微笑,说道:“好啊!”
    一进舞场,她的双臂就自动故意地攀上简老师的颈项。白皙的手腕上悬绕着黑色的链子分外醒目。而也因为她的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所以她全身几乎是贴在他的身上。
    任海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但他没有走过去,反而俯下身热情地亲吻怀中的美女。
    君寒觉得她的胃像是狠狠被他槌了一拳,顿时血气尽失,无法呼吸,靠在简老师的怀中。
    “你没事吧?”见她一副快昏倒的模样,简老师担心地问。
    “我不舒服,送我回去。”她紧抓着他的衣服,脸色苍白地要求。
    简老师见状点点头,拥着她离开阿提司。
    一回到家中,君寒就虚脱地倒在床上,用手将脸蒙住,惊慌地想着,她究竟是怎为了?
    本来完整无缺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洞,她对这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方才在餐厅中那突如其来的心痛到现在都还在全身流窜。
    不是早就知道他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为何还是无法遏止那一阵阵的难过?从来没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她想将他占?己有,不让其他女人分享他。事情完全失控,脱离了她布好的轨道。她一直知道,她和他之间是不可能有爱情的存在,所以打一开始,她就刻意不让自己爱上他,因为,最后苦的人一定是自己。她也一直认为,事情可以在她控制之下…直到今晚,才猛然发现已经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她早就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了。她一直在欺骗自己,不在意他神秘的身份、不在意他来去自如的身影、不在意他没来的夜晚、不在意他对她的事从不关心,告诉自己他不过是她的床伴,因为这样,她才能和他在一起。可是今晚,她被心中强烈的情感打回原形,终于认清自己早在一开始就失落了她的心。
    这项认知强烈地浮现脑海,她没办法见他,在她还没想出该如何做之前,她无法以这种心情面对他。
    君寒脸色灰白,起身拿出旅行袋,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搭了辆计程车到致茗的家。
    “君寒!”致茗惊讶地看着门外的人。
    君寒扯出一丝苦笑。“你愿不愿意收留我几天?”
    “你开什么玩笑,我家就是你家,还说什么愿不愿意。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全家巴不得把你和我交换啊!我妈从第一次见到你就一直说,当初一定是在医院和你妈抱错婴儿了。”致茗聪明地没问她离家的原因,只是一个劲地开着老玩笑。

    君寒前脚刚走,任海后脚就到了她家。
    他见房内没人,心中怒气加深,面色更加阴沈,冰寒着脸靠坐在床上等她回来,夜越深,他的火气就越大,脑中不断反覆浮现她待在那男人怀中的情景。当他等了一夜直至清晨,却未见她归来,他拿出行动电话动用了夜叉的力量。
    “主子。”电话中同时传出男女两人的声音。
    “找出魏君寒。”任海压抑着怒气。
    “是否将她带回山庄?”男子冷冷地出声询问,对他的话无一丝讶异。
    “不用。找到她之后,先和我联络。”
    “是!”两人齐声回答。
    三分钟后,行动电话讯号响起。“魏君寒人在程家大宅。”
    “地址?”
    那名女子报出一串地址,任海听了直接驱车前往。
    他人才到程家门口,就看见君寒面露微笑地和一名男子并肩走了出来。
    排山倒海的怒气奔腾而来,他死盯着那人环在君寒腰上的手,那是他的位置、他的地方,是他才有权环住的女人。任海铁青着脸不假思索突然上前霸道地拦住君寒的纤腰转身就走,而君寒则因乍见他的出现,呆愣地没反应过来,只能任他带着走。但程俊杰可没这么白痴,他左手一拳袭向任海,右手跟着就要将君寒抢回来。
    谁知任海像是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头也没回,身子向旁一闪,就避开了程俊杰的拳头。
    俊杰见状连忙踢出两脚,欲令任海停下,突然一条红色的缎带淩空疾射而来,在瞬间缠住了他踢出的脚踝。他反应奇怪地从袖中射出小刀,切断了那条红带,转身欲追任海,却见他早已带着君寒开车扬长而去。
    “别看了!她是我家主子的女人,劝你早早放弃,免得死无全尸。”身后树上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程俊杰回身向树上看去,却不见有人,只剩树上挂着那条被切断的另一半红带,孤单地在空中摆荡缓缓落下。
    程俊杰伸手接住了那条红带,无力地露出苦笑,这下糗大了!他这有第一保镖之称的人,竟然在自家门前搞丢了他老爸老妈的宝贝干女儿。
    忽地,他感到一道冰寒的视线从身后传来,颈上的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他没有回头,袖中小刀帘握在手上警戒,但那股刺人的冰寒却随即逝去。
    俊杰这才收起小刀回头看向方才应有人在的树头,看来他家门前的树很适合露营嘛!动不动就有人在上面休息。
    君寒这次到底招惹了什么大人物?一个早上就出现三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对于那霸道的男人,他不觉得那人会对君寒造成威胁,反倒是最后那道奇冰的视线,那绝对不是和之前的人一伙的。不过,想来那男人不会让君寒受到一丝伤害,应该不会吧?
    程俊杰收起飞刀,摸摸鼻子无趣地进门去。

    你说君寒被抢走是什么意思?”程家大宅发出一句吼叫。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程俊杰塞住耳朵傻笑地回答。
    “老哥!我请你帮我送君寒去上课,你竟然眼睁睁地让她被人抢走。”致茗火大地尖声怪叫。
    “我没有眼睁睁地让她被人抢走,我有回手啊!”他一脸无辜地面对他怒火冲天的老妹。
    “那她为什么还会被抢走?”致茗双手插腰,一副母老虎的模样。
    “对方有两个人,我打不过。”他依然嘻皮笑脸地说。
    致茗气到想拿刀砍他。“打不过!亏人家还叫你第一保镖,简直就是辜负盛名,才两个你就打不过,你那保镖的名号究竟是从哪里骗吃骗喝骗来的!打不过,车牌总有记下来吧!”
    “有啊!那车是一位叫任海的。”程俊杰脸色怪异地继续说:“他的名字一从电脑跳出来,我们家电脑的资料就全部被吃掉了,最后还出现一张青色的鬼面具,咧嘴大笑。”
    “什么?资料全没了!”致茗大叫一声,她辛苦建立多年的资料全没了,禁不住这过大的刺激,她当场昏了过去。

    你做什么?让我下车!”君寒在被架上车后,终于恢复正常。
    任海对她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寒着脸将车疾驶向淩云山庄。
    “你要去哪里?我今天早上有课!再十分钟我就迟到了。”他脸上的黑色墨镜遮住了他金色的瞳孔,令她无法猜测他心中的想法。
    “哪所学校?”任海突然沉声询问。
    君寒以为他决定先送她去上课,所以很快地回答:“风云高中。”
    听见校名,他似有些讶异,但随即拿起行动电话快速地拨了个号码。
    “风琴,我是任海,停掉魏君寒的课。”他迅捷地说完就将电话切断,君寒却震惊地张大了嘴,而且气得快疯掉了。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这家伙竟然擅自将她的工作给辞掉,而且看他刚才说话的态度,像是与小风很熟,说不定风琴真的会将她的课给停了,虽然这学期的课程只剩下两堂,但是…除非她疯了,才会任他摆布。
    她快速地伸手将他身上的行动电话抢了过来,直拨校长室的电话。
    “喂,我是魏君寒,别停掉我的课。”
    风琴还在奇怪任海怎么会认识君寒,就接到了这通电话。
    “我不能答应你。”风琴好笑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他有权辞退学校的老师。任海是风云高中的董事。”
    “什么?”她大叫。
    任海抽回她手里的电话,嘴角露出狡诈的微笑道:“现在你没课了。”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别过脸看向窗外。
    任海将车子驶进淩云山庄,稳稳地停在门口。
    “下车。”他走至另一边的车门冷冷地命令。
    君寒不理他,无言地看向前方。
    他将脸上的墨镜摘下,看似冰冷的金瞳闪着危险的寒光,接着动作快速地俯身将车门打开,双手一带,轻松像扛袋货物般将她扛在肩上,转身就往屋内走去。
    “啊!你这混蛋。放我下来,我要回致茗家。”该死的,他的肩膀好硬,顶的她的胃好不舒服。
    乍听见那刺耳的名字,任海怒气上升,原来方才那家伙就是“志明”,难怪她整晚没回家,就是和她的老情人在一起。
    他让她滑下他的肩膀,一手钳住她的腰身,另一手扳着她的下巴,寒着脸问:“你昨晚和他在一起?”
    “是又怎样?”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你和他上床?”他醋海横生,失去理智地紧抓着她。
    “你在胡说什么?”君寒发现情况不对劲,皱着眉想挣脱他的臂耪。
    任海将手探进她的上衣内,技巧地抚弄她小巧的**。
    “他有没有亲吻你这里?”他双眼冒火一边问,大手一边爱抚她全身。“这里?还有这里?”
    “别…这样,你放开我。”君寒在他怀中喘着气,他的手引发阵阵轻颤,让她无法思考。
    “他有像我一样让你达到**吗?还是你和谁都可以?”
    他像火般性感的声音,却吐出残酷的字句。
    他残忍的话语,一字一字地将她一下子打入了冰库,委屈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不…不要。”
    见到她的泪水,任海胸口一阵刺痛,冷酷地放开她,双手紧握成拳,克制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的冲动,阴鸷地道:“你是我的女人,不准?其他男人掉泪。”
    失去他的支撑,君寒跌坐在地,泪水却依然未停。
    “流云!”任海火冒三丈地大喊。
    “在。”一位全身红衣的女孩突然冒了出来。
    “带她进卧室,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任海说完,头也不回就疯狂地开车离去。
    “是。”她一个躬身,面无表情地扶起坐在地上两眼盯着地板哭泣的君寒。
    不过,一等车声远去,那红衣女孩圆圆的小脸就露出可爱的笑容。“喂,你别哭了。我家主子是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被嫉妒蒙蔽了眼睛,他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
    “你…”君寒含泪抬头看她。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他爱你,对吗?”她微笑地看着君寒,不等她回答就继续说道:“那位程致茗是个女的,对吧?程大侦探生有一子一女,一位叫俊杰,另一位叫致茗,我想就算那大侦探人再怪,也不可能替自己的女儿取名俊杰吧?这么简单的理由,用膝盖想也知道。何况那位俊杰兄,可还是位顶顶有名的超级大保镖呢!我告诉你喔,我家主子其实也知道那是程大侦探的家,只是因为他昨晚在你家等了一晚上,被妒火烧昏了头,一时不察就忘了这件事。”
    她吐吐舌头说:“我从小到大跟着我家主子,可从来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也没见过他犯这种好笑的错误,而且自从你救了他之后,他每次一回来就往你哪跑,累得我和长风也跟着轮流在寒风中站岗,幸好他终于决定把你带回来了,要不然我们可就惨了。所以他要是不爱你,那这些行?要怎么解释?”
    任海爱上她?站岗?这是怎么回事?君寒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摸不着头绪。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君寒止住泪水疑惑地问。
    她笑笑地说:“我还以为你像我家主子一样,一辈子不肯问对方的事呢。我呢叫流云,是…嗯…应该是主子的手下吧!喔,对了,主子就是任海啦!这里则是淩云山庄,我先带你上楼休息。”
    “你…可不可以放我回去?”君寒迟疑地轻声问道。
    流云听了愣了一下,脸色一黯道:“你别离开主子,他一生中没几次真正快乐过,自从遇见你之后,他脸上才较常出现真心的笑容。而且我也不可能放你回去,要不然我会被罚的。”
    君寒见这可爱的女孩如此认真地在?任海辩护,心中不禁浮现小小的奢望,也许…他和她之间还是有可能的…

    那该死的女人!任海握拳用力地槌了下方向盘,脑海中浮现她垂泪苍白的面容,一股郁闷涌上心头,脚下猛地踩下油门加速,黑色的跑车顿时如箭般在路上飞射,跑车如同宣泄他心中的怒气,发出猛兽般的怒吼咆哮而过,过快的速度造成几度险象环生的危险镜头。
    他开车一路狂飙至酒店,喝了个醉生梦死,想忘掉那个女人垂泪的小脸,却怎样也挥不走她的容颜,和她那双受伤的眼神。越想醉,却越清醒;越想忘,却越清晰。他灌了一瓶又一瓶。直到视线逐渐模糊,她的面容仍旧占据脑海中所有的空间,最后终于醉倒在地。正当酒店经理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长风才适时地出现,面无表情地将任海送回淩云山庄。
    这下可惊动山庄内的流云,因为主子从来不曾醉成这样过,他们家主子打小就习惯了时时提高警觉,刻刻保持戒心,就连睡觉也是睡得相当浅,害她和长风这两个护卫大部分时候都像花瓶一样…摆着好看!这次他竟然会让自己醉到昏睡的像石头般一动也不动,看来事情不是普通的严重。
    “现在要怎么办?”流云姿势不雅的蹲在沙吩瞪着醉死的主子。
    “什么怎么办?”长风杵在一旁,没什么表情。
    流云指指躺在沙发上的主子,道:“拿主子怎么办啊?”
    “让她搞定。”长风淡淡地指向二楼主卧房。
    让她搞定?流云看着二楼眨眨眼,这主意似乎不错,她露出个甜甜的笑容,随即解下红色腰带向二楼栏杆一套,缠住之后,一拉一跳就跃至二楼主卧室的门口轻敲房门。
    君寒听见敲门声,打开就见流云蹙着眉头说:“君寒姊,我家主子喝醉了,你可不可以照顾他一下下?”
    她掩饰担心,面无表情地问:“喝醉了?”
    流云一脸担忧地说:“对啊!本来是我们应该照顾主子的,但是因为等一下我们都有事要办,所以才想请你帮我们照顾一下下。”她偷偷瞥君寒一眼故意地说:“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啦!只是我怕等一下主子要是因为睡在客厅着凉生病的话,到时候就会感冒发烧,说不定还会转成肺炎,那样主子就很可怜了。”
    流云见她无动于衷只好继续叹道:“唉!我知道你不爱我家主子,我也不想勉强你,勉强是没有幸福的,爱情是没有道理的,我看还是让我家主子感冒发烧得肺炎好了。”
    君寒听了哭笑不得地望着她,这丫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勉强是没有幸福?爱情是没有道理?这两句到底是从哪里抄来的,看来她八成是连续剧看太多了。
    “他为什么会睡客厅?”君寒扬着眉问道。
    “因为你现在睡的就是主子的房间啊!你要是不收留他,我家主子就只好睡客厅啦!”
    这里那么大难道没其他房间吗?君寒正要问出口,却见流云一副好像要是她不照顾他,自己就是没良心的女人一样,只好面无表情地问:“他人呢?”
    “在楼下,你等等,我马上叫人?主子上来。”流云见机不可失,连忙对长风比了比手势,长风随即动作迅速地将任海送到了卧室门口。两人有志一同地将主子向君寒一塞,趁她忙着扶住任海的同时,急忙把房门关起从门外上锁。
    “喂!你们…”君寒撑不住他的重量,顿时被他压得跌坐在地上,只能生气的对着在瞬间关起的房门叫。
    “君寒姊,我家主子就拜托你了。拜拜!”门外传来流云的笑声,接着就是一片寂静。
    那小鬼!早知道她没安好心眼。君寒无奈地看着依然昏睡的任海,只好使劲将他扶上床,这家伙浑身酒臭味,厌恶地皱起鼻子,她开始用吃奶的力气替他脱去那身皱巴巴的衣服。好不容易将他那又臭又脏的衣服脱去,她捂着鼻子,拎着那团“碱菜干”走进浴室,顺便带了条湿毛巾回到床上。
    老天爷真不公平!她闷闷地瞪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想着,这男人就连喝醉了都还帅得要命。她拿着毛巾替他擦脸,在经过他那性感的双唇时,脑海中蓦然忆起昨晚他吻那肉弹女人的情景,不禁赌气地再擦一遍,接着俯下身亲吻那女人曾吻过的双唇,这才满意地露出微笑。
    她将毛巾放到桌上,然后躺上床,将头倚在他的胸膛上,小手占有性地环抱住他的腰,接着开始喃喃自语。“我已经帮你消毒过了,下次你要是再去吻别的女人,我铁定跟你没完没了。”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君寒低声叹道:“跟你说这些,你又听不见,就算听见了,我看你也不可能在意。唉,真想不通,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男人。”突然间她发现他的心跳好像在一瞬间加快,君寒吓得猛地爬起身来看着他的脸,在发现毫无异样后,她警惕地再俯下身贴着他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没有加快嘛!
    君寒霎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醒了呢!她嘟着嘴戳戳他的胸膛念道:“笨男人!差点被你吓死了。”
    君寒再度轻叹了口气躺回去,嘴里喃喃抱怨。“唉,本来想先理清我们两人的关系再见你,没想到还没想清楚就被你带了回来,我铁定是上辈子欠了你,所以这辈子才会被你欺负…”君寒缓缓地合上了睡意渐浓的双眼,安心地躺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丝毫没发现任海的手不知何时已轻柔地环住她纤弱的身躯。

引用 激情狂欢夜 2013-1-2 09:08

                                                第五章

    第二天醒来,君寒惊讶地发现自己平常惯用的东西,皆原封不动地从她家移师来到这房里。认命地叹了口气,这只代表一件事…她短期之内别想离开这里了。
    起身走至房门前,试探性地转了下门把。没锁?她还以为任海会将她锁在房里呢!君寒庆幸地露出微笑,轻轻将门打开向外望去,意外地发现外面竟然没人,踮起脚尖轻声地走出去,扶着栏杆弯腰探首环视客厅,只见四下无人,连忙拉起裙角快速地跑下楼,就要往大门冲去,却在前脚踩到一楼地板时,赫然发现敞开的大门竟多了个人影,吓得她差点没叫出声来。
    怒目瞪视着那一身黑衣的男子,君寒不甘心地想着,她明明见到没人的,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才想到一半,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哇!”君寒这次可吓得叫了出声,猛一回身就见流云对着她微笑。
    “君寒姊,早啊!”
    君寒一手按着心口,惊魂未定地望着她,嘴里呆愣地回答:“呃…早。”
    “我刚做好早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早餐?”她几百年没听过这词儿了。“现在几点?”
    “早上七点啊!”流云对她好玩的问题回以甜笑。
    七点!毕业后她从来没起这么早过,自从遇见他之后,她的作息都被打乱了!
    随着流云走进饭厅,她仍旧对方才没有逃跑成功感到有些耿耿于怀,但在见到桌上那特别丰盛,且样样都是她喜爱的食物时,霎时将那不愉快的情绪?到九霄云外去。
    君寒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满心喜悦地吃起早餐。“这都是你做的吗?”她喝了口甜酒酿,对那其中古老的酸甜酒香滋味感到惊讶。
    “嗯。”流云含笑点点头。
    君寒满脸佩服地吃着桌上食物,思绪莫名地想起任海。
    “嗯…流云,你为什么要叫任海主子?”
    “因为我们是主子的护卫啊!”流云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闻言,茫然地眨了眨眼。“护卫?”这时代还有这种职称啊,她说的应该是“保镖”吧?
    “对啊!护卫。我和长风是主子的护卫。”
    “为什么?”她知道他很特殊,但这个…
    “什么为什么?”流云有听没有懂地回问。
    “他为什么需要护卫?”心中涌起不安的感觉,事情好像渐渐脱离她所熟知的常轨。
    “你不知道?”流云停下整理厨房的动作,回身讶异地看着君寒。
    她秀眉轻蹙。“我应该知道吗?”
    “当然应该!”长风不知何时来到饭厅门口冷冷地应道,冰寒的脸上像结了层霜似的。“你手上戴着鬼神令牌,本来就应该知道。”
    这小子简直就和任海那家伙一样讨厌!君寒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一定就是刚刚在大门挡住她去路的家伙。
    流云看出君寒的不悦,连忙娇声解释道:“你手上戴的那炼牌是夜叉新娘才有权戴的,所以你应该知道才是。”
    “这东西是他硬要我戴的,其他的事他没说过。”君寒没好气地再吃了口甜酒酿,她汤匙才送到嘴边,接着像是想到什么,整个人顿时僵在当场。缓缓地将汤匙放回碗里,君寒迟疑地抬头问:“你…刚刚…说…夜叉新娘?”
    流云点点头说:“对啊!”
    刷的一声!君寒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霎时变得死白。
    “他人在哪里?”君寒问道。
    “主子吗?他出去了,晚上才会回来。”
    “带我去找他!”
    “不行!”长风冰冷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君寒火大地回身瞪着他。“为什么?”
    “主子交代不准让你走出大门。”流云不知何时已满脸抱歉地挡在长风身前替他回答。
    她一听,火气更大,却不好对流云发脾气,偏那黑衣男子又一脸面无表情÷不关己的模样,她只好在心中生闷气退一步道:“那我可以打通电话吗?”
    “电话在客厅。”流云点头指向客厅。
    君寒大踏步地走进客厅,冷着脸打给致茗。
    程致茗一听见君寒的声音,就哇啦哇啦地叫:“君寒,你跑到哪里去了?笨老哥说,你被一个男人带走了!那男人是谁?我在家里都快急死了。”
    “我被那只蟑螂绑走了。”她赌气地回答。
    “什么蟑螂?”致茗顿时满脑子问号。
    “就是你那个蟑螂哥哥。”
    “啊!你是说那个…他找你干?真做处女膜再造手术啊?”她大叫。
    君寒连忙压住话筒,脸上霎时浮现红云。“要死了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怕别人不知道啊!我现在人在淩云山庄,你赶紧想办法来接我。”
    “淩云山庄!你怎么会在那里?那地方不行啦!”
    “为什么?”
    “淩云山庄是行政禁区,那地方很奇怪,它在任何文件或地图上是没有记载的,那里有点像法外之地。只要一进入淩云山庄,就算是死在里面,外面的人也只能以失踪处理。爷爷说,绝对禁止我进那里!”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君寒才不相信她会乖乖的听她爷爷的话。
    “呃…我以前有试着想进去过,可是在外面那全都是雾的树林里就迷路了,所以…”致茗不好意思讷讷地说。“所以你只好自求多福了。不过,你既然可以打电话,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你先忍耐几天,爷爷现在人在山中,他一回来,我就叫他马上去救你。”说完她生怕挨君寒骂,所以连忙将电话给挂了。
    君寒忿忿地瞪着话筒,看来她只好照致茗说的,先忍耐几天。现在只怕自己到时候会越陷越深,舍不得离开他了。

    任海一回到山庄,流云就递了份资料给他。“上次闯山庄的人查出来了。”
    在见到那资料上的名单时,他眼中闪过寒芒,冷冷地说:“罗刹。”
    “表面上是杀手组织,暗地里可就大有名堂了,他们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是罗刹一族。”上次那件意外让主子受了伤,虽说当时他们皆身负其他任务,但这件事还是害得她和长风在夜叉族里?面尽失,流云思及此俏脸不禁一沉,她要是不报此仇,她就不叫流云!
    “主子,你看我们需不需要加强“迷雾森林”的结界?”
    “不用,月蚀不会天天有。”任海坐在沙发上淡淡地交代流云,说话间却心不在焉地频频瞄向二楼主卧室的门房。
    流云见状,识相地拿了资料走出去。
    任海此时才假装不在意地上了二楼,谁知一打开门,卧房却空无一人,不见她的踪影。明知道在长风、流云的看管下,她不可能离开这里,但他心中还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流云!”
    “在。”流云的声音马上在门口响起,像是早料到他会叫唤她。
    “她人在哪里?”他声音紧绷地问。
    “君寒姊在书房待了一整天了。”她眨了眨眼,忍住笑意,面无表情地回答。
    任海一听见她的去处,就直往书房走去,直到他猛地打开书房的大门,亲眼见到她蜷曲在那张大椅上熟睡的身影后,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但接着却对那紧闭的窗帘皱起眉头。“窗帘为何不拉开?”
    跟在他身后的流云脸上浮现怪异的表情回答:“她说她看到阳光就想睡觉。”
    无声地走到她身前,嘴角浮现一丝不甚明显的微笑,他轻笑地将她抱起,细微的震动却让君寒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帘,在见到是他之后,喃喃地轻叹一声,安心地闭眼偎向他温暖的怀里。
    一直到他将她抱回床上后,君寒才昏沉地记起自己不该那么柔顺的待在他身边,但寒冷的空气却让她舍不得离开他温热的身躯,懒懒地趴在他身上,她微睁双眼喃喃抱怨。“谁是夜叉?”
    听见她的询问,任海一阵沉默,过了片刻才道:“我。”
    “你为何需要护卫?”毫不意外他的答案,君寒只是再问。
    “任家世代男子皆为夜叉。夜叉吃鬼,但鬼若喝了夜叉的血就会成为妖魔,所以才会需要护卫。”任海淡漠地回答,金黄色的眼中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晦暗。
    君寒顿时听得睡意全失,睁大双眼爬坐了起来,心中升起一阵寒颤。“吃鬼?别…别开玩笑。”乍听到这诡谲的话语,她虽然这样回答,但心底却早已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毕竟有谁能像他一样有这么多的特异功能。但是吃鬼…小飞和她说过,可她一直以为那只是神话。
    对于她的退缩,任海全身不觉一僵,大手一伸将她拉了回来,冰寒着脸问:“你害怕?”
    “我…”君寒的眼中闪着慌乱,但在见到他眼底那受伤的眼神,她才发现这男人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坚强、冷漠,他只是藉着那来掩饰心中的伤痕。她是害怕没错,有谁在遇到这种怪异的人÷、物时能不害怕?但对于这个她爱上的男人,她却失落了自己的心;现在知道他是夜叉,不过是和普通人有些许差别。恐慌害怕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摸上了他的脸庞,她柔声问道:“海,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炼牌?”
    冷漠地别开脸,遮掩心中对她转变的态度所感到的心安,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是淡淡地说:“你戴比较好看。”
    这是什么答案!她是没指望他会说实话,但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回答的那么绝。“是吗?可是我觉得它丑死了,所以还给你好了。”她生气地说着就要将手炼解下来。
    快速地握紧她戴着手炼的纤细手腕,寒着脸威胁。“你敢!”
    “为什么不敢?你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就只会冤枉人家,还把我关在这里。反正我是这种货色,不合你肉弹的标准,你?
    什么不干脆将我放了,去找那些…那些前凸后翘的女人算了。”她气呼呼地说着,最后还厌恶地在胸前比作波霸状。
    任海闻言紧绷的脸才渐形缓和,松开了她的小手,拦腰将她向前一带,前额贴着她的额头,金黄色的眼瞳带着难得的笑意,直视她的双眼道:“你在吃醋吗?”
    “我…我才没有。”她脸红地反驳。
    任海听见她无力地反驳,只是发出一声轻笑,将脸埋向她的颈窝,在她耳边低沉地轻斥道:“说谎的女人。”
    “你…”被识破拙劣的谎言,君寒生气地发现自己无法坚持她没有吃醋。
    轻拥着她纤弱的身子,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定的薄荷香味,他低声宣告。“我不会放你走的。”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迟钝的心才恍然明白自己的确不可能放她离开,骇然于这惊人的想法,任海脸上神色微变,他第一次清楚地正视这女人对他所造成的影响。
    “你这个恶霸。”无力也不想挣脱他的怀抱,君寒只能低声喃喃抱怨,可却也是念在嘴里、甜在心底,毕竟这代表他还是有点儿在乎她吧?
    突然,紧闭的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任海拉回闻声欲起身的君寒,皱着眉头冷然出声。“什么事?”
    “晴儿小姐回来了。”流云的声音在门外透着担忧。
    他一听扬眉松开君寒的身子,这小妮子不是应该和那家伙在一起吗?这会儿怎么会跑了回来?任海狐疑地下床开门询问:“她人在哪里?”
    流云秀眉微蹙无声地指指楼下坐在沙发上全身湿透的任晴,她在任家那么久,可从没见过小姐这么失魂落魄过。
    任晴双眼无神、表情呆滞,发梢上还不断的落下水滴,沿着她上衣临时形成的小水道,滑落至沙发和地上,映出了一大圈的水印。
    “晴儿,怎么了?”
    任晴闻声才发现任海已站在她身前,伤心地抬头看他,张口
    欲言却只是发出一声啜泣,顿时泪如泉涌,哇的一声,再也忍不住地投入他怀中痛哭失声。
    愕然地看着楼下任海用前所未有的温柔态度拥着那位楚楚动人、切切哀泣的美丽女子。君心寒中泛起一股酸意,那女子虽然正伤心地痛哭且全身湿的像只落汤鸡,但仍不掩其美丽的容颜,柳叶眉、瓜子脸,如黑夜星子般的眼眸,加上那楚楚动人的哀愁,这女人活生生像从史书中走出来的中国仕女,怕是就连西施捧心时,都没她这般令人感到心疼。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是如此地登对,从二楼看下去,看起来就像是一幅唯美的恋人图。
    心口传来一阵阵的抽痛,君寒下意识地环抱裸露的双臂,静静地退回房内,关上厚重的木门,将那女子的啜泣声挡在门外。三分钟前还深觉温暖安定的心,此刻隐隐作痛,方才他对她解释他夜叉的身份时,她还以为两人之间会有些改变。但,现在看来,只怕是她自作多情了。
    凝视镜中略显苍白的面孔,她非常明白自己和楼下那古典美女之间显著的差异,她不怪他会选择那女人,毕竟人是感官的动物,正常人本来就会选择外表较为美好的事物,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感到心痛,因为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的怀抱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她温暖的港湾,但那双原以为可以替她挡风遮雨的铁臂,此刻却轻拥着另一艘美丽的帆船。
    恼人的妒意像根针般戳刺着她心中才愈合的伤口,她用手遮住小脸坐倒在柔软的床上,不想再看自己因嫉妒而变形的面容。
    像只小动物般蜷缩在那张大床上,她尽量让自己的思绪一片空白,努力不去想楼下那两人相依相偎的景象,单纯的希望当她一觉醒来,所有发生的事皆为梦一场,她依然是几个月前那没啥烦忧不识爱恋滋味的平凡女人,从来未曾遇见那每当黑夜就会随之出现,每每深深牵动她心魂的男人…

    真是大白痴一个!
    时针指在七的位置,她破天荒的连续两天在清晨七点醒来。君寒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动也不动地凝望挂在墙上的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嘲弄自己像鸵鸟般的心态。她怎么会天真地傻到以为一觉醒来,一切就会恢复正常,迟缓地坐起身来,她蹙起眉头,无力地拨弄自己那头乱发,心绪五味杂陈百转千折,她依然待在淩云山庄,也依然无力挣脱现在的情况。
    任海曾说过,不会放她走,她知道他那时是认真的,但叫她在这里看着他和那女子卿卿我我,她实在无法承受。
    或许…她还是应该走的,照昨晚的情形看来,他的心思全在那女子身上,也许他现在根本不会在意她是否还在,一想到这点,君心寒中就感到莫名的痛。
    蓦然,胃肠一阵翻搅,君寒马上动作迅速地抽了张摆在桌上的面纸,脸色苍白的捂着嘴冲往浴室,对着马桶干呕。
    过了好一阵子,胸口喉头欲呕的恶心感才渐渐平复,面容惨白地瞪视着浴室墙上镜中的人影,她发现自己脸上满是冷汗,眼里闪着惊慌。
    惨了,她这人虽然一副苍白虚弱见光死的模样,但从小到大可不曾生过大病,就连感冒都很少,怎么最近连续好几天会莫名其妙的感到异常想吐,今早甚至直接吐了出来,呆坐在浴缸上,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她心慌的开始算起上次“大姨妈”来的日子…两个月前!
    脑海中愣愣地印着上次月经来的日期,君寒一脸错愕,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迷糊到这种地步,她冲到床边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翻找着记事本,虽然不大可能,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自己记错了,打开到记载的日期,结果她愣愣地瞪视着那确切的日子,缓缓地在床边坐下,心中紊乱,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她沮丧地发现自己真的是白痴到极点,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会将它给忽略了。
    也许…只是单纯的迟来…心中升起一点点奢望。
    可是…迟来两个月?不可能!她随即烦躁地推翻原先的猜想,她的生理期一向准确的像中原标准时间。
    谁说不可能!她自己又不是妇?科医师,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导致迟来。脑海中瞬即窜出另一想法反驳之前的断定。
    但是…一般来说…这情况大概是**不离十了,何况她根本从未想过要避孕,以前是没必要,而事情发生后她压根儿就没想到。
    不过…在正常情况下,好像也没听说孕妇到第二个月就开始晨吐的。
    呃…是一开始就会晨吐吗?心中闪过不确定,还是因为她这怪异的作息的关系?
    唉呀,烦死了!她又没怀孕过,怎么会知道这些?君寒抓起枕头捂住自己的脸,将脑中乱成一团的思绪给打散。
    不管了!她将枕头拿开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先下楼解决填饱肚皮的民生大事再来烦恼这些。
    满脸郁闷地下了楼走进饭厅,一进去就见到一幅唯美的情侣图,看得她胸中心口一窒,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双拳瞬间紧握,全身僵硬地看着任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动作轻柔地拥着昨晚那名女子,那女子则柔顺安稳、巧笑倩兮地待在他的怀中,丝毫不见昨晚的伤心落寞,满室散发着温馨和谐的气息,而她,就像是个局外人,在刹那间打破了空气中的魔咒。
    屋内一阵岑寂…那女子在见到她时,眼中流露出疑惑,但接着像是意识到她的想法,不着痕?的离开了任海的怀抱;而任海却在看见她时,脸上收起了笑意,恢复他一贯冷淡的态度。
    两人不同的反应,却让君心寒中又是一痛,她不知道应该感谢那名女子给她留点?面,还是该怨任海淡漠地视而不见。
    气氛持续地僵持着,像根被紧绷的弦。君寒强自镇定地拉了张椅子坐下,她默默地吃着流云送上来的早餐,却在闻到蛋的味道时,冷不防又是一阵想昏眩欲吐,不想就这样在此时此刻吐出来,因为那好像是她在示弱一般,所以她只是用力地握紧刀叉,闭气地硬将那荷包蛋给吞了下去,然后很快地拿起果汁喝了一大口,压住那股腥味,接着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她面前的早餐,这才起身迫不及待地离开那她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的地方。
    “哥,她是谁?”一等君寒出去,任晴就好奇地问身旁的大哥。她可从来没见过淩云山庄除了流云和自己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最重要的是,那女的还住在这里。
    任海把玩着手上的餐刀,对她的问题听而不闻,只是淡淡地反问,试图转移她对君寒的注意力。“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果不其然,任晴一下子就蹙起了秀眉,马上忘了方才的问题,嘟着嘴心烦地回答:“为什么是我回去,我才不回去!”那个大明星整天搂着他那些莺莺燕燕的,说不定现在早就忘了她的存在。
    “随便你。不过,到时候他被人拐跑了,别又跑回来对我哭诉。”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可眼中却有着烦郁,为的却是方才君寒漠然的态度。
    从刚刚她一进门,他就偷偷地望着她的倩影,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一夜未见,他总觉得她的脸色像是又白了些,想到这里,他眉头不禁紧蹙,他不喜欢她苍白的几近毫无血色的模样,还有她那面无表情的面容。
    昨晚他震惊的发现,她对他有大大的影响力,甚至严重干扰到他平时的决断。他不想、更不愿放她离去,为了他心中拒绝去深究的原因。但,他也不愿她极为轻易地就牵动他的心绪,那令他害怕,害怕自己因而丧失了应有的警觉性及判断力,最后导致无法弥补的错误,那是夜叉…他所负担不起的。
    夜叉,这个他与生俱来所必须背负的宿命,其背后有个在这滚滚红尘、扰攘尘世,有如群魔乱舞的时空中所肩负的使命…维护众生界。
    他苦涩地瞪视自己那双沾染无数鬼气的手。
    这双手、这身能力!是幸?或是不幸?
    相传每当出现蓝色月光时,夜叉王便会在任家转世出生,群鬼必会趁其能力尚弱时取其性命。
    他出生时,月亮是蓝色的…生而为夜叉,使他自幼痛失双亲,虽然当初是因为他拥有的这身能力,才使他及晴儿不至于同样惨死当场,存活了下来,却仍要背负那沉重的包袱,他没有童年、没有朋友、没有欢乐,有的只是雷叔的耳提面命,遥远的记忆倏忽跑进脑海,父亲好友火修罗雷厉如雷轰顶的声音,再次回荡在他耳边…上学?上什么学!你淩云七步练好了没!去!你这浑小子,对不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妈!还说什么上学校!
    朋友?什么朋友!先把武功练好了再说!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还想交什么朋友!不要到时候害死了人,才在一边哭死哭活!
    方圆一公尺内不准让人近你身!下手要快、狠、准!对鬼手下留情,就是对你自己无情!
    野草、竹枝、叶片甚或小石子,只要是雷厉随手可及的物体,皆是他教育自己的利器,每天他总是遍体鳞伤地爬上床,身上的伤痕常是有增无减,天天如是,夜夜如此。那年,他才十岁。
    他也曾怨恨,恨那浓眉阔脸歪鼻满脸尽是刻划着风霜的凶暴男人、恨老天的不公、恨他永世无法翻身的诡谲身份、恨他与生俱来遗传的能力、恨这世间的一切;直至十三岁那年,那群杀害他双亲的鬼怪得知他未死,集结余党大举来犯,为了就是吸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在千钧一发、电光石火间,雷厉大发神威。
    霎时,飞沙走石、乌云遮月,天地间只剩黑蒙蒙的一片…不,有光!红色的光!
    一丛熊熊燃烧的烈焰红光,金红色的火光直直划破黑色的穹苍。
    那是火!火修罗的火!燃烧地狱之火!
    霎时,凄厉的哀嚎声四起,遍地顿成燃烧的炼狱。突地,一道青色的身影从火光中窜出,冰冷的寒芒直刺向雷厉身后。
    任海看见了,他飞身去挡,但雷厉依然受伤了,因为任海迟疑了、心软了,因为他看清了那名青色的身影。
    那是名女子,一名令人惊艳的女子。
    她,有着冷艳绝色的容貌,但那并不是让他迟疑、心软的原因;令他出手慢的是…她脸上带着的神情。
    那神情像是有着说不完的千言万语,道不尽的相思愁绪,是心碎∏心伤∏无奈亦是别离,其中最明显的,是她眼中浓烈的爱意。
    她完全无视任海随之而来的剑光,只是带着一脸复杂、哀凄的神色直刺雷厉。
    因为被她脸上的神情所震撼,任海的手缓了一缓。这千分之一秒,却已足够让她刺伤雷厉。
    火修罗带伤回身就是一掌向那女子拍去,可他却在见到那名女子时,硬生生的想将掌力收回,只可惜她实在离得太近,那掌根本早已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身上,金红色的地狱之火瞬及遍布她全身上下,不及一秒,她就在人间蒸发,只余下她那凄凉的笑容深深印在雷厉的心头,她身上那件青色衣衫被雷厉紧紧握在手里。
    雷厉狂吼一声,四周的火光烈焰如红色的火龙舞着凄美壮丽的火舞,倏地窜升回旋、暴涨数丈,倏忽间,四下鬼怪罗?皆在瞬间消失。
    当满天烈焰消逝,雷厉满头的黑发已成白发,整个人,像是在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
    那次,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雷叔掉泪。
    三年后,他进入风云高中,遇见雷易,才辗转得知,当年那名罗刹,是雷易的母亲,雷厉的妻子…至此之后,他渐渐了解,老天并不是只对他一人不公平,世上不是只有他有着悲惨的身世;当他年岁渐长,看遍世间不幸事,他才逐渐接受“夜叉”这样一个身分,因为那至少可以减少较多的人,免于像他及雷易这样悲惨的命运。
    鬼神夜叉!
    一个他虽不愿,但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当年那名女子凄美、哀决的神情和雷叔深深的哀恸,一直如刀刻划在他的脑海中。
    什么样的情感能让堂堂七尺、狠绝如修罗般的男人,失了他以往飞扬的风采?
    又是什么样的深情,能让本应绝情的罗刹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杀鬼的修罗?
    爱情,是他一直不肯碰触的东西…那晚酒醉,其实他早已清醒,只是他贪恋她那款款柔情,谁知无意中听见她说她爱他。这事深深撼动了他,胸臆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但…他却又害怕像雷叔那样。
    一丝亮丽清新的晨光,从百叶扇的缝细中偷偷溜了进来,映照在他看似冷漠的脸庞,他双手交握,深邃的眼神循着光线向外望去…这么多年来,他不是第一次感到孤独,但最近,那份岑寂竟让他深深觉得越来越难以忍受。
    无声的寂静…

    君寒离开饭厅,脑中闪过无数的问号!茫然无神地晃到书房,全身习惯性的缩到那张大椅上,两眼空洞、毫无焦距地张开着。
    既然他根本毫不在乎她的存在,那么何他又要强制地将她留在此处?甚至坚决要她戴着那只有夜叉新娘才能戴的鬼神令牌?
    若他确是对她有着丝毫情愫,又为何从来不曾对她表示过?
    她不懂,真的不懂!不懂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么样的想法来看待她。小手下意识地抚着下腹,心中只有更多的无所适从和茫然。
    离开他吗?不,怕是自己早已无法、也舍不得离开;留下来吗?可是自己若是真的怀孕的话怎么办?他会接受吗?抑或是避之唯恐不及?
    一想到他若是存有后者的想法,她心底就莫名的感到一股抗拒,思及此,她才领悟到自己不管是不是真的怀孕,内心深处早已打算将这孩子生下。
    现在自己究竟应该如何是好呢?好烦、好烦啊!为何事情会演变成如此令人混乱的局面?
    她究竟…该如何是好?

引用 激情狂欢夜 2013-1-2 09:09

                                                    第六章

    地下界,罗刹洞中。
    “事情己经过了好几个月,你说要接手,为什么到现在都毫无消息?”干哑的声音回荡在石室之中。
    “哼,我看她根本就是在说大话!”站在一旁的美女出言嘲讽,她和其他罗刹女处心积虑地想阻扰冷冰,没想到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屈辱,这次总算让她们抓到把柄,马上告到姥姥这儿,看她这次还有什么话说。
    “姥姥,任海乃夜叉一族之长,若我们毫无计划就擅自动手,无非是平添死伤,这几个月下来,冷冰并非不下手,而是在等机会。”冷冰看也不看旁边那群无知女人,只是恭敬地回答位于上座的长老。
    “什么机会,根本是推托之词,明明就没能力,还死不承认,不要脸!”尖酸刻薄的话语在旁冷嘲热讽。
    冷冰紧握双拳,指甲深陷手里,藉着那刺痛的感觉克制勃发的怒气。现在对她来说,复仇比什么都重要,她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让那愚蠢的女人坏了她报复的机会。
    头痛地看着眼前冷冰眼底的愤恨和那群刻意排挤她的罗刹女,姥姥伸手揉着太阳穴,冷冰太过漂亮也太过聪明了,这两点就已够遭人忌恨,再加上她那混血的身份…
    唉,若非当年小妹的托孤,她怎样也不会收留带有修罗血缘的冷冰,罗刹和修罗可是从上古结仇至今啊!此刻族里尚无人知晓冷冰生父的身份就己如此排挤她,若哪天消息爆发出来,怕是掌权如她亦无法再保冷冰的安全。或许,她应让冷冰趁此机会脱离罗刹。
    “你有什么计划?”姥姥缓缓地开口,打断了那群有如聒噪麻雀的罗刹女不断冒出来的冷言冷语。
    “夜叉很在乎一个女人,我打算从她身上下手。”冷冰面无表情地陈诉。
    “哈!既然如此,为何迟迟不见你动手。”上次吃过亏的美女不屑地斥道。
    “我要引开夜叉,必须先找个替死鬼。”冷冰从进石室后首次回头看那女人。“还是你想自告奋勇作饵?”
    “你…”那美女闻言顿时语塞,半天吐不出话来。
    “好了,既然这样,就照冷冰的意思去做吧!”姥姥出言下了决定,随即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唉,看样子,真的不能再将冷冰留在罗刹族了,这孩子若继续留下,也真是太过委屈她了。
    “龙放鹰!你怎么会在这里?”意外地在凌云山庄中见到她在风云高中的那位有点傻傻的学生,君寒一脸诧异。
    龙放鹰嘴里含着冰棒正要溜出去,才到门口就被魏君寒叫住。只见他大大的双眼一转,脸上的神情马上从精明狡猾变成一副傻瓜样,这才回头对着君寒傻笑,心中暗暗庆幸,好险方才他是从厨房冲出来,正好背对着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她,要不然这次铁定穿帮。
    “我在问你话,你有没有听到?”君寒看着眼前只会傻笑的小子,只觉得一阵无力感升起。
    “呵呵!”舍不得把冰棒拿下来,龙放鹰傻笑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他点头点的太用力了,渐渐融化的橘黄色冰棒汁就这样成一弧形、不偏不倚的飞落至正向他走来的君寒身上那件白色衣裙。
    龙放鹰一见她脸上神色猛地一沉,脚下却末停的继续向他走来,心中暗叫惨了,他什么时候不好点头,怎么刚好这时候点头呢?上次不小心弄脏了流云那件白裙,就差点没被她给千刀万剐了,从此以后不敢再小看女人对衣服的执着,谁知道这次竟然这么巧,又是一件白色裙子。
    龙放鹰脸上那笑容未变,身体却不由得偷偷向大门移动,随时准备溜之大吉。可借的是,不知是君寒看出他的意向抑或是误打误撞,只见她三步并成一步,一把就抓着了龙放鹰的手腕,令他想溜都溜不成。
    正当他还在为君寒莫名的举动错愕不已,却只听见她竟唠唠叨叨地开始训起他来。
    “你这傻小子,吃个冰棒都能弄得满嘴、满手都是,也不知道拿个纸巾什么的先包着。”君寒抓着他的手往厨房走去,嘴里则未停地继续说道:“哪!先把手洗干净。”她带着他到水槽边洗了手,从旁拿了张面纸将龙放鹰吃到一半的冰棒,从他嘴里给抽了出来,把面纸围着冰棒的棍子绕了两、三圈,然后还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龙放鹰,对他笑道:“看!这不挺好,又不会弄得黏黏的,也不会滴的到处都是。”她边说手里边不停的替他清理衣
    服上的脏污,直到那痕迹不再那么明显了,才放下手里的纸巾,顺手又帮他整理了衣领,这才宠溺地拍了下他的脸颊说:“好了,又是小帅哥一个。”
    龙放鹰楞楞地看着她,脸上所反应的,是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他所预期的,是尖声吼叫∏无理取闹∏难过,甚至嫌恶,就是…就是没有预料到她竟然毫不在意,相反地还过来先替他清理。
    所有把他当白痴兼傻瓜的人,通常都只有三种反应:一种是避之唯恐不及,深怕被他传染白痴病似的;另一种则是极尽嘲笑、讽刺、欺侮之能事,好似只有这样做,才能显现出自己是多么的聪明;第三种人呢,表面上心地不错,真要遇到事了,却个个都怕麻烦,再不然就是顶多同情个他几天,接下来就不见后续了。而眼前这个女人,很明显的不在这三种人之
    内,自从开学那天遇见她后,几乎每天中午她都会抽空来看他,照她的说法,是说她刚好经过,所以顺便过来看看;实际上,他知道,她上课的教室离他那里根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魏君寒之所以会过来看他,是怕他被人给欺负。
    若说只有前几天也就罢了,但她整学期都没间断过,直到她被夜叉带走之后,才没再见到她。所以这女人,若不是同情心过于氾滥,要不就是太闲了,才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这种奇怪的女人,他才不会因为这样就对她另眼相看…
    这个奇怪的女人,龙放鹰心中念归念,但望着眼前几乎矮他一个头的女人,心底却莫名的流过一丝温暖的感觉,已经很久没人替他整理衣领了,心里的温柔就要浮现眼底,但在见到她抬头的举动后,他随即收回那几乎流泻而出的感动,脸上又恢复那一百零一号傻瓜表情。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君寒丝毫没发现龙放鹰的情绪波动,只是又问了一次她的问题。
    “偶住哉宙里。”龙放鹰含着冰棒笑笑地回答。
    “什么?”魏君寒乍听之下,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龙放鹰见她听不懂,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冰棒从嘴里拿出来,重复一次,“我住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君寒音调怪异地拉高。该不会那个她骂了一学期的混蛋父母,刚好也住在这里吧。
    “你和任海是什么关系?”
    “他速偶…”龙放鹰才说三个字,就见到她又是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模样,只好快速地将那根所剩无几的冰棒给吃完,才继续回答:“他是我表哥,老爸叫他照顾我。”
    没发现他黑色大眼中一闪而过的狡侩,君寒对任海冒出一股怒气。“照顾你!照顾到让你去读那个龙蛇混杂的风云高中,那个混账!”
    君寒一想起他竟然这么残忍,心中就越生气,他怎么忍心让龙放鹰一个人去面对风云高中那些狡猾、奸诈的学生,思及此,她双拳一握就决定去找他说个明白。
    看着魏君寒怒气冲冲地走出去,龙放鹰这才松了口气,揉一揉嘴角,转身从冰箱中再拿了根冰棒。
    真是的,害他笑得有够累,嘴角都差点抽筋了。
    实在不是他要陷害表哥,而是那位大人从上星期就一副死人脸,而这位被绑架的历史老师又成天躲着,让他的临时监护人情绪一片长黑直落谷底,想当然耳他做什么事都让任海看不顺眼,只要给任海抓到都先海扁一顿再说,这样下去,他能活到老爸回来才怪。
    这地方实在大的不像话,君寒曾从二楼阳台向远处望去,除了那水月阁外,其他地方皆是一片绿意盎然的高大林木,视线所及竟不见任何人造事物,最常见到的,就是清晨飘起的浓雾,那白茫茫的一片雾气,每每在夜晚逐渐聚拢,在清晨时分最为惊人,常常高达数尺,久久不散。除非是艳阳高挂的晴朗天气,那片雾气才会稍稍减弱,但仍能在苍郁的林木间捕
    捉到丝丝白雾的气息,难怪连致茗那鬼灵精都曾在其中迷路。
    她记得流云曾说,那森林有个很名副其实的名字,叫迷雾森林。凌云山庄,这名字也许和围绕在庄外的雾气脱不了关系。看,那浓雾不就像是层层白云吗?
    君寒怒气冲冲地穿过绿意盎然的翠云廊,走上了白色的九曲桥,直直向坐落在人工湖中古意盎然的水月阁前行,随风飞扬的杨柳轻拂过湖中正盛开的紫红色睡莲,红色的斜阳穿过杨柳间映照在湖上,形成了幅美丽的图画,可惜她现在没那闲工夫去欣赏,抬头直视着那像是从书里跑出来古色古香的水月阁,她走到了门前,却迟疑地停了下来,方才那分气势不觉
    减弱。
    自那天起,时间不知不觉的又过了一个星期,这期间,任海就一直住在这座楼阁中,半天都不见人影;而那叫晴儿的,竟然第二天就不见了。当她知道任海并没和那美女住在一起时,那梗在喉头中的刺才逐渐消失,害她整整傻笑了一天。
    不过,那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君寒发现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她连续晨吐了一星期,所以怀孕这事,几乎是可以确定了,唯一令她庆幸的,就是自己并没有其他难受的症状。
    至于君寒为什么会知道任海住在这楼阁中,则是因为她住的那间房,阳台刚好就正对着这座楼阁,教她想不知道都很难。
    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楼阁,君心寒中感到一丝莫名的惶恐,她打那天起就刻意避着任海,在这大的有点不像话的凌云山庄,想躲避一个人,实在是非常容易的事,更何况她还是刻意的逃避。
    害怕见到他眼中的冷漠无情,方才的怒气和勇气顿时消失了大半,她在心底讥笑自己的胆小,可偏偏就是不敢举起手敲门。
    “你在这里做什么?”低沉冷硬的声音划破岑寂的午后,也唤醒了正在内心交战要不要进去的君寒。
    “什么?”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君寒猛地抬头。
    金红色的斜阳洒落在任海俊毅的脸庞上,形成光影鲜明的对比,君寒只觉得一阵恍惚,仿佛在一瞬间见到了夜神降临白天,刹那间夺去了世间的光源。
    君寒失神地望着任海,心中顿时破了个黑色的大洞,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相隔好远…好远…
    此刻的任海,虽然近在她身前不及一尺,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他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漫天遮地的恐慌和不安霎时席卷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君寒冲动地伸出手抓住任海的衣袖。多年前的记忆在她还没来得及防备时,一丝预警全无就如怒海狂奔般冲进脑海…
    湛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白丢,一朵朵红色的小花在空中随风飞舞,那是盛夏,艳阳高挂,火红的凤凰花被风吹的打转飘落,一朵、两朵、三朵…她站在校门前快乐地挥舞着双手,打散了风和花朵的舞蹈。父亲和母亲上了车,前一秒他们还在车里笑着和她道再见,却在下一秒被煞车失灵的卡车撞上,就在她的面前,被撞得不成型的小客车当场起火燃烧,爆烈的火星和鲜红的凤凰花和着死亡的挽歌同时在空中凌乱地飞舞着,像是代替那尚不及四溅便蒸散的血珠,短短几秒,世界在她眼前崩溃、刹那间灰飞烟灭…
    任海还没来得及对她莫名其妙的行为作反应,就发现君寒嘴唇发白、全身僵硬、两眼发直,他心慌地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她竟然僵硬到无法呼吸。
    “该死的!看着我!”双手将君寒的脸孔扳向自己,失去冷静的声音却换来她眼底一丝难以察觉的反应,可任海看见了,多年来的训练令他随即回复应有的镇定,他压住心中的不稳,放柔了音调,想将她自那心底深处叫回来。
    “听着!君君,放轻松点。”沉稳的声音像阵和风般渗透进那漫天血红的梦魇,渐渐吹散了那片触目惊心的鲜红,君寒毫无焦距的双眼慢慢对准了焦点。
    “对了,看着我。”任海紧抓着她的手腕,直到见到她眼里透露出该有的情绪,不再是茫然空洞没有感情的黑色眼瞳后,他将她揽进怀中,耳边轻声保证,“放松点,慢慢吸口气再吐出来。你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在这里。”
    血红色的梦魔像出现时般迅速逸去,君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僵硬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任海的身躯,将脸贴在他伟岸的胸膛,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想藉此驱逐脑海中残存的恐怖影像。
    听见她喘息的声音,任海的心才不再那么抽紧,她这是什么毛病?怎么之前都不见她发作过?低头凝望着此刻正在他怀中微微颤抖的女人,她失去血色的苍白小脸和全身不断散发出的恐惧,引发他阵阵心疼。
    他知道,这几天来,她一直避着他。她躲他的原因,他也知道,却只是任她继续误会晴儿的身份,因为,他太过自私,既渴望她的甜蜜,却又不愿正视她所引起的种种反应,只是任自己窝在水月阁中,夜夜烦躁地凝望着前方房内的身影。
    害怕!担心!这并不是夜叉会有的情绪,但在遇见她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人,在他内心深处还有着人性的弱点,脱离不了做人的七情六欲。
    拥着她小小的身子,任海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不能再自私地将她留在这里。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要她多留在这里一天,他就会多在意她一点,而她的危险相对地就会加深一分;那些妖魔鬼怪是不可能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他不能让她卷入那妖异残忍的世界。
    “对…对不起,我…我…”君寒猛然地推开了他,像是被什么吓到似的,慌张地看着任海,她的行为是那么突兀,脸上神色浮现怪异的表情。
    她竟然会这么在乎他!在乎到…怕他像爸妈他们一样离她而去,她竟然…因此而唤醒了沉睡已久的梦魇。
    “我…不是故意的。”君寒的眼神闪烁不定,说话时尽看向别的地方,就是不看他,接着又匆匆道声对不起后,然后她…转身就跑。
    忘了才下定的决心,任海动作奇快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究竟到这里来做什么?”语气冰寒的吓人!
    震慑于他莫名的怒气,君寒的思绪尚被方才那吓人的顿悟给占据,根本无暇去想他到底是在气什么?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走,离开这个和之前那温柔判若两人、这个她太过在乎的男人。
    “放开我!”君寒慌乱地用另一只手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先是紧紧抱着他不放,跟着却避他如蛇蝎。她前后极端的两种反应,令任海迷惑,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但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直觉认为不管她究竟想到了什么,他都绝对不会喜欢那个想法。
    “刚才那是什么?”他抓住她另一只不太安分的小手,微眯的双眼闪过一丝警告。
    知道他是在问她之前奇怪的僵硬,怕被探究出其后的秘密,她马上防卫性的回答:“没有,什么都没有!”岂料回答的太快,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那不太令人信服的回答,任海根本当做耳边风,只是冷冷地又问:“你发作过几次?”
    “我没…”本想反驳的话语,在看见他透着怒气的金瞳后,硬生生地将未出口的字句给吞了回去。君寒怯懦地回道:“三…三次。”
    “什么原因?”任海继续逼问。
    “没有,没有原因!”君寒拒绝回想那可怕的噩梦,她苍白着脸坚决地不肯透露,定定地回答。
    “我要知道!”他无视她眼底话里的抗拒,口气依然强硬。
    君寒被逼急了,恍惚间红色的影像又一闪而过,害怕自己毫无防备的心被发现,害怕那恐怖的梦魔重现,为急于离开,她神色惨白、眼神慌乱地直视那双金瞳歇斯底里激动地大叫:“你要知道?哈,你要知道!”
    蓝色的天空晃过…
    “你凭什么?”
    高挂的艳阳…
    “你是我魏君寒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父母的笑容缓缓绽开…
    “我受够了,你放开我!”
    一朵朵红色的小花徐徐飞舞…
    “让我回去!我不要再待在这鬼地方,我要回去!”
    鲜红的风凰花…
    轰然巨响,冲天火光,朵朵艳红的小花在脑海中迸裂…
    “不要、不要…”君寒发出一声凄然的尖叫,在瞬间昏了过去。
    “君君!”看着她在刹那间昏倒在他怀中,任海这次真的慌了手脚。
    “长风,找梁麟来!”任海慌张地喊着今天的跟班,随即将君寒抱进水月阁。
    “是!”一直待在屋顶上的长风,被那声尖叫吓得差点掉了下来,听见命令后,他连忙施展轻功向大屋飙去,因为只有大屋才有电话。
    该死的!他在做什么?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任海死命地握紧手里那份流云才查出来的资料,白着脸看着躺在床上依然昏睡的君寒,心中满是心疼和后悔。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如何撑过那场意外?她的坚强令他疼借,虽然同样是父母双亡,但至少他身边还有晴儿、雷叔和长风、流云。而她,却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是他非但不见她怨天尤人,反而还很乐观地在这世上活了下来。
    是他,不但揽乱了她平静的生活,且再次将她心底的伤口血淋淋地翻了出来,只因为自己明知道该放她走,却又不甘让她将他排出她的生活。他无法忍受她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她留在他身旁。害怕…害怕她会真的离开他,所以才会逼着她说出心中的想法,以证明他在她心中存在的地位,以为这样做,她就会亲口承认在乎他…
    害怕!对,他不是没把握保护她不受妖魔的侵扰,他只是…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她,害怕她因为知道了自己妖异的身份后,会…离开他。
    伸手握住了她柔软冰凉的柔夷,任海轻柔地吻着她的小手,心中充斥着无限的愧疚。“对不起…”任海轻声地说。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任海依然望着君寒,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进来。”
    “主子,君寒姐该吃葯了。”流云端着一碗看起来像墨汁的葯水走进来。
    “先放着。”任海头也不回,冷淡的语气和眼中那深情的温柔实在搭不起来。
    流云听了一阵呆楞,那碗葯是放下来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像是发觉她的不对劲,任海冷冷地开口:“还有什么事?”
    “那个…梁大哥交代说,君寒姐身子太虚,这葯一定要趁热喝,不然孩子很难保住。”
    “你说什么?”她那最后一句话,终于将他给震的回过头来。“什么孩子?”
    流云诧异地望着他,难不成主子还不知道吗?可是,方才那一阵混乱,他不是也在场吗?
    “梁大哥方才在替君寒姐把脉时就说,君寒姊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遮掩住心中的疑惑,流云柔柔地重复了一遍。
    她怀孕了,两个月!她杯了他的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恍如晴天霹房,委时将他震得不知所措。
    他恐慌地看着床上那小小柔弱的身子,排山倒海的恐俱随之而来。混帐!她怀孕了,而他竟然还刺激她,甚至差点将她送走。
    任海唐突地站起身来,身形一晃,人已向外飞奔而安,留下流云楞楞地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梁麟优闲地喝着上好的冻顶乌龙茶,舒适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那早该来找他的人,一见到那快如闪电的身影,他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丝毫不介意那人在眨眼间活像凶神恶煞似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任海眼中闪着怒火。
    伸出一只手指示意他太过粗鲁的动作,梁麟撇撇嘴角笑道:“夜叉,这不是待客之道吧!何况我方才有说啊,是你自己一听见她没事后就只顾着她,懒得听我接下来的话。我还奇怪你怎么没反应呢?”
    待他听完梁麟的陈述,任海才记起他好像的确说过些什么,只是他当时全副精神全放在君寒身上,压根儿没将他说的话听进去。尴尬地松开了他的衣领,任海忍不住心中的不安,问道:“她…不会有事吧?”
    我的天啊!梁麟翻了翻白眼,怎么这平常冷血的死家伙,一谈起恋爱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老兄,这个问题你从方才到现在已经问过十几遍了!我抛弃亿万家业念了七年的医学院可不是白读的。我向你保证她绝对死不了啦。”
    见任海闻言像是松了口气,梁麟狡诈地眨了眨眼随即附上但书,“不过,要是你再刺激她的话,我可就不敢说了。”
    任海听了心中猛一抽痛,脸上血色霎时尽退,全身肌肉在瞬间绷得死紧。跟着他大踏步转身走了出去,完完全全故意忽略那脸上带着嘲讽笑容的人,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痛揍他一顿。
    “葯给我。”
    流云才要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那来如影、去如风的主子向来冷淡的声音,乖乖地将那碗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喝的葯汁递了过去,跟着她很识趣地退出水月阁,留下两人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温柔地将仍在昏睡中的君寒扶坐了起来,他试着将那黑黑的葯汁用汤匙喂进她的口中,却发现自己变得手忙脚乱的。因为大部分的葯汁皆沿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他光擦那些葯就忙不过来了,还得很努力去扶正她一直向另一边倒去的身子,一边还必须顾着那碗葯,免得给他打翻了。
    三分钟过后,他发现手上碗里的葯,几乎有半碗全喂了那条毛巾,而君寒却根本没吞进去多少。气闷地瞪着碗里那墨黑的葯汁,他心一横,吞了一大口,却在瞬间皱起了眉头,接着很快地将那葯汁以口对口的方式硬逼着君寒吞了下去。
    君寒在昏沉的睡梦中,只觉得有人硬是逼着她喝苦苦的葯,下意识就挣扎了起来,想把那恼人的苦味推开,可是那苦苦的味道却迟迟不肯离去,在那昏沉的梦中,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好苦、好苦…
    当任海终于把那碗苦哈哈的葯汁喂完后,君寒那张小脸早已皱成一团,眼角还闪着一丝泪光,像是受了无限的委屈。
    任海上了床疼借地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望着她略显青白的小脸,心中不禁兴起一阵不舍的怜爱。
    无法再压抑深藏心底的爱意,他终于老实地面对自己爱上她的事实。
    是的,他爱她!爱上她的善良和单纯,爱上她的勇气和无惧,爱上她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恬静,爱上她工作时那股专注、神采奕奕的可爱面容。要爱上她是如此的容易,容易得吓到了他,吓得他本能的想逃避,想将她往外推离他的心,却又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到她身边,只因为他是如此渴望能看到她,想将她拥入杯中安定自己那颗在黑暗中飘荡的心。
    他是明知道结局,还是深陷下去。他低头吻去她眉间那股委屈,一思及自己她做的事,以及她昏倒前曾说过的话语,任海金黄色的眼瞳闪过一丝不安。他紧紧地将她抱住,对着在他怀里沉睡的小女人透露心中最深的恐惧。
    “别离开我…”
    台北午后的天空,堆积了层层浓浊的乌云,灰暗的云层像是盛不住老天爷的伤心,缓缓飘落几丝细雨,滴滴答答地洒落了这城市的每处角落。
    黑暗巷道旁的水沟中,飘出一丝难闻的恶臭。一丝诡谲妖异的笑声从阴暗的角落传出,令人毛骨悚然。但在吵杂的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暗巷中那不怀好意的阴笑,还有那一双带着血红几近可怖的眼睛。
    好久、好久啊…
    糜烂的城市、**的气息,它兴奋地吸着这肮脏的空气。
    真是太好了!贪婪地子着前方那群食物,它伸出浮着暗绿色结痂≥可见骨的利爪,急躁地想填饱它沉睡了二十年的空腹,但是那可怖的利爪才暴露在天光之下,却帘冒出了黑烟,它马上痛得缩了回来。
    该死!它忘了时辰。愤恨地看着流出黄脓的右爪,若不是那年它过于大意,竟让夜叉临死前地反击伤得只剩一丝气息,而只喝了几滴它渴望已久的夜叉血,今天这灰暗的天光又怎能伤得了它分毫。它不甘心地瞪视前方不到十公尺外的人群,却随之阴侧侧地笑了出来。
    没关系,它可以等!二十年它都等了,不在乎多等这几个时辰。
    黑夜即将来临,夜叉二十年前就被它干掉了,再也没人可以阻挡它了,再几个时辰,这里就是它的天下了!哈哈哈哈…
    新闻快报!
    昨夜北市惊传杀人血案,台北市有史以来最恐怖的一夜,十三条人命昨夜分别在不同区域、不同时间被残杀,据发现死者的目击者所言,其死状甚惨,像是被猛兽撕裂…消息传来,政府高层大为震惊,马上召开治安检讨会议…
    本台记者苏小魄台北报导
    “夜叉!”龙放鹰火烧屁股地从外头冲进来大叫。
    “我知道,”任海两眼冰寒地望着各家电视台竞相播报的新闻。
    “那家伙是什么?”龙放鹰指着电视问,口气却已比方才冷静许多。
    “鬼!”森冷的寒气弥漫他全身。“二十年前残留的半妖鬼!”只有曾喝过夜叉血的鬼怪才能隐藏起鬼气,才能犯下那么多的案件,让他昨晚一无所觉。
    “主子!白局长来电。”流云人坐在一旁,手里飞快地敲打着电脑键盘,一边将电话转接过去,一边则以极高的效率侵入国家特殊事件处理小组的电脑,从那里她可以得到昨晚所有凶杀案件最详细的第一手资料。
    “白叔。”任海接起电话问候。
    “小子,废话我不多说!白叔我跟你讨个人情,这事你帮个忙吧!昨晚死的十三个人中有八个是金鹰队的队员,那群人完全慌了手脚,那东西…那东西不像是人…”白局长说到此处一顿,向来粗旷豪爽的他竟无法再说下去。昨晚那些人的尸体他看过,即使是他在警界纵横几十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何况不过是几具尸体,可在见到那些尸体,却也叫他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我要最高的配合度。”任海道出条件,纵然有人肯放手让他去做,但同样也有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非要等到死到临头了,才肯相信这世界上不是唯人类独尊。
    “没问题!”白局长一口答应,那群怕死的家伙也没其他路可走了!
    任海挂了电话,流云和长风早已等在一旁。
    流云拿了张地图摊在桌上,指着上面圈起的红点道:“这里是昨晚八点第一起命案发生的现场,接着每隔约五十到七十分钟就会发生一起命案。凌晨三点零五分时,因事态严重,警政高层派出金鹰部队的十名队员出发缉查。”
    她指着其中聚集成一堆的红点,又说:“这里,凌晨三点三十分,八名金鹰队员同时丧命,剩下两人重伤,其中一人送医后不治死亡。”
    “如何知道那鬼现在何处?”龙放鹰严肃地询问流云,眉宇中隐含一丝怒气。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道:“看,这些红点看似杂乱无章,但只要沿着命案发生的先后顺序连起来…”流云拿了枝笔在地图上一划,那些红点竟连成一条直线。“它们向着同样的方向!”
    “那方向是向着山里啊!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家伙跑去那做什么?”龙放鹰狐疑地发问。
    向来沉默不语的长风突然道出惊人之语,“那里不是什么都没有!那里有…风云高中!”
    “风云高中不过只有一堆破烂教室,它去那里做啥?”龙放鹰一脸呆样。
    “那家伙现在只能算是半妖鬼,它想成为全妖,又认为夜叉在二十年前就被它们杀死,如今让它能在短时间内成为全妖的只有…”流云俐落地为龙放鹰解惑。
    “极阴之地!”龙放鹰终于了解原因,脸色霎时变得死白。
    这世界上有许多魔界和人界的通道,那通道在人界的出口,理所当然会成为阴气过重的阴地,而当初风云高中的创始人怕有人误闯魔界,刚好他又想成立一所学校…
    有什么方法能同时兼顾两者?那当然就是将学校建在那魔界入口上,如此一来,因白天人气旺盛自然压住那股阴气,而到了晚上,那群恶鬼一见到高挂在校门口上代表鬼神的三叉载,吓都吓死了,哪还有胆子闯进来修炼成妖魔。就算有些鬼怪曾打过这里的主意,但在某些不知死活的家伙闯进去,却从此消失后,就再也没见过有鬼怪在校外徘徊了。
    “现在白天那半妖鬼无法行动,肯定是躲了起来,那家伙的手段狠绝,若是和它交手,它身上所产生的爆裂物势必会伤到一般百姓,我们必须趁现在将那附近所有的人撤离。”流云继续说完剩下的话语。
    任海冷冷地看着地图上那些红点,半晌才道:“龙,你去搞定那些不死心的记者和警察,长风,到风云高中下结界,通知风家马上撤离附近居民。流云你留下来看顾君寒,别让她跑出去。”他嘴边浮现一丝冷酷的微笑,说道:“我要亲自料理它!”

引用 激情狂欢夜 2013-1-2 09:11

                                                       第七章

    君寒蹙着眉头在房里踱步,来回不下数十遍了,却依然无法安定她心中怪异的不安和莫名的担心。
    那死家伙究竟跑哪去了!
    她心烦地啃着指甲在心底喃喃咒骂,天都已经黑了,他竟然还没回来。
    你在替他担心吗?脑海中升起一丝小小的询问。
    去、去、去!谁在替那臭男人操心,她用手挥去那怪问题,自己在心中反驳。
    她只是…只是…好吧、好吧!她是在替他担心!
    找不出其他借口,君寒只好认命地承认。
    自她来到凌云山庄后,他从没离开她身边这么久;何况现在已经一整天了,都还没见到他的人影,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面出了车祸,还是意外什么的?她会担心也是应该的嘛!
    不经意地瞥见左手腕上缠绕着的黑链,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那天…
    昏倒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睡在他身边,心一慌就想偷跑,谁知才起身,任海就突然醒来,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他是如此用力,像是想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般,君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乖乖地任他抱着,动也不敢动一下。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渐渐地,方才的惊愕退去,温热的感觉和稳定的心跳透过他厚实的胸膛传来,君寒只觉得她的心跳越跳越快、体温越升越高、脸也越来越热。而且她还不敢用力呼吸,因为她柔软的**正紧贴着他刚强的胸膛,只要她一呼吸就会造成过于亲密的摩擦。所以他要是再不放手,她可能就会因为缺氧而昏倒在他怀里。
    “什么是夜叉新娘?”君寒轻轻地吐出回荡在心中已久的疑问,既然他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决定自力救济,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岂料任海只是松开了右手,却轻柔地抚上了她粉嫩的脸颊;将她早已跳得太快的心,撩拔地几乎跃出喉咙。平常几近冷漠的俊脸一反常态的带着柔情说:“我的新娘,夜叉新娘是我的新娘。”
    任海深情款款地吻上她呆楞微张的小嘴,接着又将她紫紧地揽进怀里确定地说:“你是我的新娘。”
    他的话像是颗核子弹,“轰”的一声将她脑中所有的思想炸得粉碎,只剩下那一句…你是我的新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大概有一辈子那么长,她那停止运转的脑袋瓜才终于开始动作。
    “你…你刚才说什么?”君寒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抬首问着任海。
    任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举起她的左腕说:“你是我的夜叉新娘。鬼神令牌只有夜叉新娘才能戴的。”
    “我…是夜叉新娘,那晴儿又算什么?”君寒用力地抽回手,眼中闪着受伤的神色。
    她不信任的神情刺得任海心中一痛,但他金色的眼瞳随即定定地看着她,伸手扶起她的下巴坚决地说道:“晴儿是我妹妹。”
    “妹妹。”君心寒一痛,泪水又欲夺眶而出,“妹妹?你当我是傻瓜!你还有多少个妹妹,干脆一次说完不是更好!还是你下一次要换个表妹、堂妹、干妹?”
    她凄楚地强扯出一记苦笑说:“海,你其实不用说这种假话的,我们…”君寒吸了口气将泪水逼回去,道:“我们…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你放我回去吧!”
    听到她的话语,任海心中一阵恐慌,狂怒地抓住她的奴手,双眼燃烧着金色的火焰。“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回去的,你想都别想、想都别想!”
    “那你想我怎么样?你说啊!”君寒泪水潜然而下,气闷地吼回去。“难道叫我在这里看你们卿卿我我吗?”
    她的泪像是颗浓缩的冰晶,掉进了任海心中沸腾的怒海,刹那间降低了滚烫的温度。他手一松,改将她拥进怀中,干涩地道:“别哭,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君寒紧抓住他的衣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泪水不断滑落。拜托,别在这时这么温柔,她会沉沦的…
    从那天起,他以罕见的温柔呵护着她,而自己总会不经意地寻找他的身影,直到看到他沉稳的脸庞,惶恐不安的心才会感到踏实。
    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会为了他整天不见人影,而感到担心吗?
    君寒停下持续不停的脚步,凝望落地镜中惶惶不安的女人。
    那…是她吗?那个几乎将地毯磨出一圈印子的憔悴女人。
    她楞楞地走近落地镜,伸出手轻抚那镜中女人担忧的面容。平整的镜面透着冰凉,君寒摸着镜子,缓缓地坐到地毯上,专注地看着镜中的身影。
    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没再为谁担心?为谁害怕过?
    是…爸妈去世后吧!君寒的眼中渐渐透出一丝恍然。
    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在乎他的?
    镜中的女人露出一抹苦笑。
    怎么那么笨啊?怎么会那么笨呢?
    君寒伸手敲敲镜中女人的笨脑袋。接着她将手伸回来掩面大笑,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地毯上。
    过了半晌,君寒才收起久久无法抑止的笑容。“哈!笨女人!”她敲敲自己的笨脑袋,看着天花板的双眼闪着明亮。
    她早就爱上了他嘛!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会让她想那么久才想明白呢?
    君寒一下子从地毯上爬起来,一改方才的沮丧,兴冲冲地准备去找唯一还留在山庄内的流云,向她询问任海的去处。
    君寒低头向外走去,却在门边见到一双着黑色长简靴的雪白**挡在身前,她低着头地咕哝了声:“对不起,借过一下。”跟着就想绕过去。
    突然一阵青烟从那人青葱玉指上拿着的白玉瓶子冒了出来,君寒只觉得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随即一阵晕眩,恍惚中只见到一双幽黑晶亮深不可测的眼眸,接着她就昏了过去。
    看着君寒缓缓地昏了过去,那女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她抱起,姿态轻松得像是抱着一团空气。
    美丽的容颜像是被冰块给冻结了般,若不是她每走一步,身后松曲的黑发便随之飞扬飘荡,光看她那令人惊艳却毫无一丝生气,有如白玉般的容颜,还真会以为她是个没有生命的白玉娃娃。
    她轻松地抱着君寒走进了大厅,有如来去无人之境,抑或是…她早已知道此时这里是座空城?
    “小姐,看你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干起小偷哪!”流云的声音在她即将走到大门前倏忽出现。
    那女人闻声停了下来,原本死气沉沉像颗黑石般的双眸,在瞧见流云的刹那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回复冰冷地看着门口那突然冒出的人影。
    流云双手抱胸,闲散地斜倚在门边,那张漂亮可爱的脸孔,丝毫不逊于身前冷艳的女子。
    冰冷的嘴角牵出一丝嘲讽,她身形倏地一闪,在眨眼间踢出三腿,精准地直击她眉间、喉咙和心脏。
    没料到她抱着个人动作竟还能如此快速,流云被攻个措手不及,错愕间只能堪堪避过;而那女人已抱着君寒在动作间越过她出了门口;还来不及喘气,那女子松开抱着君寒的一只手回身快速地拍出一掌。
    流云为怕她乘势遁逃,左肩硬是接了她这一掌,右手跟着欲将君寒捞回来,岂料被拍中的左肩倏忽传来一阵冰寒,有如冰锥般直袭她心口。她身形一顿,跟着竟吐出一口鲜血,血才离口便已结成滴滴艳红的冰血珠。
    流云只觉胸中一阵翻腾,全身冰寒的竟无法再使力阻止那女子离去,恐慌地看着那女子如若无物地穿过妖魔鬼怪甚惧的强大结界,她惨白着脸拖着几乎无法动弹的身子连忙跟了上去,幸好那女子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竟没再回头察看。
    月黑风高,深沉黑夜中只剩几颗暗淡的星光挣扎着,想闪耀些微的光芒…
    那死丫头果然没骗我。它蹲坐隐身在高大的树头上,原本瘦可见骨的长臂此刻浮现着凸起的肌肉,猩红的双眼变得更加鲜红,其中闪着嗜血的兴奋,白森森的猿牙中流着黄浓的黑水,它低头看着下面不远处那气势非凡的身影。
    嘿、嘿!夜叉王啊!只要吃了他,它就能成为魔中之王,不用再害怕任何神佛或是其他妖力强大的妖魔了。
    不过,还真亏了那罗刹女,要不然它就会毫无防备地直闯进来给这小子抓个正着。那娃儿长得不错啊!漂亮地直教它想一口将她给吃了。嘿、嘿,也许等他成魔之后可以好好的“报答”她。想着想着,它的口水又流了下来。
    任海原本冷酷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微笑,金黄色的眼瞳闪着冰寒。
    很好,那家伙来了!
    它一闪身便到了任海身后迅捷地挥出利爪,不料凭它极快的身形却抓了个空,任海在瞬间已失了踪影,刹那间情势一下子颠倒过来,变成它在明,夜叉在暗。
    “昨夜杀了十三条人命的,就是你?”冷冷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教它抓不清他存在的方向。
    “咭、咭、咭!除了本大爷,还有谁有这种能耐!小子,我看你别浪费力气了,最好早点出来给我吃。”它不知好歹地大声嚷嚷起来。
    当它说得正高兴时,突然左后方飞射出一束青白的寒光,急速地划破它难看粗厚的青皮脸颊。
    “二十年前除了你,还有谁存活下来?”还是那捉摸不清的森冷语音。
    “妈的!你竟敢伤了我、”它愤恨地怪叫,开始暴怒地四处吐口水。那恶心的黑水所到之处皆爆炸起火,顿时火光四起。
    不料一阵寒风吹过,刹那间那正灼烧的烈火竟皆熄灭,诡异地叫人心生胆寒。
    目中无人的鬼怪到此刻才心生警惕,身形一闪,瞬间失了踪影。
    “想跑!哼,雕虫小技。”冰寒的声音不屑地嗤笑。
    只听“砰”地一声!一只巨大的鬼怪被摔倒在地,陷落的大地以它为中心成圆形向外扩散,说明了力道之猛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它向来自豪的隐身术竟然没用,慌乱急速地爬了起来,青黑的脸上已无之前无知的猖狂,粗黑的青皮不知是害怕抑或惊恐,频频抽动。
    “出来、出来!你给我滚出来。”赤红的双眼闪着狂乱,它焦躁得急急回身再回身,像是只被关在笼中的猛兽,不同的是,此处并没有铁笼,它却无法脱离这方圆三尺。
    “二十年前除了你,还有谁存活下来?”森冷的问句无视它的鬼叫,只是冷冷地重复问题。
    “妈的!你有胆就别躲在暗处偷偷摸摸,出来和我正大光明打一场。若是我输了就告诉你…”它说到一半的话被突然架在它脖子上那黑沉沉的三叉戟给截断。
    “我没兴趣听了。”淡漠的声音透着死亡的讯息,随着话语的结束,他干净俐落地收回三叉哉,妖怪随之倒下。任海俊毅的脸上泛着妖异的暗青,而那支原本黑沉暗淡不起眼的三叉戟,此刻看来竟泛起黑光,乌黑亮丽的令人咋舌。
    一个鬼怪和他谈正大光明,真是神经病!
    这家伙太容易解决了!任海金色双瞳直盯着已化为黑水的青磺鬼,眉头微蹙。
    事情有点不对劲!凭它这种角色竟能忍到子夜才出现,且又无声无息地避开校外的强力结界…
    糟了!君寒!心中猛地闪过顿悟,他冲了调虎离山之计。
    双腿一弹,他整个人如子弹般向山庄的方向疾射而去,无视校外驻守的长风脸上讶异的表情,亦不管他就这样飞越整个城市,若被看到所造成的惊慌。任海阴冷的面容浮现狂怒,要是她受了一点伤,他会断了它们所有生路。
    清冷的空气、寂寥的气息,他才抵山庄大门就已知道她人已不在此处,整座山庄飘荡着不安定的虚无和黑暗,不同于她在时才存在的和煦安定。
    胸中那虚空不安的黑洞越变越大。他不能失去她!就算要将三界翻过来,他都要不借一切将她找回来!
    不惜一切!
    一道带着恨意的视线如针般穿透薄弱的衣衫将君寒唤醒,她睁开双眼再次掉入了那幽黑含恨的深潭之中。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恨我?
    君寒望着那冷艳含恨的绝美脸孔,后面那句问号只敢在心底询问。
    “冷冰。”如火般艳红的双唇吐出来的声音,却冰冷的几乎能叫地狱结冰。“我不恨你。”她死气沉沉的脸孔在瞬间闪过一丝奇异的表情。
    冷冰后面说的话,叫君寒吓了一跳,这女人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有她说不恨她,可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明明就带着恨意。
    “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我想不知道都很难。”冷冰看着她困惑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说道:“我不恨你,我恨的是夜叉。”
    “你恨夜叉关我什么事?干么把我给抓来?小姐,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有谁叫夜叉的!”君寒边说就边从床上爬了起来,跟着就想走人,谁知道走没两步就撞到一堵厚墙,痛得她帘蹲下来,一手揉着撞红的额头,一手捣着同样倒楣的鼻子。
    “哇!好痛!搞什么鬼?什么时候冒出来…”君寒说到一半的话,在抬头见到眼前她方才撞到东西的地方空无一物时,马上断掉。
    用力地再眨了眨眼,奇怪?前面真的没东西啊?那她是撞到什么?
    “夜叉新娘会不认识夜叉!你当我三岁小孩。”冷冰那带着寒意的语音再度传来,拉回了君寒发楞的脑袋瓜子。
    夜叉新娘?好熟的名词。君寒努力地低头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
    啊!那不就是她吗?她恍然大悟看着眼前冷艳的女子道:“你恨的是任
    海!”
    “你为什么恨他?该不会是他对你…”始乱终弃吧!君寒张大了嘴,看着冷冰寒气大盛的面容,就是不敢把后面那五个字念出来,心底却又在此时冒出酸意。
    那臭男人一天到晚招惹些美女,这次又是什么,干妹还是堂妹?
    “他是杀害我妈的间接凶手!”刺耳的声音平添几许激烈的温度,听来却是令人更加心惊,一下子打散了君心寒中的胡思乱想。“我恨他,我要他生不如死!”
    “呃…冷小姐,既然是间接,那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也许海根本不知道他害死了你妈,你这样乱报仇,要是报错了,将来不就会很后悔,对不对?而且,再怎么说,你要报仇也要先找那直接的凶手嘛!可以顺便问问那个凶手,海是不是间接的啊?”君寒昏头昏脑地就胡说了些她自己也听不太懂的话,反正这女的好像不太正常,也许给她这么一说,搞不好会先放了她也说不定,呃…没试过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对不对?
    “想要我放了你!哼,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冷冰伸出青葱般的纤纤玉指扳住她的下巴。
    “本来我是打算杀了你,但是我又觉得光是这样太便宜他了!你知不知道,什么事会让人到死都还痛苦不已?”冷冰的嘴角浮现一抹残酷的微笑,那笑容在她绝美的容颜上更显妖异。
    君寒望着她,心头突然打了一阵寒颤,不祥的预感顿时遍布全身。
    “不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她笑得更加灿烂,但君寒却觉得越来越冷。
    冷冰将手收了回来,灿烂的笑脸上却有着如地狱幽潭般死气沉沉的墨黑眼瞳。“你死了,而他还活着,他的弱点却消失了。他害得我痛苦了十三年,就这样放过他,我怎么划得来。”
    “但是,若是他死了呢?”君寒瞪着她那绝美的面容,像是着了魔般无法将视线转移,她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但却无法掩去她有如鬼魅般的声音。
    “你会移情别恋吗?”轻柔的语气淡淡地询问,温柔的不像她所说的话语。
    “不,你不会!”冷冰坚决地替君寒回答,脸上又回复那股冰寒。“因为你这种女人像我妈一样,是那种相信爱情的傻子!于是,你将一辈子孤独痛苦的活着,而夜叉…”
    “将会成为魂魄,无止境地陷入绝望的深渊,因为他只能看着你憔悴、看着你孤独、看着你受相思之苦,却什么也不能做。顺便告诉你,若你想自杀的话,可就会被打入无极地狱,永世不能超生,就算是夜叉王,也无法救你。”冷冷地道出她的复仇计划,乌黑的双眸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哀。
    “不要…”君寒终于努力地闭上双眼,颤抖不停的双唇吐出无力的言语。
    君寒用尽所有力气,镇定地张嘴发出声音,想让她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冷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海…他并不爱我,我也没有像你想的那么圣洁。感情这种事是很难说的,今天如果你杀了他,而我爱上了其他人,到头来,真正伤到的人,不是海、不是我,而是任怨仇缠身的你。”
    “是吗?我们要不要打个赌,看夜叉会不会为了你,拿他的命来换?”
    冷冰嘲讽地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不要!”君寒见状,忙伸手欲将她拦下,却再次受到了阻隔。她的手竟在什么都没有的半空中被某样东西挡住了!她身前竟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酉!君寒气得握拳打了下身前那道无形的墙。
    她还以为那女人怎么会这么好心,竟然没将她关起来,也没拿绳子绑她,结果她竟然弄了这鬼玩意。
    现在怎么办?她一想到任海,心中就阵阵抽痛。他该不会这么笨吧?她无力地以手遮住眼,想挡住瞬间泉涌而出的泪水。
    “我的大姊啊!这时候你还有时间哭。”流云的声音突然从身前传来。
    不敢相信地张开双眼,君寒觉得她在此刻看起来真像天使。
    “快走啦!你还发呆。”流云伸手将君寒拉来穿过结界,顿时周围的空气一阵晃动,让君寒看得忘了擦去泪水。
    流云脸色惨白地带着君寒从楼梯下去避开人群,等到了底层的停车场后,君寒见到那知名的商标,才知道这里竟然是一家国际知名的大饭店。
    这饭店离凌云山庄开车不过才十分钟的距离,山庄坐落在山腰上,而这里就位在山脚下,几乎最近在咫尺。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冷冰太聪明了,聪明的知道要避开追踪最好的办法,就是住在近距离的饭店。试想,有哪个人会想到绑匪竟然大胆地藏身在离犯案现场最近的公共场所?
    那女人太危险了,她必须尽快找到任海。
    君寒抬头想叫住流云,却发现她早已停住,神色冷然地盯着前方那群“人。”
    “等我说跑的时候,你就尽快地往山上跑,千万别回头,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回头!”流云低声对君寒嘱咐,双眼仍炯炯地子着那群“人。”
    “为什…”
    “想活命的话就照我的话做,听到没!”流云打断君寒的询问,可爱的脸上罩着严肃的神色;握着君寒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听到了。”察觉到她的紧张,君寒乖乖地回答,她很明白现在是非常时刻,眼下这条山路四下无人,此刻又是在深夜时分,前方那群牛鬼蛇神虽看不清长相,但三更半夜还在这种荒郊野外游荡,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加上流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这条小命虽不是很值钱,可也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更何况她还得回去警告任海。
    所以当流云娇斥一声“跑”的时候,君寒立即拔腿狂奔;本来她若是听话别回头的话,她的确很可能没事的,至少还有八成的机会可以冲进凌云山庄外区的“迷雾森林。”“迷雾森林”因有设下结界,一般法力低微的妖魔鬼怪是不可能进得去的。但很不幸地,当她被一股巨大的气浪给推地向前扑倒在地后,很自然地就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她又跑回原地。
    流云手里不知何时冒出了一把赤红的长剑,她半跪在地,身前丈内地上一滩黑水,漂亮的脸蛋惨白的吓人,瘦弱的身躯至少多出十道以上的伤痕,摇摇欲坠的身子,完全是靠着手上那把长剑撑地,才没让她就此倒地不起。
    “你回来做什么!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流云生气地咒骂,却只是发出甚无威力的语音,忍不住气火上升,胸口又是一股瘀血往喉头冲出,她捣着嘴又是一阵呛咳,霎时手上又多了几颗血红的冰块,令人看了触目惊心!
    “听到了归听到了,听到了又不表示一定要做到。”君寒血色尽失直楞楞地瞪着身前那堆虽然少了一大半,但为数依然众多的“人”…呃,应该说是怪物,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青面猿牙、面目可憎了。
    “我的大小姐,你连他们一根手指都拼不过,挡在我前面想找死啊!”流云见君寒死命地吞着口水,吓得脸上发青,嘴里却仍逞强地狡辩,气得她忍不住又是一顿臭骂。可惜她现在浑身乏力,要不然一定会将她脑袋剖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浆糊。
    “你闭嘴!我魏君寒还没有烂到要一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小丫头当替死鬼。反正不过是烂命一条…啊,你们别过来!”咒骂到一半,君寒眼见那群长相丑陋的妖魔鬼怪越来越近,忍不住尖叫出声,身子猛往后退。
    这女人真是超级白痴!光叫它们别过来,它们就会乖乖听话吗?流云翻了个白眼,真是受不了。
    流云顺势拦住君寒向后倒退的腰身,借她后冲之力撑着一口气回身再挥出一剑,赤红色的剑光霎时划破黑夜,身在丈内的恶魔顿时化为黑水,吓得君寒连声尖叫。
    第一声是为了那在触碰到剑光时瞬间融为黑水的恶鬼;第二声则是为了再次吐出冰血块的流云,因为她昏倒了!
    “喂!流云,你醒醒啊!”她抓着流云的衣领,却只见她昏死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天!她该怎么办?君寒环抱着流云跪坐在地,她已经吓得没力气逃跑了。眼前那群怪物一步步地向她接近,冷汗不断地冒出,君寒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谁来救救她?谁快来救救她?快来将她从这可怕的疆梦唤醒啊!君寒颤抖着身子在心中绝望地呐喊。
    瞪着眼前张牙舞爪欲伸手抓她的鬼怪,君寒泪流满面地抬手想挡,脑海中只浮现一张俊毅的脸孔,忍不住终于大叫:“海,救我!”
    刹那间,怪事发生了!一道金色的光线从她手腕上发出,穿透身前鬼怪的身子,直直延伸至皎洁的明月。那鬼怪发出凄厉的惨叫,被金光穿透的地方有如被火燃烧的纸般迅速地扩散、消失,终致最后在人间蒸发。才三秒,事情发生的时间不过才短短三秒。
    “鬼神令牌,那是鬼神令牌!”刺耳的尖叫响彻夜空,前方的鬼怪一阵騒动,空气中帘充斥着惊恐、害怕。
    “她是夜叉新娘,鬼神夜叉的新娘,夜叉王的新娘!”一声怪叫打破惊惧,鬼怪帘四处乱窜。
    “大胆妖魔,哪里走!”如雷巨响划破无边黑夜,一个巨人般的身影手持长刀从天而降…
    身形如风、刀似火!
    黑夜中,风起云涌!滚滚刀浪,手起刀落…

引用 激情狂欢夜 2013-1-2 09:12

                                                 第八章

    无声的黑夜,夜凉如水。
    君寒麻木地瞪视着前方,眼前只剩四处一滩滩的黑水,还有那拿大刀的人。
    风吹树影摇,一轮明月高挂树枝头。颊上泪水未干,君寒一颗心仍在为方才有如地狱般恐怖的景象狂跳不已。
    黑色身影伫在眼前,突然向她走来。
    “别过来!”君寒终于找回失去的声音惊慌地大叫。
    “她怎么了?”长风在见到昏迷的流云时,脸色一白,迅速地将流云抱起来。
    “啊…”是长风,君寒终于看清了那持大刀的人,她慌乱地道:“我…
    我不知道,她身上好冰。”
    她话才说完,就听见那位爱笑医生怨叹的声音,“不会吧?怎么每次我一来就有人受伤了。”
    “粱医生,流云她…”君寒在见到他后,始终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热泪盈眶、双腿一软地帘坐倒在地。
    “哇,没那么严重吧!”梁麟表情夸张地怪叫,伸手拍了下立于旁边的长风道:“你还楞在那里做什么?老兄,麻烦你将那丫头放下来可以吗?你抱着她,我怎么帮她看病啊!”
    长风抱着流云直视着梁麟,在见到他身上隐约散发的金光后,才照他的话做。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到处乱跑,妄动真气,这丫头真是胡来。”粱麟一见流云全身上下已结了层薄薄的霜,就知道这丫头干什么好事,嘴里忍不住叨念几句。
    谁知一抬头就见君寒眼中的泪水就要滑落,他连忙改口说道:“不过,幸好遇到我,这丫头死不了啦!对了,夜叉从哪里弄来这两根木头?他不是成天跟你黏在一起,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经他这么一提,君寒才想起冷冰的事,忙拉着长风道:“拜托,带我去找任海!”
    长风看见她眼里的担忧,又回头瞧了眼已渐好转的流云,这才点头答应。
    梁麟听了一楞,偏手里的流云还未转醒,急忙对着君寒叫:“到底发生什么事?”
    “有人要杀任海”才一转眼,两人就不见了,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又不是什么大新闻,那家伙哪天没被人追杀,看那女人紧张的。”梁麟手上忙着输送功力给流云,见怪不怪的自言自语。
    狂风阵阵呼吼着,令她乌黑的秀发向后飞扬。
    冷冰身着黑皮衣,面无表情地站在数十层高的大厦上,她站的地方只差那么几公分,就会像牛顿发现的那颗苹果一样,下去亲吻大地了。
    又是一阵强风吹来,让人看了不禁为她担心。但她却稳稳地站着,除了那头长发,全身几乎不受外力的影响。
    俯视着下面来往的人车、闪烁的霓虹、喧嚣的吵闹声还有那不时呼啸而过的飞车,冷冰如死水般的黑眸闪过一丝不屑。
    这里,比魔界还不如!
    至少魔界的人**全形于外,不像这里明明是肮脏、**不堪的内心,却总是挂着高傲伪善的面具,偏那贪婪的**却很实在的隐现于其身后,教她看了就觉得恶心不已。
    她不觉得地上界的人有什么好保护的,全都是狡诈虚伪、贪婪又自私的生物,但那人却为了这些卑微的人类抛妻弃子,甚至狠心地杀了她妈!双手紧握成拳,冷冰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全都该死、全都该死!
    “她人在哪?”阴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高处传来。
    冷冰倏地收起所有愤恨的情绪,她没有费事地回头去看,依然望着前方糜烂奢华的夜之城。
    “不狼夜叉王,我还以为要再等上一个时辰。”
    “人在哪?”酷寒的语气透着不耐。
    “你想知道,先把命留下来!”冷冰身形一闪,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支晶莹剔透的冰锥,回身刺去。
    “匡当”一声!三叉戟架上冰锥暴出一声巨响,随即只见两条黑色的身影在大厦顶上打了起来。
    乌云遮掩住了皎洁的月光,加上旋升呼啸的气流和狂猛的台风盖住了巨大的声响,没人注意到上面所进行的打斗。
    “我没兴趣和你打,把她交出来!”任海趁隙闪过冰锥,乌黑的三叉戟随即架上了她雪白的颈项。
    忽地,轻微的枪击声从他身后传来,一颗银弹在电光石火间疾射而来,任海本能地一闪,在瞬间避开了那颗子弹。
    银弹帘穿透了在任海身前的冷冰,她不相信地瞪着右肩上喷洒而出的鲜血,乌黑的双阵闪过不甘,那群罗刹女背叛了她。
    这枪根本是瞄准了她,而不是夜叉。
    原来她们还是不能接受她,原来自己仍被排除在外;原来她始终是一个人,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冷冰缓缓地向后倒去,冷艳的容颜上浮现嘲讽悲哀的笑容。
    突然洁白的明月偷偷从乌黑的云朵后跑了出来,柔和的光线淡淡地映照在冷冰绝美的容颜上。当任海看清了她的容貌,脸色骤变!
    那面容,和当年那女子相同。
    他一伸手,就将那欲坠下高楼的女子提了上来。
    冷冰瞪着夜叉脸上浮现的表情,心中的愤恨如火山爆发般涌出。
    不,谁都可以救她,谁都可以同情她,就这个人不行。
    是他害得她父亲抛妻弃子,是他害得她幼年丧母,是他害得她必须在魔界苟延残喘,是他夺去了她的所有。
    狂乱浮现冷冰乌黑的双眸,手里的冰锥刹那间刺进了任海毫无防备的胸膛。
    风停了,时间仿佛静止下来…
    世界,恢复寂静…
    “不要!”君寒瞪着前方的景象,心神俱裂地发出尖叫。
    洁白的明月在瞬间染成鲜红,红色的明亮有如诅咒般映照在那两人的身后。
    妖异的月色,鲜红欲滴!
    狂乱的影像撞进脑侮,她却无暇顾及,全身只剩那颗碎裂的心还有知觉。
    她看着冷冰带着疯狂的恨意掉下高楼,看着任海缓缓倒地,看着长风带她飞至现场,看着他除去隐藏黑暗中的罗刺女,所有的一切,让她只觉得好像在看一场动作缓慢荒谬无声的电影…
    这一定是假的、假的!君寒恍惚地走到任海身前,缓缓地蹲下来,颤抖着手去触摸他胸前那血如泉涌的深洞,直至感觉到那温热的血流,才打破她渺小的奢望。
    不,不要!我不要!不要再来一次!泪水串串滑落,君寒用双手死命的堵住那血流如注的伤口,但他的血却不断地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染满了她的双手。
    “别哭。”大手温柔地拭去她脸上滑落的泪珠,君寒惊讶地看向他的脸庞,盈满泪水的眼眶直接对上了那双含着深情及放心的金瞳。
    “你没事,太好了。”任海在见到完好无缺的君寒后,始终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下来,禁不住胸口的疼痛,整个人昏了过去。
    “不,该死的!你给我醒过来。”君寒惊梳地看着任海昏死过去,双手连忙直揪紧他的衣领大叫,“我爱你!你听到没有,我爱你!你要是敢在我面前死掉,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吊钟滴答滴答地摆动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魏君寒疲累地守在床前,小手紧握住任海的大手,双眼紧盯着他俊毅的面容,深怕错过他任何轻微的反应。
    整间房内沉闷得吓人。
    君寒抬起手爱怜地轻抚他深刻的面容,一次又一次将他俊毅的容貌刻划在心头。她好爱、好爱他,她实在太害怕了,害怕重新一个人被留在世间,不敢太在乎他,不敢太爱他,那样的伤痛太伤神,她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
    紧紧地握着他唯一有反应的大手,君寒在心中祈求老天爷别再将他带走,这次他要是醒来,自己绝不会再逃避这段感情,她绝对不会再逃走。
    “君寒。”一脚踏进那令人窒息的屋子,程致茗迟疑地唤着好友的名字。
    这女人把所有人给吓坏了,不吃不喝不睡地守在任海床边三天三夜,就连想要将她敲昏带走都不行,因为任海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只要想将她的手抽走,他下意识地会握得更紧。到了第四天早上,他们没办法了,只好去请程致茗来劝君寒休息。
    “君寒!”见她没反应,致茗再唤了一声。
    这次君寒听见了,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致茗一眼,双眸中却像两个黑洞,空洞茫然的令人害怕。
    “君寒,你别这样。”致茗惊惧地环抱住君寒,“不要吓我,我禁不起这种玩笑!”
    “玩笑吗?”君寒发出微弱低哑的声音,她低头继续凝望着床上依然昏迷的男人。“当我看到他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以为老天爷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为什么每次都要等到我发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才要把他带走?”沙哑的声音透着悲凉。
    她抬手轻轻抚摩他冒出胡髭的脸庞。“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所以上天才要一次又一次的捉弄我?”
    致茗看了君寒失神的样子,忙拉着她起身,大声地说:“你现在就给我睡觉去,他不会有事的!”谁知道这一拉却让她看见他俩紧紧交握的右手。
    “天哪!你不会痛吗?”君寒白暂的小手泛着青紫,教致茗吓了一跳。
    “会,会痛。但是我却很高兴会痛,因为他若是连这点反应都没有的话,我可能会当场崩溃”君寒淡淡地说着,嘴角竟还浮现一丝苦涩的微笑。
    “你真是…”致茗气到说不出话来,这女人有被虐待狂啊!
    “算了!这家伙是受了多重的伤,要你这样不眠不休的照顾他?难道要是他就这样一辈子昏迷不醒,你就一辈子不离开。要是他过两天翘辫子了,你就跟着他死,是不是?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是呆了,还是傻了?只想着要跟着他死,为什么不让他跟着你活!他睡死了,你就不会想办法把他叫醒吗?”致茗憋在胸中的一口闷气,终于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出来,打一开始她就不赞成要温和地劝她出去,偏外面那几个人一副君寒很脆弱的样子,千交代、万嘱咐不能恶声恶气,否则就完蛋了。害得她只好收起那暴躁的天性,不过,见君寒一副死了老公就万念俱灰的模样,教她看了就忍不住想臭骂君寒一顿。
    “看你这副死样子,还没嫁给人家,就连心都掏了出来,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家了,还有你都快昏倒了,这家伙竟然还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这种家伙不要也罢!”稍稍喘了口气,致茗双手插腰越骂越大声。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不对,是单恋一枝草!反正他都能忍心抛下你,你何必独独守着这根草,不会去找另外一根吗?亏你从小还和我一起长大,怎么会一点性子的皮毛都没学到,你要是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嗯…”
    致茗说得正高兴,却在瞬间被数只手掌捣住她那口没遮拦的乌鸦嘴,一张天使般纯洁的脸孔,只剩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生气地转来转去。
    长风、流云、梁磷、程俊杰全都冲了进来,之所以没在一开始就捣住她的嘴,是因为他们全被程致茗特异的言行给吓呆了。
    正当他们七手八脚的想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恰查某”给拖出去的时候,流云却突然瞄到躺在床上始终昏迷不醒、毫无动静的主子,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孔竟然有了反应。
    “等一下!”流云抓住想弯身叫唤任海的君寒,顺便出声制止其他人,然后指指床上的主子。
    众人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放开程致茗。
    致茗狐疑地望着眼前这群人,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一下子抓住她,一下子又把她放了。
    程俊杰笑眯眯地跑到老妹前面无声的张嘴说了两个字。“继、续!”
    “继续什么?没好处的事,本姑娘不干。”致茗瞪着她那心怀鬼胎的老哥大声道。
    流云听了身形一闪,就跑到她身旁叽叽咕咕地咬了一阵耳朵。
    致茗望着床上的任海,越听眼睛越亮,嘴角不觉向上变成新月型。
    这好玩!可是就这样答应好像有点亏到,她可还得承受事发之后的怒气呢!古灵精怪的双眼一转,致茗对流云道:“要我答应可以,不过上次那个破坏我家电脑资料库的家伙,必须帮我写防护程式。”
    “成交!”流云一听立即答应。
    “OK!那现在看我的。”致茗悠哉地走到床的另一边搬了张椅子坐下,甜美可爱的小脸上带着贼贼的笑容。
    “咳、咳!任海,呃,你应该是叫任海吧?”致茗俯下身在任海的耳边以极细微的音量说话。
    “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我现在要说的话,你可得好好的听清楚了,我呢,叫程致茗,我有一个哥哥,就是旁边那个帅哥,叫程俊杰…”她开始对着他窃窃私语。
    五分钟过后,只见任海脸色越来越青,眉头紧蹙,全身肌肉绷得死紧,颊上青筋阵阵抽搐。君寒担心的想说话,却被流云阻止。
    突然他在瞬间睁开双眼,金黄色的眼瞳明显的冒着熊熊火焰。
    眨眼间,除了君寒以外,所有人全跑得一干二净。
    “海,你醒了!”君寒乍见他清醒,高兴地抱住他喜极而泣,没有发现他全身散发出来拒绝的僵硬。不过,当他暴出一声怒吼后,她想不发现都很困难。
    “滚出去!”
    “什…么?”呆楞地望着他愤恨的脸孔,君寒一下子无法反应。
    “滚出去!”他这次吼的更大声了。
    “海,我是君寒啊!”不敢相信地望着任海,君寒怀疑他是不是失血过多,导致神志不清?
    “我不想再见到你!流云,送魏小姐回去。”任海金色的双瞳毫无一丝混浊,清明地看着她冷冷地下令。
    “你…说什么?”君寒看着眼前坐起,已收起狂怒的男人。他说“魏小姐”,全屋子的人只有她姓魏,这足以证明他现在十分清醒,而且很坚决地叫她滚!
    在她为他担心受怕了那么久之后,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叫她…滚出去!
    “流云!你还在等什么?送客!”冰冷的话语发出最后一击,将她残破的心打成碎片。
    被叫进来的流云尴尬地不知所措,让主子这么一喝,她只是无措地看了下魏君寒,又马上低头瞪着地板,不住地在心底怨叹,怎么刚好就是她被点到名?
    来不及捡拾碎成片片的心,猛烈的怒气宴时漫布全身。
    “很好,你叫我滚!我滚。至于送客,那就不必了!我在这里,从来就不是客人。”君寒冷着脸压住阵阵流窜的心痛,镇定地说完,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任海气得狂扫身边碰到的东西,只听一阵乒乓乱响,吓得流云东闪西躲,好不容易才闪出门口。
    那八婆到底和主子说了些什么?怎么完全和她想的走了样?
    这下完蛋!害主子气走了君寒姊,等主子发现这事是她起的头,到时候就算她有九条命都不够死!呜,欲哭无泪啊…
    “不要跟着我!”君寒回头对长风、流云吼道。
    结果,换来四周人看疯子的眼光。
    天哪!她居然在东区最热闹的大街上大吼大叫。
    君寒沮丧地瞪着眼前这两个人,从她气冲冲地冲出凌云山庄那天,他们两个就寸步不离地跟前跟后,流云甚至跟进女生厕所。
    她忍不住对他们吼叫,虽然心中知道他们很无辜,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谁叫她一看见他们,就会想起自己究竟有多白痴、多愚蠢,还有那个该死的笨男人!
    他竟然叫她滚出去!
    说的好像她是超级大花痴死黏着他不放一样。双眼累眯一线,君寒怒火窜起。很好,他当她是花痴,她就当花痴给他看。
    原本是想叫俊杰哥借她用一下,做戏给任海看,谁知道他早八百年前就跑的不见人影,害得她郁闷了三天。结果今天听了致茗的建议出来走走,一路下来至少有五个男人上前向她问路搭讪,不过全都被她身后这两个家伙不知用什么方法给吓跑了。
    “小姐,请问国际会议中心怎么走?”一位长相俊俏的男士站在她的前方。
    太好了,第六个!今天这条路上的男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全变成了路痴。
    君寒蹙起眉头,不等身后那两人作怪,她脱口就骂道:“先生,我长得很像地图吗?不知道怎么走,不会去坐计程车啊!”说完她掉头就走,留下那人尴尬地站在街头,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你不是长得像地图,只是穿的太诱人了。这件是致茗的吧?”
    “小飞!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回头,君寒就见到了郑飞芸。
    “出来买点东西,就看见你在发飙,怎么心情不好,要不要去我那坐坐?”郑飞芸温言软语的,那双猫也似的眼眸,却若有似无地看了下君寒身后那两位俊男美女的跟班。
    “也好,反正再晃下去,我可能会对全世界的人发脾气。”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对不对?小飞!”君寒忿忿不平地咒骂。
    郑飞芸好笑地点点头,不敢有其他意见。
    君寒一转身就对着长风炮轰,“自大、无礼、好色、莫名其妙又爱乱发脾气,卑鄙、下流、低级、没水准,而且还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动物。”
    长风面无表情地听着她长串的形容词,有点认命,谁叫他们主子把人家给惹毛了,这里正好又只有他是男人。不过,这女人也太厉害了吧?才一杯长岛冰茶就让她醉得忘了身在何方,从下午进门到现在,整整炮轰了他四个小时,她那朋友没将她当成疯子送精神病院还真是奇怪?
    “我去厕所,别跟过来!”君寒稍喘口气,颐指气使地说,深怕流云又好死不死地跟进女厕。
    长风、流云连忙点头,巴不得她最好待在里面久一点,好让他们的耳根子清静、清静。
    君寒见状才踏着微晕的脚步晃进去。
    “要不要喝点什么?”小飞软软地声音在前方响起。
    “不用了,谢谢。”流云甜甜地回以微笑,长风则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用吗?”真可惜,少了赚钱的机会,小飞在心中盘算,想叫这两人多消费一点,她思绪才转,却突然瞪着门口轻叫出声。
    只见她杏眼圆睁,动作极快地将两人拉进吧台内说道:“快进来,你们主子来了。”
    长风、流云先是微楞了一下,但在听见她之后补上的那句话后,立即很自动地同时躲进吧台内。
    “海妖女”店内的两扇门同时打开,一扇在前,一扇在后,开门的两人双眼同时看向对方。
    君寒不自觉地往前踏了一步,接着才发觉自己正在和他吵架中,实在不应该表现得那么高兴见到他,顿时俏脸一寒,准备走人。
    谁知道却发现他满脸酷寒直盯着她看,正直直地向她走来,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想逃跑的感觉马上涌上心头,事实上,她的身体已不由自主地快步走,假装镇定地想从旁溜出去。
    发现她想跑的意图,任海胸中突生怒气,他停下脚步,双臂抱胸斜靠在吧台旁,金黄色的双瞳冷冷地瞪着她跑向大门的身影。
    等到君寒溜到门口,只听“砰”的一声!那扇敞开的大门突然在她面前关了起来,而且还自动上锁。
    愤恨地瞪着眼前的大门,惊慌的感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积压了三天的怒气。君寒生气地转身开骂,“你到底想怎么样?叫我滚出去的是你!好,
    我滚出去了;你又派两个跟屁虫死跟活跟;你说不想再见到我,我很识相地自动消失,免得碍了你的眼,现在你又不让我出去!这算什么?”
    “跟我回去。”任海看着难得发脾气的君寒,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不相干的话。
    “任先生!海大爷!你当我魏君寒是小狗,还是什么东西?高兴的时候就把我关起来,不高兴的时候就将我赶出去。我是人,会有感觉的,被人伤到的时候心是会痛的。你知不知道?”君寒生气地吼回去。
    任海蹙眉,随即向她走来。
    “你给我停住!”君寒下意识地往旁边闪。
    他将她的话当耳边风的继续向前行。
    “混蛋,我叫你停住!”君寒气急败坏地看着他无视她的话,火大地抓了桌上的花瓶就向他丢去。
    不用说,任海当然轻轻松松地就闪过花瓶,看得君寒更加生气,跟着一些瓶瓶罐罐、杯盘刀叉、烟灰缸,只要是她拿得动的东西都被她拿来当做武器,霎时只听见玻璃被摔破的声音满室乱响。
    躲在吧台内的小飞,老神在在地一手拿着托盘挡住不时弹射进来的流弹,另一手则拿了枝笔不时地记下被摔破的东西,上面还很清楚的注明价钱。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笑眯眯地对着跟着躲进来蹲在两旁的长风和流云说:“对了,避难费一人五百,如果没钱的话,可以劳力代替。”
    让他们两人听了差点没吐血。
    忽地,外头的声响突然停了下来。三人互看一眼,小飞很快地在纸上写:我有镜子,一个两百,要不要?
    长风和流云没力地看着这死要钱的女人,无奈地点头,反正都已经欠了五百,不差这两百块钱。
    小飞立即从身后柜子里翻出三面镜子,一人发一面,三人马上偷偷将镜子提高,在见到外面那两人的情形后,差点失笑出声。难怪那么安静,只见君寒已被任海捉到,他正用最原始,但却最有效的方法让她闭嘴。
    任海眷恋地汲取她的甜蜜,他费尽最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离开她柔软的红唇,而君寒早就忘了她正在生气,很安分柔顺地待在他怀里。
    “我…很想你。”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低声说道。
    君寒听了心中扑通扑通地猛跳,这可是她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明白的表示他在乎她。但是一想起他三天前对她说的话,她就忍不住冲道:“你不是不想再见到我!”
    “那是误会。”任海皱眉。
    “那才不是误会!我很清楚地听到你叫流云送“魏小姐-回去!”君寒生气地将他推开,用力地将“魏小姐”三个字念的特别大声。
    “致茗那天和你说了什么?”她双眼冒火的审问。
    任海闻言顿时脸色铁青,不肯回答。
    “好,你不说就算了!反正在你心中我什么都不是,只是“魏小姐-而已!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麻烦请“任先生-别再来騒扰我,走的时候顺便将那两位跟屁虫带走。”君寒痛心地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任海见状连忙心慌地抓住她的手臂,僵硬地说:“你说你爱我,我听到了!”
    君寒闻言全身一震,随即反驳道:“我没说过!”
    “你说过,在我受伤的那天!”任海极力镇定地说。事实上,他在听了程致茗说的那段话之后,根本不确定君寒是爱他的。
    当程致茗说,君寒从小爱的就是程俊杰,而他不过是代替品时,恐慌及自尊让任海立即本能地反弹;他不想相信,但是怀疑害怕的因子却蠢蠢欲动。
    可是这三天下来,他发现自己什么事都无法做,脑海里从头到尾该死的全都是她的身影,尤其一想到她还和那个家伙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待在那人的身边,他就无法忍受。
    他爱她,即使要用最卑劣的方法,他都要将她留下来。
    “什…什么,你…你胡说,我才没有说过!”君寒一下子慌了手脚,红着脸辩驳。
    “那你看着我再说一遍,说你不爱我!”他粗暴地将她拉回身前,扳住她的下巴对着自己。
    “我…我…”君寒神色慌乱地看着他像受伤野兽般的眼神,泪水涌上眼眶,她深吸口气想重复宣言,却怎样也说不下去。
    “说啊,说你不爱我!”明明是心惊胆战地害怕她真的说出口,任海却再次刺激她。
    “我讨厌你、讨厌你,最讨厌你!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猪八戒、臭鸡蛋加三级的大白痴。”君寒气得流下泪来,不甘心地对着他边吼边捶。
    所以,你是爱我的,对吧?-任海松了口气,将她用力揽进怀中。
    “不对、不对,才没有!”君寒小脸埋在他胸前啜泣,不死心地硬是不承认。
    “不准说没有!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爱我一个。”他蛮横地吻去她想抗议的言语,直到她放弃抗拒,才抬头说:“我们明天去公证。”
    他要她成为任太太,用一切想得到的方法将她绑在他身边,彻底断绝其他人想染指她的念头,尤其是她那个青梅竹马…程俊杰!

引用 激情狂欢夜 2013-1-2 09:13

                                             第九章

    这太扯了!君寒死命地抓住车门,红着脸大叫…“我不要进去!”
    “君寒,你别闹了,我们都已经到法院门口了,你现在才说不进去。”程致茗被任海胁迫来做证婚人,这是他放过她的条件,她一听可乐了,原本还想要躲个一年半载,现在那么便宜地饶了她,当然马上二话不说就将好友给卖了。
    “我从来就没答应过,你这个女人,竟然出卖朋友。”君寒生气地瞪着她,这女人今早来凌云山庄好心地说要带她回家,谁知道竟然就这样将她给载到法院。
    “你是要自己走进去,还是要我扛你进去。”任海从另一辆车下来走到车旁,一脸面无表情。
    “我不要进去。你听清楚了,我、不、要、进、去!”君寒咬牙切齿地念着,“你这个自大、狂妄、不要脸的男人,我死都不…哇!”她还没骂完就被任海扛上肩膀。
    君寒一张脸帘羞得通红,大喊:“放我下来!”
    路上行人早已有人在旁围观,她这一叫马上引来更多注目的眼光,害她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放我下来啦!”君寒眼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连忙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厚实的背,红着脸压低声音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跟你进去就是了。”
    任海听了才将她放了下来,不过大手却没离开她,仍是将她架在身旁向公证处走去。
    不甘不愿地被带到公证处,君寒气得根本不肯看他。
    “小姐,身份证、印章?”
    “没带!”她没好气地回答那位要来登记证件的女人。
    “没带?”那女人抬起头皱眉道。“你们不是来办公证结婚的吗?没身份证,没有办法办公证喔!”
    “是吗?那太好了,我们回去吧!”君寒一听马上眉开眼笑地要回去。
    岂料任海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在他的蛮力下,她根本动弹不得。
    君寒一边用力地想扳开他的手,一边双眼冒火、皮笑肉不笑地抬首对他说:“你放开我,现在不是我不和你结婚,而是人家不让我们办公证。”
    那名女事务员闻言忙道:“小姐,不是我们不让你们办公证,是你没带身份证。”
    “你听到了,反正现在是没办法了。”君寒没好气地瞪了那女人一眼,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任海。
    “要身份证是吧?”任海冷冷地询问,脸上的酷寒吓得那名事务员猛吞口水,不过她还是很勇敢的点点头。
    见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对站在旁边快笑倒在地的程致茗道:“程小姐,身份证。”
    “来了,哪,身份证、印章、户口名簿、户籍誊本什么的,我全带齐了!还需要什么吗?小姐。”她嘻皮笑脸地将那些东西放到桌上。
    “程、致、茗!我要宰了你。”君寒瞪大双眼地看着桌上那些她的私人证件,火冒三丈地对那位集天使与魔鬼于一身的好友尖叫。
    被她那声鬼叫给吓得退到桌边,致茗心虚地笑着对君寒道:“君寒,形象、形象!你现在可是准新娘,别叫的像母夜叉一样。”
    “我要是真嫁给他,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名副其实的母夜叉。”她实在气到快冒烟了,简直就是交友不慎。
    致茗见她一副想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心惊胆跳地对任海说:“麻烦你将她抓紧点,我还想活着嫁人。”
    任海瞄她一眼,随即回头继续问道:“现在可以办公证了吗?”
    那名事务员狐疑地打量眼前这对怪异的男女,缓缓地说:“还需要两名以上的证婚人。”
    “我不要和你结婚!”君寒依然不死心地想挣脱。
    “嗯,证婚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你找谁啊?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了?”程致茗闪过君寒踹来的一脚,好奇地询问。
    突然桌上的东西开始震动起来,茶杯内的水兴起阵阵波澜,连玻璃门也被震的频频作响。
    “地震!”致茗兴奋地大叫,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君寒则吓得忙往任海怀里缩,死命地抱住他不放,完全不见方才的凶狠模样;只有任海像没事人的轻皱眉头。
    大门“砰”的一声!被人给打开,那人跑进来后马上又将门给关起来,随即蹲下利用大门下半部的毛玻璃挡住身影,接着就只见门外冲过去一群人,兴奋的大声尖叫。
    半晌,等那群人远去后,众人才发现,原来方才那不是地震,而是这个人造成的騒动。
    所有人楞楞地看着那人站起身子,无视众人的注目,拍拍屁股、抖了抖衣裳,然后很自然的露出一朵非常灿烂的微笑,对着众人打了声招呼。“嗨!大家好。”
    “你一定要引起那么大的騒动吗?”任海不悦地扬眉。
    “没办法,车子抛锚了,我只好下车跑给人家追。”方中擎无奈地耸耸肩,最近他越来越红了,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会被人给认出来,幸好经过多年训练他早已练就了一双好脚力,否则不被人给生吞了才怪。
    “对了,我没迟到吧?”
    “方中擎!你是方中擎,对吧?”程致茗睁着乌黑的大眼,满脸兴奋。
    “你以为世界上还有谁长得像我那么帅!”他露出迷死人的笑容,自大地说。
    方中擎?君寒闻言,连忙将窝在任海胸膛的小脸抬起,看向那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帅哥。
    任海一见,马上脸臭臭地将她的脸扳回来。“你在看哪里?”
    “你认识他?”君寒眨了眨眼好奇地询问,压根儿就忘了结婚这档子事。
    “他是第二位证婚人。”任海面色铁青地提醒这女人。
    “什么?”君寒大叫,这下子又想起来他们是来办公证的,马上又火大地重申说:“我不要和你结婚!”
    “为什么?”他皱起眉头,满脸不悦。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嫁给我?”任海瞪着她,双臂收紧。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君寒忿忿地瞪着他。
    “你怀孕了。”他冷冷地说,却马上换来程致茗和方中擎的两声哀叹。
    “什么?你是因为我怀孕了,所以才要娶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本小姐不嫁。”魏君寒气得用力踢了他一脚,眼眶内却帘聚集了一堆泪水。
    看着她的泪水滑下脸颊,任海心中一痛,她就这么不想和他在一起。和他结婚难道就让她如此委屈,他粗鲁地紧抓着君寒问:“嫁给我有什么不好?”
    此举马上又换来身旁两人摇头叹息,这男人真是没救了,哪有人这样求婚的。
    “不好、不好、就是不好!嫁给阿猫、阿狗都比嫁你好,至少别人会爱我,不像你这人,没心、没肝没肺、没大脑!每次都把我一个人丢下,我才不要!”君寒摇着头边哭边骂。
    “谁说的?”他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突然变得柔情万千。
    “你把龙放鹰丢在风云高中,明明知道他智力不高、心思单纯,还放他自生自灭,就是没良心!误会我和俊杰哥,宁愿相信致茗的胡言乱语,也不问清楚就赶我出去,就是没大脑!”她气苦地控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他身上猛擦。
    “龙不是白痴,那是他的坏习惯!至于程俊杰,那是因为那个三八女人说你爱的是他,不是我,我只是替代品。你问我知不知道心会痛?当然知道。很痛啊,在她说我只是替代品的时候,在你被冷冰带走的时候,在我以为就要失去你的时候,我的心痛得都快裂掉了。”他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声陈诉,“谁说我不爱你?我没心、没肝、没肺、没大脑,是因为…早在一开始,它们就被你拿走了。”
    “真…真的吗?你不要骗我!”君寒不敢相信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当然是真的,我爱你好久、好久了,小傻瓜。”任海心疼地紧紧拥住她。
    “咳、咳、咳!呃…对不起,你们可以开始办公证了吗?”那女事务员一脸担扰地指指被方中擎随手锁上的大门。“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
    君寒闻言一看,顿时满脸羞红地把脸孔埋在任海胸前不敢抬头。
    “嫁给我,好吗?”任海低头问。
    等了半天,才见到君寒轻轻点头,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致茗则不知死活地嘲笑,“小姐,你是在擦鼻涕还是真的答应了?不要等盖了章后,再后悔就来不及罗!”
    君寒听了仍然死抱着任海,不过却露出半边小脸瞪着她说:“我要叫干爹赶紧找人把你嫁了,免得危害世间!”
    七个月后。
    “深呼吸、深呼吸。”君寒全身是汗地躺在床上,镇定地吸气、呼气。
    “流云、流云!粱麟到了没!”任海脸色惨白地握着君寒的手,心急如焚地喊着流云。
    “来了、来了!你鬼乱鬼叫什么?大老远就听到你在咆哮。”梁麟皱眉地朝任海抱怨。
    梁磷一来就见任海汗流浃背,脸色死白地紧盯着君寒,他好笑地叫道:“麻烦谁把这位快昏倒的家伙带出去,OK?”
    “我不出去!”任海暴出一声怒吼。
    “啊,好痛!”君寒痛得发出一声尖叫,吓得任海脸色马上由白转青。
    “别生了!君君,我们不要生了!”任海慌张害怕地对着君寒叫。
    “别闹了,夜叉!你脑袋坏掉了,这时候说不要生了,你当娃娃经你这么一说,就会消失不见啦!”梁麟没辙地看向天花板,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家伙。
    “我说不要生了!”任海手一伸,三叉戟就出现在手中,他在瞬间架上梁麟的脖子,酷寒的脸上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夜叉!”
    流云和梁麟同时震惊地叫出声来,不过却是君寒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海,别这样!”君寒气喘吁吁地叫道,“我好痛。”
    任海一听马上跑回床边。“不会痛了,马上就不会痛了,我们别生了,我只要有你就好。孩子不要没有关系,我只要有你就好了。”
    “笨蛋!你不要孩子,我还不要你,你给我滚出去。”君寒听了气得双眼冒火,这男人怎么会蠢成这样!
    “可是,你怎么会这么痛!怎么会痛成这样?”向来冷静的脸上,此刻满布无措与心慌。

引用 激情狂欢夜 2013-1-2 09:14

                              尾声:庆幸我爱上了你

    君寒看了才稍稍消了气,她抬手替他拭去额上冒出的冷汗,抚摩着他深刻的脸庞说:“海,你爱我吧?对不对?”见他点点头,虽然此刻痛得半死,君寒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道:“我也好爱、好爱你。我常在想,要是…你没出生到这世上,我就…遇不到你了,那…我一定会哭到老死。”
    她抓住他的大手放到隆起的肚皮上,说道:“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他正挣扎着想到这世上,他一定也有很想、很想见到的爱人。有一天,他一定会找到她,就像你找到我一样。所以,我们一定要把他生出来,好好爱他,好不好?不然一定有个女孩子会哭到老死的。”
    任海这才恢复镇定,脸色依然很难看地紧抓她的手。“君君,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君寒僵笑着。“现在,你的手可以借我一下吗?”说完就抓着他的手臂很用力地咬下去,她实在快痛死了,这男人还在闹别扭。自从嫁给他之后,她才发现这男人根本就是长不大的小孩,不时还得哄哄他,否则他那怪异的脾气就会闹的所有人鸡犬不宁。要是给他太多的甜头,又会像只骄傲自大的公鸡,昂首阔步四处展示那闪闪发亮的羽毛。
    偏偏自己就是爱惨了他那副狂妄自大的模样,嘴里尝到碱碱的味道,她心疼地松开了口,泪水又涌上眼眶。
    这男人真笨,流血了也不会挣脱!君寒抱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哭了出来。
    “别哭,你别哭了。”任海见着了她的泪水,顿时手忙脚乱地安慰她。“是不是很痛?你再咬好了,别再哭了。”
    谁知君寒听了哭得更伤心,紧紧地抱着他的大手,泪水不停落下,哭得任海心慌意乱。
    “该死的!她为什么会这么痛?”任海暴躁地对着梁麟吼叫,“你快点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生孩子本来就会很痛!梁麟两眼翻白在心底叨念。
    “你这算什么医生?”任海一脸狂怒地揪紧粱麟,完全失去理智。
    拜托!怎么又来了。君寒含泪无力地看着任海,这家伙怎么就是学不乖?
    “拜托,谁把他敲昏拖出去好吗?”她放弃让他冷静下来的想法了。再这样下去,她光是担心他会不会失手宰了梁麟就够了,还生什么孩子!
    在下一瞬闻,长风稳稳地将任海接住,跟着地面无表情地对着君寒说:“是你下的令。”言下之意就是,他是奉令行事,若有其他后果,例如任海醒来后的狂怒,就请自行负责。接着,长风无视众人惊讶的视线,轻轻松松地就将任海扛上肩头带出房门。
    “哇!”梁麟首先松了口气,终于有人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了。
    一阵折腾、喧器过后,魏君寒终于顺利地产下一子。
    尾声
    清晨。
    阳光温和的洒落凌云山庄。阵阵嘻闹的欢笑声从窗外传来,君寒懒懒地翻身继续睡觉,对于那笑闹声和刺眼的光线不自觉地轻蹙眉头。
    突然,一道黑影在刹那间从窗口飞射掉到床上,不偏不倚地碰到好梦正酣的魏君寒。
    她猛地睁开双跟,就见到一双圆滚滚的金色大眼心虚地盯着她看,君寒无视他那无辜可爱的小脸,生气地将浑身湿透趴在她身上的宝贝儿子抓起来叫道:“你老爸呢?”
    “在水水里。”他眨了眨眼很诚实地回答。
    君寒很快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抱着才满三岁的儿子冲到阳台,怒气冲天地大叫:“任海!我说过别把你儿子当球玩。”
    谁知一踏进阳台就被任海给抱了满怀。“我没有啊!老婆,好冷喔!”
    “哇,知道冷,你还抱我!”他身上衣服还滴着水,这一抱霎时将君寒的身子也弄湿大半。
    “你们俩大清早做什么弄得一身是水?”君寒生气地推开他,顺便将儿子交到他手上,省得他又想再抱她。“还有,什么叫你没有,那这小子怎么会掉到我身上?”
    “我们在抓青蛙,他说要给你看,一个没控制好就…”任海抱着宝贝儿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君寒。
    她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因为她这个月忙着赶稿子,冷落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每天早上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叫她起床,以报复她的不理不睬。可是,儿子闹也就罢了,连任海也跟着瞎闹,她真的觉得好像养了两个小孩一样。
    偏偏每次看着一大一小同样无辜、可怜兮兮的两双金色眼瞳,君寒就气不起来了。
    “蛙蛙。”任逸风一只小手挂在任海脖子上,另一只怯怯地伸到君寒面前,上面则有一只小如拇指般的青蛙。
    好笑地看着宝贝儿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似这小小的青蛙是多么贵重的宝物,她轻笑出声道:“你要送我吗?”
    见她露出笑脸,任家两父子才松了一口气,任逸风严肃地点点头,那张小脸看起来和任海更加相像了。
    “好吧!看在这青蛙的分上,就饶了你们一次。”君寒小心翼翼地欲接过那只动也不动的青蛙。
    谁知他却在瞬间收了回去道:“先亲亲。”
    “好哇!你威胁我?”她扬眉故作生气状,却忍不住又笑了出来。结果只好亲了下儿子的脸颊,才收下他的宝贝青蛙。
    岂料这下变成任海鬼叫。“我也要!”
    “要什么?”睁着晶亮的双眼,君寒偷偷地退了一步。
    任海动作却比她更快地伸手将她拦腰拉向自己,用力地给了她一个深吻,直到她娇喘吁吁地瘫在他身上,他才用鼻子磨蹭她的耳垂低哑地道:“我们去洗澡。”
    君寒霎时羞红了脸,“儿子还在你手上,你安分点!”
    “对啊!安分点。”任逸风好玩地重复妈妈的话,顿时换来君寒的大笑和任海没好气地瞪视。
    “就知道把你生出来不好,只会当超级电灯泡。”他轻敲儿子的头满脸郁闷。
    “最宠他的不也是你!屋里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你还一样一样的带他抓。”君寒戳着他的胸膛没好气地念道。
    “那不一样!你是我的。”他自大地宣告。
    “是我的!”任逸风又再次重复老爸的话。
    任海一听马上正经地对儿子说:“不对!她是我的,你的要自己找。”
    “为什么?”任逸风小小的脸浮现满脸的不甘愿。
    “因为…所以…”任海很严肃的开始对儿子解释。
    君寒在一旁看得笑弯了腰,这对父子真是有够宝!
    结果,直到夕阳西下,任海还在很认真的向儿子解释,为什么他要自己找。
    “妈妈。”任逸风乖乖地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嗯?”君寒爱怜地替他盖好被子。
    “我也可以找到吗?”他迟疑地问,小小的脸上一脸期待。
    “当然可以,所以你要快快长大啊!”她笑着回答他。
    “嗯。”任逸风这才用力地点点头,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照顾完宝贝儿子,君寒走进卧房,见到任海沉稳的背影,她从他身后环抱住他,心中充满幸福的感觉。
    “怎么了?”任海转身轻问。
    “没有,我只是在庆幸。”
    “你是在庆幸我被罗刹砍伤,好让你救吗?”任海闻言轻笑。
    “不是啦!笨蛋。我是在庆幸我爱上了你。”君寒温柔地窝在他怀中。“要是下辈子我爱上其他人,没爱上你怎么办?”
    任海抬起她的脸,定定地望着她狂妄地说:“那我会先把那些人给宰了,然后让你再爱上我一次。”
    “自大。”君寒一阵鼻酸,笑着骂他。
    “我知道。”任海在银色月光下将她紧紧拥进怀中,这个他永远都舍不得放手的小女人。
    明亮的月色,映照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月娘看着世界的情人,仿佛露出了一朵微笑…
    (完)

引用 貌若秋风 2013-1-2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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