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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两间屋的院子本来就很小,可为了欣赏一份绿意,我还是在西墙边留出一个长三米宽两米左右的小菜园,每年我都会在这里种上两行小西红柿,小西红柿又分为红黄两种。当然,有时也会在空隙里种上几个水果萝卜或几棵芹菜生菜等。 菜园南端种着一墩柴扁豆,北端是两棵丝瓜,柴扁豆的南边是三颗栽成等边三角形的葫芦。每年基本就是这样的格局,有时不栽种葫芦时就栽冬瓜南瓜佛手瓜等。 小西红柿六月里就开始结果了,虽然只是分别种了七八棵,但这东西产量实在大得惊人,这样一点点地方,每年也能摘几十斤,自家吃不了就拿出去分了。 天气渐渐变冷,小西红柿虽然还是拼命生长结果,但是成熟的时间渐渐拉长,我知道属于它们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果然,等到某一天早晨,一层厚厚的白白的霜花降下来,那一嘟噜一嘟噜闪亮的小西红柿,不管是绿中泛黄还是绿中泛红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都逐渐变成黄黑色,过几天就一个个腐烂了。看着这些已长大成形的西红柿,在冬天的扼杀下夭折,我感到非常惋惜。 到了夏初,丝瓜蔓吐出长长的丝,缠绕在晾衣服的铁条和电视天线杆子上,顽强的向前向上攀爬着。我发现这些长丝遇到能缠绕的东西,它们就会一圈圈螺旋形的往上绕,当没有遇到可缠绕的东西时,就无奈的把四五寸长的丝伸展着,在风中无目的的摇摆着,静等时机随时准备伸出它的长长的触角…… 丝瓜那碧绿的叶子毛茸茸的,开始时疏密有间,不久就密密层层了。伴着夏天的脚步,丝瓜越长越快,长短不一的丝瓜一根根垂挂着,形成了院子里一道别致的风景。那些不起眼的小黄花招来了蜜蜂飞舞。其实,虽然年年都栽种着几棵丝瓜,可是实际也吃不了几根。那些攀爬到高处的丝瓜,眼看着一根根老去了,到了暮秋,又都变成了枯黄色,再过些日子就逐渐干瘪在同样失去生机的瓜秧上了。这时我就会扯着干枯的丝瓜秧,把它们拽下来。用手握着的丝瓜只许稍微抖动,就可清楚地听到里面瓜仔撞击外皮发出的刷刷声。 干后的丝瓜瓤可是纯天然的刷碗工具,我曾在超市里见过,标价是四元钱一小段。我这些丝瓜瓤可不是用来卖钱的,任谁都可拿去。每年秋末,在我家南屋的桌子上总是摆满了二三十根干透了的老丝瓜。 为了让扁豆们能有更好的发展空间,我在院子里专门为它们搭建了一个伞形的架子,扁豆根据我搭建架子的形状生长着,不久那个架子就成了一把点缀着紫红、雪白花儿的巨型绿伞。过几天,那串串扁豆花儿逐渐枯萎,小小的嫩嫩的扁豆由花串的根部向上逐渐长大鼓胀起来,最后就长成了一串串的红中透紫或绿中泛白的扁豆。 那种绿色的扁豆一串串的挑在叶子的外面,像一把把鼓满了气的弓形小镰刀,丰厚而闪亮特别招人喜爱。那紫红色的品种,长得又大又厚实,外皮闪着亮光,沉甸甸的悬在茎上,仿佛要把茎蔓压断似的。 看到这些扁豆,我脑子里就立即想起了它们的做法,譬如肉炒扁豆丝、挂糊炸扁豆、煎扁豆、做小豆腐……有一年柴扁豆痛收,仅一次我就摘了二十多斤,捎到城里分给了亲友们。 酷热的夏季,抬头往南屋顶上望去,顿觉凉爽了不少。 两间南屋的前后两面的瓦上,都均匀的铺满了绿油油的葫芦叶子,雪白的葫芦花儿在绿叶中显得特别妩媚,不久,红色的瓦看不见了,叶子底下偶尔露出几个枣子大小的小葫芦,还顶着没有掉落的花儿,再过些日子蓦然抬头,忽然就发现那葫芦长得像拳头那样大了。然后有那么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有人从我家门前经过,一边走一边数着:一、二、三……十……最后吃惊的喊道: “呀,我看到了十多个大葫芦!” “北面还有六个大的呢!”我在院子里接过话茬。 “呵呵!生育能力蛮强的呀!” “咯咯咯!” “哈哈哈!” 墙东墙西的院子里传来笑声,一时间笑声连成一片…… 不待葫芦老去,我就把那些长大的葫芦摘下来送给同事、朋友,让他们做水饺、包子馅、做汤或炒着吃,用葫芦做馅包的水饺特别鲜,如果在里面放上几颗虾米,那更是人间美味了。 大门外每家屋前都对应着一个小菜园,宽度和自己的两间屋一样,长短都是四米左右,里面种着一些大众化的菜,无非是一些土豆扁豆黄瓜茄子菜椒之类,也有种芹菜韭菜大葱的。 放暑假了,正是黄瓜结的最多的时节,我们呆在家里,随意地穿着休闲装,走出大门口,谈论着生活中的琐碎小事,站在小菜园旁边互相品尝、评论着谁家的黄瓜好吃,谁家的西红柿最甜,谁种的菜园最有特色,谁家的蔬菜安排的最合理…… 谈论腻烦了,我就从屋里拿出红白蓝相间的大太阳伞,插在小院子里,招呼邻居也就是同事一起喝茶看书下象棋,中午或晚饭时间,有时留下他们吃饭,菜都是自家菜园子里的特产。不一会主客一起动手,几个简单小菜端上小桌,打开啤酒饮料,热热闹闹地吃喝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