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按我卑微的身份虽在青岛晃了11年,结识的朋友都是普通百姓!也知道青岛有咱诸城人在做官,比如市北区政法委书记,市信息产业局长,但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下面介绍在青岛认识的几户人家的小片段。
一
在青岛但凡做交警协警员`保安的基本都是无学历无技术的下岗人员,40 多岁的王大哥干保安,他的手机接通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青岛市北保安!你们那里的水泥多少钱一袋?好多次听的我耳跟发麻,我就想:大哥啊,你要是干公安你能怎么说?有点前科的还不让你吓一跳!
那天和王大哥一起走在马路上,他的电话又响了,他急忙把跨下的自行车停下就吆喝起来:喂,我是市北保安!我现在在车上,妈了个比有什么事你快说!
二
李教授虽然在青岛大学上班,但老婆没工作,儿子30 岁了精神有问题,所以家庭状况也不好!李阿姨和我断断续续的谈话中知道了他儿子得病的原因:李教授为人耿直,循规蹈矩,做事古板!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也是这样,按照传统道德的标准严格要求儿子,儿子也争气,大学毕业后进了单位上班,仍用爸爸教他的那一套为人处事,结果让他大感迷惑和压抑,继而爆发的是 打人毁物!吃了两次官司,赔了很多钱,最后班也不上了,精神渐渐不大正常,成天在家呆着。想找山东全省自我感觉最好的青岛本地姑娘基本无望,经人介绍找了个临沂曼。我观察那个临沂曼呆在李教授身边比呆在他儿子身边的时间多!
李教授儿子体型高大并有暴力倾向,那天因为一句话他发疯似的一拳捣在李阿姨前胸导致当场发紫!我虽比他矮小,但这样的场面咱不怵,上去把他拨拉开救下了李阿姨,李阿姨对我很感激!
三
张大姐的男人出车祸死了,她拿着丈夫的赔偿金班也不上了,天天跟人打麻将,可能手气和技术都不好,逢赌必输。赌场上有这样一个 垫背的,她要不去,人家就5~6个电话打进来,三缺一呢,快来啊!
沉溺于赌的人必然意志消沉,积极的事就不想去做!她家的卫生状况应该列全国第一!地上厚厚的一层垃圾散发着熏人的味道,那味道站着和蹲着是两个级别,可能味道也漂浮。里边有吃剩下的虾皮,瓜子壳,盒饭的包装,甚至我还看见了带血的月经纸,真的,骗人是孙子的!给她家安装门只好先扫出一块能关闭门的地方,其他的 我们也不管!
那女的脸发暗发黑,我看着墙上挂着她年轻时的照片,用 暧昧的口气说:大姐,你很漂亮啊!她说漂亮什么啊 ?你看看现在熬的!
那天早晨我去敲她家的门开工,她穿着秋裤给我开门,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插进后屁股上挠痒痒,说你来的很早啊!只听见她挠的皮肤咔嚓咔嚓的,我差一点晕在大姐的怀里!
四
臧大叔是我们诸城老乡,住在台东,今年76岁,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是解放前诸城臧王李丁四大家族之一。日本占领诸城期间,有个翻译是东北人,他的儿子和 臧大叔差不多大,两个小孩因为打架,翻译官狗仗人势提着盒子炮找到了臧家:“鸡巴玩艺敢欺负我儿子,我一枪嘣了你个王八犊子!”臧大叔的爸爸吓的给那个汉奸跪下求情,又花钱请客,终于免去一灾!但臧大叔也少不了挨爸爸的一顿狠揍!
后来诸城要解放了,地主,匪顽都跑到当时国民党在大陆的孤岛——青岛。臧大叔一家也不例外。
在青岛他娶了老婆,解放后在汽水厂跑业务,可惜老婆不育。他们只好抱养了一个女孩,两口子把这个女孩含辛茹苦的养大了,又照看大了女孩的孩子。
天有不测风云,臧阿姨中风瘫痪在床,结婚后的养女因为照看病人的问题和藏大叔发生了矛盾,最后竟解除了养女关系。我想养女嫁的男人也不是个好人!后来 老伴去世,臧大叔又找了个老太太,换了新人要装修房子,我 这才认识了臧大叔,他对我很亲近!也很相信我!5年后的今天我手机里也还存着他的电话号码。
今天早晨5点多我还在睡,臧大叔打来电话,让我去看看他的房子,说要收拾一下,我一听,这么大年纪了刷房子难道又换了新人?去了大叔家,他说:原来的老嬷嬷脑子长瘤子,让她的儿女接回家去了,病的很重!这和你偷着说吧,又要再准备找个!所以把房子收拾一下!
哈,大叔,您真是老来翠!
我和大叔商量了一下具体怎么施工,他找出一件旧西服给我穿,我不要,他非给不可,我只好收下。我确实不想要但不能抹杀了老人一片施善的心!出了他家,来到台东1路上了2路电车,在黄台路下了车我随手把那件旧西服扔进了垃圾桶。
五
城市里能把自己家其中一间房子对外出租的,基本都是为了补贴家用,也都是经济条件不好的家庭,几年前我就租住在青岛延安三路李家套二房子的其中一间。
李家的情况不一般,男人借遍了亲朋好友的钱开饭店,结果因为地角问题和经营不善而破产。为了躲债,男人干脆带着店里的一个农村女服务员玩起了失踪,来讨债的人挤破了门但都无功而返,夫妻俩很干脆的离了婚,房子和儿子都归李大嫂。遭此家庭变故,儿子得了忧郁症。
没有工作的李大嫂根本无力抚养这样一个儿子,就找了个比自己年龄大许多的老头结婚,隔几天来给独自生活的儿子做顿饭,洗洗衣服。
我有时遇见李大嫂,那是个一脸愁肠而又善良的女人,她在给儿子缝补衣服的时候就跟我说在前夫家受的气,婆婆丢了10元钱就赖她偷去了,结果最后还是在鞋里找到了。很多的时候都是说他老公对她的不好。我作为她唯一的虔诚的听众,让她那悲苦的诉说把我也带入了人生的迷茫中。
等第二次第三次我和李大嫂见面的时候她还是诉说她过去的人生苦难,听的久了,我就想: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男人,遇见这样的情况,应该有义务 、有责任地去安慰一下李大嫂,最关键的是──我有这个能力!
又一次我在李大嫂家做了她的诉苦大会的听众,这一次我没有放过安慰她的机会,当看见她快要流泪的时候,我伸出了那只怜悯痛苦女人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李大嫂的肩头上,说了句:都是苦命人啊!我满以为她会伏在我的身上畅快淋漓的哭出声来,但我错了。眼前娇弱的李大嫂腾地站起来,说:十一点了,我要去买菜了。
只剩下无地自容的我站在那里,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中暗骂自己:谁让你爪子痒痒地?
六
那次在辽宁路老张家装修房子,老张是个开微型货运出租车的,张大嫂在宾馆上班,从她那空洞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学历很低。
老张白天要出去搞货运,监工的活主要有张大嫂来做。张大嫂最满意的是自己有个帅儿子,亲戚朋友家的男孩就数他家的儿子长的帅。但她对自己目前的家庭经济状况很不满意,用她的话说:咱也是有房有车的人家,但钱怎么就没的花呢?
我想可能你家的车和别人的车不大一样吧。
有天上午我迟到了,她问我为什么来晚了,我说昨天晚上济南来了个女网友,她问我那女的多大了?我说和你差不多大,她眼睛很亮的问我和网友见面干什么了。我说男女见面还能做什么啊 ,她又问你能把人家打发满意吗,我说肯定!她兴奋的说好啊孙师傅,有机会我一定会会你~!我还没从她的话语中明白过来,就听见门口有什么声音窸窣作响,回头一看,老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女人赶紧溜到一边去了,张大哥就对我说:她是个没文化的女人,别听她胡咧咧。你的工钱是多少?
我说:一千五。
老张掏出钱来数了数给我,我说还有点尾巴没干完,明天我再来干吧。老张干脆的说: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
我收拾好工具,老张像送神一样把我送出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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