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择端的老家山东诸城,不仅人人尽知其人其画,还流传着许多关于他的故事。
张择端幼年就聪颖好学,尤爱画画。为读书求学方便,就借住扶淇河西其叔父家中两间临街的房子里。他每天在此读书学习,累了就坐在临街的窗下,观看街上的车马行人,看了就动用文房四宝写写画画,就这样看了画,画了看,天天如此,从不间断。他还经常到密州城内各处去画古庙古寺、古楼古亭、车轩人马;也在芙淇河边面对人来舟往的繁忙景象泼墨挥毫;更到城外的常山、马耳山上去画山山水水、花草树木。画稿多得堆成垛,那画作就逐渐相当见功夫了,特别是界画的技艺,更是惟妙惟肖,观者无不称奇叫好。张择端家境不富裕,但他乐善好施。他住的街对面有一位孤寡老人施奶奶和一个父母双亡经常在这条街上靠要饭度日的叫小宝蝈的男孩,张择端经常把画送给他们,叫他们拿到街上去卖,换作柴米之炊。由于他热情豪爽,扶危助困,又加上作一手好画,写一手好文章,当时在诸城就很有些名气了。
北宋末年,20岁的张择端寒窗苦读十载后,怀揣满腹文章和报国之志,风餐露宿,赴当时都城汴梁(今河南开封)赶考。那年代,政治昏暗,考场腐败,要是不走考官的门子,文章作得再好也无用武之地。张择端生性耿直,家境贫寒,自然是名落孙山。他只得背起包裹行囊,怎么来的怎么回。这天,张择端已离开东京汴梁五十里地,走得是口干舌燥,而这里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是麦黄时节,天气又干又热,正饥渴难耐时,望见前方不远处一座葱绿的松山脚下有一片杏林,星星点点的麦黄杏让他垂涎欲滴,他匆匆向杏林奔去。杏林内一戴笠老翁正在锄草,张择端上前施礼,说明来意,希望在此暂歇一会儿,顺便买些甜杏充饥解渴。那老翁二话没说,摘下斗笠,用锄杆打了满满一斗笠甜杏,捧到张择端面前说:“荒郊野外没有好的招待,就请你吃上一顿甜杏吧!”张择端道了谢,饥不择食,将一斗笠甜杏全吃进了肚里,顿觉浑身舒畅。他掏出钱让老翁留,老翁执意不收,说:“杏卖到市上,随行就市,按斤两作价,但凡过路人来吃杏,只交朋友,从不收钱!”张择端对老翁的盛情过意不去,说:“晚生自幼苦读寒窗,兼学得绘画一技之长,让我作幅画留给老丈作个纪念吧!”遂取出笔墨纸砚,将一张三尺宽五尺长的画纸铺在旁边的一个石台上,抬眼凝望杏林,领略其诗情画意,然后挥毫泼墨,不多久,一幅《杏林图》便跃然纸上。张择端稍作端详,在右上角题诗道:
青杏酸,黄杏甜, 雀儿只将甜杏含。 考官生性像雀儿, 见了钱就笑开颜。 蠢材有钱中状元!
题罢,他又在画面的左上角落了款:山东密州张择端于宣和某年某月某日。老翁看出眼前是位了不起的文人才子,便与张择端相坐拉呱起来,言谈间互相探出了对方的身世家境。张择端拜辞老翁临上路时说:“那幅《杏林图》,老丈家若到了生计困难的年头,可拿到市上换个十两八两银钱,也好聊作生活之炊。”张择端走后的第二年,遇上年景不好,杏林歇枝,苛捐杂税又纷至沓来,老翁和他相依为命的儿子度日艰难。老翁尽管视《杏林图》为珍藏,然他们家中别无值钱之物,无奈将这幅《杏林图》从箱中取出,叫儿子拿到东京闹市上去变卖。
老翁的儿子来到东京汴河岸边的闹市,将《杏林图》挂在一家店铺的房檐下叫卖。有几个穿袍戴帽的文人雅客过来打听价格,小伙子是个忠厚人,根据老翁的吩咐,只要十两银子,但他们还是嫌太贵,围观者多买者无。天东南晌时,小伙子头顶柳枝上落下一只雀儿,它叽叽喳喳叫了一阵,“嗖”地一下往画面里的杏林里飞去。“啪”——它一下字碰在挂《杏林图》的墙上,又“叭唧”掉到地上,翅膀一扑撒,死了。一边的文人雅士见此情景,无不喝彩称奇。这幅《杏林图》碰死雀儿的佳话,霎时传遍汴河两岸的闹市,又哄动了东京汴梁城。有些文人秀才、店铺商贩、平民小官一群群跑来观看。正在人们争相观赏《杏林图》时,忽听鸣锣开道声,前呼后拥地过来一乘八抬大轿,轿中端坐的是大宋朝廷殿前太慰宿元景。这宿元景是一个忠良清官,早就对蔡京一伙权臣贪官不满。这时,他看到人们在吵吵嚷嚷地争看一幅画,心下奇怪,便吩咐落轿,上前观看。他先看了《杏林图》的画面,心中暗暗惊叹,只见一片葱葱绿绿的杏林,枝叶间麦黄杏星星点点地闪耀,枝杈上一只雀儿嘴里含着一枚熟透了的甜杏,真是妙笔神功!再看那画面上的诗句,明白这幅画的作者肯定是被贪官埋没的有真才实学的有志贤才,心里叹道:考场本应该是为国家招贤纳士的场所,如今却成了贪官污吏大发横财的交易场了!很为国家前途命运担忧。他看到落款是“山东密州张择端”时,便决定顺着麻绳找头儿,将张择端请到自己门下,有良机时好向朝廷举荐。于是当场把画买下,并把小伙子请到府里好好招待了一番。过了没多久,张择端便被宿太尉差人请到东京汴梁去了,这就是张择端早年游学汴京的渊源。
张择端到汴京后,耳闻目睹,对考场、官场更加失望。于是完全放弃科考,专攻绘画。宋徽宗赵佶时,经宿太尉举荐,到翰林图画院供职,主攻界画宫室,尤其擅长舟车、市肆、桥梁、街衢、城郭,逐渐自成一家。《清明上河图》就在此基础上水到渠成了。此外,张择端留给后人的作品还有《烟雨风雪图》、《西湖争枝图》、《老妪取火图》等。但世人保存下来的他的真迹作品中,唯一没有任何争议的就是《清明上河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