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三)—— 借 钱 我爱我的父亲,也爱我那逝去母亲! 借钱,人活在世上,谁没有向别人借过钱?借钱,个中滋味,谁借钱,谁知道? 那是我上高中时,正逢礼拜六回家拿伙食费和学习的费用,时间几乎是固定的。我高高兴的回到了家,进门没见到娘!只有刚结婚不久的大哥和大嫂在家,我问娘到哪里去啦?大哥说,娘去大姨家啦!我问什么时间回家,大哥说不知道! 一晚过去啦,第二早上,急着要赶回学校,下午还要上课,娘还没回家。我的父亲在公社建筑公司上班,也没回家,公社驻地就是现在的皇华镇,离我家大约有六、七公里吧!那时交通不是很方便,路也不好走,曲里拐弯要十几里路! 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向我大哥开口,我问大哥有钱吗?大哥说:我哪里有钱?我说:我急等回学校上课,不能等咱娘回家,你没有?你能不能先出去借点钱先给我,哪怕三五块钱也行,等咱娘回家,再还给你?大哥说:我没地方去借? 当时,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酸楚,要是娘在家!还需要我这样再三的说吗?我看着大哥,没有说话!转身走出家门,默默考虑学习的费用怎么去解决? 娘既然不在家,我一个小孩到哪里去借钱?叔父家?邻居?没有大人,谁会借给你一个小孩子?虽然你已经十六七岁啦!但在人家的眼中,你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没有经济来源,借啦!谁还钱? 我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大队办公室,拿着老式电话,向远在十几里外的父亲,打去了求助的电话,当电话那头的父亲,听到我要钱的时!父亲在电话那头问我要多少?我说十块钱就行!父亲说你等着,你在朱家村粮管所大门口的公路旁等着,我给你送去!你哪儿也别去,父亲在电话的那头一再叮嘱我。 等了大约半小时左右,父亲单位一个同事,风风火火骑着自行车来到我身边,把父亲刚刚从单位借到十五块钱送到我手。我拿着这这十几块钱,含着泪,回到了学校!多年之后当我看到著名画家刘文西画的油画“父亲”时,我的眼泪止不住留下来,画中的父亲,不就是我那个沧桑父亲的真实写照吗?我一直找机会想拍一张父亲那双用胶布缠满裂口沧桑的双手照片,但是我一直没勇气去拍! 如今,母亲在今年的12月8日撇下儿女和子孙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伴,静静地走啦,现在只剩下年迈的老父亲一人生活,我还能有机会完成我的愿望。昔日老父亲给我借钱的情景,一直在我脑中缠绕!因为当时父亲在建筑公司每个月工资只有四、五十块钱,还要养家糊口,大哥虽然刚结完婚,新房刚建好不久,二哥又面临着找媳妇,房子还要盖?还要供我和弟弟上学,尤其是我的花费又是很高,能不给父母增加负担吗?对于当时年少的我,回家只要拿到钱就行,其它的都不在自己考虑的范围。现在想来当时父母肩上的重担也是可想而知的。 说实在的,在孩子眼中,父母永远都是宝藏,永远是取之不竭的宝藏,谁又会去想一想,当时父母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