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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美的年华遇到他

2012-5-15 09:12| 发布者: 小青蛇| 评论: 0|原作者: 王泽妍|来自: 诸城信息港

摘要: 我羡慕那些车间里的女人,穿着臃肿的工作服,外面再套个明黄色的塑料大围裙,显得个个丰乳肥臀,她们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尖利的叫骂和放浪的笑声在浑浊的烟雾中撕裂开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刘总轻轻走到我身边,不必回头,我知道一定是他。他身子前倾,眼睛盯着我面前的温度表,男士肥皂和淡淡的香烟味混合着沁入心脾,我下意识地咬住下唇,让真实的痛感抑制着身体无声地战栗……他离我如此近,我的一缕长发甚至跳上了他的肩头,也许只是几秒钟,却恍若几个世纪,我的双颊一定涨得绯红绯红,心跳声惊天动地。终于,他说话了,嗓音低沉温婉,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颤动的手指捻拨着我最敏感的神经,他说:“怎么这么低,过去提一下温度。”我低头转过身,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
 
  在这家三百多人的制造厂,我的工作在普通员工中算最轻松、最干净的,单独一个工作间,每天八小时,看着大大小小几只仪表。我和另外两个女孩三班倒。一个女孩是公司老总的侄女,另一个是办公室主任的未婚妻;而我,所以能得到这么好的岗位,完全是因为从18岁招工进厂一直做这个,整整做了12年。当初和我一起招工进厂的同事,有的辞职,有的调离,有的在这里做一段时间,因为休婚假或者产假,回来时这个岗位便被领导的亲戚占了,只好到车间去。而我的恋爱状况也和这几只仪表一样,偶尔有点细微的变化,基本上波澜不惊。12年前的春天和这个春天没多大差别,也是微风拂过长长的河柳,青草吐露着迷人的芬芳,落日熔金,扶淇河如一条华丽的绸缎逶迤远去,只是,那个面若桃花的窈窕少女,已成为愁嫁的剩女了。
 
  6年前,刘总还是我们的车间主任。他比我大八岁,当过兵,走路时腰板笔直,很有风度,也很稳重和气。检查完别处的工作,偶尔会过来坐一坐,我和我的同事们都喜欢和他开玩笑聊天,聊工厂的状况、聊社会、人生、历史、电视剧。总之,跟他在一起挺放松的,好像我们说什么他都能理解。他的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我们在他面前就像透明的玻璃娃娃。我有个同事叫李霞,很漂亮外向,经常跟他撒个娇:“刘哥,怎么这么多天没来,想死我啦。”他笑眯眯地说:“你想我也是白想,除了你嫂子,我谁都不喜欢。”我喜欢读文学名著,他有次说我:“陈洋洋你不该看书,你该谈恋爱,再看书就看傻了,好青年都被李霞抢走啦。”我斜睨着他说:“我也没办法,刘哥这样的好男人都结婚了,我想恋爱也没有对手啊!”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变成那样。
 
  我喜欢读中外名著,因为我文化程度不高,这似乎有些矛盾,但生活本身就是矛盾的,不是吗?就像我一直没谈过恋爱,所以移情刘总,爱上他之后,更没法谈恋爱了,因为那些男孩在我眼里都太年轻、莽撞,好像透明的玻璃娃娃。
 
  我从未对他表白,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再说他不可能不知道,有情人总是心有灵犀,何况又有什么能逃过他犀利的目光?我想他只是装傻罢了。我有些恨他,转念一想,我们是没有将来的,他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不正是这样我才爱他吗?装傻,实在是顶高明的办法了。
 
  我说:“我不干了。”他竟然没有吃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别赌气了。好好干吧。车间里的活你怎么干得了。”一股莫名的委屈突然让我流下泪来,我背对着他说:“反正我不干了,找别人替我吧。”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好好想想。”然后就逃走了。我咬着牙,泪水淌了满脸,我攥起拳头狠命捶着桌子,好恨、好恨,不知道恨谁……
 
  他不来的时候,我总是莫名地叹气,那本书摊在那里,眼睛一行行看下去,心却不知跑到哪里,总之是和他有关的地方吧。他来的时候,我也叹气,说粗话,我说:“他妈的什么天气!”或者我对身边的什么事看不惯,会一边发牢骚一边说:“他妈的什么社会!”他沉郁地看着我,说:“陈洋洋你别说粗话,女孩子说粗话就不可爱了。”或者说:“社会本来就挺复杂的,有些问题永远没有正确答案。”有一次他说:“陈洋洋你怎么老叹气,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我抬头盯住他看,他却去看别处。我说:“我能有什么心事?愁着没人要呗。”他就走过去看看表,说:“怎么温度有点低,你去提一提。”等我回转身,已经不见人了。 
 
  我羡慕那些车间里的女人,穿着臃肿的工作服,外面再套个明黄色的塑料大围裙,显得个个丰乳肥臀,她们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尖利的叫骂和放浪的笑声在浑浊的烟雾中撕裂开来。我的工作间在二楼,站在窗口,车间里的情形一览无遗。我知道我和她们不一样,她们也知道,每当我偶尔来到车间的时候,她们会猛然打住说了一半的黄色笑话,跟突然睡醒似的互相提醒:“别说了,人家陈洋洋还是个大姑娘呢!”这句话,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意味深长。她们中很多人,和我同龄,已经是一个或者两个孩子的母亲!我和她们,真的不一样吗?时尚的服装窈窕的身段里,难道不是同样涌动着迫切的渴望和骚动吗?或者,我比她们更肮脏,永远不敢把自己的灵魂摆放在阳光下,我日日夜夜牵挂的,在梦会中拥抱狂欢无数次的身体难道不是别人的男人吗?我想变成她们,我想作践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为了惩罚自己,也许是和他赌气。我想象着,他因为我对自己的伤害而黯然神伤撕心裂肺的样子,心头便涌起一阵阵尖锐的痛苦和甜蜜。我明白无论我怎样要求,他都不会放我到车间去的。
 
  我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睛望着空气,直到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白日梦。一刻钟之后,在办公室,人事部主任带着疑惑的神气对我说:“陈洋洋,你真的要去车间?这位是刘萌,刘总的小姨子,你把工作交接给她吧。”
 
  穿上臃肿的工作服,套上明黄的塑料大围裙,在烟雾缭绕的车间里紧张地劳作着。我很快融入了环境,和这里的大姐大嫂大妈们打成一片,和她们一起说黄色笑话,我比她们的笑声更尖更狂更浪。偶尔我会不经意地望向二楼那扇窗,脑际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嘴角流露出一抹讥笑。午夜我大睁着眼睛,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空空如也,在被子里无声地自顾自又笑了起来。
 
  春去秋来,车间里的我们似乎被遗忘在季节之外,只因每月有个支工资的日子,才没有失去时间概念。我到车间已经干了半年了。前几天,在车间门口碰到他,他似乎没有立即认出我,怔了一下才说:“陈洋洋你胖了很多。”我粗声说:“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他妈的还能不胖?刘总,您可是瘦了不少,酒色过度吧,哈哈哈哈——”
 
  走过去之后,我默默地问:“你爱过我吗?”想起他说过:“社会本来就挺复杂的,有些问题永远没有正确答案……”胸口一阵痉挛,我笑得更响了……
 
  (本文主人公为化名,在整理过程中已进行艺术再创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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