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心中的光明（国网诸城市供电公司采风）

2013-10-18 07:42| 发布者: 丛中笑~| 评论: 12|原作者: 蓝桥

摘要: 　　一、来世我还要做个农电工　　三月的风，像刀子。　　即将百花盛开的日子，年仅48岁的桃林农电工马世相，就被病魔无情地夺去了生命。　　这是个传奇人物：包靠居民户数和线路长度最多。评先进时年年得全 ...

　　一、来世我还要做个农电工

　　三月的风，像刀子。
　　即将百花盛开的日子，年仅48岁的桃林农电工马世相，就被病魔无情地夺去了生命。
　　这是个传奇人物：包靠居民户数和线路长度最多。评先进时年年得全票。生病期间，所有他包靠村庄的村支书主动带领群众去看望他。他去世后，同事们自觉地给他送行。
　　马世相居住在三里庄村，属于阿乐子社区，位于桃林的最南边，和胶南只有一沟之隔。那天，我是跟随国网诸城市供电公司的人到他家采访的。
　　春天，是个忙碌的季节。天空中，传来布谷的叫声，缠绵中带着不舍。不稀不密的电信杆子像一排排卫兵，守护着一望无垠的田野。荠菜返青了，韭菜伸着红芽，杨树上的毛毛虫随风飞舞。搭建在河边上的地瓜炕，像一个个小蒙古包，烟筒里冒着青烟。听说，马世相曾经在这条小河里救过两个孩子。为了搭救这两个孩子，还淹坏了他买的第一块部新手机。平日生活简朴的他，都是使用亲戚和朋友不用的手机。等妻子责怪他不小心弄坏手机时，他说：“手机重要，还是孩子的命重要？手机坏了，可以再买。孩子被水冲走了，可就没救了。”
　　三里庄村，和所有的山村一样，看上去平和朴实。大街上，很悠闲地走动着几只鸡。几户人家的门口左边，卧着黄牛。一家的猪圈前，堆满了猪粪，发出一股臭味。当我们几个走过猪圈时，几个人看着背着照相机的我们，指指点点地说：“肯定是到马世相家的，这几天来他家的人可真多。”
　　马世相的家，和别人的家没有区别。三间老旧的房子。堂屋的窗户上，掉了几块玻璃，用塑料薄膜封着。屋门口一个大大的水泥坨子，他媳妇告诉我们，天井比屋里高，到了下雨天，就向屋里灌水。这个水泥坨子，是用来挡水的。老式的组合柜上摆放着马世相生前读过的书，风，从窗缝里适时地钻进来，书页竟然神奇地掀动起来，像是马世相的魂灵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最显眼的是墙上的几个相框，有马家四口之家的合影，也有马世相夫妻的结婚照，还有他个人的照片。
　　从照片看，马世相是一个很文雅的人，看上去像一介书生。他很爱读书，经常看《农村电工》和《电气技术》等书籍，利用一切的学习机会充实自己。他时常说，我不如别人，笨鸟要先飞。他教育自己的两个孩子，做人一要有本事，二要有良心。本事靠学习和苦练所得，良心靠心性和本性所得。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不仅向同事学习，还上门和农民交流。遇到困惑的问题，他在网上搜索，还向大儿子请教，直到把这个问题搞明白为止。他所管辖的辖区线路，几乎都在田野。为了详细掌握辖区内每条线路的供电情况，冬天他冒着风寒，夏天，他顶着酷暑，顺着每条线路视察。特别是夏天，很多线路经过玉米地，先不说玉米叶子的瘙痒和刺挠，只蚊蝇和小咬就让人受的。遇到汛期，深一脚浅一脚的，满裤腿子泥巴，一路下来，整个人累得够呛。
　　马世相干了25年电工。他过地淌水，越岭翻山，用自己的跋涉，点燃万家灯火。他凭自己丰富的理论和实践经验，成为桃林供电所的技术骨干和优秀农电工。他精通配电盘上的电器开关，能细致正确地装配10千伏配电盘一次线、二次线。获得过市举办的“龙光电力杯”全市职业技能大赛二等奖，并取得了电工二级技师资格证书，也是农电工队伍中最早获得二级技师资格证书人之一。
　　马世相的母亲坐在炕沿上，身体很健朗，不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她两眼泪汪汪地说：“俗话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老婆子怎么活呀！”我知道，这时候，最好的语言就是沉默。我们向前握住老人的手，老人的手冰凉冰凉的，傅培宏主席还抱住老人，轻轻地拍着老人的肩头，像是安抚一个孩子。老人哽咽着说：“世相这孩子实在，干活不怕吃苦。怕我担心，每次都对我说，娘，你放心吧，就是起早干点活，一点不累，管吃管喝，好着呢。”
　　马世相的父亲得肺癌住院期间，他因为工作不能陪床，也碍于他的身体，兄弟姐妹尽量地不用他，可是他每个晚上都睡在父亲的身旁，就是这样，等父亲去世后，他也内疚地说，我对不起父亲呀。
　　马世相的妻子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从她简单的装束里，不难看出这个女人的端庄。男人是家中的天，她蹙起的眉头，让人想到天塌下来的无助感觉。从她断断续续地哭诉里，听出她的大儿子刚刚大学毕业，在胶南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而她的小儿子才上三年级，父亲去世后，这个孩子竟然不想去上学了，说，叫人家笑话。在马世相弥留之际，他嘱咐大儿子要照顾好自己的弟弟，让弟弟把书念完，懂事的大儿子慎重地点点头，说，父亲，你就放心吧。我们还读过他大儿子给父亲写的文章，文采飞扬，饱蘸感情，寄托着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怀念和哀思。
　　“我先去北岭占个地方，等着你，省得你去的时候黑灯瞎火的。”说完这句话，马世相的妻子痛哭流涕。
　　青山绿水出好人。桃林是个美丽的地方。当桃林供电所的李所长去看望病重中的马世相时，刚好看到路边有卖草莓的，就想让马世相尝尝鲜，可是等他付钱的时候，卖草莓的大姐得知是给马世相吃时，这个大姐坚决地不要钱。她说，马世相是个好人，只要是给他吃的，我都不要钱。李所说，这得赔多少钱呀？大姐说，我赔得起。后来，李所知道这个大姐的草莓大棚用电，没少麻烦过马世相，但是马世相从来没说一句厌烦的话语。大姐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回报对自己有所帮助的人。
　　马世相吃到草莓时说，草莓真甜。这时候的他，吃什么都是一个滋味了，他之所以说甜，也是想让别人转达他对大姐的感恩之情。他吃到嘴里的不是草莓，而是一种感情。
　　在翻看马世相的相册时，我们看到他爬杆作业的很多照片。从他坚毅的眼睛里，读出大山汉子的实在。同样的登杆扎线，别人扎一个的时间，他扎两个。在工作中，他从不偷奸摸滑。当他和同事顺利完成了小王门村、罗家铁沟村低压线路维修改造任务时，他也错过了自己病情的最佳治疗时机，在这期间，他就偷偷地服用抗肝癌药物，他却对同事说，是治疗肚子疼的。4天后，他因为吐血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医生诊断为肝癌晚期。
　　马世相住院的第二天，桃林供电所李所就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李所：解家庄子电费我已收齐，钱在村会计处放着，还没来得及上缴单位；阿乐子和埠头两个村还欠电费九千多元，发票在村会计处，望安排人催收。”马世相的病情继续恶化。又到一月一次收电费的时候了，马世相又给里所发去第二条提醒短信：“阿乐子和埠头两个村还欠电费九千多元，本月谁去收这两个村的电费的话，最好安排和本月的电费一起收取，不然越拖越难收。”刚读完短信，李所就泪流满面。
　　马世相还让放了寒假的大儿子算清外出务工人员预交的电费，不管钱多钱少，一分都不能差。他不贪别人的一分钱，但是他却给别人垫付了很多的钱。老百姓不讲究，交电费的时候，一分二分的，就不爱交了。积少成多，上交公司的时候，是一分也不能少的，这些钱就要马世相垫付，很多人不理解，都说他傻，马世相淡然一笑。
　　有的亲戚说他绝情，六亲不认。马世相的亲姐夫自己经营一家小纸厂，到了村里用电高峰，导致村里的电压特别低，空调等大电器都带不起来。马世相建议姐夫自己上一台新变压器，他的姐夫竟出口伤人：““平时我可没少帮你，帮你交孩子的学费，帮你收地里的花生，帮你干了很多，你却好心当作驴肝肺，非要我上新变压器不可！你真是绝情，以后我这里不交恋你。”
　　马世相没有记仇，而是向朋友借了2万元钱送给姐夫，姐夫很不情愿地上了一台新的变压器。他自己的电压稳了，收入也高了，村里的用电也不受影响了。
　　对一个上有老人下有未成年儿子的中年人来说，谁都不想死。当马世相知道自己是肝癌晚期时，他抱住妻子失声痛哭，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妻子面前流眼泪，也是最后一次。
　　再重的病，农村人都讲究回家过年。农历腊月25日，马世相回到自己的家。第二天，没想到，村里的自来水大井停电。包村电工不熟悉情况，一时查不出原因。眼看就要过年了，不能影响村里人的吃水问题。村支书要马世相对包村电工说说原因在哪里就行。马世相担心误了村里人吃水，就叫这个电工用摩托车把自己带到大井旁，侧着身子站在一米多深的电缆沟里，亲自指点。一个多小时过去后，终于找到了原因，差点晕过去的马世相说，我先歇一歇，周围的人落泪了。
　　除夕的晚上，村里有六排房子突然停电。一个不知道马世相生病的村民，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他妻子不让他去，他说，还是让我去吧，都想看电视晚会呢，也许今后就没机会做了。没办法，他妻子只好给他扛着梯子，一排房子一排房子地排查。要想检查出故障出在哪里，必须关上六排房子的总闸，然后单闭每排房子的分闸，才会查出原因。风，像钢锯，切割着病弱的马世相，实在没力气了，他就用胸膛顶着梯子，休息一会。看到丈夫这样，妻子哭了，说，你这是何苦，图什么？马世相说，最后一次了。
　　五颜六色的焰火飞上蓝天，飞上千家万户的房顶。马世相抬起头看看，又有了力气。半个小时过去，体弱的马世相晕倒在梯子上，随行的乡邻哭了。
　　还没听完马世相的故事，我们就泣不成声。大山里石头多，这种像石头一样的汉子，却很少了。
　　我们一行四人来到马世相的坟前。这是块地面空阔的坟地，和我们老家的新坟地不一样。坟包，大而饱满。老家的新坟，都是小而干瘪的，只有到了清明，才由他的亲人给修筑成漂亮的大房子的。马的坟前摆放着单位和同事送的花圈，一朵朵纸花，像是一声声呼唤。坟地的上方就是高压线路，依稀可听到滋滋滋的电流声，另一个世界的马世相一点也不孤单。
　　“千万不要忘了我走的时候把我的安全帽和工作服一起带走，来世我还要做个农电工……”他一遍遍地叮嘱着家人。念起他的这句话，正好有一只大鸟从他的坟头冲天而起，越过电线杆，飞上蓝天。我站在他的坟前，给他三鞠躬：好人！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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