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童年的"另类"朋友---“腼腆的小黄”

淡淡烟云 · 发表于 2007-2-19 00:56:00

童年的“另类”朋友——掬起岁月浪花一朵朵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无名的伤感和失落涌上心头。岁月流逝的印迹，如落潮后的小脚丫，近看模糊，远看清晰。记忆也如浪花朵朵，渐渐鲜活了，有掬起亲吻的冲动。蜗居小城，年复一年，儿时伙伴，情也淡淡，交也稀稀，影象也模糊了。倒是一些“另类”朋友，时常走入梦中，带来童年的欢乐。朋友之一  “腼腆的小黄”小黄是只狗，是“家生”的小牙狗，是我儿时形影不离的朋友。家里原来有一只老母狗，因为家计艰难，它随最后一窝小狗被送出，只留下一只孱弱的、送不出去的小黄狗----是谓“家生”，因毛色而起名小黄。因为自来身体弱，加上饥饱不定，如人，似乎平添了忧郁和自卑，腼腼腆腆的。我是家中老小，困难年代，没得什么娇惯，又天生体弱内向，与小黄就渐渐结成了难兄难弟，它真正地成了我的“狗腿子”。不论是上学下学，都是寸步不离。那时人穷狗多，上下学路上，小孩子前头走，小狗前边跑、后边追、上头扑面的景象很常见。只有我和小黄，从来没有那种嬉闹，一个静静走，一个默默跟，一直是一种恬静淡然的“君子之交”。时间长了，也是一景，就连老师在恼火教室周围狗多为患的时候，也无意识对比地“表扬”过小黄“真是只听话的狗。”要知道，那个年代可不讲什么表扬的艺术、民主意识之类，赚老师说句“听话的学生”都很难得。小黄很有“骨气”，就是改掉了吃屎的“不良习惯”。看我和小黄过于亲昵，母亲劳作之余，多次打比方举例子地说狗的不卫生，尤其是吃屎，简直、、、啊啊、、唉。想象好朋友竟然干吃S的勾当，好几天我就不屑理它，人狗性之相通，小黄尴尴尬尬地不知做错了什么。过去没留意，小黄到底有没有“下过水”也无从考证，但从此我倒是暗中留心，“考察”起了小黄。其实，那时对狗来讲，吃S的诱惑蛮多的。天性之外，生活苦啊。每当小孩哭、女人唤的时候，饥肠辘辘的狗们那可叫一个争先恐后，个个闷声不响，一路冲刺就到了炕前。小黄似乎也有想法，在我冷嘲和气恼目光的逼视下，慑于我“割袍断交”的决绝气势，生生地干咽一下，温顺地耷拉下脑袋。此后几天，小黄一直惭惭地，更加腼腆，大概为心中闪过吃S念头而内疚，而自悔。再后，竟绝了吃S的念头，柔中有刚，我欣赏，我喜欢。（曾经看杨绛先生的《干校六记》中小狗因饥饿难耐而偷吃S，人狗羞于相见，颇有同感。）自从小黄“戒掉”了吃S的恶习，没有了吃S“俗气”，我们的交情更深了一层。因为小黄的忠实护家和温顺不张扬，家人都喜欢它，尽管因为忙于生计没有多余的爱给予它。也因为他的温顺，和家里的其它动物也都成了好朋友，简直就是、、、、“和谐”。它也有愤怒的时候，却极少。记得有一天中午，邻居一个男孩子调皮，欺其温顺，偷偷把它的四爪都绑了起来，还打了死结。我下午没在意，独自上学去了，傍晚回家，老远就听见它愤怒的嘶叫。小黄眼红近狂，在院里来回打转滚咬。父母都近不得身，张惶无措，束手无策。见我回来，都松了一口气，小黄也哼哼似诉似哭。我向前抚摩，慢慢给其解开挣紧了的死结。自此我也明了狗越拴越躁、越拴越狠之理。大概是小学四五年纪的时候，为防范狂犬病，上级发动打狗运动，凡狗一个不留，统统打死。一时，村村成立了打狗队。那个年代沉闷闷的，本来也没有多少娱乐生活，听够了《红灯记》的半大小伙子，听说有此等刺激之事岂有不踊跃之理？！加上物质匮乏，还能借机过过荤瘾，简直就是锦上添花！起先还要求各家 “自裁”，实在不行再强行入户追打。后来打狗队迫于运动进度要求，也就直闯直入了，一时满世界鸡飞狗跳。我和小黄一直凄凄惶惶，一家人也都不忍，早就把小黄藏在家中，不敢让其跟随我出出入入了，拖了很长时间。我看父母的脸色日渐深沉，言语也有叹气之声，预感不妙。终于，母亲试探着和我商议，能不能撵它出去，能避一命是它造化，留在家里公家不让啊。那时，善良人家都是出此无奈之策，期望或许能逃一命，能避一时，大小也是一条生灵。（回过头来看，打狗运动有点过了，恰恰造成野狗成群，狂犬病反而增加了。）我也只能指领小黄外出逃命，无奈它天生家性，野性全无，任凭如何，恋家不走。有天晚上，父亲下了决心，说，咱们家成分本来就高，再拖下去就没脸面了，多亏平时为人还好，人家没有硬闯，明天让打狗队来吧。早上，小黄恹恹地舔我手，咬我衣襟，我在父亲威严隐忍的目光下，擦着泪上学去了，一个上午，书上、本子上、黑板上全是低眉顺眼的小黄！中午下学，小跑回家，看母亲躲闪的目光，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后来，听父亲说，小黄是只好狗，忠心保家。打狗队进院子时，一般的狗早就又吠又咬的了，而它竟趴着不动，还是一幅温顺的样子，只是添了无尽的忧郁和悲凉，见此情景，众人悚然动容。有年长者提议不必动棍子，留“义狗”一个全尸吧。悄悄上前，套绳上脖，生生提起，挂在树上，没有过多挣扎，竟活活缢死！父亲讲时，眼睛湿湿的。看来它是认命了，心早死了。小黄之后，我家再没养过狗。多少年后的今天，每念及此，泪眼婆娑，不能自抑。  <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5pt; FONT-FAMILY: 仿宋_GB2312;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 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font-kerning: 1.0pt; mso-bid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ansi-language: EN-US;">                                                     2006<span style="FONT-SIZE: 15pt; FONT-FAMILY: 仿宋_GB2312;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 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font-kerning: 1.0pt; mso-bid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ansi-language: EN-US;">年2月18日(农历正月初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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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全部楼层 · 发表于 2007-2-19 14: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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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庶铭 · 发表于 2007-2-25 15:05:00

让人悲伤啊！

坎坷一生 · 发表于 2007-2-25 11:07:00

除了悲伤还是悲伤．．．

淡淡烟云 · 发表于 2007-2-26 15:23:00

近期诸事不顺，心情不好，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伤情，其实可以写得活泼些的，也多吸引吸引眼球。[em05][em05][em05]

暗香盈袖 · 发表于 2007-4-14 18:44:00

“朋友之一  “腼腆的小黄”       看楼主的原意应该还有之二之三之四，但是这么长时间了竟没有了下文。大年初一的夜晚写如此伤感的文章，定是心中有无法排遣的烦心事吧？结尾处让人泪湿，哪怕小黄烈性一些呢，也还让人好受些。默默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其时已是心如死灰。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4-14 18:44:21编辑过]

卢川 · 发表于 2007-4-14 21:33:00

那年的打狗运动中,我就下过毒手.至今不敢仔细回忆.活了四十几年,这是最大的污点.现在很后悔看你的文章.

淡淡烟云 · 发表于 2007-4-17 17:59:00

今天看报，感动于一段文字：   恒河流域有一群猴子，在一只死去后，众猴集体挖坑，用土埋之，惟独把其尾巴露出土堆。猴子们并不走远，站在近处凝望。不多时，尾巴被风吹动，众猴以为死猴复活，遂蜂拥而上，齐心合力扒出死猴，静静守侯，看看确实复生无望，再慢慢埋掉，还是露出尾巴。如此反复，恋恋不舍。。。。。。

淡淡烟云 · 发表于 2007-4-17 17:49:00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卢川在2007-4-14 21:33:00的发言： 那年的打狗运动中,我就下过毒手.至今不敢仔细回忆.活了四十几年,这是最大的污点.现在很后悔看你的文章.</div>回头看，打狗、伐树，确实是当时的弊政，认识并纠正时，后果已很深了。

淡淡烟云 · 发表于 2007-4-17 17:44:00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暗香盈袖在2007-4-14 18:44:00的发言： “朋友之一  “腼腆的小黄”       看楼主的原意应该还有之二之三之四，但是这么长时间了竟没有了下文。大年初一的夜晚写如此伤感的文章，定是心中有无法排遣的烦心事吧？结尾处让人泪湿，哪怕小黄烈性一些呢，也还让人好受些。默默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其时已是心如死灰。 </div>   本来有写之二、之三的想法，女儿说太忧伤、沉闷，离现在生活太遥远了，算了-----万千愁绪，万千心结，惟有随时间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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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培宏不是猪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7-2-19 14: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内容自动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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