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经过》

吴心柳 · 发表于 2012-8-10 09:56:12

流年清欢的《经过》，是一首好诗，风味别致的好诗。

《经过》显然属于象征之作，有着迷离的诗境，幽深的诗思，然而它不晦涩。

“我看见我的少年了，我的青年”，作者在给出答案，免掉读者猜想之曲折。这不是多余，因为诗中的象征意象有自己独特的呈现方式。

“冬天的一条河”、“春天的一座城市”、“秋天的岁月”、“冬天”，对应着作者经验中人生的四个阶段：“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这里，“冬天的一条河”、“春天的一座城市”，是对通常的阅读经验的改造和独创。

把“少年”比作“冬天的一条河”，是因为它能“变成夏天”。这有别于把老年比作“北风会捋光枝头，也会消失鸟的踪迹”的“冬天”。而且还似乎暗示着这两个人生阶段的某种意义上的循环。

在作者的人生体验中，“少年”那“冬天的一条河”是完全自然地“已经变成夏天了”，作者选取“岸柳”、“水波”、“南风”、“鸟的和鸣”这些多彩的自然物象，正是要印证这个美丽的自然过程。而“青年”那“春天的一座城市”却是浪漫欢快的自然过程，作者在拈用“细雨”、“巷道”的同时，不忘选取“灿烂的面孔”来展现这一人生阶段的特色。然而，在经历了人生的“秋天”之后，作者再回首“少年”、“青年”，她看见了什么呢？她看见的是“从黑暗处走来，踏着懵懂的脚步”、“不管不顾”的人生情态。这种情态让人到中年的人有几多留恋？几多反悔？这样的人生经验是极其大众化的，是能够引起读者共鸣的。

“秋天的岁月”无疑是作者正在经历的。“我经过的秋天的岁月迈向的冬天/一个一个正在消失，犹如飓风扫走一片片落叶/犹如大雾里裹走的带着迷糊双眼的身影”。这种对岁月的感受是深切的，中年式的。而且这“带着迷糊双眼的身影”何尝不可以是那些身边熟悉的人们？这里的人生体验深切但不是痛切，因为“我经过的夏天的河流还要走向下一个冬天”， “可是我已看见空阔的土地了，伸展至远方”。能够俯瞰人生历程，是“秋天的岁月”的姿态，这种关照人生的姿态所得到的“看见空阔的土地”的达观，必然给予关照者“伸展至远方”的坦然和坚定的人生态度。

“我经过的冬天的一条河它已经变成夏天了”，“我经过的夏天的河流还要走向下一个冬天”，“可是我已看见空阔的土地了，伸展至远方”。这是《经过》的主题句。这里面给读者体味到的，是对美丽的人生历程的俯瞰体验，是对生命深切而不痛切的感知，是经验之后人生态度的达观和坚定。一首好诗，能够给予读者的认知历程，《经历》艺术地给予了。

在诗艺上，《经历》算得上圆熟之作。她的意境是浑成的，迷离的哲理意味、浓厚的象征色彩，是她给予读者最明显的体味；意象的择取，诗节的编排，勉强的成分微乎其微；音节绵密舒缓而具迷醉的效果，淡淡的感伤仿佛花朵的轻叹。

我读来略嫌别扭的，是第三节。感觉意思有些模糊，意境有点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