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菠菜送你葱

大街放驴 · 发表于 2012-3-19 13: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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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大年初三的清晨，读完燕姐《爱你在心口难开》这一中篇的。

疲惫整天写在脸上，七天的时光，奢侈。窝在被窝里读小说，算是奢侈到底了。

读完小说后，有些难过和不开心，一种灰色调在眼前弥漫，恍若多年前我捧着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急切的翻找到孙少平与田晓霞最后的爱情结局时一样的不开心。

仔细想了想，也许是这些年从未投入的读过一次书吧，抑或是在用审慎的眼光读书的同时，也将自己的情绪挤在了门外，徒留硬邦邦的感想。

读书亦如生活，一直态度审慎，抽丝拔茧的找到答案，却体味不到其中真谛，而丢却了宝贵的东西。这个世界到底公平，有得必有失，明白就好，无须回头。

我想，能有这种感觉，两项原因，一是燕姐的小说有“场”，能hold住我，再就是因为信任而将自己的情绪交给了燕姐的作品，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用道德的十字架将茉莉挂在上面来评判，是可笑的。传统们与叛逆们在她身上旗鼓相当的进行着拉锯战，茉莉便显得无辜和摇摆不定，一幅可怜楚楚水性杨花的模样。但我不以为茉莉是放浪的，郭玉良能唤醒她如火煅钢的一面，能让她看到爱情的模样，她总是在一次次幻想破灭中还想从他那里得婚姻，而非半晌的贪欢。归结到底，李威给了她传统的结婚生子，却没能给她死心塌地的爱情，她内心里委屈着呢，他们之间不登对。

在茉莉的康庄大道上，郭玉良作为负面力量是清晰而有力的，清晰的是一个有成男人流恋戏蝶，在一朵女人身上做完瑰丽的梦，尔后振翅飞向另一朵。有力的是丰足物质加上风月场上的心得，能直掐女人的七寸，只是郭为一已之私，却不能给予茉莉未来。但这男人挨打多少有点冤枉，他人坏不了那里去，只是占住一片春光不放手而已。他的面孔其实就是将男人们的心底的意愿写在脸上的大众版本。

李威是遇到爱坚守爱，用行动说话，终是守的云开雾散。没有李威的坚持，茉莉只能在没有白天的黑夜中狂欢前行，然后青春耗尽人老珠黄。只是觉得这李威这爱情力量来源有点可疑，虽是一见钟情，但与茉莉之间却没有棋逢对手的百般呼应，茉莉丢去一捆秋天的菠菜，到他那儿可能看见菜花甜妈送的葱。爱情，如没有对手般的绵密呼应和眉来眼去的滋养，终会枯竭的。但我相信李威们此刻正生活在现实的某一处，他们不理会和不理解我的质疑，在守的沧海桑田了后，脚踏实地和茉莉们的开始了下一段时日。或许，李威式的爱情正中爱情的靶心：爱是没由来的，不计得失二百五式的一厢情愿。这便是不竭力量的来源。当然，能将两个一厢情愿合成两厢情愿就靠不可琢磨的缘份了，李威可能误打误撞到了所谓爱情真谛，但可惜，同床的茉莉却不是与他同台演对手戏的那人。

燕姐温婉和令人辛酸的结尾让我们可以想象两人历经沧桑后小团圆的美好场景。但跳出这情节，我感觉李威与茉莉还是不相配的，他们或许就不是一路人。倔强的黑驴王子与曾经堕落的公主从此就过上幸福生活了吗？我看到了一个小三的悬乎的回归之路。

如果让我选择，我愿意做郭玉良式的人物，浮花浪蕊的占一片春光，而不愿意做李威式田园耕作般的辛酸坚守。只是，看完后我心里还是难过了，对美好品质的认同和对李威们的同情与关注是骨子里的东西，它还是超脱理性的控制，顽强而合理的表达了出来。

燕姐这小说，能让我谈类似情绪似的感受。不会再让我冷冷的去谈语言、谈手法、谈结构。

那天，朋友聚会时，见到了燕姐，我想进一步说此类的感受，只是与她隔座相望，我紧盯着她的目光，总会被看成在劝酒，这捆菠菜没得空送出去。

许巍唱道：有些话语我不说，宁肯溶化在风里。后来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只不过是打捆了菠菜，打捆了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