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敬畏之疑——兼答上官凌云等诸兄

老船 · 发表于 2006-10-5 17:18:00

敬畏之疑——兼答上官凌云等诸兄文/老船 鄙文在多处转载后，收集到的观感大多指论点好，但没有展开诠释，这是从文章本身而言的，一时有感而发，写的仓促，逻辑并不严谨。从观点上看，也有诸多疑点，诸位有疑问属于正常，感谢阅读并批评！一、            知识分子敬畏的特色与其他阶层的不同？   首先，知识分子并不是一个阶层。因为知识分子的称谓来源于西方，因此按照西方学者的观点论，知识分子是指统治阶级中掌握有知识特权的那一部分，比如欧洲中世纪修道院里的僧侣，比如我国古代最早的官方学校——太学。这些表现形式不一的知识传播机构，都有一些共同点：一是生员来源于统治阶级，二是一般面向特定的群体进行教育。从这些特点来看，知识分子的形成不能属于单独的阶层，他们来源于统治阶级的特定人群。到了现代，知识下沉于民众，阶级性逐渐模糊，于是知识分子拥有了更广泛的定义，一般而言，凡是掌握知识并能够为社会作出相应贡献的人就可以称为知识分子。那么，我所提到的知识分子的敬畏，是从哪个方面谈起的呢？一是从其成长的文化背景而言；一是从其针对社会的不同反应而言。前者是先验论的一种结论，在本体上对知识分子先有一个大概的界定；后者是实践论的结论，在历史角度上谈知识分子操守，反思知识分子在社会事物中的作用。通过这些思考，结合东、西方文化的异同，找出其交叉点。二、    西方知识分子的信仰是坚定不变的吗？凡是对上世纪西方60年代左右的文化思潮有所了解的人，都不会问这个问题，这是一。但既然读者有疑问，说明我文章过于宽泛，有思辩没论证，这是我文章的缺陷，不怨读者。最近我在读学者刘小枫著的《诗化哲学》一书，其中对西方的哲学、文化等等有一番梳理，读后颇有所得。从整个西方文化历史的演变来看，从基督教的兴衰史而言，西方人的信仰从来都不是坚定的，坚定的只是“非知识分子”。西方知识分子的精髓在于怀疑精神、理性精神和人文主义精神。怀疑精神，是西方科技、人文发达的原动力，对一切现状的反思与改造，对存在的解释与理解等等。康德、本哈特等人的哲学，无非在追求一个信仰倒塌后与理性接轨的点；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更是从一个侧面证实了虚无的存在，与存在的虚无。按照历史阶段的发展规律来看，古希腊到文艺复兴时期，两次世界大战的前后，都是西方人陷入精神危机的最佳佐证。古希腊文化奠定了西方文化的基石，但是当宗教开始破坏人类精神世界的存在时，宗教改革与文艺复兴又重新“发现”了人的存在，也即人就是神。文艺复兴的功绩是使人相信自己的力量，挣脱开宗教信仰的束缚；宗教改革的功绩是让宗教更加适合发展了的历史阶段，从而持续发挥作用。在二次世界大战前后的法国，加缪和萨特为代表的存在主义哲学，其起因便是为在战争中丧失信心和信仰的西方寻找精神归宿。面对恶劣的战争与人性，他们回答说，存在即是合理。这些自圆其说的哲学观点里，本质上还是虚无的，正是认识到信仰的局限性，他们两位便着力从人类存在的本身去思考，而不是从宗教信仰上寻找寄托。具体说到现在的西方知识分子的信仰，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教派或信仰对象，但是如果你对现今西方人的宗教现状有所了解的话，就会发现，他们已经把宗教当作了一种文化象征的符号，而不再是寻求精神皈依的殿堂。请想一想，知识与生活怎么能孤立思考呢？难道生活上可以有信仰，但知识就没有信仰吗？鄙文从敬畏方面研究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是从美学领域的思考，而非历史、哲学等方面。当然这些是不能完全分开的，所以回答这些。 三、    隐与仕的文化交叉，其实始终是我国知识分子精神特征的两个不可分割的方面。上官兄的论点比较陈旧，但是一般得到认可的论点，就是隐居者是无耻的，是“既想立牌坊又要做婊子”的一类人。这个观点比较愤青，呵呵。其实，在我国历史上，所谓的文人文化，在面对社会世俗事物上，基本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夫子所言：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请注意，这里面有个前提，那就是“道不行”。所谓“道不行”有两层含义：一是王道不行，不能征贤良，化万民；二是夫子之道不行，你不用我的主张，我只好隐居。因为“道不行”，所以出海隐居，这是无奈之举，但根本上，还是希望道能够行的。倘若道能够行，则出世为民，这是我国自古以来知识分子的理想。所谓“学成卖与帝王家”，并不是说就只是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封侯拜相，在我国长达数千年的封建历史上，帝王家，代表的就是国家，就是人民，这是现代历史学家的共识。忠于帝王就是忠于民众，忠于百姓，所以自古以来忠臣良将倍受尊崇，也成为知识分子“平天下”理想的主要途径。因此，虽然在隐与仕的矛盾演化与角色交换里，也不乏宵小之徒，但总的来说，这不过是知识分子存身以居的两种不同方式而已，并无好坏之分。“中庸之道”不是上官兄所理解的中庸，其实，如今官方倡导的“和谐”精神，其思想根源就是来源于中庸。建议上官兄读一读《四库全书》里的一些读书小品，里面涉及很多，变化精微，非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  针对鄙文的最后一段的批评，我请教一个问题：保持一个文人操守的原动力是什么？待上官兄答后，船某的回答才能有针对性，呵呵不是考你。 老船2006-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