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娘小住【2011.8.31，周三，晴】

蓝桥

    25号，女儿返校。31号儿子开学，我计划处理完孩子的事情，回家探母。   
   昨天下午，我骑车去各大药店为母亲选购拐杖，拐杖有很多种，常见的靠腋下用力的那种，母亲气管不好，用起来肯定不行。听说一种类似桌子似的拐杖，可以在院子里自由转动，我找了很多药店都没有。在和平药店有一种类似马扎的拐杖，我试探一下，轮子转动不是很稳，用手扶的平面也不牢固，最后在一个老中医的建议下，我选择了一种类似手杖式的拐杖，长弯头，下面是四个支撑点，我演示了一下，觉得适合母亲用，买下。当我打电话告诉母亲所买拐杖的样式时，母亲说自己想回老屋里去住。
    母亲没有跌伤前自己住在我家的老屋里，肆间小房子。摔伤后，轮流住在大哥二哥家，他们照顾的很好，但是母亲的大小便不习惯嫂子们伺候，多数时间是二姐和妹妹照顾，我照顾的时间相对少一些。二姐妹妹不在的时候是侄女姗姗照顾，明天侄女要开学了，母亲担忧很多，想回自己的老屋住，我想主要是大小便不愿意麻烦嫂子们吧，大哥二哥都是大房子，厠所的台阶高，母亲犯愁，这时老家正收花生，二哥没有时间照顾母亲，大哥厂里的事也忙。我和老公商量接母亲来我家小住。
    我先和大哥商量，大哥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接到我的电话说母亲去女儿家住让乡邻笑话，我说，儿子女儿都一样，谁有时间谁照顾，为人儿女，都有照顾老人的义务，不分什么儿子女儿，大哥还是不同意。我说，我没有时间回家照顾，来我家方便我工作，大哥没再反对。我又给二哥电话，二哥的话和大哥如出一辙，我又把说给大哥的话重复一遍，二哥沉默。
    其实，我也没有时间照顾母亲，但是母亲的腿可以依靠拐杖活动，如果教会她一些基本常识，不需要人时常陪在身边，在楼上大小便也方便，我知道母亲在儿媳面前处理这些的尴尬，自己的母亲做女儿的知道，要强，自尊，脸面。
    人老了，难!
    今早，我和老公很早就开车到二哥家，母亲的大包小包放在大炕的一边，看到这些，我的鼻子一酸，我的母亲很少住女儿家，不是她需要人照顾了，是不会来我家的。记得母亲第一次来我家，是想看看我的新房，二姐陪她来的，吃过午饭就要回家，怎么留她也不在我家住，她说还是自己的小破屋子舒服，还有老姐妹找她玩。二姐的儿子结婚，母亲三天没到就喊着回家，说自己的小院子虽小，但是喘气顺溜，还可以做个马扎在院子里看看自己种的南瓜茄子芸豆什么的，还有她养的鸡鸭，也该想她了。
    我家的老屋，牵萦着母亲的魂。
    当我扶母亲上车，她很可怜很瘦弱的身影，像一把钳子深深地嵌进我的脑海中，那个又高又大的母亲永远找不到了，她是如此弱小，如此地无所依靠，尽管她有六个孩子，可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家了。
    我家住一楼，母亲慢慢地移到楼上，像一只受伤的老蚂蚁。老公坚持背她，母亲坚持自己上楼。我早给她把沙发整理成一个小床，母亲可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如果累了还可以躺一会，枕头我都给她摆好了。
    等母亲坐稳，我说娘在我家会很寂寞。她说我不要什么热闹了，只要不给别人麻烦，只要没人嫌，就好。我的鼻子又一酸。
    我把儿子的床单还有被褥统统洗一遍，给母亲换上，担心她年纪大睡觉不舒服，我又在床上铺上一床毛毯，母亲捎来的衣服我也洗了一遍，当我坐下给她换一个频道时，我对母亲说，今天天气好，一会我帮你洗澡吧。她像个孩子似的回答，嗯。
    娘，是真老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娘挑一块鱼肉放到小碗里，说你吃吧。娘听话地吃起来，我想起小时候娘为我挑鱼刺的镜头，娘一边挑着鱼刺，我一边不耐烦地等着，现在的娘却是很有耐心地等着。
    午饭后，我给娘吃几个葡萄，然后用小刀削好一个苹果分切成小块给她，她也吃了，娘像幼儿园里的孩子，一个不敢别扭的孩子，我的有个性的娘到哪里去了？是否她觉得只要听儿女的话就是不麻烦我们呢？
    娘，好可怜。
    我让娘睡一会，在她睡时，我开始晾晒娘的枕头还有毛巾被。然后我冲刷卫生间，等娘醒了时，我在大澡盆里放上一个马扎，马扎上放上厚厚的布片，我扶娘坐在马扎上，帮娘洗澡。娘有六个儿女，儿女也算日子过得去，可是娘在太阳能下洗澡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二嫂强制性地让娘去二哥新盖的大房子里洗澡，那时娘的身体还好，直埋怨二哥的太阳能差点把她烫死，不如在她的小院子里她用太阳晒得热水舒服。
    我脱掉娘的衣服，娘一个夏天没有彻底洗澡，只用热水擦澡，娘除了松弛的皮肤就是与皮肤彻底脱节的骨头，她的皮肤让我想到冬天在墙上倒挂着的葫芦，用手一拍，壤是丝丝垮垮的空。娘的皮肤空了，娘的盼头也空了。
    我用洗发精轻轻按摩娘的头发，没有全白，但是头发稀疏了，想起娘的长缵，想起娘在我的逼迫下剪掉长缵，才几天的记忆，娘就老了。
    时光，很无情；岁月，也有情。
    记得生下女儿，我计划每天为女儿写一篇日记，写过一段时间，当时一句话我自己记得很清楚，我说等女儿18岁时，我把日记作为礼物送给她，遗憾的是我没有坚持下来，女儿没有得到我这件精美的礼物。和娘小住的日子，我希望每天为娘写一篇日记，流水账而已，但是我却觉得很温馨，毕竟在娘健全的日子，我真正为娘做点什么了。
   

蓝桥

与娘小住【2011，9.1，周四，晴】
     昨晚母亲睡得早。半小时后我进房间看她，她的被子放在一边，我轻轻搭在母亲身上。母亲的睡姿像一只被热水煮过的对虾，蜷缩着。她的脸庞如同一块干枯的老树皮，嘴巴如同一个干瘪的核桃，发出一种“吐吐”的喘气声，这种声音很多年前我就发现了，父亲在世时说老人都会这样。我听到母亲嘴里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我睡眠不好，在母亲身边，我睡不着。我就这样坐着，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母亲，她的两只手像南沟老柳树的树根，骨突着。
    小时候，我睡觉不老实，每天半夜都是母亲从自己的屋里过来为我和妹妹盖被子，有时，我睡觉会打滚，白天一看，被子被我翻盖过来，被里朝外了。母亲说睡觉这么不老实，等结婚有了孩子，不会把孩子压坏吧。真正做了母亲，我睡觉老实的像只蜗牛，听觉特灵敏，没等孩子哭出声，我就一骨碌爬起来。孩子被我照顾的白白净净的。
    每个女人都具备天生的母性。
    我在自己的卧室休息，门开着，母亲有什么声响我听的很清楚。零点四十四，我听到母亲的咳嗽声，我起床给母亲倒水吃药，可能洗澡感冒了，母亲说不是洗澡的原因，前几天吃的水饺有点咸，我让她多喝点水，在女儿家不用担心小便，想喝水就喝，然后我拿过我为她买的可以坐着小便的椅子，扶母亲在门外方便，晚上不想她自己去卫生间，万一再跌倒，就麻烦了。
    等伺候母亲睡下，我就睡不着了。我有个很不好的毛病，晚上只要听到声音或者被什么事情惊醒了，就很难入眠。打开台灯，我看了一会书，然后迷糊了一段时间。
     4.30，母亲咳嗽的厉害，我给她喝点蜂蜜水，她又睡了。
     5.30，我起床去晨练。我看看母亲，睡得很香甜，我带好门，来到河边。露珠调皮地躲在草棵上，小眼睛一闪一闪的。柳树最先感知了秋的气息，被知了缠绵过的柳枝过早地枯死了。一些接近柳身的枝条明显沾染上黄意，那些飘在枝外的，如果用心观察竟抽出很多嫩芽，一层绿光，是对生命的不舍还是对夏天的追忆？
    牵牛花攀附在沟畔边，紫色的，红色的，还有一种很大带白边的粉红色，点缀在秋的裙角上，高吟一首秋之歌。那种叫不上名字的紫花还有猫耳朵花，像争奇斗艳的星星紧贴着秋天的大幕，肆意开放。拉拉球的小叶子还有很多草科，如果细看，眉毛稍微变黄了，秋是真来了，我想到母亲，她已经行走在哪个季节，季节会带给母亲什么颜色？
    回到家，拖地，很小心地，担心惊醒母亲。等听到母亲起床的声音，让母亲到客厅活动一下，然后洗漱吃早饭。早饭母亲吃两根油条还有一碗稀饭，饭后我给母亲擦手，让她自己看电视，我去工作。
    同学吴打电话说来我家玩，我下楼接她。吴是个人高马大的女人，说话也豪爽，她告诉我她婆婆住在她家，也是轮流照顾，还说了一些婆媳之间的误解和误会，我说婆媳是个无法解说的话题，最主要的是互相谅解。
    吴走后，大侄女来看奶奶，买了好多东西，花蛤，虾还有水果，大侄女还给奶奶买了一副银耳环，母亲耳朵上的银耳环也是大侄女买的。我去做饭，水煮虾，辣椒炒花蛤，肉丝豆角还有凉拌芹菜。我在端饭的时候，让母亲去洗手间洗手，走路慢点。母亲说：“一上午没动东西还得洗手？”
    “没动东西，吃饭也要洗手，你要学会讲卫生。要不我给你端水来洗吧？”
     “不用，我自己去洗。”母亲只说不动，并且对侄女说，你回家时来约着我，我也回去。
     听到母亲的话，我吓一跳，赶紧用水盆给母亲端水，让她洗手吃饭。吃饭的时候，我给她一小碗豆角，一个煎饼，我和侄女给她挑好几块虾肉和蛤肉，母亲的脸上明显的不满意，一再说我在你家不讲卫生，等女婿来家会不愿意的。惶恐影响母亲吃饭，我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很难受，难道我不会照顾老人，难道我的娘就是老糊涂了？
    饭后，我说，娘，讲卫生是对你好，你养成好的卫生习惯，在谁家都受欢迎。你才来我家才一天多，就不习惯，你以后怎么适应和嫂子们相处？
    “相处不了，就买包耗子药吃掉。”娘的毒药语言，我不敢吱声了。
    我来到卧室，眼泪流出来。我的娘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我的娘是怎么了？都说婆媳是个死扣，其实，这个扣，是两方面的。当娘说嫂子们不是的时候，我总是劝：人家不是你养的，人家照顾你你应该感恩。孩子要感恩父母，父母也要感恩孩子的付出，特别是儿媳的付出。我是女儿，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在意，泪流过去，你还是我的亲娘。
    我的娘，变了，老了，糊涂了。
    侄女走后，我慢言细语地对娘说：“今中午你守着孩子吃饭不洗手，让孩子怎么看你，如果在嫂子家，她们也会嫌弃，你要养成卫生的习惯。”
     “总想不得罪人，我怎么又得罪人了？”娘在一旁自责。
     娘像个孩子似的坐在沙发上，很委屈。
   

湖边芦苇

看完，泪也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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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采不错

今生叹

    孝顺的意思应该是指尽心奉养父母，顺从父母的意志。既“孝”且“顺”才是王道。老人不愿意洗手就算了，可以拿热毛巾给擦一下。

诸城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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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

蓝桥 发表于 2011-9-1 22:06
与娘小住【2011，9.1，周四，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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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娘小住【2011，9.2，周五，晴】
     昨天五点半，伺候母亲吃完晚饭，我用刀子把桃子削成小块，告诉母亲半小时后吃掉，母亲点头。
    我和陆老师约好晚上去谈论文，当我告诉母亲我要外出留她一个人在家时，母亲说你们家的门锁好就不会进来人吧，我说不会有人进来的。母亲又说你也没有个手电，路上不黑吗？我说马路上有路灯。
    “娘，我出去了，一会就回来，我给你调好电视频道，你在家看电视，不要乱走，以免摔伤。”
    “把电视关上吧，浪费电。”
    “开着就行，你累了就躺会，电视开着可以听声音，你一个人不孤单。”
    “你去的地方远不远，早点回来。”
    “我知道，马上就回来。”
    一丝凉风迎面吹来，秋天的夜晚煞是清爽。马路上人来人往，桥头上有几个散步的老人，我想到母亲，如果母亲也健康地行走，该有多好。一颗流星在天际间迅速滑过，苍茫的夜幕让我感悟很多，母亲没有瘫痪在床，是上苍对母亲的仁爱，母亲依靠拐杖可以简单行走，也是我们做儿女的福气，万事皆有因果，随缘，不妄求。
    我匆忙和陆老师谈好论文，急赶回家，开门，看到母亲躺在沙发床上。我问：“娘，困了吧？”
    “不困，闭会眼，你回来了？”
    我换一个电视频道，陪母亲说话，母亲说，今中午忽然心里很烦，就不想动，不想去洗手。我说，今后不想去洗手间洗手，我给你端水洗吧。
    “不用，我自己去洗就可以。”母亲好像很内疚，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时，电话响起来，是老公。问母亲有没有什么状况，我说，很好。老公说担心母亲不适应城里生活，我告诉他慢慢会适应的。
    接着是二姐的电话，告诉我明天要和小妹来看望母亲。我知道明天母亲肯定会口诛笔伐我一顿，不外乎：你们小时候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现在我老了，不行了，老三嫌我脏了。我知道自己只有哑巴吃黄连，有口也不能辩呀。
    冤就冤吧，谁叫是咱亲娘啊。
    九点钟，我帮母亲小便，然后送她去卧室睡觉。十一点我上床躺下，很累   
    母亲睡得很香，没有声响。四点半，我推开她的房门观察，母亲祥静地睡着。五点二十，我喊母亲起床小便，还是我用小便椅子帮她，然后我让母亲再去睡一会。五点半，我去河边晨练，这段时间活动时间少，拼命长肉，我很苦恼。跑一段路，做五十个高抬腿，采一些茅花和几朵牵牛花，回家。茅花是那种草棵上长小星星的，牵牛花我把长长的菀子吊在茶几上，花朵很鲜艳地垂着，让母亲感受一下秋光。
    做饭，拖地。一切停当，近七点，喊母亲起床。在我为母亲整理床铺时，我听到洗手间哗哗的流水声，母亲自己去洗手间洗手了，我欣慰一笑。
    我为母亲梳头，我一边梳一边跟娘开玩笑说：“娘，今天要跟我二姐回家吗？”
    “回去干什么，谁照顾我，家里那么忙，在你家就很好。”母亲立即回答我的话，并且说：“不就是吃饭洗手吗，我又不是做不到。”
    我的鼻子一酸。
    “娘，不是女儿逼你，而是你必须适应和儿女相处的环境；再说吃饭洗手是必须讲究的卫生，我也是为你的身体着想。”
    “我知道，我又不傻。”我的鼻子又一酸。
    开窗通风，给母亲铺好沙发床，让她坐着看电视，一会二姐和小妹来了。带来很多干粮，小鸡，水果，蔬菜等，娘在我家，她们的心也来到我家。
    小鸡是二姐自家养的，我用高压锅炖上，姐三个开始陪娘说话。
    “等在老三家住够了，就去我家。”二姐说。
    “从二姐家再去我家。”妹妹说。
    “除去大姐在东北，兄妹五个每家一个月就是半年，娘，你不用愁，喜欢去谁家就去谁家。”二姐又说。
    “等秋收完，我和二姐就来接你。”妹妹说。
    “我在老三家很好，给我洗澡，给我梳头，给我做好吃的。”娘很高兴。
    我坐了一会，去厨房做饭，掏出手机给在城里上班的大侄女电话，让她中午来我家吃饭。我做菜不仅好吃速度也快，很快做好煎刀鱼，红烧茄子，蒜拌黄瓜，肉丝豆角，炒豆芽，油爆花生米，烧鸡，烧肉，做好后，去超市买可乐和雪碧，这时，正好侄女赶到，时间还早，不到11点，我说开吃吧，大家说太早了吧，我说不吃就凉了，二姐说吃就吃吧。
    我把鸡脯肉和鸡大腿给母亲盛一大碗，另外用小碗盛鸡汤，然后每个人一碗鸡汤，大家都说鸡汤鲜，我说农家鸡好吃，农家饭也好吃，二姐和妹妹说住在城里干净。我看看母亲，担心“干净”二字引起母亲的不快，没敢搭话。我们都给母亲夹菜，她说吃不了了，娘说还是养的孩子多好啊。
    看到母亲高兴，我们也高兴。
    四点钟， 没想到二姐和妹妹要回家时，母亲说：“如果老三出发不在家，女婿做饭给我吃我就回家。”
    “女婿做饭还不一样？”二姐惊诧地问。
    “你是不知道被女婿照顾的难堪。”母亲开始生气。
    “女婿照顾有什么难堪，你到女儿家肯定要和女婿打交道，你到我家也是有女婿的。”妹妹说。
    “你们不用说了，你们三个我谁家也不去，我依靠儿子就行，我说不来城里老三非要我来，我来了你们就气我。”母亲开始忆苦思甜，我以为今天会风平浪静，其实，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娘，你怎么糊涂了，你在谁家只要吃好喝好，不用管谁做饭给你吃。你现在不能照顾自己，性子要平和，动不动就发火，对你的身体不好。”二姐没想到母亲会这样说。
    “娘，你的脾气怎么变成这样了？如果你这样，我们也不敢接你去住。我们也有家，也得养家的。”妹妹的脾气最像母亲，她感到母亲不可思议。
    “反正老三不在家，我就回去，儿媳说我也就罢了，你们也嫌我，算我白养你们了。”我和妹妹，二姐惊悸地站在那里。

非常道

“娘说还是养的多好啊。”
这不明显在跟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对着干嘛！

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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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

蓝桥 发表于 2011-9-2 19:58
与娘小住【2011，9.2，周五，晴】
     昨天五点半，伺候母亲吃完晚饭，我用刀子把桃子削成小块，告诉 ...

与娘小住【2011，9.3，周六，晴】     
      昨天，二姐和妹妹走后，我陪母亲说话，母亲又开始道歉，说自己怎么火气这么大，说恼就恼了，还那句伤人说那句，把女儿都得罪了，最后都没人理我了。
    “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得罪，打也打的，骂也骂的。我是担心你回哥哥家时，也这样说话吗？”
    “在他们家我还这样说。”此时的母亲又像个可怜的孩子。
    我走不进母亲此时的世界，也不懂此时母亲的寂寞，一个朋友说的好：“孝顺，孝顺，要孝得先学会顺，不要感到委屈，你不是在当保姆，是在尽孝。”还有一个朋友说，能听到母亲的责备，能和母亲交流是一种辛福。是呀，有娘，我就有家，有娘，我就不孤单。
    记得读过一本书：说儿媳和婆婆永远会有一定的距离，只要儿媳和婆婆不闹矛盾，就算好儿媳了。如果儿媳下班回家，娇滴滴地扑进婆婆的怀里说，娘，我累死了。这个婆婆一定会很讨厌这个儿媳，说她装模作样。如果是女儿就不同了，母亲会很爱惜地摸着她的头说，快休息休息，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母亲跌伤后的憋屈，也许是她向女儿发气的原因，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可以诉苦，可以说知心话的。以前的母亲最疼我，从没有这样对我，许是母亲被病疼折磨着，只要母亲身体好，只要母亲觉得舒服，就狠骂我一顿吧。
    母亲的脚肿了，我想用马蜂窝给她烫烫，我没敢开口，明晚吧。晚饭的时候，还是我们母女俩，母亲又说我得罪你们姐三个了，我说你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养的女儿怎么会得罪，这时二姐和妹妹打电话来让母亲不要生气，母亲说，我还有什么资格生气，我都这样了。
    这句话，让我很害怕，母亲不会再无缘无故地生气吧。
    我想到父亲，从没有抱怨过命运，从没有过对病疼的畏惧，从没有说过一句伤害儿女的话。
    “我父亲一直很明白，从没有被病疼吓倒过，娘，你也要坚强，他也从不说伤害孩子的话。孩子是你养的，但是我们希望你快乐。”
     快乐就是健康。
    “他没有了，他就是好的了。”母亲的话，我不敢接茬，否则又是一顿数落。
    老公来电话，询问母亲的情况，我没有告诉他母亲在家的不适感，只说很好。女婿和儿媳都是尽义务的，人家对娘好，咱感恩，不好，俺不指责。
    不到九点，我说娘你去休息吧，白天够累了。今天不洗脚了，明晚吧。我帮她小便，上床睡觉。我很累，但是没有睡眠，看一会电视，一句话说的很好：说出口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办。
    娘还是睡得很好，我大约11点多休息的，一觉睡过头了，一看5.45了，立即去母亲睡觉的卧室喊母亲小便，照顾好后又让她去睡，我出去晨练，浑身不舒服，胃也难受。
    一整天母亲很安静，吃饭时主动去洗手，也很少说话，我现在一怕母亲安静，一怕母亲发火。母亲像六月里的天气，说变就变，不过我发现只要我一个人和她在家，她就安静。看到新闻，山东淄博一男子因为家庭赡养问题，杀死了兄长嫂子侄子四口人，又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愤怒也觉丧尽天良，老人的赡养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社会道德问题。
    每个人都希望老有所养，老有所依，做儿女的应该体谅老人，忍耐老人。老人的世界是一个迷糊世界，似乎他们活在过去的岁月里。
    下午五点去职校约见赵老师，她出去有事，我在等她，满脑子是母亲一个人在家的担忧，等赵老师突然出现和我握手时，我的手像把钳子似地，不知道吓到赵老师没有，回到家，母亲安然无恙。
    我不会尽孝道，保姆都做不好，可能以前母亲太疼我，我永远长不大，我希望母亲今天是快乐的。

蓝桥

非常道 发表于 2011-9-3 08:10
“娘说还是养的多好啊。”
这不明显在跟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对着干嘛！

{:soso_e113:}那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国家没有计划生育政策，娘早就不想生了，像我，娘就后悔生下我。

蓝桥

知恩图报 发表于 2011-9-3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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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

诸城一分子 发表于 2011-9-2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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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

今生叹 发表于 2011-9-2 08:37
孝顺的意思应该是指尽心奉养父母，顺从父母的意志。既“孝”且“顺”才是王道。老人不愿意洗手就算了， ...

{:soso_e100:}我不会照顾老人，活该挨骂。

蓝桥

湖边芦苇 发表于 2011-9-2 08:17
看完，泪也满面。

人老了，确实很可怜。{:soso_e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