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青春飞扬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42:00

方圆的眼里含满了泪水，抱着那袋零食，就怕别人抢了去似的。不好，又要哭。“都怪你不好，惹的方圆哭。”我只好骂立强。“好好好，都是我不好行了吧？不要哥哥就算了，那我走了。”转身就要走。“哥哥。你不要走。”立强转回身，望着我们俩：“哈哈，谁叫的啊，再叫一遍。”“不要看我，想我叫你哥哥啊，做你的大头梦去吧。被你平地上捡了个妹妹，臭美去吧。还买一送一的搭上个姐姐。冤不冤啊！”我小声的嘟嘟着。“不是啊，我可是用鲜血换来的啊，来之不易啊。”立强说道。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溜走了。昆仑和亦凯他俩再有十天八天就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念大学了。好在方圆可以回家疗养了。经过种种的种种，我已不再那么讨厌医院了，毕竟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是给人希望的地方。报志愿的时候，妈妈要我学医，我也答应了，就报了我们本市的医学院。录取通知书也收到了。这上的什么大学啊？真是不甘心！以前我就想过，远走高飞，离父母远远的，让他们管不着我，那才过隐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下好！读来读去还是在家门口。一口气憋在心里，郁闷。               方园明天出院。立春也从东北回来了。他还直埋怨我们为什么不打电话叫她回来，也好尽尽朋友的责任。所以这两天就有立春陪方园。我和昆仑睡了几个饱饱的觉，感觉好多了。正好明天又是方园的生日，大家决定给她好好过，带她去‘东来顺’好好庆贺一下。哈哈，忘了交待了，我上学的地方隔着‘东来顺’就不远。方园住院其间，叶菲和如刚来了几次，据说经营的还不错。真是后生可畏。“年青没有什么不可以！“在家里我听妈妈对爸爸说，方园将来就是好了，也会留下轻薇的后疑症。就是说可能有点薇瘸。一听这样，我的头都大了，上天不会这么残忍吧？夺走了她的双亲，还要给她留下永久的伤痛！
不会的，不会的！！为此我还和妈妈吵了起来。妈妈说我是疯子，还说只是可能而已。这一‘而已’不要紧，差点把我给吓死。还有一件事可能成为永久的遗撼了，就是方园上大学的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方园出事的那几天，正好是上网查录取通知的时候，方园报的那所学校报挤了，她竟没录取。我们大家也把这事给耽误了，等我要爸爸给她查的时候，已经过了补报的时间。爸爸为她跑了几次，终是无功而返，真真的岂有此理！这不，还要找时间对她说这件事。我要妈妈对她说，妈妈说找机会吧。已经这样了。方园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花了两万多块钱。幸亏如刚天天守在人家门前，说尽了好话，才把钱要上来。住院有钱了，周转也有钱了，那饭店也活了。天气已不再那么热了——都快中秋了。昆仑约我一起去接方园出院。妈妈要我接方园来家，说她是医生也好护理，不想她将来留下什么后遗症。我“嗯嗯嗯”胡乱地答应着，嘴里含着一口油条呢。“妈，今天方园生日，我们接她去‘东来顺’玩一天，晚上就回来。OK?”妈妈笑了：“多大了啊，就知道玩。什么时候我儿能长大啊？”边说边点了我的额头。“妈。才不要长大呢，事太多，好累的。”爸爸在一边看了我们母女笑。我转向他：“爸，你送我们去‘东来顺’好不好？方园还要做轮椅，很不方便的。”“好吧，好吧。晚上再去接你们。不可疯过了。”我跑过去，楼住爸爸的颈项，用力吻了下老爸的腮，弄了他一脸的油。伴着老爸的责备声，还有我的笑声，出门去也！等我急急的赶到医院，立春去办出院手续了。昆仑比我先到，正在陪方园说话。我前脚进了病房，立强后脚就相跟着到了。就跟约好了似的。他的人还没进门呢，声音就到了：“我来接妹妹出院。回家了。”快乐的像老鼠，嘴里就没停过。也许上辈子是哑巴，这辈子可捞着说话了，使劲的说，也不嫌累。    我瞅着他：“累不累啊，闭嘴好么？”   “我不累啊，你累？干么了你？”立强歪着头。气我。   “猪。”不知怎么的，立强老跟我抢方园。我真的生气了。“不许去你家，我妈说了要去我家，我妈是医生，会护理她。你行么？哼！”不给他好脸色看。立强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有点颜色就开染房，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嘿嘿，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比起他来我还算是有自些知之明呢。   “你俩不要吵了。还是去婉柔家吧。她家是平房。立强你家住几楼啊？”昆仑说话了。   “我家住四楼啊，挺高的哈。”立强揉了揉他那乱糟糟的头发，嘿嘿的笑了。   “哥哥，不要争了。去姐姐家吧。方便。”方园望着立强说道。   “是你姐姐，可不是我姐姐哈。”立强嘟嘟着。   “什么？什么？又不是你姐姐了？好啊，以后再不要找我帮忙。用的着就是姐，用不着就不是了，什么人啊？谁稀罕你啊。去去去，一边待着去。”我使劲地推他出去。病房里的人看到我们，都在笑。才不管哪，谁要他惹我！    立春回来了。办好了一切。“快点吧，我爸的车在底下，走吧。”   “啊，你爸来了？我还要我爸来呢，你的手机呢？拿来，给我老爸打电话，不他要来了。”立春把手机递给我。    立强一把抱起方园。“来吧，妹妹。哥哥接你出院。我们解放了。”一个转身向门口走去。   “小心点，不要碰到她的腿。烧包。”立春瞪着立强。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43:00

住院时的那份恐惧，着急，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几多感概，几多兴奋。我们这个年龄并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感情。笑就笑，哭就哭，并不会去想太多。我提着方圆换洗的衣物，立春提了提喝剩的半箱奶，随手送给了旁边的病人，就和昆仑推了轮椅，加上同室的病友家属，浩浩荡荡地向电梯走去。进了电梯，就剩我们几个人。立强坏坏地对我眨了眨眼。那小子肯定不安好心，不知道要玩什么花样。就听他对怀里的方圆说：“圆圆，搂住哥哥的脖子，小心了。”“不要”方圆窝在立强的怀里，并没有觉得不妥。“搂不搂？不搂可要摔了。抱不动了啊。”一副吃力的样子。吓的方圆赶紧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了立强的脖子。立强便嘿嘿的笑着。“你们看，我像新郎官么？抱着我的妹妹上花轿……”几个人都笑了。“婉柔，哥哥他欺付人啊。扁他啊。”方圆的一只手捂住了立强的嘴，不让他再说话。“方圆，不要弄错了，他是你的哥哥，并不是婉柔的哥啊。”立春拧了立强一把，疼的他直喊痛。并无法还手。要不是他抱着方圆，我也会给他一脚。出了电梯，昆仑说把方圆放在轮椅上，立强不干，一直把她抱到车上。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到了‘东郊饭店’。立强把方圆放在轮椅上，猴急地窜进了饭店。我们都纳闷呢，那小子哪根神经不对啊？跑的比兔子还快。我和立春忍不住也加快脚步奔进饭店，把推着方圆的昆仑她俩丢在了最后。      “哇――”冲进门，立春的嘴都合不上了，我也欣喜万分——整个大厅充满了喜庆，好多的彩带和气球，还有几盆鲜花点缀期间。亦凯和如刚忙得不亦乐乎。我说亦凯怎么没去接方园呢，原来在这儿忙呢。哈哈。这生日，也太美了吧！吃醋。立强拉来好多小丫头，要她们站在门两边，随时欢迎主人的到来。“婉柔，方园呢？怎么还没来啊？”立强瞪着我问。“你问我，我问谁啊？我怎么知道？只许你跑就不许我跑啊。”还他一个大白眼。立强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走，走，一起去接。”“去，去，去。少动手动脚的，一边待着去。”我把他的手从肩上摔掉。真让人纳闷，刚下车的地方离门口也就有三两米。我们都跑进来一会了，那俩人怎么还没进来啊？真够笨的。“出来俩个喘气的啊。救命！”传来昆仑气急败坏的吼声。我和立强几乎同时奔了出去。苍天！忘了进饭店是要上台阶的啊。一个坐轮椅的，一个推轮椅的，单凭她俩的力量上来是不可能的。把最主要的人给丢在外头了。看到昆仑满头满脸的汗，不禁笑弯了腰，用手指着她笑个不停。“笑，笑，笑，笑你的头啊笑！还不滚下来帮我抬上去？”自己不对，只好默认，赶紧的跳下去，要抬方圆上来。“等等，等等。”刚搭上手，一抬头，哈！又出来个喘气的。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41:00

“这老李人不错。”如刚找了两份路程远且面额大的拿在手里：“我去试试这两家，剩下的算你的。”叶菲感激地望着如刚：“祝我们好运吧。”这才几天啊，方圆的脸都不圆了，成长的了。爸爸妈妈的走，对她打击太大了。她总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声不响，时不时地眼泪会顺着眼角流下来。看样子真是万念俱灰！我和昆仑轮流陪着她。立春那死丫头跑东北她姨妈家，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宋爽那手臂还吊着，自身难保，不要人陪已经不错了。立强和亦凯跑着照顾爷爷相帮着送走了方圆的父母，这才松了一口气。昆仑回家洗澡去了，我陪着方圆，默默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方圆，跟我说话好么？”她不说话，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我只好自说自话——不管她，她能听到就行了，“方圆，我妈妈说一会要来看你。”方圆颤动了一下。也许是我提到妈妈的事。“哇……呜……婉柔啊。我再也没有妈妈爸爸了］她们都不要我了，呜……。我该怎么过啊？婉柔……”她挣扎着坐起来，扑到我的怀里。我抱住她，泪眼对泪眼。我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这种痛只有时间可以治疗，眼下谁也无能为力。“方圆，你哭吧，好好哭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方圆，你还有我们啊。”“这是怎么了啊？俩人一起哭。”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妈妈来了。我抬起头看了看妈妈：“妈”“好了，好了，让我看看，这么漂亮的闺女，不哭了啊。”妈妈涮了块毛巾，递给我：“一起擦擦。”“阿姨。”抬起的，是一张可怜兮兮的泪脸。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会心疼。妈妈坐在床边上，握住方圆的手，另一只手为她拢拢散乱的长发：“孩子，不要哭了。谁也不想这样，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你的身上流着婉柔的血。你要是不嫌我的话，就叫我妈妈吧。”方圆听了一愣，接着哭倒在妈妈怀里——“妈妈，我又可以有妈妈了，又可以叫妈妈了。妈妈啊——呜——”同病房的人有好几个都流泪了。“方圆，起来，起来，不要哭了。你都把妈妈身上弄赃了。”我开玩笑说。方圆头也不抬，紧紧的抱住妈妈的颈项，生怕这个妈妈会跑了似的——“不管，不管，就这样。”“好好好，就那样，随你好了。不过你要叫姐姐啊，我可比你大哦。”真的不想方圆把自己锁在痛苦中，我要把她脱出来。“妈妈，你说是不是？”“妈，我们是同年，不就比我大半年么？”方圆从妈妈怀里挣出来，望着我说道。也许用力过猛，扯动了那伤腿，她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小心点，小心点，这才几天啊，不要乱动。不要留下别的症状就好。好好躺着，有事就跟你姐姐说。她要欺负你，妈就揍她。我回家煮汤，一会要你们的爸爸送过来，他听到这个消息，指不定多高兴呢。”妈妈的脸都成花了。醋！妈妈为方圆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中。看着她喝光就走了。“方圆，大一天也是大。双胞胎才大几分钟啊？嘿嘿，也是大。妈都说了，你叫我姐。快叫。不叫告诉妈，要妈骂你……”我好得意，“本人会做个好姐姐的，有事对姐说。”切。天知道我能不能做个好姐姐啊，都是独生子女。突然从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美死了！有做伴的了啊——“快叫……”我正得意忘形呢。不想谁从后面把我的眼给蒙住了。刚还阳光灿烂呢，一下子给丢进了黑暗中，恼煞人也。用手一摸，哇！好大的一双手啊。肯定不是女的。“哦。知道了，立强！臭小子，快放手。”手一松开，眼睛都冒金星了，捂的太紧了。我回转身跺了他一脚，疼的他原地转了一圈。“活该。”“臭丫头，本来想你俩一人一半的，鉴于你表现不好，全是方圆的了。”一大袋的美食，从我眼前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方圆的怀里。“你你你太可恶了。我我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上帝啊，竟没我的份。不过，不过。方圆不会自己吃要我看着的哈。是吧方圆。”本来是对着立强说的，最后甜么嘻的转向了方圆。方圆抱着一袋好吃的
“嗯嗯嗯”地乱点头。“你是姐姐啊，就少给你点好了。”“那有这么馋的姐姐啊？”立强望住我，“什么，什么？她也会做姐姐？你有没有搞错啊？晕！”“晕死你算了。”我一扭头不理他。方圆就把刚才的事对他说了。“哎，你身上也有我的血啊。那我做你哥哥好了。快叫……叫哥哥。叫啊！上那儿找这么好的哥哥啊，幸福吧丫头。”立强又得意忘形了。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43:00

“婉柔，靠边站。我和立强来。怕你摔了她。”亦凯两步就到了我面前，把我拽一边去。“不是吧？这就舍不得啊？”臭立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就别贫了，这本来就不是女生干的事。快点吧。热死人了。”亦凯弯下腰，等着立强。他俩一般高，抬起来会平衡，方圆会比较舒服。“臭哥哥，都快晒成人干了。还不快抬？等我腿好了，看我怎么收始你！哼！！”主人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还会威摄人呢。“好，好，好，抬抬抬。怎么都成我不是了。出力不淘好”立强好不甘心的样子。话还没落地呢，已经抬到了门口，俩人也不放下，径直抬了进去。门内传来噼哩啪啦的鼓掌声。我一拉昆仑，“上”就窜了上去。看到方圆的诸多不便，才感觉键康的人生是多么的幸运。昆仑进了门，旁若无人地跑到前台，抓起一个大杯倒的满满。那哪是喝啊？直着脖子灌了下去。一点淑女的样子也没了“喂！文明点哈。”我也跟了过去。昆仑白了我一眼，并不理我，自己又倒了一杯。“天，还喝啊，留点地方盛好吃的吧。”我一把夺过了那杯水，放在吧台上。“拿来，给方圆喝的。”我吐了吐舌头，乖乖的给方圆端过去。一群小青年围着方圆，吵闹不休，方圆脾气好。要是我啊，早就爆炸了，头都大了。“好了，好了，让方小姐喘口气好不好？立强带着你的兵该干么干么去，OK？”可能上辈子立强欠我的，这辈子活该看他不顺眼。“OK！姐妹们，干活去了！”大家一轰而散，干活去了。眼看就十一点了，食客们也该来了。方圆看着明亮的大厅，到处是忙禄的身影，眼里好像有泪。我把水递给她，她抱住水杯只是在唇上沾了沾。和昆仑真是天嚷之别，太淑女了吧。我突然明白。方圆不是不渴，她是怕给我们添麻烦，她自己还不能方便活动。苍天！在医院的这些天，都是我和昆仑帮她的。这以后她可怎么办啊？一想到这个问题，赶紧去问昆仑要主意。我把意思对她说了，昆仑说她也不知道。门外传来刹车声，很耳熟。跑出去一看。哈哈，我的老爹和老妈驾到。妈妈一见我就大声道：“宝儿，快来，我给你们送好东西来了，快来拿。”昆仑也跟着跑了出来。“叔叔好！阿姨好!”妈妈把一个特大的蛋糕递给了昆仑，昆仑两手捧着进门去了。妈妈递给我一个凳子。中间是空的！我还以为是花架子呢，等她递给我花盆。“傻呆着干么？走啊。”妈妈拉了我一把。“妈，这干么的啊？”“傻丫头，给方圆来的。”。我明白了，哈哈！这正是我和昆仑刚才犯愁的难题。有了它，方圆就方便多了。“妈妈，真好。刚才方圆还不敢喝水呢，这下没问题了。”饭桌上，妈妈守在方圆身边，爸爸也为她倒水夹菜。看着这些我突然感觉心里堵得慌，我知道这不对，不应该胡乱吃醋，可禁不住地眼里就衔了泪。这些都是爸妈本该为我做的啊。我低下头，不敢看旁人，尤其担心让方圆看出来。我长到十八岁，他们可是从来也没为我买过那么大的蛋糕啊，还是巧克力的呢。大概亦凯看出了我的不快，殷勤地给我夹了两样我爱吃的菜。我用嘴咬住筷子，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他就在我身边坐着，或许看到了我眼里的泪花。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不应该这样的啊！可是真的觉得好委曲。只好放下筷子，快步走了出去。跑到一楼，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抓了块餐巾纸，胡乱地擦着不挣气的眼泪。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31:00

“婉柔，总不能这样去吧？”立春拉住我。“哪又怎样？”我一怔。是啊，昆仑家还不如我家宽裕呢。我俩把脚步放慢。望着昆仑领着六七个人进了门洞。“等等。我给老爸打个电话，要他‘支援’一下。要不然中午我们吃什么啊！”“嗯嗯，你爸是老板，就宰他一顿儿！要他送这儿来吧……”我捂着嘴笑。   “爸，我们同学都到昆仑家了，您赞助一下吧。我告诉您地址，不要饿死我们了哈。送过来给我电话就行了……吃什么？随便。……爸，爱死你了。”立春对着电话做了个鬼脸，又对着我吐了吐舌头。“好了，一切OK。”我俩击掌欢呼“YGS”    昆仑回到家。发现少了俩人，便到阳台上看，见我俩正乐呢。“你们干啥呢？还不快点。”“好了，来了”狂奔上楼。    同学们围做在客厅里，叽叽喳喳闹不停。刘姨上班去了。正所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只有辛勤倦在沙发上沉默寡言。     杨亦凯通知了韩立强。韩立强把他们一栋楼住的郑如刚和曹大伟也带来了。立春则把还吊着胳膊的宋爽给带来了。路上碰到我的同桌——梁满仓，也拉了来，加上我和昆仑，一共九个人呢。“方园呢，怎能没有她？打电话叫她。”不知谁问了一声。立春打了电话，方园家人说方园病了，来不了。昆仑洗了一盘子苹果，一人一个就没了。“婉柔你过来。”昆仑把我拥进她的卧室。留下别的同学神砍的神砍，看电视的看电视。“婉柔我有事要交待你。”“你说吧。什么事？”看到昆仑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禁一头雾水。   “我走了以后，你要常来我家看看，陪陪我可怜的老妈。爸爸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还好，她撑过来了。过个一两年，麻烦你的父母留心，有合适的人，帮我妈介绍一个。她才四十岁，总不能老一个人吧？我在外面也不放心。这件事，你不要对别人讲，自己有数就行了。”昆仑眼里含着泪。“行，我记住了。”不是知心朋友，这些话是绝对出不了口的。   “婉柔，快出来啊，看我老爸送来的啥。”立春在砸门了。就这一会子时间。立春她们从楼下搬上来几个大箱子。我拉了昆仑跑出来看。    哇噻！全是好吃的啊。春儿爸爸万岁！我都跳起来了，昆仑也好兴奋。一股脑的全搬了餐厅去。摆了满满一桌子还没放了呢。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32:00

“满仓，你到城里来干么啊？”满仓是我三年的同桌，自然得问问，以示“关怀”。“这个么——你可能想破了头也猜不出来。”满仓好得意。被太阳晒黑的脸上喜滋滋的，掩不住的喜悦流了一房子。满仓也就比我高十公分吧。就是太瘦了，跟营养不良似的，好像总也吃不饱。“真给社会主义丢脸呢”“卖什么关子，再不说，小心我修理你。看着我的眼。”
满仓说过他最怕我的眼。我已经横眉冷对了。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我说，我说。今年的姜值老钱了。可巧，我老爸种了好几亩呢。一亩地就收了七八千斤啊。前几天，姜到了三块钱一斤呢。我哥和我爸就商量着都卖了。哈哈。卖了不少钱呢……”   “看把你美的！跑题了吧，问你到城里干么呢！说那么多费话，还没说来干么！”我推了他一把。同桌三年，总是我欺负他，或许他比我大一岁的缘故，他总说，好男不跟女斗。“对啊，我到城里干么来了？晕哈，我到城里来买新衣服啊！我爸说了，这几年我读大学的钱是够了。这不，给了我三百块钱，要我来买新衣服，上大学带去呢……”望着满仓兴奋的脸，我也替他高兴。上高二的时候，他一年竞长了十几公分。一夜间就好像比我高了许多。我就说他吃化肥，超速生长。身上的衣服都小的不能穿了，愣穿。有一天，我把父亲开会发的赠品——一套运动服，拿来给他穿。他硬是不要，怕同学讲闲话。我就说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你穿成这样，我的同桌啊，掉架！’好说歹说，他才收下，并说等有钱了还我钱呢。从那，他才有了一件算是体面的衣服。对我也就格外的好，真是有求必应，像哥哥对妹妹一样。三年间，留下了许多的美好回忆。今天听到他自己有钱买新衣，真的替他高兴。记的满仓曾对我说过，本来，他们家经济条件还不错的。谁知他妈妈多事，在有了一个儿子后，又馋人家的女儿，偷偷摸模的又生了一个，谁知老天不作美。生下的这个孩子就是满仓。吓的他妈妈再也不敢生了。满仓呢，也就‘姥姥不疼奶奶不爱‘地自然生长。吃的是没问题了，穿的都是哥哥穿不上的旧衣服。如今考上大学，也算杨眉吐气了。昆仑大约注意到了我和满仓的谈话。此时，她正和辛勤坐在一起聊的起劲。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32:00

“辛勤，你听啊，婉柔和满仓在讲衣服呢。说起衣服来了，我可有不少。只是我报的军校，通知书我都收到了，此后，只能穿军装了。咱俩身材差不多，我想把衣服送给你。好不好？就当是帮我个忙好了。给别人我还舍不得呢。来吧，来吧。”不由分说，拖了辛勤去她的卧室找衣服去了。昆仑真棒！就是会说话。辛勤再怎么不好意思，也会坦然接受的。    韩立强粘在宋爽身边，一会拿水果，一会倒杯水的，忙的不亦乐乎。宋爽断了的胳膊还缠着绷带，扭伤的脚早就好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幸福分明写在脸上。    电视上正精彩。姚明大哥正扣蓝呢！立春和大伟是球迷，眼都不眨，盯着电视。“臭球！好球！”胡乱叫着，谁也不理。班长和如刚头对着头低低的话语飘进我我的耳朵。“你为什么连考都不考就放弃了呢？以你的成绩，根本没问题啊。”   “不要问了。我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爸妈厂里效益不好，早下岗了。他们身体又不好。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那你想干什么啊？你又会干什么呢？”班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婉柔，臭丫头，麻利的过来。”班长叫我。“干么？”我正吃苹果呢。“还干么，过来不就知道了？快点！”我只好丢了同桌慢慢的踱了过去。“你说如刚干点什么好啊？”班长盯住我问。   “我那儿知道啊？不过。还是先找个地方干点活。等长大一点，再自己单干。我们太年青了，什么也没干过。你们说呢？”说完，我又啃了一口苹果。   “好是好，你说，到哪儿干啊？哪儿都要风险金。好几千啊！我到哪儿去找啊？现在我都找不到人剥削我，天啊！真他妈的没劲。”如刚往沙发背上使劲一靠。“如刚，你不要急，天无绝人之路。我帮你，不过你要好好谢谢我，请我吃肯德鸡。”“好好好。好啊。”如刚都蔫了。     班长站起来，拽着我的头发。“臭丫头，怎么回事？卖什么关子啊？说！”我一手捂住头发。一手指了指立春“有困难，找政府啊。笨死了你！”“哦哦哦”聪明的班长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姚大哥，姚大叔，姚大爷。快点投吧，罗唆什么啊？”立春急的都站起来了。看那样子恨不能扑进去自己投球了。大哥一下子连升三级成大爷了。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22:00

是转帖.是我在"华夏"看见的,觉得青春气息叫人羡慕,就转来了.据说是我们潍坊的人.请大家阅读并发表高论!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33:00

“Yes!”终于，姚大个子把蓝球投了进去。立春和大伟兴奋的都跳起来了。有病啊，至于么？他们本来职业如此，投进球是他们的本份，真是的！    “同学们，同胞们，同志们啊！”大伟脸上闪着兴奋的光。他身高近一九0了，特招进了体校，一脸的美丽青春豆，成天自我感觉良好的不行。一看他这架势，肯定有什么天大的喜讯要诉说。他的名言：“好事一起分享，坏事自己吞掉。”   “同学们，战友们。现在我宣布：2004年雅典奥运会胜利闭幕了。我们山东得了四块金牌，可惜，没有一块是山东大汉得的，全是丫头片子得的啊。不得了！”不知何时，大伟站在了沙发上，挥着手大叫着。大家全拢了过来，听他说话。   “还有呢，110米跨栏，刘翔同志那才叫棒！真为我们男同胞挣足了面子。枪手贾占波，竞然捡了一块金牌。天啊！雅典之神，特别钟情中国人。他们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2008年，哥儿们要在电视上露一小脸。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给我加油啊……”   “得了吧你。”立春一把把他拽了下来“老实点，干么啊，盛不了你了！看我们女排，那才叫绝处求生！懂么你？可是，我真的喜欢王皓。第二也喜欢。我相信，2008他一定能拿金牌。哈！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我喜欢刘翔。”昆仑接着说。“我喜欢杜丽。”满仓也叫。“我喜欢亮晶晶，还有张贻宁。。。。。。”
“我喜欢宋爽。”立强大声说。“宋爽？宋爽得了什么奖？”大家都蒙了。接着大笑。 “你们啊，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只有我才是实实在在的。”立强牵着宋爽那只没受伤的手。“哇，幸福耶！宋爽。”   “你们看哈。国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培养出运动员，得了第一，运动员教练员都名利双收，可我就从没听有谁说过感谢纳税人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得奖是应该的，那是他们的本分，有什么可疯狂的？就像我们的国家主席，国家强盛，人民富裕，不受别人欺负，不叫国家分裂，这是他的职责。对吧？还说什么科技兴国，如果把这些银子花在科技人员身上，咱们国家一定会日新月异。”如刚慢条斯理的说。这小子不喜欢体育，不过他论调倒不无道理大家一时无语。主人发话了“我说，大家饿不饿啊？都1点多了。开饭！”大家嘻嘻哈哈的涌进餐厅。    这顿饭吃的真过隐。立春答应回家找老爸，给如刚一个工作机会。我们喝了红葡萄酒。杨亦凯在我身边不让我喝。气得我不行，给了他一脚。    弄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杨亦凯老是管我，气得我老和他吵。记的上初一的时候我俩是同桌的，那时他还没我高呢，我就老是欺负他，还把他打哭过。他是班长。真晕！怎么他老是当我班长呢？那时我是语文科代表。老师每次在班上读我的作文，我都得意的笑。下了课，。班长就拽我的头发，说我臭美，然后就打起来……这样打了好，好了打的，转眼六年过去了。真快啊！他的好呢？怎么都忘了？记忆中全是吵架的事。   “杨亦凯！你有病啊，又不是你家的酒，干么不让我喝啊？”我都火冒三丈了，他还嘻皮笑脸呢。真恨不能给他一顿老拳，打的他看不清。可是，不知何时他竞比我高了半头，每次我伸出手的时候，都被他紧紧抓住，再也动弹不得了。我打不了他了，气的哇哇大叫。他就看着我一直笑。哎，技不如人！受气也是活该的。昆仑说过，我们俩是一对冤家，最好离他远远的。哼！我夺过我的酒杯，跑到满仓旁边，和立春换了位子。没一会，他又跟过来赶走了满仓，在我身边坐下。   “你你你……你怎么厚脸皮啊！”我都气急败坏了。“惹不起你，还跺不起么”起身刚要走。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我就是厚脸皮，又不是一天了，你才知道啊！”我看了看桌上的人，奇了怪了哈，怎么都没人帮我啊。立强在给宋爽挑鱼刺，辛勤和昆仑头对着头吃吃的笑，立春和大伟俩球迷又跑客厅大呼小叫的看球呢，如刚和满仓看着我笑，让我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笑啊。有什么好笑的啊。”    满仓：“又不是一天了，你们俩。打吧，打吧，谁打过谁谁打。”这哪儿跟哪儿啊！真臭，都没人管了。    我赌气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又倒上，又喝光。“臭丫头，你不要命了！”亦凯一把夺了我的杯子去。“和你开玩笑，也生气啊。小气包……”就看到他的嘴在动，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坏了，红葡萄酒也醉人啊。怎么晕晕晕……我站不住了，腿怎么也不听使唤了啊？“昆仑。”我叫了一声。“我喝醉了，我好想睡觉。”也不知谁扶我到昆仑房间躺下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我的意识又回来了的时候，就听到远远的有一个声音传来：“宝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啊。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明白啊……”    是谁在说话啊，宝儿？坏了，爸爸么？不会吧？这不是爸爸的味道，不过声音好熟。我决定不动，听他说些什么。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34:00

“宝儿，真愿意你这样静静的听我说话，可是，我说的话你听的见么？不让你喝，你偏喝。你这样，我好心疼……”谁啊，怎么会这么说呢？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就握在一双大手里。渴死我了，嗓子几乎冒烟。“水”我说。“醒了，婉柔。我去给你倒，你等下哈。”我睁开眼，是亦凯啊。怎么会是他呢？亦凯端了一杯凉开水进来，把手递给我。我愣了一下，把手放进了他的手了。“起来吧你，头都睡扁了！看你不听话，还敢不敢喝了？”一把就给拽起来了。我嘿嘿的笑着：“还做梦了呢。”我接过水杯一口气灌了下去。“有没有梦到我啊？”“没有。”“失望。”他做了个鬼脸。我瞅着他笑了。“这还差不多，有个淑女样。以后不许和我吵架，听到没？”   “你算老几啊，谁要你管，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啊。”我的嘴是不饶人的。边说边出了昆仑的卧室。昆仑一个人在看电视。“昆仑，他们呢？”我把杯放在茶几上。   “我说小姐啊，你看看都几点了啊？他们早都走了，也就是那傻瓜在陪你啊。”昆仑抬眼看了看跟出来的班长。“天啊，天都黑了啊！我怎么才觉得就睡了一会儿呢。”晕死。   “婉柔，快给家里打个电话，出来一天了。快点，要不然你妈要着急了。”我白了班长一眼，多管闲事。不过，我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爸爸说再接不到我的电话就要报警了，哈哈。我挂了电话，吐了吐舌头。“好险。让我早点回去呢。”   “辛勤说你给了她一千块钱。她说等有了钱就还你。我穿不着的衣服都给她了。她走的时候想叫你的，亦凯不让，也就算了。她是眼里含着泪走的。等我以后发了津贴，除了生活必需品，不会乱买东西了。攒了钱，暑假寒假带回来，帮辛勤完成学业算了。”昆仑两条腿盘在沙发上。两只手掰着两只脚晃来晃去的，很悠闲地说：“人生有时真的好难。”“昆仑，刘姨呢？怎么没见她啊。这都一天没回来了。”   “她啊。外婆有事叫她，回娘家了。可能晚点会回来。你们俩一会在这儿吃吧，帮打扫下‘战场’。立春老爸怎么回事啊，送那么多东西来，几天也吃不完啊。我还给辛勤和满仓带了些回去呢。我说班长，干么不坐啊？又没有老虎，吃了你不成？”亦凯在我身边坐下。“我说二位。立春给方园打电话的时候，她家里说方园病了，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啊？”   “当然要，你们几个是最要好的姐妹，不去才怪呢！你们什么时候去啊，要不要通知我一声啊。给你们保架护航。”亦凯边说边递给我一个桃子。   “我也要。”昆仑笑嘻嘻的说。我把手里的递给她。“要班长给我拿，也太偏向了哈！当我不存在么？”“那有啊，不是还没来得及么！给你个大的。” “你啊——”电视上费翔正在唱《读你》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象春天, 喜悦的经典, 美丽的诗篇. 唔, 你的眉目之间, 锁着我的爱怜, 你的唇齿之间, 留着我的誓言. 你的一牵一动, 左右我的视线, 你是我的诗篇,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唔 …… 读你千遍, 也不厌倦, 读你……班长望着我，跟着唱…… 　“有病啊，你看我干么？”真想用眼光杀了他。昆仑就痴痴的笑。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35:00

晚上吃过饭已是九点多钟了。我们告辞出来往家走。亦凯把我拉到马路的内侧，他走在我外面。晚上的风有了些许的凉意，街上的霓红灯闪闪烁烁，贪凉的人们坐在商铺外面。男人们有的手里端了一杯茶正在高谈阔论，另一只手却把背心鲁到掖下，肆无忌惮地抚着自己的脾酒肚，偶而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那雄浑的笑声便划破长空，传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更有甚者，穿了条短裤，背心搭在肩上。脚上一双拖鞋，三三俩俩，晃来晃去。上了年纪的人，或站或坐，或在路灯下打牌，又或看别人下棋……仲夏的夜，热闹的很呢。女孩子永远是美丽的风景，穿红着绿，或紧凑的吊带装，七分裤，把自身的曲线尽可量地展现出来，或摇曳的长裙，风吹过，别有一份情调。女人领着自己的宝宝一路嘻嘻的走来……
真美啊，夜。亦凯：“你看你，还穿牛仔裤，这么大的T恤衫，热不热啊？”   “还说我，你不也一样么？”笑笑的给他顶回去。   “好了，不要送我了。我从这条胡同过去，穿过对面的马路就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家吧，冲冲凉，都一天了，家人也牵挂你了。”“我是男生，没事的，这条胡同太长了，还是我送你吧。”“真的不用了。再见哈。”我快步走进了胡同。这条胡同我闭着眼都能走回家。从小就走惯了的。我哼着《读你》，快乐的走着。迎面过来一个人，嘴里也嘟嘟着，我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坏了！我的心狂跳不止——是个男的啊，并且是个年青男人。他他他……下身竞没穿裤子啊！一件破背心根本遮不住羞啊！他嘴里嘟囔的话这时也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要和你睡觉……”我后悔了，后悔没答应亦凯来送我。我捂住嘴，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准备狂奔而去。我听见后面的跑步声，完了，这下死定了！魂都吓没了。那种感觉，我十八年来第一次知道‘惊恐’二字的含意……也不知道跑了几十米，便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他一把抱住我：                   “不要怕，亦凯。”我的天！抖成一团的我终于瘫在地上了。旋即他把我靠在墙上，两手护住了我。追我的人放慢了速度，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我要和你睡觉……”近了，更近了……我吓的把脸埋进亦凯的怀里，两手紧紧的抓住他的上衣，就像风中的树叶……远了，又远了……他并没有怎么样，连停都没停径直从我们身边过去了。“好了，好了。宝儿，不要怕了。那人是疯子呢。过去了，过去了。”他拍着我的背。我从他怀里挣出来，看着远去的疯子，不由的蹲在了地上……他站着，把手递给我。    就这样牵着我的手，谁也没说话。我的话是被吓跑了，还没回来。不知为何他也不说话了。胡同终于走到头了，抬头就能看到了我的家。啊！家里有灯光呢，柔柔的。一颗心终于平静了下来。此时的我，感觉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立时，眼里就含满了泪水。   “好了！到家了。我看着你，进家门。”他的声音好小，似乎怕吓着我。我抬起泪眼看着他：
“谢谢你！”看到我的泪，他说好心疼，用手帮我擦了去。    “不哭了，看你还任性不？没事了啊。回家吧。好好睡一觉，就当做了个梦。好不好？”我慌乱的点着头，挣脱了他的手，头也没回地进了家门。我知道他一定还站在原地未动。    爸爸坐在客厅里。电视还开着，讲着新闻。只要爸爸在家，电视永远有讲不完的新闻。看到老爸在，我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哽咽着叫了声“爸”。也许是父女连心吧，爸一下站起来。脸都变了。               “宝贝，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爸……爸……”我扑进老爸怀里。这是我最安全的港湾，爸爸的味道让我安定下来。“刚才我在小胡同里……”我把发生的事哭着对老爸说了一遍。爸爸扶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水。   “孩子，别怕。人生会有很多的意外。碰上什么事都不要慌，碰上突发事件更不要慌，就拿今晚这事来说，那人是疯子，也许你不跑，他也不会怎么样你，就算你跑，被他追上了，你可以自卫啊，生理卫生你又不是没学过，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睾丸，那是至人死命的地方，可以用你的漆盖去撞它啊……”这些我们是学过，可是遇上事就都忘了。“孩子，你说说看，爸爸现在为谁活？”老爸拿了纸巾递给我。“为我，还有妈妈。”“不全对，还有爷爷，奶奶。”爸爸补充道，“妈妈又为谁活？”“为我，为你，为外公，外婆。”“我的女儿就是聪明。”爸爸为我拢了拢头发又问道，“你为谁活啊？”“我为爸爸妈妈活。”“嗯。”爸爸喝了口水，沉吟片刻。   “女儿啊，什么事都可以重新来过，只有生命。一个人就有一次。不论发生什么事，生命是最重要的。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爸爸和妈妈是你永远的家。去吧，洗把脸，没事了。”          爸爸把我拉起来，刮了我的鼻子。半夜被恶梦惊醒，浑身都是汗。睁开眼，看到妈妈在身边，心才归于平静。   “宝儿你受惊了。”妈坐在我的床沿上，侧身注视着我。那眼光柔的像水，把我都融化了。我坐起来，把脸埋进妈妈的怀里。妈用手轻抚我的长发。“宝儿。爸爸对你说过的话，你都记住了。”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37:00

“嗯嗯嗯，妈您放心好了。我都记住了。不论发生什么事，生命第一。”   “好的，那你再睡吧。我出去了。”妈妈下了夜班回来听说此事，总也不放心，就过来陪女儿。也不知坐了多久了啊。有妈的孩子是个宝。不论你官多大，也不论你离家多远，只要有爸妈，就有人在牵挂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惊醒了。以为爸妈会接，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动静，只好爬起来亲自接了。我扑到电话机上。“猪，还没起来啊？都几点了。”昆仑的声音。好像火气很大。  “几点了啊？”我抬头看了看表“天啊！快10点了。干么？催命啊！什么事？说啊你”。“方园家出事了。你快点，我们一起去。快点！”“好的，马上就到。”放下电话，洗脸，梳头三分钟搞定。会出什么事啊？    人活着怎么这么多的事啊！妈的，不是这事是那事。早知道红尘滚滚，就不投胎做人了。由不得人多想，胡乱的往嘴里塞了点东西，牛仔裤一蹬，T恤衫一套。立马滚下楼来。刚出院门口，就见昆仑飞奔而来。“快快快！上车。”拐了个弯。两人一辆单车，绝尘而去。   “你你你……往那儿去啊？不去方园家么？”我坐在昆仑单车的后座上，紧紧的抓住她的腰带。这家伙七拐八扭的，真怕她把我给摔下来。“去你的头啊。闭嘴！”哼！气都喘不允了，还凶呢。怎么往医院来了啊？天！肯定不是好事。“下来，快下来。”听到昆仑的叫声，我跳下车，追着她的单车跑了几步。“怎么了？怎么了啊？方园她怎么了啊？”我的脸都黄了。昆仑把单车寄存好，抓了我的手往外科奔去。     又是外科，我的头都大了。怎么不去外科住院部啊。昆仑在前面跑，我只好追她，那死丫头跑急诊室干么啊？比百米冲刺还快。等我跑上阶梯，就找不到她了。我两手扶着膝盖，弯着腰试图把气喘允了。一抬头，见昆仑又跑了回来，却一腚墩在我旁边。    “完了，真完了！人家不让进去。”顾不了许多人看我俩。太阳不客气地洒了我们一身。真真真热。    等我气喘允了，话能说成句了——“你你，真是莫名奇妙！累死我了，到底怎么了啊？再不说话，一脚踢扁你。”害的我嗓子都冒烟了。昆仑抬头转脸对着我。一脸的泪水稀里哗啦——“婉柔啊，方园她们家出车祸了。她她，她成孤儿了。”    “什么什么什么？”我也一腚坐了下去，就像在火里，又一下被丢到冰里一样，蒙了。就觉得汗毛倒竖，从心里往外冷。抬头看看天，太阳依然挂在天上，可是，温度呢？    昆仑站起来，连我一起拽了起来：“还没抬到医院，她父母就不行了，她还在急救中。走，我们去等她，好歹她还有我们。”   “天啊。怎么会这样啊？太残忍了吧。”十八岁的天空，载不动许多的痛。要方园如何面对失去双亲的岁月。    来到手术室的门外，望着那三个红红的字“手术中”，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空空的。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合上，护士出来又进去。我和昆仑坐在椅子上。“上帝保佑！方园会没事的。”我双手合在一起。“你们是病人的什么人啊？”出来一个护士问我们。“我们是她同学。”昆仑抢先站起来说
“怎么了？”“是这样的，病人需要输血，病人是AB型的血……”“不会是血没了吧？”我急促的大声问道。“正是，调也来不及了……”   “你们干什么吃的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要是方园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告你们……”我真的要疯了。真恨不得给那护士一耳光。昆仑拉了我就下楼了。“我记得我们班好几个AB型的，好像你就是啊。还有韩立强，还有……想不起来了。你是不是啊？”我真的都被气糊涂了，脑子缺氧，等我回过神来，才想起我是AB型血。我妈也是。    “昆仑，你去妇产科叫我妈妈，再打电话给立强，要他快来，救命要紧。我去找护士先抽我的。”急急的就各奔东西了。等妈妈和立强赶来，我的血已经流进了方园的体内了。     早上都没吃几口东西，又抽了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直觉得想睡。昆仑出去给我买了一包红枣。放嘴里，就是咽不下。立强比妈妈早到了一步，他拉住了我妈。   “阿姨，先不用您了，还是我来吧。我年青，身体好。再说现在又没事，成天在家待着。您还要上班，还要照顾婉柔呢……”他把妈拉了一边，就进去了。“这孩子……”妈在我身边坐下“没事吧，你？”   “没事的。妈，你去问下医生，方园怎么样了。妈，去啊！我有昆仑陪我呢。”妈无奈。找了个医生问了下。   “就是腿断了，失血过多，没有生命危险。那是你的丫头啊，发起火来要吃人呢。”那医生指着我对妈妈说。刚才的冲动已经过去。我吐了吐舌头。妈妈说要等立强出来再走，不够再抽她的。    突然的感觉，有父母亲是何等的幸运。人的生命说长可以到百年，说短倾刻间就没了。父母给了生命，又含辛茹苦教养成人，没有理由不好好活着。立强出来了。医生说血就要来了，不用抽妈妈的血了。   “立强啊。一会陪婉柔回家，我给你们煮汤喝。那我去交待一下，给你们买好吃的。”妈交班去了。  “婉柔，立强，你们回去吧，好好休息，我等方园。她总不能出来身边没人，我陪她。回去，回去吧。”昆仑赶我俩。“别忘了对我妈说一声啊”“知道了。”又是八楼，又是六号病房。宋爽在这儿住过。等把方园安定下来。不由的向门后那张床望去，那个男学生已不在了。人去床空。听人说才走了几天。悲哀！固定的医院流水的病人。那张床空不了多久，就会又有病人躺上去，人干么要生病呢？快快乐乐的到百年不好么？多么难实现的愿望啊。没有把方园送去特护，看来真的问题不大。护士把她的伤腿吊了起来。好在只是伤了一条腿，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好的这条腿也软组织受伤，好不到那儿去。方园安祥的闭着眼，一点痛苦的迹像也没有，任凭护士调正。听护士说，麻药还在起作用，几个小时后醒来，就会觉的疼了。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40:00

“爸爸，您说什么啊，不要吓我。”我更紧的抓住了老爸的手。   “爸爸不是吓你啊，生死寻常事，不要看得太重了。至于方圆，她还有你们这几个好朋友。这件事，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的。还有昆仑，亦凯他们，多商量商量就是了，有用得着老爸的地方，你们尽管说。”说着说着就看到家门口了。“爸爸，快走啊，宝儿要饿死了啊。”我拖着老爸加快了速度。     于此同时，亦凯和立强也把爷爷送到了家。几年前老伴没了，爷爷就跟着儿子住。爷爷有一儿一女。儿子在身边，女儿却远嫁了新疆，难得见面。儿子儿媳这一走，留下这老的老，小的小。望着空荡荡的房子，怎么不叫人伤感？爷爷坐在沙发上，老泪纵横。“把那肇事者枪毙，他妈的，怎么开车的啊？”立强看到爷爷流泪，忍不住低声吼道。     “那小子不是没驾照么？这会在太平间呢，你去扁他吧。尽说些没用的话！”亦凯瞅了立强一眼。“开液化气烧水去。壶里没水了。”亦凯掂了掂水壶。立强撅着嘴站起来烧水去了。亦凯去卫生间拿了块毛巾递给爷爷。    “爷爷，不要哭了。怎么办？你说话。我们都听您的。您可不能再伤心了，好多的事等着您做呢。爷爷，打电话要老家的人来帮忙吧，好多事我们都不懂，也不会做……”爷爷止住了泪水，点了点头，找出电话本，给了亦凯一个号码。     事到如今，只能先顾活的人了。立强很晚了才回家。亦凯陪老人家过夜。真怕有个三长两短。一夜无话。话分两头。    再说如刚被昆仑从家里叫出来的时候，正想吃饭呢，一听这事，对父母交待了一声就跑出来了。听完昆仑的话，二话没说，骑上他那除了铃铛不响那儿都响的“老爷”自行车，直奔东郊而去。远远的就看到了‘东郊饭店’。门前并没有几辆车，也没看到几个人出来进去。这不对啊？华灯初上，应该是车水马龙才是啊。这饭店真是不小，是两层楼呢，后面的院子也不小啊。进门大厅就有150平米吧？里面大约有20张桌子，可并没有几个人吃饭。大概是停车场，还有一溜平房，或许是员工住的地方了。如刚大体的看了一下，真不知该做什么。最后跑到前台，见一个挺精神的丫头坐在那儿，就自报家门：   “我是这家老板女儿的同学，老板和老板娘都出事了，方圆要我来看看。”那丫头抬了抬头，冷笑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你怎么不相信我呢？”如刚心里好火。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啊，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啊？”女孩说。对啊，这丫头说的也对，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你看我像骗子么？那要怎么办你才相信啊？”如刚很无奈。   “凉办。”小丫头也不是好惹的，一句话也不饶人。说完拿起电话拨了一阵。对方并没人接。“那你就等着吧。”“今天生意怎么样啊？”如刚坐了下来问道。“什么怎么样，还那样。死不了，活着也不痛快。”姑娘冷冷地说。    “这儿不错啊，不远处就有好几所学校，咱门W市的工业园啊，还是交通路口，地理位置真的不错，再说这饭店装修的这么好……。”姑娘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如刚，吓的如刚闭上了嘴。    “是你的饭店么？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啊？这儿是高档饭店……”说着又拿起了电话。这会有人接了：   “爷爷，方园有个同学在这儿，说是……嗯嗯嗯。好，我知道了。”丫头扣好电话，转脸对着如刚：   “谢谢你啊，我是方园的远房表姐，我表姨她们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我表妹……。”说着，用纸巾擦了擦眼泪：“这可怎么办啊？”    如刚就坐在台前，有一搭无一搭地和那姑娘聊着。谈话间，知道了这姑娘姓叶，叫叶菲。十点过了后，食客们陆续的走了，竟然没几个人结帐。叶菲望了望手里的欠帐单，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单子多么？”如刚问。“多啊。有好几万呢。”    “拿来给我看看。”叶菲递给如刚一摞单子。如刚翻了翻，真的不少啊。怎么可以这样呢？“周转的过来么？”如刚把单子还给叶菲。    “还说呢，明天还不知开不开门呢。就这几个钱，菜都没办法买了。就今下午，有好几个女孩听说我表姨出事了，拍拍屁股走人了。大厨也走了一个……怎么办啊？明天可怎么办啊？愁死人了。”叶菲愁眉苦脸地说道。“没事的，总会过去的，慢慢来。”如刚也没办法。没有钱万事皆休。“喂，我说，你今晚不回家了啊？”叶菲说要关门了。“不回家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有名字，如刚，叫我如刚就行了。”“哦，如刚。”叶菲脸红了。真是个害羞的姑娘。如刚和大厨师傅睡了一夜。第二天，刚开门，闯进来几个彪形大汗。大声言道：“我们是来要钱的，现在主人不在了，谁管事？欠帐还钱，天经地义。站出来说话。”饭店里还剩七八个人，没有一个人吭声。如刚也不知怎么办好，晕了。就听来人又道：“没人管是不是？搬！”几个人一拥而上，下手就搬凳子、桌子。“站住！你们不能搬。”如刚一看来真的，就吼了一声。有个人来到如刚面前：“你算那根葱，那根蒜啊？管什么闲事？小子，识相点。滚一边去！”几个服务员都吓跑了，就剩大厨老李、叶菲和如刚了。“你们不能这样啊，欠你们多少钱啊。过两天还好不好？”如刚抓住来人搬起来的家俱。老李和叶菲站在了门口。    来人凶神恶煞的指着如刚说：“这可是你说的，过两天还了钱再把东西还回来，我拉了去也没有用，就给你留两天，过期不候。欠我三千多块钱，我就要三千，怎么样？够意思吧。”边说边把如刚推倒在地。如刚气的要爆炸了，攥了拳就要拼命。叶菲一看不好，跑过去紧紧的抓住如刚的手臂。如刚摔了几下，叶菲就是不松手。胖大厨老李对来人说：“好了，差不多了，就给两天时间吧。”来人瞅了瞅老李：“只怕是两天以后什么也没了。哼！”说完佛手而去。“要不然咱们先关门？再来一拨人就麻烦了。”大老李说。“刚才忘了报警了，再来我们就报警。”如刚说道。   “报啥警啊，我们欠人家钱呢。本来都是不错的，他们卖菜挣钱也不容易。”如刚听了大老李的话，才知道是卖菜的来要钱。“叶菲，这样的户多么？”如刚转头问还抓住自己手臂的叶菲。   “还有好几户吧，一个卖海鲜的，欠人家最多，有八千多。别的几户也就千儿八百块吧。”叶菲放开了如刚，“人家也欠我们的钱。怎么办啊，老李？”“唉，我那儿知道啊？”老李也愁得蹲在了地上。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关门。门是好关啊，怎么再开门啊。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分头要钱去。“对了，那些服务员怎么办啊？”叶菲问。“要不然先要她们回家好了，还能怎么样啊，这儿都关门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开呢。老李你说呢？”如刚说道。   “嗯，就这么着吧”老李拍了拍手，接过了叶菲递给他的单子：“你们俩小娃子对人家好好说，能要多少就要多少，不要嫌少，记住了没有啊？就说医院里等着用哈……”边说着就出去了。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37:00

“你在这儿看着吊瓶，我去接爷爷。”跑腿的事都是昆仑的了。   “嗯嗯嗯。”我答应着，握着方园的手，好想好想她能和我说话，可是，她醒了怎么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啊，好怕。    立强昆仑扶着方园的爷爷进了门，我站起来把凳子让给爷爷。立强满头满脸的汗，胡乱的用手擦了一把，脸上就花了。要在平时，我早就笑弯了腰了，此时，再也笑不出来。   “你们坐下歇歇吧，我打电话把亦凯叫来，帮着跑一下。立强抽了血要休息的，你们俩不能太累了，立强你照顾好爷爷。”昆仑交待完了就出去了。    也就过了半小时吧，亦凯拎着一大杯水和苹果就到了。真是救星啊，渴死了！我先抢过来牛饮一顿，才想起爷爷，真不好意思，连让也没让爷爷呢，羞死人了。“爷爷，您喝水。”我把杯递过去。   “孩子，爷爷不喝，你们喝吧。”爷爷把水递给了立强。立强接过杯，那哪是喝啊，都成灌了。一会就没了。   “啊啊啊，烫死人了啊，你怎么搞的啊？扛一箱矿泉水来多过隐啊，想烫死人啊，你？”立强都喝没了才小声嘟嘟。咦，我怎么没觉得热？太夸张了吧，不是很热啊。   “昆仑说，你们俩都给方园输血了，不能喝凉的。”晕死了昆仑！这点小事说什么说啊？
“孩子们，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方园有你们是她的福气……”爷爷拉着立强的手说。“爷爷，您不要这样说。应该的，都是应该的啊。”笨蛋立强还挺会说。    昆仑手里拿着脸盆、毛巾回来了，“爷爷，医院里要交压金呢，说先交八千。”“爷爷只有五千。怎么办？”爷爷抖着手从兜里拿出一沓钱，眼里就涌出了泪。这什么事啊，人还在院里躺着呢，就要钱。还还救死扶伤呢，人道主义那儿去了啊。   “爷爷您别急，我们来想办法。”昆仑给我使了个眼色，随手接过了那五千块钱，拉了亦凯就出了病房。我也相跟着出来了。“怎么办？去找我妈妈吧。”我说。“没事的，钱的事我来解决。”亦凯说，“你们等我，马上回来。”“婉柔，你先陪着，办完这件事我就来替你。”昆仑又走了。我默默地回到病房。   “立强，我妈现在在家里，你回去，让我妈给爷爷做点饭，你送来。快去快去。”我把立强赶走了。爷爷已经快八十了，经不起折腾的。我坐在爷爷对面，看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岁月留下了太多的痕迹。临了，还要经受重创，很少人能挺得下来的。我佩服老人的意志，倒了杯水递给他。    “爷爷，您喝水。”爷爷接了过去，手却抖着，怎么也送不到嘴上。我又接过来，把水送到爷爷嘴上。   “爷爷，您一定要保重啊。为了方圆……她可就您一位亲人了。”爷爷的泪无声地流下。我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护士过来，说“病人嘴唇都干了，给你根棉棒，给她用水擦擦。”我接过棉棒，小心的沾了水，蘸在方圆的唇上。    只一会功夫，立强就回来了，给爷爷带来的鸡汤，里面卧了两个荷包蛋，还有一点面条。爷爷说咽不下。是啊，儿子和儿媳都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任谁也承受不了的。   “可是，爷爷啊，您要不吃点，要是不舒服了，您要我们怎么办呢？您要方圆怎么活啊？我知道您咽不下，好歹也要吃几口啊！立强你给爷爷喝两口鸡汤。”立强喂了爷爷几口汤，爷爷是和着泪咽下去的。昆仑和亦凯都回来了。办好了一切。爷爷问钱的事，昆仑说是亦凯回家拿的。天也不早了，一下午真快。突然，传来方圆的呻吟声，几双眼睛都盯在了方圆身上。昆仑跑出去叫来医生，医生看了看：  “很好，一切正常。不用太多人守在这里，留下一个人就行了。给她喝点水。”说完就走了。“亦凯，爷爷就交给你了。我留下来陪方圆。婉柔回家休息吧。累了一天了，走吧，走吧，医生都说没事了，放心好了。爷爷，什么事都明天再说，您可不能累坏了，好多事还要您办呢。”昆仑对着我们大家说。   “昆仑还是我留下吧，我妈好像今晚值班。你都一天没回家了，要不然，你回家吃点饭。对刘姨说一下，晚点再来替我？”我想留下来陪方圆。亦凯的嘴动了动，不知想说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好吧，就这样吧。男孩子在这里不方便的，跑腿的事你们干。”昆仑几句话就把他俩打发了。亦凯终于没说什么。看样子爷爷并不想走。他拉住孙女的手不放，欲诉无言，欲哭无泪。“爷爷您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爷爷……”我把方圆的手抽了出来。  “孩子们，我儿有一家饭店在东郊，叫‘东来顺’。你们最好有个人去看一下……”爷爷临走说道。他虽然百般的不愿离去，无奈心力交瘁，体力难支，也只好两步一回头，百般不舍的走了。亦凯扶了爷爷，立强相跟着，走了。一回头的功夫，昆仑又回来了。方圆哼了几声，又睡过去了。昆仑站在我旁边。“婉柔，怎么办啊？”“什么啊？”真是莫名奇妙，什么怎么办啊？“那饭店啊？”昆仑一脸的愁怅。“哦，对啊，怎么办啊？我们都没弄过。”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卢川 · 发表于 2006-5-27 09:39:00

“谁都脱不开身了。亦凯今晚肯定不能回家了。他说要陪老人呢。立强又抽了那么多的血，总不能再让他去吧，看他一脸的倦容怎忍心啊……可是……”昆仑无奈的叹了口气。   “啊啊，我想起来了！你快去找郑如刚，那小子心细，又聪明，让他去盯几天。快去，快去。”我一下就想到了如刚。“对对对，我去找他，一会回来替你。”话没声了，人也没影了。真的很累，眼皮都要打架了。给方圆唇上蘸了蘸水。看看点滴的瓶子还早呢。好想好想睡去，可是我不能，身上的T恤衫干了湿，湿了又干，今天好几次了，这会子才感觉身上很是不爽，涩涩的。生活的滋味是这样么？真的不知道。好盼望方圆快快的醒过来，可是又好怕她醒过来。她要醒过来，我怎么对她说啊？怎么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窗子关的严严的，透不进一点的新鲜空气。空调的风让人受不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不管它，我悄悄地开了开窗子，让新鲜空气进来。站在窗前，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有花甜的味道。又传来方圆的呻吟声。我转回头，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动了动，一瞬又动了动。我扑到床前，握住她的手。急切地唤着她：    “方圆，方圆，方圆啊，你醒醒啊，你醒醒……”或许她聚拢的意识又涣散了，我唤不醒她。    我洗了毛巾擦了把脸，就精神了好多。也给方圆擦了手和脸。也许是水的冰冷刺激了她，她的嘴在动：“水，水。”虽然声音很小，可是很清楚地传进我了的耳朵。    “水来了，水来了。”我把水凑到她的嘴上，细细地喂她喝。她睁开眼，茫然的盯住我。   “婉柔？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虽然无力，但很清晰，瞬间我的眼泪流了下来。真是不争气，告诉自己不哭的啊。   “没事，没事啊，你受伤了。我来陪你，就这样。你可醒了！不要吓我。不许再睡了哈，你都睡了好久好久了啊。”“可是婉柔，我真的好累……”又没声音了。昆仑回来了。我把方圆的事对她说了一遍。   “婉柔，你老爸在门口转来转去的，肯定是来接你的，你快下去吧。”昆仑听完我的交待便对我说。“嗯，那我走了。”外面已经很黑了。爸爸一定是来接我的。 爸爸拿了一个杯，里面是桂圆红枣汤。我下来的时候还热呼呼的呢。“宝儿，累么？走，爸带你去吃‘肯德鸡’。”“爸，我吃不下，很累啊。”我接过那杯，几呼就喝光了。爸爸把杯接过去：“总要吃点东西吧，走吧，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去吃。”    我抱住爸爸的一条手臂，甩了甩，“爸，不要，我要你回家给我做凉面，我想吃啊。等我上大学走了，就吃不到了。爸，我们走回家，我有事对你说呢！”“好好好，走吧，走够了再打车。”爸爸陪着我，默默地走着。    我只是抓着爸爸的一只手，并不知道想说什么，就是觉得有话对他说。好一阵，俩人都没吭声。“宝儿，什么事？说啊！”我抬起头，望着他：“爸爸，宝儿忘了要说什么了啊。”嘻嘻地笑着。“不想说就不说。累么？打车？”老爸问我。    “不，走吧。”我真的有话要问老爸：“爸爸，人的生命真的好脆弱啊，你看，方圆的父母一下子就没了，要是方圆知道了，要怎么活下去？爸，应不应该对方圆说呢？要怎么对她说呢？”   “孩子啊，活着的时候就要活好每一天，爱你爱的人，对他们说出你的爱。要做的事不要拖到明天。想吃什么就去买，有新衣服就要穿，不要留下遗憾。和方圆的父母似的，也许什么事都没交待过女儿，就这样走了。方圆将来会有好多事摸不着头绪，要是他们都对女儿交待好了，就不会有太多的遗憾了。虽然是意外，可每一天都会有意外发生。爸爸，妈妈交待你的事，你都记住了么？”爸爸说的话，句句都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虽然身边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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