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母亲的背影（修改稿）

叶知秋 · 发表于 2006-3-7 14:03:00

刚刚吃罢午饭，正要休息，电话响了。 　　我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了父亲的声音：“你表哥送来的鲜花生，你妈煮好了，要给你送去，你出来接接她！” 　　我心头一紧，正想说：“不用来送了，我自己回去取……”可是电话那边又传来小侄女的喊声：“已经下楼了！——” 　　每次母亲给我送东西，都是这样，出了门才打电话跟我说让我去接，有时接到母亲的时候，母亲已快到我的家门。 　　顾不上多说什么，慌忙扔掉电话，骑上车便奔驰而去，一路上我的大脑里只回响着一个声音：“妈！你慢些走！” 　　这是一条通往母亲家的近道，路窄人杂车多，平时我很少走，只在母亲来送东西时接她才想起这条路。 　　远远看见母亲骑着单车匆匆往这边赶。母亲看见我，便下了车，把车篮里的东西递给我，只说了句：“给你……”转过身就要离去。 　　从母亲短促的话里，我似乎感到了母亲那无言的责备！是啊，我又好久没有回家了，尽管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甚至连电话也少有！ 　　多少次，接过母亲手中的东西，我不敢正视母亲，我怕！怕看见母亲两鬓已斑白的头发，怕看见母亲那慈祥关切的目光，怕看见母亲那微驼的背…… 　　此刻，我止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仔细看了看她：她的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初秋的太阳还火辣得很呢！ 　　“妈！回家歇一会儿再走吧！”怀着深深的内疚，我期待地对母亲说。 　　“不了，你下午还上班，得睡觉！” 　　每次，母亲都这样说：“你忙，我家里也有事”。有时父亲也陪母亲一起来，每当我说：“以后不要送了，打个电话让我自己回家取。”这时母亲就说：“我跟你爸散散步！” 　　“丹丹上晚自习了，她怎么吃饭？要不让她到我那儿吃吧，离得近，我早做好等着，误不了课！”刚要上车的母亲突然又问起我的女儿。 　“妈！您就别操心了，她有地方吃！” 　　母亲再无话，骑上车走了。那弓着背的胖身子上车有些吃力。 　　打开母亲送来的袋子，泪水终于模糊了我的双眼：袋子里除了煮好的花生，还有剥好皮洗得雪白的芋头！母亲知道我和女儿都喜欢吃芋头，可是母亲总担心我忙，没功夫削皮！ 　　我曾经理直气壮地写了一篇文章《为自己活两年》，我抱怨“上有老下有小”，我抱怨为家庭付出太多，我感叹：“人到中年，责任重大，心力交瘁……”，煞有介事！于是我给自己一个“美丽”的理由，那就是：趁现在父母公婆身体还健康，女儿刚刚长大，我应该做一回我自己。 可是，母亲已年近花甲，儿女都已成家立业，母亲又何曾为自己活过一天呢！小的时候，无论家里多么拮据，母亲总是精打细算，节省每一分钱，新年时总能让儿女们里外一新。母亲和父亲却往往连双新袜子也不舍得添置。日子好过些了，父亲也添置上了新衣，可是母亲还是什么也没有。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了，母亲好象还是有操不完的心，哪个儿女几天不见人影，或是不往家打个电话，就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两口子闹别拗了？孙女、外孙女病了？少不了牵肠挂肚，总得忍不住打个电话问问，要么包好饺子，把儿女们叫回家团聚团聚，直看到大家都欢天喜地的这才放心……父母对儿女的关心总是无微不至的，而儿女对父母呢？ 　　母亲已渐渐远去，望着那微驼的背影，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