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无极观后感之一

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6-2-9 08:30:00

转]命运的诅咒凄美的挣扎——《无极》观后感<o:p></o:p>
[转载]本人一向认为，对于电影，我们不能抱有超过该种文艺形式所能具有的承载力的要求，不管它是所谓的“大片”还是“小片”，终究，它只不过是一部影片。其实，《无极》不失为一部好影片，有诸多可圈可点之处，在此不揣浅陋，谈几点观后感，与大家分享。<o:p></o:p>
　　一、片名<o:p></o:p>
　　该片中文名为《无极》，用陈凯歌导演的话说，“无”就是虚，“极”就是大、就是有，无极就是在虚无中成就博大。这其实是老子有无相生的哲学思想，老子的东西很玄，《无极》这个名字也很玄，因为他涉及到有无，而有无本来就很玄。《老子》云：此两者（指无与有；笔者注），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在该片中，我想命运就是无，因为它不可改变；而谁心中带着巨大的渴望改变了命运，谁就在无中创造了有。另外，本片中涉及到了爱情、友情、欺骗、真诚、是非、命运等一些重要的价值概念和大本大原的哲学问题。陈凯歌导演等影片创作人给出了他们的答案，但这只是他们的解读。这对他们来说是有，而对我们来说是无。我们要以我们的方式思考这些问题，给出我们的解读，创造出我们的有。因为问题是相同的，但答案却不一定是唯一的。该片的价值不在于它给出了一些重要问题的答案，而在于它用艺术的方式再一次唤醒了我们这些在世俗生活中已浅薄、迷惘了好久的人们对人生终极价值的思索与关怀。该片的英文名字是The Promise (承诺)，一方面可能是考虑到作为其主要海外市场的欧美人的口味，因为欧美人对比较玄的片名不太感冒，在基督教经典《圣经》新、旧约及法律与商业社会的影响下，他们形成了浓厚的契约文化，因此对“承诺”的概念比较敏感，何况，英文中未必能找出准确翻译“无极”的词汇；另一方面，从与影片内容关联的角度来讲，片中涉及到了人在命运所提供的两难的、条件极苛刻的选择面前的态度及如何选择和选择的后果，一个选择就是一个承诺，就要接受相应的结果，就要品尝自己的承诺所带来的酸甜苦辣。该片的片名的选取真可谓匠心独具，同时也反映了陈凯歌导演对中西文化的深刻理解。著名哲学家冯友兰先生认为，西人注重宗教，国人注重哲学，与西人相比，先生说：“他们（中国人，笔者注）不太关心宗教，是因为他们极其关心哲学。他们不是宗教的，因为他们都是哲学的。”——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因此，该片片名的选取是成功的，也是贴切的。<o:p></o:p>
　　二、剧中人<o:p></o:p>
　　《无极》中的人与物都带有明显的象征意味，但是这种象征意义是非常自然地体现出来的，让人感觉这是剧情与艺术的必然需要，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与牵强，就如陈红所说的：“……很符号性的，但是这个符号呢又不是非常生硬的，你就感觉和人物真的就是一个人物派生出来的一个东西……”<o:p></o:p>
　　王，在他的眼里，只有权力而没有感情，只有女人而没有爱人，只有自己而没有他人。他极端的自私，女人只是玩物，只是得到他自私的目的的工具。他对无欢说：“你以为我为了王位，会不把一个女人交给你吗？”王这么说，冷酷无情的无欢也没有想到。“有谁想看看我斗篷下穿的什么吗？那就放下兵器。”虽然倾城因为王的无情而十分伤心，但她还是抱有一丝的幻想，想再给王一次机会。她希望王对自己的绝情不是出自本意而是一时的情非得已，并且希望通过自己的行为告诉王：你完全不用通过牺牲你的女人而保全自己与王位，其实我的美貌就可以救你。她多么想听王说：倾城，不要这样，我“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王位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你我爱情故，二者皆可抛！但等来的却是王无耻的一句话：“脱的好，再脱，脱呀！”倾城伤心到了极点，也绝望到了极点，她冷冷地、不屑地看了王一眼，对着士兵说：“你们还有谁想看看我这件衣服下穿的是什么吗？那就拿起你们的兵器对准他！”她将手势指向王。（有记者曾以荷马塑造的冰晶玉洁、美貌绝伦的海伦的形象来非议倾城为什么要脱。其实，倾城这样糟践自己，正反映了她内心巨大的痛苦与彻底的绝望。女人的纯洁是给自己最爱的人的，而对于这个卑鄙无耻的王——她法律上的夫君，推定上的爱人——值得为其保留纯洁吗？这完全是剧情的要求，没有什么可非难的。）王傻眼了，王最后死了，这是自私的死亡，是无情的死亡。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孟子-公孙丑章句上》）。<o:p></o:p>
　　光明，战无不胜的、杀人不眨眼的、骄傲不服输的将军，力量与抗争的代名词。峡谷一战，率领三千部众、用奴隶做诱饵、抡着一对虎虎生风的铜锤杀尽两万蛮人，显示了他的无情与威猛。但他却是鲜花盔甲的主人，鲜花代表爱，盔甲代表力量，在一个野蛮的社会里，爱会削弱生存的力量。张贤亮先生在他的青春期里写到：女人、爱情、夫妻、家庭之类的东西其实是男人的软化剂，男人的心里滴上一滴柔情密意会使全身骨质疏松，软弱无力。又如电影《金刚》中的疯子导演卡所说的：“你们会看到，这猩猩是无敌的，它爱上了一个女孩，一个来自纽约的女孩，十分精彩，它冲越障碍，只为了看看美丽的脸庞，就在它的手上。从那天起，它注定要被捕获。”因此，满神会对光明说：“只要动情就一定会有伤心泪，记着，动情的时候你的死期就到了。”骄傲的光明根本不相信命运，他一直在抗争着。当命运的使者满神告诉他：鲜花盔甲的主人要杀了王是不可改变的命运；直到你失去鲜花盔甲，变的一无所有，鲜花盔甲将会有新的主人，只有这个人才是天下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得到最美丽倾城的爱，当海堂花凋谢的时候，日月会出现在同一片天空，他们将重逢。光明却充满自信地说：我从来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救不了的人；鲜花盔甲是我的，倾城是我的；我不会输！他把鲜花盔甲给了昆仑让其去勤王，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彻底地避免自己杀了王；他向昆仑收回了鲜花盔甲是为了避免失去盔甲，为了不丧失鲜花盔甲主人的地位；他欺骗倾城、赶走昆仑，他用草席护着海棠花，不让其凋谢，他说：“我还没有得到，但我会得到的！”，他为此努力是为了得到美丽倾城的爱；他的部下也力来骗他回去时，倾城捧着鲜花盔甲对也力说：“过去的光明已经死了，把它拿去，为他找个新主人吧。”也力：“连鲜花盔甲都不要了，我们的大将军真的死了。”听了该对话他一个激灵，本来他已经爱上了倾城，不准备去了，但这句话，又让他想起了满神的话，又激起了他的抗争意识。但当满神告诉他鲜花盔甲的主人杀了王，当日月同辉、海棠花凋谢、他们（昆仑与倾城）又相见时，当他被无欢诱捕后，当倾城知道真相给了他一个耳光后，他知道，他是输了！在他快死时，当倾城说：“我们一起回家吧。”当倾城爬在他身上痛哭时，他知道，他没有完全输。他得到了最美丽倾城的爱，虽然不是独享。<o:p></o:p>
　　昆仑与鬼狼，我很喜欢这两个角色，因为他们来自“尊贵的雪国（鬼狼语）”。先说昆仑，他简单、纯洁，就象昆仑山上洁白的雪。而越单纯的人就越有力量，也只有他才能完全改变命运的诅咒，正如满神所说：“只有这个人才是天下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得到最美丽倾城的爱……”他是个奴隶，服从是他的生命，却因为大是大非的问题经常违背主人的意愿；他没有知识，却能凭着本能做出文明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做不出的事情。光明对他说：“原不愿意做我的奴隶？”他说：“愿意。”光明问：“为什么？”他说：“跟着你，有肉吃。”当他杀了王后，光明问：“为什么杀他？”他平静地说：“因为他要杀一个叫倾城的女人。”北公爵无欢对杀王这一行为的评价是：“我都没想过杀王，你连眼都不眨就把他杀了，多么伟大的想象力呀，当然，王，是可以杀的。”不是因为他有想象力，而是在他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王的概念，如果说他有想象力，也是因为他的思维没有被所谓文明的规则所束缚。一个连命都不属于自己的奴隶却也有他热烈的追求与渴望。他深深地爱着倾城，但他知道他们之间巨大的身份差距，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光明也爱着倾城，因此，将爱深深地隐藏在心底，而将倾城羽衣上的一根羽毛象珍宝一样珍藏起来，在他被无欢抓住后，还紧紧地将羽毛攥在手里，并拼命的反抗卫兵的抢夺。当无欢拿走他的羽毛后，他噙着泪用悲愤的声调说：“羽毛是我的！”这句几乎不假任何修饰的话在人心灵上产生的震撼绝不压于电影《勇敢的心》中梅尔吉布森饰演的男主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出的那个词Freedom(自由)。他和光明要盔甲，光明问：“你要盔甲干吗？” 他十分认真地说：“我要穿上盔甲去告诉倾城我是谁，这就是我的渴望。”再说鬼狼，他可以从两个方面去理解。如果说他做奴隶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族人，那么他的求生就是“舍死取义”，他为了昆仑的死就是舍生取义。在他的眼里，只有他人而没有自己，他是伟大的。正如他临死前所说的：“其实我一直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无欢说：“怕死的人才会当奴隶。”即使他做奴隶是因为怕死，那也无可厚非，因为求生是人的本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对生命的轻视是最大的不负责任。从大火烧在身上时他拼命的狂奔与痛苦的号叫，从他面对无欢时的战战兢兢，从无欢逼他交出黑袍时他躲在屏风后的瑟瑟发抖，从他在赴死前抱紧昆仑以吸取力量等情节中我们可以看出他象我们每个普通人一样非常的怕死，他又是一个平凡人。伟大中的平凡，平凡中的伟大，这样的人格才适合大众，才值得推广，才可以复制，因为圣人很少，恶人亦不多。当昆仑悲愤之极地说：“你这个叛徒！”他痛苦地辩解到：“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我只是想活下去。”做不了圣人，至少不去做恶人。我们也要坚守道德的底线，在关键的时候，“该高尚时就高尚”。学习鬼狼，做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中人，做一个真实的人。<o:p></o:p>
　　无欢，嫉妒的代名词。有人说，嫉妒就是看着别人幸福而自己不舒服的心理；嫉妒者就是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将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欢乐之上的人；也有人说，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拿出来给人看。嫉妒者在嫉妒心理指导下行为就会造成悲剧，如此来说，嫉妒者就是悲剧制造者，不仅制造了别人的悲剧，同时也制造了自己的悲剧。无欢，正如他的名字，嫉妒的乌云遮住了心底的阳光，使他一生感受不到欢乐。他迫害、设立圈套一步步地将别人引入坟墓，没想到自己也成了殉葬品。多行不义必自毙！<o:p></o:p>
　　倾城，美貌的代名词，但在一个世俗的社会、一个男权的社会，她只不过是别人争夺的猎物、泄欲的工具、交换的商品。在强大的无常的命运中就象一叶浮萍，不知将漂向何方，作不了自己的主人。她因遭遇而绝望，又因爱而去梦想，但幸福却如划过夜空的流星、凄美绽放的樱花，总是那么的短暂。“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但是有一个小小的条件，你永远也得不到别人的真心的爱，就算得到了也会马上失去。”这就是命运对她的诅咒。看来聪明与美貌已是上天给她的最好的礼物，天妒红颜！<o:p></o:p>
　　三、关键词123<o:p></o:p>
　　欺骗，一种可能一时受用但却贻害终生的做人处世方式。一个人的欺骗可能毁掉作为个体的若干个人，而所有人的欺骗就会毁掉作为类的人。无欢痛苦地对倾城说：“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骗我的人，你毁了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为了生存而欺骗，又因为欺骗而不生存，这是否就是我们这些世俗中人的不可改变的宿命？<o:p></o:p>
　　信任，一种可能一时受伤但却受益终生的做人处世方式。在这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受到攻击的社会，要具有信任这种难能可贵的品格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无欢和光明死了，原因就是无欢所说的：“我们谁也不会相信谁。”鬼狼对昆仑说：“你不怕我再杀你？”昆仑用非常真诚与自信的口气答：“你不会！”他用信任征服了鬼狼，也为自己走出了一条生路。<o:p></o:p>
　　真爱，虽然不能从内涵上给真爱下一个精确的定义，但至少我们可以从外延上知道什么是真爱，什么不是。真爱是无私的而不是自私的，是成全而不是占有，是奉献而不是索取。真爱不要求回报，世界上最伟大的爱都是不对等的爱（如父母对子女的爱），对等的是交易。真爱也是不要求结果的，要求结果的爱是短暂的。就如影片《情癫大圣》中佛祖所说的那样：“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有结果……追求结果的爱会有尽头的一天……这种不追求结果的爱才是无限的。”昆仑爱倾城爱的深沉、爱的真挚，哪怕他知道这种爱不会有结果，即使倾城已错爱他人。但只要倾城高兴、幸福，他会为她做一切事情，甚至将情敌送到她的怀抱。倾城的快乐就是他的幸福。审判会上，光明与昆仑的互相成全与慷慨赴死，表明了他们对真爱的理解。光明死前对倾城说：“不要死，好好活着。”倾城一惊，怎么光明也说这句话！其实，懂得真爱的人都会说这句话，不只是一个人。<o:p></o:p>
　　生死，一个一听就令人沉重和肃然起敬的词汇，经常作为衡量其它东西的价值标准出现，但它也有可能成为被衡量的客体。鬼狼死前对昆仑说：“其实我一直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当你的刀刺中我袍子的时候，你让我明白了，死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随着文明的发展，我们在“肉体生死”概念的基础上又引入了“精神生死”的概念，这一对概念的对立使本来就难缠的生死问题变的更加辨证与复杂，而人们对此作如何取舍直接决定了伟大与平凡的分野。<o:p></o:p>
　　人性，残酷无情的大将军光明竟陷入爱河而不能自拔；昆仑——一个驯服的奴隶却几次在大是大非面前违背主人，一个没有经受过文明洗礼的奴隶却将爱诠释的那样完美。如果这都是真实的，那么那神秘的冥冥中的人性就是存在的，那么我们就有必要在人性的底色下对现代文明进行重新思考。<o:p></o:p>
　　精神，人是个一体二元的存在，即精神与物质的存在。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在其《思想录》中强调了人的无限大与无限小，即作为精神的存在，人是无限大的，但作为物质的存在，人又是无限小的。在强大的命运面前，《无极》中引入了“渴望”来战胜命运；面对强大的魔怪，《指环王》中引入了“勇气”，人类才在身体上更不强壮的霍比特人的帮助下战胜魔怪。诸如此类的电影很多。“力不若牛，走不若马”（《荀子王制篇》，虽然人类通过科技延伸了自己的五官四肢，但与浩淼宇宙相比，人类依然渺小的微不足道）的人类，除了精神，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呢？<o:p></o:p>
　　命运，一个更为深奥与艰涩的问题。“命运的使者满神，让每个人从她手里挑选自己的命运，是对是错，却不告诉他们谜底（片头语）。”其实，对命运的选择，本来就无所谓对错，它只是你的选择。我们之所以谈对错是为了总结经验吸取教训，而命运只能做一次选择，不可以重来，因此，对个体命运的选择来讲，经验教训没有意义，也就无所谓对错。那么命运又是否可以改变呢？面对命运的摆弄，我们又要不要抗争呢？即使命运不可改变，我们也要挣扎，挣扎可能是没有结果的，但挣扎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壮美。在命运的淫威面前，抗争也许可以保留我们人类的最后一点尊严。因此我们要对改变命运的诅咒充满信心，正如鬼狼教给昆仑而昆仑又念叨给倾城的那段话：“命运可以改变，倾城，就象时光有时倒转，春天雪花飘飘，生命可以从头来……” <o:p></o:p>
　　四、在西方文化强势的背景下，在市场经济的形势下，我认为与张艺谋的《英雄》、《十面埋伏》相比，《无极》更好地做到了民族与国际、艺术与市场、精英与大众的平衡，这也难为了陈凯歌导演。正如陈红所说：“你能说它是艺术电影吗？它不是。你能说它是商业电影吗？它也不是。它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又有艺术成分的，高艺术、高商业相结合的一部这样伟大的作品。”虽然《无极》落败金球奖最佳外语片的角逐，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它的喜欢，也并不影响它作为一部好电影的地位。陈凯歌导演并没有失败，因为影迷的喜爱与肯定是电影导演最高的奖项与荣誉。金球奖是奥斯卡的风向标，但不一定是好影片的风向标。其实，好多奥斯卡影片也不过如此（欧洲电影人就不太买老美的账，坚守着自己的艺术阵地），即便好也未必符合我们的口味。在西方文化的强势影响下，对于别人的东西，我们有些过于的谦恭，而对于自己的东西却有些过于的自卑。《无极》中鬼狼对昆仑说：“学会奔跑吧！”而我要向大家说：学会欣赏自己吧！中国电影的雄起不仅需要电影人的努力，也需要各位影迷的努力！支持陈凯歌，支持中国电影！<o:p></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