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简单故事》

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5-12-31 17:17:00

一　那一踩的风情<o:p></o:p>
　　　从胶东半岛一路风尘仆仆赶往古城西安，在这座据说有八百万人口的城市，叶冬是阿成认识的第一个女子。<o:p></o:p>
　说是认识，其实很凑巧。西安的老3路公交（现在的603路）始发站是火车站，终点便是阿成此行求学的目的地－－陕师大。<o:p></o:p>
　　　西安高校多，九月初又是大学新生入学报到的日子。在每趟列车卸下旅客离开后，总会给佑大的火车站广场造成不大不小的一次拥挤。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阿成按照通知书的要求，好不容易挤上一辆本已超员严重的老式公交车。<o:p></o:p>
　　尽管是那种加长公车，但车上的人满为患还是超出了阿成的想象，坐的地方自然不会有，甚至就是连站的地方也仅仅是能让人有个立锥之地。手挂在横杆上，阿成有些旅途劳顿，眯着眼打咳睡。<o:p></o:p>
　　　正是夏末秋初的时节，天气还是有些闷热，不知是谁开大了前排车窗，阵阵清爽凉风携着一股幽幽的脂粉香气直扑阿成鼻腔，正是青春年少，这种味道还是比较刺激人的，阿成不禁清醒了一下，这才发觉在前面，紧贴自己站立的是一个显得有些瘦弱，但身材诱人的同龄姑娘，束一个清清爽爽的马尾辫，和自己一般高矮。<o:p></o:p>
　阿成有些好奇，自己虽然只有一米七几，但在老家，却很少见到和自己身高相仿的年轻女子。借着微弱的车内灯光，低头看去，除了前面姑娘丰满紧绷的小屁股外，阿成还看到了原来她是穿了细细的高跟鞋的。<o:p></o:p>
　"哦，怪不得显得这么高？但也难为她能穿高跟挤上公交车。"阿成心想。<o:p></o:p>
　"嚓！！！"公交在穿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来了一个急刹车。<o:p></o:p>
　"你这哈怂，想找丝尼！"公交司机师傅很烦地从车窗探起头，用带着重重鼻音的陕西腔痛骂一位骑车横穿马路的小学生。<o:p></o:p>
　"也是啊，这么繁忙的路也敢闯红灯，难怪人家要骂。"阿成懒懒得闭上了眼睛，继续自己的闭目养神。<o:p></o:p>
　　不知道这位司机是急着要赶到下一站做什么，公交车的提速出乎寻常的快，车上所有挂在横杆上的乘客一律向后仰身，以克服本身的惯性。<o:p></o:p>
　　这时，阿成突然就感觉自己前脚趾被什么碾到了，准确的说是被前面女孩子的鞋后跟结结实实踩到了，传来一阵剧痛。<o:p></o:p>
　　"哎呀！"阿成不禁低声喊了一声痛，赶紧向后抽脚。<o:p></o:p>
　　前面的女孩子当然也立刻感觉到踩到后面人脚了，抬脚、回头，给了阿成一个十分抱歉的微笑。<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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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回头的瞬间，阿成看清楚了她的样子：一对小虎牙，细长眉毛，大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皙，白嫩地让人迅速联想到刚出笼的馒头或者豆腐啥的美好词汇。<o:p></o:p>
　　"对不起啊，"她微笑着，表达自己的歉意。<o:p></o:p>
　　"没事儿，没事儿，如果你喜欢，欢迎你多踩几次。"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短路，阿成有些玩笑似的打趣人家。<o:p></o:p>
　　女孩似乎对这种不合时宜的无聊幽默有些不太习惯，"哦"了一声，就掉转过头去，眼看着前面不再说话。<o:p></o:p>
　这人就是后来阿成注定要认识的－－叶冬。<o:p></o:p>
　　二　偶遇<o:p></o:p>
　　大学新生需要办理的事情很多而且繁杂，一般需要两天时间。好在有一位山东老乡帮忙，入学的当天下午，阿成需要办理的事情就仅仅剩下入学体检这一大项了。<o:p></o:p>
　　"咱们还是先去做透视吧，那一项程序相对简单一些，然后再去做心电，好吗？"老乡征询阿成的意见。<o:p></o:p>
　　"行啊，一切听你的。"<o:p></o:p>
　　X光透视需要避光，当阿成按照校医的要求从亮亮的室外掀开厚重的门帘进到黑洞洞的检查室时，眼睛暂时失明了一小会儿。<o:p></o:p>
　　但很快，借着前方X光机那端传来的微弱蓝色光芒，阿成就发现原来在自己前面排队的人不下十几个。而最靠近自己的一个，又是一个和自己身高相仿的马尾辫的女生。<o:p></o:p>
　　鼻端传来一阵若有若无、似曾相识的脂粉香气，让阿成感觉似曾相识，但却又实在想不清楚是在哪里了。这一天都忙晕了，哪顾得上那么多，阿成又习惯性得眯上眼睛，<o:p></o:p>
　　"耐心等待吧，"阿成心想。<o:p></o:p>
　　拍完一个走一个，几分钟内，阿成很快便由最后一个迅速移动到了靠近X光机的位置。<o:p></o:p>
　　"还差三个，还差两个，"阿成从眯缝的眼隙数人玩。<o:p></o:p>
　　这时，一个意外又发生了。阿成前面的女生看来是要给她前面检查完毕下来的人腾出过道，以便让人家离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可阿成正眯着眼呢，没有及时发觉这一变化，女生的高跟鞋这一次是结结实实地踩到了阿成无辜的前脚趾。<o:p></o:p>
　　阿成来自农村，那时候还不曾认识到皮鞋的好处，一年四季，就运动鞋一双套在脚上。<o:p></o:p>
　　"哎呀，，，！"阿成只感觉到自己昨天刚刚遭到重创的脚趾这次又没能幸免。<o:p></o:p>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o:p></o:p>
　　前面的女生在黑暗中给了阿成一个夸张的道歉式的微笑，却又中途停了下来，因为，借着X光机那端传来的微弱光线，她突然发觉，身后这个人好象昨天刚刚被自己踩到过。<o:p></o:p>
　　"哈哈，"阿成脸部痛苦的神情突然间阴雨转晴，一脸坏笑的接着她的话头说："我，，，我，，，我什么，嘿，我上次说过的，欢迎你再来踩我一次嘛，这不马上应验了？！"但一边说着，一边痛得忍不住倒吸冷气。<o:p></o:p>
　　"你叫什么名字啊？"阿成接着问。好似要用这种让女生主动交待自己名字的方法来补偿她的过失。<o:p></o:p>
　"我叫叶冬，你呢？"<o:p></o:p>
　　"我叫阿成。。。。。。。"<o:p></o:p>
　　"喂　，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后面还有人等着呢，有话出去说去。"主机的校医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o:p></o:p>
　　叶冬回头向阿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赶忙转到X光机的后面。<o:p></o:p>
　　从校医这一侧，阿成可以清楚得看到一贯美丽光鲜的叶冬冬恐怖的另一面－－她的骨架。<o:p></o:p>
　　"也许再漂亮的美女死后都会变成屏幕上显示的样子。"阿成突然就产生了这样一种怪怪的想法。<o:p></o:p>
　　叶冬冬的一副骨架给人感觉纤细、柔弱，一如她的外表。<o:p></o:p>
　　"难道她以前练过舞蹈？"阿成继续自己的异想天开。<o:p></o:p>
　　X光机继续向下移动，在叶冬左小腿中间位置，阿成清晰地看到了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类似于钢板之类的东西，不然光机不会显示。<o:p></o:p>
　　正在阿成纳闷于这块钢板的来历时，叶冬结束检查正经过他身边。<o:p></o:p>
　　"再见，该你了。"叶冬向他近近地摇了一个手，算是打了个招呼。<o:p></o:p>
　　在她挥手的瞬间，阿成看清了叶冬的手，手指细长白嫩，指间无一点儿缝隙。<o:p></o:p>
　　"难不成她以前还弹过钢琴？"阿成自己在想到这里时也不禁哑然失笑。<o:p></o:p>
　　　　　　三　猪，你多踩我十八下，先记帐上<o:p></o:p>
　　大学开学，第一项规定动作就是全班同学的一次新生见面会。<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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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大新闻学院制作班一共72个学生，因为是种比较女性化的专业，男生就只有18个，严重性别比例失调。<o:p></o:p>
　　辅导员暂时指定的班长名字叫李安，和阿成同宿舍，是师大一位教授的儿子。别看他有些胖，但人不可貌相，却是一位舞林高手，什么快三、慢四、探戈、吉特巴、伦巴（阿成对这些是一窍不通）全不在话下，听说上幼儿园前就已经在老爸指导下进了舞蹈特长班。<o:p></o:p>
　　"哈，俺上小学时，老爸最鼓励俺干的就是去河边打猪草。还是城里孩子好啊。"阿成在听同学说这些时，不禁怪怪地心想。<o:p></o:p>
　　在这位胖班长的极力推荐和倡导下，（最主要是他出全部费用，请客包场），制作班新生的第一次见面会改在了晚上，地点：师大对面长延堡的新天地舞厅！<o:p></o:p>
　　见面会改成了舞会，来自农村的阿成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很配合的缩到舞池一角，不很熟练地点上烟，翘着二郎腿，坐到一边饶有兴致地观看新生们，主要是女生们在舞池内的群魔乱舞。<o:p></o:p>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何况制作班的新生来自天南海北，性格习惯很是不同。所以，后来竟有些冷场了，舞池中央稀稀两两就几个人在里面扭来扭去。　<o:p></o:p>
　　还是胖班长有办法，招呼大家来个温柔一些的，相互教教跳交谊舞吧。可以同性互助，也可以男女搭配。一切随其自然。于是场面又开始活跃起来。<o:p></o:p>
　　"喂　，这位同学，来一起跳个舞吧？"<o:p></o:p>
　　正准备继续一边闲坐的阿成听到后面有人向自己搭话，一愣，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o:p></o:p>
　　"你。。。？"<o:p></o:p>
　　"你。。。？"<o:p></o:p>
　　几乎是异口同声，阿成和那位女生都惊喜地瞪大了眼睛。<o:p></o:p>
　　因为阿成发现，在自己身后的两位女生中，有一个是他认识的叶冬。<o:p></o:p>
　　"原来你也在这个班啊？！"<o:p></o:p>
　　"原来你也在这个班啊？！"<o:p></o:p>
　　两人又接着一个词也不差地以同一语气发问。<o:p></o:p>
　　"哈哈，。。。"<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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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的偶遇，使两个本性就十分爽气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惹得附近的同学不禁向他们这边观瞧。<o:p></o:p>
　　"你们原来早就认识啊？"陪叶冬冬一起来的那个女生忍不住问道。<o:p></o:p>
　　"还不是一般的认识呢。"叶冬故作神秘的答道，眼睛盯着阿成只是笑。<o:p></o:p>
　　"来来来，坐坐坐，我不会跳，咱们还是说说话吧。"　<o:p></o:p>
　　阿成赶忙起身，邀请两个女生坐到自己对面。<o:p></o:p>
　　"你不会跳，我可以教你啊。"叶冬表现出兴致很高的样子。<o:p></o:p>
　　陪叶冬一起来的女生见这阵势，有些无趣，连忙向她告别，去了临桌。叶冬冬也不留她。<o:p></o:p>
　　"没想到咱们班男生这么少，找个舞伴都不容易。"叶冬小嘴噘着，意思是说，这次一反常规，主动上前邀请阿成跳舞，实在是迫不得已。<o:p></o:p>
　　"你要是不嫌弃，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回。"<o:p></o:p>
　　尽管来自农村，但阿成自己不熟悉的新鲜事物向来都不拒绝，相反，一直满怀着学习和尝试的热情。也许这就是青年人吧。<o:p></o:p>
　　从坐区到舞池，中间要经历一段台阶区。阿成很乖巧地走到前面，伸手接她，"小心一些。"阿成说。<o:p></o:p>
　　"呵，看不出你这人还蛮体贴的。"她有些满意似的微笑着说。<o:p></o:p>
　　"哼，我刚刚看到胖班长就是这样邀请女生下舞池的，我这不过是'王老二卖瓜子－－现炒现卖'罢了。"阿成有些得意的心想。<o:p></o:p>
　　但现实问题是，学乖容易学到是处难。尽管平生第一次揽着一位陌生女子的腰肢让阿成有些兴奋，尽管与一位姑娘如此接近的对视让阿成有些冲动，尽管现在那段若有若无的女人香气开始实实在在地坏绕着自己不再离开，但现实又使阿成不敢大意，不得不一次次集中精力努力跟上节奏，调整好脚下步伐。<o:p></o:p>
　　半个小时过去了，阿成和叶冬都已经满大汗。当然原因多少有点儿差别，阿成是因为笨，叶冬是因为急。<o:p></o:p>
　　"算了吧，我看咱们还是到一边休息一下。"<o:p></o:p>
　　阿成此刻的脸已经红透了半边，不知是累得还是害羞，主动提出"投降"。<o:p></o:p>
　　"前几天，我踩到你脚两次，刚刚半个小时，我粗粗数了一下，你踩我脚不下二十次，现在我不欠你了啊。"<o:p></o:p>
　叶冬有些坏笑地盯着眼前这位有些憨笨的男生说。<o:p></o:p>
　　"你还欠我至少十八下，你说说要如何办吧？伸出你的脚来，让我踩几下。"<o:p></o:p>
　　"算了，算了，你还是记帐上吧，改天一定还你。我请客还不行嘛。"<o:p></o:p>
　　阿成眼角扫到了旁边的吧台，有个瘦高个Waiter在调饮料。<o:p></o:p>
　　"嗯，这也行。"<o:p></o:p>
叶冬嘴角上扬，做出一份很大度、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其实心中在暗笑，这本就是她设计好的一个圈套。<o:p></o:p>
四　迷一样的女人<o:p></o:p>
　　"来了来了，给，雪碧一杯。"<o:p></o:p>
　　阿成急急地从吧台赶回座位，把透明的雪碧放到了叶冬一侧，黑色的可乐摆到自己这边。<o:p></o:p>
　　"哈，我不要雪碧，太女孩子气，我还是来可乐吧，雪碧你来，嘿嘿。"<o:p></o:p>
　　她从宽大的座位上起身，把饮料调换了个。<o:p></o:p>
　　这让阿成有些不知所措，心想，你本来不就是女孩子嘛？<o:p></o:p>
　　阿成从兜里掏出烟，正要点上，抬头偷眼观瞧冬冬时，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嘴上叨着的香烟卷看。<o:p></o:p>
　"哦？！对不起啊，差点儿忘了，前面有女士的，我就不抽烟了。"<o:p></o:p>
　　阿成有些尴尬地缩回正在掏打火机的手，又顺便将烟屁股上沾了自己唾液的烟卷放到桌上。<o:p></o:p>
　　"笨啊，烟酒不分家，抽烟也不让我一下，只你一人抽，来，给我也来一枝，。"<o:p></o:p>
　　叶冬一脸"严肃"地向阿成伸出小手。<o:p></o:p>
　　阿成寒倒。女人抽烟，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但那是在乡下。一般只发生在那些四五十岁的农村老妇女身上，而且那种女人已经到了坦荡到可以当街坦露乳房奶孩子的年纪。象现在这种皓齿凝肤正当妙龄女子吸烟的情况倒是从未见到。<o:p></o:p>
　　"嘿，和我装酷呢，也就抽个耍烟玩玩。"阿成禁不住心想。<o:p></o:p>
　　但叶冬抽烟的恣式却还是让阿成有些意外，因为她是那样的熟练，甚至是老练到让他有些惊讶。凡是老烟民一般知道，香烟燃烧后，烟雾会随着烟民的呼吸进入气管或者肺中，是绝少浪费的，而且吐出的烟雾是灰暗的颜色，而如果你抽耍烟，那么大团的烟雾很快就会被吐出，烟的颜色是有些泛蓝的。<o:p></o:p>
　　阿成有些怪怪地欣赏起叶冬吸烟的恣势来。女人的烟和男人的可能真有些不同。在阿成老家，方言中一般称吸烟为"吃烟"，给别人敬烟时，还一般会顺便问上一句："来，吃烟吧。"意思很明显，烟之作用和饭一样，需要狼吞虎咽，以饱果腹。而眼前的叶冬冬，分明是把抽烟当作了一种享受，是大餐之后的甜点。<o:p></o:p>
　　阿成正要扯个话题和叶冬闲聊，舞厅里却突然响起了震耳的DISK音乐，<o:p></o:p>
　　"到了个人表演的时间了。"叶冬冬眼神里突然泛出兴奋的光芒，起身，掐灭了仅吸了一半不到的烟卷。<o:p></o:p>
　　"你去不？一起吧，蹦极，这次可不存在踩脚的可能哦。"<o:p></o:p>
　　"谢谢了，我不去了，休息一会儿了。"<o:p></o:p>
　　阿成几乎要用喊才能确保让叶冬听到自己在说什么，音乐声音太大，像在磨房里。<o:p></o:p>
　　一段熟悉的暗香飘过，叶冬从阿成的身边飘然而过，迅速消失到了疯狂的蹦极人群中。<o:p></o: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8:16编辑过]

胖沉沉 · 发表于 2005-12-31 21:43:00

喜欢那个荷包蛋

山中客 · 发表于 2005-12-31 22:00:00

当顶！比《15号桌》长多了！[em01]

梦里落花 · 发表于 2005-12-31 22:01:00

一休

铃儿灵 · 发表于 2006-1-1 01:46:00

沙发…………

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5-12-31 17:21:00

五　我是邮递员 <o:p></o:p>
　　阿成和胖班长李安住上下铺，关系走得比较近。 <o:p></o:p>
　　一天，李安在分派班级干部时，想到了阿成，就问： <o:p></o:p>
　　"你帮我个忙，做班上的书报委员吧？" <o:p></o:p>
　　"哈，让俺当班干部，还说什么帮忙，这还了得，这个忙俺帮定了。" <o:p></o:p>
　　当时，阿成并不知晓所谓的书报委员具体负责什么，但凭着山东人的仗义、义气，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o:p></o:p>
　　从师大1109教室到1032宿舍，是步行五分钟的路，再从1032走到师大邮件分发中心的264邮箱，还是步行五分钟的路。<o:p></o:p>
　　每天，阿成都要在三点之间来回奔走，四年一直是这样。<o:p></o:p>
　　书报委员的职责其实很简单，每天中午或者下午下课之后，帮着全班同学到班级邮箱取一下书报、邮品或者信件啥的，然后，在第二天上课时，带到班上分发。<o:p></o:p>
　　尽管这个活计有些枯燥，但却使阿成成为了全班同学特别是女生们最关心的对象。<o:p></o:p>
　　因为邮件、因为盼望、因为失望、因为如愿，<o:p></o:p>
　　"阿成，有我信没？"<o:p></o:p>
　　"阿成，昨天有我汇款没？"<o:p></o:p>
　　"阿成，有我杂志没？"<o:p></o:p>
　　"有，来取一下。。。。"　　"哈哈，谢谢啊。"<o:p></o:p>
　　"没有，"　　"哼，衰人，怎么就会没有呢。？"<o:p></o:p>
　　每天一上课，来自农村，给人感觉老实憨厚的阿成总要经历这样一次问询、赞扬、感谢、懊恼、失望的洗礼过程。受感谢不兴奋，挨别人骂不恼火，阿成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任务，只是一如既往地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因为后来他渐渐发觉，别人的有关邮箱的任何情绪都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犯不着为这事苦恼。<o:p></o:p>
　　但班上，始终有一个女生不曾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她就是－－叶冬。因为每隔两天，都会有一封同样封面、同样字迹、注明是来自南京某军事学院罗昌飞的信是寄给叶冬冬的，一直风雨无阻，甚至连问询的必要也没有。　<o:p></o:p>
　　其实叶冬也不是不关心她有没有邮件，她的关心出乎别人的想象。每天一下课，她都要催着阿成赶紧取信去，而且，好像银行取钱要武装押送一样，她每隔两天都要亲自陪同阿成去邮件分发中心取信。<o:p></o:p>
　　于是，在那几年，师大的林荫道上，细心的人时常会看到一对情侣似的男女有说有笑的一起下课，一起去开264信箱。除了阿成宿舍的人知道这不过是假象之外，邻近班级的同学还都以为阿成闪电般的恋爱了呢。　<o:p></o:p>
　　阿成懒得理会这些说法，相反，从他内心来说，他还倒是乐意人家说他有了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o:p></o:p>
　　每逢周末，是阿成最寂寞难耐的日子。阿成就一个人跑到空旷无人的师大南草场跑步，或者熟悉一下生疏下来了的散打套路，发泄一下自己过剩的精力。再就是回到宿舍，给家里老爸老妈写写信，报报平安，谈谈自己在这儿的情况。<o:p></o:p>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大学三年级时，同宿舍六个男生，已经有四个牵上女友恋爱了，可阿成还是独来独往。<o:p></o:p>
　　西安是个冬夏分明的城市，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西安，真正意义上的春天和秋天加起来不过十天，各人分五天回家过去。往往是今天还是气温三十五度，明天就会降到二十五，后天就是十五，再后天，就是五度，冬天就来了！这样冷了就是冷了，不再会反复，鲜有像山东那样气温忽高忽低、秋冬不定的境况。<o:p></o:p>
　　在阿成看来，大三那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些。一贯泼辣、开朗的叶冬也突然就很少陪自己去取信了，上课后，别的同学经常围着阿成问这问那，唯独她，只是一直默默地坐在前排，不说话，不来凑热闹，这让阿成有些不习惯。<o:p></o:p>
　一天，很少出现的叶冬突然提出了要陪阿成去取信，说是要看看有没有她的信件。可在路上，她却只是低着头跟在阿成身后，不说话，看来有心事。<o:p></o:p>
　　"我给你讲个昨晚在图书馆刚看过的外国笑话吧。"<o:p></o:p>
　　走到路上，阿成打破沉默说。<o:p></o:p>
　　"你说吧，我听着呢。"　叶冬回答。<o:p></o:p>
　　"上面说，两个男人在一起谈论追女孩子的经历。乙非常沮丧。甲就问：'我不是教你要怎么办了嘛。'乙回答：'是啊，我是按照你说的办法每天给她写一封情书的。可一年过去了，我发现，她跟那个送信的邮递员好上了！'"<o:p></o:p>
　　阿成对复述故事比较有信心，他有些添油加醋的一口气讲完了故事。<o:p></o:p>
　　"你这不是有所指吧？嘿嘿"<o:p></o:p>
　　果然，像他想象的那样，叶冬有所反应，微笑着盯着他看。<o:p></o:p>
　　"我？！没啊，我就随便讲一故事。"<o:p></o:p>
　　阿成有些汗，因为他也突然发觉，这个故事还就真像是他精心设计的一样，比较贴合他俩现在的境地。<o:p></o:p>
　　"你不用脸红，我又没有直接说你。你一定奇怪我近来一直没陪你取信吧？"<o:p></o:p>
　　"嗯。"阿成点头。<o:p></o:p>
　　"我和他分手了，他在南京找了个女人，听说是一个公司老板的女儿。"　叶冬幽幽地说。<o:p></o:p>
　　阿成有些晕头，因为，在去年，他还接到一个威胁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警告他离叶冬远一些，。这让阿成很是恼火，但又没办法。心想，看人家，真是盯女朋友盯得紧，连别的男人和他女友的正常交往也远隔千山万水监视到了。但没想到，时隔半年，就火箭速度似的另有新欢了？想到这里，阿成不禁摇头。<o:p></o:p>
　　"你摇什么头啊？"细心的叶冬似乎看出了阿成在想什么。<o:p></o:p>
　　"我可不是邮递员，我只是咱班上的邮递员。"阿成笑着解释。<o:p></o:p>
　　没想到，不解释还罢，这一解释更像是自己在幸灾乐祸别人分手似的。<o:p></o:p>
　　叶冬做出愤愤的样子，做势跳上前去踩阿成的脚，。<o:p></o:p>
　　"来来来，你小子还欠我踩十八下呢。伸出脚来。"<o:p></o:p>
　　"连这你还记得啊，都三年了。"<o:p></o:p>
　　"哼，你以为我就会忘了，没门儿。你小子今天穿了皮鞋我也要踩，快伸出脚来。"<o:p></o:p>
　　有些幽静的校园小路上，传出一对青年男女的打闹声。　　<o:p></o:p>
 　　　　　　　　　　　　六　　酒　　<o:p></o:p>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早，师大路上两排小饭店灯火通明，哪家店里也人来人往，生意兴隆。<o:p></o:p>
　　为了请求叶冬饶过那"致命"一踩，阿成只好委曲求全答应请叶冬喝啤酒吃火锅。<o:p></o:p>
　　"今天就要痛宰你一回，哼。"叶冬一边拿青啤瓶和阿成碰瓶喝酒，一边说。<o:p></o:p>
　　"就你一小姑娘，能喝多少？"阿成暗想。<o:p></o:p>
　　冷冷的西安之夜，窗外寒风呼啸，火锅店内却人声鼎沸，象火锅内沸腾翻滚的汤料。<o:p></o:p>
　　从晚上八点喝到十一点，叶冬冬还在催促阿成喝喝喝。<o:p></o:p>
　　"这已经是第四瓶了啊，大姐。"阿的脸已经红到了整个，有些不胜酒力。<o:p></o:p>
　　"小样儿，让你请客，你不喝，我怎么喝。？不然，咱们一对二，你喝一杯我喝两杯？"<o:p></o:p>
　　叶冬今天看来是不放翻阿成是不会罢休的，仿佛要拿他了气似的。。<o:p></o:p>
　　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阿成很庆幸自己只是喝到眼睛看人有些重影，走路还是能受自己支配的，还能想到主动到吧台结账，这让他对自己还是有些满意。<o:p></o:p>
　　两个人喝出了十二瓶啤酒，阿成一方面奇怪自己是怎么喝进去的，另一方面更是奇怪瘦瘦弱弱的叶冬冬，那么多啤酒下肚，她放哪儿？<o:p></o:p>
　　"咱们还是不要急着回去，找个地方坐坐说说话吧。"叶冬今天仿佛兴致很高，尽管已经喝到说话时舌头不打卷了似的，但还是主动提议。<o:p></o:p>
　　师大植被很多，到处都是小树林，是些安静的处所。来到图书馆楼后侧出口的台阶上，阿成和叶冬坐肩坐到一起。<o:p></o:p>
　　"我去趟一号。"喝啤酒太多，阿成有些尿急。<o:p></o:p>
　　"哈哈哈哈，"叶冬笑得花枝乱颤，有些放肆。已经是深夜十二点，笑声惊得树林中的几只喜鹊飞起。<o:p></o:p>
　　"你随便了，就知道你这人是懒驴上磨，要不要我帮你解裤子？"<o:p></o:p>
　　看来叶冬的酒劲开始泛上来，淑女习惯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o:p></o:p>
　　那一夜，在酒精的麻醉下，叶冬忘情地向阿成谈起她的东北老家，绵绵延延的雪，她青涩的初恋，她上高中时认识的七八个干哥，其中的老七，就是现在上军校的男友。<o:p></o:p>
　　阿成耐心地听着，说不上来感不感兴趣。突然，他打断她的叙述。<o:p></o:p>
　　"你腿骨上的钢板那是怎么回事？"<o:p></o:p>
　　借着酒劲，阿成也开始有些不在乎地问起了这个敏感问题。<o:p></o:p>
　　"你怎么知道的？你有电眼，"叶冬瞪大了眼睛。<o:p></o:p>
　　"我三年前体检透视时站到你后面，你想想我是怎么看到的？"阿成不喜欢故弄玄虚。<o:p></o:p>
　　"我的妈啊，想不到你这人真心细。"叶冬有些夸张的看着阿成，开始认真地回答阿成的问题。<o:p></o:p>
　　"其实也没啥，我八岁那年，老爸和老妈离婚，都各自组建了新家，却没人肯要我。我就和奶奶相依为命。一次，我想到了自杀，突然闯到大街中间想让车撞死，人没被撞死，腿骨却被撞成了粉碎性骨折，医生说接不好，就打了钢板。"<o:p></o:p>
　　"哦，？对不起啊，这些我本不该问的。"<o:p></o:p>
　　"没事儿，没事儿，都是些旧事了，无所谓的。"<o:p></o:p>
　　"你以前练过舞蹈？"<o:p></o:p>
　　　阿成转移话题。<o:p></o:p>
　　　"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o:p></o:p>
　　"我看你体型像，一般练过舞蹈的人都像你这种纤细瘦弱的样子。"<o:p></o:p>
　　　"嗯，是的，以前出车祸前练过，不过自从动了手术这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那家舞蹈学校。"<o:p></o:p>
　　叶冬又把话题转回了断骨，这让阿成有些尴尬。<o:p></o:p>
　　"我看天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吧。"阿成看了看四周，说。<o:p></o:p>
　　"嗯，好的。不过我也要去趟一号。"<o:p></o:p>
　　"哈哈哈哈，"阿成大笑，接着说，<o:p></o:p>
　　"哪有什么一号，现在都几点了，早关门了。你就近解决去吧。"阿成突然就想笑，越来越发觉酒有很大的好处，起码可以顶着一股酒劲什么话也敢说，包括上厕所一类的话题。<o:p></o:p>
　　"那你刚刚就是在后面树林里面解决的了？"叶冬瞪着眼睛笑问阿成。阿成点头，抿着嘴笑，不回答。<o:p></o:p>
　　"那你背过身去，给俺望望风。"<o:p></o:p>
　　"好的。"好长一会儿，阿成还是没听见叶冬的回来，出了一身汗，怕她出什么事情，这儿黑黑的灯光不多，不会是遇到了坏人吧。？赶紧循着叶冬的方向寻找。却远远地听见有个女人哭的声音，从黑黑的小树林里若有若无的传来，仿佛像鬼故事中讲述的夜半鬼哭。<o:p></o:p>
　　阿成有些心急，并不在乎这些，循着声音找去，却发现是依稀是叶冬在抱着一棵小树哭。<o:p></o:p>
　　阿成觉得叶冬还是没从那段恋情中完全摆脱出来，自己不好打扰，要不然会闹得双主都很尴尬，就远远地站定，静静地看她，不说话。<o:p></o:p>
　　也许是哭累了，叶冬转身的时候这才发觉有人一直无声无息站在身后，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大叫，<o:p></o:p>
　　"你是这做什么？像鬼一样，吓死我了。"<o:p></o:p>
　　"你才吓死我了呢，这么长时间也不和我说一声，让我远远地听到像是夜半鬼哭。"<o:p></o:p>
　　当阿成说到夜半鬼哭这个词的时候，不禁向四周张了一下，脊背有些发凉。<o:p></o:p>
　　"如果你心情不好，不要抱着一棵树哭嘛，要是不嫌弃，抱着个人哭会好一些。"<o:p></o:p>
 <o:p></o:p>
　　阿成在任何时候都不忘要讨下嘴便宜。<o:p></o:p>
　　"抱什么，靠在哪里？呵，你在说什么呢。"<o:p></o:p>
　　叶冬还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大约是没听明白阿成的意思。<o:p></o:p>
　　"嗯？！哈哈，你小子在想我好事呢，坏小子，来，你还欠我十七下呢，来来来，乖乖伸出脚来。"<o:p></o:p>
　　叶冬大概是明白了阿成的意思，非要追上阿成踩他脚不可。<o:p></o:p>
　　"吃俺喝俺，还要踩俺脚啊。"阿成赶快逃。<o:p></o:p>
　　阿成把叶冬送到女生宿舍的时候，时间已近凌晨两点，<o:p></o:p>
　　"心情好一些啊，别愁眉苦脸的，那样对身体和美容都不好。"<o:p></o:p>
　　阿成临别，叮嘱叶冬。<o:p></o:p>
　　"好了，好了，烦不烦，‘大妈’，嘿嘿。"<o:p></o:p>
　　"哎呀！"阿成大叫。<o:p></o:p>
　　叶冬趁阿成不备，用腿后跟狠狠跺了他一下，然后飞也似地跑进女生楼。<o:p></o:p>
 　　　　　　　　七　　不是结局的结局<o:p></o:p>
　　第二天一大早，阿成宿舍六头懒猪还在蒙头大睡的时候，宿舍公用电话"叮叮呤呤"的响起来。<o:p></o:p>
　　"谁啊，这么早。。。。"电话几乎招来了宿舍几个人的一致声讨。<o:p></o:p>
　　"阿成，找你的。"依旧睡眼朦腥的上铺把电话听筒递给阿成。<o:p></o:p>
　　"以后这个时间最好不要让人打电话来啊，双休，也不让人安生。"上铺补充一句。<o:p></o:p>
　　阿成没有表示异议，因为昨晚他也是兴奋到四五点才睡，现在看表，才不到九点，在文科大学生的双休作息时间表中，好像上午要睡到十一点才会醒来出去。<o:p></o:p>
　　"喂　？你好，"尽管有些恼火，但阿成还是不忘基本的礼貌。<o:p></o:p>
　　"阿成吗，我是叶冬啊，"<o:p></o:p>
　　"哦。"<o:p></o:p>
　　"还在睡啊，懒猪，上午陪我去趟电脑机房练练打字吧，有时间没？"<o:p></o:p>
　　"好，几点？"阿成怕说太多话会影响别的同学休息，干脆的答应，想赶紧结束谈话。<o:p></o:p>
　　"九点，一起吃早饭。"<o:p></o:p>
　　"嗯，行，我在三灶门口等你。"阿成赶紧扣了电话。<o:p></o:p>
　　对于五笔打字，其实阿成已经熟到再也不能熟，他甚至在大三暑假打工时做过一段时间的打字员，分钟输入速度稳在一百字以上，好像已经没有再练习的必要。<o:p></o:p>
但他也很明白，叶冬今天拉自己去，不过是要拿自己当五笔打字的活字典。但阿成还是笑了笑，感觉很幸福。<o:p></o:p>
　　由于是周六，当阿成、叶冬他们一起吃过早饭赶到机房时，发现里面还挺空的，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一处相邻的空位。<o:p></o:p>
　　两人设定练习的时间为两小时。<o:p></o:p>
　　这个字用五笔如何拆，那个字是三级简码，阿成从最初级的字根口诀讲起，手把手教叶冬打字。<o:p></o:p>
　　时间过得真快，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叶冬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o:p></o:p>
　　叶冬翻开手机盖看来电时，原本笑容满面的脸突然就结了一层霜。<o:p></o:p>
　　"对不起，我出去一下接个电话，你继续练习吧。"叶冬急匆匆走出机房。<o:p></o:p>
　　很长时间，阿成只隐隐约约听到叶冬在楼道和电话那端的人大声吵什么，楼道里的传来的声音有重重的回声，听不清楚内容。<o:p></o:p>
　　阿成也没有上心听，前天，他刚刚从图书馆的一本书上学到了批处理文件的建立方法，他想等叶冬冬回来给她一个惊喜。<o:p></o:p>
　　"copy con: ni.bat<o:p></o:p>
 type wo.txt<o:p></o:p>
 ^Z"　　上面的文字就是这个批处理文件的编译部分，只要叶冬在DOS目录下输入ni两个字符，在屏幕上会立刻显示出阿成想对叶冬说的话来。<o:p></o:p>
　　阿成专心致志地在输入wo.txt的文件内容，改了几次，却始终不满意。因为不好把握分寸，弄不好就写成了情书或者求爱信。<o:p></o:p>
　　但过了好长时间，仍不见叶冬回到座位上，看到她把自己的咖啡色外套斜搭在了椅子靠背上，阿成突然想到叶冬是只穿了件毛衣出去的。西安初冬还是很冷的，在没有暖气的阴暗楼道内站十几分钟很可能会引发感冒。<o:p></o:p>
　　"还是给她把外衣送去吧。"阿成心想。<o:p></o:p>
　　"你的衣服，小心别着凉。"阿成递上衣服，提醒叶冬。<o:p></o:p>
　　"哦，谢谢，，"叶冬伸手接过衣服，转过身去，继续接电话。<o:p></o:p>
　　阿成发现，叶冬这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大大缓和，洋溢出一丝幸福的温情。<o:p></o:p>
 <o:p></o:p>
　　在阿成行将离开的一瞬，阿成听见叶冬在电话里和那端的人说，"好吧，明天上午我到火车站接你。"<o:p></o:p>
阿成沉默。<o:p></o:p>
再见到叶冬的时候，满脸的笑意说明了一切。<o:p></o:p>
有种掩饰不住的喜悦在不断地散发，似乎可以感染每个人。阿成已经猜测到她笑容的内容是什么为什么。<o:p></o:p>
阿成突然感觉，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些东西在慢慢的破裂。<o:p></o:p>
有些东西就这样溜走了，想抓也抓不住。因为从来都没有开始，也就无所谓结束，尽管痛，却是实实在在的。<o:p></o:p>
阿成有些刻意的躲避叶冬了，他怕见到她幸福的表情。<o:p></o:p>
来自那所军校的信开始正常起来，两天一封，不早不晚。<o:p></o:p>
阿成一如既往的收发全班同学的信件。<o:p></o:p>
一天，在阿成刚到收发中心时，就有人在一遍遍地重复："快递，新闻班的，来接。"<o:p></o:p>
阿成探出头看了看，来人手中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不是平时送信的邮递员。阿成以为对方来错了地方，开玩笑说："是不是要送给我的呀？哈哈！"<o:p></o:p>
那人扁了扁嘴说："一个叫叶冬的，你是新闻班的？"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个叶冬一定很漂亮吧？要不还有人隔着千里迢迢的，还这样想着念着？"<o:p></o:p>
阿成大约是没有听清，呆在一边，没接。<o:p></o:p>
来人见阿成没有说话，以为自己还没有把事情说清楚。<o:p></o:p>
"我是礼仪快递公司的，这是我们公司新开通的业务，可以异地订购鲜花。有人在南京定了十一朵红玫瑰，要送给你们学校的叶冬，你是你们班的信报员？你们班有这个人吧？如果有，麻烦你在单子上签个字。"<o:p></o:p>
阿成这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有。。有。。"签下名字，把花接到手上。<o:p></o:p>
快递员临走又玩笑了句："老弟！男人是要这样做的！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了这种的攻势？十一朵玫瑰代表一心一意爱你，好好学学啊！"<o:p></o:p>
“是呀！是呀！”阿成喃喃地回答。<o:p></o:p>
阿成有些呆呆傻傻地来到师大女生楼门前，正是下午吃饭时间，站立不动、手捧玫瑰的阿成迎着女生楼门前的汹涌人潮，就像一片树叶浮沉在动荡不息的海面上。想必一定有人看老电影《小花》吧，那里面有一个“妹妹找哥泪花流”的场景，在那天，阿成扮演了一下小花的角色。其实，本来他完全可以等到明天一早上班的时候把花送到班上的，那样可以避免许多误会。但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受打击，脑壳坏了？<o:p></o:p>
"阿成！送谁的啊？送我的吧？"偶尔遇到熟人。<o:p></o:p>
“阿成，你好勇敢，我好好崇拜你啊！”有人打趣阿成。<o:p></o:p>
……<o:p></o:p>阿成脸憋得通红，身侧，人潮汹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08:33编辑过]

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5-12-31 17:22:00

八　可爱的老三<o:p></o:p>
　　2000年，阿成回到老家，找了工作，结婚、买房子、生孩子，日子过得宁静、忙碌、温馨。阿成甚至想：自己以后的人生会一直这样下去，不会再有变化。<o:p></o:p>
　　阿成工作的尽心尽力，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表现突出。第三年秋天的一个下午，领导突然就把他叫到办公室，对他说：<o:p></o:p>
　　"你先回去吧，今天下午不用上班，回家准备一下。咱们市里要到北京组织一个招商会议，比较重要，我和刘主任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跟随，时间五天。"<o:p></o:p>
　　"哦，好的。"<o:p></o:p>
　　阿成面无表情地干脆答应下来，在这个单位工作，他已经习惯了不讲条件，一切服从安排。何况，这类出差的活动实在是件好事，是对自己几年来工作成绩的肯定和信任。<o:p></o:p>
　所谓的招商发布会，其实也就是摆个形式。真正可以谈成的项目，早在这之前已经搞定，真正谈不拢的项目，也不是搞一次会议就能促成的。所以，到第四天的时候，负责组织会议的小陈就对阿成说：<o:p></o:p>
　"李哥，今明两天咱们就不统一组织活动了，你如果在北京有什么同学、亲戚啥的，可以自由活动。"<o:p></o:p>
　　"好的。有事打我手机。"阿成只管低头堆靠旅馆的被子，以使自己在倚着它们看电视时不至不舒服，从脸上，看不出丝毫兴奋。<o:p></o:p>
　　小陈在政府办公室工作，因为不是一个单位，所以当他听到这个可以令他兴奋到晕倒的好消息时，他还是尽力掩饰了一切。他不想在回市里的时候，自己单位领导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有失身份的表现。<o:p></o:p>
当确信小陈关上房门已经离开后，阿成蹦到了床铺上，在软软地席梦思上狠狠地跳了几个跳，把白色的床单踩出了几个灰色的皮鞋印。<o:p></o:p>
　　"先去趟天津找自己以前宿舍的老三玩玩吧，让他请客，。嘿嘿"<o:p></o:p>
　　阿成在公交车的路上就做好了打算。<o:p></o:p>
　　天津之行让阿成很满意，老三一家把阿成灌了个四脚朝天。中午在老三的新家摆下桌刚喝时，阿成还有些拿捏，不想喝醉，以免失态。但没想到喝完三瓶啤酒的时候，一直在厨房做菜的老三老婆半路就杀了出来，一口一个阿成哥非要敬他酒不可。尽管阿成耍了个心眼拉上老三垫背，定下条件他喝一个，老三也要陪一个。但喝到第六瓶青啤的时候，阿成还是支撑不住，桌到了地上。<o:p></o:p>
　　也不嫌木地板踩得有些脏了，三年不见的老弟兄就这样穿着笔挺的西裤一起躺到了家里客厅的木地板上，任老三老婆如何劝，但两人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各自闭着眼，躺着说话。两头猪似的人，工作后都明显发福，挺起了啤酒肚，每个都有一百八十斤重，老三老婆本想拖他们俩到沙发上躺下，无奈拖不动的，急得直摇头。<o:p></o:p>
　　"成哥，你近来有没有和叶冬联系？"<o:p></o:p>
　　关于阿成和叶冬曾经的故事，阿成宿舍的每个人都看得很清楚。论年纪，阿成在宿舍是老大，所以没毕业之前，谁也不好意思提这壶不开的水。但现在各人都结婚了，提一起陈年旧事或者阿成的伤心往事，仿佛也不犯什么忌讳。于是，老三第一句话就问起了叶冬的事情。<o:p></o:p>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阿成心里一酸，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落下泪来。<o:p></o:p>
　"刚毕业那会儿，还有她的QQ号，后来听说她的六位号被盗了，就再也没联系。再说了，各自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啊？"　　阿成回答。<o:p></o:p>
　　"阿林啊！"老三满嘴酒气地大声喊他老婆。<o:p></o:p>
　　"嗯，什么事儿？"老三老婆正在厨房做醒酒汤，应了声。<o:p></o:p>
　　"当年，咱们阿成哥在师大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哦！创了许多个第一，其中一个是师大第一位敢捧鲜花在女生楼下狂等两小时的男生，然后面对N多川流不息的MM当面献花给叶冬！哈哈哈哈，。。。"老三狂笑。<o:p></o:p>
　　阿成对这话没有反应，酒精已经麻醉了他的神经，为人做嫁衣，他早已习惯，似乎默认了老三这段明显带有戏谑意味的话。<o:p></o:p>
　　"那又如何？"他半睡半醒似地回答。<o:p></o:p>
　　"哎呀，老大，要是当年他这样对我，我考虑都不考虑，立马嫁他。"厨房里的老三老婆阿林接了话碴。<o:p></o:p>
　　阿成和老三相视一笑，都摇了摇头。<o:p></o:p>
　　"对了，现在你有叶冬的消息吗？"阿成问。<o:p></o:p>
　"有啊，她有一个同事是我老乡，听说近来过得不怎么样。"<o:p></o:p>
　"哦，说下去！"阿成睁开眼，追问。<o:p></o:p>
　　"听说她毕业后就去了南京，找了份临时工作，还和她男朋友一起买了套房子，分期付款，84万。可不到半年，就各奔东西了。房子也卖了，一人一半。叶冬的老爸本来给她在沈阳日报找了份正式工作，可她就是不回去，恨得她老爸都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你还在听吗？"<o:p></o:p>
　　老三叨叨叨叨个没完，突然停下来，想看看阿成是不是睡着了。<o:p></o:p>
"少罗嗦，我在听着呢，快说。"阿成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吓了老三一大跳。<o:p></o:p>
　　"后来，又听说她去了上海的《经济时报》，还剪了短发，做了寸头。在当地找了个老板，但也是一年吧，就又散伙了。现在听说和一个在美国正留学的研究生谈着，我这儿还有她的手机号呢，你要不要？"<o:p></o:p>
　　"废话，拿来。"阿成在老三面前仿佛永远改不了喜欢充老大的脾气。<o:p></o:p>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呢。"老三对着阿成挤了挤眼睛，故做神秘。<o:p></o:p>
　　"什么啊，？快说，"老三的故做姿态换来了阿成非常的不耐烦。<o:p></o:p>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就做回吕洞宾。"老三吐了吐舌头。<o:p></o:p>
　　"据可靠情报，叶冬这几天也在北京，好象也是报道什么有关肯德基集团的事情，明天就坐飞机回上海。老大，千载难逢啊！"老三拍了拍阿成的肩膀。<o:p></o:p>
　　尽管阿成一直在嘴上不依不饶，但在心里，对老三却是非常的感激，甚至感动到又偷偷流下眼泪来。他连问也不需要，就知道这些有关叶冬的情况，肯定是老三听说自己要来，发动一切关系拼命打听来的。老三就是老三，在上学时就是最细心最能理解人的一个。九　　"再见"的意思　　就是再也不会见到<o:p></o:p>
　　第二天傍晚，阿成在宾馆没心思看电视，仔细刮了刮胡子，破天荒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喷了一些定型胶。又给叶冬打了电话，叙了叙旧，约好晚上九点见面。其实他本可以白天就约她的，但后来一想，他有时间，却不见得她就有空，记者这行当不好做，白天一般不会有空闲的时间。<o:p></o:p>
　　叶冬住在梅地亚大厦，阿成下榻丽都宾馆，两人各自对照地图，量了一下相互之间的直线距离，取了个中间点，异口同声的说，咱们西单见吧！<o:p></o:p>
　　北京的地铁有些破旧，多少年没换了。阿成感觉好一会儿叮叮咣咣之后，才到西单。阿成刻意提前了一会儿上车，想早到一步，等着看叶冬缓缓从车上下来，给她一个欢迎的笑脸。<o:p></o:p>
　　结果却令他失望，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到期盼已久的叶冬出现。于是，他挂通了她的手机。<o:p></o:p>
　　"你到哪里了啊？"阿成问。<o:p></o:p>
　　"我就在西单地铁站啊。"叶冬回答。<o:p></o:p>
阿成突然发觉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和附近的某个人说话的声音是完全重叠的。循着声音找去，在隔着自己的一根柱子背面，他发现了一个理着很男性化短发的女人在背对着自己打电话，是叶冬！<o:p></o:p>
　　从背影来看，这些年，叶冬没有多少变化，只是以前的马尾辫没有了。但阿成就非常奇怪，他早到半小时，盯着仅有的几个地铁出口几乎一个人也不曾漏过，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叶冬是什么时候下车的呢？<o:p></o:p>
　　在确信那个女人就是叶冬无疑后，阿成"唉"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o:p></o:p>
　　"死人，小样儿，吓死我了，！"叶冬话语中明显多了些女性化的柔美成份，这让阿成听来很享受。<o:p></o:p>
　　"走吧，上去说话，这儿人太多了。"阿成拉叶冬去上面。<o:p></o:p>
　　他们一起逛了西单商场，本来，叶冬是想给阿成未出世的孩子买套衣服的，但令两人都非常失望的是：在北京，在所谓最繁华的西单，商场竟然会在晚上十点以后就要关门。<o:p></o:p>
　　"我们还是到那边的地下广场走走吧？"叶冬提议。<o:p></o:p>
　　"好的，也只好如此了。"<o:p></o:p>
　　"你吃过饭了吗？"叶冬问。<o:p></o:p>
　　阿成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是掩饰不住的，这会儿经叶冬提醒，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吃晚饭。<o:p></o:p>
　　西单的那个所谓地下广场其实本来是个超级宽阔的地下防空洞，里面排满了各种小店铺和小饭店，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让人多少能感觉出北京的一点儿繁华来。<o:p></o:p>
　　两人进了一家川味火锅店，找了一个比较幽静的靠里座位坐定。<o:p></o:p>
　　"老板，酒！"尽管店里店外人声很嘈杂，但叶冬扯开嗓门叫的这一"超级女声"还是非常惹人注目。阿成又感觉出了分别几年后，叶冬是多少有点儿变化的。<o:p></o:p>
　　服务生在上火锅调料的同时，搬来了一箱青啤。<o:p></o:p>
　　"一箱太少，再一箱！""超级女声"又发话了。<o:p></o:p>
　　服务生侧目，现出非常惊异的神情。<o:p></o:p>
　　"你们几位？"他问。<o:p></o:p>
　　"几位干你屁事，让你搬你就搬。""超级女声"继续。<o:p></o:p>
　　服务生赶紧撤。<o:p></o:p>
　　"何必呢？我们喝不了那么多的。"阿成劝道。<o:p></o:p>
　　"喝不了就扔掉，但能喝的你一点儿也不能给我少！"叶冬盯着阿成笑。<o:p></o:p>
　　阿成苦笑，心想，多亏今天出门的时候带了一千块钱，不然，今晚看这架式，钱带少了可能要出不了这个门的。<o:p></o:p>
　　　叶冬仿佛看穿了阿成的心事，说：<o:p></o:p>
　　"放心，不用你请客的。今天我请，今天我采访，人家给了我一个两千块的红包，今晚花了它。"<o:p></o:p>
　　阿成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o:p></o:p>
　火锅这东西吃起来比较靠时间，从十点半开始点上火，阿成和叶冬不淡不咸地谈着一些无聊的话题，待各人喝出五瓶之后，阿成一看表，才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了。<o:p></o:p>
　　阿成始终坚持着没有问叶冬的近况，因为从老三那里，他已经知道了大概。如果她幸福着，如果她想说，自然会主动告诉他。否则，他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o:p></o:p>
　　两个人几年前已经较量过酒量，阿成稍胜叶冬一筹。因为阿成每次喝啤酒，尿特多，不一会儿就上趟厕所，这可能会提前排泄一下酒精。可叶冬不这样，中间只去过一趟洗手间，于是，阿成望着叶冬依旧平坦的小腹就非常奇怪，这么多酒，叶冬喝下去后，都盛到了哪里？<o:p></o:p>
　　晚上三点半，火锅城里的人基本上已经散尽。几个打盹的店员服务生远远地望着一男一女坐在已经熄灭的火锅两边，一瓶一瓶灌青啤，地上，狼籍地摆了一大片空酒瓶。<o:p></o:p>
　　晚上四点半，阿成结完帐，架着已经醉得人事不省的叶冬从"防空掩体"中走出来。阿成甚至都架不动叶冬了，干脆就直接背起了她，一步一步蹒跚前行，横穿长安街。<o:p></o:p>
　　阿成把叶冬放下，让她斜倚到一棵行道树上。他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吐啊吐的，在棵树后吐了个天昏地暗。身后，远远的，早起打扫的一个清洁工破口大骂："哪个人那么不讲公德，吐到马路上！你不要跑，过来过来。"<o:p></o:p>
　　听到这话，阿成羞得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许多，又架起叶冬赶快逃也似地上了一辆出租车。<o:p></o:p>
　　把这时已经半醒的叶冬抱起平放到宾馆的床上，阿成赶紧去洗手间擦洗自己的衣服，因为在出租车上，叶冬吐了三次，怕弄脏人家的车，阿成只好脱下上衣兜着。<o:p></o:p>
　　"昌飞（叶冬前男友的名字），你来了。"叶冬半眯着眼睛看着阿成说醉话。<o:p></o:p>
　　"你来抱抱我，我好冷啊。"她继续撒娇似地说。<o:p></o:p>
　　"我是阿成，看清了，快睡吧。明天就会好的。"阿成替叶冬掖好被角。<o:p></o:p>
　　"那你亲亲我，"叶冬断断续续的呢喃着，行将睡去。<o:p></o:p>
　　平生第一次，阿成决定做一件坏事。他俯下身子，轻吻了一下叶冬的嘴唇。她的嘴唇温滑、柔软、富有弹性。从她的脖颈间，阿成嗅到了一股浓浓的女人香气，几年前曾是他最熟曾经深深铭记在心的。<o:p></o:p>
　　叶冬嘴角仍挂着笑容，睡了。睡得那么安祥、宁静，脸上泛出一抹红晕。<o:p></o:p>
　　"也许还在做着美梦吧。"阿成坐在床边，用手支着重重的脑壳呆呆地看着她想。<o:p></o:p>
当咖啡色的窗帘透出一丝亮色的时候，已经在床边枯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阿成知道，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间了。<o:p></o:p>
拿起叶冬的手机，阿成为她调好了上午九点会响的闹钟，因为她对他说过，中午十二点，要坐回上海的飞机。<o:p></o:p>
　　从梅地亚宾馆出来的时候，迎面吹来一阵寒风模糊了阿成的眼睛。他突然感觉有一种涩涩的痛从心间重重划过，一股咸咸的味道顺着脸颊滑进嘴里。<o:p></o:p>
尾声：<o:p></o:p>
　　　2005年的一个傍晚，阿成正在厨房炒菜。本来这个事情是妻子一直操办的，但阿成后来怕炒菜的油烟会把妻子呛成黄脸婆，就把老婆孩子请到客厅里去玩，自己担当厨师。<o:p></o:p>
　　　阿成忘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o:p></o:p>
　　　"老公，你的短信。"妻子把手机递到阿成手中。<o:p></o:p>
　　　"谁的啊？"妻子问。<o:p></o:p>
　　　阿成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信息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o:p></o:p>
　　　"今天我又到了老地方，西单。冬。"<o:p></o:p>
　　　"谁的呀？！"妻子发现阿成有些发呆，好奇地追问。<o:p></o:p>
　　　"哦，，，不熟悉，是个外地号码，可能发错了吧。"阿成把手机递还给妻子，继续专心致志炒菜。<o:p></o:p>
　　　一向单纯、快乐的妻子又陪儿子到客厅里踢球去了，传来阵阵夸张的嬉笑打闹声。<o:p></o:p>
　　　阿成铲起已经炒成了黑炭的荷包蛋，顺手扔进脚下的垃圾筒里。<o:p></o:p>
　　　　　　　<o:p></o:p>
　　　　　　　　　　　　　－－完－－<o:p></o: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09:52编辑过]

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5-12-31 17:23:00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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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5-12-31 17: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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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5-12-31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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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5-12-31 17: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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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5-12-31 17: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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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笛手 · 发表于 2005-12-31 19:23:00

坐一下风中渴望的沙发:)

傅培宏 · 发表于 2006-3-10 08:54:00

又见改过的更好的作品，又见热情的粉丝：沉沉小姐（女士型）。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10 8:56:53编辑过]

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6-3-9 17:17:00

两位版主大哥，我编辑修改了一下，这样可以吗？
（另：我也知道修改别人的稿子是比较痛苦和麻烦的事情，但想必两位大哥也知道自己费了心血写来的东西有些象自己的孩子，时常会舍不得管教。所以，最终还要烦想两位大哥对俺种植的这棵歪脖子树狠下杀手，斧正一下。在下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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