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无知和歧视 学会宽容和理解
张贤贞
●因为选课名额限制,使不少没能“中标”的学生“扼腕痛惜” ●同性恋者需要更多父母的理解和关怀 ●每个人都有爱别人和被爱的权利,请把同性恋者当作平常人一 样看待
选课名额仅只百人 复旦大学即将在今年9月开设的一门新课程,竟吸引了众多学子 的目光。这门首次针对本科生开设的“同性恋研究”公共选修课,因 为选课名额被限制在100人,使不少没能“中标”的学生“扼腕痛惜” 。其中,就有复旦首个专门研究“社会性别”的学生社团团长——— 社工系大三学生王勰愉。 “100个名额还不够!”王勰愉告诉记者,知和社是复旦第一个 把研究方向“定格”在“同性恋及女性问题”的学生社团,可作为团 长的他却没能选上孙中欣副教授首次面向本科生开设的“同性恋研究” 公选课,这不能不让他深感遗憾。 王勰愉说,当初萌发成立社会性别研究社团的念头,就是受了研 究生公选课———“同性恋健康社会科学”的启发。那次,他去旁听 张北川教授的讲座,课后遇到了一个“拉拉”(女同性恋者),聊着 聊着,王勰愉问道,怎么才能更好地帮助他们?这位“拉拉”说,“ 如果能把大环境‘清理’一下,让人们不再歧视同性恋,而是宽容地 对待他们,就是最好的帮助。”于是,他开始和身边志同道合的同学 一起筹划成立了知和社,在即将开始的新学期,他们的社团将首次亮 相校园。而对于没能选上课的遗憾,王勰愉也已经准备好了用旁听的 形式来补救。 记者了解到,为没选上课惋惜的远不止王勰愉一个人。 记者随机采访了复旦大学生物科学、国际关系等多个专业的本科 生,许多学生不约而同地向记者抱怨:“一听到新学期要开‘同性恋 研究’公选课,我们第一时间就上网选课,可没想到还是被‘踢了出 来’。最终,全班要选课的同学居然连一个都没‘上榜’,真希望学 校能将这门公选课的人数扩容。”
猜错照片上的人 本科生选“同性恋研究”课的火爆,并没有让第一个把同性恋相 关课程引进高校的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高燕宁教授感到吃惊:“这 次选课的‘爆棚’,说明大学生的确在这块知识上有欠缺,也有想要 早日补上这一课的急切需求。” 高燕宁教授说:“两年前,我出于防艾的考虑,为复旦研究生引 入了‘同性恋健康社会科学’课程,可学生们的反应却让我出乎意料。 ”在上课的过程中,高燕宁教授深深地感受到———歧视源于无知。 一次,高教授拿出一张5个人的合影,其中4男1女,让学生们猜 猜哪个是同性恋。绝大多数同学都把票投给了一位长相文气的男孩子, 可事实却是,选的人最少的那位仪表堂堂的男士才是真正的同性恋者。 高教授告诉记者,其实,多数同性恋外表都很正常,淹没在人群中一 般人是无法辨别的,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也都非常成功。可是,因为同 性恋群体很少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大学生们只能被动地接受外界对 同性恋的“评价”,所以,他们才会猜错照片上的人,才会对他们有 所误解。而正是对同性恋的不了解和不理解,才导致了一些人对同性 恋的歧视。 迄今,专门为研究生开设的“同性恋健康社会科学”课程吸引了 1745人次的学生前来听课。今年,随着孙中欣副教授的加盟,复旦的 本科生也增加了一条消除对同性恋误解的渠道。高教授至今仍对一位 学生在课后写给他的信记忆犹新:“选课,只是去听,因为专业课考 试,有过逃课。但是,这学期,在您的课上学到的最多,也学到了别 处没有机会学到的东西:学会宽容,学会谅解,学会正视生活;学会 用一点一点的努力来做一点一滴的事。亲情、友情、人与人之间的包 容可以做到医学做不到的事,也引导我思考面对病痛时,医者要做的 不仅仅是开药方,人与人之间的人文关怀同样必要。是您的课让我开 始明白,我,可以做什么……” 学生从“同性恋健康社会科学”课程中所学会的宽容是高燕宁教 授意想不到的结果,而更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学生们正慢慢地从最初 的猎奇心态转到“把同性恋当作平常人一样看待”。
他曾想过要杀了儿子 “同性恋走到阳光下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复旦大学公共卫生 学院研二的蒋同学告诉记者,曾经,同性恋给她的印象就是只戴一个 耳环、非常“娘娘腔”的男人,他们只生活在“地下”,拥有自己的 圈子却和外界交往非常少。可是,自从上了“同性恋健康社会科学” 课后,同性恋的神秘面纱被揭去了,她亲眼看到了他们,也看到了他 们的阳刚、有男人味,更具备自信的一面。 小蒋说:“在外展活动时,同性恋志愿者向同性恋们发放安全套, 告诉他们使用方法和艾滋病的危害……他们以平凡的方式生活着,更 用自己的举动诠释崇高。如果说,在上这门课前,我怀着好奇。但是, 在最终完成这门课后,我将用敬佩的眼光看待他们。” 和小蒋一样,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研三的黄同学对于同性恋的 态度,在上课前后也有了从好奇到敬佩的改变。最令小黄印象深刻的 是一个同性恋家庭的故事——— 大连孙老先生的儿子是一个同性恋者,当他第一次听到这个‘秘密’ 时,他曾想过要杀了儿子。后来,儿子离家出走了。在老伴的劝解下, 慢慢地,孙老先生想通了,多一个儿子总比少一个要好。他最终接纳 了儿子和他的男朋友,还为他们买了房子。之后,他经常参加儿子们 举办的同性恋者活动,虽然性取向不同,但是孙老先生十分理解他们。 孙老先生说,“我们的儿女是同性恋,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 力和痛苦,作为父母,应当温暖他们受伤而又疲惫的身心,而不应当 再雪上加霜。我认为组建新的‘男男婚姻家庭模式’或者‘女女婚姻 家庭模式’,需要更多父母的理解和关怀”。 孙老先生所讲述的亲身经历虽然只是个例,但它却让小黄对同性 恋有了新的认识,他们也应该有生活的权利,他们中勇敢站出来的人 更值得敬佩。
不喜欢女人的小帅哥 因为师从高燕宁教授,让复旦大学医学院的研一学生林可有了与 同性恋者面对面接触的机会。她用文字表达了一个月来的感受: 今年暑假,导师给我提供了一个特别的实习机会!在我实习的工 作室里有3位同事,他们和我一样是喜欢男人的,而最特别的就在— ——他们也是男人。简单地说,他们是同性恋者。 刚刚进去实习,我着实惊慌了一番。面前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帅哥, 可惜他不会喜欢女人,多浪费资源啊;在里间工作的是位学富五车的 读书人,用温文尔雅来形容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听说他在年轻的时 候曾吸引了好多女孩子的芳心;还有就是我们的头儿,虽然他长得不 帅,但毕竟是头儿,在办公室里总有股王者之气。 对于同性恋者,我没有别的看法,我觉得,他们和我们一样,都 是心中怀有爱、渴望爱的,只是他们在爱上一个人以后,才发现,爱 人和自己是一个性别。我不知道,他们发现这一点时,是怎样的心情, 无奈?懊恼?愤怒?绝望……但是,可以看出,在他们快乐的笑脸上, 却有一双忧郁落寞的眼睛。 他们喜欢在隐蔽的角落用自己的方式生活,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的人一样,而我们见到的又多是被电视剧夸张了的同性恋的“丑态”, 以至于我们会有印象中的奇装异服、扭扭捏捏的娘娘腔……误解加深 了隔阂,同性恋者们就更不愿意暴露在阳光下了。 同事们告诉我,他们会在Gaybar(夜排档、小花园、书报亭)之 类的地方找朋友,如果志同道合的话,也会从一场浪漫的邂逅发展成 一段爱情故事;而现在高速发展的信息社会也给他们提供了交友的便 利。可以这么说,同性恋者们交友的活动程度和范围远远比我们要强 大,而且是活跃的性接触和无保护高危险的性行为,使同性恋在艾滋 病的传播中有重要作用。艾滋病的问题太沉重了,每次提同性恋也总 会扯上艾滋病。因为,艾滋病,让本来就隐蔽的同性恋更抬不起头来, 在他们看来,“艾滋病”这三个字是痛点。敏感一点的更认为,那是 “耻辱”是“天谴”。所以,在和同性恋者朋友交流时,最好不要贸 然地提及艾滋病问题,这样他们会很受伤,也会反感你。 每个人都有爱别人和被爱的权利,为什么同性恋会不被接受,甚 至被歧视呢?不被了解是一个原因吧!我们要相信,这个世界充满爱, 有同性之爱、异性之爱、亲情之爱、友情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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