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海相拥 很小很小的时候,没听说过海。 上学后,从书里认识了海,但总认为那不过是个“子虚乌有”。 人过三十,终于有机会一睹海的风采—— 与先生和五岁的儿子瞻仰青岛之海,现在还记得的是远观大海时儿子的一句话:“前面有一堵蓝色的大墙。” 后来又同毕业班老师们去看了日照海,那时在海边的礁石上捡拾过小蟹子的情景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再后来,看海的机会越来越多: 几次去过黄岛,几次去过青岛,几次去过日照。 与海相处最久的一次是去年常岛之旅。 在那里,我们呆了一天多时间,尤其难得的是生平第一次坐着巨大的轮船航行在广阔无边的海洋上,我感受着潮湿的海风,仰头望望空中飞翔的海鸥,俯首看看轮船前行留在后面长长的白色浪带和船身两边巨大的浪花,有一份莫名的感动,也有一份莫名的恐惧,在这片茫茫的大海上,我实在太过渺小了。 …… 一次次看海,我却没有能够爱上它。与海相比,山似乎更让我觉得亲近;而海给我更多的是恐惧,那汹涌的波涛也许随时会把人带到深不可测的暗无天日的海底。 今天,送大彬来日照坐上车,我提议顺路去看日照海,这些日子实在太烦闷。 这是一个风轻轻,天蓝蓝的日子。来到海边,远远就看到了那如火般的骄阳,它就在海的上空;同时感受到了阳光与海相拥的那种耀眼夺目。姐说,看海应该下午来,上午海水反射太阳紫外线很厉害,很容易伤害皮肤。我却不太在意,只要能玩就行。 我们去买了遮阳帽,径奔海滩而来。 走下台阶,眼前是一片平整的沙滩。我们脱下鞋子,让久不沾泥土的双脚实实在在地踩在沙子上,绵绵的,凉凉的,多么美妙,一时间,似乎回到了童年,回到了童年的沙滩上。 很快,走进了水里,姐说太凉,马上退了出来。我则喜欢这份凉凉的滑滑的感觉。 在常岛,我也脱了鞋子下过水,可那水下全是石子,我的双脚被硌得生疼。日照的水底却是细细柔柔的沙子,水的凉爽,沙的细软,让脚无比惬意。 这里人很多,他们有的忙于水上拍照,也有的尽情享受与海浪的嬉戏。 初下水,看着眼前奔涌而来的浪花,有些怯意,生怕被卷了下去。可渐渐地,我发现这里的海很浅,这里的浪也不是那么大,就试探着往里走,想去触摸更大一点的浪花。 现在正是退潮时候,波浪一排一排不断涌来,我静静看着,它们如一头头迅猛的狮子喷吐着白沫,咆哮着冲来,似乎要将我们吞进它巨大的口里。我惊叫着,身边的孩子也哇哇着向岸上跑去,可是那浪花到了跟前,却悄悄地匍匐在我的脚下,轻轻抚摸着我的腿脚,又悄悄地迅速退去。于是,那孩子就又咯咯咯地笑着回来了。 当然也有狂一些的,到了近前,气势不减,哗哗闹着向岸边涌来,我的腿感着一股冲击力,刷地一下,那白色的波浪便打湿了我的裤子,我则高兴地惊叫着,任那海水冲来又退去。 在水里,有时俯下身去,静静地看着不断涌来的一排排波浪,很快地,便觉天旋地转,似乎不是海在涌,而是我在动。 有时抬头望望远处,看着海的博大,海的浩渺,我的心胸似乎也变得无穷大。 有时,尽兴地惊呼着,情不自禁地哇哇叫着,如孩童一般,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是如此,人的童心在这片海里被充分地挖掘出来。 多么美妙的海!在这里,我看到了浩大,看到了洁净,看到了光明。在这里,心里没有了考核带来的苦恼,没有了听课带来的紧张,没有了周六开会带来的压力。眼里,心里,只有这片浩瀚的海,只有这群孩子或是疯子一般的游人。 在这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争权夺利,没有困惑烦忧…… 东坡《赤壁赋》云:“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主之无尽藏也。”是呀,渺小的个体,短暂的生命,些许所谓的得失,与这浩浩自然比,又算得了什么。 儒家有言,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非仁者,更非智者,乐山乐水,只是在尽情享受自然的馈赠? 是啊,除此,还有什么能够让我疲惫的身躯得以休憩? 与海相拥,与清风明月相伴,乐甚,幸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