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专业摄影同学拍的荷花图,再也按捺不住了。顶着酷暑闷热,开着两轮驮上好友,朝着有荷花的地方前行,前行……只为那一方荷塘。 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对“路盲”来说,找到路就是万幸;顾不了劣质水泥路的麻脸,只惦记着同学说的那个大致方向。虽费了点周折,所幸老天垂爱痴情人,正在我们第三次准备问路时,好友恰巧碰到了亲戚,又恰巧亲戚知道那个有荷花的地方。 当我们终于面对这一方池塘时,下午五点多的太阳仍以十足的热情亲吻着大地,我的心却如在清澈的溪水中洗过,清凉清净,整个世界也如水般净而静。 荷花还没到盛期,只零零星星探出一些粉红的小脑袋。可那满塘的绿噢,那么泼辣那么放肆,让人不禁怀疑满世界深深浅浅浓浓淡淡的绿颜料,都被老天爷一古脑儿倒在这个大塘子里了。你看那一片片大圆叶,肥厚,光滑,圆润,似有兜不住的绿还在在滴滴答答。他们肩靠肩手挽手,耳鬓厮磨不离不弃,共同拱护着那一枝枝菡萏的红莲,没有一片离群索居孤芳自赏。 荷花是清一色的水粉,没有一枝别色。粉色是最轻浮最俗气也是我最不喜欢的颜色,可荷花的粉色需另当别论。这种粉如在水中洗过,滤去了艳涤去了浮,剩下的是清,柔,嫩,还有那么一点透。对,就是这点透,如巧匠制作的荷花灯,有荧荧的烛光晃着,让每一支荷花都是那么的清新剔透纤尘不染,“清水出芙蓉”说的应该就是它了。 愣怔地打着朵儿的,昂首怒放的,喜结莲蓬的,甚至只余一瓣孤立的………什么时态的莲花都可入画,都是那么妙不可言。莲花是所有花中最耐看最经看的花。不像牡丹,花开时雍容端庄仪态万方,可要是赶上那几天老天爷心情不好,流几滴泪,号称国色天香的牡丹顿然失去了富贵之色。也不像昙花如惊鸿一瞥,只妖娆一个午夜,然后在每个日日夜夜只疯长毫无美感的乱枝。荷花无论是才露尖尖角还是接天莲叶甚或留得听雨声的残荷,都如诗如画,如西子般淡妆浓抹总相宜。 无论是横看成岭还是侧看成峰,每一朵荷花从含苞的到朱唇轻启的,都那么静静的立着,不张扬,不炫耀,不争宠,任世上纷纷扰扰你方唱罢我登场,我自岁月静好。荷花是娴静的,禅意的。一方池塘,就是一片净土。 西照的烈日,在田田的荷叶上,在微颔的粉瓣上,在亭亭出水的花箭上,尽情弹奏着光与影的协奏曲,在翠绿黄绿紫粉水粉的浓浓淡淡中,演绎着一池深深浅浅的心事。 黑底白花的蚊子,据说是美国进口的,比我们的土著更炫目也更张狂,大白天的,就扑头扑脸地闷声进攻,我和好友啪啪的拍打声此起彼伏。塘里,那一池绿,那几枝粉,仍兀自静默着,任塘外惊羡惊慕惊心动魄或光影挑逗。 这一塘荷花该是历经了多少千年的修炼,才得这样的清丽出尘又是这样的宠辱不惊,听凭天尊步摄莲花,任由佛家莲花化生坐乘莲座,听任世人誉赞“天上之花”。莲花仍污泥中生污泥中长,哪怕最终归于泥淖,只要有一池水,沉睡千年的莲子,仍会长出净植的叶,开出圣洁的花。莲花,的确是世之“希有之华”! “莲花藏世界”! 来看荷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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