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永远的涅槃（第21，22章）

叶耕

                     第二十一章

乡下风化的老屋

日渐剥离了旧时光

成了

游子心头永远的痛

岁月这把手术刀，面对它

望而止步

沉寂的村庄，破旧不堪的老屋

是游子的根和命

生于斯，长于斯，村庄和老屋

给了我们难以忘怀的童年时光

那低矮的瓦房和月亮

洒满清辉的小院

只有梦回童年，才能相见了

面对衰老，落寞

举械投降，不战自退的是懦夫

追忆旧时光，我知道，尽管还不迟

母亲节过了，父亲节要来了

可我还没有为母亲写完那点文字

尽管，我知道

母亲是宽容大度的

她知晓我那蹩脚的文笔

有如豆腐佬那流水帐的日记

不过，常耕有一颗赤诚之心

对党忠诚，对军队充满感情

在昨天，前天，若干年前

真的无数次临摹过母亲的形象

或喜欢，张嘴大笑，前俯后仰

或念儿叨叨不停，愁眉不展

总之，鼻子酸酸的记忆太多

宛如故乡弯浅的小河

时窄时宽

初夏的风，柔和伴着灿烂

像母亲那温暖的手

轻轻拂过面颊

还有那门口

前些日子无精打彩的香樟树

依稀于梦，江南的雨水呵

那是为儿子思念母亲的热泪

长夜漫漫

如泣似诉

还是学母亲的沉默吧

让浓烈乡愁，沉淀成一壶老酒

走向了思乡念亲的人们

家家感恩母亲，无不翘首以盼

     母亲，自古以来是平凡与伟大的载体，她承担子女的生育，培育重任，尤其是既然选择了当兵，更得具牺牲奉献精神。母亲，穷其一生关注子女的衣食住行，儿行千里母担忧，天下之大，儿女总走不出妈妈的牵挂。由此，我相信，从军报国，是神圣的职业，也是母亲当年给真正男子汉做出的正确选择！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常耕用精湛专业技术放飞一架又一架合格放心飞机的过程，其实就是一首回报社会的奉献之歌，也是讴歌一位又一位可敬母亲的赞歌！

母亲，军人，都要坚强，更要快乐！相信，好人会一生平安！

    以前，常耕很少专程休假回来敬老孝亲，母亲如今年纪大了，哥哥姐姐们也想接她同住尽点孝心，但母亲习惯了乡下生活，没有领情，固执地坚持住在老家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屋里。当年接母亲来营区长住，常耕因工作忙，也早出晚归，一飞就是一整天，弄得儿子总愧疚于母亲。

    好景不长，后来，赶上机场大修跑道，需要加厚加长，工程量大。军令如山，常耕不得不告别母亲与妻子，毅然一个人与飞机去了新的战场。临行前，常耕在出发的队伍里，来不及与母亲告别，蓦然回首，发现母亲手提两个红色的暖壶（老家叫开水瓶）就在机务大队的老房子处那送行的队伍里翘首以盼我的身影，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常耕赶紧跑过去，告诉她不要带开水壶，有军用水壶就渴不着。常耕在外地一呆就是十个月，母亲与刚怀孕的媳妇住在部队大院里，与留守人员的家眷们五湖四海，语言不通，但没有急着回老家去，为了照顾儿媳，还有每周能见上常耕一面，直到麦子快熟的时节，直到宝贝们在妈妈肚子里快五个月的时候，母亲才借口自己身体欠佳，B超显示的双胞胎，她照顾不了，别添乱了，坚持要回家。劝说无效后小两口为她买了些衣物，咏航才挺着大肚子依依不舍一路送到火车站，由常耕请假把照顾不周的母亲送回南方老家。当然，半年前，也是常耕利用去湛江出差一个月的机会顺道把老人家接过来的。当时，说好在山东长住的，行李超重，在郑州转车出站时被加了钱才得以通行，因归心似箭和行李多多，去汽车站时，又被可恶的黑面包司机宰了一下善良的母子，被拉到长途汽车上，等了好久才发车。路过梁山，卧铺，母亲晕车，历尽千辛万苦，又转车，改坐柴油大巴，两个钟头才到部队小院。个中艰辛，母子相依为命的情景，历常耕历历在目。

     常耕看到丈母娘待自己母亲好，两人亲如姐妹，喜在心头。母亲喜欢水饺，她亲家会亲手做，包上几种馅儿的饺子供她一一品尝，并带她一齐畅游青岛的美丽栈桥，共进午餐。旅游归来时，车站的马叔叔（常耕岳父的战友）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接风宴，由于通知晚点，常耕、母亲和媳妇虽然直接在部队的路口下了车，未一饱口福，但心里倍感温暖，感激。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双儿女在姥姥和咏航的悉心照顾下茁壮成长，一则关于孩子与火柴的故事关乎进步，关爱，深有感悟与启示。

    常耕上完夜班满是疲惫地回家，一进门，见媳妇正手把手教闺女划火柴，看着已读初中三年级身高快撵上妈妈的女儿那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样子，马上自告奋勇当起了教练，耐着性子教。心里不免长叹一声：现在的孩子智商怎么了？卖火柴的小女孩都会擦亮火柴在冬夜取暖的常识，在她这里怎么卡了壳，犯了难？要不是老师布置的化学实验点酒精喷灯需要火柴这一道具，常耕担心宝贝闺女一辈子不会“划燃火柴”这一几乎世人皆知的这让希望之火照亮人生的雕虫小技。在如今气体打火机及燃气灶都电子打火的世界里，信息时代魅力光影无处不在，让人怀念的火柴正慢慢退出历史舞台，常耕说不出自己喜忧参半的心情：喜在社会发展日新月异，优胜劣汰；忧的是也许有一天，现实生活里，忙着实现中国梦的城乡市民百姓真的会忘却火柴，对子女不再“薪火相传”。

    常耕记得小时候，最喜欢被父母吩咐着买几分钱一盒的火柴，屁颠屁颠地去乡下的“超市”——毫不起眼的代销店。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老家还将火柴叫做“洋火”，我不明白，至今一直没搞懂明明产于中国的火柴怎么会“洋为中用”，成为泊来品了？我们知道火柴梗头上的硝药来自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不可否认这不可理喻的“洋火”冠名必有深层次的原因，也许就如我们的祖先发明了的火药，却被洋鬼子抢先装进他们设计制造的坚枪利炮等致命武器中用于侵略我们一样，让咱民族在近代屈辱历史中蒙羞。当我们的子孙后代痛苦地翻读八国联军凭借火药产生的硝烟强势入侵中国，晚晴军民虽同仇敌忾却溃败如泥，火烧圆明园遗址就是西方列强践踏中国的罪证。每每重读历史书上记载软弱无能的清政府被迫签订一个个写满割地赔款的耻辱条约，痛心疾首的我只悟出了：落后，就要挨打！

    城里的孩子不会使用火柴，他们从小没有看过实物，可能只猜过关于火柴的谜语。诸如：“一张床儿四四方，困着许多小和尚。抓起和尚墙上撞，和尚头上放金光”。三岁娃娃也许都知道的谜底为生火做饭等日常生活一天也离不了的“火柴”。如今女儿划根火柴屡划不着，笨手笨脚的姿态看着心里感到好笑，忙叫来儿子试下能一次划燃火柴不？这小子应声而出，胆大心细地一次成功，看样子，不是多难，而是胆大。常耕知道，这不能怨闺女，她没接触过的东西，尤其是手拿洪水猛兽般头顶火药的火柴梗，她见了都胆怯，拿着手指更有点发抖，几下划不着，确实情有可原。闺女再大，在父母眼里，永远是一个孩子，即便平时无意犯错，也可谅解。由此，常耕也及时面授技巧，指出她的失误源于对火的心理障碍，你想拿不住火柴梗，怕划燃的火柴烧着手，战战兢兢，过于小心，怎么能让火柴上的硝药一触即发，不用力怎么能让“和尚头”发“金光”啊。如此这般耐心示范，果然，孩子手中的火柴划燃了，不大却柔亮的火焰映着闺女的笑脸 ，她的那双好看的杏眼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呵呵。

    劳动创造了人类。火，让远离了愚昧，人类走向文明。一个人的成长需要过程，或快或慢，作为父母或老师，我们不能拔苗助长，更不能急于求成，最好是因势利导，顺其自然，否则，欲速则不达。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特定时期，黑暗中的灯火或火柴带给人们希望，常耕与咏航学过小学课本里王愿坚的作品《七根火柴》，红军长征路上发生的真实感人的“七根火柴”的故事，让胜利的曙光在前，可以说，这就是人们不可或缺的“信念”。

    火柴，或许，总有一天会远离我们，但火柴带给我们这一代人的温暖回忆不能淡忘，常耕心想，当火柴幻化成一种追求光明、向往曙光的一种精神，那么，它就足以成为熊熊燃烧永不消失的火炬，照亮我们前方的路。



                      第二十二章


    部队的日常训练在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团首长根据任务需要调整了作息时间，练为战，可毕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得掌握科学方法，合理施训。高难科目要推进，打基础，强内功也得一个起落一个起落抓落实，针对每名参训人员的个人特点，结好对子，搞好互补，共同提高。一个团队，要出战斗力，要抓作风养成，小到检查军容，以前军装上的风纪扣，内务卫生，大到飞行训练中的一丝不苟，严防工作中的错、忘、漏，全力以赴保证飞行安全，向安全要战斗力。常耕所在团，连续三十年长期保证了飞行安全，曾荣立集体二等功，一批先进同志受到表彰鼓励。团政委年底代表单位向兄弟单位巡回介绍先进经验，确确实实将安全这面大旗插向了新的高度。

军人，你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在彩云之南，雪山之巅

在戈壁大漠，离离原上

军人，你有一个阳刚的名字

来自五湖四海，内地边塞

来自长江南北，长城内外

军人，你有个光荣的名字

太阳为你每天冉冉升起

为爱而来，因爱而亮

日出东方，霞光万丈

军人，你有个血性的名字

将忠诚写进蓝天白云

将信仰载入高山大海

战机，叱咤风云

守望蓝天，何言苦累？

    读诗，成了每天的必修课，也是一天之中最享受的时光。

兵味十足看空军

军人尚武战风云

云海砺剑战必胜

胜券在握打得准

准备打仗严实细

细训深抓建功勋

勋章胸前亮耀眼

眼光高远朗乾坤

    任何激情燃烧的文字，都是战士们思考得来的灵感的火花。因为热爱，所以有激情，积极向上的生活方式，必将产生动力无限。如“写意蓝天，壮志凌云”的藏头诗虽然没有考虑平仄与格律，但通俗易懂，励人励己，平生豪情与决胜勇气，产生职业的荣誉感。

写 作乐趣在遐想

意 气风发年纪忘

蓝 颜红颜知己忙

天 涯咫尺情思长

壮 丽河山光影亮

志 存高远心宽广

凌 空而起新希望

云 海蓝天展翅强

双机编队美煞人 风起云涌敢较真

雷霆出击力万钧 前赴后继群情奋

    而作为普通地勤家属之一的咏航，她没有豪言壮语，只会默默无闻地支持常耕的事业，凡事不拖后腿，用实际行动相夫教子，解决其后顾之忧。如果将空军部队的夫妻比喻成双机编队，那么，丈夫是长机，妻子是僚机，并肩作战，不离不弃。

我只想与你一样高飞

做一个安静的不穿军装的战士

将斑斓的秋叶做成岁月的书签

曾几何时，裁云剪月

荒废了爱好，理想与夙愿

跟随军人的脚步

将思念卷成万花筒，痴痴地想念

至今为止，不懂懦弱的胆怯

完全来自于刻骨铭心的爱

斗转星移，痴心不改

任凭清风明月来检阅

对战鹰劲舞苍穹有个完美交待

青春的时光不可留白

无愧于你我的战斗岁月

恍恍惚惚中

常耕从天山之巅的地方

采一朵雪莲花

策马而来

马蹄声声，近了，近了

跨一匹白色战马

瘦小的身躯变得高大挺拔

战靴铮亮，威风凛凛

落日的余晖中

咏航也成了一位青春少女

素装紧裹，雄姿勃发

古朴典雅，一头秀发在风中舞动

脸庞，白里透红

眼神冷艳，秒杀轻狂

你才从瑶池赴七夕盛宴归来么

那有你日思夜想的盛唐情郎

尽管只是小别

若见你眼中的哀怨，淡淡的忧伤

不相信，今生相遇的你我

只是一名匆匆那年的过客

对于雪莲花的花语不加思量

爱情的故事，纯情而高尚

雪莲花，纯白，坚韧给人以希望

青藏高原赋予她脱俗的美丽与大方

常耕知道，有稻子的地方

不一定是他的家乡

所眷恋的老家的那块田野

必定飘有两季的稻花香

不懂父亲的梦想

只知道父亲的赤着脚在田里奔忙

直到有一天，读懂父亲的作品

那是一个金秋，谷穗满仓

曾目睹了逃离农村的光明

直到今天，走过钢筋的森林

四肢无力是缺少了稻田的滋润

生命若能轮回

就在故乡的村庄脚踏实地

不用去幻想

不去盼望

一场冬雪，静似天籁的雪

如期而来，隐忍是美德

沉默是金

一场冰冻刺骨的雪

摧毁了浪漫，触痛了最柔软部分

于是，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自从迷上了手机，成了忠实的智能手机“死党”，常耕终成夙愿，不免忘乎所以，在看新闻，阅电子书和写心情小文的过程中总是开启静音免打扰服务，有事再更换为户外或标准模式，开会的话，肯定置于振动，其实不便接听的振动与关机模式无异。

    人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此话不假。手机带来了快乐与方便的同时，因一时疏忽未及时取消的静音功能就仓促外出的失误却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人生苦短， 顺其自然，何苦被忙碌的手机所奴役，现代人一定要善待自己，一切都是浮云，身体最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事出有因，凡事必有因果。那年冬至，按习俗这是北方吃水饺和南方吃汤圆的日子，也是一年当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恍然大悟的常耕决定将错就错地让手机继续静音下去，给自己的心灵放个小假，难得这么清静一回。

    查了一下有关冬至节的资料，其中古人过冬至的方式值得借鉴。冬至当日，除了守疆的将士戍边卫国外，人们千方百计放松自己，出现大部分商人罢市歇业，官员离衙调休，文人把酒吟诗作赋，百姓忙里偷闲串亲访友，不少地方还有祭拜先贤，回乡祭祖一说。常耕生活在孔孟之乡，舜帝故里的小城，自然而然想到了以“孝”闻名的明君大舜，此前他也听说组织了本地企业家给王尽美烈士敬献了花圈，旨在号召大家继承先烈遗志，开拓进取，先富起来后不忘回馈社会，热心公益，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据悉冬至这天，座落在潍河西岸的舜庙此时成了也人们举办祭祀活动的好地方，传承与发展中华民族的孝文化，对 于今人来说，任重道远，责无旁贷。

    静音，能给人带来宁静，有空做些关于生命的思考。选择喧嚣的城市，还是宁静的乡村，这是天壤之别的生活方式，置身职场，常耕不惑之年常惑，何去何从，还是随遇而安吧。

    常耕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心想，谁何时能从容将手机置于静音模式，也是他享受冬至大口吃水饺或开心吃汤圆的时候，此刻的他平心静气，从容淡定地期待超然物外的那一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