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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明诚新春

诸城抗战长篇电视剧本连载 铁血山河 作者 祝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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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5-23 10:59:1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十集
深冬的夜空星光闪烁……
北斗七星更是那样璀灿夺目……
刘宝山家的东厢房里,孙文刚正在昏暗的灯光下,在一张枯黄的毛边纸上写着什么。随着字迹的移动,在他的脑海里幻化出不同的情景……
(化出)
在丘陵、高山、大河的大背景中,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身影在艰难的跋涉着。渴了,就掬几口路旁的积水喝下去;饿了,就掠几把路旁的野草野菜嚼几口;累了,就倒在路旁歇一歇。
一片竹林,出现在他的面前。
竹林的那边有嘹亮的歌声响起。随即传来了央求的声音:“我要当红军,我要当红军!”
“娃子,你还小。等过几年,等你长大了,我们就带你走。”
“不!我现在就跟你们去打土豪!”
跋涉的少年转过了竹林,看到了这一情景。
“打土豪?”一个头戴八角帽的青年男子微笑着望着央求他的娃子,“好样的,跟我走吧!”
跋涉的少年走向前来,拽住了刚要转身的青年男子:“叔叔,我也要去!”
“你……,也要打土豪啊?!”青年男子看一眼拽住他的跋涉的少年。
“嗯!”跋涉的少年干裂的嘴唇蠕动着。
“你是北方人?”青年男子和蔼地问。
跋涉的少年点一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孙文刚。”
“是怎么出来的?”
“讨饭。”
“这么远的路,你家大人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门?你这小鬼,我们这地方是红军的天下。我们红军是专打土豪劣绅的。就是你们北方人讲的地主土匪之类。跟我说实话,我会把你们俩带到红军的队伍里去的。”
“我是被土匪逼出来的。”孙文刚告诉青年男子。
“原来你也是苦大仇深啊?!”青年男子拉起了孙文刚和那个央求的娃子,“你们俩都跟我走,当红军去!”
两个少年高兴地跳了起来……
青年男子带着他俩向有歌声的地方奔去……
(化入)
“姐,这几天可把你累坏了。”孙文刚见姐姐孙文菊走了过来,说。
“也没什么。就是你这虚寒身子让姐放心不下。”孙文菊手里端着一碗老姜汤,“趁热把它喝了吧!”
“姐,这些年你可劳心了。”孙文刚接过了汤碗。
“自从你走之后,我就想,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在外面,谁知会……”孙文菊凝望着弟弟。
“我呀,参加了红军,知道了穷人为什么要翻身的道理。”
“这次回家还会走吗?”
“暂时不会。”孙文刚有些警惕地望了望窗外,“姐,这几天你和我相处感觉如何?”
“感觉……”孙文菊端详着弟弟,“感觉你已经长大了。”
“姐,我有一个秘密,不知当讲不当讲?”
“秘密?”孙文菊压低了声音,“你说吧!”
“我这次是受党的委派,回到我们家乡创建党的地方武装。”
“你是共产党的人啊?!”孙文菊瞪大了眼睛。
“是的,姐,这个秘密你一定要暂时为我保住。还要帮我做一些工作。”孙文刚眨巴着眼睛,“特别是姐夫……”
“你姐夫会相信你的。他可痛恨小日本鬼子了。前几天你外甥女回村做抗日宣传,他可高兴得很呐!”
“我姐夫就是一个善恶分明的人。这抗日的事我要好好听听他的主张。”
“主张?他还不是老主张打啊!”
“姐,小日本鬼子可不是土匪张步云,他们用的都是新式武器,还信奉什么武士道,可真是杀人不眨眼啊!”
“是啊,我们中国人可遭罪了……”
“姐,姐夫在忙啥?”
“这些天张罗着给四喜完婚。”
“回家了吗?”
“刚回。”
“四喜同意了吗?”
“他和小涓一直要好。我们看这闺女还行。”
“姐,你跟大岭和四喜说,让他们有空就到这屋里来,以后的斗争还得靠他们啊!”孙文刚把姜汤喝了下去。
大土炕上,刘宝山凑近灯光在吸着旱烟,不时的咳嗽几声。
四儿子刘四喜坐在他的面前。
“四喜,你大哥到于家沟为你投契的事你也知道了。这婚不结不行啊!再说,小涓的年龄也已经不小了。”
“爹,小涓就是顾念她家里的活计。”
“小涓是个孝顺闺女,这我知道。可这时世?小日本鬼子已经打进关里了,这仗要是打到我们这里来,谁家能过上个安稳日子?你大哥结婚都几年了,还没一个孩子的影儿。你二哥生了青青,他们也不在我身边。你三哥老路家要让他倒插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完婚。依我看啊,要使我们老刘家人丁兴旺,就必须给你早办婚事。”
“爹,我真不想抢在三园哥的前头……”
夜已经很深,刘宝山难以入睡……
“他娘,你这弟弟跟你掏心窝子说过话吗?”
“掏啥心窝子?”
“他老跟我说,这些年总是在外边流浪。我看他说话做事的架势,可不是那么回事。”
“你呀,可别想多了。他只要不做危害我们穷人的事情,这也是我们的福气。”
“你说外边这什么主义,那什么军队的,他就没沾上什么边吗?”
“他爹,只要是对得起我们穷人的,我们还不赞成?”
“那天,我真不知道土匪张步云的匪兵追的是他。要是知道,我一定会过河撂倒他们几个。”
“这事我可真忘了问你,过后你是怎么对付查询的那几个匪兵的?”
“我要闯进他们土匪大营里和从前一样跟匪首张步云理论,几个小土匪吓得抱头就窜了。”
“现在不像从前。自从小日本鬼子打进了关里,土匪张步云也更加嚣张起来了。他舅的事,一定要保密。”
“他娘,这我知道。”刘宝山毫无倦意的样子,“四喜结婚的事维江大哥还算顺当。这都多亏铁安他叔。这日子说来也就来了,我们还是要抓紧操办。”
“他爹,我们家里要节俭着点,可小涓身上该花费的我们还是要花费。”
“这当然,嫁妆我不能亏了小涓。可在刘家庄我也不能太小气了。”刘宝山的声音大了起来,“手头紧,我们就办手头紧的事。面粉少,我们就支起煎饼鏊子,摊煎饼,精粉粗粮搀和着用。从明天起,你就吩咐云真他大嫂跟你净麦泡粮。这请客的饭食就你管了。”
“他爹,小涓的压柜钱是不是要给一些?”
“这是老规矩,我们还是要照办的。”
“这兵荒马乱的,我心里真是为孩子的婚事不安。”
“是啊,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急着快给孩子完婚的原因。一定要抢在小日本鬼子打过来之前多添上我们刘家的人丁,也好让我们刘家的香火不断。”
“他爹,你还真封建啊!我们不图香火,男女都一样嘛!我们就指望有一天我们老了,也好有我们的后人为我们顶下去,跟小日本鬼子斗到底。”
“他娘,还是你说的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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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5-27 15:40:0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十一集
几声鸡啼……
刘宝山披衣走了出来。他看看东厢房,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姐夫,你早起啊!”孙文刚看着走进来的刘宝山。
“文刚,这些天冷落你了。”刘宝山微笑着。
“没什么。我知道你忙。姐姐照顾得很好。”
“你姐没跟你说四喜的婚事吗?”
“啊,说过。”
“你是他舅,也该给参谋参谋。”
“有你和姐姐,四外甥的婚事一定能办好的。”孙文刚说到这里,自然的把话头一转,“姐夫,我可真得好好地谢谢你啊!那天如果不是你赶到得早,那几个匪兵可就追上我了。”
“文刚,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吧?”
“姐夫,以前什么事?”
“就是你杀死匪兵逃走的事。”
“我只想着逃的越远越好,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匪首张步云找不到你,就来到了刘家庄找我算账,把我们的村子都包围了起来。”刘宝山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当年那架势,“我向刘家庄的青壮汉子一喊,都齐刷刷地涌了出来,拿家什的,抗土枪的,硬生生地把几百个土匪给赶跑了。”
“姐夫,小弟可真对不起你啊!”孙文刚有些愧疚的神情,“以后没再来过啊?”
“没有。”
“哪……,现在?”
“现在可有些反常了。你想,小日本鬼子打进了关里,他们还不想着趁火打劫啊!我可真担心他们为小日本鬼子卖命啊!”
“姐夫,你说我们现在除了给四喜操办婚事,还应当干些什么?”
“这……,我可真没想过。”
“姐夫,我是一路逃荒过来的。路上总听人说,小日本鬼子不但打进了山海关,最近又占领了省城济南。我们密州古城自古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小日本鬼子不会不往这里窜。他们装备精良,要对付他们,就必须早做准备。”
“他舅,我听你说话,可不像一个讨饭的了。”刘宝山从孙文刚的语气里似乎听出了什么,“你说下去……”
“我想,我们要不做小日本鬼子的刀下鬼,就必须组织起来。”
“组织起来?”
“我在讨饭的那些村子里听说过,人家都成立了抗日组织。”
“抗日组织?”刘宝山瞪大了眼睛,“不就是联合起来打小日本鬼子吗?”
“对,就是把老百姓组织起来进行抗日斗争。”孙文刚见姐夫刘宝山兴奋起来了,继续说,“只有团结起来,才有力量啊!”
“人家都怎么个组织法?”
“姐夫,人家有贫民会、抗日联庄会、青妇队、儿童团、区组织营大队什么的……”
“他舅,你说我们也组织起来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必须组织起来。那小日本鬼子可狠了。他们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残酷地屠杀我们中国人。如果不组织起来,我们谁的脑袋都保不住。我们老祖宗留下的这山这河,就会被他们侵占。”
“他娘的!”刘宝山几乎暴跳了起来,“我们中国人的地盘,岂容他们来霸占。我也要把我们刘家庄的老少爷们组织起来。跟小日本鬼子拚个你死我活。”
“姐夫,说话可当真?”
“这还用问?四邻八乡都知道我刘宝山是怎样对付土匪张步云的。那不就是我们刘家庄的人能拧成一股绳吗?这小日本鬼子就是蒙上眼的驴,非找挨揍不可。他们要是真的窜到我们的地盘上。我们刘家祖上的那把宝刀就会砍下他们的狗头。”
“姐夫,你知道共产党吗?”
“共产党?”刘宝山睁大了眼睛,“听说过。他们专为穷苦大众做事,号召除汉奸,打小日本鬼子。”
“如果你跟他们在一起,你服从他们的纪律吗?”
“我刘宝山活在世上,只要是做善事的人说的话,只要是为穷苦百姓去做事,我就听就信。如果是做恶事,我就和他势不两立。”
“姐夫,你能给我保守住一个秘密吗?”
“文刚,你说……”
孙文刚凑到了刘宝山的耳边:“共产党的人就在你身边。”
“真的?”
“姐夫,我就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分子。”
“你?他舅!我们刘家……”
“大岭,该起身了!”陈云真站在土炕前摇晃着丈夫。
“我还真想再睡一会儿。”刘大岭揉着惺忪的眼睛,“云真,这次到维江大伯家,多亏了你家咱爹。我做梦老梦见那天的事情。”
“那天你们去了,我在家里还不是老担心?如果维江大伯不接纳,你跟俺爹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云真,我还真没来得及告诉你,”刘大岭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那天我们到了维江大伯家,维江大伯还以为我是让四喜弟回家的。就告诉我,四喜弟到山上去了,回来就让他跟我走。你家咱爹慢慢地跟他说明了来意。开始他还真不想答应,最后还是不太情愿的同意了。但是得让我回家告诉咱爹,他为小涓要的聘礼一点也不能少,要不他可不给人。我一听就犹豫了起来,你家咱爹一拍双膝,就把这事给应承了下来。”
“俺爹?你告诉咱爹了吗?”
“告诉了。”
“他说啥?”
“咱爹说维江大伯的要求不过分,这聘礼不就是从咱家到他家走一趟吗?最终还是要回到咱家的。”
“咱爹说得对。这次我也把俺爹给的那些积蓄拿出来,帮凑帮凑四喜弟的婚事。”
“云真,那可是你家咱爹跑蒙古贩卖牛马赚的血汗钱啊!”
“都是一家人。也好让咱爹少费些心。”
“你说得对。咱爹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这些年虽说做生意赚一点钱,还不是要受些委屈。这么大个村子,谁家有难他都帮。还有土匪三天两头来折腾。要不咱爹敢跟土匪硬斗,这日子早就没法过了。”
“大岭,那土匪也太欺负人了。为咱舅的事,爹又把土匪轰了一炮。”陈云真给丈夫整了整衣服,“咱舅的身体不太舒服,你还是趁早过去看一看吧。”
“云真,咱舅可受苦了。我们能见到他,可真是万幸啊!形势越来越紧迫。我有一种感觉,咱舅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可不像是讨饭的。”
“我也有这种想法。他一来,就像多了一个依靠似的。”
刘大岭从土炕上跳了下来:“云真,我过去了。”
陈云真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
孙文刚走出了东厢房,迎面见刘大岭向他走来……
“舅舅,您要出去啊?!”刘大岭喊着。
“整天坐在屋里闷得很,到外面走一走。”孙文刚慈爱地看着刘大岭。
“您的身体?”
“原来只是让河水冰的。这几天你娘给我做姜汤,恢复的还算可以的。”
“这北风还是挺凉的。”
“没什么。舅舅身子还算硬朗。在外边这些年,还不是硬挺过来了。”
“舅舅,我还以为这辈子就见不到您了呐!”
“我走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这一晃,都二十几年过去了。”
他们走出了村子,来到了潍河岸边……
“大岭,这些年潍河的水情怎么样?”孙文刚望着结冰的河面问。
“每年的汛期都在七八月份。去年的水位最高,都快漫上舜帝庙了。”
“在河堤边上,那地方可是最高的了。”孙文刚有些吃惊的说,“我们这块土上的人,祖祖辈辈都信奉舜帝,这庙可不能毁了啊!”
“舅舅,小日本鬼子真的打过来,您说这庙还能保得住吗?”
“小日本鬼子惨无人道,烧杀抢掠,这庙可真是难保啊!”
“那可怎么办?”
“如果我们真的保不住舜帝庙,我们可要保住舜帝的精神啊!”
“舅舅,如果小日本鬼子胆敢来犯,我就跟他们豁上了!”刘大岭怒气冲冲的样子。
“大岭,你知道吗?小日本鬼子一定早就打上我们密州的主意了。我们必须在路家庄阻击他们的入侵,在马耳山展开游击战,在刘家庄阻止敌人西进临城,东进胶东,南下华南。”
“舅舅,您打过仗?”
“打过!”孙文刚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舅舅当过红军,现在是八路军……”
“舅舅,您可真厉害啊!”刘大岭高兴地几乎跳起来。
“我们的队伍是专门打小日本鬼子的。”
“舅舅,您现在就让我去好吗?”刘大岭央求着。
“根据现在的形势,你还是先留在家乡吧。小日本鬼子正疯狂地向我们华北进攻,省城济南也已经被敌人全部占领。进而他们要沿京沪线南下,胶济线东进,企图侵占我们鲁东和全国。家乡也需要壮大抗日力量啊!”
“舅舅,只要能打小日本鬼子,我听您的……”
“大岭,我是党委派的密州地下县委领导。我们要建立一个党的地下组织,现在我作为你的入党介绍人,准备发展你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舅舅,这太好了!”
“我们还要成立自己的抗日武装组织。”
“舅舅,让我当官吗?”
“在我们共产党里边可不能叫官,叫干部。它和封建社会的官有着本质的区别。”孙文刚庄重的神情,“我们必须成立一个刘家庄抗日独立营。这营长嘛,组织上准备让你父亲担任。尖刀连的连长准备由你担任。”
“舅舅,我一定听您指挥!”
“还有,云真的养父马铁安,也就是你的岳父,没有提起过云真亲生爹爹的事情吗?”
“他经常跟我们说起收养云真的那一段经历。以后就不知道她亲生爹爹的音信了。”
“大岭,我在战场上结识了一位战友,叫陈奇。他告诉过我,当年他在逃走的路上,把他的亲生女儿托付给了马耳山里的一个姓马的人。”
“舅舅,那一定是云真她亲爹啊!”
“他已经是我们八路军的一位独立团的团长了。现在正带领部队在前线阻击小日本鬼子的进攻。”
“舅舅,我们能见到他吗?”刘大岭急切的心情。
“能!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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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3 15:08:31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十二集
“他娘,四喜的聘礼准备好了吗?”刘宝山坐在饭桌前,独自饮着酒。
“我让三园和路芳到城里去了。他二嫂给他准备了一些。”孙文菊收拾着营生。
“这样也好。你说二固都多长时间没回家了?”
“是不是又跟他二叔出差了?上次回家,他就告诉过我,说他二叔要带他到省城。”
“他娘,现在省城全给小日本鬼子侵占了,他二叔还……”
“他二叔从小没了父母,是你拉扯大的。他过继咱二固你也给了他,他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我看这几年他的钱赚得多了,心肠也狠了起来。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爹,你说的也是。我也总觉得他二叔不和从前一样了。”
“嗨,随他去吧!”刘宝山抽几口烟,又想起了什么,“他娘,他舅的事你知道吗?”
“你说文刚啊?”
“是啊……”刘宝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告诉我,他是共产党的人。”
“这可是我们的喜事啊!”
“他娘,以后我们可就有主心骨了。”
“是呀!土匪我们还能对付对付。如果小日本鬼子打过来,没有共产党的人,我们可就傻眼了。”
“他娘,你说得对。我们刘家庄的人就听他的。我这个犟劲头凡事一定一马当先。”
刘三园和路芳正走在通往密州县城的羊肠小道上……
“三园哥,我可真没想到那天你爹会那么痛快答应我爹的要求。”路芳一边走,一边说。
“路芳,我可真不记得了。”刘三园故意地逗着路芳。
“看你这记性?”路芳信以为真,笑着,“你的事啊!”
“我……,我有啥事?”
“做上门女婿啊!”路芳的声音大了起来。
“啊!这也新鲜呀?”刘三园满不在意的样子,“依我爹和你爹的交情,我们刘家的人丁,也就是你们路家的人丁。我呀,最高兴到你们家去。我这骑马的本领,还不多亏你爹?我爹那个人,你只要对他好,他就会对你五体投地。”
“你爹对我说过,等给四喜弟张罗完了婚事,再帮我爹张罗我们的。”
“路芳,那可好了!”刘三园蹦跳了起来,“我们俩结婚的时候,我们都骑在马上,让全村的人都来为我们祝贺。燃放鞭炮,扭秧歌。到了你家的门,我先下马,然后把你轻轻地慢慢地抱下来。等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我会静静地坐在你的身旁,和你悄悄地说话,直到很晚很晚再给你揭下那红盖头……”
“三园哥,这话都说得这么甜。你上了几天的私塾功底可真厉害啊!”路芳拉起了刘三园的手。
“芳,要是在乾隆年间的话,我一定能考个头名状元。可惜啊,现在这年头天下大乱,我为国家效力的美梦也就白做了。”刘三园忧伤的样子。
“三园哥,小日本鬼子真的打过来,我就跟你一起上战场。这还不是为国效力吗?”路芳神采飞扬的神情。
“对!就凭我骑马的本领,也能驰骋沙场,把小日本鬼子杀个片甲不留。”刘三园拉起了路芳,向前跑去……
密州县城高高的城墙……
城门森严地关闭着……
城内的一角民宅,就是刘二固的居所。现在,刘二固的妻子马兰花和儿子青青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马兰花扎着发髻,鹅蛋形的面庞,两道清秀的柳叶眉下,闪烁着一双聪慧的大眼睛。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家啊?!”站在面前的青青在喊。
“青青想爸爸了?”马兰花和蔼地看着儿子。
“妈妈,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爸爸手里拿着枪,朝着一些坏蛋打了过去。坏蛋都死了。爸爸跑上来抱起了我……”
“青青做的这个梦啊,说明爸爸很快就要回家了。”马兰花安慰着儿子。
“妈妈,爸爸一回家,我们一起去看亲爷爷和外公好吗?”
“好,好……,青青真乖。”
“妈妈,二爷爷不好。我可不喜欢他的。”青青不高兴的样子。
“乖儿子,你爸爸给你二爷爷做事。我们一家也都住在他给的房子里。以后可不要乱说。”
“妈妈,我知道你是怕二爷爷。”
“还是青青懂事。”
刘三园和路芳走近了城门……
“你们是哪里来的?”一个国民党宪兵走了过来。
“刘家庄。”刘三园回答着。
“到哪里去?”
“走亲戚。”刘三园往前走着。
“我是问你到哪里去?”国民党宪兵恼火起来,“走亲戚也要有个地方啊?!”
“我们不到城里还进城门吗?”路芳气愤地说。
“我可实话告诉你们,前方战事吃紧。我们现在一是要防共党分子,二是要防小日本的特务。如果小日本鬼子打过来,我们的长官就不一定还让我们守这座城了。”
“你这混蛋,你们是想逃跑啊?!”刘三园火了起来,“要不看你是中国人,我早就揍你一顿了!”
“三园哥,还是不要跟他计较了。”路芳拉一拉刘三园的手。
另一个国民党宪兵打开了城门:“快进!快进……”
刘三园和路芳穿过了城西巷,走进了牌坊街,很快就来到了刘二固家。
“青青!”路芳抱起了正在玩耍的青青,“想不想阿姨?”
“青青想。阿姨,您什么时候教我骑马?”青青天真的问着。
“青青还要学骑马?可真乖。等你回家看望爷爷和奶奶的时候,阿姨一定会教你的。”路芳一边说,一边亲吻着青青的小脸蛋。
“青青,下来,让阿姨歇息一会儿。”马兰花从路芳的怀里接下了儿子。
“二嫂,俺哥呢?”刘三园问。
“到省城去了。”马兰花不高兴的样子,“都十几天了,还不见回来。”
“跟谁去的?”
“咱二叔。到省城订货去了。”
“二嫂,省城已经被小日本鬼子占领了。二哥会不会有危险?”路芳焦急的神情。
“我也心里急。每天都在盼着他回家。”马兰花又想起了什么,“家里有事吗?”
“爹要给四喜弟完婚,就差几尺布了,娘说你给准备了。”刘三园坐了下来,“要你和青青一起回家,也好一大家子人热闹热闹。”
“芳妹,你们的婚事还拖啊?”马兰花望着路芳。
“二嫂,我爹要三园做上门女婿。”路芳爽快地说。
“这样也好。不管谁到谁家,我们还不都是一大家子人啊?”马兰花通情达理地说着。
“二嫂,如果小日本鬼子打过来,我和路芳可就结不了婚了。”刘三园把青青抱在了怀里。
“三弟,你可不要瞎说。”马兰花看他一眼,“咱爹和家和叔会有安排的。小日本鬼子还能奈何了我们?”
“二嫂,不说这些了。等二哥回家,你还是和青青到家里住一阵子吧。”刘三园抱着青青一边走,一边说。
“我们在这里实在是憋屈得很。那样也好。”马兰花不快地说。
青青从刘三园的怀里跳了下来,又跑到路芳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阿姨,青青跟你玩,青青跟你玩……”
路芳拽着青青跑了起来:“青青乖,青青乖……”
小院里一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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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喧腾的刘宝山家……
刘麻和驼九坐在了八仙桌前……
“刘麻,你说今天有什么大事要决定?”驼九拍拍刘麻的肩膀。
“你小子年纪好,脑袋转得快,还用问我这榆木疙瘩?”刘麻吧嗒着旱烟。
“你说是不是打小日本鬼子的事?”驼九猜测着。
“打小日本鬼子的事?”刘麻歪一歪头,“也许还有别的事情。”
“这数九寒天的,让我们挨冻啊?”驼九不情愿的神情。
“这是我们刘家庄祖上的规矩,无论谁家有大事要办,都要族长开会。现在族长废除了,宝山还不是我们的领头人吗?”刘麻用力抽了几口烟,“就你小子怕冻啊?我想打小日本鬼子和给四喜完婚这两码事。”
“刘麻,你说的靠谱。这几天宝山叔家的人进进出出地可忙活了。”
驼九刚说完,又有几个人凑了过来,要听什么的样子。
刘麻把旱烟杆子往四周一挥:“你们想要听什么?”
“大哥,说一说你跑海找婆娘的事吧?”几个小伙子喊着。
“看我不揍你们这些不长毛的!”刘麻瞪一瞪眼。
“大哥,听说你们是在海上打过小日本鬼子吗?”一个叫大胖的小伙子站起来,问。
“那是……”刘麻见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也凑了过来,兴致更高了,“小日本鬼子在海上劫掠渔东家的船,可把我们气坏了。”
“那船跑得快吗?”又有一个人问。
刘麻看一看周围的人:“都几辈子了,我们也没见过,小日本鬼子的船里像装了什么神魔一样,飞快飞快的。眨眼功夫,那船就靠近了,几个小日本鬼子拿枪指着我们。正在我们瞎眼的时候,宝山叔让大家不要惊慌,要渔东家慢慢地收网。小日本鬼子见我们一声不吭,就呜哩哇啦地靠向了前。宝山叔一看时机来了,就山呼一声,让渔东家的船一绕,就把小日本鬼子的船给拖倒了。我们都一齐跳下了海,有的用鱼叉刺,有的用鱼网缠,还有的用水灌,不一会就把几个小日本鬼子消灭了个精光。”
“刘麻哥,你是用什么杀死小日本鬼子的?”大胖的媳妇桂花问。
“我呀,是好水性,一边游着,一边专找淹不死的,看到了就斜刺里的一叉,小日本鬼子惨叫一声,就沉进了海底。”刘麻的唾沫在飞溅。
“刘麻哥,你不是在瞎编吧?”一个叫杠杠的又在逗他。
“说我瞎编?你问驼九,我会瞎编吗?”刘麻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宝山叔是大英雄,刘麻也不差啊!”驼九喊了起来。
几个小伙子喊了起来:“大英雄,大英雄……”

刘四喜把一把木椅放在了八仙桌前……
刘宝山走进了院门,径直来到了八仙桌前。他环顾着大家,说:“各位父老乡亲,我刘宝山真是惭愧。以前族长在世的时候,是族长安排族里的事情。可族长仙逝了,我们刘家也没再立什么规矩。村里推举个什么保长、甲长的也没出头的,就这么乱哄哄的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坐在这里,既不是什么族长,也不是什么保长、甲长的。但是我还敢为刘家庄的老少爷们担当些事情。这几年,土匪张步云的匪兵抢掠骚扰的地方可不少,但我们刘家庄,自从那一次我们组织起来揍了他个落花流水,往这还算安生了几年。这些畜牲,你越软弱他就越踢你。其实,这些事情你们心里都有底,我无须再提。今天,我是为了自家的事情把你们请来的……”
刘麻站了起来:“宝山叔,您尽管说。”
“宝山叔心里有数,你就只管听吧!”驼九扯一下刘麻。
“乡亲们,我刘宝山四个儿子,老大老二算是结婚了。可老三另有原因,我已经答应老路家做上门女婿了。以前我们过的日子虽然不太安稳,男婚女嫁的还能过来。可现在,小日本鬼子已经打进了关里,你们说谁知哪一天会遭小日本鬼子的罪?所以,不管是谁家,凡是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该张罗的就张罗。俗话说得好,有人有世界,无人两看待。只要我们后继有人,就不怕小日本鬼子打过来。”
杠杠听到这里,拍一拍大胖:“胖子,快让桂花生啊?!”
大胖瞪他一眼:“有能耐抢我前头去啊?!”
“桂花,跟胖子离开,嫁给我,看你生不?”杠杠又逗起了桂花。
桂花笑了起来,那脸蛋羞得绯红……

刘宝山装上一袋旱烟,一边抽着,一边站了起来:“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我要告诉你们,我家老四,也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我要给他完婚,日子算是定了。从明天开始,凡是自家没事的,会做面食和摊煎饼的媳妇,就过来,帮着忙一忙。”
“宝山叔,谁家结婚还让煎饼上桌啊?”驼九轻声地问。
刘宝山微笑着看他一眼:“这煎饼是我们刘家庄的名吃,连乾隆皇帝都爱吃。我们喝喜酒摆上几个煎饼,大葱蘸酱,那可比吃馒头强多了。再说,如果婚事吃不了,在这冬天里我们还能把它冻起来,存着。我这叫一举两得。小日本鬼子一旦打过来,也好填饱了肚子,和他们拚到底。”
“还是宝山叔有远见。”刘麻暗暗地赞叹着。
“也别说什么远见,这还不是让小日本鬼子逼的。”刘宝山把烧透的烟锅往八仙桌腿上磕几磕,“我们这些男人,买卖算是跑不成了,都到家里把我们祖上藏起来的铁锤铁砧子找出来,我们再垒砌炉灶,锻造家伙。我听说,小日本鬼子的武器够厉害的,依仗着来欺负我们中国人。但是我们不怕,如果真的到了我们的地盘上,我们就用我们的铁家伙揍他们。”
“宝山叔,我跟老婆打架,铁锤不知扔哪里去了?”驼九又嚷起来。
“我说你啊,必须给我找出来!”刘宝山发怒了,“以后可不要再耍野了。”
驼九笑一笑:“宝山叔,以后我把浑身的劲全用在打小日本鬼子上!”

刘家庄村后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旷野里,几个土匪正在追击一个衣衫似乎被烧焦的年轻人……
“站住!”几个土匪一边追赶,一边嚷叫着,“再不站住老子就要开枪了!”
年轻人越过几道沟壑,终于气力不支,踉踉跄跄地倒了下去。
几个土匪前后包抄了上来:“奶奶的,这是从哪里来的叫花子!”
“叫花子?”一个小土匪首仔细地辨认着,“不像。这衣服怎么会是烧焦的?”
“烧焦?奶奶的,难道是从火堆里跑出来的?”另一个小土匪说。
“老子没看错的话,他这衣服准是被炮火炸焦的。”那个小土匪头目喊着,“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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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6 15:48:4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怎么没有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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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6 16: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明诚新春 发表于 2016-5-16 08:29
第七集
月亮刚刚升起来,刘宝山就醒来了……
“他娘,我去喊大岭,让他早一些赶路吧!”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让我们重温那段血与火的历史,珍惜今天,努力拼搏,勇往直前,决不让历史悲剧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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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17 08: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十四集
荒凉的野外,路家和一边遛着马,一边思索着……
(画外音)
路家和:“宝山哥,我路家和永远不会忘记你们老刘家对我们的好啊!早年八国鬼子屠杀我们路家庄,是你们老刘家赶来相救,才使我们路家留下了几个人种。这些年,大事小事的,你也是慷慨相助。这些小日本鬼子眼看就要打过来了,我又要你的宝贝儿子过来。这……”
路家和伴着那马儿的脚步,慢慢地前行着。他穿过了一大片荒草甸子,顺着一条齐腰深的荒草小径,来到了一处被荻草掩蔽的墓地。冷冷的小西北风极力的摧折着这些不屈的野草,似乎想要让他们永远生活在严冬里似的。草丛的下面是无数的坟茔。在这块墓地里,长眠着路家庄同八国鬼子血战到底的人们。
路家和越靠近墓地,他的脚步就越慢,他的心情就越沉重,他心中愤怒的火焰就越升腾。现在,他已经把手中的缰绳放掉,渐渐地走向那一块块被风雨剥蚀了的墓碑。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还依稀可辨。当路家和站在这些墓碑前面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无数的路家庄人,呐喊着,怒吼着,向敌人猛扑过去……
(画外音)
路家和:“路家庄是不会被吞没的,路家庄的人是永远不会屈服的!”
路家和的双手已经在那些墓碑上触摸着还能依稀可辨的名字,泪水已经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路家和的儿子路冲正骑着一匹烈马飞奔而来。一瞬间,那烈马就来到了路家和的面前。
“爹,原来您在这里啊?”路冲一边下马,一边问。
“有新的情况吗?”
“听铁路边上的人说,时常有火车拉着小日本鬼子经过。”
“这些小日本鬼子不会不吃我们密州这块肥肉的。”路家和的双手紧紧地扶住了面前的墓碑,“儿子,我们路家庄在劫难免了。”
“爹,那可怎么办?”
“打!”路家和瞪大了眼睛。
“怎么个打法?”
“走,我们回村去,把路家庄的人都组织起来。再摆开早年我们祖上打八国鬼子的阵势,加紧练兵。”
“八国鬼子?”路冲想着,“爹,您快把打八国鬼子的故事讲给我听。”
“以前,我总不爱提起那些血淋淋的事。”路家和离开了墓碑,“这都是你老爷爷讲给你爷爷的,你爷爷又讲给了我。这是我们路家庄的血泪史,要一代一代的讲下去……”
(画外音)
“这些野草下面的坟茔里,长眠着无数个同外国鬼子血战到底的魂灵……”
路冲走到了那块最高的墓碑前,默哀着:“爹,这是老爷爷爷爷的坟吧?他是怎么打八国鬼子的?”
“当年,八国鬼子向我们路家庄进犯之前,你老爷爷的爷爷先是把我们路家庄有骡马的人家都召集起来进行训练,个个都是好骑手。这次可真是备战十足,八国鬼子不进犯便罢,要是进犯,那可是义愤填膺。时间没过多久,八国鬼子真的来了。你老爷爷的爷爷带领着自卫队,先是在我们路家庄的外围设下了埋伏,只等敌人进入伏击圈。那些疯狂的敌人呜哩哇啦如入无人之境,向我们路家庄猛扑过来。直至他们进入了我们的伏击圈,你老爷爷的马队斜刺里猛冲了上来。马队上的自卫队员呐喊着,高举着长矛,挥舞着大刀,把他们杀的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爹,他们可真勇敢啊!”
“最后,气急败坏的八国鬼子又调集了兵力,对我们路家庄进行了更加残酷地屠杀。最后,只有你老爷爷逃了出来……”
“爹,这次可不像从前了。”路冲转身看着父亲,“我们一定会把敌人打个落花流水!”
“儿子,上马!”路家和喊着路冲,“我们查看一下小日本鬼子的动向去!”
路家和和儿子路冲的身影很快在地平线上消逝了……
风雪中的马耳山……
缓缓飘落的雪花挂在了山腰的松枝上,挂在了山前那几颗高大的柿树上。树下的于维江家里,于维江正呵着有些冻僵的双手,慢慢地从厅堂里走了出来。当他看到飘落的小雪花时,他舒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皱紧了起来。他回头喊着:“他娘!”
“唉!”张大丫回答着走了出来。
“你看,这天……”于维江指着飘落的雪花。
“下雪了?”张大丫也有些诧异的神情。
“你说,这老天是不是跟我们家过不去。小涓就要出嫁了,可……”于维江自言自语着,“这可不是吉利的天啊!”
“你呀,可不要往坏处想。到那日子,老天还不放晴啊?!”
“这天还是小事。你说要是小日本鬼子打过来,这婚还结的成吗?”
“就那么巧啊?”
“这可很难说。”于维江观望着天空,“就是那天小日本鬼子打过来了,这婚还是照样结。刘宝山要是给我退了,我就跟他没完!”
“他爹,你就不要傻想了。我呀,就只想着坚儿和哑巴会在哪儿歇脚……”
雪越落越厚,几乎要把整个院门堵住的样子。突然,院门被撞开了。于维江和妻子张大丫转身一看,原来是到外地收账的大儿子于坚回家了。
“爹!娘……”于坚喊着,倒了下去。
“我的儿!他爹……”张大丫跑得快,一边喊着,一边跑到了儿子的身边,“你……,这是怎么了?”
“快!把他扶屋里去……”于维江也跑了过来。
夫妻俩努力地搀扶着儿子。
于小涓在屋里刺绣着她结婚的鸳鸯枕头,听到了外面的喊声,也跑了出来:“哥!哥哥……”
于坚被抬到了土炕上,瘫软地倒了下来。
“涓,快拿木柴烧炕!”张大丫吩咐着女儿,又俯在儿子的脸上,“坚儿,你这是怎么了?”
“哑巴到哪里去了?”于维江焦急地问,“你们收的账?”
“他爹,一定是出大乱子了!”张大丫恍然大悟,“我的儿呀!”
于坚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爹,娘,哑巴他……”
“他怎么了?”张大丫的身体颤抖起来,“不会的,不会……”
“他被小日本鬼子烧死了……”于坚满脸的泪痕重又挂满了泪珠。
“小日本鬼子?”于维江惊奇万分,“你们遇到小日本鬼子了?”
“小日本鬼子真狠啊!”张大丫喊着。
“你们收的钱?”于维江的胡须抖动着。
于坚舔一舔干裂的嘴唇:“都让小日本鬼子抢走了……”
“这些狗杂种,可真欺到我头上了!”于维江把手捶到了土炕上。
于小涓端着一碗热水放在了于坚的嘴边:“哥,喝点水吧!”
“妹……”于坚的嘴嗫嚅着,又闭上了眼睛。
(化出)
于坚和哑巴一起走在一条崎岖的小道上……
几个小日本鬼子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汉奸翻译官远远地在向他们喊话:“喂,前面的,你们停下,大日本皇军有话要说!”
于坚恐惧地看着前面的情景,扯一下哑巴,撒腿就跑。
“小兔崽子!”汉奸翻译官嗥叫着。
“八格牙路!”小日本鬼子队长喊着,举枪就向于坚和哑巴射击。
于坚把褡裢交给了哑巴,示意让他先跑。
哑巴不肯,比划着他们分头跑。
鬼子小队长看到快要逃离的于坚和哑巴,气急败坏地喊着:“他们的,死了死了的!”
“小兔崽子!我的不听,还敢不听大日本皇军的!”汉奸翻译官呲牙咧嘴冷笑着,“他们,他们的……”
汉奸翻译官在鬼子小队长面前做着包抄他们的手势。
小日本鬼子先是造出了追拿于坚的假象,然后趁哑巴不备,向他猛扑过去。
鬼子小队长勾动了板机,哑巴应声倒了下去……
已经躲藏起来的于坚远远地看到了饿狼似的小日本鬼子们向哑巴包抄了上来……
鬼子小队长狠狠地把哑巴身上的褡裢扯了下来,看着汉奸翻译官:“这是什么?”
“太君,里边的,银元的,大大的有……”
“支那的银子可真够多的。连小孩子的身上都有。”鬼子小队长狞笑着,“他的,没死的干活?”
汉奸翻译官:“太君,只是腿,腿……”
鬼子小队长:“你的,小孩子的,不要瞪眼。你要老老实实地交代,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哑巴用力挣脱着被小日本鬼子扭紧的手臂,嘴里怒吼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汉奸翻译官:“太君问你!你说?!”
哑巴恨恨地把唾沫吐在了汉奸翻译官的身上。
鬼子小队长:“你的,死了死了的!”
汉奸翻译官做了个烧死的手势:“太君,烧死他!”
鬼子小队长:“我们追拿的就是他吗?”
汉奸翻译官:“太君,就是他们。夜里袭击我们的人。”
鬼子小队长狂笑起来:“八格牙路……,烧死他!”
汉奸翻译官:“是!烧死他……”
几个小日本鬼子和汉奸将汽油浇在了哑巴的身上。他怒目圆睁,嘴里在不停地怒吼着。他在痛骂着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牲。
鬼子小队长手里划着了一根火柴。恶魔似地靠近了他。一瞬间,那魔爪扑上了这个无辜的孩子。随即,哑巴就被侵略者的火焰吞噬了。小日本鬼子狂笑着,将刺刀扎进了火焰……
于坚远远地望着,望着。他疼痛难忍,两手互乱地抓着自己的胸膛。那火焰似乎就是烧在了他的身上。他的额头狠狠地撞在了面前的乱石上……
(化入)于坚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他渐渐地睁开了眼。他似乎想要看到什么,眼前却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随即,又有无数的黑影向他扑来。他突然坐了起来:“哑巴!哑巴!爹,娘,哑巴他……”
“坚儿,你……”张大丫抱住了儿子。
“他被鬼子……”于坚哽咽着,“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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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1 08:08:1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十五集
已经交过三九。这是华北平原最寒冷的季节……
夜已经很深了,但孙文刚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在姐姐家的东厢房里踱来踱去。他心里清楚,今晚的举动将会是多么的重要。
门轻轻地开了。冷风差点把豆油灯的火苗扑灭。
刘宝山走在前面,刘大岭和刘三园紧跟在后面。
“姐夫,”孙文刚在昏暗的灯光中看着他们,“你们……”
“文刚,你在等啊?”刘宝山坐了下来。
“啊,大岭、三园,你们这边坐。”孙文刚招呼着。
“舅舅,您是密州县委的地下领导,今天晚上莫非又有新的指示?”刘大岭靠近了孙文刚。
“大岭,你说得对,不光有新的指示,我们还要办一件大事呐!”孙文刚十分庄重的神情,“今天,我们就要在这里成立第一个密州地下党支部。”
“成立党支部?文刚,这……太好了!”刘宝山孩子似地兴奋起来。
“大岭、三园,在这个时候,你们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员,怕死吗?”孙文刚的两眼里似乎燃烧着火焰。
“不怕!”刘大岭喊了起来。
“我也不怕!”刘三园攥起了拳头,“只要是打土匪,打小日本鬼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好!你们俩真是我的好外甥。”孙文刚赞赏着,又看一眼刘宝山,“姐夫,你是我们密州的硬汉子,今晚我说的话你能听吗?”
“文刚,你就把话直说了吧!”刘宝山信任地看着他。
“姐夫,这党支部的成员就是我们几个。”孙文刚看一看每一个人的脸,“由你担任党支部书记,大岭任组织委员,三园是成员。”
“舅舅,您呢?”刘大岭有些激动地问,“您就是我们的大领导。”
“我只能兼顾你们的工作,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去做。”孙文刚昂起了头,“我们中国共产党的队伍正在一天天壮大。我们密州的抗日烽火很快就要燃烧起来了!”
“文刚,这共产党的力量就是大。”刘宝山说着站了起来。
“共产党的力量之所以一天天在壮大,是因为它代表最广大穷苦大众的利益。”孙文刚望一望大家,“现在,我们还是先进行入党宣誓吧。”
“舅舅,宣誓?怎样是宣誓?这可是新鲜的事。”刘三园孩子似的跳了起来。
“就这样……”孙文刚示范着,“你们把拳头举起来。”
“这样好吗?”刘三园晃动着举起来的右手,“舅舅,您看。”
“好!很好!下面我说一句入党誓词,你们就跟着我说一句。”孙文刚庄严地站在他们面前,“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刘宝山、刘大岭、刘三园也无比庄重地跟着孙文刚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听从党的领导……”
“听从党的领导……”
“服从党的决定……”
“服从党的决定……”
“遵守党的纪律……”
“遵守党的纪律……”
“保守党的秘密……”
“保守党的秘密……”
“为人民的利益奋斗终身……”
“为人民的利益奋斗终身……”
“宣誓人……”
“宣誓人:
“刘宝山……
“刘大岭……
“刘三园……”
屋子里一下子肃静了下来,那油灯也突然明亮了起来。灯光中,刘宝山那黝黑的脸膛显得特别地红润,目光炯炯有神。他心里想,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员,成为中国共产党的基层领导,他的两个儿子也会成为他的支持者,与他一起奋斗。
孙文刚让大家坐了下来,说:“今天,我们召开第一个党的支部会议,就有关问题进行说明和讨论。你们应该知道,我们互相之间在党内的称呼应该是‘同志’。”
“同志?同志好!”刘宝山几乎要喊起来了。
孙文刚:“同志就是志同道合。我们一起打土匪,消灭小日本鬼子,建设新中国。”
“舅舅,这个称呼新鲜。”刘大岭和刘三园几乎同时喊着。
“对!我们干的就是新新鲜鲜的事业。是让穷苦百姓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不过,现在斗争形势严酷。为了保护好党的力量,我们还要保持原有的称呼。”孙文刚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个人,“下面,我先把目前的斗争形势和我们密州的具体情况分析一下。”
刘宝山:“文刚,你讲吧!”
“舅舅,快讲啊!”刘大岭和刘三园也急切了起来。
孙文刚看着他们父子三人,说话的语气显然比以前爽朗了起来:“你们知道,日本帝国主义为了达到称霸亚洲的狼子野心,现在不光出兵中国,还有东南亚的许多国家。他们以朝鲜为跳板,侵占了我们的东三省,现在又向我们华北、华南入侵。敌人如狼似虎,惨无人道,烧杀抢掠。刚刚几天的时间,敌人就打过了卢沟桥,我们的省城济南也已蹂躏在了他们的铁蹄之下。不会多久,小日本鬼子就会向我们密州,乃至鲁东,沂蒙进犯。特别是我们密州,敌人知道这是一块富庶之地。侵占了这块土地,敌人就会肆意的掠夺,把我们的财富变成他们的战争补给。再说,敌人还会借助我们密州的战略通道,出兵增援南下的日军,护卫东海的水上通道。除了这些,我们还应当从我们密州的具体情况出发,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土匪张步云部,在我们密州作恶已经几十年。他们掳掠成性,有恃无恐,民怨极大。现在他们兵员极多,辎重精良。如果小日本鬼子入侵密州,张步云的嚣张气焰就会更高。”
“文刚,我跟他斗了几十年,还真得想想法子。”刘宝山一听孙文刚提到张步云,真是愤恨之极。
“姐夫,就像十几年前我离开家乡一样,还不是势单力薄斗不过他吗?你一个人跟他斗,你们刘家庄跟他斗,这只是暂时的保全。”孙文刚慢慢地踱着步子,“这家伙很难争取到抗日的队伍中来,但我们决不能放弃。如果他被小日本鬼子利用了,我们密州的抗日斗争形势就会更加严峻。”
“舅舅,您快说怎么办?”刘大岭焦急的眼神。
刘宝山“文刚,你说吧!”
“现在,我就把我们密州的组织情况告诉你们。”孙文刚在刘宝山面前站住了,“姐夫,你的任务很重。经过上级组织对你的考查,现在正式任命你为刘家庄抗日独立营营长,刘大岭为尖刀连的连长。刘三园回到路家庄之后,协助路家和的抗日工作。”
“舅舅,您为什么不让我担任大营长啊?”刘三园孩子似的问着。
“你呀,可惜要当上门女婿。协助你老丈人不也很重要吗?再说,你现在还能比了你爹?他的斗争经验丰富。”孙文刚抚摸着刘三园,又对刘宝山说,“姐夫,我们下一步的抗日工作要抓紧进行。除了把我们的抗日独立营组建起来,还要牵制匪首张步云,努力争取他抗日。路家庄将是我们密州打响抗日战争第一枪的地方。马耳山前的于家沟,也逃脱不了小日本鬼子的大扫荡。我们刘家庄,要成为阻击小日本鬼子南侵的铜墙铁壁。这三点,都在抗日斗争的大战场上。所以,只有联合抗日,才是我们取得抗日战争胜利的制胜法宝。”
“文刚,张步云抓到的那个人……”刘宝山提醒着。
“我们必须尽快把他救出来!”孙文刚斩钉截铁地说。
“大岭……”刘宝山喊着。
“爹,您说吧!”刘大岭的目光紧盯着父亲。
“这事就交给你了。”刘宝山看着儿子刘大岭,“你趁夜摸到匪营里边,把情况弄明白。如果那是一个好人,我们就救他一命。”
“不!姐夫,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不是投靠土匪张步云和小日本鬼子的,我们都要救。”孙文刚解释着,“你们听说过‘人民’这个词吗?”
“人民?”刘宝山瞪大了眼睛,“还真没听说过。”
孙文刚:“人民,就是我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
“噢,我懂了。”刘宝山若有所悟,“大岭、三园,你们懂吗?”
刘大岭和刘三园都望着父亲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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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4 10:48:4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十六集
密州县城……
刘宝恒的中药铺子……
马兰花独自一人在整理着一些散落的中药材。其实她已经心不在焉,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跟二叔到省城的丈夫刘二固。
昏黄的夕阳斜照在马兰花的身上,由明亮逐渐变得昏暗起来。
刘宝恒的老伴领着青青走了过来。她的面容憔悴,看上去非常地倦怠。她看看堆满中药材的角角落落,又看看马兰花刚刚捆扎的那些,说:“兰花,你说,小日本鬼子还没来,这买卖就难做了,要是小日本鬼子来了,这铺子还不非关门不可?”
马兰花看一看儿子,说:“二婶,都几天了,二叔和二固怎么还不回家?”
“这老东西,不管到哪都烂腚根。听说满省城都是小日本鬼子,他呆在那里还有生意?”二婶生气地喘几口气。
“妈妈、奶奶,鬼子可狠了。鬼子吃人。”青青撅着小嘴。
“青青,这都是大人说的话。小孩子家可不能乱说。”马兰花放下了手里的营生。
“不!我就说,我就说……”青青离开了二婶,“三叔还说,鬼子挖人眼,剥人皮。”
“青青,今晚不回西房了,陪奶奶好吗?”二婶逗着青青。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青青使劲地喊着,“我要找爸爸!找爸爸……”
“青青,爸爸和二爷爷回家要先到这儿的。我们陪着奶奶,就找到爸爸了。”
青青眨了眨眼睛,抱住了妈妈。
马兰花上好了店铺的门板……
黑暗笼罩了密州全城……
马兰花、青青、二婶一起聚餐的窗影……
马兰花和青青已经睡熟了,二婶才躺了下来。开始,她真的睡不着。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幻觉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眼看着丈夫刘宝恒朝自己走来,可他却又走进了穿着日本和服的女人房间。日本女人先是很有礼节的把他迎了进去,让他就坐,再跪在他的面前给他沏茶。当刘宝恒看到面前墙壁上挂着的日军军刀,还有衣架上那日军军服时,不觉一怔,浑身毛骨悚然,起身欲走。这时,一个佩戴军刀的小胡子日军军官闯了进来。那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先是站了起来,然后规规矩矩地给杀气腾腾的小胡子日军军官鞠躬:“将军,这就是支那密州的药商……”
“兰花!兰花……”二婶被幻觉惊醒,被吓得浑身哆嗦着,呼喊着。
“二婶,您怎么了?”马兰花坐了起来。
“你二叔他……,日本……女……啊……女人……”二婶的嘴唇不住地蠕动,“日本鬼子,刀……”
“二婶,您是在做梦,没事的。二叔和二固很快就会回来的。”马兰花给二婶拉一拉被子。
“二固?我没有看到二固。”二婶嘟囔着,“他要是把二固弄丢了,我可跟他没完。”
“二婶,二固都那么大的人了,不会丢的。”马兰花安慰着二婶。
“二固!二固……”二婶的嘴里念叨着,又渐渐地入睡了。
省城济南……
红灯区灯光闪烁……
那些或红或绿的灯光,像一只只野狼的眼睛,贪婪,凶狠。在变幻的灯光中,我们看到了它呲着牙,咧着嘴,张扬起利爪,在向那些弱小的猎物扑去……
镜头接上了刘宝恒妻子梦幻中那间模糊的屋子。那个日军军官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现在,屋子里只有刘宝恒和那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
那个日本女人貌似恭敬地给刘宝恒斟着酒,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跟他交谈着。那狡黠的目光不时地在刘宝恒的脸上逡巡……
“恒,这大日本帝国的清酒好喝吗?”日本女人端着酒杯。
“好!好喝……”刘宝恒放下了酒杯。
“你们支那的酒,不!应该说是你们密州的酒,酒香纯正,可就是太烈。真像你们密州人的脾气——倔强。”日本女人放下酒杯,又给刘宝恒斟满了一杯,“你可品出来了吗?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酒,不!是天皇陛下恩赐的酒,香气绵长,温润,让人喝后回味无穷,就像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女人,温柔,可爱……”
“女人?”刘宝恒的眼睛已经发红,似乎有些肿胀,他看了看日本女人一眼。
“女人?恒,我们以后再谈。”日本女人故意地吊着刘宝恒的胃口,变换着话题,“我们现在还是谈谈大日本帝国,大日本天皇,还有大日本皇军……”
“小姐,你说的这些我可真有些听不懂。”刘宝恒的眼睛有些发涩。
“恒,我问你,你能听懂什么?”日本女人柔中带刚的语气。
“我是做药材生意的,你还是……”刘宝恒显出傻傻乎乎的样子。
“好!那我就跟你谈一谈药材的生意。”日本女人傲慢地昂起了头。
“啊,好,好……”
“恒,你知道刚才过来的人是谁吗?”日本女人故意地看着挂在墙壁上的那把军刀。
“你叫他什么将军?”刘宝恒颤抖的声音。
“对!他是将军,是效忠我们大日本帝国,我们大日本天皇的将军。今天他对你太客气了。你应该知道他对你一言不发就离开的原因。他把要说的话都交给了我。恒,你可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啊……,做药材生意,好,愿意。”
“以后,你的药材就全归我们大日本皇军了。”
“啊,好,好……”
“不光药材。恒,你刚才不是说愿意跟我们大日本皇军合作吗?”
“啊,是,是……”
“你们密州,指日就要进入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大东亚共荣圈了。我们大日本皇军很早就看上了你这棵苗子。恒,你可愿意为我们大日本帝国效忠吗?”
“这……”刘宝恒欲哭无泪的样子,“我的家小……”
“恒,你太不聪明了。我们任命你为密州的中日亲善大使,还兼任密州皇协军的团长。这难道不是你家小的荣耀吗?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吧?”日本女人特意给了他一个笑脸。
“这……”刘宝恒正视一眼日本女人,猛地端起了那杯日本清酒,狠狠地喝了下去……
镜头再次转向霓虹闪烁的街衢……
一辆日式小轿车从街衢的一端疯狂地向另一端扑来。一会儿,它驶出了红灯街衢,直奔刘宝恒寄宿的旅舍。车子开到了旅舍的前面,嘎然而止。两个黑衣男子下了车,急匆匆地冲进了旅舍。一个说着听不懂的日本话,一个说着中国话。说中国话的走在了前面:“太君,这边……”
门被说日本话的人一脚踹开。
刘二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两个黑衣男子架了出来,逼上了车。
日式小轿车又疯狂地消逝在夜幕中……
“爸爸!爸爸……”青青从睡梦中突然惊醒,爬到了妈妈的怀里。
一直未睡的马兰花抱住了儿子:“青青,又做梦了?”
“爸爸他,他……”青青浑身颤抖着。
“爸爸很快就会回家的。还给青青带回一大些好吃的。”马兰花用脸亲昵着儿子。
“爸爸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青青哭喊了起来。
“青青,你那是在做梦。妈妈不是和青青说过,梦是不准的。”马兰花给儿子擦着眼泪。
“不!妈妈,是真的,是真的……”
“儿子……”
就在日本女人和刘宝恒的谈话间,从挂军刀的那道间壁上突然打开了一扇门。那个前面出现在这间屋子又退出的日军军官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日本女人急忙站到了他的身边。日军军官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刘宝恒,问:“你们谈得如何?”
刘宝恒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小日本鬼子已经占领了东三省,也知道省城济南已经完全沦陷,他还知道小日本鬼子杀人不眨眼。于是,他贼眉鼠眼地斜睨着日军军官:“我,我……”
日本女人趋前一步,完全装出一幅温柔的神态,满面笑容的开口了:“刘,他非常愿意与我们大日本帝国,不!是与您将军合作。”
“幺西,请把他带走!”日军军官打着手势。
豪华的舞厅……
霓虹灯在不停地闪烁着,那无数只交错翻射的光柱像无数只狼的魔爪在舞动。身着便装的日本军人和被驱使来的日本女人在不停的舞动着,嬉笑着。这时,刘宝恒紧随在那个日本女人的身后也步入了舞池。从外表看上去,他走得似乎还坚挺。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战栗不停了。在他的意识中,他似乎恨过小日本鬼子,他知道小日本鬼子是毒蛇猛兽,他也知道中国的地盘让他们给侵占了,中国人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可他放不下他的生意。这次就是冒险来省城济南的,谁知道会遇到这么多麻烦,现在以至于无法脱身了。正在刘宝恒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日本女人妩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恒,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啊,是在跳舞。”刘宝恒的声音在颤栗。
“你见过这样的舞蹈吗?”
“没有。”
“你可真聪明。没有见过就知道。难怪你们支那人把商人看得最刁钻。”日本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尾随在身后的刘宝恒,“真是千真万确。这音乐好听吗?”
“药……”刘宝恒把“乐”字当成“药”字,“你要药?”
“你的,支那的,猪!”日本女人气愤的瞪了刘宝恒一眼,“来,猪,陪我跳舞吧!”
“小姐,我……不会的。”刘宝恒说话的时候,已经被日本女人搂进了怀里。
“来吧!你看,他们跳得是多么的柔美,多么的甜蜜。你这刚刚就任的密州大东亚亲善大使,尊敬的密州皇协军的大团长,何不乐度良宵?”日本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扭动起了腰身,把刘宝恒带进了舞动着的狼群中。
“小姐,我……”刘宝恒似乎有些晕眩。
日本女人装作妩媚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刘宝恒,不停地嘟囔着:“恒,旋转起来吧!快一点!快一点……”
西洋的音乐,就像刘宝恒刚刚喝下去的那几杯日本清酒,顷刻间又把他灌醉了。那些男人的,女人的眼睛,就像一只只公狼和母狼的眼睛,闪着贪婪的、恶狠狠的凶光,一齐向他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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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30 10:45:2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十七集
土堡……
木寨……
狼烟……
这是土匪张步云的营地……
阴森的厅堂,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似的。匪首张步云面南背北地坐在他自诩的那张“龙椅“上。他满是横肉的脸上,两只鼓鼓的眼睛不时地扫视着站在他面前的两列土匪小头目。当他的目光移到了那个矮胖的小头目身上时,突然地问:“听说你们捉到了一个人?”
矮胖子浑身一颤,急忙回答:“报告大帅,是!”
“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说他是讨饭的。”
“家是哪里?”
“东北。他说他的家人都让小日本鬼子给杀光了。”
“这是真的吗?”
“他只这么说,我们也弄不清楚。”
“这小日本可真够狠的,窜到我们中国的地盘上来杀人。不过,像我们,小日本鬼子也不能放任他。我们能对付就对付。如果对付不了,再想别的法子。这个东北人,你们可要好好的拷问他。你们想,现在不光小日本鬼子对我们不利,还有国民党、共产党。我们占据的是国民党的地盘,冷不丁又冒出个共产党。我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匪首张步云说话总是这样语无伦次的,“你们这些排长、连长的,都要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谁给我误了军营大事,立斩不殆!”
下边两列参差不齐的土匪小头目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是!请大帅放心!”
“给我把那个叫花子带上来!”匪首张步云喊着走下了“龙椅”。
“带上来!”矮胖子也喊了起来。
大厅门的口卫兵回答:“是!”
“你们都下去吧!”匪首张步云看人已经带了上来,朝着面前的土匪小头目们喊。
土匪小头目们畏畏缩缩地离去了。
东北难民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两眼发涩,但我们可以看出他有一种刚毅坚定的性格。他昂首挺胸地向前走了几步,轻蔑地看着匪首张步云,问:“你们要干什么?”
匪首张步云佯笑着,说:“你是东北人吗?”
“是的!”
“你的家人呢?”
“都被小日本鬼子杀光了。”
“就你一个人逃了出来?”
“是的!”
匪首张步云似乎平和的语气突然一转:“你小子好厉害啊?!”
东北小伙子心里清楚他的意思,暗想要慢慢地跟他周旋,于是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应该明白!”张步云向前走着,“我看你像一个军人?”
“我……,种地的!”东北小伙子故作吞吐的样子。
“我可告诉你,你休想逃出我的眼睛。愿意跟我干吗?”
“不!我是叫花子,讨饭的。我是来投奔我表叔刘宝山的。听说他就住在附近。”
“刘宝山?!刘宝山是你表叔?你叫什么名字?”
“郑兴华”
“你好能啊!我只读过几年私塾。嗨!那只不过顽劣了几年。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这“兴华”的涵义我还是清楚的。你知道吗?刘宝山和我斗了几十年,他在明处,有国民政府撑腰。我在暗处,靠自己的本事吃饭。要不他给我使绊子,我的地盘还会更大,那破烂民国也对我无可奈何。可这刘宝山就是一个钉子。他对我不利,我能让你投奔他吗?你想投奔他,除非你能走得出去。他要是能把我这里抢走你,也还算他有能耐。”匪首张步云说到这里,又狂笑起来。
“大帅……”矮胖子走向前来。
“把他带下去!带下去……”匪首张步云声嘶力竭地喊着。
刘家庄村外……
河边的密林深处,有几间快要倒塌的土坯屋。这是密州第一个地下党支部的临时秘密联络点。一堆篝火慢慢地燃烧着,火苗被刮进来的冷风抽打着。但那火苗仍然毫不畏惧地朝向天空,越烧越旺,温暖着屋子里的几个人。
孙文刚、刘宝山、刘大岭、刘四喜围坐在火堆旁,他们的神情十分的紧张,焦急。
“舅舅,我们夜里摸进去直接把人救出来不行吗?”
“四弟,你哪来的急性子?还真不知道,这人快要结婚了,性子就急起来了。”刘大岭看着刘四喜。
“大哥,我还真没你那么多的磨练。要是小涓没大嫂那么通情达理,我一准就没有好的影响。真得向你学着点。”刘四喜微笑着。
“还是你大嫂好。”刘宝山看着面前的刘大岭和刘四喜。
“舅舅,你们的我都要听。别看我比大哥小,可打小日本鬼子我一定要冲在最前边。现在,我也能和土匪张步云的匪兵打几个回合了。”刘四喜信心十足的神情。
“四喜,你现在已经是抗日独立营的民兵了,遇事就是要这样多动脑筋。”孙文刚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刚才,大家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一定要把人救出来。这也是组织上正在研究的。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日本帝国主义大肆地侵占我们中国,东北完全沦陷,我们华北也已经被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所蹂躏。像我们密州,地方土匪又十分猖獗。匪首张步云在我们密州已经盘踞几十年,人多势众,武器精良。如果能把他争取到抗日的道路上来,这对我们是好事。如果他被小日本鬼子诱惑利用,我们密州的抗日斗争形势将会更加严峻。在我们党的组织还很薄弱的情况下,我们必须既不畏惧困难,又要谨慎从事。”
“你舅舅说得这些话,我们都要好好地想一想。虽然小日本鬼子快要打过来了,但我们不怕他。对待匪首张步云,我们还是要讲策略的。”刘宝山一边吧嗒着旱烟,一边说,“这救人的事我也想了许多。硬拚不行,为什么?以前我总是和匪首张步云硬拚。为了你舅,我跟他硬拚过。为你维江家大伯母,我也跟他硬拚过。还打死了他的几个匪兵。虽然救了人,你维江大伯还是不领情,对我有成见。还是不提这事的好。我是说,我们这次一定要用一个完全之策救人。如果软的还不行,我就再一次跟他动硬的。直到他服服帖帖为止。”
“爹,您有什么好法子?”刘四喜急切地问。
“你爹一定会有的。”孙文刚和蔼的声音。
“爹,您就告诉我们吧!”刘大岭向父亲靠一靠。
刘宝山把烧透了的旱烟锅一磕,又装上一袋老旱烟,说:“那……,我就告诉你们……”
一阵寒风吹来,火苗燃烧得更加旺盛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脸膛都被通红的火苗映照地红彤彤的。刘宝山说话的语气,一会儿和缓,一会儿刚毅。那跃动的火焰幻化出每一个人的身姿,在我们的面前越来越高大起来……
“他爹,就你一个人去吗?”孙文菊一边给丈夫换着衣服,一边问。
“嗯。”刘宝山不在意的应答着。
“我可真是担心。”
“有啥好担心的?”
“这些年,你一次一次地跟他斗。这一次谁知道他会怎样对付你?”
“他娘,这是斗争。”刘宝山转身看着妻子,“没有他舅舅,我还真不知这道理。这些年,如果我们老像冬天的兔子睡在窝里,还不早叫土匪张步云这只猛兽给吃了。有斗争就会有胜利。这是他舅舅文刚讲的。我这次要去救人,你就不必担心了。量他土匪张步云也没有杀掉我的胆量。我还是现在上路吧。”
“你抽一袋烟,我饮一饮马。”孙文菊说着走了出去。
刘宝山也跟了出来:“他娘,我天天看这马长膘,身上就来劲。”
“你跑北海东海的,它还能吃个饱?这一冬天,算是舒服它了。”孙文菊解着马缰。
刘宝山见那枣红马已经喝饱了水,就接过了妻子递过来的马缰,纵身上马:“他娘,我走了……”
“他爹,一定要小心啊!”孙文菊喊着。
“他娘,放心好了!”。
严冬的旷野,狂风呼啸……
刘宝山奋力地策马向匪首张步云的营地奔去。原野上不时传来他“驾驾”的驱马声……
张步云营地的外围,哨兵在巡逻着……
刘宝山在一个哨卡前勒紧了马缰。
几个匪兵围堵了上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闯我们的营地!”一个小匪兵走向前来。
“如果让我们大帅知道了,非砍下你的脑袋不可!”又一个匪兵远远地叫嚷。
“小兄弟,我可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说话可要客气些。”刘宝山按捺着心头的怒火,“你家老人?”
“啊,只剩下一个老母了。”小匪兵的声音低了下来。
“你常回家看望她老人家吗?”刘宝山在黑暗中辨认着。
“在外边混饭吃,就像把她老人家给扔了一样。”小土匪惭愧的声音。
“小兄弟,你可听我劝一句,以后还是常回家看看老母吧!只要是孝敬你老母的事,尽管找我刘宝山。”刘宝山走到了小土匪的面前。
“刘大爷,原来是您啊!”小土匪惊叫起来。
“怎么,你认识我?”刘宝山惊奇地问。
“刘大爷,您做好事总是不往心里记。那年您不是收留了一个徐家村讨饭的老人吗?她就是俺娘。”
“老人家现在可好?”
“她的虐疾病就是在您家里您请郎中给她治好的。现在好着呐!”
“啊,这就好,这就好……”
“刘大爷,我还听说您早年劫过我们的大营,弟兄们都说您是大英雄。”
“哦,这是真话?”
“大爷,绝不骗您。”小土匪似乎在擦着满脸的汗水,“我姓徐,是个小连长。”
“噢,我记住了。快去告诉你们张大帅,就说我刘宝山求见。”刘宝山吩咐着。
“是,大爷,您稍等片刻。”徐连长说着,跑进了大营。
刘宝山把马缰一扔,看一眼旁边的那个小土匪:“靠一边,让我进去!”
“是,大爷!”小土匪忙不迭声地应道。
黑暗中,刘宝山径直向匪营内走去……
匪营的大厅里,匪首张步云斜坐在“龙椅”上,吸着密州有名的石埠子旱烟。由于烟劲太大,他不时的被呛地咳嗽几声。从他的嘴里喷出的烟雾,似一条条毒蛇,不停地在他那光秃的头顶上盘旋。他看一眼想打小报告而又不敢开口的几个小土匪,不免嘟囔起来:“你们都给我听着,在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放松警惕!”
张步云的话音刚落,徐连长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大帅,刘家庄刘宝山求见!”
“刘宝山?刘家庄的?”张步云的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把他给我带进来!”
   “是!”徐连长答应着,退了出去。
     刘宝山已经走到了大厅附近,徐连长迎面走了上去,毕恭毕敬地说:“大爷,我是来接您的。我们大帅愿意见您。”
     “不必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大帅就在大厅里。”徐连长转过身来,向前指着。
刘宝山急匆匆地来到了张步云的面前:“大帅,刘某求见!”
“哈!哈哈……”张步云大笑一声,“你刘宝山历来欺在我的头上,现在我们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难道这西北风还能把你刮到这里来?”
“张大帅,我要一个人!”刘宝山高亢的声音。
“要一个人?不会是张大丫吧?”张步云故意地绕着圈子,“你不是已经把她搂进怀里了吗?你要知道,你为了救她,竟打死了我十几个弟兄。这事已经过去几十个年头了,那时我势力小,国民政府又不支持我,算我倒霉。可前几天被我们追过河的那个人,我到要问一问,他是你什么人?他是干什么的?”
“张大帅,我已经早和你的人说过了,我们根本没有见过什么人。”
“刘宝山,你不要再隐瞒了。”
“张大帅,这是事实。但你可以不相信。”
“刘宝山,凭我的直觉,那人一定躲进了你们刘家庄。他还不是个小人物。其实,这也无碍我的事。只要他高抬贵手,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以前和国民政府,不!是韩复渠韩省长联过手。可现在我们已经是国民政府的敌人。国民政府都妄想铲除我们,我们又何必为国民政府效劳?”张步云仰头吐出了几个烟圈,“刘兄,你说呢?”
“大帅,我们不谈这些。”刘宝山向前走了几步。
“谈什么?谈日本人吗?小日本鬼子也够咋呼的。把个省城都给霸占了。小日本鬼子对我客气便罢,如果不客气,我也要和他们斗一斗。”
“大帅,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都应当积极的抗日。你也清楚,如果小日本鬼子打过来,遭殃的不光我刘宝山,小日本鬼子连你也不会放过的。”
“是吗?你是来向我宣传抗日的吧?”张步云狡黠地眨着眼睛。
“张大帅,你我都是中国人,宣传抗日是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神圣职责。我们不但要积极地宣传抗日,还要积极地投身到抗日斗争中去。”刘宝山振振有词,“对积极抗日的人,不但要保护好,还要利用好。就是老百姓,我们也不能让小日本鬼子欺负。”
“抗日的人?老百姓?”张步云眨巴着鼓鼓的眼睛,“刘宝山,你这是向哪里绕啊?”
“张大帅,我跟你明说了吧!”刘宝山又向前逼近一步,“你们不是刚刚抓到一个东北难民吗?”
“是抓到一个,说是投奔你的。”
“张大帅,他爹在我家学过徒。是我的师弟。难道他来投奔我还有什么过错吗?”
“不是我想扣。”张步云伸了伸懒腰,走下了“龙椅”,“是他的身份……”
“一个逃难的人还有什么身份?”
“不!刘宝山,这你不懂。他是一个行伍出身的人。对我有用。”
“张大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我说的是真的。一、他可以为我填充兵员;二,如果他是行伍出身,可以做我的教官。你非常清楚,国民政府军队里的人,总比我们这些土压屋强得多。”
“张大帅,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是你告诉我,他是来投奔我的。那你现在放人吧!”
“刘宝山啊刘宝山,我知道你的急性子又来了。你要人吗?我是有条件的。”
“条件?什么条件?”
“很简单!”张步云狂笑了起来,“只要你和他不死在我们的营地里!”
刘宝山也大笑起来:“说话当真?!”
“一言为定!”
“好!你们动手吧!”刘宝山猛一转身,在乱枪声中,翻滚着冲出了匪营的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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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30 13:48:4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气势恢宏,诸城人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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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7-6 09: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十八集
冷冷的月光,泼洒在路家庄的坡上坡下……
晚饭刚过,那些手里操着土枪,拿着长木短棍的男女青年,都一个个静悄悄地从自家的矮土屋里走了出来。那几家有骡马的家庭,也都从马棚里牵出了骡马。练武的,学骑的,都各有分工。一会儿,密林里,空地上,人欢马叫。这是路家庄的传统,也是被一次次的浩劫逼出来的。
路家和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看着这情景无比的喜悦。他一边走一边想:路家庄的人们在强敌面前是不会屈服的。刚到院门,女儿路芳就迎了上来:“爹,饭都要凉了,快到屋里吃饭吧!”
“你哥呢?”路家和好像没有听到女儿的喊声,问着路芳。
“在校马场当校马官啊!”
“看我这记性?”路家和自言自语着,“我已经老了,我们路家庄的校马术就全靠他了。这小子还行,像我当年。有你和三园再给他一助阵,我们路家庄就不怕小日本鬼子来侵犯。”
“爹,这是我给您熬的粥,趁热喝吧!”路芳把刚盛来的米粥端到了刚刚坐下的父亲面前。
“噢,爹喝。”路家和从女儿路芳的手里接过了碗,一边喝一边说,“芳,我让三园到我们家里做上门女婿,你宝山大伯就答应了?”
“爹,你们都是拜八子兄弟,你还不知道宝山大伯的为人?他处处都能为别人着想,你提出的要求,他还能不答应?”
“是我太自私。这样的事以后不敢说,时下还没有破这规矩的。男到女家,是辱没祖宗的事,你宝山大伯都敢答应。这可真是大丈夫。”
“爹,我们两家都是一家人了,您就不必再顾虑了。”路芳在父亲面前坐了下来,“只要我们联手打小日本鬼子,我们就有力量。”
“闺女说得对。”路家和放下了碗筷,抹一抹胡须,“从早年起,每当我们路家庄有劫难,刘家庄总是伸出援助之手,与我们共度难关。这次小日本鬼子来势汹汹,倘若有一天攻进我们密州,我们路家庄还是首当其冲。你说,他要是带人来帮我们,一旦伤害了他,那以后的抗日斗争可怎么搞?只要他刘宝山活着,小日本鬼子就没有安宁之日。”
“爹,女儿有一件事要告诉您。”路芳凝视着父亲。
“是你宝山大伯的事?”
“说是,也不是。”路芳思忖着,“爹,三园家里多了一个人。”
“是吗?快说给我听!”
“爹……”
(化出)
暖暖的冬阳普照着刘宝山家的庭院,给人一种春意洋洋的感觉。在刘宝山家的路芳走出了正房,来到了东厢房的窗下:“叔叔,今天暖和,您还是出来晒晒太阳吧!”
“是吗?看芳子的心多细。叔叔这就出去。”窗子里边传来了孙文刚的声音。
“叔叔,您不能老呆在屋子里。”路芳上前搀扶着刚刚走出来的孙文刚,“晒一晒太阳,您的身体恢复地就会快一些。”
“是呀,阳光好,阳光好。”孙文刚在路芳的搀扶下慢慢地朝前走着,“阳光不但能给我们温暖,还能给我们力量。芳,听三园说你不光马骑得好,还懂一些医术?”
“我们路家的祖上有家训:不论男女,都要会骑马,都要懂医术。”
“你是不是能顶得上半个中医啊?!”孙文刚笑了起来。
“差不多吧!”路芳也甜甜地笑着。
“不管什么,还是多懂一点好。在我们的抗日战场上,像你这样懂医术的人可就缺了!”孙文刚皱起了眉头。
“叔叔,抗日战场?”路芳向孙文刚的面前靠一靠,“您打过小日本鬼子?”
“打过!”孙文刚严肃了起来,“那次我负伤了,躲到一个老乡家里,多亏那个大妈给我包扎了伤口。”
“叔叔,原来您是抗日大英雄啊!”路芳差点跳了起来,“我呀,回家一定告诉我爹。”
“芳,我们这里很快就要成为抗日战场了。小日本鬼子一旦打过来,你会有什么想法?”
“想法?叔叔,我还真的没想过什么。”
“你不是懂医术吗?战场上需要救护,我们打小日本鬼子,一定会有所伤亡的,有你这样的人,就一定会减少许多痛苦。”
“叔叔,我到哪里去找他们啊?!”
“找他们?找我们的组织啊?!”
“组织?叔叔,您是?”路芳有些莫名其妙了。
“芳,叔叔告诉你,叔叔是共产党的人了。”
“啊……”路芳郑重地看着孙文刚。
“芳,抗日形势迫在眉睫。一旦小日本鬼子打进我们密州,我们可想其残酷的情形。而你们路家庄又是战略要地。所以,我代表中国共产党上级组织任命你为路家庄妇救会长。希望你和你爹尽快把路家庄的男女青年组织起来,投身到抗日斗争的行列中去。”
“叔叔,我能行吗?”
“路芳,是雄鹰就要高傲的飞翔,是骏马就要驰骋疆场。”
“叔叔,我听您的。”
“不!应该说听党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听党指挥,就能战胜任何艰难困苦。”孙文刚语重心长地说着,“还有,回家告诉你爹,上级党的组织已经决定准备发展他为中国共产党的党员了,担任路家庄抗日联庄会的会长。”
“叔叔,我和爹?”
“你们还要把附近村子的村民都联合起来,共同抵抗日本侵略者的入侵。担子很重啊!”
“叔叔,只要是打小日本鬼子,就是再苦再难我也不怕。”
“芳,你一定要协助好你爹的工作。路家庄将会打响我们密州抗日战争的第一枪。”
“叔叔,我们的祖上打过八国联军,还怕小日本鬼子?”
“对!只要是胆敢来犯之敌,我们不但不怕,我们还要完全彻底地消灭他们!”
“叔叔,我这就回家告诉我爹……”
“好……”
(化入)
路家和刚刚听完女儿路芳的讲述,就乐呵了起来:“看,我这闺女是长大了,还能做老爹的工作了。你放心,只要是打外国鬼子的事,只要是抗日的事,你老爹这百把十斤就豁出去了。”
“爹,这几天训练骑马的人总有几个还不熟练。您去给指点指点好吗?”
“好,我们这就去。”路家和往外走着。
路芳顺手拿出了一件棉袍,披在了父亲的身上:“爹,可别再感风寒了。”
校马场就在村东密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月光下,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吆天喊地。有的纵马飞驰,有的快速卧倒,有的旋转如风。借着月光,能看清那一匹匹骏马扬起的尘土;随着微风,能听到那一匹匹骏马的嘶鸣。
“爹,天都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啊?”月光下,路冲出现在了父亲路家和和妹妹路芳的面前。
“睡不着啊!”路家和借着月光瞭望着。
“妹妹,你应该让爹爹在家里休息啊!”路冲看一看路芳。
“哥,你知道爹爹为什么要来吗?”
“这……,我哪知道。”
“有几个人马上的功夫还欠点儿火候,爹爹要……”
“妹妹,你这一说我到想起来了。”路冲高兴了起来,“爹,您来了,就指点指点我们吧!有几个人让马儿卧倒,就是不到位。”
“记住,越难做的事情越重要。”路家和往前走着,“这人不想倒,那马儿就想倒吗?”
“爹,您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啊?”路冲恍然大悟。
“现在知道还不迟。把人招集起来,集中训练!”路家和喊了起来。
“是!”路冲一边答应,一边吹响了集合的口哨,“嘀……,嘀嘀……”
“哒……,哒哒……”随着急速的马蹄声,几十匹高头大马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站在了路家和的面前。
“爹……”路冲望一望父亲。
“小子们,我听路冲说,你们练得很卖力。”路家和看一看面前的马队,“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再到别处转一转。”
“大伯,您别走啊!”月光下,一个结实的小伙子从马上跳了下来。
“你,铁锤……”路家和一眼就看清了面前的小伙子。
“大伯,这些人就数我练得不好。这马儿还没卧倒,我就向前倒下去了。”铁锤说话的声音很快。
“大伯,我……”
“大伯……”
几个小伙子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请教……
路家和说道一番后,倏地跨上了铁锤的那匹骏马,急速地绕着空地转了几圈,然后又来到了马队的面前,轻“嘘”一声,那马儿前腿一跪,轻轻地卧倒在地。马上的小伙子们一阵掌声。
“铁锤,这就是你大伯当年学到的。”路家和把马缰递给了铁锤,“你们都把马喊起来,也来一个这样的动作!”
那些骑手们把马缰一抖,那些烈马风驰电掣地奔跑了起来……
密林深处,喊声震天……
那些手持木棍、铁鞭的青年男女,一边呐喊着,一边互相对打。他们时而绕过古树,时而飞上树梢,你一棍,我一鞭地厮打着。把自己浑身的解数全都施展了出来。
有人发现了走进树林中的路家和和路芳,一声鸟鸣似的口哨声,所有厮打的人们都一下子消遁了似的,不见了踪影。
“爹,他们一定是发现我们了?”路芳搀扶着父亲。
“这就好,这就好!”路家和一边夸赞着,一边往前走着。
“爹,我发现目标了。”路芳的声音很低。
“追上他们!”路家和孩子似的拉起了女儿的手,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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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tr]
第十九集
于维江和妻子张大丫守护在大儿子于坚的身边。
“他爹,你说坚儿吃也不吃,喝也不喝的,心里总想着哑巴,头脑老是回不过神来,这可怎么办?”张大丫望着丈夫于维江,满脸愁容地说。
“这是笔血债啊!”于维江气愤至极。
“都一连几天了,你还是快想想办法吧!”张大丫乞求着。
“我还有啥法子想?药都用过了几个方子,不见效力,我还不急啊?”于维江也皱起了眉头,像是问妻子,又像是问自己,“难道是我配的药还有问题?”
“他爹,这也不能全怪你吧?”
“那……”于维江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爹,哑巴走了。你心好,你收养了他。他会记着你的。他是和坚儿一起长大的。他们的感情深啊!不用说他心疼的要命,就连我们还不是像断了心系子一样吗?”张大丫的两眼噙满了泪花。
“你是说,他娘……”于维江的两眼也湿润了起来。
“坚儿的病要想好起来,我们的日子要想安生,我们就必须好好的给哑巴出一个大殡。让坚儿痛痛快快的哭一场。这样,可比吃药见效。”
“他娘,你这想法好……”于维江想起了什么似的,“宝山弟家就要来过礼。我们也要给小涓准备嫁妆。你说这合适吗?”
“女儿出嫁,儿子结婚,家里有了丧事就不办了?”张大丫看看身边还在昏睡的儿子于坚,“他爹,这丧事我们要好好的办,不能让别人觉得哑巴不是咱家的人。不管是谁家的,小日本鬼子杀的都是我们中国人。坚儿哭过,恨过,他的心里也就出气了。以后打小日本鬼子,他一定是个好样的。”
于维江和妻子张大丫刚一离开,于坚也渐渐地睁开了眼睛。他看一看刚刚过来守在他身边的妹妹于小涓,就问了起来:“妹妹,咱爹和娘刚才说些啥了?”
“哥,你醒了?”于小涓有些惊喜的神情,“我想,一定是说你好起来了。”
“妹妹,你知道吗?他们是说哑巴,哑巴……。小日本鬼子。小日本鬼子可狠了!我……,嗨!我怎么就救不了哑巴?哑巴……”于坚胡乱地说着。
“哥,咱爹和娘要给哑巴出殡了。”于小涓伤心地说。
“那可好了。我们应该给他出殡。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小日本鬼子……”于坚咬着牙根。
“哥,你还记得吗?我们和哑巴在一起玩可开心了。”于小涓知道现在应该和哥哥说些什么。
“是啊,我们一起上山收药材,他能干,收得多,我就偷偷地把他筐里的拿给你,一旦被他发现了,他就故意地追我们。”于坚第一次这么兴奋,“最有趣的是,那次我把哑巴惹恼了,他追我,你又和他一起追。我攀着山崖往上爬,一口气爬上了马耳山的望海峰。你们看我胜利了,还求我把你们往上拉。我把你拉了上来,故意的不拉哑巴。哑巴就急得不住地叫唤。最后,我们把他拉上来,他高兴地合不拢嘴。等回家的时候,他把自己收的药材还分给了我们一些。”
“哥,我可不喜欢占人哑巴的便宜。”于小涓逗着哥哥。
“妹,你以为我是为占他的便宜啊?!可不是呐。我和你一样的,也是逗他玩的。”于坚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是啊,我们和哑巴玩最开心了。”
“妹,这些天我总是在做梦。”于坚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刚才又梦见……”
“哥,你梦见谁了?”
“还有我……”于坚揉一揉干涩的眼睛,“我梦见我和哑巴一起杀死了几个小日本鬼子,就跑呀跑的。也不知跑了多少路。找咱家也找不到。只看见我们的面前是小日本鬼子在放火烧我们的村子……”
“哥,这一定是你的心里已经开始清醒了。知道想哑巴了。”于小涓说着,把一件棉衣披在了于坚的身上。
“是呀,我一闭上眼睛,哑巴就满脑子地跑。他虽然姓徐,可也是咱家的人。等出殡那天,我要再好好地哭一场。”于坚的眼眶湿润了。
“哥,我这几天也没少流泪。可这又有什么法子呀。小日本鬼子太狠。我们也还有为他报仇的机会。”
“妹,等给哑巴出完殡,我们向前线打小日本鬼子好吗?”于坚的双眼明亮了起来。
“哥,你有这想法很好。”于小涓略一思忖,“田哥还在县城读书。我们一走,这家……,谁来照顾咱爹咱娘?”
“妹,你看,我都把你的婚事给忘了。你不能上战场的。我也要亲自送你出嫁呐!”于坚亲切地望着妹妹。
“哥,今天暖和,我们到外面玩好吗?”
“好啊!这几天呆在屋里,可闷死人了。”
“哥,我们走……”
“他娘,给哑巴出殡的事要抓紧一些。”于维江满脸愁容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扎一个替身?”
“孩子没了踪影,按我们这里的风俗,是要扎个替身的。”张大丫看丈夫一眼,语气沉沉地,“你没想过这孩子葬在什么地方吗?”
“这……,我到还没有什么主意。”于维江又蹙起了眉头。
“就和我们祖上葬在一起吧。我们既然收养了他,不管姓什么,也就是我们家里的人了。”
“我们祖上的坟地好,就按你说的。我找人开一块,准备两天,后天下葬。”于维江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说,“家里的事你来打理……”
张大丫从从老柿子树下的柴草园子里抱着一捆芦苇走进了院子。她看到女儿于小涓在逗着哥哥于坚玩,心里轻松了许多。
“娘,您这是……”于小涓问着走过来的母亲。
“啊,你爹决定了,要后天给哑巴下葬。我们……”张大丫心里难受,没有把话说下去。
“娘,我明白了。您把这活交给我吧。我和哥哥来做。”于小涓把芦苇捆儿从母亲的怀里抱了过来,喊,“哥,我们一起来给哑巴扎替人!”
“啊,扎,扎……”哥哥于坚一边说着,一边跟妹妹走进了西敞棚。
“哥,这替人我们扎得要像。”于小涓一边放着芦苇捆儿,一边说,“你还记得哑巴的模样吗?”
“妹,不说刚过这么几天,就是十年,几十年,一辈子,我也不会忘记他那模样的。”
“哥,那我们就开始扎吧!”
“好的!”于坚拿起了一把芦苇,“妹,我来捋,你来缠……”
马耳山前的一块墓地……
于维江和几个青壮劳力正在给哑巴做着坟墓……
一个叫大壮的小伙子用满是泥水的手抹一下脸上的汗珠,愤恨地对于维江说:“大伯,等安葬了哑巴,我也要去打小日本鬼子。”
于维江看他一眼,喘一口气,说:“小日本鬼子我们是要打。可有些事情我们还应当从长计议。”
“大伯,还计议个啥?我上无老,下无小的。光棍一条,无牵无挂。”大壮挥舞着山镐。
“大伯,我也要去。和大壮一起,也好有个伴。”一个叫石蛋的小伙子,一边砸着石块,一边说。
“你们都走了,我们于家沟怎么办?这山,就白白地送给小日本鬼子吗?”于维江有些发怒了,“我们回去之后,跟你们铁安叔好好地合计合计。外面的事不能不管,可家里的肉也不能白白的喂狼啊!”
“你们说的都在理。还是听大伯的,他是村长。眼下把哑巴的丧事办了,再合计报仇的事也不迟。”一个叫松子的小伙子又插上了话,“小日本鬼子是太狠。眼下找队伍也很难。大伯,我们于家沟还是组织起来吧?!那样,我们打小日本鬼子就有力量!”
“眼下,也只有走这条路了。看看哑巴,我们知道该怎么用力。”于维江长吁一口气,“大壮,你留在这儿。我们几个回家给哑巴请灵。”
“五妹,这书是读不下去了。县长怕我们到处进行抗日救国的宣传,把我们死死地关在学校里,还让宪兵看守着。在全国,小日本鬼子到处烧杀抢掠,我们怎能不愤怒。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这大好的河山蹂躏在小日本鬼子的铁蹄之下,还能坐视不管吗?”于田看着对面的刘五妹,“嗨,想起我们那次回你家做宣传,就带劲。”
“你又想家了?”刘五妹笑着,问。
“五妹,不知怎的,这几天我总感觉家里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真想回家看一看。”于田向窗外望着。
“就这原因,发那感慨啊?!”刘五妹翻一翻面前的一本书,“你这都在学校快半年了,是该回去看一看了。不想别人,还不想大伯和伯母啊?”
“说真的,父母我还是不算想的。就是那哑巴……”于田转过脸来,看着刘五妹。
“哑巴?”刘五妹合上了翻开的书页,“哑巴是可爱。”
“和他一起玩可开心了。”
“于田哥,你最爱和我讲哑巴。我也最爱听。”
“你知道吗?哑巴可聪明了。”于田顿时神气了起来,“听我爹说,自从我们家收养了哑巴,我们家的日子就一天天的红火起来了。他给爹爹想了好多管理好药材的法子,都凑效,钱就不知不觉地赚来了。他心善,从来不使坏心眼儿……”
“这样的人谁还不想。”刘五妹站了起来,“于田哥,现在还是一个机会,你就上路吧!”
“五妹,再见!”于田离开了他们暂憩的客栈。
刘五妹站在客栈的高台阶上,目送着于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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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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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7-17 12:44:1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二十集
刘二固被两个小日本鬼子裹挟着,丝毫动弹不得。但他那倔强的性格,是不能让他屈服的。更不能不让他反抗。他虽然一次次的想挣脱出去,但总是寡不敌众。而且这些都是残忍的恶狼。
“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刘二固呐喊着。
“你的,就凭你是刘宝恒的侄子,刘宝山的儿子。小子,这你该明白了吧?!”一个小日本鬼子操着很不流利的中国话,说。
“你们这些混蛋,这不是平白无故抓人吗?!”
“不!不是的!”小日本鬼子似乎是恶狼在嗥叫,“你的二叔,刘宝恒,他已经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大大的良民了。”
“你们放些什么狗屁?!”刘二固破口大骂着。
“这……你是不会相信的,这是真的。”小日本鬼子狡猾的声音。
“不!不会的。你们是在骗人。放我出去!”
“你的,也许不懂。一会儿你就会明白的。”
黑色的日式小轿车,在刘二固的反抗声中,一连拐了几个弯,又开向了一条崎岖颠簸的山路。山上似乎有狼群在嚎叫。那是小日本鬼子军营里的犬狼。在这里,驻扎着大批的侵华日军。不时,有小日本鬼子的探照灯的灯光掠过车窗,像是彗星的降临。
车子过了几道栅栏,一下子停了下来。两个小日本鬼子连推带搡地将刘二固拽下了车。地面是泥泞的,刘二固闪些摔倒。他大喊着:“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两个小日本鬼子嘴里乌哩哇啦着,带他走进了一段漆黑的路,恶狠狠地将他推进了一扇早已敞开的门里。里面早已有人。一个小胡子的日军军官狰狞地狂笑着:“你们干得好!我还以为你们连一个密州的蠢猪都捉不到呢?!”
“你的,知道我们要请你到这里来吗?”小胡子日军军官上前拽了刘二固几把。
“你们分明是在乱抓人!”刘二固高昂着头。
“我们是在抓人。但不是乱抓。”小胡子日军军官将刘二固的下巴拧了一下,“你是有用的!”
“你胡说!我是中国人,你们来侵略我们,我们早晚会把你们消灭的!”刘二固毫不示弱。
“消灭?那是你们支那。你的,大大的良民。我们会好好地优待你的。不要牵挂你的二叔了。他是你们家族的荣耀。现在,他已经是日中亲善大使了。你要好好地在这儿呆着。以后你会成为我们大日本皇军占领你们密州的先锋。我们还会把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的勋章挂在你的胸前。它将是你人生最高的奖赏。至于你的二叔,他会先你而去的。我们大日本帝国戴在他身上的光环,将照耀你们美丽密州的山山水水。我们大东亚共荣的帷幕也将从此拉开。”
“畜牲!你们放我回家!放我回家……”暴跳起来的刘二固又被两个小日本鬼子死死地摁住了。
“反抗是没用的。记住,到时候我们会陪你回家的……”小胡子日军军官露出了一嘴像要吃人的恶狼的獠牙。
今天,是给哑巴出殡的日子……
于维江和妻子张大丫一大早就张罗了起来,唯恐落下一件陪哑巴下葬的东西。
“他爹,这是坚儿扎给哑巴的。”张大丫拿起了一样东西给丈夫于维江看。
“噢,坚儿做得好。这枪,就是让哑巴打小日本鬼子的。”于维江认真地端详着。
“坚儿这几天已经清醒了许多。今天就让他哭吧。”张大丫往屋里看着。
“是啊,安葬了哑巴,我再给他调一调方子,他就会很快好起来的。”于维江的声音压得很低,说着走了出去。
“爹,娘!你们在说些什么呀?”朦胧中的于坚在喊。
“坚儿,你就多睡一会儿吧。我们有事情的。”张大丫轻轻地喊着。
“娘,我妹早就对我说了,你们今天是要给哑巴下葬的。我也要去。”于坚一边说着,一边穿上了衣服。
“我的儿,外面太冷了,你还是先和娘在家里呆一会儿吧!”张大丫走了过来。
“不!娘,我要送哑巴,我要让他带上……”于坚的声音有些嘶哑。
“带上什么呀?”
“带上枪啊!是我给他扎的。好让他好好地打小日本鬼子。”于坚一边喊,一边找起枪来……
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于田顶风冒雪,艰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安葬哑巴的人们从于家沟的窄山巷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于坚给哑巴举着阴灵幡,肩上还背着给哑巴扎制的那杆长枪。
于维江、于小涓、马铁安跟在了后面。
哑巴的灵柩上落满了雪花。
人们痛苦地抽咽声,在呼啸的朔风中,传遍了山野……
“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他们……”于田顶着满身的雪花推开了家门。
“田儿,这天……”张大丫有些惊呆的样子。
“娘,时间长了还不想家啊?!小日本鬼子就要打过来了,这书也已经没法读了。”于田望着母亲,“娘,我爹他们……”
“都到……”张大丫哽咽地说不下去。
“娘,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您说啊?!”于田心里知道了事情的不妙。
“给……,给哑巴……”
大雪继续飘落着……
哑巴的灵柩缓缓地放入了墓穴……
哭声中,人们将一锨锨的山石土筑起了一个高高的墓堆……
马铁安走向了一个高坡,望着悲伤的人们,语重心长地说:“乡亲们,请你们不要再哭了。哑巴去了,但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小日本鬼子的。我们也都知道,省城济南早就被小日本鬼子侵占了。你们,不!应该是我们。我马铁安也早已是一个密州的、一个于家沟的人了。我们这儿可是一块肥肉。小日本鬼子是不会放过它的。回家之后,都把家伙准备准备。说不上哪一天我们就跟这帮野狼干上了。我马铁安这条命,在大草原上没有死,可能就是老天留下来,和维江大哥,还有你们在一起,消灭这帮畜牲的!”
“乡亲们,铁安弟的话就是我的话,都把它装在心窝子里!”于维江停下了铁锨。
“娘,我也要给哑巴送殡!”于田哭喊着,转身冲出了家门,奔向了山野……
“爹,您看……”于小涓往山下望着。
“我这老眼……”于维江朝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
“爹,是二哥,是他……”于小涓辨认着。
不一会儿,于田赶到了墓地。他顾不得跟人们打声招呼,就一头扑在哑巴的新坟上,泣不成声地哭喊着:“徐明哥,你醒醒啊!你醒醒!你死的好惨啊!”
人们又都痛哭了起来……
大雪还在飘落,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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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7-23 20:15:31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二十一集
积雪的刘宝山家的庭院……
在西厢房里,刘宝山早已把炉火烧得通红……
看上去,现在的刘宝山比以前更加的老练,更加的沉稳。他从心里佩服孙文刚,相信共产党的救国救民的道理。懂得了什么是民族仇,阶级恨。特别是在当前,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蹂躏我们祖国河山的时候,他深知责任的重大。望着熊熊的炉火,在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昨天的一幕:
(化出)
北风肆虐地刮着,雪花还在飘落。孙文刚和刘宝山在雪地上缓缓前行。
“姐夫,明天我要去完成一项新的任务,需要暂时离开乡亲们一段时间,你身上的担子一定会很重的。”孙文刚瞭望着辽阔的雪野。
“不能马上回来吗?”刘宝山也晃一晃身上的雪花,“我真的离不开你,更离不开党。”
“是啊,我们只有听党的话,依靠人民群众,才能把小日本鬼子彻底地消灭掉,最终把这些狼崽子赶出中国去。”
“文刚,你说那小日本鬼子能来得那么快吗?”
“姐夫,党经常告诫我们,要善于判断形势,要善于分析敌情。这样在对敌斗争中就不会被动。”
“你也知道我这个急性子。做事总是脑子不转弯。”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们都是共产党的人了。特别是大敌当前。在这种严酷的形势下,我们每时每刻都要密切注视敌人的动向,把握全局。我们一定会取得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
“你走了,这群众工作?”刘宝山看一眼孙文刚。
“群众工作就必须依靠人民群众。”孙文刚坚定地说,“我走之后,你必须迅速地把我们的抗日独立营组建起来,加强训练,准备抗击敌人。”
“文刚,只要是打小日本鬼子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刘宝山抹了一把嘴上的雪花,“可我这嘴……笨。”
“姐夫,不是让你会说话,而是要你说的有道理。”
“啊,这道理我明白了。”刘宝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姐夫,你知道吗?根据我们密州的地理形势,我们必须协同作战。你要和路家庄的路家和,于家沟的于维江联合起来。你们就好比是三个拳头。一个拳头往一处打,它的力量是有限的。可三个拳头往一处打,它的力量是无穷的。”孙文刚擦一擦被雪花打湿的眼睛,“小日本鬼子入侵我们密州,路家庄将是他们的必经之地。所以,路家庄战役将是一场残酷的战役。我们密州抗日战争的第一枪将会在那里打响。你必须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文刚,请党放心。只要我刘宝山还有一口气,我就要和小日本鬼子拚到底!”刘宝山的声音似乎在咆哮。
“还有一件事。抓紧把我们密州的沟沟坎坎摸个清楚。这样,我们在以后的对敌斗争中,才能够进退自如,把小日本鬼子打得团团转。”
“文刚,还是你这行伍出身的精明。”刘宝山赞叹着。
“姐夫,很多事情都是出于战争的需要。你想,小日本鬼子会是盲目地出兵我们中国吗?不会的。这些年,小日本的浪人、传教士,还有大量的商人,几乎踏遍了我们中国的每一寸土地。当然我们密州也不例外。他们真的就是浪人、传教士和商人吗?这里边遍布着小日本的特务。他们不但摸清了我们中国的政治,还摸清了我们中国的经济。甚至是哪里有个什么铁矿、铜矿的他们都了如指掌。还不把我们的山山水水都绘制成图,准备着侵略我们中国这一天吗?”
“文刚,你这话到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刘宝山呵一呵有些冻僵的双手,“那是民国几年哩?这还真记不清了。在我们县城里,我就遇到过一个小日本的浪人,他连摆了三天擂台,竟无人敢和他比试。我听说之后,就赶到了县城里,跟他干了一家伙。”
“姐夫,你好大的胆啊?!”
“开始还真有些打怵,可一上了擂台,就什么都不怕了。那家伙看我粗布烂衫的,就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可我早就防着他了。第一个回合,平了。是我让着他。第二个回合,我一进一退,然后猛攻,那家伙死死的倒在了地上。第三个回合,我铺天盖地,电闪雷鸣,先是让他晕眩,然后如高山滚石般将他打下了擂台。”
“姐夫,这可第一次听你说啊!”
“那时年少气盛。回家跟你姐一说,你姐说,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就罢了,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所以,我就听了你姐的,这事就一直压在了心里。文刚,你这是第三个知道的人。可要给我保守秘密啊!”
“姐夫,我不但不会给你保守秘密,我还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当年那个在密州县城里和小日本鬼子打擂台取胜隐姓埋名的人,就是刘家庄的刘宝山。”
“文刚,这我可是多嘴了。”
“姐夫,是英雄何惧身后评?”
“你看,都怪我,耽误你赶路了。”
孙文刚笑一笑,和刘宝山握一握手:“姐夫,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然后转身,向雪原深处走去。
刘宝山透过漫天的雪花,眺望着,眺望着……
(化出)
刘宝山不觉心头一震,一丝笑容挂上了他的嘴角。炉火还在燃烧着,通红的火苗把他那黝黑的脸膛映照的是那么地红润,那么地充满生气。虽然可以看到他流露出一丝倦意,但他还是信心百倍的神情。
“爹,您找我们啊?”大儿子刘大岭一边问,一边走了过来。
刘宝山似乎没有注意似的:“啊,是找你们。”
大儿媳陈云真和小儿子刘四喜也一同跟了进来。
“你们坐,坐……”刘宝山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在他们面前说起话来温和了许多。
“宝山叔……”刘麻问着闯了进来,“我在家里可闷死了,你为什么不天天喊我?”
跟在刘麻后边的驼九也在喊:“你光喊着打它娘的小日本鬼子,我可真的等不耐烦了。我还是上前线吧?!”
“哈,哈哈……”驼九的身后一下子传来了一阵笑声。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大胖、桂花、杠杠他们。不禁装作嗔怒的样子,“笑啥?看我不能吗?”
“谁说你不能啊?你力气大,抗炮弹最来劲呀!”杠杠故意逗他的样子。
“你这小弟越来越马虎了。”驼九瞪了瞪眼睛。
“没有胆量还不叫小日本鬼子吓倒啊?!我们刘家庄的人,哪个不是英雄虎胆!”杠杠的声音大了起来。
“小子,你说得对!我们刘家庄的人一定要跟胆敢来入侵的小日本鬼子拚个你死我活,最终把他们赶出中国去。”驼九看着满屋子的人,真像个大英雄的样子。
“大家说得都很好!”刘宝山说着,又把一根木柴添进了炉膛,“你们说,这炉膛里的火是一根木柴烧旺的吗?”
“不是!”大胖抢先说。
“要烧旺炉膛,需要很多木柴。”刘宝山看一看人们,“根据形势的分析,小日本鬼子很快就要来入侵我们的家乡了。我们密州是一块富庶之地,这群恶狼不会不垂涎三尺的。而且这儿又是块战略要地。小日本鬼子要借助它来侵占我们中国更多的国土。形势紧迫啊!我们要打破小日本鬼子的美梦,就必须同心协力。就像这炉膛里的火。众人拾柴火焰高吗?只要我们能抱成一个团,就一定能把这些小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宝山叔,你要我们来,是……”刘麻急不可待地问。
刘宝山环顾着大家,语重心长地说:“各位乡亲,我刘宝山是个粗人,这你们都知道。可我这些日子也长了不少见识。这我就不多说了。在刘家庄,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你们也信任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把你们请过来,是想把一些事情讲清楚。真要打垮小日本鬼子,我们光说不行,我们必须组织起来。这样才不至于一盘散沙。”
“宝山叔,您说得对!”杠杠又抢起了话头。
一直沉默的桂花也说话了:“杠杠,还是让宝山叔说下去吧!”
“宝山叔,您说怎么个组织法?”驼九也沉不住气了。
“在这里我就实话实说吧!”刘宝山站了起来,“乡亲们,我现在已经被中国共产党的上级组织任命为咱密州抗日独立营的营长了。”
“宝山叔,这太好了!”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这是件好事。”刘宝山的心情有些激动,“可我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我必须依靠大家,才能做好我的工作。”
“宝山叔,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您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杠杠高喊着。
“杠杠,我刘宝山知道你们是好样的。”刘宝山赞赏着,“更多的是我要虚心听你们的。你宝山叔也不可能不犯错误。”
“宝山叔,今天您要我们做什么?”大胖也喊着问。
“今天是我们密州抗日独立营成立的预备会议。”刘宝山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一,我们要制定密州抗日独立营的章程;二,我们要讨论密州抗日独立营的纪律;三,我要宣布密州抗日独立营的任职。“
“宝山叔,这还有我的份吗?“刘麻伸长了脖颈问。
“你呀,以后担任我们抗日独立营的交通员最合适。”刘宝山看他一眼。
“我能行吗?”刘麻自言自语着。
“我们刘家庄的人谁能跑过你的腿?”驼九反问着,“宝山叔,我呢?”
“你呀,就担任我们的伙食将军吧。仗一旦打起来,这吃的就全靠你了。”刘宝山刚一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笑啥?!笑啥……。战场上,谁打死小日本鬼子,我就给谁吃的……”驼九也开起了玩笑。
“宝山叔,我们小的是不是没份了?”杠杠急切地问。
“杠杠,抗击小日本鬼子,我们人人都有份。”刘宝山信任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从小就爱玩弹弓,打得准,这担任狙击手的活你可喜欢吗?”
“啊哈,太好了!宝山叔,只要你给我一挺大机枪,小日本鬼子个个都要灭亡!”杠杠拉开了打小日本鬼子的架势。
炉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红。在跃动的火焰中,我们看到了那一张张即激愤又喜悦的脸庞。那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也乘着那一阵阵涌动的暖流,在这严冬的原野上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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