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我的悠悠岁月。(14)

涵香 · 发表于 2015-9-19 06:10:17

                        北漂，我的悠悠岁月。(14)
                                                   —喜忧参半
      1995年元旦前，我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未婚先孕，对一个女孩，尤其是山东女孩来说，是一种不光彩的行为，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我，诚惶诚恐。
      年轻时的我，同样因为中国性教育的缺乏，成为一名受害者。男人女人的平等，永远都是骗人的鬼话。自从女人下生那天起，就在生理上彻彻底底地输给了男人。
      女人有处女膜，男人没有;女人有月经来潮，男人没有;女人因为生儿育女要休产假影响到加薪升职，男人没有;女人因生育孩子可能会失去苗条的身段，男人没有………
         中国的课堂上，没有性教育。没有人告诉你，女孩子该如何避孕如何保护自己。我的娘亲尽管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尽管够开通，可她所讲的“性教育”无非就是“长大了离男人远点，小心别去遭那罪”。遮遮掩掩，欲说还休，谁能够真正领会？
      怀孕了……怎么办？怎么办？按照我自己的心情来说，当时的我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不，确切地说，还没有深刻意识到那就是一个小生命。总觉得，自己虽然24岁了，可刚刚步入社会三年，还很不成熟，自己本身还是一个孩子，哪有资格为人父母呢？不公平。
         况且，我也明白，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至于男友，说来可笑，竟然跟我一样没了主意！他明明已经26岁了，他可是孩子的爸爸啊……
         还是叔叔帮我们理清了思路，“这个孩子不能留。你们的事业刚刚起步，尤其又是餐饮业，一个孩子在店里，还怎么干买卖？”
         然而，一次善意的提醒，一次无心的决定，却因我婚后几年的不孕，让叔叔一直背上了愧疚的心理压力，这真的是始料未及的事情。这件事情告诉我，人生中的某些重大决定，一定不要越俎代庖，替人决定。
         叔家的妹妹特意请了假，陪伴着我们去市里的航空医院做了检查。B超，尿检，决定先药流，拿到药后回家吃两天，第三天再回医院看结果。
      头两天吃药没什么反应，可到了第三天，出现了明显的头晕恶心，妹子赶紧跟我们一起，坐公交车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医院很远，在安定门内。车上人挤人，没有座位。我的手紧紧地抓住杆上的环，尽量忍受着身体的不适。可是，随着车辆一开一停一晃悠，加上体内的药物作用，我感到天旋地转，难受得要命……我马上要求妹妹下公交车，特意打了一辆出租车，在车的后座上躺下来。
      反应，越来越厉害，实在受不了，我开始了呕吐，已经顾不上自己是在哪里了，吐得一塌糊涂！
      终于到了医院，下面还没有见红，医生让我蹲在厕所里，密切观察，看有没有肉瘤一样的东西流下来。
      痛苦地蹲在那里，半天也不见什么“肉瘤”出现，医生最终决定：人工流产。
      还好，人工流产，只是医生把手伸进我的子宫，把肉瘤摘了出来……只是痛了那么一下下……我还能承受得住，只是身体，已经虚弱了。
      走出手术室的门，妹妹赶紧上来搀扶着我，跟男友说，“看看吧！看看受的这种罪，以后对我姐好点啊，不许欺负我姐！”
      到了安定门大街，我们特意下了车，妹妹建议我们一起下馆子，犒劳犒劳我。那是我去北京后第一次跟男友下馆子，那可是在闹市区啊！当然，也是沾了妹妹的光。
      既然是流产，就需要好好休息，买卖只能暂停，按照老家的话说就是要坐“小月子”。叔叔婶婶特意拿了一只鸡和一篮子鸡蛋过来，叮嘱男友好好侍候我。
      开始几天，还算有耐心，可后来，把鸡蛋都吃完了，他也就失去了耐心，常常一个人跑到市里去玩。
      当时的北京，已经很冷了。我们的店恰恰又是在风口处，寒冷的风长驱直入。一个人躺在床上，既孤独，又无聊，思乡之情，油然升起……想娘了！
      我也坐够了这种所谓的“月子”，终于决定：回家，回家结婚！叔叔心疼我，替我拿包裹，把我们送到了北京站，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
      我清楚地记得：回家的那天，我刚流产完第十三天；回到山东老家结婚的那天，恰恰就是满月的那一天。
      人生中，我与第一个小生命擦肩而过。
      儿女也是讲究缘分的，怪只怪他来得不是时候！宝贝儿，对不起……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殷炳莲，笔名涵香，43岁，诸城市作协会员，上海郁今香心灵互助组织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