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我的悠悠岁月。(1)

涵香 · 发表于 2015-9-8 20:07:38

                  北漂，我的悠悠岁月。
                                          —初上北京(1)
         那是1995年，春节过后，寒气逼人。
      正当青春年少的我，跟随男友，怀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更有无法割舍的骨肉亲情，准备坐火车，去千里之外的北京闯荡。
      此  去北京，我是有压力的。这种压力，来自家庭的贫困，来自社会的世俗偏见。
      在我们山东，管没有结婚的男女朋友为“对象”，我和男友，只是订了婚，还没有结婚。
      没有结婚的女孩跟着男友走，就是不合时宜，要被人耻笑。他们的观点既老套又好笑：“不结婚就跟人走了，要是被人玩了，甩了，怎么办？”
         母亲，一个本来通情达理的地道的农村女人，也害怕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女儿的身上。
         父亲，刚刚在一个月前去世，母亲，有责任为了我的安全，我的将来操心。
      “要不然，我问他要4000元钱？我也不花，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还给他。”娘用商量的语气征求我的意见。娘太天真了，想出了这么一个对策。
      一段感情，能够单纯地用钱来做担保吗？金钱，能拴住男人一颗善变的心吗？
         对于世俗偏见，我向来都不屑一顾，我告诉母亲，“4000元钱算什么？他北京那个女友称九万呢！他若不想要我，4000元钱算什么？邪门了……我就偏偏不信，凭什么都得男人甩女人？女人就不能甩男人？”
         订婚时，男友的叔叔，恰好从北京回来，主持了我们的订婚仪式。他告诉过我，在北京，有一个女厨师死追男友，很有钱。
         1995年，九万元，不是一个小数目啊！由此也可以看出那个女孩子确实不简单。叔叔就因为她是一个南方女孩，心眼太多，怕侄子吃亏，死活就是不答应，尽管女孩经常去叔家软磨硬泡。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缘分，就是这样的怪。
         父亲的突然离世，让本来负债的家庭雪上加霜。二嫂子，还没等盖好大房子就忙不迭地嫁了过来，原指望结婚后一家子人齐心协力，把房子盖起来，可是，父亲一患癌症，彻底让盖房的美梦泡了汤。
      如今，我这一走，无形之中又少了一个帮手。可怜巴巴的二哥，看着要远行的我，任凭怎样也无法挽留的妹妹，他，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终于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我也哭了，向二哥信誓旦旦地承诺，“你放心，我就是去了北京，挣的钱也是你的。我会往回邮的！相信我吧”
      “去了北京，那就是枉然了。”二哥摇摇头，面对着窗外，意味深长地说。
      “  女大不中留”，这句话，绝对经典。尤其是二哥，恋爱过的男人，更懂得这句话的真实份量。
         二嫂子，真真地爱上了二哥，不管娘家人如何地反对，如何地为难二哥，她，一直都死心塌地地爱着他。为了二哥，她干什么都心甘情愿。
         然而,我的承诺如风，果然应验了二哥之前说的。我用了好久好久的时间来实现，却发现竟然是那么的艰难。可是，很多事情，不经历是无法知道的。
         青春，既有激情澎湃，更有无知无畏。
         去北京，高密火车站是必经之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没有高铁，没有动车，只有硬皮火车，“哐当哐当……”地，沿着铁轨伸向遥远的地方。
      去北京，如同出嫁。妗子，特意给我缝制了一床红艳艳的新被子，盖到了今天，被面都已经盖破了……
      高密，只是一个中途站。到达高密的时间，是晚上九点。随着响彻云霄的鸣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等车的人们，人头攒动。
         车门一开，还没等车上的人下来呢，车下的人，疯了一样，一股脑地涌过去……这种壮观的景象，在我以后的岁月里，成为了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包括人在北京时。
         所以，对于火车，一直就有一种畏惧的感觉。人太多，太挤,太累了……
         男友在北京待几年了，已经习惯了，很快就挤进了车厢里。我呢？向来都不爱跟人争，跟人抢，远远地，无可奈何地，落在了最后面。手里，还提着那么多的大包小包。
      “上啊！使劲往里钻哪！”还好，婆家来送站的人在我的后面，拼命地往前推我，着急地催促着我。
      终于挤进了车厢，短暂的停留之后，火车“哐当哐当……”地启动，开始向着下一个车站，潍坊火车站徐徐进发。
         晚上九点的火车，经过12个小时，才能到达北京火车站。
      车上，没有座，足足站了12个小时，直站得我精疲力竭，饥肠辘辘……
      第二天中午，火车，终于停止前进。
      别了，山东；你好，北京，我来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殷炳莲，笔名涵香，诸城市作协会员。从事餐饮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