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墓中的歌声

涓河传奇 · 发表于 2015-7-19 16:53:26

刘善义

欣逢中秋节，酒宴后邀几个朋友到野外赏月。此时，月正中天，月光皎洁如昼。登高观望，月华洒满大地。秋风拂面，心旷神怡，使人有超尘脱俗之感。

远处传来一阵阵女人的歌声，看来赏月的不光我们几个。还有女生在赏月唱歌，真是锦上添花，咱们也去凑凑热闹。众人循声走去。

前边有一条河，歌声就是从河边的林中传出的。当我们走到林中，四处寻觅，歌声戛然而止。林中幽暗无光，草丛中秋虫唧唧，并无一人。我们回到河边，林中又传出了歌声。声音婉转惆怅，悲切凄凉，如诉如泣，在夜晚更为伤感动人。人多胆壮，更兼是一群醉汉，决心进林再探个究竟。

在黑暗的林中，凄凉的歌声使人心中发碜。歌声越来越近，发现林中有座坟，歌声就是从坟里发出来的。这时已是下半夜，林中起雾，月斜西山，星光暗淡。哀怨的歌声在林中回荡，歌词听不明白，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我们走到坟前，歌声停止了。这是孤零零的一座坟墓，四周长满了荒草。墓碑在深草中隐隐可见。这时，大家忽然觉得心情郁闷，头发晕，眼前有绿色的荧光闪动。突然从墓碑后刮起一阵寒澈透骨的冷风，绕坟旋转。大家惊恐至极，互相搀扶，勉强走出了树林。喘息未定，发现朋友老孟还没出来。

大家不敢进林，只在外边一齐高喊老孟壮胆。林中又传出了歌声。这时从河边走过来两个人，用手电筒照着我们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在这里喊谁？”我们说明了情况，来人说：“我俩是看果园的，离这里不远。坟中的歌声早就知道了。只有晚上才有，只要不打搅她，相安无事。今晚听歌声断断续续地，知道有人来探奇。这歌声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只有善良的人才能听见。你们的那位朋友肯定动了墓碑。前不久有两个人带着仪器来检测坟中歌声的奥秘，他们触动墓碑，在坟前昏睡了一天，傍晚才走出来。”

与果园人一道来到坟前，用手电筒照着，见老孟躺在墓碑前，睁着眼，眼中露出极度的恐惧，已昏过去多时了。

把老孟背到果园小屋里，他很快醒过来了。大家问他怎么回事，老孟说：“我把青草分开，想看看墓碑上的名字。看不清，我叫你们拿打火机照着，没人回答。我回头一看，身后没人，想快跑回来，但两腿不听使唤，口里说不出话来，我当时害怕到了极点。一会儿风停了，青草和坟墓不见了。眼前出现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年轻姑娘。姑娘长发披肩，背对着我，身上散发出女人特有的香水味，阴气袭人。我壮着胆子问：‘姑娘是你唱的歌吗？’她没有回应。我又问了一句，她转过身来，只见苍白的脸上一双直勾勾的发红的眼睛怒视着我，一步步逼向我，尖尖的手指甲朝我的眼睛抓来，口中露出两颗长牙，狰狞至极，嘴里说着：‘不要打扰我，快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吓得昏了过去。”

果园的人说：“这里埋葬着一个姑娘，她是城里有名的美人，歌唱得很好，社会上很多上层名流和有钱的人都追逐她，捧她。有人给她买了一栋别墅，‘金屋藏娇’，过着奢华的生活。可好景不长，她得了绝症，豪华的别墅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光顾。埋葬在这里是她生前的愿望。临死前，顿悟人生，可为时已晚，只求死后清静，与世无争。

现在，世态炎凉，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社会，人情冷漠。曾经玩弄过她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来凭吊她的。自己孤单单地在林子里，很可怜。中秋节的前几天，我俩过去给她烧了些纸，带去几个苹果摆在坟前，以安慰孤独的灵魂”。

天亮了，我们几个人去祭奠这位红颜薄命的姑娘，以表晚上惊扰的歉意。正巧果园里有纸和笔，众人给她凑了几句祭词，并赋诗一首，以慰黄泉佳人：

月落寒空阑干斜，萧瑟秋风夜凉生。

相思萦绕兰心怨，曲终惊散青楼梦。

云抛雨断鹊桥路，日久天长绝幽明。

晚风催动松涛吟，孤冢芳魂夜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