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春色 这是一座小城。 这座小城老早就被称作“市”了,但她的模样,当时踏踏实实的的确确应当是被叫做“县”的。 历时几十年,趟入新世纪。她变了,像初长成的十七、八岁少女,曼妙,窈窕。 一条小河,将小城划作两部分,东城与西城。 春天来了,小城浸润在春光里。 小河也浸润在春光里。且看那水,斜阳铺照亮亮地晃动着人的眼,是万点金光在闪。暖风徐来,微波轻澜。不时有小鱼儿在蹦跳,溅起几朵水花。偶或有条大的,便是荡起一轮巨大的晕圈儿,荡漾,荡漾,再荡漾……终而消作无形。水草也丰茂了,一棵棵,一簇簇布满水间,从梢头儿可以一直望见深部的根。风柔柔的,水晃晃的,草儿袅娜的身姿便像是在跳舞了。 河边的柳树,长发拂地,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是她首先打扮了春天,是她让春天来得更早。还有鹅黄的柳条儿,鹅黄的柳叶儿。 小草儿也应和着春的召唤,又似和柳争宠,绵延成一碧的毯。 岸上,堤上,鲜花儿次第开:黄的是迎春花,粉的是樱花、紫荆花,大红的是海棠…… 蜜蜂来了,在花间徜徉。嗡嗡嗡嗡地乱撞,空气中便漂浮着一股奇异的香。 一群麻雀,一块儿在蹦蹦跳跳着,在草间觅食。见有人来,便“哄“地一声飞起,落在远远的地上。 天空中,一条龙在蜿蜒地游,一只苍鹰在翩翩地舞。 岸上的行人,停下了车驻足,深情地探看。他们拿出了相机和手机,于是一组组春的画面便永久定格,留存住岁月永恒的瞬间。 马路上,有叶的影子洒落。疏枝横斜,树影摇曳,枝叶相随,琴瑟和谐,便是梵阿零上奏着的名曲了。 开车的人,不慌不乱,不徐不疾。油光锃亮的车面上不时有树叶的影子闪过,车行树中,树映车上。车与树,树与车,车光,树色,浑成一片。 小区里也动了起来。冬青比冬天更青,柳叶桃花已经开了一半,高大的榆钱树没有了寒气的束缚,饱满的榆钱儿便压弯了树梢。孩子们追逐着爬到了假山上,老人们在长椅上话短长。 公园里更喧嚣了。一群孩童在放风筝,风筝飘飘的却挂罥到法桐树上了。一群孩子玩爬山游戏,在绳子上往来穿梭,上气不接下气的了。还有一群孩子拿起画笔,涂涂抹抹,弄得满手柳绿花红了。打扑克的老人们,在白杨树下,在迎春树旁,吆喝着,扑克甩得山响。一拨老人在抖空竹,见有人来,更舞得呼呼风响。还有一拨人在打太极,闪展腾挪,矫若游龙。 一抹斜阳照在楼宇上。楼宇亮了。红的更红了,绿的更绿了,墨的也更墨了。朴素的更朴素了,庄严的也更庄严了。 天,更蓝了。 这个小城,沐在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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