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义
岁月飘零,少年纯情难释怀 寂寂长夜,心绪万千,愁思凝聚,碾转难眠,常有往事浮现。几十年过去了,少年的一段恋情,常常萦绕心间。她,不时牵动我的心。 思念旧情,魂牵萦怀,梦回当年,醒来泪湿枕边。虽然已成虚幻,毕竟是值得回忆的往事。或许被少年时代的激情带动,写几段回忆,用文字牵出当年初恋的时光,定格于我一生的历程上,聊以自慰,伴我悠度春秋寒暑,以缅怀九泉之下的昔日恋人。 炮口下,勇救采桑女 十七岁那年,随公社民工连在常山脚下打石头。在一次点炮后,有一个炮眼没响,正在等待。突然,一个提篮子的姑娘出现在炮眼旁边。我不顾多想,跑过去拉着姑娘跳进沟里。随即,轰地一声巨响,碎石冲天而起,炮响了! 多亏那条沟上窄下宽,沟底有死角。否则,我和姑娘会被落下的碎石砸烂。人们在沟底找到了我俩。姑娘在我身下,受了一点轻伤。我在医院里第二天才醒过来。 身体稍好一点,姑娘的父母要求我住她家,方便照顾。领导理解他们的心情,同意了。 姑娘姓杨,名叫秀芹,和我同岁。家中养着蚕,那天上山采桑叶,被炮声吓懵了乱跑,引起事故的发生。 心相印,萌动初恋情 在秀芹家住了一个月,我成了她家的一员。秀芹身体很瘦弱,苍白清秀的脸上,一对漂亮的大眼睛,真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整天和秀芹在一起,少男少女,心心相印,初恋的心情,纯洁朦胧。 秀芹她姥姥病了,母亲到姥姥家去了,因下雨天,没法回家。父亲在生产队喂牛,晚上不回家,只有我和秀芹在家,我要到大叔那里睡。秀芹说:“下雨天,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晚上,秀芹在灯前织毛衣,我在旁边陪着说话。很晚了,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天亮。醒来发现秀芹在我身边怀抱毛衣也睡了。哎,那年代的人,对爱情那么郑重、珍惜,在心中藏得那么深。少男少女同住一室,对头而卧,展出了一幅清纯无暇的画面。 慈母情,大婶待我如亲生 农忙时,我回家一次,秀芹和大婶送我。大婶见我的裤脚开线了,拿针在院里给我缝好。在养伤的日子里,大婶给我洗衣、做饭、补衣服,待我犹如亲生。 农忙过后,民工连再次来到这里,我还住在秀芹家。这期间,秀芹的父亲因病去世,母女二人对我更加依重,家中的活我抢着干。 冬天民工连解散了。走的时候,秀芹帮我拿行李,大婶整了整我的衣领,说:“走吧,孩子。”说完用衣襟擦着眼泪。大婶平常对我的关心,殷殷母爱,浸润着我的心,我不禁把头伏在大婶的怀里,低声叫了一声娘。秀芹也听见了,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大婶抱住我和秀芹,依恋之情,不可言状。良久,大婶说:“秀芹,送送你哥。” 秀芹送我到北岭坡停下,给我一封信,说:“回家看吧。”我走出很远,回头见秀芹还站在那里。 回家急待拆开信一看,果然里边有一颗少女的爱心。信中说:“哥,你一定要回来,我和娘等着你。切切!” 急相见,人去屋空 在如火如荼的年代,农业学大寨号角连天,政治运动名目繁多,忙的连爱情都没有时间浪漫。 转眼过了一年,心中想念秀芹和大婶。三月初,清明已过,请假急速赶到秀芹家。见大门紧锁,急忙跑去问队长。队长面色沉重,双手捧起我的脸说:“小伙子,你怎么才来?”“出什么事了,大叔?”队长没说话,拿出钥匙打开大门。院里冷冷清清,屋门紧锁。队长说:“人生祸福难料,你回家后,秀芹病了,治了几次没治好,她走了。秀芹她娘经不住打击,一个月前也去世了。” 我好像掉进深渊,几乎倒下。我抓住队长的手说:“大叔啊,怎么不捎信给我?”队长说:“秀芹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坚持不叫你知道。她娘也是这个意思。事已至此,娘俩不想拖累你。”听队长说完,我跪在地上,悲痛万分。娘啊,秀芹啊,我来晚了,叫我终生遗憾! 邻居们闻声过来,队长说:“秀芹生前留了一样东西给你,等你来了自己看。屋里桌子上一个纸包,里面有秀芹的照片,还有一行字:哥哥保重,秀芹与你永别了。我捧着照片,喊着秀芹,晕了过去。 天人永隔,遗恨绵绵 队长领我到村前墓地,眼前赫然两座坟茔。队长说:“小坟是秀芹的。”我扑到坟前,喊着:秀芹啊,你说等我回来,可你有病不见我,怕我难过,自己忍受心中的痛苦。想不到那天北岭送别竟成永诀,我来了你却走了,永远地走了,给了我终生的思念。我俩怎么就没有长久的缘分呢? 安息吧,秀芹!九泉之下有娘作伴也不寂寞;安息吧,秀芹,我心中的恋人。 明明是热恋中的一对情人,同居一室的夜晚,至真至纯;两次相送,没有一次拥抱,没接一个吻。相处的日子历历在目,欢声笑语犹在耳边。谁知,一次分别成永诀,地久天长各一方! 众人把我从极度悲伤中唤起,我把带来的礼物摆在秀芹娘俩的坟前,好心的邻居点上了香纸。袅袅青烟,旋旋而上,飞扬的纸灰,犹对对蝴蝶,更增添无尽的思念。 这人啊,相守一辈子是爱,短暂的爱情也一样刻骨铭心。虽爱的火花一闪而过,却留下一段绝佳恋情和两颗善良的心。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祝成双成对的夫妻相偕于人间,和鸣于盛世,唱随到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