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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历险记
自古华山一条路。我曾与小毛在十一游玩的时候怀疑过，于是半夜租了手电筒，在深夜荒僻的地方开始攀越华山，被困了一天一夜，为此两人差一点没走出华山。现在想来也颇有意味，于是把这这经历整理下来，一块分享。
晚上十一点多，我与小毛开始登华山时，异常兴奋。觉得浑身有不竭的力量。那夜我总有一种空灵的感觉。月亮夹杂在半壁山峦中，一点点地浮动。夜幕下的色彩朦朦胧胧，凝着一层淡淡的黑。微弱昏黄的手电筒光线穿过远处，一柱灯光在大自然中湮没。四周静悄悄的，俨然没有任何东西存在；驻停下来时只有唏嘘的虫鸣，偶尔有鸟儿从头顶扑啦啦的飞走，留下几声凄厉的鸣叫。
秋夜的露水开始返在莽莽的深草丛中，衣服不觉被打湿一片，附着大把大把的灰土。极目远处，周际的枝桠大片大片的纠在一起，如同夜的魅影，头顶上星子棋布。
背着近30斤的背包与小毛艰难的在山上委蛇而行，华山峭岩很多，光滑的很，润细的泉水在岩缝的罅隙中流过，有着微微的流水声，铮铮悦耳。山上蔓草丛生，没及膝盖，与小毛揪着草匍匐前行，有时小毛踩着我的肩膀，攀上一块又一块岩石探寻道路，再拉我上去。
爬至第一个山腰，四周已没有路，只有丛丛荒草与酸枣树密密的连在一起。于是我们不得不用手撩开，穿梭其中，然后再开始一点一点的攀升。翻过两个山头，只感精疲力尽。我看见小毛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倏尔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一个多小时，腿酸胀起来，胸中闷闷的喘不开气。手套已被刮破，手上不知何时划过细长的几道血痕，手掌也钉入星星点点的刺。
在山腰小憩几分钟，不禁倒吁了几口凉气。往下看去，华山的陡峭超乎我的想像，坡度有70多度，人悬在半山腰中，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贴在岩石上，两腿颤颤。在爬山的过程中，有几次我一脚踩空，幸好抓住侧逸出的树木枝干才幸免跌落下去。
四周愈加空旷起来，没有声音的午夜殿堂，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山上，风大了起来，一身的汗水被风绉过，开始觉的冷，那种冷侵入骨髓。
翻过第四个山头，四周已没有再下去的路,夜里两点钟，时间缓慢的一秒一秒过去，漫长如几个世纪。山依然是危石嶙峋，如同被刀削去一样。主峰看起来依然很远，却总翻不过去。峰柱上的灯光又在一点点地引诱着我们。小毛说再这样冒失地走，我们真有殒命的危险，于是两个人在山顶上停了下来，待明天再做他计。
华山，夜，萧瑟般的冷。在一快巨大的岩石上，与小毛倚靠在一起，身体传递过微弱的温度，但终究抵不住流动在四周的冷风。三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在山顶上支流的时间愈长，身体承受能力似乎愈加下降。身上的衣服都可以拧出水来，附着一条条的泥彩，有的被刮破，看起来有些褴褛。两个多小时里，身体瑟瑟发抖，脸颊冰凉。于是与小毛拥抱在一起，用折中最原始的方法取暖。小毛的脚冷，于是我把他的双脚捂在怀里，此时此境，两个人却觉得这如此平常如此自然。
跋涉了一天，开始觉得困，又不敢就这样睡去，睡去可能会有更严重的后果，两个人于是开始说一些话来打发时间。熬过一个小时，毛从背包中找出四支烟，说用它来度过一个晚上，或许能缓解一下情绪。漫漫长夜，一种孤独无助感填斥在心中，蒙蒙昧昧地觉得绝望，甚至开始后怕起来。烟雾蒸腾在亘古寂寥的夜，两个人累了，开始沉默起来。
突然之间想起要烧点衣服来取暖，于是我从背包里找出破旧的牛仔裤，用刀割成一条条，点燃后把身体偎在小丛火中，顿时觉得温暖起来；捂住双手，寒意驱散许多。幽蓝的火苗一点点地跃动，在这十月的华山是如此的可爱与温馨。火总结给人以希望。烧了半个小时，岩石上留下了一堆灰烬，于是再从背包里取出厚达四百多页的“中国旅游手册”，一页页地投进火中。
翻卷着的纸张散发着短暂的光热,但也颇耐烧。
休息片顿，腹中空空，两个人冒失地翻山居然只带了一丁点食物，能吃的也就一碗泡面。吃过后，口中干涩，居然也没带水，不过比先前我们要坦然许多。
毛说到明天晚上我们再走不出这深山，我们只有打求救电话了；但最后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我们要自己走出这莽莽华山。
在绝境中方知生命的可贵，那来自内心的恐惧仍记忆犹新，让我心悸。年轻血液骨子里蚀融过的漂泊，在一刹那没有了意义。所谓的漂泊若披上艰难的外衣，走在未卜的路上，有一天我终会厌倦。最强烈的想法就是好好地活着，走出这亘连的山脉，与我最爱的人与我最爱的人说几句简单的话，吃上一顿饭，睡上一觉便觉得是世间最大的幸福。
天已拂晓，视线明朗起来，又一次感到恐惧。就在岩石的边缘上我坐了一晚上而浑然不知，那种危险让我感到悚然。
七点左右，见到了云海，人在其中如临仙境。对面的山体几乎没有植被，半赤露着，山中的云雾胶合在一起，氤氲的分辨不开方向。太阳出来的时候，看见峡谷如同一条稠带蜿蜒地伸向别处。
忘记了上山时所走的路，事实上我们就没有路可走。路开始一点点地岔开，下山更加艰难。有时下到悬崖没路处，我们就重新探索。如此折折回回，让人沮丧。十点钟天气阴霾起来，雾气萦绕在山上，不能散去。前几天华山还发生了泥石流，倘若下雨，我们面临的危险更大，而此时小毛的手机也没电了，这一次让我领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困境。
下午沿着一条涓细的溪流一路而下，边沿全是枯败的树枝。如此走了两个小时，隐约地听见了火车的轰鸣声，我们知道下山的路已经不再遥远。这种声音极美妙，蕴藉了无限的希望。三点多，终于翻过了最后一道山梁，到了山脚下陇海线的火车道。松了一口气，喜悦溢于言表，有一种重获新生的体验。互视彼此，觉得都如丐帮一样，不禁哑然失笑起来。然后狂喊“老子活着出来了”，那种豪迈在我生命中仅仅几次。
山脚下是湍急的河流，鹅卵石铺在水里。在清凉的水里浸泡，有一种超乎自然的享受。山水交融，美妙的景色让我忘记了适才的艰难。
对小妹说了我的遭遇。小妹说“我发现每过一段时间不联系，你就会出乎意料，要么生病，要么恋爱，要么在死神面前晃一圈。你的生活跟我完全不一样，你的很精彩，我的很平静，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夸你还骂你”。我说还是骂我吧，我说这些的经历让我刻骨铭心。
一些事情别人不懂，毕竟大音稀声。 2005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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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4-1-12 19:2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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