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秘事

蒲公英的一片云 · 发表于 2013-12-30 09:30:26

   堂哥陆全年轻的时候，那可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走在哪里，哪里的女人们眼前一亮，仿佛被使了魔法，那眼神就被粘住了，再也舍不得离开，没白没黑的做着青春美梦。可最终和堂哥结为连理的堂嫂却相貌平平。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好汉得赖妻，泥胎住瓦屋。

      当年堂哥高中毕业后窝在家里，成了生产队稀有的文化社员。那时国家停止高考，要上大学得大队推荐。像我们家族三代以上没点官气的人家，这种被推荐上大学的好事焉能轮到他？我村支书的千金玉叶比堂哥小两岁，从小学就暗恋他。只是她长得太不随人意了，一米五的身材，黑黄的皮肤，塌鼻梁，小眼睛，见了堂哥就有些自卑，怎么还好意思示爱？而堂哥一米八五的个子，浓眉大眼，通天鼻梁，嘴唇厚重富有弹性。N个美女任他挑选，他怎么可能容纳她呢？有人到堂哥家里提亲，只要堂哥娶玉叶，支书就推荐他去上大学。这对堂哥一家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哪有不答应之礼？为了稳妥起见，支书提出条件，先结婚，后上学。不过这样一来堂哥也赚了个大便宜。他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有钱操办婚事，一切都包在丈人身上。就这样，其貌不扬的玉叶，名正言顺的成了我的嫂嫂。

         堂哥大学毕业本来要分配到省城的，老丈人不放心，怕女婿在外面花心不好掌控，就动用各种关系，非把他弄回家乡看着稳妥。然后让他在离我村不到三里地的学区中心校里教书。每天和学生一起走教，就是放学后回家吃饭睡觉。

      有一年，学校里新招聘一批民办教师。有个叫仙儿的姑娘特别出众。不敢说她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却也不次于现在走红的电影女明星巩俐。堂哥和仙儿老师教一个班。一个语文，一个数学。仙儿二十五岁还没有对象。堂哥就把她介绍给我村里在水利工地上当施工员的金鹏。两家前后屋相邻。这样一来，办公一室，上下班一路，相互间还有个照应。

      金鹏得了个天仙般的女教师做老婆，那可是美得上了天。他特别感激媒人堂哥，有空就请堂哥喝个小酒，嘱咐他帮自己照顾一下仙儿。在学校里如果仙儿受了欺负，让堂哥给阻挡一下。堂哥也拍着胸脯下保证：放心吧兄弟，仙儿就是我的亲妹妹……

      堂哥说话算话，在学校里对仙儿老师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大到仙儿受到同行的排挤帮忙反击，小到帮她批改作业。没事的时候靓男对倩女对面坐着，有说不完的投机话。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眼里闪动的，不再是平静的湖水，而是两束跳动的火苗。当四目相对的时候，心脏加速了跳动，脸上飘动着红霞。

   那时教师早晚办公。从我村到学校那段路虽不是羊肠小道，却也是宽不过三米的土路。到了晚上磕磕绊绊的极不好走。有一次天下雨，他们下了班，地面上已经泥泞不堪了。可巧这天他们的手灯坏了，两人一起摸索着凭感觉往家走。天黑路滑，免不了都有失脚的时候，于是就情不自禁的互相搀扶一下。当肌肤彼此接触的时候，一种触电的热流涌便全身，那手就情不自禁的牵在了一起。仿佛是压抑了很长久的期待，仙儿就顺势浑身颤抖着依偎在了堂哥的怀里。薄薄的衣衫被雨淋得透透得贴在了身上，他们相拥着在一起，就如赤裸裸的皮肉相亲，那种感觉，不是能用语言来描绘出来的。他们晕晕乎乎，到家了还如在梦中一般……

      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他们两人吃了晚饭结伴来到学校。值班的大刘老师说校长决定今晚休息不办公了。两人就一起往回返。半路上，堂哥说：没事咱找个地方坐会？她也心领神会正有此意。

   我村西有一条小河，上游无从考究，下游流入潍河。河水一年四季清澈见底。河里生长着成群的小鱼小虾。河床外围树木参天，芦苇茂盛，内里水流两侧展铺着白茫茫的细沙。到了夏天，白天这里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他们在沙滩上打滚、摔跤、折腰、翻跟斗，甭担心磕着碰着；在水里捞鱼摸虾抠螃蟹、摸嘎啦、钓鳖，样样都能满载而归，一饱口福。晚上又是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理想场所。堂哥土生土长在这里，自然谙熟于此。于是两人就手牵着手到了这里。柔软的沙滩，是他们理想的席梦思。聊着聊着，就聊成了一个人……

   ……

   学校值班的教师大刘，看了会书，感到有些睡意，就吹灭了罩子灯，准备睡觉。忽然学校大院的铁门被人“咣咣……”敲得山响。他赶紧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对着大门口高声问：“谁啊？半夜五更的有什么事？”来人说：“我是公社教育组的小王。刚接到通知，明天县上来人检查。让各个学校赶紧连夜做好准备。我还得到别出下通知。”说完，骑上自行车丁零当啷地走了。

   大刘老师接到通知可不敢怠慢，赶紧去找校长。校长正睡得朦朦胧胧的，一听到这个消息，想到学校里有很多工作还没完善，就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麻利地穿好衣服，开了门。他吩咐大刘：“你赶紧去通知男教师们，让他们火速赶到学校做准备。我先去着。”

   大刘随即去找堂哥。他来到堂哥屋后的窗户底下，喊：“陆老师，陆老师……”里面传来了堂嫂的声音：“他办公还没回来。”    这大刘也是急不择言，顺口就说：“今晚没办公。等他回来，你告诉他赶紧到学校去。明天上级要来检查。”听了大刘的话，堂嫂就纳闷，没办公，大半夜的到哪里去了？可别出什么事。不过，一个大男人，身上又没有钱，能有什么事？既然学校有事，可别耽误了。她也赶紧起来，到处找找，也许到哪个兄弟家串门去了。

   就在大刘喊堂哥的时候，惊动了另一个人。他就是仙儿的丈夫金鹏。他今天刚从水利上工地上回来。他工作的水利工地离家五六十里的路程，骑着个破自行车来回不方便，所以一般吃住在那里很少回家。一月多没回家，想媳妇了就请了两天假。仙儿办公去了，他在家等着，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猛地听到有人喊大陆的声音，好像今晚没办公的话。没办公她到哪去了？怎么就他两人一起不在家？想到这里，他心里犯了叽咕，睡意顿时全无，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拿着手灯到村里找去。他围着村子找了几圈，也没见个人影。就回家准备喊其他人起来找。当他回到家里，仙儿回来了。他就问：“今晚到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她说：“明知故问。除了办公，还能到那里去？”

   他火了，一股热血腾地涌到头顶。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到底到哪去了？办公办到半夜？你们今晚根本就没办公。”

   她一听这话，气就短了。说：“一开始认为是办公，去了又说不办了。往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同学……”

   金鹏说：“你就编吧。什么同学？说，你和大陆在一起，干什么去了？”

   她没想到金鹏会知道此事，一时心慌，就说只和他一起说了说话，并没干什么事。

      金鹏一听果真两人在一起。你想，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半夜三更的在外面，傻子也能猜得透他们干了些什么。心里的火腾地窜了上来，再也压抑不住。他恨恨地说：你等着，我找这个王八蛋算账去。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再说，堂哥回到家里。听到老婆说学校有事找，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学校。他没到多久，就见金鹏从大门口也闯了进来。他做贼心虚，知道事情不妙。正好他的旁边办公桌上有一快敲钟的小型园铁环，就顺手握在手里。果不其然，金鹏来到办公室二话没说，向堂哥扑来。堂哥往旁边一闪，顺手照着金鹏的门面就是一下子。那敲钟的金属圆环可不是吃素的，金鹏的右眼部位顿时鲜血直流。他大喊：好你个狗日的，把我的眼打瞎了，看我不要你的命。一边骂一边就向堂哥抓挠。闻讯赶来的老师们赶紧拉住，劝金鹏先治伤要紧。堂哥趁人们拉扯的当口，挣脱出来，一溜烟就跑了。

      堂哥气喘吁吁地跑回家，说，“快去找人。金鹏一会就打来了。”堂嫂虽不知事情的原委，凭女人的敏感，却也猜到八九不离十，顿感事情不妙。她顾不得问个究竟，关键时刻，一致对外。常言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玉叶立马去将自己的大伯哥，小叔子，远的近的十几个叫到自己家里。大家商量好对策，将家里的打兔子的土枪，架在窗户棂子上；关好大门，就等金鹏领人来闹事。

      金鹏满脸是血回到家里，喊醒了众家兄弟。大家都被眼前的事情惊呆了。当知道事情原委后，个个勃然的大怒，。这姓陆的也忒不是个东西了！朋友妻不可欺，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当庄当疃的他敢这样做简直混蛋！是可忍孰不可忍。走，找他算账去。一家人兄弟姐妹一大群带着铁锨木棍直奔堂哥家。一行人见大门紧锁，就想越墙而过。屋里有人喊：“今天谁要是敢过来，我的土枪不认人。不要命就爬过来。”墙外的人还真就给镇住了，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堂嫂挺身而出。她打开房门，来到天井里说：外面的人听我说，有什么事好商量。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家陆全做错了事，我来承担。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抓贼抓脏，捉奸捉双。他打伤了金鹏，我们负责治伤，要多少钱，我们拿；至于其它事，无凭无据，闹大了，也不见得对谁有好处。

      墙外的人一听此话在理。加上她是支书的千金，有一定的压量，就小声商量了一下对策。最后决定让堂哥赔偿金鹏的医药费100元。当时农村一个整劳力一年也挣不到一百元。堂嫂虽然感到数目过大，为了息事宁人，她一咬牙，答应了。外面的人没想到她这么痛快，简直就是快刀斩乱麻，没有回旋的余地。再说，要追究大陆和仙儿有染之事，两人不承认，又没有真凭实据，打到哪里恐怕也赚不到理。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感到拿着钱走人才是上策。

      一场看似不可收拾的将要发生的流血事件就这样被堂嫂不动声色地摆平了。在那一刹那，在堂哥的眼里堂嫂就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

      事情过后，堂嫂不哭不闹不吃不喝，在炕上躺了两天，第三天爬起来吃饭干活。她爱堂哥，他就是她的梦，她的命。尽管他对不起她，她却不能毁了他。当支书爹从旁人嘴里知道这事，黄瓜菜早已凉了。闺女不追究，做父亲的也不好事后找后根子帐。再说同为男人，逢场作戏的偷点腥，也是常有的事。自己不也常常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这样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不过为闺女，他还是找女婿敲打了一顿。

      堂哥终究是做贼心虚，对老婆的大度和善解人意非常感激。他的面子保住了，人也老实了。三十年过去了，不知他后来是否对别的美女动没动过心，反正再没起过浪。堂嫂的位置也牢牢得保住了，心满意足地守着自己心仪的男人过着安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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