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第一张相片
我们与儿子(感恩孩子)
文/梦影依稀
一、
很久以前,读过唐敏的一篇文章《金盏与百叶》,说的是作者对生男孩与女孩的设想与愿望。温情细腻的文字让我动容,以致时隔很久后也难能忘却。文中这样写道:
生女儿的,是因为有一个女的灵魂爱上了做父亲的男子,投入他的怀抱,化做了他的女儿;
生儿子的,是因为有一个男的灵魂爱上了做母亲的女子,投入她的怀抱,化做她的儿子。
在我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承蒙上天的恩赐,我有了儿子。自始至今,我忘记不了那一声清脆的啼哭,仿佛在提醒我:你已成为人父。我的生命中也因为有了一个娇小的灵魂,从此变得丰富而倚重。尽管我对女孩向来偏爱,但我也知道我所能拥有的,在冥冥之中早已铺设注定好了,一切应运而生皆要随缘。
后来,在日志中我也曾这样写道:我明白无论男孩与女孩都是一颗有爱的灵魂,都有着一只小手攥着你的一根手指那般地对你的依赖。
回忆是幸福而琐碎的,然关于儿子的一些片段至今镌刻在我的记忆中,久久不能忘怀。几年前读过周国平为女儿写下的《宝贝,宝贝》一书,记下了这样的一段话:即使在伟人的生平中,最能打动我们的也不是丰功伟绩,而是那些在平凡中显露了最真实人性的时刻。这样的时刻恰恰是人人都拥有的。遗憾的是,在今天的世界上,人们惶惶然追求貌似不平凡的东西,懂得珍惜和品位平凡生活的人何其太少。
我想说的是,同样为人父,我也终于体会到满心的欢喜与责任。得到与珍惜的父子之情是根于血液的传承,却又是不同的百感交集。
二、
2009年的初春,在知道你的妈妈怀孕时,我们的心情是惊喜而充满未知的,你便是我们之间爱的融合与升华。孕育生命是何等的神圣,在我们没有做任何准备时,你似乎就已宣告着即将从生命的源头中向我们走来。
我们如一切年轻的父母,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你正在发育着的形体,不厌其烦地做着检查,求证着利于你生长发育的一切条件。在这几个关键的阶段中,我们惊喜地发现你也在努力。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又是神奇的,像在幸福深处的眷恋与召唤。从你形体萌育的发轫,到有了清晰面目的变化,一切让我们充满着期待与感恩。
那个夏天,梧桐花荼蘼满城,像紫色的梦境。你的妈妈耐不住好奇,在我的陪伴下找人偷偷做了检查,解开了你是男孩女孩的谜团。在走出那弄巷子时,我望见天空蓝的如洗,你的妈妈脸上洋溢着彤云般的光彩。我佯作平静,看着远方。我知道我命中注定将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尚有几个月即将出世的你。血脉因情感相通,人的繁衍生息便是如此的循环,简单而不可替代。
我想你是调皮的。你在妈妈的肚子里,喜欢安逸地嬉闹。你常常不肯安静,开始学会了伸展拳脚。有时你又如同鱼儿吐泡一般,我能听见一串串咕咕的响声。我们之间隔着一层肚皮像隔着时空彼此问候,那种幸福于我是真心享受而恣情的。
2009年的冬天冷的格外早。阴历十月,寒意凛然。记得那天我与你的妈妈在市府礼堂前散步,吃着烤地瓜。中午的太阳似乎也走累了,停留下来陪伴着我们,投来无尽的温暖。晚饭过后,你终于耐不住热闹,开始敲打着妈妈的肚皮。妈妈的羊水破了,我们紧急地将妈妈送到中医院,时已傍晚六点,天空像罩在一块巨大的黑布中。
那夜除了紧张,还是紧张。你的妈妈骨缝开了几个,攥紧我的手,沁满了汗水与眼泪。夜里十一点许,你的妈妈被推进了产房,我听着那撕心的嚎叫,怔在门外不知所措。
0:02分,你来到了这个世上,时间如同凝滞一般。我来不及对医生道谢,来不及看你一眼,便匆忙地跑了三里路程回家,之后再跑回医院端来了一锅鸡汤。
那晚星子就这样在我的眼前闪烁着,月华如水水如天。城市睡着了,夜是如此的寂静,你睡的也是如此的安详。
三、
刚出生的你是肉粉色的,像个玲珑透明的瓷器。你的头发长长的,像在水中浸过一般。你的妈妈疲倦地睡了,恬静而端庄。而我却端详着你的模样,一夜未眠,舍不得放下你的小手儿。就在那一刻,我成为了父亲,从此就有了责任与肩负。
时光打马而过。你的生长像花开的声音总是岑静的,那些细微的变化带着芬芳,滋润着我们的心田。我是一个喜欢用文字记录的人,于是我一再繁琐地写了关于你的片段。之于情感的文字,我委实写过太多,我将其称为“一脉岁月的温情”,时至今日不觉已近七十篇。诚然,我们之间的血脉亲缘无异于常人,是如此的平凡而真实。我只是希望让岁月见证最为温情的一面,却从不奢求得到什么,而我的心却变得越来越柔软,虽然我外表粗狂且不擅于表达。
从你的第一声爸爸、妈妈以及咿呀学语到跌跌撞撞地学会走路的情景,我都详细地记录下来,因为你让我们知道了爱与等待的意义,懂得了为人父母的不易,知道了享受人伦是多么的幸福和曼妙。你被奶奶哄着,个性越来越强,也越来越任性,你常将老人折腾的腰酸背痛。“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其实父母的心又远远胜于我们对你的照料与呵护,这也是我慢慢懂得的道理。
你被奶奶接回老家的一年多时间里,对我们来说归家的道路是漫长的。我也曾写下过“薄雾渐思难竞时,娇稚相寄在桑梓”的断句以示牵念。在电话那端,只要听到你叫着爸爸、妈妈的声音时,我们就感到了一种爱的传达与力量。
今年秋天,你已经回到小城上幼儿园了。我们就这样看着你像一只小兽一样跌跌撞撞地长大,带给我们越来越多的欢乐与思考。你甚至已经懂得了与我们讲道理,将最真的一面呈现在我们面前。在老师的教育下,你乐此不倦地给我们打洗脚水。作为条件,我们在赞赏卡上写下了你的表现。你的每一处乖巧委实让我们感到巨大的自豪与满足。在过去和现在的日子里,你的眼神如一泓泉水,纯净而沁人心脾。你所有的点点滴滴如葳蕤的青草,散发着生命的活力,把我们的世界装成了爱的花园。
有时男孩的天性及破坏力,又常是扰我清净的对垒。但那一记巴掌落下去后,我又常后悔不跌。就如我曾在日志写过:“我亦感觉到我们对男孩与女孩的行止的很大不同。你忍心去呵责那柔弱像花儿一样的女儿吗,你恨不得将一双大手化作苍穹,替她遮挡风雨还来不及呢。而男孩却要汲取着你的巴掌、声喝等这些当做养分,就这样在这种特殊的关爱下,终会静默地长成一棵粗硕的大树吧。 ”。
四、
孩子是这世界上最美的精灵。他们没有欲望,单纯而快乐,有时让我觉得仿佛寻到了心灵的桃花源,万物之始的本源就在眼前。
在五年的婚姻中,孩子与生活做了绝大部分交集。因为有了孩子,生活才变得精彩,才有了韵味。我内心升腾起的希望与感恩一直是如此的热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再多的文字也只是岁月的光影,像云彩在苍旻中游弋,来了又去,最终远而不见;唯有俯首感恩上苍与珍惜童真才能读懂永恒,才能体会到一种情缘的意义与价值。
在前不久,我写下了一些句子,用它算是见证幸福与对感恩的表达吧。
读一帧时光
让幸福弥漫
在最美的年华中我们就这样相遇
我诧喜于这如醪的父子情缘
于是,将你的第一声啼哭镂刻成
生命的图腾
发轫为爱之源泉
从此,你的每一记脚步
每一句语言 每一声呼唤
亦汇成河流
追逐着我悄然流逝的光阴
濡湿我如梦的心田
总是习惯用双手、臂肩托起
你的希冀与欢盈 任性与骄纵
在成长的道路上与你风雨相伴
当你蹒跚学步
重新走进我走出的村庄
踩着厚重的乡土
一次次与我们挥别难断
从此,在那里
你用小手攥紧我们的思念
大大的书包装满了斑驳的童年
你用天真烂漫静好温情了岁月
沉淀着我们如斯的故事与平凡
记得那年梧桐花开的季节
花香馥郁 天空洗练
紫色的梦境孕育着你未来的模样
他们将满心的期盼转为欢喜
而我却将一瓣金盏与百叶的设想
合起,珍藏
就这样与一颗清新的灵魂拥抱
将爱的絮语游走笔端
任往事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