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沟风流韵事（3）——风流缘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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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大奎刚走，猴子媳妇秀就过来了，她说是找花扒个鞋样子，开春了准备给男人做双布底鞋。她先向屋里张望了一下。花笑着推了她一把说：放心吧，大奎让保长找去了。</p>
<p>她两家是前后屋，平时有事没事秀抬腿就过来。秀好嘀咕事，花好拉呱事。拿她们的男人的话说就是“臭婆娘在成块就没有好事”。村子就那么四五十户人家，整天在巴掌那么大小的地方转来转去，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说她们怎么不会在成块？除了我老奶奶和村公所在村东头隔着远点，其他户几乎都拥挤在这小山窝里，胳膊连着腿！不用说大声说话，就是放个屁，家家户户也能听到。因此，小山村基本上没有秘密可言。在这闭塞枯燥的地方，她们不拉呱各家各户那些皮虱子事，哪能拉呱什么？她们能拉呱八路军刚在华北战场进行了“百团大战”？她们能拉呱日本鬼子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中国？</p>
<p>秀这才安下心来，顺手拿过一个小板凳，就实实落落坐下了。花也陪着坐了下来。<br/>花说话还是没忘了留心着秀。花是直肠子，心里那点事一掏出来就什么也没有了。秀就不同了，她会把别人的话再翻出个花样来，弄得满天飞，折腾的村子鸡飞狗叫。当她拌口舌弄得两口俩打架，汉子拽着老婆找她对质时，她就不认账了。为这事，让猴子用鞋底打了好几次。叫她少串老婆门子，别搬弄口舌。秀被打得连哭带嚎，连左右邻居在旁看着都可怜。她告着饶，口声声发着誓：再也不敢了！但是骨子里的脾气，是很难改的。屁股上的鞋印还没消掉，她又走门串户，插开口舌了。猴子拿她没办法，就干脆不管了。“你爱咋地咋地，再让人找上门来，你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p>
<p>大奎死腌臜她，见了也不给她个好脸子。秀就怕大奎。见了大奎就躲着走。大奎和花说了多少次“不准和她来往”。花也答应着。可一到了肚子里有了点破事想不开，就又找到秀了。</p>
<p>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小五鬼的象猴，她也鬼的象精。秀心眼子就是多，无论过日子还是帮人打谱，什么鬼路头都有。连猴子有时也不得不服。“日他娘的，我那臭婆娘，有时还把我也耍弄了！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他高兴了，就常常开老婆的玩笑，自然语气里也透着点得意。意思是“你们别光看这我老婆那张臭嘴不好，她也有她的长处。”女人不好，男人是有责任的。村里的娘们明明知道秀好挑拨事，遇到拿不准的事，尤其和自己男人的事，却都愿意找她拿主意。</p>
<p>花对我老奶奶起先并没有什么成见，她看着奶奶年轻轻的就守寡，还可怜过她。当大奎有时帮帮她，她还蛮高兴。她自己就是这样的热心肠。后来让秀传话传多了，就慢慢开始仇视起我老奶奶来了。秀，你说她嫉恨我老奶奶？也不是。那为什么要排挤她呢？她也很难说明白。我老奶奶几乎不和村里人打交道，更不用说和她们这些爱搬弄是非的女人了！那为什么？全村人，尤其是女人，那么排斥她？老奶奶也一直想不明白。</p>
<p>话题最终还是扯到自己男人身上了。个人拉呱完自己的男人，就开始拉呱对方的男人。自然又把我老奶奶带进来了。因为别的话题都老掉牙了，只有我老奶奶，长相的漂亮，身世的神秘，还有传奇的色彩，才能让枯燥贫乏的山村生活充满生动、韵味。</p>
<p>听说她的酒馆今天开业，大奎没去？</p>
<p>刚才说了“让保长找去干活了“！</p>
<p>花看着秀那神秘的表情，心里有点不快，语气也就生硬起来。</p>
<p>我家孩子他爹，昨天喝醉了，也说了实话“她是保长的人，让他动他也不想动”。</p>
<p>也许你们注意到了，她俩提到我奶奶时，都只称“她”。</p>
<p>于是她们把话题又引向了保长，从保长身上引向了保长婆娘槐花。</p>
<p>槐花嫂子那么凶悍的人，怎么就不管管自己的汉子呢？秀感慨起来。</p>
<p>可能保长和她也没什么吧？</p>
<p>没什么，怎么闲着没事就往那里窜？吃的喝的都往她那里拿？光俺那口子就替他往那里拿了好几次东西呢。没有便宜，那些老爷们能象侍候老娘一样侍候她？呸！没有那事鬼才相信呢！</p>
<p>秀看了一眼花，见花动了心。就越说越有劲头。她故作关心的说：</p>
<p>因此咱要看好自己男人的门。哪个男人不吃腥？何况她再主动送上门来！</p>
<p>她们正眉飞色舞地说着，秀的儿子虎子跑过来，要他娘领着到酒馆前去拾爆竹。她们拉呱的太投入，刚此听到东面鞭炮响，也没顾的往心里拾。让虎子一提醒才恍然大悟。本也想去看看热闹。听说放完鞭炮了，这说明开完业了。再去看就没意思了。秀把脸一沉，骂道：</p>
<p>到那个赃地方去干什么？</p>
<p>我爹怎么也在那里？还有这里俺大爷（大奎）也在那里。虎子不服气地嚷嚷道。</p>
<p>秀和花同时望着对方，都瞪大了眼。还是秀反应快，马上拉着花说：</p>
<p>快走，咱快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p><br/>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7-12 7:29:44编辑过]

傅培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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