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

独木桥 · 发表于 2013-5-15 22:35:15

他与她相遇在村街上。

她朝他笑了笑：“你不认识我了？”他仔细辨认一番，眼前浮现出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爹身材高大，却懒惰成性，喜好喝酒。她爹把她娘气死了，一个好端端的家也败落了，后来，父女俩只好栖身在村子东边果园里的两间破屋内，据说这屋子还是多年前村里存放死去的人的骨灰的。

小女孩上学的那段时间，以他为首的几个男孩子老是欺负她，他还记得小女孩躲在教室的角落里偷偷抹眼泪的样子。后来，小女孩被她在东北的叔叔带走了，几年后她爹也死了，死于酒精中毒。

他看着她，十几年的时间犹如破茧成蝶，她出落的身材高挑，脸盘端正，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与当年那个肮脏的小女孩怎么也重叠不起来。

他一下子喜欢上了她。

不久之后他向她表白了心迹。她告诉他，她这次从东北回来是找一个人的，也是他和她的同学，名字叫轩。他忽然记起：他们欺负她的时候轩一直挺身护着她。她说这十多年来，她一直不会忘记轩保护她的样子、轩的娘给她做衣服给她饭吃的样子、轩的奶奶用篦子给她刮头上的虮子和虱子的样子，还有，是轩的父亲给她远在东北的叔叔写信的------她说，轩的家人让她有家的感觉------

他听了，眼睛忽然湿漉漉的。他抬起头，天高云淡，是秋天了。忽然，一片树叶飘落了，十几年的时光好像就在这树叶飘落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