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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桥

老家那些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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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送“福”

发表于 2012-3-5 15:54:4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老师出书不?出书给俺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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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这水平,出书还不得被城管追杀,文化垃圾,哈哈。  发表于 2012-3-6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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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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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5 16:05:3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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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朋友。  发表于 2012-3-6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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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6 21:57:4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2-3-4 22:13
三十六:洋火枪

三十八:火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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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有一个又矮又瘦的老头,每天都看到他背着一个大草筐从我家的门前经过,大大的竹筢挑着一个大大的筐子,他的人显得越发地猥琐,走路的时候,他嗓子眼里不时传出“咔咔”的声音,他就有了一个“老咔咔”的鬼名字,可能气管有问题。
     当他从河岔里搂草回来时,已经看不到他的人了,只看到一个大大的草垛在地面上慢慢蠕动,视线移下去,才发现“老咔咔”的两条又短又瘦的腿,他的草筐已经满满的了。经过我家门口的时候,如果父亲正好从院子里出来,必定招呼“老咔咔”停下抽袋老旱烟,当父亲帮老咔咔卸下草筐时,他的嗓子眼里又发出“咔咔”的声音。“老咔咔”的烟包子拴在屁股后,黝黑黝黑的,如果放到脸盆里洗,兴许会洗出一脸盆子灰,他的烟袋杆是竹子的,也是黝黑,烟包子档头是一个小竹管,只见他从小竹管里拿出一杆劈去高粱皮的“过档瓤”,然后他从大裤腰里掏出一块火石和火镰,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火镰,就好奇地向前看他怎么使用,村里没见有人使用这种东西了。火石是一块白中略黄的石头,后来父亲告诉我是重晶石,在吕标公社随处可以拾到。这种石头一般产自河滩,经过河水冲刷并于石头间相互碰撞、摩擦留下的质底比较坚硬,并在高速撞击时能产生火花的石头。也有从山里直接开采出来的,它的纯度比较高,所含成份和现代的火石相同。火镰,就是一块普通的钢条,父亲说以前在供销社就可以买到。我发现“老咔咔”的左手黑红黑红的,父亲后来也对我说,这个老人脾气怪,人家都使用火柴了,可是他说什么“用火镰多好,还不费钱,用什么洋玩意,烧包。”他的左手是被火镰烤的,我看见他把烟锅里装满老旱烟,他拿着火石仔细瞅了瞅,找了个容易擦出火星的面,然后将“过档瓤”并排放在火石的后边,用左手五指抓紧了,右手拿火镰用力斜着划出,擦在火石上,“嗤溜”一声,一排火星拖着尾巴扑向“过档瓤”已烧黑了的圆头,黑头上就有了星星点点的亮光。用嘴一吹,“过档瓤”的黑头就整个地红了。他赶紧地把“过档瓤”放到烟锅上,用口猛吸,烟锅里就冒出缕缕白烟,烟点着后,他快速地把“过档瓤”熄灭,小心地装到那个小竹管里,还扣上一个小盖子,我观察了一下,盖子是用青布包着一块类似圆扣子那样的干泥巴。父亲也拿出烟包子,不过他是用火柴点烟,两只烟锅就吱啦吱啦地抽起来,“老咔咔”会说今年的收成如何如何,父亲会说今天的天气如何如何,等他们抽完一锅老旱烟,父亲帮“老咔咔”背好草筐,他就蹒跚地回家了,他的身后又传来“咔咔”的声音。
       “老咔咔”走后,我就对火镰产生了兴趣,父亲告诉我,种高粱的少,找块高粱“过档瓤”也不容易,有的人就用玉米杆瓤子,不过不如高粱瓤子起火快,还有的把艾蒿叶子采摘凉干或阴干后用手揉成絮状待用,叫做“艾绒”,当火镰和火石碰触出火花后,艾绒放在装好汗烟的烟锅脑子上,使劲吸上几口,艾香和烟香气息随着丝丝青烟弥漫在空气中,父亲说那股老旱烟的味道才会发挥的淋漓尽致。他还说,现在有了火柴,除了像“老咔咔”这样的老顽固,已经没有人使用火镰了。
5.jpg

     我还听父亲说,最早的火柴都是依靠进口,那时还没有安全火柴,火柴盒上的火柴皮是一层砂纸,一碰就燃烧起来。有时火柴塞在口袋里,有好朋友远道而来,因激动就猛地擂你一锤,火柴就在口袋里,呼地燃烧起来,吓人一跳。那种火柴火柴头非常大。后来中国有了自己的火柴厂,安全火柴就产生了,火柴皮变成带磷的一层薄皮。     我清晰地记得老家经常使用的是青州火柴厂生产的“益都火柴”,火柴头黑色,后来也有了红色和黄色的火柴头,三分钱一盒。母亲节俭,经常买“散火”,买来的散火装在一个罐头瓶子里,供销社专门卖那种长火柴皮,到家后,把火柴皮贴在瓶子上,用的时候,就用力划一下,一个月可以省下好几毛钱。罐头瓶子是玻璃的,不小心会碰碎。如果谁家吃个铁筒罐头,会小心地用菜刀把罐头口划个十字,然后在粗石头上,把铁顶子磨去,贴上火柴皮,就是村子中最高档的“火柴瓶子”了,可是能吃上这种罐头的人家,只有亲人在大城市工作的家庭会有,那时,我最羡慕这种铁火柴瓶子,很想为母亲弄一个。后来,二哥玩洋火枪上瘾,母亲为了躲避二哥,就不敢用火柴瓶子了,把“散火”装到从别人家要来的火柴盒里,放到口袋里,时间久了,火柴皮磨损,就划不出火星,母亲会不停地划火柴皮,这个动作,我还常常想起,也想起用“火柴瓶子”的那个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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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送“福”

发表于 2012-3-7 13:03:5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天才在民间,第一次听说火柴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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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穷人家的孩子什么都知道,呵呵。  发表于 2012-3-7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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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9 06:52:3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2-3-6 21:57
蓝桥 发表于 2012-3-4 22:13
三十六:洋火枪


三十九:老汤盆子

24.jpg

    
       冬天,如果是村子大集。鸡叫头遍,就有人起身去集市上抢占地方,当他朦朦胧胧地推开屋门,狗开始叫,牛槽里的老牛也哞起来,圈在篱笆里的大白鹅伸长脖子“嘎、嘎、嘎”,比谁叫的都响。街上的第一声脚步惊了冬霜的时候,勤快的农人陆续起床了,匆匆赶到街中央赶大集的地方。
      不管你起得多早,大集上的“老汤锅”已经在支锅搭棚了。起早的人从路边拾一些石块,无章节地摆到他想抢占的地方,天明赶集的人看到这个标志,谁也不好意思争占这块地了,当这个人侥幸自己起得最早时,发现身边几块“风水宝地”不知是谁晚上就占好了,人家不动用石块,几根木棍横在那里,很霸气地占着地盘,这个人就悄悄地把人家的木棍轻轻地往外挪了一点,然后狡诈地笑笑,又担心人家的木棍印子露出破绽,用脚划拉几下,直到自己觉得做的天衣无缝,又狡诈地笑笑,很为自己占这点小便宜而沾沾自喜。
     “老汤锅”是集市上的大户,来的又早,稳稳地占据在石碾子的一旁,这是赵家寨的一户人家。经常来赶集的就是爷俩,父亲干活麻利,一边干活,一边嘴里哼着《李二嫂改嫁》的茂腔。起早的农人过来观看热闹,他会热情地搭讪,还会及时地抽出板凳,让来人坐下,并说:“天气真冷,等点上火,过来烤烤。”起早的男人嘴里一边冻得“是啦,是啦”,一边告诉老汤锅的主人自己要回家喂牲口时,父亲还会笑着招呼:“一会过来喝老汤,今天是一头老牛,肉老点,但是香的很。”来人终于走远了,他就招呼闷声不响的儿子,说:“你搭棚围幛子,我点火,今天的骡肉要熬时间长些,肉才会稀糊烂。”父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儿子早用大撅刨土沟了,这个男孩子也就十七八岁,父亲说什么他只是“嗯嗯”地回应,一会,他呼呼地刨出四个土坑,在父亲的帮助下,竖好木桩,搭好顶棚,棚顶上还遮上一床破席子。他把地沟刨成“门”字形,然后从地排车上卸下在家就编好的玉米秆幛子,埋到地沟里,用脚排严实。老汤锅是用铁皮围起的自制土炉子,背风的一面留有豁口,往里填柴禾的,排子车上有父亲劈好的木头墩子和棉槐枝子,当父亲支好炉子,放好风扇,就把在家洗好了的牛物件:牛头、牛骨、牛肠、牛血、牛杂,一样样地放进去,父亲拉起风扇,大锅一会就冒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梦中的星星好像闻到了香味,纷纷睁开眼睛,天好像也开启了一道小缝,依稀飘来亮光。不多时,香味弥漫了整个村子,老远地又听到了鸡叫,继而全村的鸡像预约好了似的,都叫起来,天也微微地白了。
   灶底下的木头迎着北风燃烧得很欢,云朵像刚起床的女人,伸着慵懒的细腰,闻到老汤的香味,小嘴巴翕动着。大铁锅烧得贼旺的时候,从村子的各条小道上走来了卖肉的、卖菜的、卖烧饼的、卖兔子和卖鸡蛋的。“老汤锅”的父子俩,开始忙活起来,父亲忙着添加棉槐枝子,儿子在用砖头垒起的长木板上放了一摞泥瓦盆,凳子是能坐五六个人的长板凳,不知谁家的馋猫窜上来,差点撞翻了泥瓦盆,儿子拿起一根棉槐枝子,假装吓唬一声,猫就跑了。
   卖肉的和卖菜的都是清一色推小车来赶集的男人,青色的大襟棉袄,青色的大腰棉裤,腰上缠一根黑色的布带子,裤脚也用黑布带缠着,走路虎虎生风,等天越发地亮时,就会发现卖肉人的棉袄袖子上,明晃晃地一片。卖菜的男人两只手抄在袖笼里,两只脚跺着,地上飞起一层尘土,卖烧饼的说话了:“别把土跺到我的烧饼上,冷就一起去喝老汤锅吧。”他的烧饼严严地藏在茅躉子里,土是很难进去的,就是找个话题相约去喝老汤锅。
   “老哥,来一碗老汤。”赶集的人都是没吃早饭赶早来的,一呼百应,一会,几个条凳上就坐满了人,儿子给他们端来味道鲜美,色泽黄亮的老汤,父亲很熟悉地和他们聊着家常。一个说:“老哥,你的老汤,我们都喝上瘾了,只要是大集,我们就没在家吃过早饭,恋你的老汤锅子,喝了你的老汤,温中暖下,抵御风寒,我们的肉啊,菜啊,卖的也顺溜。”一个说:“老哥的老汤,过瘾,喝了后,补阴壮阳、生肌健力,回家和老婆在炕头上热乎都有劲头,集市上的俏娘们也爱凑到俺跟前,想闻闻哎。”他的话音刚落,就是一阵男人肆无忌惮的笑声,一个男人立即跟话:“就你那明晃晃的油袖子,还有俏娘们到你跟前闻闻,你就睁着眼做老汤梦吧。”又是一阵放肆的笑声,这个人说的就是卖肉的粗混男人了。
   喝老汤锅的男人随身带着自家的煎饼,讲卫生的用白色的粗布包袱包着,不讲卫生的,就放在菜筐里。他们喝完一碗老汤,浑身热起来后,把煎饼撕几下,又叫一声:“老哥,再来一碗老汤。”男人说着就来到老汤锅边。“好...睐...来喽!”儿子给他们用大黑铁勺子慢慢地浇上一勺,煎饼瘫下去,慢慢地变软,儿子又给浇了一勺,男人端着黑色瓦盆回到条凳,碗顶上飘出一层油花,挑一块牛肉到嘴里,皮脆肉香,煎饼滑到嘴里,肠胃舒服了,不多时,带来的四个煎饼就消灭到肚子里,男人站起来,对坐在一起的几个男人说:“你们坐住了,我吃饱了,要走了。”听到这个男人要走,紧挨他的那个男人赶紧地往里挪挪,不的话,条凳就要因失衡而翘翻了。
   “别光喝老汤,吃几块牛肉吧,香着呢。”父亲招呼离去的卖烧饼男人。“不吃了,我得赶紧地卖我的烧饼去。”“卖烧饼了,一毛五分钱一个来。”烧饼男人钻到越来越多的人群里。
    在家忙活完的给亲戚占地方的男人也来喝老汤了,人没到地场,声音先到了:“老哥,一碗老汤,二两牛肉,外带二两白酒。”已经有好几人开始用那种小白盅子喝起诸城散白酒,有的老人还带个孩子,掉牙的和没长齐牙的,坐在一起。一个来了,两个来了,三个来了。老汤喝干了,接着吆喝:“老哥,加汤。”儿子听到了,回一声:“来勒!”他是忙得团团转。喝酒的男人也从家中带来了煎饼,他的煎饼是地瓜面的咕噜煎饼,所有的条凳上都坐满了人,他就蹲在石碾子上,他和别人的吃法不一样,他是等老汤舀到盆子里后,把咕噜煎饼撕进去,他喝汤的声音很大,发出“出啦出啦”的声音,一下子就消灭了六个咕噜煎饼,还说不很饱呢。他还夸奖老汤锅汤汁乳白,牛肉也软烂醇香。这时,又有很多的男人加入到喝老汤的行列,石碾子上蹲满了人。吃完咕噜煎饼的男人走到亲戚的身边,看到他卖菜的生意红火,就为自己占了人家那一点地盘而自以为高明,不过他不会告诉亲戚,毕竟不是件光明的事情。
   石碾子的东边就是一个说古书的场子,说书开场晚,围拢的都是上年纪的老人,也有好奇的孩子。一旦古书讲到高潮,说书人要收场子费了,有那小算计的男人借口去茅房,躲避收钱。说书师傅也借口休息一段时间,这时,就有人利用这个空隙喝碗老汤锅,还有听书入迷的老人,中午就不回家了,喝碗老汤了事,他就要带两顿饭的煎饼来。很多老人发感慨:“这个老汤锅,就用这种黑瓦盆子好喝,能喝出老汤的原汁原味,如果用家中的瓷碗,就喝不出这本真的味道。”
    早些时候,老汤锅多数是牛肉、骡肉、马肉,后来牲口少了,变为专一的羊肉老汤锅,女人喝老汤的也多起来。农业大发展后,随着面食的增多,老汤锅的主家自己添加了面火烧,用火烧泡羊肉汤吃,也很有味道,但是多年后,泥瓦盆更换为瓷盆,那种原生态的老汤味就日渐消失了。现在很多女人懂得了老汤锅的美容效果和养生保健,也开始嗜好老汤锅,但是,有的商人唯利是图,在老汤锅里添加羊肉精、牛奶、增稠剂等,人性丧失,老汤锅也找不到那种纯朴的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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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9 18:23:5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哎呀来,写了这么多,还没“挖啦爆糠喊“?辛苦了{: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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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  发表于 2012-3-10 08:02
还有的是呀,哈哈。  发表于 2012-3-9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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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0 18:41:0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2-3-9 06:52
三十八:老汤盆子


四十:地瓜井
20.jpg

      老家大门口的西边,家家户户有一口地瓜井。地瓜井约两米半深,直径大约一米,井口筑有高高的土堆,防止汛期雨水的侵入,井壁两边相对称地凿一些巴掌大的小窝,人可以岔开双腿,攀着这些小窝上下,井底下凿两个拐洞,一个洞就可以盛好几千斤地瓜。井口盖一个破盖垫,上面压一块薄薄的青石板,青石板上埋一层厚土。地瓜井闲置的时候,土层里长出碧绿的青草,还有夫子庙花儿缠满井口。老槐树、地瓜井,老家门口最明显的标志了。

     地瓜井一般在春末就凿好,过一个夏天,经秋风的吹拂,地瓜成熟的时候,就可以用了。 见过父亲凿井,他是一个人凿的,先用大撅头开井门,用大手大体测量一下,就开始用铁锨挖井,因为井口不能太粗,挖到一定的深度,撅头和铁锨都不能用了,只能动用小撅头,这时,父亲一个人也无法往地面上掀土,只好喊母亲过来帮忙,母亲把一个小筐子拴好绳子,递给父亲,父亲把掏出的土装到筐子里,母亲提到地面。地瓜井都是直立性很强的黄土,所以,不用修整井壁,土层也不会坍塌。父亲一边深掏,一边在井壁上凿小窝窝,掏井很累了的时候,他会攀着窝窝出井,他的头上、身上全是土,那件打补丁的青咔叽上衣湮得汗迹斑斑,母亲会适时地给他端水,父亲喝完水,就和母亲坐在大门口的青石板上抽老旱烟,吃辣吃辣的老旱烟声和两个老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镜头,每当我在婚姻中有什么委屈,这个镜头就会适时地在我的脑海中出现,我燥怒的心会渐渐地平静,也渐渐地学会了宽容别人。
     挖好一个地瓜井要费好几天的时间,村里也有专门为别人家掏井的男人,不给钱,就管顿饭,这顿饭必须很肥厚实惠,那些半大小子顶一头黄土冒一身臭汗就为了吃顿饱饭,这顿饱饭的水准可以和过年相比,早上一顿地瓜稀饭,外带几个大白饽饽;中午白菜陷肉水饺;晚上,四个小盘,诸城散白酒一哧啦,谁都想享受享受,可不是谁都享受得了的,没有一身蛮力气是掏不了地瓜井的。
      等地瓜井掏到底部,需要开洞时,必须跪着掏土,很费劲。父亲掏井的时候,我趴在井沿上看过,父亲像一个虔诚的教士,一小撅头一小撅头地刨着,筐子满了,就在井下喊:“提”,母亲听到了,会用力提土,筐子慢慢地升上来,等彻底掏好地瓜井,井边的黄土就是一个很大的土堆了。父亲把井洞扫的干干净净,井口也干爽得很,掏好的井,开口晒着,等阳光钻到井里,风会搭住阳光的肩头,地瓜井慢慢地干透了。开口的地瓜井有危险,顽皮的孩子会不时地朝井里张望,如果把人家的孩子掉进井里,人家的家长是会上门讨罪的,有阳光的白天,就得看井,这种美差我和妹妹、二哥都抢着看,我和妹妹抢不过二哥,只有家里确实没有别的活要干时,二哥就把看井的任务交给我,他和小伙伴玩打茧,我一边看井,一边和春兰玩啵古蛋。
     地瓜是农民多半年的粮食。秋天,地瓜丰收了,生产队里按人头把地瓜分给每家每户,父亲用小车推回家,就卸在地瓜井边,我们帮母亲把个头均匀、没有外伤的慎重地选出来,这些地瓜要放到其中的一个井洞里,没有外伤储存时间长,是要留作来年春天吃的。那些略小略有点小伤的,也要运到井里,但会及时地吃掉,存放时间久了,那些小伤周围会腐烂变质,坏了的地瓜吃起来很苦,难以下咽。储存地瓜也有学问,要小心地放在筐子里,不能吧啲吧啲地乱扔,如果把地瓜皮甩去,地瓜就容易长斑,长斑后的地瓜外表看起来无大碍,但是瓜瓤已经长“钉”了,煮熟后,一个个毒瘤子。苦的很。往井里放筐子时,也要轻提轻放,在井下的人最为关键,不仅要慢慢地把地瓜倒出来,还要把地瓜在洞里摆整齐,在摆放的时候,发现坏和有伤的地瓜要及时地挑出,在井下存放地瓜是个非常重要的活,我家的这个重要任务都是分派给二姐去做,她做事最认真了。那些残疾的地瓜,母亲会用铡子切成瓜干,有时也煮点喂猪,一般只有地瓜皮给猪吃的。
      我喜欢放学后,去田里看他们分地瓜,地瓜这东西朴实,产量非常高,记得我所在的四队还生长了一个十三斤的大地瓜,是那种有名的“大红袍”,外表深红,瓤硬白,含淀粉高,煮熟后,地瓜皮脱落,咬一口,能噎死人。如果一块地里都产大红袍,散落一地的红色地瓜,很平静地偎在土地的怀里,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抬着一个“大悠筐”,十几个妇女用小筐子不停地拾着地瓜,干活心细又负责的,会用自己的小手把地瓜身上的泥巴扒掉,然后轻轻地倒进大悠筐,生产队会记看看差不多,就开始过称,称够了,就说:“好”。两个男人把大悠筐一呿,会计随手把写好的粉红色纸条缠到一个地瓜巴子上,上面会写着:某某某,多少斤。如果我遇上分地瓜,我就替他们绑“条子”,我还会把人家的名字和斤数念出来。
27.jpg
     我们喜欢吃那种黄瓤地瓜,糖分多,煮熟后,瓤像炸熟的栗子面,还烂糊。后来有一种白梗地瓜,蔓子青白色,叶子是那种很娇弱的绿,地瓜皮也是较弱的土白色,产量很低,过一段时间就不生产了。所有的地瓜收到家后,大部分会下到地瓜井里,留一些放在外面,这是一冬的吃食了。母亲把地瓜放在阴凉的过档里,等封冻的时候,就转移到屋子里,地瓜最怕冻,冻坏的地瓜,没法吃了。蔫一段时间的地瓜,煮熟后,格外烂乎,还格外甜。如果留出的地瓜吃没了,就要开井拿地瓜。一般地瓜在我们下午放学后,早上,父亲就把地瓜井打开了,盖垫上和青石板上都是一粒一粒的水珠子,担心掉进去动物和孩子,井口上,父亲遮上了树枝子,父亲说地瓜井捂了这么长时间,必须开口晒一段时间,不的话,不敢进,缺氧。
      晒了一天的地瓜井,像个很温驯的孩子。我的力气小,必须下井,二哥在井上提地瓜。我下井很小心,慢慢地攀着那些小窝窝,两只手先抓住井口,下到几个窝窝后,两只手也把住窝窝,就下到井里了,井壁上很潮湿,不小心就会滑下去。下到井底,我先打开二哥给我背在脖子上的手电,两个井洞里照照,我家的井洞分南北两洞,我总担心井洞里有蛇。如果我照时间长了,二哥会喊一声:“放筐子了。”我就回答:“好。”二哥有劲,他拿地瓜不用绳子,就用挑水的担杖,等筐子放下来,我拿开担杖钩子,拿着筐子钻进井洞,把地瓜拾满了,就吃力地把筐子挪到井底,喊一声:“提”。二哥就提上去,一会,筐子又放下来,一次开井最少拿吃一周的地瓜,父亲说开井勤了,进来空气,地瓜也容易坏。拿完地瓜,我快速地上到地面,还是担心井里有蛇,总是心有所忌地朝井下看看。二哥问我看什么,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担心他说我胆小鬼。有时,我实在担心井里有蛇,就叫二哥下井,二哥出溜一下就下到井里,后几个窝窝他根本不攀,他是跳到井里的,我在井下如果用筐子提地瓜,我提不动,就改用水桶,水桶盛得少,二哥嫌麻烦,我竟然有一次用力过大失手,水桶盛着地瓜掉到了井里,如果不是二哥早进了井洞,二哥的脑袋就要开花了。再拿地瓜的时候,二哥命令我必须下井,没办法,我下到井里,还是用手电不停地照,还是担心有蛇。地瓜井藏地瓜,温度湿度都合适,冰天雪地的时候,井底并不上冻,地瓜正好休眠,春暖花开,地下又比地表温度低,地瓜可以推迟发芽,潮湿的土层还能保住地瓜水分不流失。深春粮食保证不了,都是地瓜接济,农民才得以存活。那时的吃食就是地瓜煎饼,一天没有一顿煮烂糊的地瓜,还觉得缺少点什么,那时的我们胖胖的,老人都说“地瓜膘”呢。
     后来,包产到户,地瓜种的相对减少,地瓜井的用处就很小了,常年闲置着,井盖上长满茂密的青草,也像一个被人遗忘了的老人,很寂寞地守在老家的门口,等地瓜越来越少的时候,地瓜井就被埋掉了,老家也像丢失了一件老物件,再也没有旧时的老风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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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1 10:35:2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2-3-10 18:41
三十九:地瓜井


四十一:小汤罐

19.jpg


    地瓜这东西粗壮,也养人,那时的孩子吃地瓜都长得壮壮的,到了冬天,鼻涕擦得袄袖子上发亮,也很少有人感冒的,照样在明晃晃的冰上滑来滑去。
     地瓜是家中的主食,我家两天就煮一顿地瓜。母亲把晒蔫了的地瓜放在黑色大三盆子里,洗一遍,水霎时就变成泥汤,母亲又一连洗几遍,等地瓜被洗得浑身难受时,地瓜皮都快被母亲的粗手搓没了,母亲把地瓜用笊篱捞到大铁锅里,铁锅里早有一个黑色的”小汤罐“,汤罐里装满了水,地瓜就围在汤罐的四周,等地瓜装的和汤罐一样的高度时,母亲用手把地瓜摊平,盖好盖垫,开始烧火。煮地瓜需要大火,一个大开锅后,再烧大约十五分钟,地瓜才会熟,这时,锅底的火不能灭,如果有木头之类,就塞进灶底几块,任其燃烧,地瓜会慢慢地变烂糊。也因为汤罐里烧水,柴禾也要多放一些。等吃饭的时候,揭开铁锅,地瓜的身子软软的,浑身透出一种黄色的诱惑,有的还敞开了上衣,栗子黄的皮肤裸露在外,没等出锅,食欲就上来了。
     母亲把地瓜拾在笊篱里,直接端到桌子上,我和妹妹抢先吃起来,把地瓜把子和地瓜皮扔给在身边转悠的大黑狗,地瓜的黄瓤不小心就倒下来,赶紧地用嘴巴子接住,真甜。母亲还在忙,她把小汤罐里的水装到家中唯一的两把竹皮子暖瓶里,剩下的水留在汤罐,放在锅边的风扇上,记忆中,我家的那个小汤罐就放在风扇的里角,如果是夏天,不管谁渴了,摸出大碗,从汤罐里舀一碗,就咕咚咕咚地喝进去。母亲干活回家,进到屋门,先找蒲团坐下,再找自己的烟盒子,然后对我说:“快从汤罐里舀碗水我喝”。
      小汤罐是黑陶土的,两边对称着四个罐鼻,两个罐鼻紧挨一起,便于去田里时劳作时手提。一次大约装三暖瓶的水,放在锅里沌水,肯定是沌不开的,但是那时柴禾困难,家家都喝这种用小汤罐沌的热水。即使不煮地瓜,也没有人家舍得单独烧水,也是喝溜锅水,还有那些过日子的女人把三盆子里装满水,放在太阳底下晒,等晒得很热乎时,倒入锅里煮沸,这些老家叫“泡腾水”,喝起来水的味道都不正宗,那种溜锅水,黄黄的,粘稠,母亲他们都是喝了多半辈子的。
      那种黑色的陶土罐子,最早的时候,也用于挑水,买一个铁皮水桶,很难买不说,价格也不菲。据说,我村有一个人喜欢茂腔,喂猪的时候唱、吃饭的时候唱、割草的时候唱、赶集的时候唱,只要有时间他就放开歌喉大唱。这一天,生产队安排他去给田里干活的人送米汤,走到半路,他想起《小二黑结婚》的第三场《谈心》,小芹的唱词:“风和日暖艳阳天,今年庄稼长得欢;风吹绿苗如摆扇,白杨绿柳满路边,山连山来望不断,蝴蝶燕子上下翻。”等他唱到“蝴蝶燕子上下翻”时,他忘记了自己还担着水罐,他情不自禁地开始手舞足蹈,没想到他手舞足蹈的时候,担杖从肩头滑落,两只水罐跌在地上,哗啦,米汤淌了一地,两只水罐也一命呜呼。
      很多年,这种“小汤罐”就没了,现在的年轻人也没有敢喝溜锅水的,更不用说这种只是在锅里热乎了的水,大家开始喝什么矿泉水、纯净水,开水都有人不喝了,其实,很多纯净水并没有纯净,反而不纯净得很,不要为名字而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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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2 07:50:4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哇卡卡,又来了,老师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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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呀,哈哈。  发表于 2012-3-12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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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2 20:18:5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2-3-11 10:35
四十:小汤罐


四十二:尿罐
       12.jpg

        
那种黑色陶土罐子,家家户户用,用作装水的叫“水罐”,用作盛尿的就叫“尿罐。”   
       尿罐是那种最大号的,拴一根麻绳子,提罐方便,还不容易被碱化。那时,尼龙好像没生产出来,如果用铁丝做罐绳,屁股就要受委屈,每天小便都要蹲在尿罐上的。每家最少两个尿罐,晚上的时候,尿罐放在当门里,谁鼓着尿了,就下来方便,经常地晚上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闭着眼下炕尿尿,就看到二哥正在站着方便,二哥说:“没看到人家在尿尿吗?”我说:“你尿完没有?”直到很大的年龄,我对男女的差别,觉得一切都很正常。

      白天的尿罐藏在磨盘后,也有的放在院子里的草垛后,那些公爹儿媳妇住在一起的,公爹方便也不避讳儿媳妇,鼓急了拿出男人的物件就尿,儿媳妇一边在草垛这边拿草,公爹在草垛那边的“哗啦”声,依稀可辨。那些不讲究的公爹一边提着裤子,一边从草垛后走出来,儿媳妇装作没看见,做饭去了。
      人尿早上送去生产队,是给工分的。天微明,白霜柔弱无骨的丝巾搭在瓦檐上,如果她任性起来,和小草捉起迷藏,草的根部都被她折腾得惨白惨白的。担杖钩子上是霜呵出的雾气,当主人挑着一担人尿走出家门时,他的狗皮帽子上也是一层白的东西,他嘴里呼出的白气团成一个小球,狗的嘴里也呼出一团团的白气,有人和他打招呼,他说:“送尿去,你也去送尿呀?”来人回答:“嗯,送尿。”
      离生产队一百米的麦子地头上,早挖了一个大坑,早来的人很自觉地排好队,生产队会计手里拿个本子在给尿算工分,大罐五分,小罐三分。会计是个年轻人,很仔细地检查尿罐里的尿,算好工分的,用右脚一蹬尿罐,担杖钩子用力一提,尿就淌进大坑里,走时还要凑到会计跟前,看看他给记错了没有,并且嘴里开始口算他家的人尿挣多少工分了。生产队长两只手插在裤袋里,眼睛斜视着,好像他的眼睛看着巴山的方向,那些顶着白霜的麦子苗越过队长的眼睛,看着这个村子以外的世界。春兰的二叔两只尿罐里的尿清的像湾塘里的清沫苔,一看就是在家掺清水了,会计瞪他一眼,说:“你这两罐尿加水了,一共给三分。”春兰的二叔赌天咒地地发誓,说没掺水,还对会计横鼻子竖眼的。会计是个耿直的小伙,说:“你愿意倒就倒,不愿意倒,你就挑回家去。”春兰二叔耍无赖了,说“如果你不相信我没掺水,你就趴下尝尝。”会计也年轻气盛,就要给春兰的二叔踢翻尿罐,春兰二叔没辙了,求救似的看着队长,队长走到会计跟前,小声地说:“给他记上六分吧,让他下次注意点。”我靠,春兰的姑姑是队长的相好,这尿掺水竟掺对了,人家一大罐加一小罐才五分,他加水后还给六分。人家说,英雄难过美人过,我看队长是,为了美人,可以过“尿关”。村里早有人说,队长和人家春兰姑姑去邻村看电影的时候,就把人家领到高粱地,生米煮成熟饭了。当队长命令式地给春兰二叔“六分”的时候,他的眼睛不是看着巴山,而是看着远处的那块红色的高粱地,春兰的二叔变得像我家的那条黑狗,嘴里吐出的白气和狗吐出的白气一个颜色。“六分”这个暧昧的数字就理所当然地成了队长的“鬼名子”。
        灌到坑里的尿,要加入田里的黑土、麦糠,沤制一段时间,等发酵好后,运到田里,做肥料,叫“尿肥”。有时直接加水浇到麦子地里,麦苗子变得乌黑乌黑的。“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为了这一泡尿的工分,就有过日子的妇女,尿急了也不“肥水尿在外人家”,急匆匆地赶回家去,还没到磨盘后,就开始解腰带,腰带是一根布条子,竟结成死结了,好不容易解开时,撅高屁股蛋子就尿,这时正好有串门的男人进来了,女人的白屁股正好被进门的男人看到,女人并不在乎,还郑重其事地和男人打着招呼:"进屋抽烟吧。”男人大踏步地走向堂屋,也没在意。晚上为了多攒尿,家家户户喝稀的,就为了多挣点工分。
       菜园子里的青菜一律用人粪尿,用人尿浇出的菠菜,乌黑发亮,叶片大厚厚,早上做菠菜疙瘩汤,晚上用几个辣子炝炝,那个菠菜味,现在恐怕尝不到了。
        尿罐是泥的,就容易跌碎,所以,两边是双鼻子,有一个歇后语叫“尿罐抵了鼻----找打。”也经常地看到尿罐的鼻子掉了,就没法搬动了,只有固定在那儿,当个储尿的容器。破碎的尿罐里长满参差不齐的盐卤碱花,如果用铁罐就不行了,容易生锈,但是尿罐怕打碎,喂猪的时候,最担心猪乱跑,最担心的就是猪掀翻尿罐,不仅尿气熏天,还要被母亲责骂一顿,一个尿罐要花一元五毛钱的。

      当时有关尿罐还有一个小故事:一个在单位里的老年人和一个单身的中年人关系非常好,住在一个屋子里。老年人为了方便,去集市上买了一个尿壶,没有罐鼻子,边上有一个泥把,他担心中年人嫌晚上屋子里有尿味,每天早上都把尿壶冲洗干净,晒在墙头上。这天,中年人和老年人开玩笑,偷偷地用钉子在老年人的尿壶上钻了一个小眼。第二天,老年人先晒被子,再晒尿壶,当他洗刷尿壶的时候,就发现了尿壶底的小眼,他气得拿起尿壶摔碎了。中年人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尿湿了被子,晚节不保呀。

        一天和一个老师谈到流失了的尿罐,老师说,这是尿罐文化。我觉得这个“尿罐文化”很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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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2 20:34:5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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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姐姐。  发表于 2012-3-13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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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3 07:49:5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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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呀?  发表于 2012-3-13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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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3 09:42:5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笑那个老年人老年不保,笑那个中年人坏心眼子啊。{:soso_e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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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发表于 2012-3-13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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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3 09:46:3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上年纪了,喜欢回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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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  发表于 2012-3-13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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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3 14: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2-3-12 20:18
四十一:尿罐


四十三:跳绳

      38.jpg

      老家叫跳皮筋为“跳绳”。就是一根简单的麻绳子,在两头打个结,就是“绳”了,我们的花书包里除了“髦”,就是“绳”,有时还会在我们的书包里找出“啵古蛋子”。如果谁能从裁缝师傅手里要几根长布条,做一根“布绳”,当是小伙伴中最为炫耀的了。花花绿绿的布绳,随着我们弹跳的身体,像一根五彩的锁链,锁住了我们逝去的童年。
    课间里,是我们跳绳时间最多的时候,有些危险的游戏,老师反对我们做,有的还明文禁止,但是,老师鼓励我们跳绳。我们喜欢跳绳,没考虑它的好处,只是觉得玩起来简单,还花样繁多,随时可以玩。我们喜欢玩那种几个人的“抡绳跳”,两个人抡绳子,其他的人轮流着跳绳,有的女生跳绳技巧好,会跳很长时间,抡绳的着急了,会把绳子越抡越高,但是,这个女生还是翻跳如燕,绳子抡在地上飞起一阵阵尘土,孩子们发出一阵阵喝彩声。有的女生因为紧张,第一轮就败下阵来,脸红红地站在一边,很羡慕地看着同伙。如果人多,只有女生一起玩,如果人少,会邀请几个男生,但是男生捣蛋,把绳子抡地忽高忽低的,女生无法进行,就有泼辣的女生,把捣蛋的男生一推:“该干嘛干嘛去,不用你了。”男生回一嘴:“打溜去了”,就一溜烟扎到男生堆里。跳绳的时候,我们会唱着儿歌,那时我们有很多跳绳儿歌,其中“马兰花”唱的最多:“小汽车,笛笛笛,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九八九九一 百 零 一。”最后的一句,要配合高难度的动作,绳子差不多轮到脖子的高度,很难有人冲刺到这一步,一般,玩到最后,两个组就打起来,女生撅着嘴巴子,随着最后一边铃声回到教室,在老师进来的最后一刻,还有女生争辩是谁输谁赢呢。
       多数时间,我们“对跳”,只有两个人玩跳绳。把绳子用手抡起来,从头顶过去,数“个数”,谁跳的多,谁就赢了。在跳的过程中,如果跳空了,或者被脚压住绳子,就换做另一个人跳。跳绳的时候,也是唱跳绳歌。有“学习李向阳 ,坚决不投降。敌人来抓我 ,我就跳双墙。双墙没有用, 我就钻地洞。地洞有炸弹 炸死小日本。人民齐抗战,解放全中国。”“今天是我的星期日,我在家里蒸馒头,外面来了狗强盗,把我的馒头全吃掉。他妈地,他妈地,馒头全是我家滴!”“大苹果,圆又圆。里面住着个刘胡兰,刘胡兰十三岁,参加革命游击队。会打枪,会打炮,打的鬼子娃娃叫。” 有一首跳绳歌那时很疯行,就是《小白菜》:小白菜 ,地里黄 ,可怜的孩子没有娘。跟着爹爹好好过, 就怕爹爹娶后娘。娶了后娘三年整 ,我家小弟弟比我强。他吃面 ,我喝汤。 他上学 ,我放羊。端起碗来泪汪汪 ,拿起筷子想亲娘,想亲娘 。”每当母亲听到我和妹妹唱这首《小白菜》就说;“没娘的孩子可怜呀,你们这些有娘的不知道没娘的苦啊!说说你们还不听,有一天叫你们尝尝没娘的滋味。”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害怕,害怕有一天,我真的没了娘,我会怎么办呢?
      我们还玩一种“带跳”,就是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你像一个人跳绳一样,但必须把这个人带起来,这需要两个人的默契合作,两个人的动作、弹跳速度还有弹跳韵律都要一致。我的伙伴清英,跳绳技巧最好,我喜欢和她合作。我们两个一边跳绳一边唱:“江姐江姐好江姐,你为革命洒热血,叛徒叛徒甫志高,你是一个大草包。”我还记得一首跳绳歌:“我家住在三层楼,爷爷叫我买馒头。我买了3个臭馒头,爷爷叫我死丫头,我叫爷爷死老头,爷爷气得要跳楼,我一把抓住了爷爷的头。”这首跳绳歌还是海英去新店的父亲那里学来的。一次,老师要明天数学考试,清英让我给她捎假,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我对老师说:“老师,昨天清英说她今天生病。”老师说,昨天她就知道今天生病,分明是逃避考试么,等清英来学校时,被老师好一顿批评,清英怨我,就不做我的“带跳”搭档了。


45.jpg

       还有一种跳绳是“反跳”,这种跳绳方法是我在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逃学中学会的。一次我长“痄腮”,母亲给我用仙人掌泥糊过腮帮子,还给我做好吃的,在家呆了三天,我就不爱去上学了。第四天的时候,我痊愈了,和妹妹一起去学校,但是在我俩去学校的时候,记不清什么原因了,我和妹妹吵架了,气的我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三队的场塆,场塆的最南头是一块坍塌的墙土,一个半高的麦秸草垛,我去的时候,已经有三个逃学的孩子,一个男孩骑在墙头上,一个男孩半躺在墙头上晒太阳,红梅比我小一岁,经常逃学,背着一个蓝书包,手里拿一个煎饼,半倚在草垛上,看到我来,那两个男孩看都没有看我,只有红梅热情地招呼我,说:“姐,你也逃学?”我没有回答,也倚在草垛上。红梅吃上煎饼后,我俩就从书包里拿出绳子,玩跳绳,红梅教给了她去呼兰姥娘家新学的“反跳”法。平常的跳绳是前抡绳子,反跳是两手握住绳子,后抡,但是后抡,跳起来就有难度,一开始的时候,我一点不会,红梅一遍遍地教我,还示范给我看,在“反跳”的过程中,还可以加上“交叉跳”,等反跳很滑顺的时候,两只手迅速地交叉,把绳子抡过去,这种跳法跳起来非常美,像空中飞行的大雁,高高下下的,越看越爱看。我还跟红梅学了一首跳绳歌:“一颗星星,两只眼睛,三个电话,打到北京,北京开大会,毛主席万万岁。万万岁。跳绳歌中的“小汽车”、“楼”、“电话”,对我们来说都很陌生,但我见过大队的电话,是黑色的摇把子电话,兆纯哥哥在接电话,他还有报纸,他的头上抹着锃亮的发蜡,是姑娘们追逐的对象。
      那次逃学,我差点挨了母亲的棍子,下午老师叫清英去我家看看我好了没有,我逃学的事情就漏馅了,妹妹没有告诉母亲。母亲气的说:“就得叫你像小白菜似的,知道知道没有娘的滋味。”我说,娘,我再也不敢逃学了,我想一辈子有娘。后来,小伙伴的绳子变成松紧带,谁的书包里都塞根长长的松紧带,直到跳绳跳得没有弹性了,才会换一根新的,记得女儿上小学的时候,就经常地要我为她买松紧带跳绳,尽管现在的“绳”什么样的都有,但是用松紧带跳绳,啪啪地打在地上的那种弹跳声音,现在想起来,都有跳一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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