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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梅芳，你怎么样了？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直到今天，柯翔似乎有些清醒了，不断地在心里问着自己，“我还能去看看你吗？梅芳……” 一连几天，柯翔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了。我怎么没有死？没有死？！那是谁……，是谁……。柯翔一脸的忧郁、痛苦和苦恼，把眉头皱得紧紧的。是梅芳？是她，我想起来了，欧阳梅芳。她为什么要救我？是我？噢，是我让你来的。你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死了该多好啊！那样我也就不会伤害你了，真的，梅芳。那天，你为什么把我抱得那样紧？你为什么不松一松手呢？松一松手我就……。梅芳，你是第一个拥抱我的女人，在那一刻，我真真感到了一个女人的力量，一个女人的温柔，一个女人的气息。梅芳，在那一刻，在那一瞬间，我的生命中似乎倏地升起了一轮鲜红的太阳，它温暖了我快要死去的魂灵。说真的，梅芳，就在那一刻，我周身的快要凝滞的血液涌动了，我的身体瘫软了，我随你倒下了，我……。梅芳，我不是男子汉，不是人，不是……。梅芳，在风雨中，在你我滑下的山坡上，我没有昏迷。我清楚地记得那块大岩石，是它挡住了你我，真的，梅芳。呀，你受伤了，你的额头出血了，你昏迷了，梅芳。就在那时，在风雨中，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一个女人，多美啊，梅芳。雨水把你的面庞冲洗得更加白嫩了，那两道秀媚镶嵌得更加清晰，尽管那雨水从你的眼角和嘴角流下，但你仍在微微地笑着，笑着……。梅芳，尽管那鲜血刚一流出就被雨水冲刷了，但我还是给你擦拭着，擦拭着……。就在这时，我才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怎样去爱。说真的，梅芳，就在那时，我爱上你了，真真的，梅芳。我真恨起我自己来了，我为什么要把你叫到这里来折磨你呢？明明知道自己要死，还有这暴风雨，却……。梅芳，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出于理智，还是……，我叫了救护车，我还又去付了费。我，我的心疼了，梅芳。我看看吊瓶，又看看昏迷中的你，我只好转身走了…… 柯翔越想越苦恼，总是一个人在情人岛上踯躅，徘徊。 “柯翔，梅芳姐都为你伤成那个样子，你还不去看看她吗？” 此时的柯翔正在看着那一对石情人发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柯翔，你听到了没有？！” 声音又从他的面前传来。 “我……”柯翔睁一睁眼，“高伟……” “是我，你还认得吗？”高伟向前逼近一步，说，“你还算不算个男子汉，你伤害了人却遛之大吉，你认为你付了那一点点医药费就完事了，就没有责任了吗？柯翔，我知道你，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孩子，我们是同学，我们有差别，我曾经非常的羡慕过你，可现在……，现在还是，柯翔，梅芳姐能为你……，你忘了吗？柯翔，我想你是不会忘记的，我们小的时候，你约我去爬山，那是海边最高最高的山啊！你跟我比赛，看谁先爬到山顶，开始我还在你的前面，自觉得意得很，可不知不觉的，你竟跟上来了，你到我的前头去了，最终还是你先登上了山顶。柯翔，你忘了吗？你高兴得欢呼起来，‘我胜利了！我胜利了！’我在半山腰上停下了，看着你胜利的呐喊，心里也为你自豪起来，我也回应起了你的喊声，‘我胜利了！我胜利了！’柯翔，想一想这个故事吧！‘我胜利了！’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呐喊啊！去吧！去看一看梅芳姐，她是不会怪你的。柯翔，我已经和梅芳姐告别了。她还躺在病床上，你去和她聊一聊嘛！那对你不是很好吗？柯翔，我真的要走了，你一定要去！柯翔，你听到了吗？这一个长长的假期，对我实在是太宝贵了，对你，可也不能错过啊！鼓起你的勇气，柯翔，向前走吧！” “我……”柯翔如梦初醒般地吼叫起来，“高伟，向前？哪里是前？！那天，我把我的身后，就是这万丈深渊的大海当作前方，可是，梅芳……，梅芳姐，是她把我拽了回来。现在，高伟，在我面前的是一对石情人，我再向前，就会被他们撞倒，或是把他们踩在脚下，你说，我能忍心吗？高伟，你说的话我都听懂了。你不要离开岛城，更不要离开欧阳梅芳，在这个时候，我是她最痛恨的人，你才是她…… “柯翔，你不要说了，听我的！” “高伟……” 柯翔又想起刚刚过去的一幕。高伟，你说的对吗？我哪能和你一样，虽然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同学，可你和梅芳姐，是要好的啊！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而且志同道合，而我呢？我没有资格接近你们，你们也……。高伟，我不能去见她，那会是更伤害她的呀！不能再让她的心流血了。高伟，你说是吧？ 柯翔绕过了那一对石情人，他的心头不禁一震，又回过头来凝望着。啊！爱情？这是他突然想到的字眼。以前他也曾经想到过，可现在他突然感觉以前他并不理解。爱情的含义何在，爱情的价值何在，以及爱情的欢乐和幸福，他都不懂，不懂……。现在，他突然思索了起来。高伟，你和欧阳梅芳有爱情吗？我并没有发现啊！你们似乎相处得总是那么那么平淡，那么波澜不惊。可我知道了，高伟，你们那是真爱。就像这一对石情人，风雨不避，相携相随。可是，现在你为什么要走？高伟，你不能走啊！ 柯翔又迈开了脚步，又顺着那天他们下滑的地方慢慢地走着。他的眼睛盯着脚下的每一块石子，每一个沙粒，每一棵小草。他好象是在责问它们，你们为什么要伤害梅芳？为什么？你们说啊！噢，不！这不能怪你们，怎么能怪你们呢？是我，都怪我啊！一会儿，那块黑黝黝的挡住他们的那块岩石兀立在了他的面前。是你，啊！我该怎样感谢你呢？是你救了她，是你呀！要不，我那会是怎样的罪过啊！我要感谢你，你知道吗？高伟走了，而我呢？石情人，大岩石，拜托了，如果欧阳梅芳来到这里，你们就代替我向她认罪好吗？以后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柯翔这样想着，又绕过了大岩石，正想下岛。 “柯翔！柯翔……”不远处有人在喊。 柯翔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但那清脆的女孩的声音，也不能不引起他的注意。他下意识地寻声望去，他真的看到了一个女孩，好熟啊！梅芳，是梅芳。你怎么来了？你的伤？柯翔来不及多想，只想快快地躲起来。 “柯翔……”声音已经离他很近了。 “柯翔……”欧阳梅芳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出院了？”柯翔的声音很低。 “是的。”欧阳梅芳温柔地笑着。 “梅芳姐，都是我害的你。”柯翔转身狠狠地抓住了身边的一棵小树，“都是我啊！梅芳姐，都是我……” “柯翔，你的成绩为什么老是下降！”柯翔想起了高三时那个晚自习课上班主任老师批评他的话，“你的文科成绩本来就不突出，连较好的理科也快保不住了。你说，原因何在？” 柯翔的头垂到了胸前。 “你说啊！”班主任老师的火气更大了。 柯翔的头几乎挨近了课桌上。 “你不说是不是？”班主任老师大发雷霆，“你的心思就根本没有用在学习上。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柯翔啊柯翔，你不要认为你有当大市长的父亲就可以不学习了，就可以把时间用在谈情说爱上……” 柯翔听班主任老师这样一说，七窍冒火，原来低垂的头倏地就抬了起来，两眼金星迸射，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了：“老师您……胡说！” “柯翔，你要造反啊！”班主任老师气得几乎就要跳起来，“我胡说？！好，胡说就胡说吧。你问一问，同学们谁不知道，你跟那个欧阳梅芳……，还有，你那老爸，每次来学校，不管人家欧阳梅芳理他不理他……。你给我到教室外边去，什么时候反思好了，什么时候再复课。” “老师，您……” “已经没有什么余地了！” 柯翔又羞又恼，只好离开了教室。到哪里去？他问自己，到海边吹风吗？海？柯翔虽然生在海边，可他从小并不喜欢海，大海给他的只是浩淼，喧嚣和凄凉。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像别人一样看到大海那宽广的胸怀，体会到它欢乐的歌唱。回家吗？回家找谁？找刘雪？刘雪不但从来没有和他居住在一处，就连他的任何事情她也从来没有过问过，何况学习呢？找父亲吗？那是怎样的一个父亲？他对柯翔的学习也只不过是敷衍罢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懂他想把他培养成一个怎样的人，他所关注的，似乎就是他和欧阳梅芳的关系。可这关系，柯翔怎么也琢磨不明白。老师啊老师，您说得也许对了一点点吧？就一点点……。不能找他，不能！柯翔的心情极度的苦闷。那……到哪里去？柯翔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学校的大操场上，来到了那棵他常去的芙蓉树下，竟伤心地呜咽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概是下课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柯翔，你怎么了？” “我……”柯翔见是欧阳梅芳，竟不知说什么好，嗫嚅着，“没……没什么。” “老师批评了是不是？” “老师？啊，是……” “柯翔，我已经听同学们说了。”欧阳梅芳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学习成绩下降是你的事，好好找一找原因，还有补救的机会。至于其他的事，也不全怪你，我已经跟你班主任谈了，他还是理解的。” “梅芳……” …… “柯翔，振作起来吧！”欧阳梅芳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振作？梅芳，我还能吗？我不但捉弄了自己，还捉弄别人，你说，梅芳，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愚昧，自私，和你们格格不入。那天，我真的要死，可还要狠下心来捉弄你，真的，梅芳。执迷不悟的我不管你怎样劝我，阻止我，在那风雨中，那是暴风雨啊！一个女孩，我还说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话。你说，我不该碎尸万段吗？梅芳，我害了你，还躲着你，不止一次来到这里瞎想。梅芳，我知道你和高伟是青梅竹马，是天生的一对。可我，不知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缠身，一种极坏的不理智的恶念驱使着，用痛恨你的心态去爱你，求你。我那父亲，噢，不提他了。是我不能改变自己，不能和你们一样。梅芳，我刚刚说过，我真的是在这里瞎想，你真的让人爱，让我……。梅芳，我也刚刚想起高三的那一个夜晚，是你温暖了我的心，也是你给我的第一次感动。那种感觉我以为不会再有了，不会……。真没有想到啊，在那场暴风雨中，在滚落之后，在那块大岩石前，梅芳，我……” “柯翔，跟我走吧！” “去哪？” “明星茶啡屋啊！” “不！梅芳，那些明星小姐……” “她们会欢迎你的。” “欢迎？梅芳，欢迎一个没有学业，没有职业，没有家的人吗？” “是的，柯翔。你就把明星茶啡屋当成你的家。在那里一边做事，一边复习，明年可以再参加高考嘛！” “梅芳，你说得当真？” “柯翔，走出心灵的沼泽吧！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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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7-7-5 10: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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