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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桥

童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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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妈妈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11-10-31 10:31:0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微微一笑 发表于 2011-10-31 10:13
今天专门搜了你的文章,重读了一遍,不过觉得还是对前几篇感触比较深,也可能我们年龄的差距,你应该跟我大 ...

{:soso_e113:}还有几年奔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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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31 10:32:3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微微一笑 发表于 2011-10-31 10:18
   多次读到你心中的对自己没出息的感叹和无奈,其实我们只要对家庭\对父母尽心尽力了,又能过上比上不 ...

{:soso_e160:}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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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31 10: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龙城书生 发表于 2011-10-31 10:25
小时候吃过

{:soso_e113:}吃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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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31 10:34:2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qihao5802 发表于 2011-10-31 07:31
这也是我的童年记忆,

感谢遇到同龄人。{: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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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31 15:37:5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童年旧事
            九:哑巴

     两岁的大侄儿是我可爱的小尾巴。
     我家在村子的东头,隔一家是个河沟。有时我就不是单纯的看孩子了,要在方便照顾大侄儿的河沟边,采一些槐树叶子喂小兔,侄儿会把我采好的槐树叶子放到我的筐子里。春兰也照看妹妹,两个孩子玩的时候,我就和春兰“拾玻鼓”,一些石头干沟蛋子之类,我最拿手的是“拾大老家”,春兰智华都不是我的对手。我看到二姐的同学开始玩“飞”,一种木头砍成的四个长方形,横站了竖站,这几天我也忙着做“飞”,可是用刀砍不齐整,二哥说只有找木匠用锔才会切的齐整。我纠缠着让二哥找振环哥哥做,他是木匠。二哥说我帮他洗鞋子他就帮我,我没答应他。
     振环的二弟振宇这几天总是和兆顺哥哥在大哥南屋外的土堆子上念语录,至于什么语录,我没听懂,他俩是中学生,在西南楼读书。晚饭后,星星刚兴奋的时候,他俩就举着一盏马灯很兴奋地来了,马灯放在大哥家厠所的东墙上,一头用一块砖头挤着。做好这些时,他俩就轮流着念手中的稿子。开始的时候,围着看的小伙伴很多,几天过去,大家的兴趣减了,听众只有我自己了。他俩总是很感激地看着我。当我提出想要振环哥哥做“飞”时,振宇哥哥立即答应了,第二天,我就有了一副新“飞”。“飞”的正面,我用母亲染鸡的胭脂红染成红色,翻面用二哥的墨水染成蓝黑色。
    母亲担心小鸡子丢掉,从货郎担子那里换来胭脂红,把鸡打扮得“粉粉样样”,可是照丢不误。
     春兰智华看到我的“飞”羡慕得不得了。我很快玩“飞”玩出了名堂。二姐的同学很多和我玩过,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经常在我村召开批斗会,我亲眼看到宋岗的“老大姑娘”被绑着推上主席台,一个民兵还拽她的辫子,她的辫子像一片云,人长得像盛开的洋地瓜花。我不明白批斗她的原因,仅仅因为她会算卦吗?也召开忆苦思甜大会,会场上放几水桶地瓜叶子窝窝头,黑得像煤球,我拿起一个尝尝,麻涩涩的,一点不好吃,扔进水桶。母亲看到了拿起来开始嚼,骂我糟蹋粮食。窝窝头里有粮食,就是地瓜面。
     忆苦思甜大会我一点不感动,母亲和婶婶们听着会哭,不多时会场上就是一片抽泣声。她们一边哭还一边用她们的大襟褂子擦脸,很悲伤的样子。只有一次,我被感动了。高音喇叭里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哭声,她说她五岁就做童养媳,恶毒的婆婆不仅打她,还不给她饭吃,把她关在牛棚里,最后她得了中耳炎,耳朵里长满了蛆。
     那时,我就开始惧怕婚姻。
     批斗会结束,演话剧,演员的脸上化了浓妆。记不清是【沙家浜】还是【龙江颂】了,我发现演员忘记了给伤员红薯的镜头,红薯就是我说的地瓜。话剧演完了,还举行拔河比赛,惠英大爷的老年拔河队战胜了兴和的老年拔河队,我热烈地欢呼,身旁是很多的小伙伴,小手拍红了。
     很少有事情难倒我,我唯一害怕的是母亲让我去邻居家借东西还有去集市上卖东西。我村有个大集,大姐要去队里干活,二姐二哥上学,卖东西的任务理所当然地派给我,所谓的东西就是卖几把鸡蛋,一把是10个。有时卖地瓜秧子,从长长的地瓜秧上剪掉一段,插到地里,就成活了。我卖东西记忆最深的是我唯一的一条花手绢卖鸡蛋时丢了。我家的鸡蛋多数是红皮,个头又大,很多人爱买,我要的价钱低,别人还价,我立即成交,母亲说我将来是败家的。
     还有一次,母亲让我跟着邻居建荣姑姑去郭家屯卖兔子。那只兔子是我喂大的,用槐树叶子喂大的,是个母兔。我想让它当妈妈。母亲说二哥的学费是六毛钱,只有卖掉兔子才有钱交,决定把这只兔子卖掉,我拗不过母亲,就跟姑姑赶集卖兔。
    集市上的人熙熙攘攘,深秋了,路旁的树叶子飘得满路上都是,刚播种的小麦冒出嫩芽,牙尖上有透亮的露珠。
    来的时候,母亲给姑姑一毛五分钱,让她买两个肉火烧给我吃。我和姑姑钻到卖兔子的队伍里,有人在吃香油馃子,有人在吃肉火烧,姑姑就说你看好兔子,我去买吃的。我答应着。兔子安静地趴着。
    我摸摸兔子的毛,想流泪,在我无力改变什么时,眼泪是我最好的表达方式。兔子的毛发光滑,颜色是青紫蓝,我和侄儿喂它时,它会后脚直立,两个前脚要拥抱我们。
    兔子是母的吧?一个男人走过来问我。我没有回答。
    兔子多少钱一斤?又有一个男人走过来问。我还是没有回答。
    兔子怎么卖的?一个中年妇女问我。我照样不回答。
    哦,是个哑巴。妇女嘟哝着走了。
    叫哑巴来集市上卖东西,稀奇。妇女身后吹过来一句。
     姑姑买肉火烧回来了,黑黄色的草纸包着两个火烧,香味扑鼻,可是我没有食欲,我看看我的青紫蓝兔子,就是想哭。
     兔子最后还是被姑姑卖掉了。我回家的时候,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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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31 16:31:1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1-10-31 15:37
童年旧事
              
            九:哑巴

你你你你--------太太太太有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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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妈妈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11-10-31 17:53:4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传祺 发表于 2011-10-31 16:31
你你你你--------太太太太有才啦!!!!!!!!!!!!!!!!!!!

{:soso_e140:}{:soso_e117:}学习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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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 19:54:01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1-10-31 15:37
童年旧事
              
            九:哑巴


童年旧事
              十:假小子

      大姐把我的头发咔嚓咔嚓剪为现在的板寸,美其名曰:这样新长出的头发厚实细密。我知道大姐担心我头发上长虱子,孩子们的头发上都长虱子,有的大人的头发上也长。拿也拿不净,吃不好穿不暖不说,每天被虱子折磨的抓耳挠腮,没有词语描述那个难受滋味。经常看到邻居闲庭嬷嬷从衣服里抓出一个东西,放到嘴里,嘎嘣一声,一张虱子皮凭空吐出,虱子血生生咽进她的肚子里,那时竟没有觉得恶心,见惯了的事情就习以为常了。
     八岁,我可以去学校读书了。
     还是淑玲姑姑挨家招呼上学的孩子,她遇到我,说小语,去上学了。我蹦跳着跑回家告诉了母亲。
    其实,我想对着天空大喊几声,我终于可以上学了。大侄儿舍不得我,硬要跟我去上学,我可不要陪读的小尾巴,烦。听说现在的学校管理严格,上学的孩子一律不准带小孩子上学,我赞同。
    晚上,二姐躺在篙毡上,给我起名字,二姐起一个,就说重名了。起一个,大姐又说重名。我村姓氏单一,起个名字费劲,文化程度高的历数启文爷爷,他去世了。所以,我村孩子的名字都是些平淡的土名,不外乎鸡狗鹅鸭,花花叶叶的。那个年代的人敏感,没有文化,还不喜欢别人和她重名,似乎重名了会淹没她的丰功伟绩,很多人家就因为孩子无意中名字起重了,破口大骂,几年不上门不说话的。对于乡人的张口骂人,我一向极度厌恶也杜绝自己重蹈覆辙,我不说脏话,尽管野蛮,看不惯的事情,只讥讽几句。
     二姐好不容易给我拼凑出一个名字,我不喜欢,大姐和妹妹赞同。
     最头痛的是我的头发,女孩子都扎两个麻花小辫子,我的超短头发,算是另类,却不新潮。
    第二天一进学校门口,我的回头率和注视率都是百分之百,特别是大年级的同学,可以说目不转睛。我记得小学里还有六年级,班主任就是汝青叔。隔一年,小学就改为了五年制教育。
     和我一起去上学的还有春兰智华。
     我的班主任一开始是炳美老师,很多同学还没有学名,竟有五个女孩子是炳美老师根据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起的学名,只更换了中间的一个字,我觉得老师的思维简单,名字一点不推陈出新。不几天,我的班主任换为我喜欢的莲香老师。
    开学第一天登记学生的名字,排好座位,王洪波指定为班长,我是副班长。
    放学的时候,就有人喊我假小子。回家我哭闹大姐,嫌她给我剪的短头发,大姐奈何我不得。
    莲香老师讲课风趣活跃,她教我们语文,她读书的声音像晨鸟在枝头上雀跃,还像村口的大铁钟,像铁钟响过时的袅袅余音。学习生字的时候,她教几遍就让我去讲台上领读,还让我领读课文,课间的时候,我的绰号就是“小老师”了。同学们都有“绰号”。“地瓜”“土豆”“河沟”“麦秸”“洋火柴”“大叫驴”等等,没有一个同学没有绰号的,春兰和智华的绰号最奇特:春兰绰号是“豌豆”,智华绰号是:“二坝”。
    我两个绰号:假小子,小老师。农村人叫绰号为“鬼名子。”
    说起鬼名子,说说我村的“二毛”。二毛是四类分子,我村有七八个四类分子,徐洞的烈士王金民在我村被特务害死填进村西的水井里,后来读陈忠实的【白鹿原】了解到国共两党时期,一段时间,国民党残害地下党的残忍手段就是填井。当时老百姓分不清好坏,几个人在特务的怂恿下,朝井里扔石头,解放后打为坏分子,就是四类分子。我同学汝界就是四类分子子女,很多同学欺负他,他从来不还手。就在我上一年级的下半年,他二哥同时和村里的汝虎摘了田里17穗麦子,汝虎么事没有,汝界二哥就被民兵连长组织着学生还有群众游街,脖子上挂着“打倒四类分子”的大牌子,他二哥那时也就十二三岁。
     村里的孩子经常偷摘田里的麦穗用手搓着吃,有的时候也偷摘几穗回家在火上燎着吃,燎好的麦穗搓在掌心里暖暖的,一巴掌塞到口里,还得微微扬起脖子,脖子上的肌肉紧张一小会,咽下去的麦穗香了整个童年。想起那个傻傻的稚气的样子,很怀念。
      “二毛”光棍一个,经常挨斗。据说他以前有老婆,还有一个儿子,因为他的四类分子问题,老婆带着儿子跑了。“二毛”的画像悬挂在大队的批判专栏里,半个头颅藏在一堆石头的后面,探头探脑,眼睛射出一束贼光。这是我接触最早的美术画像,我觉得那个画画的画的一点不像。生活中“二毛”是一个很和蔼的人。住在二队屋子里,也是义务为二队看门吧。如果村里好几天没有斗争迹象,民兵连长就拉出“二毛”批斗游街,我们班也被学校安排进游街队伍,但是喊口号的时候,我沉默。
     后来,“二毛”逃去东北,还是父亲亲自去捉回的,准确地说是领回,因为“二毛”根本没有出逃的意思,父亲说他是去寻找多年失散的老婆孩子。父亲和村里的几个四类分子关系都很融洽,他不喜欢批批斗斗,我跟父亲去过“二毛”家,破烂烂的,一间瓜屋子,屋子外长满南瓜,他的头发稀少,也是“二毛”的由来吧,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是“宋金芳”,孩子们也喊他的鬼名,还有很多孩子有意去骚扰他,他也不生气,主要是不敢生气,如果惹怒了那家的贫下中农子女,势必批斗游街。
     我所在的四队也有一家四类分子,金秀爷爷。队里的人都欺负他的孩子,干活的时候指桑骂槐,专门给他们重活干,还少记公分,父亲多次维护他们,还安排金秀爷爷看管花生地,这可是个美差,很多社员愤怒,父亲就说四类分子也是人,金秀的身体病弱,谁有意见可以去上级告我。也有人给父亲贴过小字报,由于父亲是响当当的贫农,倒也平安无事。我村文革遗留的风气很重,经常有人夜晚在墙上贴小字报。
    “二毛”,父亲见到他也是喊他宋金芳,从没有歧视他。经常听父亲说一句这样的话: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仇,活着都不容易,谁欺负谁都不对。他们也是受坏人指使,改过了就是好人。
     在班里,如果看到谁欺负汝界,我也看不惯,一次班里的一个男生还用木头刀子扎汝界的胳膊,老师竟然没有批评那个拿刀子的学生。之后,汝界的哥哥汝世留级到我班,我和他兄弟两个都是同学。他们不和同学玩,只知道低头学习。他家是三队,挨着我们队,我经常遇见他们的大哥二哥,他们有礼貌,喜欢笑,穿衣干净。他们的二姐是我村的大美人,高高的个子,长长的两条辫子,长到屁股。
     因为他们是四类分子子女,没有女孩敢嫁给他的大哥,他们的二姐就给大哥换了一个媳妇。“换亲”现在是个销声匿迹的名词,当时在农村残害了多少女孩?这件事情在我的记忆中一直延续到八几年。汝界二姐给他大哥换回一个漂亮的女人,等到我见到他二姐夫,却是个矮丑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能干,也疼汝界的二姐,后来汝界的大哥因故离婚了,他的二姐一直和姐夫相濡以沫,非常恩爱。
     金秀爷爷家的二姑也是给他大哥换的媳妇,二姑也漂亮,二姑父却是个一般男人,他们也很幸福。
      人,一旦学会了忍韧,幸福会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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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 10:07:2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1-11-1 19:54
童年旧事
            十:假小子


童年旧事
             十一:黑暗的旧社会

    小学一年级,除了对莲香老师记忆深之外,其它的好像一片空白。
    只记得我的字写得工整,经常拿到学区展览。没钱买方格本,就用草纸订成一个个本子,白纸贵,好像三分钱一大张,这一大张足以封好一个窗户。
     黑纸较便宜,三分钱两大张,我写字的本子多数是黑纸。为了写字整齐,很多同学用格尺框着写,写出的字失去飘逸感。老师主要抓学生的书写,时隔多少年后,我写字从不乱涂,写错的字都是用橡皮擦子擦掉,这是小学就养成的习惯。一年级就语文数学两本书,老师的作业除了算题就是写生字,老师布置的生字一贯的每个生字十遍二十遍,我特别反感。
     写作业,我去春兰家写,两个人用一盏煤油灯。我村是最早用电的村子,但是十至八天没电。春兰只有一个哥哥,父亲有好吃的都给哥哥,春兰只有看的份,春兰的父亲脾气暴躁,经常对春兰娘破口大骂。春兰娘像个哑巴,一声不吭。
     作业我们很快写完了,春兰数学不会,每次都得抄袭我的,他父亲说她在娘肚子里就笨,我一点不喜欢他父亲。
     回家的时候,母亲心口疼犯了,趴在炕上哼哼。长大后,我才知道心口疼就是胃疼。父亲开会没有回家。大姐在绣鞋垫。二姐这几天肝大,很早就睡了,只有二哥在看小人书【小兵张嘎】,我想看,二哥不给,我就看他的课本。
     我在二哥的课本上看到一句话:“黑暗的旧社会,贫苦大众受尽了地主的压迫。”这几个字,我都认识,但是不理解,想问问二哥,他不理我。
    第二天,母亲又住院了。母亲生病的时候,父亲会做糖火烧给母亲吃,去医院的时候就捎着糖火烧,我和妹妹每次都会分到一个糖火烧,很甜。听到母亲住院,姥娘来了。一边帮着我们收拾一边说:“看看,这像个什么家,孩子肝大,大人住院,家中乱成什么样子了。”姥娘说的时候,摸摸二姐黄瘦的脸,后来二姐的个头长得最矮,母亲说就是长肝大的原因。
     没等说完,医生汝光叔给二姐打针来了,二姐在院子就退下裤子撅起屁股打针,二姐从小懂事坚强,现在还是。
     在学校里,我一直被“黑暗的旧社会”折磨着,想问问莲香老师,但是看到她下了课就去办公室了,我欲言又止。
     中午放学,刚放好书包,我就纠缠着姥娘:“姥娘,旧社会不点灯怎么干活呀?”
     “没头没脑的,小语,你说的什么?”姥娘在做饭。
     “黑暗的旧社会,贫苦大众受尽了地主的压迫。二哥书上的,那时你们没有灯怎么干活呀?”我对黑暗的理解就是黑灯瞎火。我说出我的疑惑。
     大字不识一个的姥娘不会解释我的疑问,不耐烦的说:“你这孩子总是喜欢刨根问底,烦不烦?”
     我很烦,因为我不明白“黑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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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 10:25:3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1-11-2 10:07
童年旧事
            十一:黑暗的旧社会


童年旧事
            十二:老郝狗肉

      也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假期里最感兴趣的就是我村的大集上,用猫似的鼻子去闻闻“芝泮烧肉”还有“老郝狗肉”。“郝”,乡里人念“伙”。至于“芝泮烧肉”,流传至今,在潍坊也是名吃了。今天单说这“老郝狗肉”,却是失传了很久的小吃,想起来不说哈喇子会触动心中的馋虫,那种儿时温馨的记忆会随着笔端的移动,慢慢疏散着年少的懵懂和无知,更多的是对岁月的一种怀念和追忆。   
     一种东西一旦和故乡沾上边,这种东西留给你的就是一种浓浓的乡情了。
    我的村子不大,但是十里八乡之内只有我村是大集,五天一轮换的集市是我和小伙伴们最盼望的,盼望的不是父母会从鸡屁股里换得的零钱会给我们买一些好东西吃,而是在集市上可以看到很多好奇的新鲜东西,还有姐姐们长长的麻花辫子,漂亮若桃花似地的脸蛋。
    我和春兰最喜欢的是蹲在“老郝狗肉”的一旁,一边看老郝用那杆光滑如岁月的铜盘小称给顾客称狗肉,一边仿佛两个小狗似地吸吸鼻子。“老郝狗肉”源于他的名字,老郝快七十岁了吧,一件干净的一尘不染的白士林上衣,裤子纯青色,针脚匀称细密,裤脚处缠紧黑色的绑带,青色布鞋,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卖狗肉的。那个油光的狗肉盒子,像一件被时光打磨过的工艺品,我问过老郝爷爷,说是柳木做的。日久年深,盒子透出一层红色,在油的浸渍下,越发地油光可鉴。
    父亲说“老郝狗肉”有年岁了,解放前他的狗肉老百姓没有口福品尝,没等放好盒子,大户人家就把狗肉包圆了。解放后,老郝为了让大家都品尝到他的狗肉,立下门规:一次只准买不超过三元钱的,那时一整盒狗肉也就十几元钱吧。十几元是一个民办教师三个月的工资,也是我父亲半年的残废金。
    我和春兰在集市上逛一圈,看看没什么好玩的,最后的根据地就扎根在老郝的身边,看到大娘婶子拿个粗瓷大碗来来往往地买狗肉,有买五毛钱的,有买一元钱的,村南头小石榴家最有钱,每次都买三元钱的,他爹一边用手挑起一块狗肉塞入嘴里一边啧啧地嘟哝:“如果不是不让多买,我想买十元钱的,一次吃个够。”他买狗肉用的是一个大泥瓦盆,老郝已经给他加称了,每次他还是要从盒子里拿一块放到自己嘴里,吧嗒几下再舔舔自己发黑的手指。他的这个肆无忌惮的动作,我和春兰都想效仿,可是每当我们伸出我们干瘦的小黑手,立时会缩回来。我们胆小。我们也知道我们是女孩,为每次来老郝身旁蹲点,娘已经多次数落过我们,就你俩这两个馋虫,以后谁家敢娶你们做婆娘,娘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说,长大了,我谁也不嫁,我要在家里养娘。
    看到老郝用那把猪脊掀板切在那很弹性的狗肉上,随着狗肉有频率的晃动,我和春兰满眼里是那即透明又很性感的狗肉,仿佛狗肉即可会滑入我们的肠胃,并且在意念中嚼动,我俩的样子像两只小狗,眼睛里也射出狗的光芒。
     我们这两个忠实的看客不是没有报酬的,老郝的狗肉也就半个时辰就会卖光,很多迟来的人会抱着遗憾离去,每次老郝总会留一些肉冻给我们,他轻轻用那把敏熟的猪骨板子,把那些小块的肉冻小心地挑在我俩的掌心里,这就是我俩扎堆的最惠享受了。
    没有顾客的时候,老郝会给我们讲一些故事,这些故事多数与狗有关,他说老郝狗肉还有一个传说:在他爷爷的爷爷的那辈,他家来了一个要饭的,那时他爷爷的爷爷也穷,这顿饭他家只有一大碗南瓜汤,但是他爷爷的爷爷给了那个要饭的,要饭的如果再不吃饭就会饿晕了。为了报答他爷爷的爷爷的这碗南瓜汤,那个要饭的就传给了他爷爷的爷爷做狗肉的配方。说完这个故事老郝还会用他那满是青筋却温柔的手摸索着狗肉盒子说,吃这东西是个无底洞,美食也要善食,宁缺毋滥的东西必是好东西,一旦满大街是了,好坏没法说,原滋原味就没了。所以说,吃和做人一样,是种智慧。我一个大集就做这一盒子狗肉,给再多的钱我也不做。再说狗也是看家护院的,哪有那么多的狗杀呢,把狗杀光了,人和谁做朋友呢?
     当时我听不懂老郝的话。长大之后想起他满面红光的脸,才懂得做人不能只满足口腹之欲,还要保护生态。
     一次,我村的五保户九奶奶病了,做梦都想品尝一下“老郝狗肉”,可是九奶奶没钱,当我唯唯诺诺告诉老郝时,他用一张大草纸给我包了一大块狗肉让我给九奶奶送去,当九奶奶病好了让我下集去感谢老郝时,我却再也没有见到他。
     集市上的人都在议论老郝突然去世的消息,他的狗肉配方还没有来得及传下来他就得急病去世了。还有的人说,当时要饭的传狗肉配方时,说只传男不传女,而老郝只有一个女儿,这个“老郝狗肉”的秘方也就失传了。
     “老郝狗肉”,像一棵柳树扎根于我的童年深处,即使失传,在我的心田上,也如一幅淡淡的水彩,让故乡缓缓地淌在我的文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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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3 09:56:4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1-11-2 10:25
童年旧事
           十二:老郝狗肉


童年旧事
            十三:火

     二年级的时候,办公室前盖了一排水泥矮房,用来养兔子。我班分到两个兔子,两个小组管理,我和智华一组,春华和凤梅一组。
     家里的麦麸是用来喂猪的,问母亲要是万万不给的,也是偷。把麦麸包在我的本子纸里塞在我的裤子口袋中,去学校时用水拌好给小兔吃,智华把家里捎来香菜叶子,我告诉她下次带的时候,把叶子用菜刀磨碎,掺在麦麸里,小兔爱吃,还肯长膘。
     我们的兔子长得很快,凤梅和春华的不爱长,还咬人。莲香老师让我们两个组换过来,我不换,说凭什么。
     星期天,我们几个去树林子割草,秀方爷爷还是阻拦,但是口气软了,如果不破坏树木,只挖野菜什么的,是可以的。割满筐子,我就和智华春兰玩“飞”。不知什么时候就有小伙伴和对面河崖村的小伙伴干架了,男生扔石头,女生站在河两边对骂。我村的小伙伴骂:“小河崖,真是坏,生了孩子没屁眼。”他们那边骂:“你爹坏,你娘坏,你们一家子都很坏。”骂着骂着那边的人过河到这边了,有的还滚起来干架,一个孩子被打哭了,一个认识的过来一问,还是汝界大姐的孩子,这个和他干架的还是他的叔舅舅。
     因为是亲戚,就和平解决争斗。几个小伙伴坐下来,女生互相说傻话,就是讲故事。男生爬树捉鸟,鸟窝多得很,黑喜鹊的窝搭在高高的毛白杨上,我班的王福来都能爬上去掏鸟蛋,有时掏出来的是小鸟,我让他放了他们,他拿着小鸟转着树空躲着我跑。王洪波为阻止我追王福来,拿起弹弓射伤过我的右手指。前几天我们在一起吃饭,回忆起小时候,我谈到这个细节,他说不可能吧,我那时老实。
     少时的我们像一群马峰,稍有风吹便草动而起,沸沸扬扬飞满天,至于蛰伤了谁,纯属天真。
     不几天,学校里组织学生给生产队割草,我管记账。
     我班割草的任务是每人12斤,记账的不用去割草。王桂香割得最多,18斤。红梅只割了10斤,她姐姐让我给她记上12斤,我不记,她就狠狠地掐我的腮帮子,我还是不记。晚上的时候,我的腮帮子肿得生疼。母亲问我怎么了,我说被马蜂蜇了。
      智华春兰一点不爱学习,其中考试的时候,莲香老师让她俩回家,让我给她俩过后在我家补考,开卷考试她们也不会,总是问我,我只回答一部分,说得七十分就可。多少年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了莲香老师的帮凶,每个孩子都有考试的权利,仅仅担心学生会影响班级的学习成绩而剥夺一些差生的考试资格,作为一个人民教师是有失师德的。
     有的东西长大了,经历了,才懂。
     麦假的时候,学生要去生产队参加劳动,我队是莲香老师带队,大的学生拾麦子,小的学生收麦子。我穿短袖,收麦子,胳膊上划得一道一道的。源泉是队里最讨厌劳动的男生,和二姐一班。女生到地头了,他还落在最后边,每次都是几个女生帮他。莲香老师批评他太懒。休息的时候,队里送来米汤水,有时是绿豆水,喝水要背语录,背过的先喝,背不过的后喝,我早早地背熟,高兴地喝着米汤水,可是看到低头耷拉甲的源泉,就于心不忍。这个人后来在卫生局工作,工作悠闲,天生不是劳碌的命。
     麦子收获后,麦穗留在生产队,麦根草分给社员。每次分回家的麦根草,母亲都会仔细地挑拣出漏拉的麦穗,很多麦穗被铡刀铡得剩下一半,麦穗母亲晾晒在自家的场菀里,拣好的麦根草母亲捆成一小个一小个的,父亲有空的时候就跺成麦根草垛。冬天或者来春,会有人上门收麦根草,收去造纸。麦收后,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一个麦根草垛。我村数保森娘垛得麦根草垛漂亮,圆溜溜的,像小伙伴玩的陀螺,也像春天空中飘过的旋风。
     一些麦根草要留下做苫子,盖玉米,盖瓜干还要编织好盖墙头,凡是需要遮盖担心被雨水淋坏的东西,都是用麦根草做苫子。屋顶上也是麦根草的,几年后,产瓦,才换为青瓦,几年之后,换为红瓦。
     父亲的牛脾气,对一些弱者的保护,终是得罪了人。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家的麦秸草垛起火了,有人纵火。
     父亲在历次的运动中都因为参加革命而被批斗,母亲的神经几度遭受打击,最后遇到惊恐的事情,抽风。起火的这晚,母亲大哭,哭她的那垛麦根草,哭她的命运,哭没有了这垛草我家漏雨的房子就没法更换屋顶。哭着,哭着,母亲开始抽风,我们几个吓的大哭。父亲照护好母亲后,沉默地抽烟。
     那晚,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像一块烧红的生铁,一直烙在我儿时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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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3 16:31:2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1-11-3 09:56
童年旧事
              十三:火


童年旧事
              十四:一点七十分

     鸡,散养。我家的鸡还是丢。邻居闲庭嫲嫲说我家后的邻居强家就偷鸡吃,她好几次看到强的外甥拿着鸡腿啃。
     鸡,是银行,鸡子是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没有特殊的事情,谁家也舍不得杀小鸡子吃。强的外甥和我差不多年龄,她的母亲经常闹神经病,母亲说是黄鼠狼附体了。一次,在大街上犯病了,滚倒在地上,嘴吐白沫还念念有词:“鸡,真好吃呀,真香呀。”强的姐夫上前在她胳膊窝里掏,并且说“捏到了,捏到了。”强的姐姐立即恢复了神智。她擦擦身上的泥土,站起来,走回家了,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每次丢了小鸡,母亲派我去寻找的时候,多次嘱咐我,打贼窝点就是强家。我最讨厌去强的家,他娘阴着脸,倒像我是偷小鸡的。我笑着问:“嫲嫲,我家的鸡来你家串门没有?”
     “你家的鸡怎么会来我家,不相信你就自己找,我家的鸡整整十个,多出一个是你家的。”
    我站在她家的天井里右看左顾,没发现我家的鸡子,我家的鸡子母亲把它们的右腿染成胭脂红颜色。观察一会,我回家报告母亲,没有。
     母亲二次来到强家,很威严地一站,嘴里发出:“呴呴呴,呴呴呴。”母亲嘴动的时候,手里的高粱粒子漫天撒下来,她家的鸡聚在母亲身旁,母亲抓起那只芦花鸡,指着强的娘说:“这不是我家的鸡是谁家的,你觉得你把它的红颜色去掉我就认不出了。”强的娘低着头,母亲气哼哼地走了。
     莲香老师开始相对象,是个当兵的,当兵的最吃香了,村里长得好看的姐姐姑姑都嫁当兵的。我看到过来我村拉练的士兵,崭新的军装,搪瓷缸子里是猪肉炒白菜,手里是雪白的馒头。他们表情严肃,有时也逗逗我们,一个大个子士兵特帅,眼睛像一棵树,像村子南边的榆树,榆钱儿开花的时候,我见到他们的,几年后,老榆树砍伐了,哥哥的影子还在。我也在心里想像着自己长大了嫁个军人,像大个子哥哥一样。我也祈望莲香老师嫁个好人家,祈望她一生幸福。但是,幸福这个东西是个最不可信的东西,也不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就可以得到幸福,有时只能说努力可以取得一些目标,但与幸福无关。
     五年后,我去镇上读书,就再也没有见到莲香老师,见到她时是八年前,老师老了,两眼角塌陷,身体发胖,面容极度苍桑,听莲香老师说结婚后,因为婆家和大队的关系没处理好,自己就务农了。丈夫转业后,不肯吃苦,日子过得相当艰难,其实,从老师的脸上可以看出她的苦涩。俗话说,三十岁前,故事写在心里;三十岁后,故事写在脸上。相由心生。
     相,重要。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宁可生个苦命,不要生个苦相。前几天和夫子谈到我班一个境遇不好的同学,我说他性格不合时宜,夫子说他的相生的寒酸。
     三年级的时候,莲香老师不教我们了,清香老师教我们,我舍不得莲香老师,哭过。学校里教室紧张,三年级搬去村子后的一家农舍里。
     好像是永斌家的空房子,留给他大哥结婚用的。没有壁子墙,为了做教室处理过了吧。教室在村子的后头,还是最西头,课桌是些长木板,一块木板上坐五个人。教室的西边是大坝,坝前是一大片高粱和胡麻。同学们经常偷吃高粱秸,嚼嚼,一股甜水,吐了。被老师逮到就罚站在教室外,有时在院子里拔草。胡麻开花的时候,有无数只蝴蝶,胡麻的花是透明的黄色,和蝴蝶的翅膀一样。院子没有遮挡,去永斌的二叔家上厠所,我也叫爷爷,这家子人特别好,说话细声细气的,学生渴了也是到他家喝水。
     上课需要仔细听远处学校的钟声,清香老师没有手表,所有的老师都没有。只有学校里有一块挂钟,附近的烤烟屋里也有钟表。
     下课的时候,经常听不到学校的下课铃声,所以,我们经常的上午四节上成三节,有时肚子饿的咕咕叫,去老乡家里一问,吃响午饭了。课间的时候,同学们没地方玩,就摔跤,拾“玻鼓”,有的同学还在教室后面偷偷玩“赶猪”,所谓“赶猪”就是一个圆孔里放一个圆形的大鹅卵石,几个同学每人拿一根木头杆子,一般要四个人,两个人一组,有“放猪”的,有“赶猪”的,赶进猪窝就算赢了。玩这个游戏很危险,声音大,还要拿杆子,杆子藏在教室后的烟秸垛里,几个人也尽量地小点声,这个游戏一般清香老师去学校开会的时候玩,顽主是永斌,他个头高,“赶猪”技巧好,赢家也是他。最后,还是被清香老师发现了,没收了木杆子,还命令他们几个填好土孔,回教室写检讨。
     这个游戏我们放学回家玩过,男孩玩的多,人手不够的时候,二哥让我加入,等有男孩来了,二哥又让我撤出。他们还玩“打皇爷”,远处立几块砖头,一般是三块。伙伴们站在远处瞄准,全部打倒算赢家。二哥玩这个游戏特棒,一次被父亲遇到,说危险,不让玩,可是父亲看不见的时候,二哥照样玩。
     不玩,干什么呢?
     我们玩的游戏都有危险,家长顾不了那么多,等睡觉的时候,看看那个孩子没回家就去大街上喊几声,喊过之后,会看到母亲倚在门框上,等我们。
     这天一上课清香老师告诉同学们学区要来检查,检查校容校貌,一要同学们穿戴整齐,三要按时上下课,三要清扫好教室和院子。我们等了一上午也没见一个领导,老师就说下午来。
     下午,同学们穿戴整齐地来学校了,汝全的小手经常有厚厚的黑皮,老师说过他多次,他也不洗,今下午竟看到白了很多,尽管洗白的感觉让我们一时适应不了。
     “婵宁,我的学名,你去南边的烤烟屋看看几点了,不要上课晚了,今天与往日不同,校长多次强调过。”
     学校的挂钟在校长办公室里,我一次没见过,就是说我根本不会看时间,我告诉老师我不会看时间,老师说让我问问烤烟屋的人。我去了烤烟屋子。
     烤烟屋子是一队的,汝友叔在管理烤烟屋,我见到过。他家的婶婶是个哑巴,两个儿子都很聪明,一家人很和睦,我上学的时候经过他家的门口。那时,他的两个儿子还没上学,多年后,他大儿子山大毕业,参军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工作,为国家的卫星发射事业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烤烟屋子在一队的崖头上,我进去一看,没人。西墙上果然有一块挂钟,是没带数字的那种,我看了几遍,不知道是几点。当我匆匆走出来时,脸红红的,等见到清香老师,老师问现在几点了?我毫无迟疑地回答:一点七十。
     清香老师惊呆地看着我,继而大笑。
    清香老师的笑让我如坠雾里。老师说:“一小时只有六十分钟,怎么会出个七十分钟呢?”
    一点七十分,我人生的一个可笑又可怜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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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4 06:41:2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1-11-3 16:31
童年旧事
              十四:一点七十分


童年旧事
十五:酱片

        四年级的时候,我们搬回学校。还是清香老师教我们。去生产队劳动少了,冬天的时候,学校会组织勤工俭学,去田里复收地瓜。
     我喜欢在我队的“三夹子”地捯地瓜,用小镢头捯不深,最好是轻便的大镢头,几镢头刨下去,看到粗粗的根,顺着根会找到一个很大的地瓜,尽管我如此卖力,我班还是王桂香捯得最多。
     我的筐子很小,大的筐子被二哥拿走了,上二年级的妹妹也要拿大筐子,明知自己拿不动,妹妹非要拿,我这个姐姐只有让着她。我捯好的地瓜先放在家里,等积攒多了,送去学校。回家的时候,母亲在摊煎饼,鏊子底下的草灰里母亲给我们埋好了地瓜,下次回家的时候,地瓜烧熟了,咬一口,热乎乎的,甘甜,地瓜壤栗黄色。俗话说:烧地瓜,烧地瓜,煮着吃,熬着吃,都不如烧着吃。
     漫长的冬末,我们盼望着过年,可以穿新衣,可以有好东西吃。过大年了,我们家孩子多,吃不上穿不上的,别的小伙伴买一幅漂亮的年画,母亲就给我们买一对剪纸大公鸡,我骄傲地挂在自家的木格子窗户上,大声和妹妹唱着:鸡斗,鸡斗,擀饼炒肉,人家过年咱过年,人家吃肉咱不馋。”其实,我嘴上不馋,心里特馋。
     做完豆腐后,娘开始做酱片。自己磨得小豆腐滤出的豆腐渣,加入上小磨磨好的豆柴子用手使劲攥成酱球,娘说要攥紧,否则在上锅蒸的时候,会破裂。我会和妹妹抢着攥,娘就说你们的手小,没有劲,还是娘自己干吧。
     娘的手像一把被岁月蒸红了的斧子,散散的豆腐渣在她的手里一会就像被魔术师摸过,漂亮的酱球整齐地摆在桌子上,我帮娘烧火,妹妹帮娘往锅里摆酱球。当娘做完了酱球,娘会在锅盖上压上一块大青石,娘说酱必须蒸透,否则,不仅酱会发酵不好,味道也会差事。
     等娘坐下和我一起烧火时,娘说做什么都要注重细碎的东西,一点小差错,就不会做出好的酱片子。
     蒸酱球的时间比蒸熟一锅馒头的时间要长出十五分钟,然后稍微停留五分钟。揭开锅把酱球拾到一个大盖帘上,晾透。娘还说一定要凉透。做酱球一晾一凉很重要,娘多次说过。
     我和妹妹寒假里最喜欢帮娘做酱球,一是好奇,二是我们都喜欢吃酱片。凉透了的酱球娘会找来一个棉槐条子编制的大筐,周围用豆秸塞好,酱球一个个摆在筐子里,放置的时候,母亲会叮嘱我们小心,那些破裂的,娘会说没攥紧,她会用手再攥一次,我和妹妹也照她的样子用小手依葫芦画瓢。摆好的酱球上边用豆秸子盖好,一般娘会把筐子放在我们睡觉屋里的桌子底下,娘说屋里温度高,酱球发酵的好。
     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娘会掀起筐子看看,一个个酱球的圆脸上长满了黑胡子,娘用手小心地捏捏,娘说酱球快发酵好了,又盖好筐子。也就一周的时间,娘就把酱球拿出来,那些长满胡子的酱球滑稽极了,我和妹妹看看就笑。
     娘会把酱球拿到太阳底下晾晒,不几天酱球胖胖的身子就缩了一圈,我和妹妹在娘的指导下用干净的抹布把酱球的黑胡子擦掉,娘用刀把酱球切的一片片的,一片片的黑月亮,我说,妹妹也说。
    黑月亮晒干了,娘把它们收进笸箩里。来年的二月娘就要真正的晒酱了。俗话说:三月里不晒酱,三月晒酱丝【死】一炕。娘说有女儿的都在二月晒酱。我说为什么不在三月晒,仅仅是因为迷信吗?娘说三月就惊蛰了,苍蝇会活动,酱上会落上细菌,就不卫生了。娘还说,虽然晒酱这么点小事,也是老祖宗多年摸索出的经验,很多传统的东西还是要传承的。
     娘的酱晒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黑色泥盆里,娘说是三盆子。娘会用大料,姜,盐,花椒熬成水倒入大盆。每天太阳会把娘的酱晒干一层,娘就用筷子翻一遍,有时我和妹妹也学娘的样子用筷子搅动。大约一周半的时间,一些顶层的酱就可以用手攥一个小球吃,那时放学回家饿了,就找一个凉煎饼卷一棵大葱,用手攥一个小酱球,呼哧呼哧吃下,和小伙伴去田野里,一大筐草就割回家了。
     二十几天的时候,娘就开始攥真正的酱球,油光油光的酱球攥好了,娘会分几个给邻居,邻居会说怎么跟娘学,也做不出娘的酱味,又鲜又辣又好吃。娘知道我们几个喜欢吃辣,攥酱的时候会掺入磨好的辣椒面。
     其它的酱球娘会放入一个鱼鳞坛子。如果烙饼的时候,娘会把酱球再切成黑月亮的样子,跌入饼鳌子的酱片一会就传出一股香味。烙好的饼卷一根蒜苔,就着脆香的月亮酱片,对我就是最好的饭食了。
     娘的酱球还会当做礼物送客人,后来人们尝到娘做的酱片好吃就上门讨要了,我学了很久还是没有掌握做酱片的技巧,我觉得还是没掌控好细节,细节无论做什么,都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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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4 06:58:1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1-11-4 06:41
童年旧事
       十五:酱片


童年旧事

           十六:香油馃子

     那是个末秋,院子里的老榆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的老玉米,老玉米的牙齿很像母亲晚上说的故事里的老妖婆,就这么狠狠地伸着,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形像。屋檐下是两大串红红的辣子,周身的光泽如同暮归时的夕阳,稍一伸手就会够到它身边的一个土褐色的筐子,筐子里有刚收获的花生,母亲一再叮嘱花生是要过年时才能吃的。我的小眼睛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目不转睛地看无数次筐子,然后奢望着筐子里的花生会掉到我手里几颗,也无数次设想掉到手里再掉到嘴里的花生的香甜。
     家中的猪羔子要去集市卖掉,父亲答应我和二哥秋假后可以跟他去赶集的。想到可以跟着父亲去赶集,我就想到集市上炸香油馃子的摊子,冒起的那层酽湮的香雾,白白的,旋一圈再轻柔地落下来,最后进入到鼻孔里,闻着就有一种饥饿感。沸腾的油锅里,软软的面团落下去,吃啦啦,面团扭动起来,很激动很激情的样子,婷婷的身子上会透出一些气孔,不一会,会变大,膨起来,像一个洞房花烛的少妇,绽放了。
    捉猪羔子的那天早晨,我和父亲起得早,父亲忙着和邻家伯伯捉猪羔子,我忙着在镜子前摆弄我的细如豆角的麻花辫子,镜子里的女孩两眼明亮,宛如秋晚的一泓秋水,碎花褂子一尘不染,小手拽拽青布裤子,脸蛋就仿如南院墙边熟透的大石榴,秋阳下,饱满着。
第一次陪父亲赶集,集市上那些诱人的物景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想想就颤抖了。我知道充其量父亲会给我和二哥买几根香油馃子,足够了。
    猪羔子一点不老实,不仅发出嘶叫声还满院子乱跑,其中一个跑到大门外差点掉到我家的红苕窖子里,父亲抓住了它,我看到父亲累的满脸是汗。十岁的二哥也起床了,我比二哥小两岁。

     一共是六个猪羔子,小猪如同一个个小碌柱,都有三四十斤吧。父亲用小推车卖猪,车子的两边是两个棉槐条子编制的篓子,每个篓子里三个小猪,父亲说卖猪后给我们买香油馃子吃,空车了就用小车推我回来。我很高兴,似乎天空中那一大片白茫茫的云朵,飘起来就不想落下了。
     父亲瘦削的脸上一派坚毅,他推车的速度很快,我和二哥跟在父亲的后面,有时我们需要小跑,田野里灰空空的,大片大片的烟棵晒在田里,黑黑的,淋过雨水了吧,还有一些高粱棵子,风一动,叶子唰唰响,钻到耳朵里竟有千军万马的铁戈声。一些从高粱根部发出的嫩芽,如同一群玩耍的儿童,探头探脑,有时还朝阳光摆摆手,一群麻雀飞过来,过家家了。
     越过土路,就是通上大集的公路,遇到了我村的汝爱大叔,他是全村很少骑自行车的一位,很自傲地停在我们身边,父亲问他去赶集干什么,他说闲逛。然后驼上我二哥一溜烟飞了。父亲对我说,你叔就是显摆自己有辆车子,人家的东西不要馋,馋的话就自己闯。
    父亲弓着腰,像一头犁地的老黄牛,公路上赶集的人很多,推车的背篓的,一个爷爷背一捆自己做的笤帚,走路像一阵风,有六十多岁了吧。
     我自己跑到公路边的沟畔上走,一些野菊花,紫紫的,在秋风中轻轻摇曳,野枣儿醉红了脸,稀拉拉的。红苕的秧子拖拖拉拉地晾晒在沟坎间,几个没有收走的小红苕很不情愿地呆在秧棵子上,恹恹的。红苕皮起皱了,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蚂蚱穿一身秋衣,黄褐色的,在沟间跳来跳去,棉槐条子上趴着那种叫“瞪瞪山”的蝗虫,眼睛贼亮,宛如秋月的清冷。
在激动和兴奋中,我和父亲来到大集,那种噪杂的叫卖声和人群的挤动,让我眼花缭乱并心花怒放。父亲找了一个摊位,从车子里抱出两个小猪,小猪的毛发光滑滑的,透出一股粉红色,开始的时候还大声嘶叫,一会就安静下来,很乖地趴着,我站在父亲的身后,像父亲的一个尾巴。
    猪羔子很多,问价的也很多,父亲希望的价格是一元二角一斤,可是翻来覆去问价的都是那几人,只给九角钱。父亲说这是几个贩猪的,市场被他们垄断了,今天的猪羔子很难卖上好价钱,听到父亲的话,我想到每天母亲起早贪黑喂猪的镜头,还有父亲捉猪羔子的喘气声。
父亲掏掏口袋,然后很失望地看看我,一会又掏掏口袋,再怜惜地看看我。我知道他想为我买香油馃子吃,他答应过我们的,可是他口袋里没钱,我知道。他以为今天的猪羔子会顺利卖出并卖个好价钱的,但是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快响午了,汝爱叔牵着二哥的小手过来了,二哥的嘴巴上油光光的,分明还会看到他油光光的嘴巴上沾有香油馃子脆脆薄的渣滓。我羡慕地看着,眼睛变得油光光的。汝爱叔说给二哥买了三毛钱的香油馃子,他吃了三个肉火烧,他口袋里的钱花光了,也要驮着二哥回家了,父亲的眼睛像一条秋蛇,蛇信子还没有探出去,又快速地缩回来。我知道他想问汝爱叔借钱为我买香油果子吃,但是叔说他的钱花光了。
     我看到二哥的小眼睛油光光的,很像晚上空中那轮骄傲的明月。
     我们的猪羔子终是没有卖掉,一个也没有卖掉,父亲不舍得,我也不舍得。
       回家的路上,我们爷俩都有气无力的,父亲用怜爱的眼神抚摸着垂头丧气的我,一路上一直重复一句话:说好给你买香油馃子的,说好给你买香油馃子的。
    我笑笑:不想吃。
     我还是蹦跳在公路边的沟畔间,但是父亲看不见的时候,我就摘一个红苕秧子上的小红苕吃,我确实饿了。盼望吃到香油馃子,今早母亲做的红苕粥我根本没喝,肚子一直是空的。
    语子,饿了吧。
     没有,我赶紧抹抹嘴巴。
      父亲卖力地推车,哀叹没有给我买香油馃子吃。他不很伟岸但坚硬地身躯像秋天收割过的田野,苍茫着。
      长大后,香油馃子变为很雅致的名字:油条。每次吃油条,就想起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陪父亲赶集,父亲的内疚和我的收获,虽然没有吃到父亲买的香油馃子,但是一路陪父亲的温馨却是我一生最美的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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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4 07:03:0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蓝桥 发表于 2011-11-4 06:58
童年旧事
           十六:香油馃子


童年旧事
            十七:纯属捣蛋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很多年没有做一件新衣了。每次去姥娘家串门,四个妗子都数落母亲嫁了一个吃不上穿不上的人家。一辈子受罪的命。

    从此,命,这个词在我的记忆中鲜明起来。

    我想搞懂。

    别家的孩子过年穿花衣的时候,我家的姐妹还是穿母亲用朱砂红的颜料把一匹白洋布染成猪肝的颜色,厚厚重重的衣服穿在身上,因为衣服被母亲的手抚摸过,我和姐姐还有妹妹都觉得幸福无比。

    可是,母亲的衣服依然是那件打有四个补丁的蓝褂子。

    等我结婚时,一定给母亲做件新衣。大姐说。

    等我不上学挣钱了,给母亲买件和五娘那样的条绒蓝褂子,五娘见到咱娘就显摆呢。二姐说。

    等我长大,给娘买咱村知青刘姐穿的那种水红的确良上衣。我说。每次我都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说完,我还洋洋自得地昂昂头,藐视着姐姐们。
    姐姐们温和地望着我,宽容地看着我手舞足蹈。

    你们怎么不给我买呀?妹妹撅起小嘴,嘴上可以拴匹骡子。

    十一岁这年,大姐定亲了。本来属于大姐的一个招工名额,被在大队工作的父亲给了全村男娃最多的泥鳅家。

    这么多娃子,不弄出去几个,以后娶个婆娘难呀。父亲在母亲丧心病狂地恨不得活吞了他的时候,低头抽烟,没有分辨,鼻孔里飘出这一串话语。

    这块土地,我是誓死要离开的。大姐说完这句话,远嫁东北。那年,大姐十八岁,一个和母亲一样的年龄,母亲是因为娶进大妗子需要三斗高粱,而退伍的父亲恰巧手中有三斗高粱,就这样三斗高粱成全了两个家庭。父亲大母亲八岁。大姐是因为屡次的招工名额父亲承让给别人而赌气远嫁东北,姐夫大大姐六岁,当时姐夫是这样对父母说的,此后,我才知道姐夫比大姐大十二岁,整整缩小了一倍。

     并且,大姐是做后妈。
     大姐这个后妈,做的风生水起,每次去东北探望她,村里的人都会夸奖她,看到姐夫和大姐互相尊重互相宽和的样子,我的心也稍稍地轻松。等到了中年,我才明白,婚姻也是欺负人的东西,年龄的差距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你包容了没有,在于你的善良和感恩丢失了没有?

    大姐,当年是咬牙离开的。谁会离得开自己的土地,母性的土地,和自己的血液融在一起,谁有力量一辈子离开?

    大姐果真给母亲买了一件上衣,是我梦想中的的确良上衣,浅灰细格子的。

    这件上衣,当是母亲一生中最精致的上衣了。

    母亲穿它的时候,眼睛里必定有眼泪,她在思念远方的女儿。

    五娘每次看到母亲穿这件上衣,都羡慕地说:闺女就是好呀,闺女就是娘的小棉袄。
  “小棉袄,小棉袄”。想姐姐了,母亲就拿出那件的确良上衣,看看,掉一会眼泪,再郑重地把衣服叠好,放在她结婚时姥娘陪送的手箱子里。

    我的小伙伴春兰,这几天做了一个漂亮的毽子,用崭新的花布做的,在我面前炫耀的时候,我的眼睛都气红了,为什么别人有的东西,我没有?

    别人有的,我必须有。

    回到家,我开始翻箱倒柜,我家没有一块可以用的布片,最后,我就翻到了手箱子里母亲的那件的确良上衣,我也知道这件的确良上衣不仅是大姐的心意,也是母亲思念大姐的一件信物,可是,不毁灭它,怎么会有我的毽子,没有我的毽子,我又何以炫耀自己?

    现在,我知道炫耀这个词,其实,也可以称为“炒作”。

    也是虚荣心在作怪。

   我拿出家中的那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咔嚓咔嚓,剪下母亲上衣的一只衣袖,悠哉乐哉地做了一个毽子,还是那种匠心独具的,别出心裁的火旗溜毽子。
   当我在所有的小伙伴面前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引经据典,不知廉耻地像一只战胜了的公鸡展示我的伟大作品时,二姐找到我,劈手就给我一个耳光:“小妮子,你祸害了母亲唯一的一件的确良上衣,还是大姐买的。”

    “我不是有意的。”我捂着发红的脸,没敢哭。

  “纯属捣蛋。”二姐重重地在我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这是二姐第一次揍我,也是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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