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惆怅一样窗前月（完成）

小玩月楼主

卢川 发表于 2011-4-7 14:22
兄弟：预祝你一路顺风！还提醒你外面的野花不要采，早去早回！

你放心，我一定采，采回来送给王老师。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嘛。

爱这里

宇文秀的爱情故事？当代中年人的现实生活啊！有幸拜读。继续。

半山月

    杜维佳是宇文秀的第一个女人，这是他的床前明月光，也是他心口上的朱砂痣。

    我斟酌着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原因……分手的？

    分手的原因很俗套。宇文秀颓然地说。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希望她毕业后回到身边，让我也过去。而我也是我家里的独生子，去那边，虽然不是招养老女婿，父母肯定在心理上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而我则更想留在省城，或者去北京，一度想当一个流浪画家。我那时以为世界很大，有我足够的立足空间。在理想和现实，爱情和事业上，我选择了放弃爱情。我宁愿自己背着始乱终弃的薄幸罪名，其实，是担心她跟着我受苦，我知道她是吃不了任何苦的，她只适合在温室里呆着。我喜欢流浪，但让自己喜欢的人跟着餐风露宿，即便她无怨无悔，实际上也是很残忍的，何况，她也未必能做到无怨无悔。如果当时她跟了我，以我这些年的苦难历程，我的负罪感会更重。

    邱金光促狭道，现在行了，没开着大奔去找她，来个鸳梦重温，梅开二度？

    宁焕刚指着邱金光说，你小子动机不纯了吧？不要亵渎了文秀的内心，他的内心还是挺干净的。杜维佳是他心里不能践踏的芳草地。

    邱金光说，处女地是他开垦的，都不知道践踏多少回了，只差没播种收割罢了，就不能重上井冈山了？

    真是一群土流氓！我调侃了一句。

    男人在背地里对女人的想法，有时难免龌龊，很多时候都是在意淫。我想着去抢银行，只是在心里想，我不可能因为有这样的想法而获罪。正如本山大叔所言，谁心里还没有点儿乱七八糟的事儿？恰如佛祖宣扬的极乐世界和耶稣宣扬的天堂，你能认为不是意淫吗？我这样臆测圣灵，绝对没有亵渎他们的意思，但愿不会遭到天谴，或者让我进入恶道轮回。我调侃土流氓，也绝对没有瞧不起谁的意思，大家都是血肉躯体，你们都懂的。有一次我和妻子去看服装表演，T台上有一个模特儿长得特漂亮，看得我心旌动摇，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妻子看穿了我的心思，用坤包打了一下我的裆部说，不老实了吧？过后，她自己也承认，那模特儿确实挺动人，男人看了要是没反应，那就不正常了。

    杜维佳留给宇文秀的是涩涩的酸楚，是心口的朱砂痣。那么，关玉玉则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痛，是插在胸口的一把刀。尽管刀口早已愈合，但偶尔触摸一下，或者在阴冷天里，还是会麻嗖嗖地不舒服。

    关于他和关玉玉的事儿，宇文秀不愿意多说。仿佛那是口陷阱，里面爬满了毒蛇，想起来就会恐惧和战栗。和关玉玉结婚那会儿，宇文秀身上还一文不名，在省城飘着，靠替同学打工，搞点儿图样设计混饭吃。迫于父母和社会的压力，同时也有漂泊倦了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的想法，与爱情无关，于是经人撮合，迅速和关玉玉结为连理。婚后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家都是避风港，也不是所有的人搂在一起就能相互取暖。华丽的袍子里面，除了爬满虱子，还有不断滋生出的虮子。他受不了关玉玉的颐指气使，受不了关玉玉在经济上对他鄙夷的目光。而关玉玉，也受不了他的散漫，受不了他在天上飞的思维。于是狼烟四起，继而离婚。

    我大致能理解和推测出他们的情形。除了宇文秀的相貌，那时关玉玉在外没有引以为豪和拿得出手可向姐妹们炫耀的东西，难免会心有不甘，回家来憋气窝火是必然的。要知道，婚姻里的男人，不单是一个具象的伴侣，具备使用价值就可以了。有时候，男人还是女人手指上戴的一枚熠熠生辉的钻戒，或者是胸前挂着的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要有展览价值。女人会拿不同的男人进行对比，比来比去，往往会伤害了男人，最终也会令自己追悔莫及，或许还要为自己的虚荣和短视买单。估计当时的宇文秀，是怀着学生时代的稚嫩想法走进婚姻的，除了对生活的热情之外，心理上准备不充分，对婚姻家庭的维护经验和技巧匮乏。他那些年所挣来的每一分钱，绝大部分用在买古玩意儿和古籍上了，有空就四处淘。我参观过他的屋子，跟仓库似的，线装的古籍残本摞到了屋顶，残角泛黄，满屋子弥散着墨香和霉味儿，地上堆满了坛坛罐罐，还有两把鸡翅木、黄花梨的炕桌、圈椅。那些是他最珍爱的东西。他时常沉浸在自己的爱好里，耗费了许多的时光和钱财。

    关玉玉说宇文秀是个怪人。

    人和人走的不是一条道，看对方都觉得反常。所以，他们离婚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只是，当双方反目成仇的时候，言语交锋起来，难免刻薄和恶毒。语言的杀伤力很大，大过拳头。宇文秀说，他过了一段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生活，有家不愿意回，四处找人借宿。但是，宇文秀没有在我们面前恶意攻击关玉玉，也没有粉饰自己，只是一声叹息：我们俩都有问题，阴霾散尽了，都好自为之吧！

    冲这一点，我觉得他挺男人。

    宁焕刚对离婚深有感触，他是我们同学中第一个离婚的，至今还单着。他说，结了婚就得好好噶护着过日子，离婚所遭的罪，真不是人受的，对人的折磨和摧残太大了。所以，我现在老拿自己做反面典型，教育那些年轻夫妻，不要轻言离婚。在我的开导下，已经黏合成功三对了，功德无量吧？

    我打趣说，这些年你没少逍遥了，就你活的潇洒呢。

    宁焕刚说，可不是那么会儿事儿啊，人前强颜欢笑，都是装出来的。背后受罪流泪，我和文秀能体会，你们不会知道。每到饭点儿，你们都回家了，老婆热汤热水地伺候着，我们去哪？腆着脸到处蹭饭蹭床，连条狗都不如，见了熟人都躲着走！

    话题有些沉重了。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有时候想想，囹圄是最大的自由，桎梏是最大的解脱。婚姻貌似裹住了一个人，其实也给人一个别样的空间。

风中渴望

颇多些感慨，需要俺再多过些年来体会
辛苦撩，代表党和银门慰问楼主

暴风眼

哥，感慨先杀住，系扣吧，也就是传说中的悬念。
然后再来个且听下回分解，吊下读者的胃口。

半山月

    在杜维佳之后，在关玉玉之前，宇文秀其实一直没闲着。没闲着的意思，一是指为了生计没闲着，二是指青春的迷惘和冲动没闲着，再就是相亲活动没闲着，倒不是说他实际得到或者拥有了多少女人。他在迷惘的青春冲动和悲壮的理想选择之间犹疑徘徊，反而导致了诸多事情的踯躅不前。

    宇文秀和杜维佳执手相看泪眼，挥手自兹去后，断肠人从此成了天涯孤旅。他怀揣着所有的忧伤入职省建设厅属下的一个设计院。单位里年轻人不多，他很快被认同和接纳，融入了这个集体。同事中有一位徐大姐，年届五十，为人和蔼，是个热心肠，替年轻人说媒拉纤是她一大爱好，小辈们都亲切地称她为“干妈”。让年轻人“干妈、干妈”地叫着，她就心花怒放。见来了宇文秀这么个小伙子，徐干妈介绍对象的热情空前高涨，把她手里掌握的女生资源拉出了清单，逐一介绍给宇文秀。徐干妈的丈夫是某单位的处长，也是个热心人，热衷于妇唱夫随，亲自安排单位的车辆，拉着徐干妈和宇文秀四处相亲。宇文秀说，有时候一晚上能会见三个女孩子，跟艺人赶场子似的。其实他心里并不喜欢这样被人推着四处展览，自己还没到残羹冷炙的尴尬年纪，也不一定急着要出手。但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感情波折，找个人填补一下感情的真空地带也不是不可以，况且，单位资深同事的面子也不能驳了，毕竟自己立足未稳，行事不能带出丝毫忤逆的情形。于是就被动地听从徐干妈的指挥和调遣。

    在徐干妈此前介绍的所有女孩子中，宇文秀看中了一个叫展楠竹的。展楠竹是本系统内的人，跟宇文秀不在一个部门。他没见过本人，但私下里听人谈起过，说她是系统内的体育健将，号称建设厅四大名旦之一。恰逢那年建设厅内部组织召开全省秋季运动会，徐干妈带了宇文秀去现场观战，实际是做暗中侦查来了，偷偷指着展楠竹让宇文秀看。展楠竹参加的是艺术体操个人赛，见她“绳、圈、球、带”四种器械运用娴熟，身体舒展柔韧而轻盈灵巧，像是一只紫燕在红毯上翩飞舞动，又恰如一段欢快的音乐在空间里流淌，那肩胛，那蛮腰，那翘臀，那修腿，那身段，浑身上下凹凸有致，线条匀称，比例协调，简直无可挑剔，宇文秀自然是在心中先满意了九分九。经徐干妈牵线搭桥后，宇文秀和展楠竹两相属意，随即进入实质性的拍拖，一切进展顺利。无意外的话，最终走向红地毯的可能性极大。

    他们说是一个系统的，其实俩人上班的地方却相隔很远，平日上班都忙，难得见上一面，约会大都是安排在周末或者晚上。恋爱了半年多的时间，感情有了一定的基础，按说是处于离上床早了点儿，离谈婚论嫁远了点儿的档口，恰恰是感情最复杂的发酵期。有一阵子宇文秀很忙，连续加班赶一个设计稿，把他们的约会都临时取消了，大约连续半个月没跟展楠竹见面。下周一他要出差，于是周六给展楠竹打电话，约着周日晚上见一面，去常去的那家饭店吃顿饭，然后看场电影。展楠竹很愉快地接受，答应不见不散。既然这么说定了，宇文秀就赶紧找人淘票。那会儿，巩俐主演的《画魂》刚刚上映，省城热播，一票难求，好歹是搞到了两张。周日晚上，宇文秀下班后兴冲冲地坐到饭店里等，眼见都快到电影开演的时间了，展楠竹也没有出现。宇文秀就有些焦躁和懊恼。那时候，手机还是尊贵和地位的象征，寻常百姓用不起，就借用饭店的电话机往展楠竹家里打。

    电话是展楠竹接的。宇文秀问：怎么还不出来？

    展楠竹在电话那头说：我姐的孩子明天要参加中考，很关键，非让我今晚给突击辅导辅导。

    那咱们呢？我好容易才搞到票。

    不就是一场电影嘛，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

    那……可……。宇文秀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要不电影不看了，你辅导完了再出来，我们散散步。

    今晚算了吧，还不知道要到几点钟，太晚了。

        ……

    宇文秀出差回来，想再给展楠竹打电话，犹豫很久，始终未打。他期待着展楠竹主动给打过来，或者期待她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经常望着办公室的门出神，门一响，他就赶紧抬头去看，但进来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他所期待的。桌上的电话一响，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接，每次都是兴奋地抓起电话听筒，然后再黯然放下。

    宇文秀对展楠竹恨恨的。当初都说好了的事儿，却突然变卦。变卦也不是不可以原谅，起码应该提前通知一声儿啊。即便不通知也没啥大不了，你事后来找我说明或者道个歉嘛。拿我当成什么了嘛，你高傲，我也不能比你矮一截儿！

    事儿就这么僵着。徐干妈一直蒙在鼓里，还以为宇文秀和展楠竹进展的多么如火如荼呢。等到展楠竹找徐干妈哭鼻子，说宇文秀太犟太欺负人要退出时，徐干妈还不明就里，说宇文秀那孩子挺懂事儿的啊，脾气也好，怎么会欺负你呢？直到把宇文秀叫了来，才问清原委。徐干妈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儿啊，俩孩子这是拧巴上了，赶紧给他俩解扣儿。展楠竹起初还拿眼角偷偷瞄着宇文秀，希望他大度一点儿，给个坡下驴就得了，好赶紧和他重修旧好再续前缘。只见宇文秀冷了脸铁了心，一言不发，死活不肯屈尊，展楠竹于是也冷了心，扭头出门，连招呼也不跟徐干妈打。从此宇文秀和展楠竹俩人尘归尘，土归土，像两条直线，相交之后，渐行渐远，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中。

    徐干妈为此很是气恼了一阵儿，得空就数落和开导宇文秀。宇文秀脸上堆笑，口中诺诺，不久就让徐干妈消了气儿，很快又给他张罗了下一个。

西河摸鱼X子

越来越出彩啦。楼主与徐干妈这么熟？赶明儿介绍俺们也认识一下呗，呵呵

半山月

    下一个，让宇文秀投入了很多的热情。

    宇文秀见的下一个，名叫李媛媛，毕业于济南卫校，在省立医院当护士，年龄长宇文秀一岁。当然，这个李媛媛，不是出生于济南的那个在《围城》中扮演苏文纨的著名演员李媛媛。要说有共同点的话，演员李媛媛曾被誉为中国最漂亮的女演员，而这个白衣天使李媛媛，也号称省立医院第一美女。宇文秀对她最中意的地方，是她的皮肤白皙柔嫩，可以称得上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几乎吹弹可破，惹人怜爱。而且，脾气又好，柔顺而活泼。徐干妈背后敲打过宇文秀：人家这姑娘可是实心实意过日子的主儿，你可别再耍那倔驴脾气，知道吗？女孩子得哄，对人家好着点儿，别委屈着人家。

    宇文秀喜欢拉了李媛媛的手爬千佛山，或者用自行车驮着她，让她搂了自己的腰，在热闹的街市中弯弯曲曲地穿行，那情景让他很享受，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跟杜维佳在一起的日子。当然，他无心拿她俩比较，只是一心一意地喜欢着眼前的这个人，让青春的影子在城市的上空飞扬。

    宇文秀平生第一次给女孩子献了花，这也是他至今唯一的一次。那是李媛媛生日的时候，那天，他们游完植物园，他突然有了给她买一束花的冲动。于是他跑遍了附近的商店，终于买到一束绢花。那时候，即便是在省城，鲜花店也还没有繁盛起来，买鲜花，好像只是在西方电影或者港台片子里才有的情形，不像现在，一条街上总有几家花店当街向外弥散着幽香。

    宇文秀讲到这里，似乎很不好意思，自嘲说：现在想想都难为情，绢花，呵，土得掉渣啊！就像我现在垮个黄书包，穿一身黄军装上街的感觉。其实，我想，李媛媛肯定不会在意是什么花，她在意的是这份感动。

    李媛媛真的是被感动了。她说：我们结婚吧！

    宇文秀听了，头脑一愣。结婚？拿什么结婚？我还没有思想准备呢。

    不用你准备，我参加工作这些年攒了一些钱，够我们结婚用了。李媛媛很真诚地说：只要我递上结婚证，医院就给我分房子，你什么也不用操心。

    宇文秀有些慌张失措。他不是不愿意结婚，而是不想很快就结，尤其是现在。他觉得结婚是很遥远的事情，根本不属于他现在该考虑的范畴。结婚要等到考虑成熟，要等到条件具备，得风风光光郑重其事地结，而不是匆匆忙忙浮皮潦草地结，凑合着结了，那就是对人生极端的不负责任。他还觉得结婚应该是由男人提出来，最好是穿着燕尾服，弯下腰，单腿跪地，吻一下心爱的人的手指，再亲手把钻戒戴上去，然后才可以开口提结婚的事儿。女人开口提了就不行。他就差说出口，不立业，何以成家？他犹豫着，对李媛媛说：太仓促了，你得容我想想。

    女人一旦动了结婚的念头，那就是认了死理儿，九牛二虎也拉不回来。

风行烈

写的真好

空山秋实

半山月，好个才子

小玩月楼主

行程劳乏，经鲁豫鄂赣皖，今晚留宿合肥，故事无暇构思，回鲁后静心再续．

半山月

    一段时期，敦促宇文秀答应结婚，成了李媛媛每次和宇文秀见面时的中心话题。而宇文秀却总是在语言上躲躲闪闪，王顾左右而言他，死活不跟她切入正题。李媛媛穷追猛打，使出一股子锲而不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头儿，甚至搬了徐干妈出面做宇文秀的工作。徐干妈就经常有意无意地到宇文秀的办公室坐坐，旁敲侧击闲聊几句：和小李处的还好吧？小李给你织的毛衣穿着合体吧？她的手巧着呢！有日子没到我家坐坐了，找时间带小李到我家吃个饭吧；你们没照张相寄给家里让父母看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省医院的房子可宽敞呢，一旦登记立马就能分到手，不像其它单位，分房要排队呢；小李比你大一岁，女孩子可是青春易逝，不像男人那么顶混呢。宇文秀只是谦恭地微笑着回答：还好还好；不急不急，一定一定。

    冬天的时候，除了到饭馆里吃饭，或者去电影院看电影，宇文秀和李媛媛没有多少可以去拍拖的地儿。李媛媛提议：去徐干妈家坐坐吧。于是他们去了徐干妈家。那会儿还是老式楼房，或许是楼梯灯坏了，楼道里很黑，李媛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挪上门口的台阶，宇文秀紧贴其后，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回应。他们默默地等了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了楼道里的黑暗，再敲，还是没有人应答，估计是徐干妈不在家。李媛媛回转身说：咱们走吧。转身的刹那，李媛媛的身体扑倒向宇文秀。

    讲到这里，邱金光急切地问：抱住了没有？

    宇文秀说：没有，我只是挡了一下她的身体，然后扶她下台阶。

    没意思，没意思。邱金光替他着急。你怎么就不抱她呢？多好的机会啊，被你白白浪费了。

    宇文秀说：我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就是没有顺理成章地和她拥抱。她那时也许很渴望，我可以听得到她粗重的喘息声。

    宁焕刚说：当时她肯定是想用越来越亲密的身体关系把你缠住，最终达到尽快和你结婚的目的，所以你当时有一种提防心理和抵触情绪。

    好像是，又好像不完全是那么回儿事儿。宇文秀摇摇头：具体是怎么一种心理我也搞不清，喜欢是绝对喜欢她，但又不想那么早就和一个人结婚，我对自己的未来总有一种不确定感，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对人生历程的不甘心在里头。

    我很快想起苏格拉底关于最大麦穗的故事。苏格拉底让弟子们去麦地里摘一个最大的麦穗，只许进不许退。地里到处都是大麦穗，哪一个才是最大的呢？有的弟子埋头向前走，但犹疑不决，以为最大的麦穗还在前面。有的弟子摘了几穗，但因不满意而随手扔掉。他们觉得机会还很多，完全没有必要过早地定夺。结果是弟子们走到尽头都两手空空，一无所获。苏格拉底点评说：这块麦地里肯定有一穗是最大的，但你们未必能碰见它；即使碰见了，也未必能作出准确的判断。因此最大的一穗就是你们刚刚摘下的。

    可见，人的一生仿佛也是在麦地中行走，也在寻找那最大的一穗。有的人见了那穗颗粒饱满的就不失时机地摘下；有的人则东张西望，一再错失良机。

    我判断宇文秀当时的心态应该是属于后者。

    李媛媛的逼婚攻势越来越猛，宇文秀有些招架不住了。那次，他们在一起吃饭，菜上来了，李媛媛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我们快结婚吧，结了婚就不用跑外面吃了，我天天在家做给你吃，好吗？

    宇文秀踌躇和斟酌了半天，似乎主意已定，狠心说出：我真的暂时还不想结婚，可能……我……你……要不，咱们分手吧。

    李媛媛听后一言不发，目光一直没有收回来，就那么长久的盯着宇文秀的脸，像是要看穿宇文秀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任她怎么不甘心，任她内心怎样翻腾，任她怨肠如何千结，磕破了脑袋，也理不清这团乱麻。她于是做最后的挣扎说：我冷。

    宇文秀扯了自己的外套披她身上，但她还是在不住地哆嗦，脸色由红变白。是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那种白。说完“我冷”之后，李媛媛整晚再也没有说一个字，连筷子也没动一下。那晚，李媛媛坐成了雕塑。这成了宇文秀和李媛媛最后的晚餐。

    她是心冷了。宇文秀这样对我们解释说。

    我言道：是你的心冷，冷酷加残酷，冰刀加子弹。

    之后，宇文秀很快得到李媛媛结婚的消息，对象是同院的胸外科大夫，医学博士，很快升为科主任。

    她有个好的归宿，我还心安一些。宇文秀说完这句，点燃了一支烟。这时，突然停电了，好像是宁焕刚在用电炉子烧水，打了保险丝。

轻弦

80后毛头小子拜读！！
虽然其中多少有些事是我们这个年龄无法理清的。但是看过之后就像喝了一杯陈酒！个中滋味，妙不可言 ！！！ 期待！！！！

卢川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有时候想想，囹圄是最大的自由，桎梏是最大的解脱。婚姻貌似裹住了一个人，其实也给人一个别样的空间。


可见，人的一生仿佛也是在麦地中行走，也在寻找那最大的一穗。有的人见了那穗颗粒饱满的就不失时机地摘下；有的人则东张西望，一再错失良机。

宇文秀踌躇和斟酌了半天，似乎主意已定，狠心说出：我真的暂时还不想结婚，可能……我……你……要不，咱们分手吧。

    李媛媛听后一言不发，目光一直没有收回来，就那么长久的盯着宇文秀的脸，像是要看穿宇文秀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任她怎么不甘心，任她内心怎样翻腾，任她怨肠如何千结，磕破了脑袋，也理不清这团乱麻。她于是做最后的挣扎说：我冷。

    宇文秀扯了自己的外套披她身上，但她还是在不住地哆嗦，脸色由红变白。是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那种白。说完“我冷”之后，李媛媛整晚再也没有说一个字，连筷子也没动一下。那晚，李媛媛坐成了雕塑。这成了宇文秀和李媛媛最后的晚餐。
————十分精彩！非常精彩！不是一般的精彩！

今生叹

王老师言重了。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