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城信息港城市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楼主: 效力

长篇连载《纺织岁月》(卷二第五章)

[复制链接]

65

主题

1937

帖子

1万

积分

黄金元老

菩提树下一行者

Rank: 8Rank: 8

积分
16861

新年送“福”

发表于 2009-10-16 13:36: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p>老兄,读后的感觉似乎有些平,层次感不强。</p>
<p>个人愚见,你仔细琢磨琢磨。</p>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1 08: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近来,因为工作的关系,无暇顾及续写。其实续写的章节已经完成,只是不满意,视为废稿,自然也就不想亮出来劳神尊重的文友视觉了。<br/>昨晚蒙头大睡,好容易出了一身大汗,全身这才从酒水的浸泡中挣扎出来,小许有了些活力。早晨,我先浏览了全部的跟帖。不禁诚惶诚恐。在思索之中,又猛然所悟。<br/>文章太平实,确实如此。层次不明晰,说明插入情节繁琐。至于说到的干练的风格,其实我并不喜欢。我一直追求文字要有色彩、温度、气息。一直想学习莫言。只是因为这是写实的长篇,我在构思之时,偏重于生活的容量,而选择了“琐细、厚密、平实”的风格。受到《平凡世界》影响很大。当看到金生叹的意见时,我还是决定放弃“大事记式的叙述。围绕冲突事件展开情节。不要一味用“短句、琐碎”的语言平实叙述。至于小说就是说小的小说。这其实是我一直在追求的。无论什么惊天地的事,尽可能在平常的生活中体现出来,而不是以作者的口说出来。<br/>再者,人物尽可能不去单独介绍,而是在情节的变化中,慢慢熟悉。《秦腔》在这方面,做了成功的尝试。<br/>我对待这部长篇的态度就是:平常心、一次自我的挑战。只要我能够不断思索生活,只要我不断创造生活,只要我不断发现写作的不足,本身就是在不断进步。<br/>小说越是存在缺陷,越是不能自我满足,我敢放言:我也就一定能够写出满意的作品。在写作中学习,在学习中创作,这就是最有意义的劳动。<br/>小说有技巧,又无技巧。写作并不仅仅是知识博览者的特权,而是热爱生活、体味生活、让生活讲话的普通劳动者的生活专利。<br/>执着、勤勉、突破、包容就是我写作成功的要素。<br/>我再次感谢以上所有文友的意见。无论褒贬,都是我进步的阶梯。</font></p>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1 10: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自慰<br/><br/>首先感谢泽妍小妹的抬举。<br/>我刚才在外出的路上还在考虑如何重新开头。一部作品的开头常常会决定一部作品的整体风格。<br/><br/><font face="楷体_GB2312"><font size="3">“张耀文趴在机修车间的的东墙上。墙下面就是曲河。水肥草茂的八月的河水格外丰盈。看着涌动着的丰美的河水,他想到了白嫩的丰腴的隋金莲。河东岸沙土、石块堆积的空地上一片狼藉,一间间活动板房搭建起的工棚在烈日下缩头缩脑地歪斜着。江北纺织服装市场终于破土动工了。<br/>“有什么看头,建起这么一大片市场,我看也得闲着。”周师傅摸了摸被烈日烤疼的团圆的头,要拖着王师傅走。王师傅说:“老周,看着你平时装的够老实的,其实你最反动了。”“嘿嘿,。。。。。。<br/></font><br/></font>我想到了这么个开头。<br/><br/>再者,我决定除消各个章节的题目,并且对于对话部分不再分节。这样行文会有浑厚的感觉。就是给阅读增加了沉闷。凡是环境的描写尽量采用富有色彩的长句。<br/><br/>这是我刚有的想法。与泽妍推敲。<br/><br/>写长篇需要沉心静气,需要钻进那段生活里出不来。我很想做到却做不到,因此,写好,很难。我多么想苛求现实的生活能给我一年的空闲时间,让我躲在偏僻的小屋里,与外界隔绝。一杯酒、一台电脑、一道朝霞,一抹夕阳,还有星光月夜下的徘徊,就足够了。<br/>唉!在忙碌的生活中,忙中偷闲寻求着心灵的慰藉,也是多么不易。这样的生活状态多次让我想舍弃这部长篇的创作,但是偏激的我,却不能放弃。这样,我的生活中经常衍生着痛苦、彷徨、焦虑和求索。这就是我目前生活的本真状态。<br/>“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br/>我生活的意义就是对性情追求,就是执着的对自己内心世界的那份情感的追求。<br/>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10-21 11:29:15编辑过]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1 15:50: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几点陈述<br/><br/>1.您这一小段想要表达张耀文对隋金莲肉体的渴望和纺织服装市场建筑伊始的破败景象,<br/>纯是误解。隋金莲并不是肉体欲望的延伸点。我只是让一些人物早点出场。纺织服装城刚开始开工,不是破败而是艰难。<br/>2.写长篇必须严肃大气。语言也应如此。长句能够表现出一种深厚浓烈氛围。是作品的气场。短句最好用于对话,叙述还是长句好。《白鹿原》就是如此。当然叙述不仅是单调的、空洞的。而是多层次多色彩多内涵的。譬如:<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白雪覆盖了小城的街道、房屋,还有张耀文步行通往他叔家的那条路。雪漫天遍地,把张耀文老家东岭上的苎麻也覆盖了。四婶坐在炕上,心神不宁地望着窗外。雪还在飘着。母亲开玩笑说,又想小四了。她羞涩一笑,谁想他。他就在大西北搂着火车道睡觉吧。我是想东岭上刚刚要发芽的苎麻苗。好容易理种了一夏,别被冻坏了。哎,大嫂,这么大的雪,火车还能通车吗?母亲一笑,你就放心吧。他回家的心情比你还急。他就是爬也能在过年的时候回来的。<br/>3.<font face="宋体">长篇最注重的是框架、结构。是古代北方园林式的建筑。庄重大气。而不是小巧玲珑。贾平凹的长篇缺乏的就是结构协调统一。而《平凡的世界》虽然平,但结构宏伟,人物鲜明。这就是现实长篇的魅力。<br/>4.长篇要让人物、思想熏陶人。而不是单纯以机巧、华丽、喧哗来取悦人。<br/>5.这部小说本来就是意气之作。就像不要孩子忽然怀孕一样。好处,我在不断的摸索中,渐渐有了整个全篇的轮廓。我现在写的过程都是素材积累的过程。并不是在正式写作。以写代练,以写代学。这是我一贯的臭毛病。我很善于调解自己的生活和心情。只是近来写快一点了却这桩心愿,才欲速则不达,造成了自己的心理平衡而已。<br/>6.我在和你们探讨的过程就是我思考的过程。我感到这是一种很好的交流方式。<br/>7.写作还要讲究美学。“如有不妥,权当放屁。”这句话从我心目中生动的泽妍口中出来很不雅。远不如他老人家“牛肉炖土豆,吃了放屁”的诗情浪漫。<br/>8.只有交流才能更好的感悟。光看书不交流越看越自负。光交流不读书越来越自以为是。<br/><br/>酒,对于我这样的年龄是兴奋后的毒药。我就是连着喝了几场大酒,中毒不浅。到现在下了一下午军棋才慢慢得到恢复。写的欲望又在膨胀,我还是压抑着。但是难受,一种骚动般的难受。好了,高兴谈了这么多。<br/><br/></font></font>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1 17: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您上面提到《平凡的世界》的结构,可否详谈一二?另外,您对《四世同堂》的结构是如何解读的?<br/><br/>路遥要是把《平凡的世界》放到现在来写还要有光彩。但是提到八十年代的长篇是不能越过它的。在这部书之前,我也很看好《黄河东流去》。之所以《黄》没有《平》影响这么大,就是结构不够宏大,人物刻画没那么成功。路遥在天有知,他会很不服气地撇撇嘴,对着《白鹿原》对着《秦腔》。《白鹿原》赚了白鹿原的丰厚与白鹿的轻灵的氛围。《秦腔》是一种创造,原汁原味本真生活写作的创造。在此,连《红楼梦》也不可比拟。但是它没有广袤的内涵和百科全书般的博大精深。<br/>《平》是描写的城乡结合部的多元化的生活。两条线交叉展开。第一部写的太平,从第二部才越加精彩,越读越感觉到这就是生活,真实的发生在那片黄土高原的生活。只是叙述的语言不如《白》那么恣肆、色彩。但是,孙少平、孙少安、田晓霞等鲜明的人物却深深烙在了读者心目中。我现在想到这部作品我就感到许多人物在眼前动。《白》却是浑厚之中,缺少一些平实的味道。而《秦腔》就是密密麻麻的人在攒动。让人感到拥挤压抑,就像赶大集。但这正是本真的生活状态。<br/>《四世同堂》结构没问题,语言没问题。我感觉就是单薄一点。<br/>我感到综合而言,《尘埃落定》最完美。但是它只能写那些神奇久远的题材。《许三观卖血记》从读者阅读角度来说,是很适合的。轻松、诙谐、有滋有味。只是不便于表达深刻的社会题材。<br/>我在写长篇的时候,这些书都是我时常翻看揣摩的必备书。当然,《红楼梦》我翻看的最多。我感到它最便于学习的是人物对话。其他没有曹雪芹那样的经历和境界,是很难学的。能够学习点人物心理、对话描写,就很满足了。<br/>学以致用。只有写,才能学的真、深、广。<br/>我现在谈的只有这么多,即便这样,我还是怕有班门弄斧之嫌。还好,在我的三木地上,称其量,好事者只是排泄排泄唾沫而已。别无大碍!<br/>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4008

主题

1万

帖子

49万

积分

总版主

48,

Rank: 8Rank: 8

积分
496610

论坛贡献奖

QQ
发表于 2009-10-21 17:37: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平凡的世界》叙述的的确叙述,而《白鹿原》的描白的确见功力。。。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1-3 21:39: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nbsp;
<p>十二章&nbsp;&nbsp; 谋划</p><br/>
<p>和刘坏水打架的事让张文采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应该改变处世态度了。他原就没打算在车间长久地干下去,只想和同事们维持好表面上的关系就行了,不想和他们有太深的私交。论说隋葆华在各方面关照的他也可以了,周师傅和王师傅私下对他也很好,他和丁兆平、祝世峰说话也比较投机。他原以为很满足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关键的时候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的人。在中国这个人情社会,你无论生活在什么层次都需要有一个交往的圈子。这个圈子就像人体组织的细胞,它是你人际关系组成的基本要素。张文采是很善于思考问题和把握时机。一旦他想到的事,他很快就会知道如何去谋划、如何去实现。</p>
<p>“在车间打造一个什么样的人际关系圈”的想法很快就在他心目中形成了。</p>
<p>在车间领导层,先和张书记接近。这个想法他正在慢慢付之行动。张书记曾无意中提到我村的张培富,他说和他是战友。张文采前一次回家就和我父母说了,让他们打听一下他爷爷是不是和张书记是战友?张培富是我本家的一个爷爷,在我们乡委干土地所所长。前几天,我父母托人捎来信说:他们是战友,并且说,那个姓张的书记还说过要你爷爷到城里聚聚。你爷爷答应忙完这一阵工作就去城里,顺便提提你的事。</p>
<p>再一个是和隋葆华进一步密切关系,虽然很难达到像郭金池他们和他抱着脖子搂着腰的那种关系,但可以多一点私交。他一直想到他家走走,因为他一是考虑到去他家远,不方便,他家住在城南的南关庄。再一个考虑到不为事就贸然前去,有些太牵强。因此他一直没去。他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以合适的理由去。</p>
<p>同时他要继续和周师傅、王师傅加强私人关系,和他们的交往基础就是脾气相投。只要平时多和他们说说心里话,让他们感到你信赖他们,就可以了。再者,常到他们家坐坐,给孩子买点礼物,表达一下心意。周师傅已经让王师傅透露了想让他给他儿子辅导学习的事。王师傅说周师傅想问问他辅导需要多少报酬?他当场就说了,要想让他辅导就不要谈什么报酬,他是为了和周师傅投着脾气了才同意辅导的。王师傅又回信说:周师傅听了你这话很高兴,说你很讲义气。周师傅说,再一天让你去他家坐坐,先看看他的儿子怎么样?你感到行就辅导,感到不行就算了。</p>
<p>他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一个能够替他说话、敢于说话的人。他马上就想到了李志勋。李志勋和我还是老乡,也住男单身宿舍。他常让张文采捎带着从伙房打饭。他晚上没事都好喝一口。从伙房打点菜,再在宿舍炒一点,其他人再带点过来,一凑也是一桌子。一般他们一聚就是三五个人。有厂巡逻队上的张亮、有伙房里的刘大肚、还有管库的王裤头等,他们一般都是三四十岁。酒肴很简单,酒也很便宜,多是本地酒厂出的地瓜干子散酒。他们喝酒不在于酒肴,而是要的用来打发寂寞夜晚的那种乐趣。一个人一个大白碗,举起来齐刷刷一碰,大声喊着:喝!“咕咚”一声,酒就从嘴里灌进肚子里。如有喝酒捣鬼的,李志勋看到了就起着高腔大声骂着:“你小子再耍滑,我们就合伙把酒灌进你肚子里去!”他粗声大嗓,吆喝得宿舍山摇地动。喝酒的吆喝声从门口、后窗子窜出去,也带着火辣辣的酒气窜到左邻右舍的宿舍里。那些宿舍的人有的就伸长脖子望着他们笑:“老李他们又干上了,今晚非折腾个半宿不可。”有人却生气地骂一声:“整天穷乐和,让人家也不得安稳。”就气愤地把窗子管严了,对屋里的女人说:“不用管他们,咱睡咱的。”搂起女人就在床上翻滚起来。李志勋他们被酒燃烧起的声音再疯狂地拍打着他们的窗子,他们也不管不顾了,尽情地连喊在叫。“老李,你听这是什么声音?”李志勋把白碗一端,说:“管他狗喊猫叫的。咱喝咱们的酒。”他看见张亮还把耳朵树树着在贪婪地听着男女发出的快乐的声音,就用手摁了一下他的头骂道:“什么年龄了,人家青年人好容易得空过过瘾,你他妈的傻掺乎什么?想干这事了,就跑回家去搂自己的老婆。”王裤头就笑着说:“自己的老婆哪有这些小媳妇大姑娘新鲜?”“你想尝新鲜的,就去找一个。”“我们仓库里可没有年轻的女人,都是像猪一样胖的老婆。”“那你就操弄那些猪!”王大肚子不言语只是吧唧吧唧吃喝着。他们这些人的家属都在农村,只要礼拜六晚上回去才能过过瘾,这还要看老婆没有特殊情况。第二天看到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厂里,不用问就明白:他老婆没伺候他。有些忍不住还会抽个晚上,再跑回去趟。早上耽了班,主任或者班长只是笑着说:是不是星期天回去没捞着开斋?他们嘿嘿一笑就过去了。这就是老李他们快乐的单身生活!</p>
<p>李志勋多次让张文采一起喝酒,张文采都推辞了。不是张文采不能喝,主要是感到和这些人喝酒没意思,再一个也没空。他好几次想找我在城里的那些同学玩玩都没空,何况陪着这些半老男人穷乐和了。</p>
<p>张文采决定要靠近李志勋,只有他才能保护他。他马上想到让酒厂的张笺搞点原酒(酒液)送给李志勋,他一定会高兴。</p>
<p>至于丁兆平和祝世峰,他也要和他们继续保持好关系,他们一个队,团结好了,就把王大明孤立起来了,王大明也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待他了。对于其他的人,他的原则就是:能交则较,但不深交,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p>
<p>张文采很快从一连串的不开心的事情中摆脱出来了,他不仅快乐地干着工作,还在瞅着机会按计划进行着行动。</p>
<p>人有了精神,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一切都会让你心想事成起来。牵挂多日的秦小娟终于在张文采的视野里出现了。星期五的上午,厂大门口旁的宣传栏里贴出了一个通知:今天下午五点在厂俱乐部举行全县经委系统职工篮球比赛的决赛。纺织厂篮球队——经委机关队。希望各车间部门组织职工踊跃观看。张文采想到很久没见丁兆平了,下午刚过四点他就到了俱乐部。他要一睹丁兆平的风采,并且为他加油助威。</p>
<p>俱乐部就在厂一宿舍的西面。路上已有一些人说笑着往那走。他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情格外迫切,一个特殊的心事在吸引着他。他的心在跳跃着,像路边树枝上的小鸟,蹦蹦跳跳的,唧唧直叫。心又跳出来,像一只坡兔子从三三两两的行人空里风一样窜着,有时蹭到女人身上,吓得她们缩起身子抱着胳膊惊叫着。张文采的身子被心牵着也往前跑,有些年老的工人不满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毛躁。”</p>
<p>俱乐部院子中央是一个长方形的水泥场地,这就是篮球场。篮球场东西两侧是一层层高出地面的水泥台子,上面已经坐上了人。它南面是个车棚,它北面是一排砖瓦房,有二十多间。每个门口上方一侧都挂有白漆的标志牌,写着“办公室、图书室、台球室等”,最东面三间是乒乓球室。有人正在打乒乓球,乒乓球兴奋的跳动声不断从门口里跑出来,招呼着张文采的两条腿往屋里跑。张文采的眼睛正看着篮球场上练球的球员们,他在寻找着丁兆平。一个个皮球上下跳跃着,他看到了穿着蓝色远动汗衫运动裤的丁兆平,他的嘴就大声喊着,丁兆平听到了就向他潇洒地挥了挥手,突然把一个皮球投掷向他,他正被腿拽着往乒乓球室里走,没注意飞过来的皮球。皮球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嘴“啊吆”了一声,就流出了血。丁兆平跑过来,“小子,怎么搞的?连个皮球都拿不住?”他捂着嘴,忙摇着头说没事。他正要生气地骂自己的褪,秦小娟从乒乓球室里追着蹦蹦跳跳的乒乓球也蹦蹦跳跳地跑出来。看到他先是一愣,接着赶紧从口袋了掏出了雪白的手绢,递给他。他眼睛一亮,是秦小娟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照亮了他的眼睛。眼睛也像秦小娟的运动服一样放着光,映红了秦小娟的脸。他把她的手推回去了,赶紧从地上捡起乒乓球给了她。</p>
<p>&nbsp;“走,一起打一局?”秦小娟扬了扬头,那热切果断的神情不容置疑地让他跟着走进了乒乓球室。他看到一个魁梧的青年正拿着乒乓球拍等着秦小娟。秦小娟笑着对那个人说:“我先和他打一局,怎样?”那个男人却说:“咱先打完这三局再说。”又看了他一眼问:“你会打?”操!我打乒乓球的时候你还在你妈妈怀里吃奶!张文采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冒起了一股子火,转身就走。秦小娟在后面喊着他,他走得更快,跑到篮球场看台上的人群里去了。秦小娟气得直跺脚,心里骂着:这个二百五!</p>
<p>张文采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难过。当观众一阵阵热烈的喝彩声响起来的时候,他的心又快乐起来。拍着手,为他们加油。</p>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1-4 21: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nbsp;
<p>十三章&nbsp;&nbsp; 开火做饭</p><br/>
<p>今天是礼拜天。多数人回家了,没回家的躺在床上还在睡懒觉。天阴着,整个宿舍格外安静。张文采醒了。他看了看手表已是早上九点多了。他又看了看臧家骏和丁家松,他们正在蒙头大睡,他们刚下了夜班。</p>
<p>张文采礼拜天只要不回家,多是去我叔家。婶子早早就把他最近几个礼拜天的家务活给安排好满了。叔前些日子从乡下让人送来一地排车干柴,预备冬天生暖气炉子用。婶子就让他劈柴,劈成一寸稍长,一块块摞在大门口窗户底下。这些活就足够让他干些日子的。他上一个礼拜已经干了一天了,把手都磨出了泡,婶子却不屑地说:“啧啧,现在青年人就吃不得苦。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那时我们的厂子刚建起来,整修路面、拆墙扒砖那些苦力活都是我们自己干。我虽然还是个识字班,却也和那些小伙子们一样推车子、一样拉地排,手上的茧子磨得就像树皮一样厚。我要是和你这么年轻,这堆木柴不用两天就劈完了。”张文采心里气得真想把斧头扔给她,让她劈劈看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p>
<p>张文采在床上翻了翻身,竟感到自己腰酸腿疼起来了。前天晚上他又去过我叔家,那天家里没客人,难得的清闲,婶子见他闲着,就把院子里的灯拉开让他劈柴。多亏立刚拦着。“我爸爸让我哥哥晚上来是给我补课的,不是让他来劈柴的。”“你这个熊孩子,你不让你哥哥劈,那你去劈。”孙立刚火了:“李桂芳,我和你说明白,我哥哥不帮着把我的作业不完了,要是明天让老师告诉了我爸爸。我就告诉我爸爸是你不让哥哥辅导我的1”我婶子这才害了怕,说着“不劈就不劈吧,你可要把立刚的作业辅导好了。”张文采哪里是在给孙立刚补课,分明是在替他写作业。立刚把卧室的门一关,拉起窗帘,就玩起游戏机来了。张文采给他写着作业。他怕笔迹不对还要注意临摹着他像螃蟹爪子一样的字体。开始他还连哄带吓逼着给他补了几节课。后来立刚就软硬不吃了。反过来对他开始软磨硬逼起来。先是求饶着说:“哥哥,求求你!你不要逼我了,我不是学习的料。我爸爸说了,我学习不好的话,初中毕业就让我学习跑业务。跑业务多好,就像俺爸爸一样有吃有喝,还让人求着。那像你似的,还差二分没考上大学的水平,不也是在车间干活?你看我爸爸,人家才刚上完小学。多厉害!一提起孙宝义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立刚特崇拜他爸爸,一说到他爸爸就树大拇指。“哥哥,你要是再逼着我写,我就向我妈告你的状,说你打我骂我,还说你说我妈的坏话。”张文采知道,立刚这样说,婶子一定会相信的。张文采被弄得哭笑不得。他看了看他确实不是学习的料,干脆也就由着他去了。立刚竟然得寸进尺,不但不补习功课了,连作业都让张文采帮着写。立刚也够意思,有好吃好玩的都偷偷拿到他房间给他留着,并且还经常为他和她妈争理。</p>
<p>张文采不想去我叔家了。他不想去的原因不仅仅是浑身累,主要是我叔今天不在家。昨天下午他在厂里遇到我叔了。我叔从办公楼上走出来,看到他叫住了他,把他叫到路边的树底下。神秘笑着瞅着他:“刚才厂长找我谈话了,你猜是什么事?”张文采早就听说要提拔他干销售科科长。就说:“宣布你当科长了?”叔没表态,只是说:“厂里已经决定了把原成科分成原料科和销售科了。厂长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我说‘我还是负责我的销售业务’。厂长说:‘现在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销售工作更重要也更需要有能力的人来干。’”“这不是等于说这个科长非你莫属了?”我叔黑红的大脸“嘿嘿”笑起来:“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科里有好几个比我资格老的,还有两个大学生。他们也有他们的优势。”张文采就说:“许科长是正科长,他一直在管原料,他肯定要干原料科科长。另一个副科长丁大志,虽然说是个电大毕业生,单论实际工作能力只配给你跑腿。”我叔用大白眼珠子看着他,嘿嘿笑着。张文采感到我叔听了他说的这些话很受用。他想我叔成了科长了,他进他们科室就指日可待了。一高兴,他的心就蹦出来,跳到了头顶的槐树上。同站在槐树上的小鸟一样欢舞跳跃着。他看着我叔瞪着他没说话,他意识到还应该对我叔说些更高兴的话,就突然指着头顶上的树说:“叔,你听小鸟在叫!”我叔被他不着边际的话弄懵了,也仰起头跟着他手指的方向望着树枝。张文采发觉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冒话,忙又补充到:“叔,我是说连喜鹊都在树上叫,它在向你报喜呢!”我叔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笑着摇着头:“还是文化人会说话。”就晃悠着肥胖的身子走了,走出没几步远又回头说:“明天我要到乡下几家客户那里走走。”他本想说要带着他一起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又改口嘱咐道:“你要在车间好好学习业务。”张文采看着叔走了,他的心情还是那么兴奋,忍不住跳了起来,把树上的鸟儿都惊跑了。</p>
<p>不去叔家,他该到哪去呢?他想到了张笺,已经一个半个月没去她哪里了。自从她的脚崴着看了她一次后就再没去过。不是忘了去,而是心情不好,不想让她看出自己低落的情绪来。现在心情好了,他就很急迫地想见到张笺。</p>
<p>他又想起潘凤莲来,昨天下午是她给他从厂里拿出的汽油。</p>
<p>他看了看门后,在丁家松床头南侧的空地上,一小塑料桶汽油正神气地站在汽油炉子旁。它旁边的一张小方桌上堆满了买好的锅碗瓢盆。他们很早就合计着一起在宿舍开火做饭。他们嫌伙房的饭菜质量越来越差,价格还越来越贵。吃饭的职工都骂那些伙夫蛋子把好东西吃到自己家里去了。他们商议着:臧家骏负责买煤油炉子和菜板,丁家松负责买锅碗瓢盆,张文采因为很少在宿舍吃饭,只让他负责置办吃饭用的饭桌和凳子。张文采又主动要求包着煤油炉子烧汽油,因为他们工段就用汽油擦洗配件,搞得到。他没想到是:有汽油会拿不出来。因为他的汽油迟迟没拿出来,他们到现在还没开火。</p>
<p>前些日子,丁家松经常嘟囔着张文采:怎么还没把汽油从厂里拿出来?嘟囔几天就嘟囔够了,就说他只会吹牛。臧家骏倒是没说什么,但从他不声不响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也是对他不满意的。前些日子,他们俩竟跑到城关的一家农机门市部打听了汽油的价格。回来丁家松就说:“早知道,我们还不如花钱去买汽油,光把这些日子做饭省出的钱就够买一炉子汽油的了。”</p>
<p>让他们说的,张文采在宿舍里抬不起头来,他干着急也没办法。汽油是搞到了,可从厂门口拿不出来。门卫检查的格外严。原来只有男门卫查,现在还加上了一个女门卫。出门口的车间男女工人都要检查。听说女人把棉布和棉纱竟装在乳罩和内裤里往外拿。前些日子,保卫科突然对女工宿舍进行了一次大搜查,几乎每个宿舍都查出了纱布来。厂长把保卫科科长好一顿批。其实男人往外拿东西比女人更有办法。他们能够把做水桶的白铁皮箍在腰上,外面再穿上衣服。有的趁外出干活,把厂里的管子、水表、电表都用工具车往外带。有的还里应外合把大件的东西从厂里往外扔。这些事都是往外偷东西的人自己出来说的,他们把本来羞耻的事情当成光荣的事来炫耀。他们说,那些当官的管事的,人家有方方往外拿,咱当工人的没本事只有往外偷了。</p>
<p>张文采是不敢往外偷的。他和门卫又有没有关系,装好的汽油只好一直藏在针布室的墙角里。自从和潘凤莲走得近了,张文采才找到了往外拿汽油的门路。</p>
<p>昨天,潘凤莲给张文采一个小塑料桶,让他多装些汽油。“既然拿就多拿点。”她说。她就把塑料桶装进布包里提着,见了门卫故意往门卫眼前一送:“你们查查包里装没装要查的东西?”门卫装模作样看了看,笑了笑让她走了。张文采对她佩服得直竖大拇指。“潘姐,好厉害!你当间谍也是好样的。”她撇了撇嘴:“用着我了,你的嘴巴就甜了。正事你没学好,拍女人的马屁却是越来越厉害了。”张文采本想拍拍她的屁股开个玩笑,就忍住了,只是挠了挠头。如果换了王大明他们早就趁机拍起她的屁股来了,还会说些更暧昧的玩笑。张文采想。</p>
<p>汽油已经拿回来了,丁家松也不再说他吹牛了。昨晚他看着汽油乐得合不上嘴,和臧家骏说:“这么多汽油!够咱半个月用的。”张文采和他们商议着,趁明天晚上都有空,就开始做饭,还要在一起喝酒喝酒祝贺祝贺。白天他要到我叔家去。</p>
<p>他起了床看了看天,天阴的更沉,乌云就要压在头顶上。好处没起风,雨一时半刻还下不下来。他先到了酒厂张笺发酒的仓库,她的同事陈大姐说她今天歇班。他就到了她宿舍,她宿舍的小王说:她被他哥哥和一个男的约着出去了,说中午不回来了。张文采就问那个男的是谁?小王笑了笑说:不认识,只听张笺说是和他哥哥一个厂的。张文采这就纳闷了,张笺的哥哥和我是高中同学,我们一起就的工。他去了电厂,我去了纺织厂。凡是和他哥哥一个厂的,去张笺那里的就是那么几个熟人,她宿舍的小王怎么会不认识?张文采心里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他没往心里去。</p>
<p>他没地方去了,就忽然想到菜市,趁没下雨先买上菜,今中午就提前庆贺开火。</p>
<p>他回去的时候,那两个人也都起床了。他把肉菜一放,“这一顿就权当我请了。”臧家骏说:“那还行?往后谁买的东西各人自己记着帐,到月底再平摊。”</p>
<p>他们就开始分工开始炒菜做饭。丁家松说他去洗菜,臧家骏说他切肉、切菜。他们都让张文采炒菜,说他这些日子在他叔家帮着炒菜练出手艺来了。三个人开始忙,很快随着炒瓢“刺啦刺啦”响,清冷的宿舍里充满了油烟味。</p>
<p>张文采忽然想到了丁家美,要是丁家美过来看看他们三个单身汉忙着做饭该多有意思。</p>
<p>“天下雨了。”丁家松顶着菜盆子从外面跑回来说。</p>
<p>天是下雨了!乌云亲热地紧紧拥抱在一起已经快一上午了,抱得那么紧,贴得那么亲。不挤出点雨水来还像话。没想到风也来了劲头,疯狂地滚动起来。雨就哗哗大下起来。遍地绽开了水花,雨雾把宿舍弥漫住了。臧家骏赶紧把窗子关上。雨就拍打着窗子,玻璃窗子“啪啦啪啦”响起来。张文采的心猛然动了一下:有个女人就要来了。这是他对女人特有的一种感应。他的眼睛忽然跳了起来,跑到门外的雨水里去张望着。他的腿也跟着跑进雨里,手舞足蹈地迎着风雨往西跑去。张文采放下炒瓢也跑到门口,这时丁家美双手捂着头兜着满身风雨跑进来,差点撞进了他的怀里。她红着脸,慌乱地躲开了,赶紧跺着脚,泥在地上绽开了花。她骂着这个坏天气:“我本想到市场买点菜,一走到你们单身门口,雨就‘哗’地下了起来。”她浑身已经湿透了,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裸露出的部位凹凸鲜明,耀得张文采的眼睛一闪闪的。丁家松忙拿过毛巾给姐姐。张文采这才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忙拿起雨伞,一把拉起臧家骏,说出去买点东西,就跑到外面的雨雾里去了。臧家骏还懵懵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气愤地问:“你咋了?”“你没看着。。。”张文采用下巴努了努丁家美,臧家骏才恍然大悟。丁家美羞怒地瞥了张文采一眼,赶紧转过身去了。</p>
<p>&nbsp;&nbsp;&nbsp; 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丁家松的衣服,宽大的工作服让胸部和臀部空荡荡的,倒也清爽。“哇!你们炒了这么多菜!我可以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吃?”她故作出夸张的表情,想冲淡刚才尴尬的气氛。</p>
<p>“当然了可以!我们刚才还都在盼着你来参加我们的开火典礼。”张文采的嘴马上殷勤地说。臧家骏只是憨厚地笑着。丁家美白了一眼张文采:“你就会说好听的。看到我碰上了才这样说。既然你们有这个心为什么不早和我说?”</p>
<p>张文采挠着头,装起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丁家美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笑了。</p>
<p>臧家骏放着桌子,丁家松摆着筷子,张文采忙着端菜,丁家美也想帮着端,没想到两个人把头撞在了一起,她的脸又红了,张文采的心就跳了起来,跳得手在发抖,丁家美瞅了他一眼,红着脸帮着端过去。张文采的腿一高兴就冒着雨跑到商店拿来了白酒。</p>
<p>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在一起喝酒。下午他们都不上班,丁家美也休班。正赶上天在下雨,雨水把一切喧闹挡在了外面。他们就可以尽情地喝了。丁家美不会喝,她温和地笑着看着他们喝,不时地和他们说着话。“上一次我来的时候,还对小张说过,‘我从家里捎来的瓠子,想包水饺让你们过去吃’结果这些日子忙得把这事给忘了。今天看到瓠子快烂了才想起来。”张文采看着丁家美坐在一边,感到很温馨,酒喝得格外惬意。</p>
<p>“这样的天喝酒最舒服。要是在老家,男人就会聚集在一起坐在炕头上,喝着酒、吹着牛,多来劲!”丁家松笑着说:“我看你就愿吹牛!”张文采喝得脸红晕起来,就瞪着丁家松说:“你倒是不打自招?我正要问你‘你在你姐姐面前是不是臭烘过我好吹牛?”</p>
<p>丁家松忙摆着手说没说,丁家美也证明着他真的没说。臧家骏就说:“说你能吹牛是说你有本事。吹牛又不纳税,你怕什么?”</p>
<p>张文采看着丁家美:“你们姊妹两个合起伙来骗我啊!我才不相信来。他没说我的坏话,你为什么前些日子对我不冷不热的?”“‘哧’,你这个人真搞笑。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冷不热来?”“你来给丁家松送被子那一次?我向你打听你们车间有没有一个叫马燕的?”“我忘了。马燕是谁?你为什么对人家这么上心?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她和我们是一起进厂的,分到你们织布去了。不信你就问问臧家骏?”臧家骏说了声“我也忘了“就不自然地站起来去倒水喝。</p>
<p>喝完酒,吃完饭。臧家骏说他喝酒喝得有些头晕,要到床上躺躺。丁家松要去洗刷筷子碗,丁家美也要帮着去洗。张文采嚷嚷着:“碗也不刷,叫也不许睡。咱四个人来打扑克,热闹热闹。”他就从床上往下拖着臧家骏,臧家骏往床里面躲着就是不下来。丁家美说:“打什么扑克。他们愿干什么干什么,我和你说会话。”“咱两个人?”“不行?他们都是你能吹,我不信,今天就想领教一下。”丁家美细眉一挑,盈盈的目光里露出一份调皮般的挑逗。张文采说着:“我说丁家松你这个东西肯定在你姐面前说了能吹来,你还不承认。看我怎么收拾你。”就跑过去掐丁家松的脖子。丁家松就端着筷子碗打起雨伞笑着跑出去了。丁家美对臧家骏说:“快睡一会,等会雨小了,我叫你。咱一起到我那里去包水饺吃。”</p>
<p>雨还在沥沥下着,随着风一阵大一阵小。看来这是一天的雨了。张文采和丁家美都抱着胳膊坐着,都望了望外面,又望了望对方。两个人几乎同一个一个动作,他们笑了。“你笑什么?”“你笑什么啊?”丁家美笑得低下了头。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就以这种方式开始了。和丁家美见过多次面了,可以说是很熟悉了,但像今天这样面对面这么从容这么尽兴说的这么投机还是第一次。</p><br/>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

主题

23

帖子

298

积分

初级会员

Rank: 2

积分
298

新年送“福”

发表于 2009-11-5 14: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nbsp; [em50]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11-5 14:51:51编辑过]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4: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nbsp;
<p>十四章&nbsp; 丁家美</p><br/>
<p>那天让他没想到的是:外表看起来很温和的丁家美,骨子里却有一种倔强和正直,一个不起眼的初中毕业生脑子里却装着许多深沉的想法。</p>
<p>她进厂三年了,她是在她老家乡镇的一所高中上了半年后招工进厂的。她父亲在供销社工作,国家落实政策时,她的两个已经结婚的姐姐不符合转为城市户口的条件,只有她和弟弟丁家松符合条件。“那时能够转为城市户口是很吃香的事。我父母害怕政策再有变化,就不让我上高中了,就进了厂。”她笑着说,“我很愿意上学,那年我考高中考了全乡前四十名呢!如果坚持上的话,说不定还能考上大学。”她愉快的眼神里流露出对过去上学时候的向往。“哎,你为什么不考大学了?”张文采看着她望着自己生动的眼神忽然想和她开一个玩笑:“我是让纺织厂你们这些漂亮的女工馋来了!”“去你的!纺织厂的女工有那么吸引人?不上大学会让人后悔一辈子的。”她有了一缕淡淡的失落。“不过,在厂里自学考试也很好。咱厂里有很多上电大和参加成人自学考试的。我要也是高中毕业,我也想考。你看臧家骏不也是在自学吗?”她望了一眼已经睡着的臧家骏。“这个人很老实,也很有数。不像我的弟弟太老实了。你们三个人数着你心眼子最多,你以后要好好教教我弟弟啊!”张文采不好意思起来,丁家美看着他又笑:“你这个人害羞起来就脸红,挺讨人喜欢的。我听家里的老人说:容易脸红的人实在,心地善良。你为什么不自学考试?”张文采犹豫了一下,“说说嘛,你这人很有心计。我想学习学习。”张文采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丁家美想了想说:“也是,踏入社会就得现实一点。先把技术学好了,这是一辈子的事,无论到哪里,有技术就会有饭吃。你有这么好的关系应该好好利用。这个社会光凭着能干没有关系也不行。我刚进厂的时候,光想着好好把工作干好,领导就会重用你。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你看看咱厂那些干好工作的,除了建厂的老职工,有几个是从车间干出来的?还不都是有文凭和有关系的人。”张文采说:“你就很了不起。年轻轻的就是全国操作能手,还是运转组长。”“也就是那么回事。没关系还是在车间干一辈子。我的师傅还连续几年是省级劳模呢,四十多岁了不也才在车间混了个质量监查员。我们四班的这些班组长没有稀罕人的地方,都是出力得罪人的活。我都干够了。”“为什么干够了?”“你不知道有多累多难。组里完不成产量班长要找你,组里的挡车工一出问题运转主任要找你,坏了车挡车工要找你。这还都是些小事。最头疼的是,许多关系需要你去协调,以协调不好他们就要给你脸色看。记录工那里,质检员那里,还有四班检修工那里,还有你们长白班保修工那里,都需要你处理好关系。”“有这么复杂?”“复杂的事情多着呢。记录工都是车间有头有脸的人才能捞着干的。她们要想使你的坏很简单,把你组每台车的产量数据、质量等级稍微一改,你班组的计件工资和奖金就受很大影响。特别是你们这些检修工保修工们,一个个就像大爷似的。坏了车还要好说好道求着他们。有些好色的还想趁机在你身上赚便宜。”“他们态度不好你们不会到车间告他们?”“告他们管什么用?至多车间领导批评一下他们的负责人,他们的负责人再批评他们几句。他们倒过头来,还会报复你。故意把车上的部件弄坏了,让你开不起车来,你就完不成指标,就发不到钱。我车间有一个新工人很倔强,保修工故意折腾她。她就告到车间主任哪里。车间扣了那个保修工一个月的奖金。他在车间里明着就说:你让我少了二十元的奖金,我就让你少拿五十元的计件工资。果不其然,告状的那个挡车工连着两个月产量连一半都没完成。她看的那二十几台车整天坏,气得哭了。听说最后向那个保修工服了软。唉!不人家都说,‘男人是香饽饽,女工是是非窝’,连你们这些干活的保修工就这么牛,何况那些当领导的。最倒霉最受累的是我们这些车间一线的女工啊!”</p>
<p>张文采被这件事触动很大,他对此也很有体会。他在保养车的时候,不是也常遇到这样的问题?车坏了,找跟班检修员,跟班检修员说找长白班检修员。找长白班检修员,他们说这是保全队、保养队的事,推来推去,没有管的。就是找着管的了,也是吆喝好几遍才骂骂咧咧地过去修修。张文采感到做一个维修工不仅要有好的技术,还要有积极地工作态度。有些事情也不全怪维修工,与挡车工自身的素质也有关系。有些车坏了,她们有的也不问青红皂白,先看看是谁的责任。她们看着谁就找谁,本不是这个维修工负责的事,他不管,她们就告状到班组长那里,班组长就向车间乱告一通。有些维修工好心好意地帮着修修,修不好就成了他们的错了。张文采就遇到这么一次事。出了力没赚好,还让王大明说成活该,想添糊女人。</p>
<p>他想要真正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能够让挡车工有权利监督评议维修工,同时明确维修工的责任,让值车工也明白不同维修工不同的职责。出于这种想法,几天后他就写了一篇《如何监督考核维修工》,送到了宣传科。这是他进厂以来写的第二篇宣传稿。写稿件还是在秦小娟鼓励之下才写的。秦小娟说:“你不是爱好写东西吗?你闲空为什么不写写工作中的事,写了送到宣传科。这也是你表现的机会啊。”他就写了第一篇《一个新工人车间工作的感受》,她领着他送到了宣传科,并把负责稿件的刘副科长介绍给他认识了。她说:“师傅领进门关键在个人。我把你领进了门,以后投稿的事就不要再麻烦我了!”“我会请你吃饭的。”“谁稀罕吃你那顿饭。为了吃一顿饭我需要费多少脑细胞想办法哄骗我老妈,好从家里逃出来。”厂里鼓励职工踊跃参加投稿,好的稿件由宣传科审核后,就转给厂里的广播站广播。一般是一天三次广播。</p>
<p>刘副科长看了稿子说:“这篇稿子有意义,就要把在工作中发现的一些问题揭露出来。这才能体现咱们宣传工作的作用。”</p>
<p>这篇稿子当天就广播了,一连广播了三天。丁家美还特意跑到了他的宿舍找到他表示感谢。</p>
<p>那天下午他们到了丁家美的宿舍。。</p>
<p>  丁家美住在第一家属院的家属楼最前面的那排平房里。这一排平房原来是男单身的宿舍。后来厂里为了照顾为厂做出特殊贡献的先进个人和科级干部中的单身,就把这排房子腾出来了,根据情况分给了他们。有的分了两间,有的分了一间。丁家美前年参加全国纺织系统技能大赛时获得了二等奖,那是那年全市纺织行业获得的最高荣誉。她住在最西面的一间平房里。她的平房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用布帘子隔成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活动间,做客厅和饭厅用。她的活动间里只放着一张茶几和一组沙发,即便这样,他们四个人坐在里面,连屁股都调不过来。做饭在院子里,贴着南墙用水泥瓦搭了个棚子。刮风下雨天就得一个人打伞,另一个人撑着伞给遮风挡雨。</p>
<p>丁家美跑到外面的棚子底下剁菜,搅拌着水饺馅。张文采就主动给她打着伞。臧家骏见她们一下午说得很投机,也不去掺和他们。就和丁家松坐在屋里看电视。电视是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只收到中央一台和山东台,信号还不好,忽一阵雪花忽一阵噪音。他们就忙着转动天线。</p>
<p>雨没有中午那么急那么大了,风也也累得歇息起来,只是调皮地把雨丝不时地飘到棚子底下,偷看着他们两个人在干什么?</p>
<p>她问他会不会包饺子?他说会,也会擀皮子也会包饺子。她就不相信地抬头望着她:“是不是真的?吹牛可要把饺子吹成混沌汤的。”“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是骡子是马住会牵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他和她说了一下午的话,彼此说话都很随意了。“那好,我擀皮子,你包饺子。”</p>
<p>丁家美站着下着身子擀着皮子,张文采就坐在她对面沙发上包着。臧家骏和丁家松不会包饺子,也不会擀皮子,只好看着他俩干。四个人围挤在茶几子旁边。张文采包得又快又好,一个个水饺放在篦子盖顶上,一圈圈排着就像一个个元宝。丁家松拿着翻来覆去地看。丁家美就说:“以后你也要学着做家务,不几年就要找对象结婚了。什么不会干,那个女人愿意嫁给你?好好向你张哥学习着点。”丁家松很听他姐姐的话,就点头称是。臧家骏说:“我们也学习着包包包试试。”看着他们两个人包的几个水饺不是瘪瘪歪歪就是捏不住口子。丁家美笑了,说:“你们就不要浪费皮子了,一时半会也学不会。你们一个去扒蒜瓣,一个去看着烧水。水开了就快喊我们。”</p>
<p>张文采包得快,有时她擀不出皮子来,他就帮着她削皮子。她抬头看看他,笑着。她白嫩的脸笑起来格外柔软,还荡漾着一层淡淡的温暖。他抬起头问她笑什么,她说不笑什么。还是忍不住又笑着。张文采就望着她。她不再笑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弯着腰低着头,和面一样白一样软的手不停地滚动着的擀面锯子,一个个皮子从擀面锯子底下跑出来,薄薄的圆圆的。她的身子随着运动着的胳膊晃动着,胸前滚圆的乳房也在白色的衬衣后面起伏着。张文采忽然她从衣领开口处看到了她白嫩的脖颈,从脖颈柔滑的弧线望下去,还隐隐约约看到了她耸起的软润的乳房,他的心猛然跳动起来,呼吸开始急促,她猛然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他慌忙低下了头。她也慌乱起来,手下的水饺皮子就扭曲得又长又扁。她停住了,直起身子,往后捋了捋搭在眼前的头发看了看他。张文采只感到两脸发烫,不敢看她。她说:“我有点累,你擀皮子吧!”他就和她换个位置。她坐着望着弯着腰的张文采忽然“扑哧”一声笑了。“你的脸怎么又红了?”张文采只是低着头擀,也不说话。“哎——问你话呢!怎么变成哑巴了?你说我刚才看着你笑什么?我是在想一个男青年怎么还会包水饺,包起来比我们女人还熟练。怪有趣的。”张文采还是不吭声,只听着她说。“我感到我们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似的。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我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我还想你将来找的对象一定是个懒猪?”“怎么了?”张文采这才抬起头很快看了她一眼。“你太勤快了。女人在家什么也不干,不就成了个胖老母猪了!”她哈哈笑得前仰后歪,差点把手里的水饺皮子掉在地上。张文采也笑起来。丁家松惊奇走进来地问:“姐,你们笑什么?我们在外面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了。”“没你的事。我在说他能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她停住了笑声,歪头瞅着他:“我是在逗着你玩,你不介意吧?”张文采又抬起头迅速地看了她一眼,她正柔情地望着她,目光柔软的就像一汪春水。“我喜欢你开玩笑。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我漂亮吗?我怎么没有发现我漂亮啊!吃了饭我要好好照照镜子。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明天就去找对象。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丑小鸭,还怕嫁不出去呢!”她笑过后,忽然认真地看着他:“我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想和你开玩笑。感到这样心里才开心。”“你以前不开心吗?”“以前。。。。也开心啊!只是,只是。。。。没有今天这样放松随意。”他看着丁家美。张文采没想到这个平时沉静安详的女孩的内心世界竟是这么活跃。他想了想,这可能是自己以前只把她当成名人和组长了,在心目中感觉她是一个很成熟的成年人了。其实,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同龄人啊!活泼、天真才应该是她的天性。丁家美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也沉默起来。屋子里只有擀面锯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响。</p>
<p>丁家美忽然叹了口气,哀怨地说:“名利让我感觉变成了一个三十岁的中年人了。我本以为再也听不到属于我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天真活泼的笑声了。”</p>
<p>她拍了拍手上的面,望着面板恋恋不舍地说:“这么快就包完了。”</p>
<p>臧家骏、丁家松就开始收拾桌子,张文采打着伞站在丁家美身旁。她弯着腰,把一个个水饺慢慢扔进沸腾的水里,水饺在翻滚的水里沉浮着。张文采看到她腰部的衣服底下露出了雪白的肌肤,雪一样的白,面一样的细。一两滴雨水滴到了上面,把细嫩的皮肤润酥了。他就想轻轻给擦拭一下,他的手伸出去了,又慢慢缩回来了。但这个情景从此就装在了他心里。一看到她,这个情景就在心里活蹦乱跳起来。他就想靠近她。</p>
<p>他们走的时候,雨还在下,只是显得格外安静。在朦胧的灯光里,不紧不慢地从灰暗的天空落下来。</p>
<p>张文采到了宿舍,才想起自己的手表在擀皮子时摘下来了,忘在屋里了。他与臧家骏打了声招呼就往回跑。</p>
<p>丁家美站在屋门口望着雨水落在门前的砖块上,她手里拿着一块手表。</p>
<p>她今天很高兴,没想到和张文采说了这么多话,说得这么开心。她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但他们已经走了。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失落。她环视着已经空荡寂静下来的房间。刚过晚上七点,睡觉还早。她竟不知道自己在接下来的时间要干什么了?她忽然看到了沙发上放着一块手表,他想起是张文采的,赶紧抓起来,往外跑。她跑到家属院门口又停住了,慢慢走了回来。她感到今天很兴奋,是不是太冲动了?她慢慢走回房间,没有关上门,她似乎有种期待,期待着他会回来。期待他回来干什么?她不禁为自己产生的这种想法恼怒起来:这是一种对恋人才有的心情啊!我怎么对他也有了这种依恋?自己正在谈着对象,并且明天说好了一起出去逛公园。</p>
<p>张文采看到她的门已经关上了,窗子已经拉上窗帘了。他站住了,不知应该不应该敲门。他忽然对丁家美有了一种胆怯。</p>
<p>雨水在摇曳的灰黄的灯光里淅淅沥沥响动着。张文采望着灯光映红的窗帘在徘徊着。</p>
<p>窗帘上出现了她苗条的身影,在窗前晃动着,让他心里有了一种冲动。当他鼓起勇气想去敲门的时候。灯灭了,小屋被黑夜淹没了,只有雨声清脆地敲打着地面。张文采恍惚地挪动起了脚步,他走在雨夜里,就像走在一个迷茫潮湿的梦境里。。。。</p><br/><br/>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9: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nbsp;
<p>十五章&nbsp;&nbsp;&nbsp; 虚惊一场&nbsp;&nbsp;&nbsp; </p><br/>
<p>张书记在车间办公室里正等着张文采。厂宣教科让每个车间上报一个车间宣传员的通知下达好几天了。要求星期一下午下班以前就必须报上去。要不是宣教科刘科长提起张文采,他还不会想到他。刘副科长把《如何监督考核维修工》这篇稿子拿给他看。他在部队就是专门搞文字工作的,打眼一看就知道他具有一定的写作水准,心里就认可了他。张文采这个青年他早就有印象,总体还算比较要求进步。并且他战友昨天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说过他是他本家的一个孙子,还专门交代要特殊照顾一下。他当场就顺手卖个人情。车间宣传员只是业余的,除了年终宣教科根据稿件数量和质量对比较优秀的宣传员给予一定的表彰和有限的物质奖励之外,没有任何的待遇。但作为想要求进步的青年人来说也是一种锻炼和宣传。</p>
<p>这件事虽然已经定了,但还是要征求本人自己的意见。同时他还要对他提出些要求。他已经让车间工会主席赵小刚去他工段通知他了,怎么还没来?他九点在厂办还有个会议。他摸起电话来就想打。拿起话筒来了,他才想起各个班组工段的内部电话都撤了。这样一来很不方便,有事还要去各个部门下通知。</p>
<p>下通知的赵小刚刚出车间办公室门口正好遇到保全工段的质量检查员老孟。老孟看来今早又起来来晚了,还没吃饭,正夹着从伙房买的两个火烧躲躲闪闪地往车间里走。赵小刚在后面大喊一声:“老孟!”吓得他一哆嗦,一看还是赵小刚。就埋怨说:“你差点把我的魂吓跑了。”“你知道害怕就不要在班上吃饭?要是让王主任看见了,又够你喝一壶的。”老孟朝着车间办公室门口望了一眼。“不打勤的不打懒得,就打那些不长眼的。我快走吧,别让主任出来正好看到我。”赵主席拉住了他。“你顺便到保养工段去告诉葆华声,就说张书记让他工段的张文采马上到办公室趟。”“好来!”“别忘了,先去告诉他。”</p>
<p>当他走到针布室门口时,正好遇到董老鬼和潘凤莲。董老鬼悄悄对潘凤莲说:“老孟又没吃早饭。你看看他胳肢窝夹着什么饭?”老孟刚走到他们面前,潘凤莲一把就採住了老孟的衣服领子。“老孟我看看你吃的是什么好饭?还偷偷夹着,怕让人看到。”老孟很瘦,让潘凤莲拽着,缩着脖子,抱着胳膊,就是不让潘凤莲看。潘凤莲就挠他的胳肢窝,挠得他笑着就把胳膊松开了。肉火烧就掉落子地上,正好王彩云拽着棉条筒子从这里走过,一脚正好踩在火烧上,滑了一跤,趔趔趄趄坐在地上。气得摸起地上的火烧就抛在老孟身上,还骂着:“死老孟,你坏死了!”老孟羞恼地甩开潘凤莲骂了一声:“我算是摸着母狗子庇了!”潘凤莲本想和老孟开个玩笑。他们是一起进厂的老工人了,见了面就开玩笑。有时老孟跑到她面前故作渴涝涝的样子,“大妹子我害饿了,吃你口馒头不行?”就下手就抓她的胸部。她就掏他的裤裆。没想到他竟然恼了,还骂她难听的话。潘凤莲就想多了,指着老孟骂着:“你老婆才是母狗子。你老婆那个东西才是母狗子庇。”</p>
<p>老孟气得回到工段就喘粗气。当他的气喘得匀细了,才想起赵主席让他捎信的事来了。他忙往保养工段去,路上就遇到了王大明。丁兆平比赛回来了,他又被张文采替换下来了,正在车间逛游。</p>
<p>老孟就让他对葆华说:张书记让张文采马上到车间去趟。他怕他不急,又故意补充了句:要快一点,有急事。</p>
<p>王大明正好看到刘坏水从工段室出来,就问看见没看见隋葆华?刘坏水说他在车间查设备,找他什么事?王大明就说车间张书记让葆华叫张文采赶快到办公室去。“什么事这么急?”刘坏水马上来了精神,张书记主要负责纪律、宣传、安全,张书记找的事肯定没有好事。“是不是这小子又犯了什么事?” “我看着这小子这些日子嚣张的尾巴快翘上天了。保准没好事。”</p>
<p>此时,张文采和丁兆平在机修等着焊接托架。机修气焊工小赵正忙着給一熟人干私活。丁兆平让张文采等着,自己趁机去找机修一个朋友玩去了。他的眼皮忽然跳起来。我母亲说过:右眼跳财,左眼跳灾。他是右眼左眼轮着跳,跳得呼哈呼哈的,就像气焊发出刺眼的白光耀得整个车间呼哈呼哈一样。</p>
<p>眼皮跳得他心慌,他就想把两只手的中指用线系上。在家时,只要眼皮跳,母亲就在他中指上系上线,眼皮马上就不跳了。车间除了铁器就是铁丝,向哪找根线?小赵就说:你到绘图室找那些女人看看她们有没有?</p>
<p>绘图室有三个女人,一个年龄大的,正把手放在桌子底下打着毛衣,问毛线行不行?张文采还没等接过毛线,鼻子忽然一痒,他没没来得及捂嘴,就打起了一个喷嚏,声音惊天动地,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吓得那些女人捂着嘴赶紧四处躲避。他慌忙跑到室外。喷嚏在秋风里更是张扬,声声震耳,惊吓得河崖边上一棵棵杨树上的鸟儿“扑棱扑棱”四处飞。</p>
<p>刘坏水在车间比张文采打起的喷嚏更张扬。名义上是在车间找葆华,实际上借机四处宣扬张书记找张文采的事。</p>
<p>“没看见张文采?你不知道吧?他可能犯事了。车间张书记急着找他。”“他犯事不犯事该我什么事的?”王彩云对着凑到跟前来的刘坏水说。“怎么不该你的事?昨晚咱厂听说你下夜班的时候,刚走到女宿舍拐角处让一个醉鬼保住了吗?你一吆喝那个男人才吓得跑了。哎——那个男是不就是他?”“放你娘的屁!那是范丽丽吧?”王彩云气得转身就走。有些女工听说张文采出了事就问王大明是怎么回事?王大明说不知道。他是你的徒弟你怎么会不知道?王大明就说,他现在厉害了,连车间张书记都找他,他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女工们就说,也没你这样师傅,连个徒弟都管不了?王大明瞪着眼:他想和你们睡觉,你们愿意让他睡,我能管得着吗?那些女工就骂着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p>
<p>周师傅听说了,吓得赶紧找王师傅说这事。王师傅听了微微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看小张平时的为人,该不会做什么坏事吧?可是。。。不犯事,张书记找他咋?潘凤莲也急忙围上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担心往外拿汽油的事是不是让人告发了?董老鬼幸灾乐祸架着二郎腿说:现在的年轻人表面上看着老实,背地里什么坏事做不出来?</p>
<p>王师傅朝周师傅使了个眼色,就走出去,周师傅也跟着走出去。王师傅说:“咱去问问葆华不就知道什么事了?对着那些人说,净让他们看笑话。隋葆华不在段长室,只有老于坐在办公桌前描画着什么。周师傅就想问问老于,被王师傅从段长室拽出来了,“你对他说,还如放个屁。”他们就在车间找着葆华。他们遇到了祝世峰,就问张书记找张文采干什么?祝世峰说:“我不知道啊?”“张文采去了哪?”“他和丁兆平到机修焊接机架去了。去了半上午了,还没回来。真他妈的比生孩子还费劲!”“你快去找找他,让他快到段长室。我们先找找葆华,让他先问问张书记找他有什么事?”</p>
<p>祝世峰一见张文采就捅了他一拳,“你小子又惹什么祸来?”“咋?”“张书记急着找你?”“张书记找我干什么?”“你做的事你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p>
<p>张文采脑海里马上闪过一连串的想法。偷拿汽油的事?要是为这事,应该先找潘凤莲?上次班上睡觉的事?早过去半个月了,潘凤莲都说没事了,怎么又翻腾出来?还是我心里想女人的那些事让人家感觉到了?一生气向张书记告发了?</p>
<p>他一路忐忑不安地走回了段长室。隋葆华一见他就生气地问:“张书记找你半天了?还磨蹭什么,怎么还不去?”“找我干什么?”张文采胆怯地问了声。“你到办公室不就知道了?”张文采就往办公室去。周师傅就在后面喊:“葆华让你回来。”</p>
<p>“现在快下班了你去找谁?下午一上班你就过去。”</p>
<p>这时刘坏水进来了,看到张文采就说:“你还不去办公室?张书记找你一上午了?”隋葆华问:“谁说的张书记找他?”“王大明说的?”“王大明怎么知道的?”他看了看王大明没在屋里。“这我就不知道了。”“不知道就在车间里胡说八道?让车间许多人都找我问‘小张犯了什么坏事?’”“他没犯事,张书记找他咋?”“早晚犯事张书记才找?有好事张书记就不找了?”隋葆华把大家搞得云山雾罩。“葆华,到底是什么事?你就明说好了。”周师傅憋不住了。</p>
<p>隋葆华哈哈笑起来。“我和你们说实话吧,车间准备让小张干咱车间的宣传员!”</p>
<p>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p>
<p>“宣传员?光宣传就不用干活了?发不发钱?”“活该干干,不给钱,业余时间搞宣传。”周师傅对张文才说:“光出力,不给钱。小张这样咱不干!”大家都笑了。隋葆华说:“小张,你干上宣传员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老周宣宣传。宣传他一切向钱看这种反动心想。”“小张你就听段长的。把我宣传成钻了钱眼里的贪钱鬼也不要紧,只要段长能给我钱广告费!”</p><br/>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1-7 08: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nbsp;
<p>十六章   见张书记&nbsp;&nbsp; </p><br/>
<p>下午不到上班时间,张文采就看到张书记进了办公室。他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张书记已经进了里屋,里屋是他和王主任的办公室。门闭着。外屋四张办公桌对桌排着。里面两张靠着窗户,东边一张是刘彩云的,她对桌是张淑玫。北面两张东面那张是赵小刚的,西面是统计员的。统计员姓李,正在歇产假。他看着桌子感到像朋友一样亲切,他想他不远的将来也会坐在它们身边的。他惬意地望着摆在桌子上的文件夹、资料和铺在桌子上的玻璃板,忽然看到张淑玫的玻璃底下压着许多彩色相片,就好奇地猫着身子过去看。有一张是她家的全家福。张淑玫穿着一件浅红色的休闲衫,甜美地靠在高大的她男人身上,她三四岁的儿子,胖乎乎的脸蛋斜歪在她丰腴的胳膊弯里。祥和美满的家庭气氛让张文采羡慕的捶了捶桌子,桌子马上发出“咚咚”的抗议声。他回头看了看里屋,这声音没有惊动里屋的张书记。他正想走开,忽然闻到一股好闻的香气。他想寻找这香气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香气拽着他贪婪的目光落在了垫在椅子上的花布垫子上。花布垫子中间微微洼陷下去,让他想起了张淑玫坐在上面的丰满的屁股。他嫉妒地骂了声:漂亮的女人连她屁股坐过的垫子都发香。</p>
<p>他又想起张淑玫丰美白嫩的身子来了,不禁心旌摇动,一不小心把她的椅子蹭了一下,椅子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里屋的张书记。“谁在外面?”绵厚平缓的声音传出来。他赶紧敲响了门。“张书记,是我。张文采。”“进来吧。”</p>
<p>张书记看他进去,就微微起了起身,让他坐到北面的木头排椅上。然后站起来端起水杯。张文采眼明手快,马上站起来,就去拿放在茶几子南侧的暖瓶。“我自己来。你坐。”他看着张书记缓缓地倒上水,又慢慢坐回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微微喝了一口水,望了望他。他知道张书记开始要对他讲话了,他就挺了挺身子,两手放在膝盖上,恭敬地做好认真听讲的准备。</p>
<p>“在车间干活挺忙的?”“嗯!”“积极能干就好!还要好好遵守纪律,和同事搞好团结。”张文采没想到张书记对车间的事这么了解,对自己的事也这么关心,就很感动地直了直身子。他知道此时他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做到态度诚恳、认真听讲就行了。</p>
<p>“最近,我和李培富坐过。我原来还不知道他是你本家的爷爷。他还专门问起你干得怎样?我说小伙子倒还蛮求上进,就是自我约束能力差一点。”他抬起头温和地看了他一眼。“以后,有些小事更要注意。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它常常反映出一个人的素养。不是有本书上说‘细节决定成败’,还有‘一叶知秋’吗?它常常影响着领导对一个人的印象。就说上一次那件事,完全可以注意到。结果让你们段长和我很为难。”“我。。。。”张文采想解释一下,被张书记伸出手制止了。“过去的事不说了,只要吸取教训改正就好。今天叫你来,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和车间其他领导商议了,想把你推荐做车间宣传员。这也是厂宣教科的要求。宣传员只是业余的,没什么待遇。工作范围就是:把日常工作中,车间涌现出的好人好事宣传出去,调动职工的工作积极性。你感到做这项工作怎样?”“没问题。我一定做好!”张文采急忙表着态。张书记对他这种急迫诚挚的态度很满意。“这件工作在有些人看起来没意思,但作为一个要求上进的年轻人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能够让你接触许多人许多事,对以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我听说,原成科的孙科长是你的一个表叔?”张文采点了点头。张书记继续说:“以后能够有机会到科室发展当然是好事。但目前你还在车间里干,只要在车间干一天就要好好表现一天,千万不要好高骛远,不安心工作,这样没有好处。就是以后能够进科室,也是要看你在车间这段时间的表现的。再说,你现在还是学徒阶段,到底以后怎么样,主要还看你自己的表现。你既然愿意干好这项工作,车间领导又相信你的能力,那你就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他正说着,忽然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留着短发的妇女闯了进来。“张书记,王主任还没过来?”张文采看到那个女人身子宽大,尤其是她的臀部尤其明显。“崔主任,找王主任有事吗?”“当然有事了。上班快半个小时了,他怎么还没来?”说着她看了看手表。张书记笑了笑,“领导有领导的事。先坐坐。”他就让着她在对面坐下。“我坐不住。整天开会反复要求抓产量抓质量,光在口头上喊管什么用?车都停了,还抓什么质量产量?”“车间里又怎么了?”张书记不笑了,变得严肃起来。“并条又停了两台车。加上前天停的那几台已经停了五台车了。一个班一下子停了五台车,你说让挡车工怎么干活?”她喝了一口张书记给她倒上的水,看来真的害渴了。“我中午在家刚吃完饭,轮班长就找到我家里去了。我吃了饭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跟着跑来了。”“这些问题班长还办不了?找当班的检修工,找长白班的保全工、保养工,是谁的责任就找谁!”“像你说的这么容易就好了。一个班长她们能够找到动那些维修工?他们一个个都是老爷牌的。我说了他们都还不听。找这个这个满嘴是理由,说那个那个一包子情理。车停着,似乎都不该他们的事。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今天非要把这些车为什么不修或者修不好的原因落实明白不可。我找王主任和你就是想让领导给我撑腰,马上开个现场办公会,把各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和相关责任人召集在一起,把问题摊开,一一弄明白。”说着就气腾腾地在张书记对面的王主任的椅子上坐下来。她侧头一看才看到张文采坐在那里。她看了一眼张书记,刚想问。张书记笑着站起来说:“小张,我给你介绍一下。”张文采正被刚才那个崔主任说的那些话激动着,他感到这才是真正干工作的人。他忙站起来。“这是咱车间运转主任崔主任。她可是有名的女强人啊!”崔主任也站起来。“张书记你又拿我开心了。在你们这些男爷们面前我只配当个小女子。”“崔主任,这就是我和你们提过的我刚物色的车间宣传员张文采。”崔主任看着张文采,张文采感到她眼镜片后闪烁的目光很锐利。她红脸膛,宽脸,高鼻梁、大颧骨,满脸杀威,很具个性。她微微笑了笑。“小伙子不错。文章写得也很有见解。”接着坐下,对着张书记说:“张书记,你说连刚进厂的小张就发现了我们维修工存在的一些问题。我们某些领导怎么就视而不见呢!”张文采知道崔主任也知道了他写的那篇稿子。张书记哈哈笑了笑,“崔主任,有些问题并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需要时间。你也要稳住。现在厂不正对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要进行调整吗?不急,慢慢来。”崔主任还要说什么,被他用手制止住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看了张文采一眼。张文采立即站起来说:“张书记,要不我先出去。。。。”张书记说:“不要紧,我和崔主任没什么要紧的事。”崔主任也要站起来,也被他让着又坐下了。“我和小张再说个事就谈完了。”“小张,下一步厂里就要开始进行各项改革了,你就要把改革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新气象反映出来。宣传要为我们车间的工作主流服务。”“张书记说的对!小张希望你多宣传宣传我们运转班上的女工。你需要什么典型事迹和先进人物,你尽管来找我。只要你把她们宣传好了,到时候你要是看上我们运转上的哪个姑娘了,就对我说,我给你当这个红娘。”张书记听着就笑起来。“还是崔主任搞统战有一套,小张还没开始工作,就让你收买了。小张,你以后要经常到崔主任那里去取经。‘这个女人不一般’啊!保准让你受益非浅。”</p>
<p>礼拜三,各个车间部门的宣传员在办公楼五楼会议室召开了会议。</p>
<p>张文采在走廊遇到了秦小娟。秦小娟调皮地说:“祝贺你高升!”张文采忙说:“这还是你这个伯乐的功劳。“这么说你要请我的客了。千里马同志!”“我真的想请你,就怕你不赏脸。”秦小娟歪着头,“这个问题我还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我说不定一高兴就答应了。”这时,有人喊她,她应着,就和张文采挥挥手。“静候我的佳音吧!拜拜!”</p><br/>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1-8 19: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nbsp;
<p>十七章&nbsp;&nbsp;&nbsp; 宣传员</p><br/>
<p>宣教科的张科长主持了会议。他讲完宣传的意义和宣传员的作用后,又明确了对宣传员的要求:每个礼拜必须写一篇稿件。每月有效稿件不低于两篇。同时还要积极配合宣教科将要开展的一系列的主题宣传活动,而写相关的专题报道。让张文采没想到的是,会议快结束时,厂党委书记秦书记来了,并讲了话。秦书记清瘦、硬朗,讲话也不用稿子,侃侃而谈,简明扼要,语言诙谐生动,让本来拘谨的氛围很快活跃起来。他主要强调了为什么厂党委和厂部要在各个部门设置宣传员的目的。他说:现在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许多领导对党的传家法宝——思想教育工作,开始忽视,甚至排斥,过分地注重物质奖励,形成了一种“一切向钱看”的不良风气。我们有些人感到“有钱能使鬼推磨”,把钱看成了万能的。这种拜金主义是十分有害的,尤其对于宣传教育部门。管理企业首先就是管理人,管理人首先管的是认的思想,通过思想动员调动人的积极性,然后把这种积极性用于工作中去,转化成先进的生产力。物质确实也是好东西,对于人最需要,但不是最重要。什么东西对人来说最重要?我感到还是精神最重要。共产党人凭着“解放全人类”的共产主义信念,用小米步枪建立了新中国。铁人王进喜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让中国摘掉了“贫油国”的帽子。他列举了许多事例,最后说,我们的党和党领导下的那些先进的人物,不是为了贪图物质的享受而工作,而是为了一种精神追求而忘我工作。我们宣传工作的意义就在于宣传一种好的精神,激发起了人们的精神追求,充分发挥人们的工作能动性,去创造价值,去实现人的价值。</p>
<p>张文采看着秦书记感到很亲切,因为他就想到了秦小娟。秦小娟的鼻子和眼睛很像她父亲,说话也像她父亲一样诙谐。秦书记边讲着话,边看着他们。他敏锐的目光也从张文采脸上掠过,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明白了秦小娟身上为什么老是有一种特殊的东西在吸引着他。</p>
<p>张文采想写篇连续报道:《来自前纺一线女工的报道》。他把这个想法向张书记作了汇报。张书记说好,并建议他最好从车间找出几个先进典型来写。又让他先去找崔主任,让她给确定几个先进典型。崔主任很重视,就把四个班的运转班长找来,让她们配合张文采的工作。很快他就掌握了几个挡车工的先进事迹。让他没想到的是范丽丽也在其中,她还连续两年被评为市级先进工作者。他很欣喜,决定采访先从范丽丽开始。他之所以选择范丽丽有他个人的目的。一是他想弄明白她和刘坏水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了,再者他要报复一下刘坏水:你不是整天在使我的坏吗?我就偏去找范丽丽,气气你。于是他就开始频繁地往范丽丽那里跑。</p>
<p>自从葆华批评了刘坏水在班上串岗去找范丽丽后,他就不敢在班上去跟着范丽丽后面转了。张文采却光明正大的走到范丽丽身旁,气得刘坏水牙根咬得“咯嘣咯嘣”响。</p>
<p>起先范丽丽还不接受他的采访,张文采知道刘坏水背后在她面前说了他不少坏话。他就找她的班长做工作,她才接受了。为了不影响工作(其实她怕在车间让刘坏水看到),她和张文采约定,只有在她吃午饭的时候才允许找她谈,张文采没意见。她的先进材料早已装在脑子里了,找她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张怀水。女工一般都是围坐在车间门口北侧路边的槐树底下一起吃饭。平时,她们在班上没空交流,只有利用吃饭的这个时间在一起说说聊聊。虽然只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但她们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把班上几个小时的压抑、苦恼、快乐全部在这里发泄出来。起先她们害怕张文采听到,但她们又忍不住不说,只好挨近了,罩着嘴,咬着耳朵说。张文采故意装作不去听,其实他的耳朵早已凑上去了。长得粗大的女工王大梅说:“那个记录工小劈叉子,又在她的产量上做了手脚,她去找她她还不认账。就让她骂了。”她旁边的刘梅就说:“听说她可是班长的什么外甥,你把她得罪了,班长不给你小鞋穿?”“我才不管那么多?就是她们让我下岗,我也不能白白就让她们欺负了。”他又听到坐在北面的两个女人在嘁喳着什么,看脸色很神秘。他的耳朵就快跑过去听。“主任前天晚上值班,有人看见那个破鞋又偷偷去了主任的值班室,一直没看她出来。看来她一听要竞聘上岗急了。她班上的人早就对她恨之入骨了,多次闹到厂里告她把别人的产量偷让记录工记在她妹妹身上,都被主任摁下了。她班上的人早就捅咕好了,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她弄下来。”“看来这个骚货急了,想往主任身上爬。”张文采身旁的两个老婆刘大奶子和冯丽娟笑了起来,笑得东张西歪。张文采就问:“什么事这么高兴?”她们就瞪了他一眼:“我们女人的事,你小孩牙子不要打听!”张文采的耳朵悄悄地对张文才说:刘大奶子在说她的男人。今早五点她穿衣服正要上班,她男人非要和她干那个事,她说还要上班,就不干。男人就趁她进厕所的功夫抱着她从后面就干上了,她还说快把大腿给干下来了,到现在腿还拖不动。冯丽娟就打了她一下笑骂着:“什么年纪了还这么馋,为了一时舒服就不要命了?”这样的事对张文采来说已经不算稀奇了。隋葆华就经常说这样的玩笑。他说:前些日子他听巡逻的说:他们一个晚上巡逻的时候,走到织布厂车间南墙墙角时,看到两个黑影搂抱在一起上下动着。他们开始以为小偷在合伙偷东西,就悄悄瞄着腰走过去。就听到女人像叫猫子一样快活地吆喝。原来是一对上四班的年轻夫妇。男人刚在外面喝了酒就想女人了。女人在班上,他就把女人叫出来站在墙角的黑影里就过上瘾了。这也难怪他们。年轻人瘾头大,都要上四班,好几天才才轮到一起歇个班。本想好好热乎一下,再让别事给耽误了,就捞不着干了。没办法,一上火,就只好这样干了。张文采这时就去看范丽丽,范丽丽正低着头吃饭,感觉到他在看她,就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就赶紧低下了,脸色红起来,红的格外动人。张文采为了和女工们套亲近,他就主动为她们打水。看到谁的水缸没水了,他就去给她们倒满。没几天他就和她们熟悉起来,还和她们胸前的那对东西熟悉起来了。他给她们倒水的时候,她们坐着,他在她们面前站着。他一倒水,他的眼睛就会从她们脖子底下的衣服口里探进去,看到了她们的胸脯。她们有的竟没戴乳罩,奶子尽收眼底。刘大奶子确实名不虚传,她的奶子就像母兔子一样肥胖,歪趴在胸前。她弯身的时候,张文采老是担心它会从衣口掉出来。她们的乳房和她们的长相一样各不相同。有的胖大,像个布袋。有的圆小,就像馒头。他好几次想看看范丽丽的是什么模样,都被她白色的乳罩紧紧包裹着,进不去。张文采取得了她们的好感,就可以得意洋洋坐在她们中间,听着她们肆意的说笑。他被她们围着有一种众星捧月的自豪感。他感到只有在这种场合他才能真正的了解到女工一些真实的事情。他在和她们说笑的时候,还不时地问她们一些工作中的问题。她们开始开起他的玩笑来。问他看上车间哪个漂亮的姑娘了?有人就说:有本事的人,谁还从纺织厂找对象?连干那个事都没空。她们又说起那些夫妻之间的色话来了,张文采听了就脸红。她们就笑。有人说:“人家还是个青年,还不知道男女的事。”有的就说:“在纺织厂怎么会不知道这事?没吃兔子肉,还没见兔子跑?”他就站起来要走。不知谁指了指他下部,张文采感觉到自己下部的东西昂起了头,把裤子撑起来了,他赶紧坐下。她们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把上衣绷起来了,露出了肚皮眼。“怎么样?我说的是吧?凡是长着鸡巴的哪有不想女人的?”张文采慌忙看了一眼范丽丽,范丽丽羞得低着头,在用脚捻着地面,把地面蹭起了一层层皮。张文采看着眼前女人露出的白嫩嫩的肌肉,他的眼睛高兴地和手打着赌,眼睛说她们的皮肤用手一掐,肯定能掐出奶淌一样的汁液来。手不信就悄悄在一个女人身上掐了一下,一层白亮亮的奶水真的就淌出来。女人看着也不恼,还咯咯地笑,笑得歪在了同伴的身上。她们挑逗地望着张文采笑。有的女人就把张文采往那个女人身上推,说:“你就在她身上尝尝女人是什么滋味。”张文采吓得往后躲着。他就跑到范丽丽身边坐下来,范丽丽本能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就像怕他要在她身上尝尝女人的滋味似的。虽然他没有挨着她的身子,他却听到了她肠胃的说话声,听到了她胸脯的喘息声。她的胸脯没有她身边那些女人的丰满,但张文采觉得她微微隆起的胸脯温润如玉,静如处子。他伸长了脖子,又想从她的衣口看看她的胸脯,乳罩又把他的目光推开了,但动作不像以前那么生硬了,而是让他感到有些娇柔。他看到她的乳罩下的白嫩的肌肉微微笑了一下。</p>
<p>刘坏水发现张文采是在女工吃饭的时候去找范丽丽。他一到女工吃饭时间就偷偷溜出来,跟着张文采。张文采知道他跟着自己,就故意坐在范丽丽身边,有说有笑。范丽丽饶有兴趣地听着张文采说着怎么报道她。他一来,就横坐在他们中间。张文采就不说话了,气得范丽丽把他推开说:“我们有正事,你来掺乎什么?起来起来!”刘坏水只好讪讪站起来,又不放心地走开,范丽丽扭头不再看他。他只好往旁边的那些女人身边凑。女人就笑话着他:“你怎么把人家范丽丽得罪了?你看她和小张谈得多热乎。小心把快到嘴的肉让人家吃了去。”他就恼怒得在女人身上动手动脚,抓得女人就像见了黄鼠狼子的鸡一样叫起来:“范丽丽你快看,刘坏水在占我的便宜。”羞恼得范丽丽红着脸,站起来扭头就走。刘坏水也想跟着,被她回头生气地说了一句:“你还怕没丢够人?往后你少在人前找我?”张文采就神气地大摇大摆地跟着范丽丽走了。他感到刘坏水在他背后做了一个对他脚踢手打的动作,他也不再理会他。</p>
<p>通过几次接触,范丽丽让张文采刮目相看。平时看起来腼腆得就像藏在衣服里面她的屁股和胸脯一样的范丽丽,竟是那么调皮开朗。范丽丽再也不和他到那些女人堆里说话了。他们经常约个清静的地方单独坐。张文采感到他和范丽丽多了一层亲近,他们开始无话不说。</p>
<p>&nbsp;&nbsp; &nbsp;她问他她为什么这么瘦吗?他摇着头。她说这是父母重男轻女的典型体现。她是龙凤胎,小时候她妈妈把奶水都喂给弟弟了,让她缺了奶,就瘦了。现在弟弟有女朋友了,还没结婚就开始“有了媳妇忘了娘”。母亲才明白闺女才是“自己的小棉袄”了。她感到女儿瘦是她偏爱儿子的过错,开始感到对不住女儿,就三天两头买排骨、买奶粉给她吃。晚上让她喝排骨汤,早晨喝奶粉。“结果营养都渗进我骨头里去了,肉还是一点没见长。”她说着笑起来。他也被她逗笑了。她说:“你不相信?”就伸出胳膊让他看。她的胳膊虽然细嫩,但硬梆梆的就像一根干柴,他想摸一下,没等他伸手,范丽丽已经把胳膊缩回去了,还羞涩地望了他一眼。他就卖了一个关子说:“我现在终于从你身上明白一个事。”“什么事?”“我知道你为什么能够成为生产标兵了?”“成为标兵和胖瘦有什么关系?”“你骨骼被你妈妈喂壮了,干活自然就能干了。”她笑他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她说:“我干活不耍懒那倒是真的。我无论干什么事,就好逞强。干就一定要干好,不让人家落在后面。同样的人,为什么人家能做到的事我做不到?”他又问她对自己婚姻怎么看?她警惕地瞥了他一眼:“这也是你宣传的问题吗?”他本想探探她和刘坏水的关系到底怎样了。“我只是随意问问。”她就调皮地看着他:“你这么个小孩伢子还没褪孩子皮就想谈对象了?”“我是孩伢子,你是什么?”他们就比起大小来。她竟和他是同岁,只是张文采的生日比她大两个多月。他就羞她,“你这么咯小丫头片子,就知道谈对象了。”她脸红了,生气地问:“谁说我谈对象了?”张文采就不言语了,他的目的达到了:看来范丽丽并不想和刘坏水谈对象。</p>
<p>&nbsp;&nbsp;&nbsp; 刘坏水看到他经常和范丽丽在一起,开始还嫉恨,在车间造他的谣。说张文采不是个东西,想勾引人家的老婆。刘坏水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时,他说张文采的坏话不就是在说范丽丽的坏话?后来,可能范丽丽找了他,他就不再说了。他看张文采竟亲热起来。他开始讨好起张文采了。有一两次还给他从烟草公司按批发价买了两条香烟。当然他的目的就是多从他那里打探一些范丽丽的情况。张文采投其所好,就胡乱编造了一些,他如获至宝。</p>
<p>事物都是有利有弊。当张文采和车间许多女工熟悉起来,无意中又会让一些人感到受到了冷落。潘凤莲就坐不住了。她问张文采怎么很少见到他了?张文采就说忙着在车间采访女工。她酸溜溜地说:“什么是采访?是不是让哪个漂亮的女工迷住了,忘了你这个丑姐姐了?”张文采从周师傅闪烁不定的眼神中也似乎感到了这点。他很少和周师傅、王师傅在一起坐了。他就找周师傅说:“这些日子忙,没得空和你们坐坐了。”周师傅只是一笑说:“忙是好事。你现在也是车间名人了。”张文采感到这话不好听,就偷偷问王师傅:“周师傅怎么好像对我有些情绪?”王师傅说:“他能对你有什么情绪?你不要多心。”张文采感到王师傅也对他有情绪。他忽然注意到连祝世峰、丁兆平都似乎对他有些疏远,再细观察一下:葆华和李志勋他们对他也有点冷淡。他的心情忽然从女人的热情里郁闷起来。他感到任何人的关系就是多交往,一旦交往少了,就会慢慢变得疏远陌生起来。他想起了他发展私交圈子的计划。因为干上宣传员了,就给忽视了。他决定快写完这篇报道后尽快把这计划实施起来。</p><br/>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1-9 18: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nbsp;
<p>十八章&nbsp;&nbsp; 朱麻子两口子</p>
<p>&nbsp; </p>
<p>张文采写的报道基本成型,只是有些问题他还拿不准,他就想找丁家美落实一下。通过这几天的采访,他了解到了很多挡车工的苦恼与无奈。当一个挡车女工多么不容易!除了看维修工的脸色,求着他们快修车外。她们辛辛苦苦挣的计件工资,还被质检员、记录工、工资员平白无故的七扣八扣。自己感到发到手的工资和实际自己应该得到的工资不符时,又没法去查。再者她们班组长负责任还好,有些事情还能帮着她们争取。遇到哪些自私自利的班组长就要整天受气。王彩霞说得更是干脆:“挡车工就是旧社会地主的长工。”张文采问她们:“咱厂不是要实行班组长聘任制吗?你们可以把那些不称职的班组长选下去嘛!”她们把嘴一撇说:“什么聘任不聘任,那有工人说话的权利?聘任制还不是车间主任说了算,说让谁干就让谁干?你看那些班组长那个不和主任走得近乎。她们那个逢年过节不要给主任送礼?遇到好色的主任她们有的连脸也不要了,有的把自己的身子也搭上。”张文采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吧?许多人都这样说。相信吧?他又感到这太黑暗了。他很想找丁家美落实一下。她能了解这些情况,也许她能够和他说个实情。</p>
<p>张文采一回到宿舍,丁家松把手表给了他。“你的手表。我姐刚给你送来的。你不是那晚上说回去到我姐那里拿手表了吗?”张文采嗫嚅地说:“我怕你姐睡了,想了想就没过去。”</p>
<p>他是故意不去拿手表的,想拿的话,怎么抽个空也就拿了。他是想把去拿手表作为找她聊聊的借口。他很愿和她在一起说说话。</p>
<p>他本想今晚吃了晚饭就去找丁家美。他数算着丁家美明天上早班,今晚应该在宿舍里。当他走到男单身宿舍门口时,突然看到立刚立已经用腿撑着车子在等着他了。立刚一见他就咧着大嘴没好心地笑着。“哥,你又坏事了。我妈又在我爸面前把你告了。我爸爸生了气,就让我来找你。”</p>
<p>他这几晚上苦思冥想忙着写稿子,已经连着三天没到我叔家去了。我叔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昨晚我婶子好容易得着我叔早回家的机会,一见面就告起张文采的状来了:“小张这孩子越来越懒越来越滑了。让他劈劈木柴,快半个月了,你看看才劈了这么一点点。你在家还好点,他还经常来。你已不在家,他也就不见影了。活也不来帮着干,连立刚的作业都不辅导了。”我叔听了这话,当场就生气地对立刚说:“大刚,你去看看你哥哥在忙什么?”立刚说:“忙着谈对象吧?”“胡扯!他刚进厂就谈对象?”立刚也为张文采连着几天不帮着他写作业有情绪,趁机也想说他的坏话,没想到我叔竟朝他发了火。他就吐了一下舌头不言语了。小周姐那天正好也在。她为张文采辩解了几句:“人家小张不就两三天没来?再说一个青年,怎么会没点个人事?洗洗衣服,到同学那里耍耍,到同事那里走走。哪能天天往这跑?”叔抽了口烟,没再言语。婶子听了不高兴了,“你们都是一个样子。你叔在家,天天来。你叔不在家,连你也好几天不见人了。我这还挂挂着你的事,想找你问问,也见不着你。”小周姐后来和张文采说:“咱婶子太不近情理了。我们好心好意地抽空来帮着她干点家务活,她不但不知好,还把咱当成了她家的佣人了。谁有那么些空闲往她家跑?往后,咱叔不在家叫我去我也不去。谁愿去看她的脸子?如果不是咱叔对人热心,就是她的那些亲戚也早就让她得罪的不踩到她的家门了。”</p>
<p>张文采听立刚说,小周姐在忙着谈对象。她的对象是城关的。“要不是看着我爸爸有用处,人家才看不上她来。”立刚不知为什么一直就对小周姐有意见。</p>
<p>丁家美来宿舍他没见到,立刚又等着他一起去我叔家,他感到很失落。</p>
<p>我叔原先在厂里的第三家属院住。住这两间平房。在张文采进厂的前一年,他在城北三里庄村刚盖起四间堂屋四间南屋,家里很宽敞。堂屋两边两间是挂耳房。东边那间是立刚的卧室。西边那间是他女儿丽霞的卧室。中间两间东边那间是客厅,西边那间是我叔和婶子的卧室。张文采经常住下,一般和立刚住在东屋。东屋和南屋都是炕。冬天我叔就住在东屋,立刚就挪到了南屋住。平时来客都是住在南屋。</p>
<p>当张文采一进我叔家,就听到客厅里传出哈哈大笑声,是个女人的。他一听就知道又是我婶子的小妹妹李桂芝来了。立刚一见她小姨来了就骂了声:“大馋虫又来了。”就径直走进过客厅,进了自己房间。她小姨就笑着叫着大刚,他也不理她。李桂芝就不满地对我叔说:“二哥,你看看立刚,越大越有脾气了,见了我连理都不理了。”我叔看了张文采一眼,就吆喝着立刚:“大刚,你怎么见了你小姨连个招呼都不打?”“我要写作业!”李桂芝口里正吃着香蕉,肥胖的脸被满口入腮的香蕉塞得鼓起来。她说:“二哥,大刚知道学习了!”我叔吐了口烟撇了撇嘴一笑说:“他在学习来?搞不好又要玩游戏机。”他就对张文采说:“你进去看看,是不是他在玩游戏机?”张文采正愁着怎么对我叔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天不来了?一听我叔这么说,急忙去了东屋里。</p>
<p>我婶子姊妹四个,她排行第二。李桂芝最小。别看她最小,数着她长得粗大肥胖。她一走路,满身白肉就全身抖动,像一头母猪。她能装过我婶子三个来。大嘴,不光能吃,还能说。一进我叔家,看到什么什么都是好的。能吃的就吃,能拿的就想拿走。她在城关副业队的一家集体企业跑销售,不光能吃自然也就能喝。喝醉了就满嘴胡话,摇摇晃晃扶着墙走回家。每次回到家都会遭到他对象朱麻子一阵暴揍。</p>
<p>朱麻子在城关派出所工作,到底负责什么?张文采经常在我叔家见到他,最终也没搞明白他是什么官职。朱麻子也白胖胖的,三角眼,白眼珠,一脸凶气。只有喝上酒脸上才会有了笑模样,酒喝得越多,脸上的笑越是多。尤其是吹起了牛,满脸就想开了花。张文采听他说话的那股子硬气,比所长还牛。整个县城没有他不熟悉的人,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他每次来都不是为事,而是没有酒局了,来找酒喝。刚开始,他来了,周树刚还过来炒菜,后来就不来了。婶子让我去叫他,他也不来。还骂着:“伺候这个屌东西,还不如喂狗强。”起先,周树刚见了他就想见了财神爷,一口一个姨夫叫着,又是倒水又是递烟。炒好菜,就赶紧陪着喝酒。张文采很纳闷,弄不明白朱麻子怎么惹恼了周树刚。周树刚不来炒菜,我婶子炒的菜他又不愿吃。他没办法就自己亲自到厨房炒菜,吩咐着张文采择菜、洗菜,支使着他团团转。即使这样,还一个劲地骂张文采干慢了。张文采就渐渐躲着他,一见他来了就借故躲起来。朱麻子一进门就先翻腾我叔家里的好酒。我叔家里有什么好酒他都知道。我叔不喝酒,也就不知道人家送来的酒孬好。他一去就拿出来让他看,问他这酒好不好?值多少钱?</p>
<p>他喝酒喝不足就好借酒耍酒疯。我叔就让他喝个够。他喝上酒就要吹牛,不吹牛就难受。吹得天棚上的装饰灯一个劲地晃,窗户上的窗帘子呼啦呼啦响。不知道的人人,吓得就往外跑,还以为要地震。我们这个县城已经吆喝着三年地震了。外界上一直传着我们说:李四光生前预测的几个要地震的地方,只有我们这一带还没发生地震。张文采看着慌慌张张往外跑的人就笑。婶子也四处张望着,看看外面的树倒了没有,瞧瞧自己的房子动了没动。嘴里还念咕着:不像是地震的样!张文采就笑出声来。她们不解地问他笑什么?他说不是地震,是屋里起风了。她们傻乎乎的又跟着风看。立刚就在旁边哈哈大笑着:“还是我哥哥聪明!我哥哥是说那个朱大吹又喝酒喝乐了,正在吹牛逼!”</p>
<p>朱麻子这时耳朵格外好使,他们在院子里说话,他在屋里就听到了。他就放开大嗓门骂着:“立刚你这个鸟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还敢笑话你姨夫。你有本事过来陪我喝几杯。”</p>
<p>最烦人的是朱麻子每次来都要领着一些不认识的狐朋狗友过来,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随意,挥着手让那些人随便坐,随便喝,随便吃。喝起酒就开始吹牛、吵骂、划拳。弄的屋里乌烟瘴气、鬼哭狼嚎。张文采怕左邻右舍听了笑话,就跑出去。站在墙外正在听热闹的人见他过去,才走开。有的人还问:“家里谁在吵架?”他说是一群醉汉在耍酒疯。我叔也不烦。他这个人就愿交朋好友,痞子、流子、要饭的,城里的、乡下的,三教九流什么人他都不嫌弃,都往家里领。</p>
<p>朱麻子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每次领了人进来,就先问:“我二哥去了哪?我想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他认识认识。”接着指着那个戴眼镜的就说是什么局的,指着那个粗壮的就说是什么什么队长。我婶子倒是不怠慢,以为来了什么贵客。她急忙热情地和人家握着手,往客厅里让。还喊着张文采快倒茶。她就忙着找烟,找我叔留着自己抽的好烟。一到这时候张文采能躲就赶紧躲开。他才不去侍候这些混吃混喝的东西来。</p>
<p>有时我叔遇到了他们,他就把好烟拿出来分了一圈,让他们好好喝着,自己就进了里屋,躺在炕上看书。张文采就跑过去,悄悄地说:“朱麻子又来混吃混喝来了。”我叔就笑了笑:“朱麻子就是这种人。不要管他,他不就是领着来喝点酒吃顿饭?只要家里有人愿意来就好。”</p>
<p>朱麻子打李桂芝从不打脸。看来他打人打出经验来了。他一把採着李桂芝的头发,李桂芝就一头扎在床上。他从后面採着她的衣服领子,把头摁在床上,一手拿起鞋来,狠狠打着她撅起来的肥硕的屁股。打得还不过瘾,就抬起脚猛踹着。揍得李桂芝“喊爹喊娘”咧着大嗓门鬼哭狼嚎、惊天动地。惊动了四邻。开始邻居还过来劝说劝说,后来他们看着她那个样子,也就不再多管闲事了。他们都说,这样的婆娘就欠修理。李桂芝每次喝酒都喝得大哭大叫。她还对着邻居说:在酒桌上遇到了一个色鬼,趁敬酒的时候,用手摸她的奶子。她还说:男人没个好东西,喝起酒不光嘴上胡说八道,手还在女人大腿上乱摸。她被朱麻子打得有气无力了,就摊趴在床上,大嘴“扑哧扑哧“喘着粗气。朱麻子狠劲甩开她衣服领子,甩了甩被累麻的手。厉声问道:“你又让哪个男人摸了?”她说忘了,喝醉了酒忘了。当朱麻子又扑上去,扬起手要打她时,她吓得捂着头忙说:“我说我说。是二哥。”第二天,朱麻子就拽着她找我叔兴师问罪来了。这样的事有个一次半次也许还会有人信,经常这样做了,就成了笑话了。我叔说:“他小姨敢做不敢当。朱麻子一打她问她和谁相好,就把我拉出拉来替她垫背。”这个朱麻子也是,他老婆缺心眼,他也是一根筋?连哄小孩小孩都不信的谎话,他怎么就信了?并且这样的情节不断重复演绎着。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p>
<p>我叔要出去趟,他喊着张文采一起去。李桂芝忙问他去哪?我叔说:“他给王光棍找了个离婚的娘们,今晚要到女方家去验亲,他要过去看看。”王光棍人长得粗壮憨厚,就是家里穷,人又老实,一直没有成家。他住在离县城五里路的五里铺村。他家张文采跟着去过几次,小破屋里每点像样的家具。一个长年长病的老母亲躺在炕上,一进屋就一股子骚臭味。我叔却不嫌弃,照样坐在炕上抽着烟大说大啦。王光棍的左右邻居就走进来和叔说着话。叔就一遍遍分烟给他们,张文采说这烟两毛多钱一支,他们一听疼的他们就不抽了,有的夹在耳朵后面留着,有的放在鼻子上贪婪地闻着烟味。叔就说:“都抽都抽,我包里还有。”就让张文采从摩托车后箱里拿。张文采感到心疼,以后再去的话,他就托刘坏水批发了“大前门”和“双马烟”准备分给来的人。这些烟也很贵,但比我叔分散的那些“石林”、“大重九”牌子的香烟要便宜多了。他们都说王光棍老实孝顺,只是女人嫌他家穷,他又不会讨好女人。他们帮着给找了几个女人都没成。他们说我叔是个大善人,干部大没架子。他们说我叔面子大,央求叔帮着王光棍介绍个人家。不管女人孬好,只要能做饭生孩子就行。叔一高兴就大包大揽下来。</p>
<p>关于王光棍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多,也很有意思。以后再慢慢说。</p>
<p>先说李桂芝一听我叔要出去,救济忙把他拽进屋里。我叔开玩笑说:“有什么话非要到屋里说。你不怕让朱麻子知道了,又要说咱有男女事?”“操!那个屌儿子,爱说什么说什么去,他有本事给我弄到钱。”我叔明白了,他这个小姨子和她男人一样,不为了吃喝、不为了求他办事,是不会来的。就说:“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还要快去,不要让人家等急了。”李桂芝看了张文采一眼,张文采就走出到门口等着。低声说:“我刚联系了一个业务单位,他们想要我厂的货,只是想要点好处。”她接着用手捻了捻。“你也知道,我们销售科早实行了提成与业务挂钩,只有销售出了货物,拿回来货款,才能发给提成。我连续几个月都没业务,快喝西北风了。我上哪去筹措两千元钱?”她说着就故作扭捏地妩媚地笑了笑,“没办法就来找姐夫了?”叔抽了口烟,白了她一眼:“朱麻子不会为你借。他不是朋友多吗?”接着李桂芝就没了笑脸,脸上一层层肥胖的肌肉就变成了一块块乌云。“你别再提哪个屌东西。他妈的就是吹牛有本事,昨晚还从我口袋里掏走了一百元钱,那是我刚发的提成。我找他要,他还死不认账,还说我不知道给了哪个想好的男人。我又和他打了一场。你看看我身上还被他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她说着就要揭起上衣让我叔看。我说就问:“你就说要借多少钱吧?”她嗫嚅半天,扭扭捏捏地说:“一千,最好两千。”她见我叔没言语,就马上伸出指头保证说:“二哥,就借两千,一个月后我一定还你。不还就是小狗的。”叔看了她一会说:“借给你成。我可要规劝你:不要和男人喝上点猫尿骚,被男人一夸你几句漂亮的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是给人家买衣服又是个人家买烟的,把钱胡乱花了。”“二哥,你放心。我早就把那些男人看透了,我才不会上他们的当了。”</p>
<p>这个李桂芝看着一包心眼子,不知为什么一见了对她别有用心的男人就成了一个傻子。人家花了她的钱吃了喝了她的,她还自豪地整天显摆说,哪个男人说她长的漂亮,哪个男人像馋猫一样围着他转,哪个男人为了她要和老婆离婚,等等。朱麻子遇到这样的女人,还算好样的。要是换了我我早就和她离婚了。张文采想。</p>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7

主题

1209

帖子

7217

积分

青铜元老

Rank: 6Rank: 6

积分
7217

新年送“福”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1 07: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nbsp;
<p>十九章&nbsp; 周师傅家</p><br/>
<p>&nbsp;&nbsp;&nbsp; 周师傅家住在县建筑公司的一个家属院。他有两个孩子,大的是男孩叫周波,小的叫周颖。周波上小学五年级,周师傅就是想让张文采给他补课。</p>
<p>张文采是吃过晚饭去的。已是秋天,晚风在灰蒙的暮色中抖着树上的树叶发出清冷的瑟瑟声。这是他第一次去周师傅家,他听周师傅说过他居住的大体位置。当他走到他家属院门口一打听,看门的那个大爷很热情地走出来对他说:“你早来一步就好了,他的女儿刚打完水走了。”他指着前面的一片平房说:“往前走,第三排房子,路东第三个门口就是他家。”他还怕说不明白,就指着前面的一排白杨树说:“你从这里开始数,数到前面的那第九颗白杨树,那就是他家的胡同。”</p>
<p>他走到了第三排房子往右拐到了第三个门口。有两间南屋,大门口是竹媲子做成的,他听了听,院子里有人在大声嚷嚷着。听声音是个小女孩。“每天都是我去打水,我哥哥光说嘴也不干!”又听到屋里喊:“爸爸说了,我是重点保护动物,什么家务活也不用我干。我全力向考初中冲刺!”接着那个女孩高兴地笑了起来:“你承认你是大灰熊了?那我就不和动物一般见识了。”屋里的男孩还要说什么,被一个妇女制止住了。“快写你的作业吧,一动起嘴来,就不顾地写作业了。小颖,你的作业写完了吗?”“我早就写完了。在学校课间活动的时候就写完了。谁象俺哥哥似的,把作业还要拿回家来写。”张文采想:这就是周师傅家了。就敲了一下门,里面也没人答应。他就喊了几声:“周师傅,周师傅。”接着他听到屋里传出那个妇女的声音:“你们两个人见了面就知道拌嘴。周颖你快去看看谁在找你爸爸?”一串轻快地脚步跳着跑过来,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长得很精神,尤其是那双眼睛忽闪忽闪望着他:“这位大哥哥,你找我爸爸?”她就朝着屋里喊起来:“妈,一个哥哥找我爸爸的。”里面就说:“还不快让人家进来?”院子不大,一抬脚走不不了几步远就是北屋。一个小巧黄瘦的四十多岁的妇女就从里屋走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看来正做着家务。边用毛巾擦着手,边笑着迎上来。张文采一猜就是周师傅的对象,就忙叫着嫂子,说他和周师傅是一个单位的,姓张。周师傅的对象一听高兴地说:“你就是小张兄弟吧?你哥哥经常说起你来。快屋里坐。”又忙吆喝着:“周波,快出来,你张叔叔来了。你快到东屋你刘叔家看看你爸爸在他家没有?”周伯在屋里答应着,迟迟没出来。嫂子就说:“这个孩子就是磨蹭。”周颖就抢着说:“我去找我爸。”</p>
<p>嫂子见张文采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就埋怨着:“到家来,还捎什么东西?”就把他让在沙发上坐下来。“你哥哥,一般不出去,今天不知怎么了,吃完饭就出去了,也没说到哪里去。兄弟你吃了饭了吗?”“吃了。”“为什么不早到家里来吃?在来之前也不和你哥哥先说说。”忙用擦布擦着本来已经很干净的灰色沙发。“大兄弟,你快坐。家里挤点,脏点,你也别嫌弃。”接着就端起茶壶茶碗要到院子里去洗刷。“妈,茶壶茶碗你不是刚才洗刷了吗?”一个粗胖的男孩从北面那间屋里驱踏着拖鞋走出来,看着张文采挠着头不知所措。这是两间平房,一进门就是客厅,北面被间隔开了一间。他妈就生气地说:“周波,见了你叔叔也不叫叔叔。”“你不介绍介绍我知道叫什么?”接着他慢腾腾地叫了一声叔叔后就说:“我去找俺爸爸,来客人了他也不早在家等着?”他母亲又白了一眼他:“等你去叫,天都黑了。你妹妹去了。”“本来就黑天了。”嫂子这才注意到屋里确实有点暗,就拉开了灯。“用的东西还怕多刷几遍?周波你先陪着你叔叔坐着。”张文采看着屋里。屋里家具很简单,一张土黄色木头茶几子东西放着,茶几子有的地方还爆了皮。茶几子北侧是两个单人沙发,靠在北面周波房间的隔壁上,沙发中间还有一个小茶几子。南侧是一张三人沙发。挨着东墙是木头壁橱,上面放着暖瓶、茶桶、糖瓶子等。东面那一间门开着,从门口看到里面也被间隔成里外两间。外面一张大木床露出半边来。</p>
<p>很快外面响起来周颖欢快的叫声:“我爸爸回来了。”张文采站起来看着外面,见周师傅急匆匆走进来,还满脸笑着:“你看看,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感到你能来,吃了饭就在外面等着你。正好遇到了一个熟人,就啦开了。看大门的老王看到我就喊我说是有个青年找我。我以猜就是你。怎么样?我的感应很准确吧?这就叫心有什么一什么通?”“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周波和周颖一齐大声喊道。“对对,这就是心心相通。”他接着问两个孩子:“这是你张叔叔,你们叫了吗?”周波就说:“握叫了。我一见我张叔叔就猜到他就是俺爸爸常说的张叔叔了。”他妈把又洗了一遍的茶具边放在茶几子上笑着说:“你早知道他是你张叔叔,为什么还要我说了你才叫。”“我那时正在判断我猜得对不对。”“我也叫了,只不过刚开始时叫了‘大哥哥’。”周颖说着就嘿嘿笑起来,接着看了看张文采:“叔叔,我那会叫错了,这回我再改正过来还行吧?”张文采一进门就喜欢上了这个伶仃活泼的小姑娘了。“行!你怎么叫都行.”“不行。你叫咱叔叔叫哥哥,你叫咱爸爸叫什么?你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周波说话音速有点缓慢,他生气地朝着妹妹嚷着。“我就叫,你管得着吗?”周颖朝他伸着舌头故意气着他。周波就要跑过去打她,被周师傅拉住了。“守着你叔叔也不装个哥哥样,不怕让你叔叔笑话。”周师傅让我坐下倒上茶水,笑着说:“这两个孩子整天见面就吵架。你嫂子嫌候我不管。孩子就是这样。如果让他们不说不动不就成了木头人了?”</p>
<p>嫂子也坐了下来,削着苹果。苹果皮一层层被剥离开来,削完一个苹果就一张皮下来。看来嫂子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嫂子说:“你哥哥常说要约你来家坐坐,一直也没盼到你来。”周师傅说:“你不知道张是个大忙人,这些日子忙着写报道呢!”“没想到俺叔叔还会写作?”周波在里屋写作业,忍不住从里屋探出头来插话说。“你快好好写你的作业。我和你叔叔说话,你不要搭腔。”“是啊!周师傅说了好几次让我来玩。我也一直想来,就是没得空。不是这样的事就是那样的事。”“你嫂子从上一个礼拜就准备包水饺让你来吃。说了好几次,我见你忙就没好意思喊你。”张文采又看了看房间。“俺家没有你叔家宽阔吧?”嫂子问。“去,人家还是大科长来?咱一般普通老百姓能够和人家比。小张你说是不是?”张文才说:“在咱纺织厂有这么两间南屋堂屋就很不错了。我听说有些结婚好几年的连一间平房都住不上。”“如果不是从你嫂子单位要房子,而是从纺织厂要。我这样的条件恐怕到现在也就分到一间平房。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仍。我住着这样的房子就感到很满足了。”周师傅满足地笑着说。“都像俺爸爸似地,社会就不发展了?妈,我要出去玩。”周颖从里屋出来,就要往外跑。“写完作业了?”“早就写完了!”“别跑远了,天黑快回来!”嫂子嘱咐着。周师傅对张文采说:“我这个女孩什么也不用操心。是个急脾气,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不像她哥哥,干什么也不急,慢腾腾的就像头牛似的。还要人家拽着赶着。要是两个人换过来就好了。”“我才不换来。书上说:慢性子的人有福。”周波又在里屋里说到。“你有豆腐?学习不好,连初中都考不上,看看你向哪里去找福?”“你不是让我张叔叔给我辅导功课吗?有我叔叔辅导着,我一定能够考上初中。”周师傅高兴地对张文采说:“这孩子自从我和你嫂子说想让你给他辅导学习,就一直在念咕着你。”忽然,嫂子暗地里用脚踢了周师傅一下。周师傅忙侧头看着他对象:“咋了?我说的不对?”嫂子不好意思笑了笑。“咱兄弟这么忙,他怎么能挪出时间来补习功课?”周师傅一愣,就想解释什么。张文采忙说:“没什么。我今晚来就是为补课的事来的。”嫂子忙说:“兄弟,你不要听你哥哥胡说。我听说你晚上还要给你叔的孩子补习功课,你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再给周波补习?”张文采解释说:“嫂子没事。我这阵子忙过去了,以后也没什么事。我考虑好了,每周一三五来这里补课,二四六到我叔家去。”“这哪行?弄得你晚上连点玩耍的空都没有。进厂了,还要谈对象。”嫂子说。“对象我一两年先不考虑。晚上我也没地方去玩,呆在宿舍里也就是看看书。”“也是,年轻轻的谈什么对象?先把技术学好了,过几年再说。我就担心周波这孩子不听话,惹你生气。”周师傅说。周波从屋里跑出来说到:“我才是听话的孩子来,我保证不惹我叔叔生气。”我们都笑了。</p>
<p>给周波补课的事就算这么定了。嫂子非让张文采下了班就和周师傅一起到她家吃饭。张文采说:“我还是在宿舍吃吧。吃了饭我还有点空做做自己的事情。”周师傅两口子见他说到这份上就不再让了。嫂子又说:“你们自己做饭缺油少盐的就从咱家拿些去。”周师傅说:“他们是三个人合伙做饭吃。你有这个心,平时多做几顿好吃的,让小张来咱家吃不就行了!”嫂子笑了:“我怕做了他不来吃。”张文采说:“只要有空我就来吃。”临走,周师傅嘱咐礼拜六晚上哪里也不要去了,就来他家吃饭。他把王师傅也叫来。他忽然又想起祝世峰来。“对,把祝世峰也叫着。这些日子,我和你王师傅说:‘祝世峰和谁也不大合群,怎么就和小张交往成块了?’”“你还看不出咱兄弟善于交往人?”嫂子笑着说。</p>
<p>祝世峰好几次让张文采到他家去耍,说是自己在家除了看电视也没事可干。他一直没去,他就有些不满地对他说:“你是什么人?架子这么大?我请了你几次都请不动你了?”</p>
<p>张文采不仅是没空,主要是近来手头紧张。第一次到他家去吃饭,你不可能空着手去吧?他就想拖到发了工资再去。想到发工资,一堆计划还在等着他。他想和葆华、李志勋他们一起坐坐。理由想好了:一是进厂这么多日子了,应该喝个感谢酒。二是,他又成了宣传员,也应该祝贺祝贺。只是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他很长时间没和秦小娟坐坐了,他早已答应请她的客。还有我叔快过生日了,他也得买件礼物表示一下。这样一数算,下一个月就是不吃不喝,发的那几十元学徒费也不够开支的。看来还要从家里要。</p>
<p>当张文采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见宿舍里还亮着灯?他一惊:丁家松和臧家骏都上夜班,应该走了。谁进了宿舍?</p>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关于本站 广告服务 联系我们 网站导航 诚聘英才 免责声明 帮助中心
Copyright © 2005 诸城信息港 版权所有 |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鲁B2-20051026号 | 备案/许可证号:鲁ICP备12015127号-7 | 电子公告许可:电信业务审批[2008]字第262号函
投稿信箱:webmaster@zcinfo.net   总机:0536-6017778    新闻、业务热线:0536-2165588   法律顾问:山东东武律师事务所 刘清波、秦丽律师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