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朴光年正在走廊上抽烟,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把头放在他的后背上,我一直喜欢他隐隐凸起的肩胛骨,说不出的性感,让我感到温暖。他扔掉了手里的香烟,转过身拥住我。 我说对不起,他摇头,说进去看看吧。我捧着大束的百合花走进了病房。百合代表纯洁,每个女人打心底都喜欢自己是纯洁的,虽然我不知道我送百合给她算不算得上讽刺。我承认,在推开门之前,我心里是紧张的。我看见周海媚躺在白色的被单底下,面色苍白,手上的点滴滴的不愠不火,我没有看见伤口在哪里。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我确信她没有睡着。我找了个杯子,把花插上放在她的床头边,然后回头跟朴光年说:“你出去吧,我们谈谈。”他用阻止的表情看着我,开口道:“海里,她的伤还没有好,你也别过分了,还是等她。。。。。。” 周海媚闭着眼睛,虚弱地说道:“爸爸,你出去吧,我没事的。”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床边,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发现我的手无论放在哪里都在颤抖,索性找点什么干,掩饰一下。 她慢慢睁开眼睛,问:“能扶我坐起来吗?”我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苹果,起身给她拿枕头,然后扶她靠在床头上,这是我才发现,她被单下面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白的触目惊心。一瞬间,我所有的仇恨都被这白色击得粉碎,我忍不住问她:“还疼吗?” “不疼了,心里还疼。” 我说不出一句话来,也许这次我是真的过了。她定定地望着我,说:“你爱我爸吗,不会是因为我们的过去来报复我的家吧?这个跟我妈没有关系,我妈已经经不起伤害了,求你放过他吧。” 我心里突然就坚定了下来,“开始也许是报复,但是现在我们彼此相爱,我不会和光年分开,但是你放心,我也不会逼他离婚娶我,我只是离不开他。” “那可不可以求你,不要让我妈知道,你已经从我这里讨回了你想要的,就放过我的家吧。好吗?”她的眼里已经开始滚出泪水。 我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然后点点头。 我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真的不想再去伤害谁。周海媚抬起眼,看着我说:“海里,其实你很优秀,你没有必要委屈你自己跟着我爸的,他毕竟已经结婚了,你这样永远见不着天日,女人终究是要一个名分的。” 我笑了笑,“其实爱情这个东西很神奇,不是我能控制的,爱上了就像是心脏上的一把刀,插着它会流血会疼痛,但是一旦拔出,会立刻死亡。” 我削好了苹果,切成一块块喂给她吃,我没有问她以后怎么打算,我想她可能也没有考虑过以后。吃完苹果,我站起来跟她告别,问她想吃点什么,以后我每天会给她送饭,她说你帮我买个煎饼果子吧,很怀念在你们学校旁边的小摊上吃过的煎饼果子。一瞬间
,我鼻子发酸,其实她也是个小女人,也喜欢我们吃的小吃,她也应该有她的幸福,可是却被我一手摧毁了。 朴光年推门进来,我走近他,说:“好几天你没有休息好了,你回去吧,这几天我来照顾她,也算是弥补吧。”他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其实海媚也很不容易,你能理解就好,还是不用了,我照顾就好。” 周海媚接到:“爸爸,海里说的对,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海里有时间让她来陪我吧,毕竟都是女人,也方便一些。正好我们也借着这个机会聊聊。”我点头,走出了房间,我不知道她的心里还有没有仇恨
,但是我已经不再怪她过去给我的伤害,这一切就是因为一个5块钱的煎饼果子,女人真是奇怪。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渐渐地我们已经不再把话题局限在萧克朴光年和曲鹏的身上了,我们开始讨论衣服,化妆品和所有女人喜欢的东西,气氛也不再一如往前的尴尬。甚至有一天,我们还偷偷避开护士和医生,去了南锣鼓巷的小吃街,吃了个肚儿滚圆的才回来。有时候我甚至想,要是没有以前,我们说不定会和陈北瑾儿一样,成为好姊妹的。 一个星期后,周海媚出院了。回到酒店,朴光年安排了一桌饭菜给她庆祝康复,我把瑾儿也叫来了。陈北和地主在周海媚住院期间回去了江西,瑾儿一见周海媚就没有好脸色,我拽了拽她的衣角,说都过去了,现在都是朋友。 瑾儿才不听这一套,站起来指着周海媚就质问:“你又在这里给我耍什么幺蛾子,你把海里害的那么惨,连学业都没有完成,现在置身事外了?还朋友,你配吗,你放过她吧,姐姐我求你。。。。。。”我制止了瑾儿继续说下去,周海媚一脸的尴尬,用求助的眼光望向我,我站起来按下瑾儿,举起杯子,跟瑾儿说:“你要是心里还有我这个姊妹,就把酒干了,以后咱就是朋友,我的事我自己清楚。”周海媚也端起了酒杯,朴光年说:“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喝酒。” 周海媚推开他的手,端起杯干掉了杯子里的酒,我也仰头喝掉了。瑾儿剜了我一眼,干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说:“别以为我喝了这杯酒就是承认你了,你自己心里有数,要是再演戏给我看,我非废了你,大不了我的学也不上了。海里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我不允许别人欺负她,连你也不行。”她指向朴光年,朴光年讪讪的笑,“我哪儿敢啊!” 一瞬间我看见周海媚的脸色又一沉,其实她心里还是在意我和朴光年的,毕竟他是她妈妈的男人,现在却当着她的面维护另外一个女人,任谁心里也不会舒服。一顿饭在诡异尴尬的气氛中吃完了。我回到了办公室,刚冲好咖啡,手机响了,是陈北打来的,她说萧克打电话了,问地主借了2000块钱,然后问她我最近的状况,甚至在北京的地址,好像要来找我的样子。 我挂掉电话,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萧克来找我会有什么事呢,为什么他要频频借钱呢,发生什么事了?他来找我我肯定是要见他的,朴光年会怎么样呢,他会在乎吗?心里的乱麻搅成了一团,借着酒劲,我有点支撑不住,起身回到宿舍,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周海媚给我打电话,向我昨晚对她的维护表示感谢,然后约我吃中午饭,我梳洗完走出房间,她已经在楼下大厅等我了。我走过去,两人正准备走出酒店大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