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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小说连载]《绿色的玻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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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8 16: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山东潍坊
本帖最后由 风中渴望 于 2010-12-22 17:20 编辑

有关《绿色的玻璃》
    从吹空调一直忙到通暖气,一个煦暖的午后,我敲下了本文初稿的最后一字。外面朔风呼啸,满街黄色蝴蝶般的落叶被扯卷得四下纷飞,茶色的双层玻璃窗阻隔了这个冬天的寒,大街上,时不时有三两的路人缩着脖子匆匆行过。
    横跨半年,近百个焦虑不安的日日夜夜,连续五个通宵,一切的一切,终于在这天走到了尽头。有关这篇小说的主题我已不想说太多,相信即使一流厨师的技艺也无法超越食客的味蕾,读者都是明眼人,一眼看穿了自然会心领神会,即使没怎么懂,也许能会从中读出些许“热闹”,甚至,因不同的生活阅历和各自的人生体会,竟会从中读出当初我未曾想到的角落,那将更是我意料之外的收获。
    《绿色的玻璃》的故事原形源于今年夏天某个午后我的一个粱梦。梦里,我来到了故乡的地头,一锄头下去,竟锄出了几个金瘩疙。结果,围绕这几个宝贝瘩疙,风云迭起,我历经折磨,几乎疼不欲生。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已经记不清,好在我有足够的想像力,能弥补上这段空白,故事的结局仍记得很清:金瘩疙的正主儿找上门儿来,公安局最终逮了我去。那只翠绿的玉镯也是有的,如故事中所言,在梦中,我思来想去,砸在手上的这东西留不得卖得上缴又不甘心甚至还会增加罪过,索兴一扬手抛了河里去!
    常言说,“丑人多作怪”。《绿色的玻璃》是有史以来我写的最纠结的一篇,几次写到中途停下来,几个五千字的大段子调过来调过去,又几次改变主题和方向打乱了已有故事和叙述重新来,结果几次把自己都差点儿绕晕了。好在,我始终觉得这故事多少有点儿趣味丢了可惜,实践证明,我勉强能算是个做事不半途而废的人吧。
   在最终甩开了“金钱改变人性”这个我驾驭不了的方向和主题后,《绿色的玻璃》在五天前草草收束了尾。故事大纲已然确定,剩下的五天里,我又一夜一夜在众人皆睡去的时刻冥思苦思,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指指划划,那都是我故事中一个个的角色。就这样一个通宵一个通宵地熬炼,最终按定了这个“三流港片似的故事”(我老婆读后的评语)。有人也许会问,为什么好好的白天不写偏偏挑晚上呢。一是因为静,容易集中精神;二是白天还要上班,还有好多事务要处理。即使好不容易抽出点儿空来,但好不容易考虑好的构思,间或来个同事或朋友跟我说句话,那构思和故事就嗖地一下不知飞哪儿去了,同事或朋友走了,想扯回又得费老鼻子劲。这一点儿,写过长一点篇幅的同志想必都有些体会。有人也许又会说,你这叫写小说吗?晚上不睡白天睁大眼上班,你这叫拼身体!是的,在我感觉,所谓写文字体力活儿的成份更重些,脑力体力三七开吧。几天几夜不正儿八经睡一觉,一见自家的床感觉比亲娘还亲。
    有时候,我会问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爱点灯熬油去搞这东西。
    编故事是快乐的,造人是快乐的,如果侥幸你编的故事有人竟爱听、你“造”的人多少年后竟然还会有人想起甚而谈起,更尤其是令人快乐的。
    编故事给了我全新的人生体验。谁说每个人有且仅有一次生命呢?跟在王德宝屁股后头,不过半年的时间,我仿佛活过了一个轮回。没有人的时候,王德宝就坐在我的对面,他说哪哪哪不是他,他的样子应该是怎样怎样的。“秀才”一袭白西服,模样大体有些像周星驰《功夫》上斧头帮帮主。熬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极度疲惫的人偶尔会出现幻听幻视,我数次仿佛听到了他们几个噔噔噔上楼的声响。有人吱呀一声推开了身后的门,无声无息站到了身后,却不说话。他们看我半眯着眼噼哩啪啦打字。那个时刻我已经接近半昏迷,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屏幕上的字一团模糊。但这样并无妨碍,上大学时打工我曾做过一段时间打字员,不惧盲打。有时候你闭上眼打开心灵,反而能把这世界看得更清楚些。
   写小说不能也不会没有作者个人的影子,刚开始的时候我畏畏缩缩怕着什么,文字几乎寸步难行,直待突然有一天想通了什么。想想不是吗,谁那辈子其实都差不多的事,什么年纪想什么做什么事基本都难逃难脱自然规律,不想等过了基本失去危害社会能力的年纪再去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写小说。王德宝身上有我的影子,有我潜意识中的一些东西,有一点沉默,有对孩子深深的爱,有一些小聪明,有一点儿脾气,甚而有时还会很暴力,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得过且过着。他有他的强点、弱点、冰点、沸点甚至炸点,就这些。
写我胸中语,道与君来听。除了图个痛快,我好长时间忘记了自己还曾想说点儿什么。
    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几天,就是父亲周年的祭日了。父亲生前就倔的出名,他有自己的选择,也许他仅是留恋在了那段时光里,也许仅是去了他自己想去的地方,也许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半道停下来提了提鞋跟很快就会撵上来,我不应该也没有太悲伤。我想我只是感觉孤单,这个世上疼我爱我容忍我的亲人,就这么一个一个去了。
    写给父亲,写给论坛上所有为人父母的人们。
                                         2010-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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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8 17: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暂时没话说,

先强贴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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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8 17:31:3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我来开不是看玻璃的。我等着看绿宝石,海洋之星什么的{:1_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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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送“福”

发表于 2010-6-18 20:37:3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宋体字的创始人是宋朝秦桧。人们恶其行,对于他创造的字遂不以其姓氏命名而称"宋体字"。宋体字结构方正匀称,后来人们把它刻成书版印行书籍,成为一种很规范的印刷体。到了明代,又演变为横细直粗、字形方正的"明体",俗称"老宋体"。至于后来人们摹仿宋体的字,则称作"仿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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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8 20:54:3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说实话,有一个阶段我最喜欢窦唯的歌,

但不是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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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9 06: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天津
现在新型的超音速飞机百分之九十用的钛合金,这种材料多用于医疗器械,骨科中的人造骨胳之类。这种金属特点是耐腐蚀,溶点高,密度大…。抗美援朝的中方应在当时属米格系列,苏制。如果是美国飞虎队那造价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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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9 06:16:1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天津
这种第四代金属,只卖个空壳飞机也得几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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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奖版主新年送“福”吉祥兔

发表于 2010-6-19 08:52:01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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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9 09:15:3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渴望:
   下面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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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4 09: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下篇还在酝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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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送“福”

发表于 2010-6-26 09:43:5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渴望是这论坛里水平最高的小说写手。可有些人偏偏要当他的老师,有意思,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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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6 10: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本帖最后由 风中渴望 于 2010-12-22 17:19 编辑

   已近傍晚,天却仍闷热得紧,生产路边白杨树上的蚧溜扯着嗓子起劲儿嘶噪,惹得人愈觉烦热。王德宝背了喷雾器,唰啦唰啦在自家果树园里忙着给新“套种”的桃树“做防护”。所谓“做防护”,就是往树茎上一层一层缠绕指头粗的麻绳后喷水湿润,另外,往被裁砍枝丫“伤口”上涂涮油柒以封堵植株体内水份的蒸发流失,这是王德宝提高果树成活率的新招,自己研究琢磨来的。
   王德宝抽下肩头的手巾擦了把汗,发觉手巾已然湿透,就把手巾结成麻花拧了拧,汗水便溪流般扑簌簌溅落到地上。他想歇一歇透透气,虾米着身子从地里拱出来。王德宝来到地头,却并不急于寻地儿坐,而是捡起一块土坷垃,向吵闹得最欢的那棵白杨树用力抛掷过去,满树的蚧溜受了惊吓,十几个扑棱着透明翅膀的黑影“嗡”的一下四下飞散开去,临近树上的蚧溜受了惊吓,纷纷住了声,王德宝的耳际暂时清静了些。
   尽管名唤十里堡,但实际情况却是这个村庄座落于邛县正北接近二十里路远的地方,距邛县北外环仍有十里路。这些年,邛县县城急剧扩张,没几年的功夫,规模就扩大到了原先两倍大还不止的样子。邛县县城像龙卷风一样,越刮越烈,城郊大片的村庄和农田很快被裹挟了进来,十里堡,终未能置身事外。对此,王德宝已经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年刚开春,就传来消息说,十里堡要整体动迁,而祖辈的那片面积二三百亩的果园将要被建成亚洲一流的高尔夫球场。十里堡依山傍水景色秀丽,果园恰恰处在邛山与涞水之间那片起伏不定的丘陵薄地上,而且时不时点缀几处天然形成的水坝塘湾,建设高尔夫球场再合适不过。
   刚进夏,就不断有镇村两级干部及开发商来到王德宝家做工作,都很有耐心。王德宝也不是刁民,他也不急不躁不温不火,与一拔拔来人磨叽,时间都过去了几个月,但就是谈不拢。王德宝是搞破烂生意的,平素行路总是低着头,地上有钱他自然不会放过,但这总是少数,大多数时候他不过顺手拾回了些易拉罐、矿泉水瓶什么的,在他眼里,这些都无一例外是可以换成钱的东西。王德宝是个善于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从小到大,德宝爹就对他讲“一分钱难煞英雄汉”的道理,他牢记在心。
   邛县与十里堡之间,还隔了个南王庄,南王庄已然尽数动迁完毕,庄户人都搬去了县城,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楼房,整个过程如狂风骤雨,前后不过一年,南王庄这个地标就被从地球上抹去了。王德宝对这些不兴趣,他只是看得真切。南王庄有人家竟趁乱往自家地里补栽果树,而到最后为赶工期,来人清点地上附着物的时候竟也能算数。南王庄最后的那百十来棵桃树将要面临被锯断送去烧木碳的命运时,王德宝早在旁边恭侯多时了,他给那家主人开出了每棵二十块钱的价儿,王德宝把这些桃树再次挪栽到了自己地里——他也想来次照猫画虎。
   王德宝外号“破烂王”,做这行生意已有近二十年,“破烂王”的名头叫得很响,远近闻名,真名反而少人提及。十里堡家后东北角,有处三四亩地大离群索居的院子,院里院外堆了啤酒瓶易拉罐塑料薄膜泡沫板,废旧自行车垛堆的小山一般,就是他家。
   此刻,王德宝正满面笑容,眼望着葱郁的果园和枝头低垂的累累果实出神回想着什么,甚至当指间半截烟蒂已接近烫到自己仍毫未知觉。也许是因为这个姿式保持了太久,王德宝提了提裤腿,顺势抻了抻酸麻的右腿,脚后跟舒适无比地戗进松的土里,却突然感觉踹了个空儿,貌似土下很浅处有个空洞,里面玻璃样的什么东西马上扎到了他。王德宝吃疼,“腾”地一下抽腿,搬起脚来看,眼见着脚后跟上就多了几个往外殷殷渗血的血点儿。
   王德宝抓了把土擦了擦了血,放脚抬头看,这才发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与己迎面怒立的甲虫:个头有鸭蛋大小,周身披挂锃明瓦亮的黑盔黑甲,两排尖牙黑森森露在外面,正挥舞着与体型极不相配的硕大螯钳向他示威!长这么大,王德宝还是头一次见识这种模样的虫子,竟忘记了疼痛,看呆了,直待指尖烟头烫到自己,这才猛醒过来。王德宝童心顿起,捡起地上的烟蒂,眼疾手快,顺势塞进甲虫的螯钳里。甲虫不知就里,“咔嚓”一下把烟蒂夹得灰飞火闪,也许是感知到了烟蒂的热度,甲虫竟一头怒火向王德宝冲来。王德宝不敢怠慢,抄起鞋底,手起鞋落,“啪啪啪”几下,把甲虫拍进了土里。本以为甲虫早被拍成了黑泥,没成想它盔甲的硬度超乎想象,甲虫很快醒转过来,摇摇晃晃从印有它肚腹模样的土模子里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土,又做势向王德宝扑来。王德宝哪容得它近得前来,高扬起鞋子,想再次把甲虫拍进土里。甲虫这次却早有准备,像一股黑烟一样在地上敏捷无比地腾挪躲闪,电光石火的间隙,已攀上了王德宝持鞋的手面,鳌钳挥舞,就把王德宝掌背划出了一道血口子。王德宝哪见过这种阵势,他“妈呀”一声狠抖几下,甩脱甲虫,鞋子也不要了仓皇而逃,“噌噌噌”三二下就跨出老远,越到了生产路的那端。
   王德宝只听得背后传来“沙沙沙”的声响,下意识就觉不好,竟机敏无比地爬上了路边的一棵白杨。王德宝回头,见从刚刚的洞里又钻出来无数只差不多模样的虫子,地上黑压压一片,甲虫们四散冲撞,撕扯啃咬所有阻挡它们前行的物事——王德宝丢弃在地上那双破鞋首当其冲,甲虫们群起攻之,“咔嚓咔嚓”三下五除二把它剪成了网鞋,喷雾器的尼龙丝背包带被扯成了一团乱麻,甚至连王德宝附身的那棵白杨也未幸免,被路过的甲虫啃出了白惨惨的树皮。
   也许是因为甲虫们的视力并没有它们的螯钳和尖牙来得那么出色,甲虫们没有发现王德宝。甲虫们来得突然去得也同样迅速,王德宝一愣神的功夫,也就几秒钟的空儿,他听到身下复归沉寂,王德宝转过头来看,刚才满地黑丫丫的虫子就突然消失得无踪无影——如果不是地上残留了大片的虫子脚印,王德宝都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切。
   许久,被唬得目瞪口呆的王德宝这才心有余悸从树上跳下,禁不住好奇,他又一步三迟疑地走到刚才的坐处,拿起铁锨,试探着捅了几下那个洞,赶紧跑开,身后没有动静。他又壮了壮胆子,抡起铁锨重重地拍到洞口上,拔腿就跑,身后依旧毫无动静。王德宝这才认定,洞里已经无有活物。思来想去,他仍觉这个洞大有蹊跷。王德宝赤脚踩锨,开始翻掘那个洞,几锨下去,有半平方那么大的一片土陡然下沉,塌陷成一个圆形沉面,王德宝躲闪不及,竟跌坐到土坑沿上。王德宝长出一口气,尽管不确定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是吉是凶,但凭直觉,他觉得今天一定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王德宝颤颤抖擞点上一枝烟,长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他环顾四周,发现四下无人,这才发狠似地弹飞大半截烟卷,又抄起锨,加快了挖掘进度。不久,他就感觉锨头铲到了石头,他没犹豫,三两下就那块被泥土紧紧包裹的石头刨出来并拔拉到了一边,那块石头不过三四岁孩子拳头那么大,却铅一样沉重,王德宝犹豫了一下,终没在意。王德宝继续刨,第三下第四下,却还是遇到“石头”,仍是差不多同样大小同样沉重的几块。王德宝这就犯了寻思,心说,自家地头自己再熟悉不过,砖瓦石块早被自己清理的差不多了,但今天锨头这遇到的是什么?他拿起一块“石头”,想看个究竟,用力之下竟没拿动,“石头”异乎寻常的沉重。王德宝加了力气,托起这块石头,剥去上面的泥,定睛观瞧,不禁大吃一惊,因为他赫然发现“石头”竟露出橙黄色的金属亮泽,有只栩栩如生的红色眼睛正与已默默对视。王德宝扔掉这块抱起那块,如法炮制剥去上面泥土,“石头”们闪耀着灿烂的金黄色光芒——他竟挖到了四只浑身布满红黄绿蓝紫五色宝石的三足金蟾!
   王德宝放下金蟾,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铲了几锨土,覆盖到石头上面。王德宝觉得更深处应该还有什么,继续刨,不过除了刨到一只绿色的手镯之外再一无所获。
   王德宝填平土坑又挖了个小坑埋好那四块“石头”,独独拿了那只玉镯在手里把玩。玉镯色泽翠绿,材质粗厚,王德宝搓去上面的黄泥,拿手细细磨娑,感觉玉镯表面非同一般的柔滑。王德宝捻起玉镯仰着头对着天空细细端详,透过手镯,他竟仿佛隐约看到了一个荡漾着水草、通透纯粹得令人目炫的绿色水底世界,让他禁不住产生了一种沉陷水底冰冷刺骨的感觉,尽管时节仍是盛夏,王德宝却仍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生产路上传来“突突突”的摩托车声,王德宝专心欣赏玉镯的时候,“大头兵”神不知鬼不觉幽灵般出现在生产路上,眼瞅着他不言声。
   “大头兵”乳名叫“兵”,生来头大如斗,体壮如牛,是王德宝的本家,不过比“破烂王”小一辈,要叫他“二叔”。这孩子父母早亡,由奶奶抚养成人,早些时候还曾得到过王德宝的一些接济,所以长大成人之后“大头兵”一直挺问题,对王德宝却始终很恭敬。十七岁那年,十里堡村支部书记程盛喝上了点儿酒,不知什么原因就在大街上和迎面相遇的“大头兵”闹起了矛盾,“大头兵”顺手夺过路人的一把铁锨,照准程盛的脑袋就拍,程盛酒后反应迟钝躲闪不力,被砍断了锁骨。为此,“大头兵”被劳动教养了两年。十九岁刑满释放,“大头兵”的奶奶早已亡故,后事全由程盛办理。“大头兵”回乡,祭拜了自己奶奶后,穿着白孝服直奔程盛家而去。半庄的人几乎都跟了去,觉得这下肯定会有好戏看了,“大头兵”肯定要跟程盛拼命,没成想却是“大头兵”当着程盛的面跺去了自己左手小指的一节。后来,两人又开始爷们儿相称了,按辈份儿,“大头兵”应该称程盛四爷爷。
   没人知道“大头兵”在哪里上班或者做什么生意,又从哪里得钱,反正只见他整天游手好闲专喜往人多的地方钻,哪里热闹哪里去,又兼通宵达旦搓麻打牌,却从不见他缺钱花。
   “二叔,”“大头兵”唤醒了迷思中的王德宝,问道,“大热的天也不嫌累,做什么呢,哟,不会是刚刚挖到了什么宝贝吧?”
   王德宝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观察玉镯的时候太过专注,竟一点没察觉“大头兵”的来到,听“大头兵”发问,心头不禁一颤,但好在他有足够好的心理素质,稳了稳心神,他竭尽全力按压了下砰砰砰狂跳的心,做出很沮丧的样子,呵呵干笑掩饰着答道,“哦,大侄啊,没事儿没事儿,锄地锄出这么个东西,拿了看看。”
   “哈哈哈哈,”“大头兵”笑的若有所思,他关了发动机,拔了钥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挺着啤酒肚,一步三摇走上前来,就欲夺过手镯来瞅瞅看。王德宝却早有防备,手上的动作迅疾无比,手镯已经塞进了裤兜,还捂上了一只手防他来抢。“大头兵”不高兴,说,“二叔,那么紧张干什么,不就是看看嘛,又不抢你的。”
   王德宝嘿嘿自嘲地笑了下,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什么看!”
   见王德宝对自己如此防备,“大头兵”很扫兴的样子,转身就走,插上钥匙发动了车,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二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说话哈。”
   王德宝答,好,需要的话肯定去麻烦你。
   “二叔客气了。”“大头兵”说着,右手轻旋,加了油门,吐吐吐一路蓝烟去了。
   王德宝镇定了一下心神,抄了铁锨三两下把四只金蟾镢了出来,搬上面包车,赶紧往家赶。
   王德宝的面包车直接开到大院里,他下了车,神秘兮兮地关上了大门,还上了锁。王德宝兴冲冲地冲老婆陈淑芬大喊,“老婆,你看我带回来了什么?”说着,不知怎得,就感觉双腿如灌铅般沉重,竟一屁股墩儿坐到了地上,动弹不得。
   陈淑芬这会儿正仰躺在庭院屋檐底下的一张安乐椅上半睡半醒,脸上贴满了美容护肤用的黄瓜片,睡得正香。陈淑芬被王德宝变了声样的怪叫吵醒,吓了一跳,心里有气,一动不动,问,“上哪来?吃了屎,张木兴奋?”王德宝哈哈大笑,答说,“上地来。”陈淑芬仍没起身,说道,“上哪块地来?不会又去锄了锄哪家小老婆的荒地吧?”
   王德宝不反驳,只兴奋的嘿嘿嘿傻笑。
   陈淑芬坐了安乐椅摇呀摇,笑话王德宝道,“狗改不了不吃屎,真不愧是拾破烂的,什么东西都能当宝贝。”
   王德宝坚持要让陈淑芬看,说“老婆,你来看看吗。”
   陈淑芬不耐烦地回答道,“我不看,说不看就不看,罗索什么!”说着,继续闭目养神。





一直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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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6 14:13:4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呵呵,楼上ID句式很有些貌似大侠草上飞2+3的感觉


风中渴望 发表于 2010-6-26 10:15



名相似,其它皆不同,

不知是哪位的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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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6 16:03:1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语言风格不错,读起来很有味。

玻璃呢?这段怎么成了书法与飞行器研讨会总结了?呵呵,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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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17 16:45:2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本帖最后由 风中渴望 于 2010-12-22 17:21 编辑

    这个夏天的一个上午,十里堡曾闹过一阵急雨:之前曾经接连有好几天潮热交加,人们就像被塞了蒸笼样没得解汗,一大早起来,王德宝身上的汗泥仍粘得苇席啪啪作响,他骂了声娘,抬头向外看,外面晴空万里。吃过早饭,王德宝隐隐听到有隆隆雷声,一股凉风自后窗游丝般掠过来,满身汗湿水捞似的他赶紧出了大门来到视野相对开阔一些的大街观瞧,眼见东北的邛山方向就有棱角分明呈一字形排列的乌云铺压上来,乌云黑得层次分明却又深不可测,云团中时不时有雷电炸响,远看起来竟像黑色骑兵方阵中隐现的闪闪刀光。乌云从邛山行到王德宝头顶上,不过一两分钟时间,满天乌云压得天都仿佛不堪重负要瘫塌下来的样子。王德宝赶紧往家里跑,关门关窗的空儿,就有冷风抄地而起,满天宇沙飞尘走,天色由明而暗、由黄而黑,在屋里搞刺绣的陈淑芬只得又开了灯,隆隆雷声伴着强闪,一个个都有一块钱硬币那么大的雨点稀稀拉拉啪啦啪啦往下砸,很快就变得又急又密,庭院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二分钟的空儿,倾盆大雨终于在人们的热切期盼中辟头盖脸浇了下来,天与地合成一体,上上下下成了一个实心的水世界。正当人们禁不住担心这雨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时,雨骤然间就停了,满天乌云仿佛在一刹那间弥散了个干干净净,艳阳再次当头高照,复又晴空万里,前后过程不过十来分钟时间——留下一个沟满濠平满街汪洋的狼籍世界。
    德宝爹汲了拖鞋出门,喃喃自语道,“这雨真‘妖’!不会要出什么大事吧?”德宝娘这时正忙着把漫进屋里的雨水回泼到庭院里,没好气白了德宝爹一眼,接话道:“你真是个‘神仙’”!德宝爹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恼,出了家门,淌着没过脚脖的雨水穿过胡同,来到村中大街上,眼望东北角的邛山出神。
    邛山,就在十里堡以北五六里路远的地方,中间隔了涞河。涞河不宽,邛山不高,海拔也就三四百米的样子,但因周边方圆百里皆是一望无际平坦开阔的原野,难免给人高山仰止的错觉。天气好的时候,远在三五十里路外的人们也能看到它。十里堡的老百姓知道山的官名,但他们更喜欢叫它“家后山”,貌似这山是他们家后院。其实解放前,这山还真就曾为十里堡大地主所有,是个人的私家山场,山上当年曾遍植苍松翠柏,远远望去,满目苍翠,年岁长的树,几个人都环抱不过来。浓密林荫笼罩下,缺头少角不知什么年代雕就的石人石象石马石羊东倒西歪散落草间,大群的野鸡狐兔活跃其间。
    五八年大炼钢铁,土小高炉遍地生烟,急需木材燃料,附近村庄把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了邛山,山上茂密的林木很快被砍伐殆尽。当年冬天,涞河下游修拦河坝,急需石方,工程技术人员经过勘探,提出:作为方圆百里唯一一座石山,邛山距设计中的拦河坝最近,试采的石材证明可供使用。于是,水库修成之后,原本圆润光洁乳房状的邛山被硬生生抠挖出了一道硕大的豁口。据说,开山采石期间,曾炸出一座古墓,社员们走进比公社礼堂还要高大宽绰许多倍的幽深墓室,发现了一大堆泥质的坛坛罐罐、早锈成了一团团绿疙瘩的铜镜、铜鼎及一些在他们看来勉强能算作金银财宝的器物,东西被摆放得井井有条,环绕着一人多高的石椁,看情形是自打下葬之后就没人动过。怀着寻宝的心理,社员们搬去了柏木堆,喊着号子推开了二三十公分厚足足几吨重雕满各种奇异花纹的青色石椁,又砸烂了已经锈成一团非常碍事的绿色铜质内棺,终于寻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里面已然朽得没有尸骨,一个人形物四周摆满了金银珠宝玉器。
    社员们用小推车清了三天三夜才把墓室里的东西彻底搬空,墓室四壁本来绘有五彩斑斓的壁画,内容无外是展现万恶旧社会王侯将相贪官污吏地主老财们骄奢淫逸的生活场景,社员们都没怎么在意。那年,德宝爹参与了整个过程,墓室东西被搬空的当天,德宝爹仰头,发现原本亮得扎眼的壁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暗变黑,有绒状的灰蝴蝶从石壁上不断剥落下来,乘着风四下飘散。
    邛山开始采石的事变得一发而不可收,先是十里堡老百姓后是周边村庄甚而是三五十里外的老百姓盖房子所用石材后来都选择从邛山取。邛山很快采挖得千疮百孔,宛若罹患斑秃病人的头顶。这中间,偶尔仍有零星古墓被发现,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邛县政府下令封山禁采。
    邛山,名不见经传,周边却良田百里、沃野千顷,历代皆属鱼米之乡。据说,围绕它,历史上曾出现过美国白蛾样一代又一代烧杀不尽、层出不穷的大户。之前十里堡那个曾圈占邛山作为私家山场的王姓地主,据传曾在朝里做过十几年大官,告老还乡后来到邛山,做起了陶朱公。相传他家里有处粮食囤子多少年未曾动过,有只过路喜雀在囤子顶上拉了一泡屎,屎中未来得及消化的榆钱竟就此生根发芽,到最后生长成了一棵碗口粗的榆树。王姓地主家曾有远房亲戚投靠,不知怎得跟主家闹翻,远房亲戚吃了点地瓜喝了点儿凉水后愤而远行,走出不远就想拉屎,但硬憋着就是不行方便,直待出去了很远后才到路边的谷地里畅快,心说有肥我也要硬撑着不拉了你家地面,但向田间农人一打听,却仍被告知这还是王家地面,由此可窥见当时王家地主田产之广的一斑。
    这辈子的财富享用不尽,王侯将相们把希望寄于来世,他们凿空邛山,参照生前模样在山体中营造了一个个空间,他们带走了自己的心爱之物,希望在另一个世界可以继续享用——石椁铜棺、绫罗绸缎、口含夜明珠、头枕金丝枕、手执碧玉蝉、以金丝作线给自己织就一身玉的衣裳。下葬的时候,他们的肚腹已被掏空,填满香料。身下及四周铺满金银珠宝,日常器物坛坛罐罐,堆溢在棺椁四周。
    有关邛山汉唐墓葬群早有传说,德宝爹小时候就曾听老一辈人讲,早先庄里穷困人家逢年过节缺少盘碗碟筷,就有向那时节已暴露在外的邛山石王冢借用的传统。借前烧刀纸,用完再归还。有贪心人家欺负古墓无知爱惜细瓷盘碗精致一借不想还,说来也怪,往往过不了几天家中就有人莫名其妙肚疼腹泄,赶紧把想占为已有的东西还上,再在石王冢高达五六米的石质墓门前烧纸磕头,往往家人疾病就能不治自愈。
    这年盛夏的一个深夜,十里堡有老百姓曾听到了莫名其妙的雷声,伴着雷声,许多人家的窗户玻璃竟莫名其妙“哗哗”作响。这天下午,王德宝跟老婆陈淑芬怄气出了家门蹲了街上看光景,“大头兵”骑了摩托车急匆匆从他面前急驰而过,一骑绝尘向着邛山的方向去了。
    这个夜,“大头兵” 望风放哨,“秀才”、“土工”、“犍子”三人合伙,连盗几座古墓,尽管其中绝大部分已空,但还是有一座让他们收获颇丰。
    听听名字就能大体猜到,“秀才”总是一幅病蔫蔫的斯文相,但在几人中,他是头头。这主要是因为他有文化,是这方面的专家,另一方面这人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善使一把双管猎枪,据他自己说身上还背着命案。
“犍子”身材矮胖健壮,因浑身犍子肉得名,善使一把十六磅铁锤,拿在手里像玩儿一样,逢山开山,遇石开石,重活累活险活体力活儿全由他做。
    “土工”是这个团伙中的爆破专家,善搞定向爆破。常年玩炸药,偶尔也失手,右手有三根手指被炸飞,哥们儿几个喝醉了酒划拳他老输,因为他只会出“点一”和“六顺”。
    之前,“秀才”一伙曾在邛山一带转悠了很长时间,专业一些的术语形容说谓之“踩点”。有农人问及他们是忙什么的,他们答说自己是省地质勘探队的,省里准备在这里搞个地震监测点,他们来打前站。他们做的煞有介事:组长“秀才”面貌和善,满脸文化,两个工作人员埋头苦干、沉默寡言,这几个拿得出工作证件穿着有省地质勘探队字样工作服的人,风里来雨里去,不怕烈日暴晒不怕风雪严寒,干起活来不要命。他们从崭新的草绿色越野车上拖下来需要用到的仪器——超声波回声感应仪、金属探测器等,把邛山肚腹深处隐藏的那点儿事搞了个一清二楚。
   尽管刚开始“秀才”三人接连扑了几个空,但下半夜他们还是遇上了那座“满斗”。“土工”搞的定向爆破,一道仅可容身深达二十多米的盗洞直达墓葬顶端一处最薄弱的部位,三人依次缍绳而下,直达墓门。强光手电照耀下,彩绘的石质墓门色彩艳丽而诡异,墓门两侧端立头顶生角的镇墓恶兽,面貌狰狞怒视着来犯者。“犍子”走在最前面,觉得两侧的东西阴气逼人,二话没说,扬锤就把这些东西砸了个稀烂。“秀才”白了“犍子”一眼,拿手比划,示意“犍子”这也是古董,真是莽撞,“犍子”回复以嘿嘿嘿的傻笑。
   厚重的石质墓门挡住了三人的去路,“犍子”讨好似地再次主动上前使尽了吃奶的劲儿去推,墓门纹丝未动,“犍子”急了,让另两人靠后,他抡起大铁锤砸门,大门是青石雕就的,上面仅起了几个小白点。“土工”戴了氧气罩,拿眼神示意“秀才”是否需要他动手,意思是说再炸,“秀才”却没言声。只见他走上前,把墓门周边上上下下瞅了个遍,视线最终落在墓门右下方一块方石上。方石毫不起眼,但周边只有这一块凸出地面的石头。“秀才”蹲下身去,上下左右试着不同方向晃了几下,很快就有了主意,只见他站起身来,一脚重重踏下去,方石竟应声沉陷,地下传来一下不易为人察觉的“咔嗒”声。就在“犍子”和“土工”注视下,“秀才”用手轻推了一下墓门,估计足有十几吨重厚达半米的墓门竟轻巧异常地“吱呀呀”应声而开。
“犍子”性急,冲到了最前面,却陡然见一对面貌清秀的童男女立在墓道中央,差点儿与他撞个满怀,男童居左女童居右,身着艳丽异常的绫罗绸缎,面色如生,手持宫灯,仰首挺立,眸子清亮如水,鼻梁高挺,瞅着“犍子”不言声。
    这个情形未免太过吓人,“犍子“初入盗墓这行,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三魂七魄登时被唬去了大半,“啊呀”一声,“噔噔噔”倒退几步,直踩到“秀才”的脚尖才止住。“犍子”回头望着“秀才”,右手指着那对孩子,惊呼失声道:“老大,有,有,有人。”
    “秀才”不耐烦地一把推开“犍子“走上前去,刚刚他也有看到,但见他阴笑着拔出了嘴里塞着的氧气头,冲着两个娃娃的脸上“嗤嗤嗤”喷气,一眨眼的空儿,眼见着童男女娇嫩如生的面色迅速褶皱收缩,表面变得坑凹不平,越来越灰暗,直至变得碳黑一样,有黑灰一样的东西一层层从破碎的脸上剥落下来,身着的艳丽绸缎衣服竟也跟草木灰一样一丝丝飘落吹散。“犍子”终于耐受不住,大喊“鬼啊,鬼啊!”“秀才”瞪大了眼,回头扬手就重重给了“犍子”一记耳光,“犍子”这才被打醒过来。
   “秀才”从冲锋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铝质硬币,蹲下身子来。这时候,两个童男女已经变成了两堆黑灰。“秀才”用硬币拔拉黑灰,很快,硬币上面“长”出了白丝丝的细绒,“秀才”喃喃自语道,“水银!”
   “土工”凑上前来,问,“老大,什么意思。”
   “秀才”说,“铝遇到水银会产生反应,如果没猜错,这对童男女之所以还能栩栩如生,是因为殉葬前曾在仍活着时往心脏里灌了水银,血液带了水银输遍身体的各个角落,这里面又封闭的很厉害,从而竟就能多少年保持得如此生鲜了。”
    三人扑进了墓室。
   “犍子”抡圆铁锤砸烂了棺椁,墓主人的骨架清晰展现在三人面前。“秀才”拿起了一块上面有孔的方形玉片捻在手里若有所思,“犍子”却不管这些,他朝着金光闪闪的东西摸,把四只金蟾嗵嗵嗵塞了随身的背包里。墓主人已经朽成一副大骨架,“犍子”发现手腕位置仍环套了一只碧玉手镯,知道肯定是好东西,不由分说上前去取,主人过长的臂骨很是碍事,“犍子”心急之下,双手用力,“喀嚓”一声折断了那根骨头。也许是手臂骨和手掌骨头还有些许的粘连,所以“犍子”折断臂骨的时候,不知怎的墓主人手掌尖锐的五指骨尖竟深深扎进了“犍子”的肚腹中。“犍子”吃疼,“啊”的一声坐到了地上。
   “秀才”那会儿正专心寻思那玉片,被“犍子”的惊叫吓了一跳,他赶上前去,嗖嗖嗖三两下替“犍子”拔出骨刺,见“犍子”仍止不住地大叫,不由分说就一脚他蹬了过去,“犍子”轰然倒地,没有了声息。
可能缘于受到了过度惊吓,亦或是中了传说中的所谓“尸毒”。“犍子”醒来后倒还算正常,但不久,麻烦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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