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恪守传统婚姻道德，忍受无爱婚姻的律师独白

蹉跎岁月 · 发表于 2007-9-5 20:51:00

这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个热门话题，今天发在这里有点不太合时宜。但我常想，时代发展到今天，像李勇极这样的“凑合”婚姻也不可能绝迹。毕竟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婚姻观念根深蒂固。封建的也罢，世俗的也罢，统统被世人奉为“美德”。近年来，尽管主持正义的人们呼吁给陈世美正名，洗掉他头上莫须有的罪名，但他喜新厌旧、抛妻灭子的千古定论已在人们心中生根发芽，难以撼动。今日的陈世美依然层出不穷，令秦香莲们防不胜防。时至今日，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婚恋观念也在不断的转变、更新。显然，以往的传统观念已不能引领新生代的现代婚恋意识，那么，李勇极式的“忍让婚姻”在当今这个提倡自我释放的社会还有没有意义？还值不值得提倡？是否与现代人“不再将就生活”的生活理念相悖？请大家发表意见。他叫李勇极，<personname productid="张友渔" wst="on"></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张友渔<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教授六十年代的研究生。法学研究所助力研究员，后为将陕西农村的“糟糠之妻”调来北京，忍痛离开法学所到京郊一所警官学校当教员，又兼作律师。在八一年春那场轰动全国的著名离婚案中，他担任原告的诉讼代理人，并将自己对此案的看法撰文发表，成为所谓“感情说”的主要代表。然而，他的理论又恰如他个人的不幸婚姻处于一种绝妙的矛盾之中。   别人说我是“主离派”，并没屈说了我，你看，我又写文章阐述“感情说”，又总给提出离婚的当事人辩护，办了不少很棘手的案子，自然不敢推托这个称号了。可我却并不因此而闹离婚，有点奇怪是吧，我倒觉得这在中国是很正常的，就像有的人虽然常常发表文章提倡正统观念，而自己婚姻并不幸福，内心很痛苦一样。也许，这两者都是悲剧，但我至少是骗住自己之后绝不骗别人。没有感情的婚姻还不是一种互相欺骗？只是我久而久之把它看淡了，不想为它再付出感情之外的其他牺牲了。   感情这东西，说不清也道不明，很细腻又很微妙，由于它只能是发自人类内心的精神现象。一般来说，，也只有每个人对自己的感情拥有发言权，别的人既无法强求它，也无权妄加评论。一个人说同妻子感情破裂了，我们就得让他拿出证据来，而许多人其实是说不清楚的。有人认为感情是双方的，你单方面说没有感情那不能成立。说实在，这是很荒谬的。我们有不少搞法的人总把感情看作一种很具体、很简单、可以在法庭的桌面上摔摔打打、捏捏攥攥的物件，你要对他们说，我和妻子没有共同语言，那等于白说。他们会说，什么叫共同语言？两条叫驴吼出声来还不一样呢，两张嘴巴还能说出一样的话来！   但我知道，文化层次上的差别，的确是一个让人要命的隔膜，它像一片沙漠似的把人心隔开，有时又像绝缘体一样难以穿透。我是深有体会的。我那老婆是我爹给包办的，五十年代那阵陕西农村早婚和买卖婚姻都很严重，我爹瞅她家只要200多块钱的礼，觉得挺便宜，就把亲给定了，其实她家也是等这笔钱给他哥娶亲。那年我还在上高中，爹就逼我结婚，我不干，傻乎乎的还想去找政府告我爹，他骂我，“你这娃子咋会越读书越笨，这200块钱是我一把汗一把血挣出来的，退亲就得人财两空，你要不肯娶她，就给我停学回家种地，养活你自己。”这一招真厉害，因为我想继续上学呀，填不饱肚子的农民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婚姻自由，也绝不会让儿子有这种自由。我读了十几年书，她种了十几年地，到一块儿也没话可说，就是默默地养儿育女，大半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当然，内心也很痛苦，也从来没有麻木过，因为我老得办案子，常常要听别人倾诉这种痛苦，老能在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我很能理解这种痛苦。我办离婚案胜诉多于败诉，原因大概也在这里。痛苦就装在我心里，我能掂量得出来。   话又说回来，你自己为什么就要忍着呢，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虽然有了新婚姻法，但中国还没到能把法律和道德分开的程度，我办案子也是这样，尽管可以替当事人解除死亡婚姻，却绝不在道义上支持有过失的一方。我自己是研究生毕业，又在研究机关里工作了二十多年，想跟农村的老婆离婚，那还不是标准的“陈世美”吗？也许有的人觉得为了离婚当陈世美也情愿，不少人也就是这么干的，可我却不能。我有我的事业要干，我替别人打离婚官司，“主离派”的名声在外，我要闹离婚，有人就会说你小子的“感情说”原来是为自己服务的，这样就把整个事情庸俗化了。我宁可忍受，也不愿沾污了我的观点。不仅忍受，我还得牺牲更多一些东西，把老婆从农村调到京郊，我也从市中心迁到郊外，死心塌地的维持这个家庭，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办我的案子，写我的文章了。其实，中国有许多人都是和我一样走着这条不得已的生活道路的，世上总得有人背十字架，我已经背了大半辈子，也就不在乎剩下的那点路了。也许我们多背一程，将来的年轻人就能早一天把它卸下来，我们这一辈人少替陈世美当替身，中国兴许会早一点把他忘掉吧。

[此贴子已经被傅培宏于2007-9-6 7:52:2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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