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大娘

西河摸鱼X子 · 发表于 2006-7-19 13:07:00

大娘 大娘好像是姓白。我只管她叫
“大娘”，从没问过她姓什么，她也从没对我说过自己的姓名。只是有一次，我在醉眼朦胧中，看到同样醉了尚军，嘴巴一张一合的在呢喃着，发出的声音好像是“大娘姓白，想当年也是大家闺秀呢”
。尚军是大娘的儿子，跟我说起他的母亲时，他也叫“大娘”。我却从大娘的言谈中，确切地知道大娘的丈夫姓李。“是你们北方人，很高大，浓眉大眼的。小的时候读过不少书，挺有学问的。后来参加了解放军，打仗却象个拚命三郎一样，一直打过了长江，立了很多次功。打完仗后，转业到上海的一个区当工业局长。他这个人太犟，回到地方后，看着看着就火了：大树有个大荫凉，小树有个小荫凉。我们国家，六亿人口差不多都是农民，又一点底碴也没有，哪有那么多钱先去弄什么重工业？就应该先发展轻工业，慢慢地再发展重工业。可当时上头号召先发展重工业。我们就叫他少说话，可他怎么也不听，谁说他跟谁瞪眼！光说还不算，他又给市委写信，一下子就让人家打成了右派。”李大爷被打成“右派”后，就被遣返回北方老家一个小县城，在铸造厂里当翻沙工，接受“劳动改造”。可他还是不服，到处上书。于是因“死不悔改”，被弄回了生他的那个小村庄，“接受劳动人民的再教育”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上说：“怒伤肝，悲胜恐。”看来很有道理。李大爷不久就感觉右腹部很不舒服，要求到县医院检查一下。那时他是被看管的对象，出来进去都得请示汇报的。村革委会的头就去请示公社革委会的头。公社革委会的头说：装什么死猪？不是说好几个国民党兵，都治不了他吗？才干了几天活就病了？我看就是得好好改造。不能去！两三年后，李大爷的脸就逐渐变成了瘦长黑黄，肋条根根现出，腹部却臌胀起来，锃明瓦亮的。他已经下不了炕，走不成路了。大娘托人从十多里外的一个村里请来了一位白胡子。把脉、探查后，白胡子摇着头，说：疏泄失调、气血瘀滞、正气已亏极。水湿停滞而不化，积聚而成臌。久郁成疾，肝硬而腹已积水，无力回天矣！大娘听不懂前面的话，却听懂了
“无力回天矣”，惊得一下子没了主张，只是流着泪一个劲地哀求白胡子。白胡子就开了个药方，说先吃十付看下再说。又在一张纸上写了“商陆”两个字，让大娘去多买些粳米，说：你每次用一小把商陆煎汤,去渣后加入粳米煮粥，让他多吃些这个。     那年月，用能吃的东西填饱肚子，都非易事，平时谁还敢想别的？大娘是南方人，知道什么是“粳米”。但在这北方，见都见不到，就是有钱，到哪里去买？更何况大娘手里没钱！这“粳米”，就把大娘愁得，一夜之间出了不少白发。大娘本是很矜持的人，但现在已顾不得许多，熟的，不熟的，认识的，不太认识的，她都颠颠地堆了笑脸，到处找人去取去借。但李大爷却等不及了，在一个漆黑的冬夜，张了他那永不服输的双眼，远远地离开了大娘和一对儿女。他最终也没能见到大娘正在苦苦以求的“粳米”。   “虚岁才四十二呀，活生生地给憋屈死了！”说这话时，大娘的眼里，就淌出了浑浊的老泪。中年丧夫的切身之痛，让大娘欲哭无泪；需她去挣工分养活的一对儿女，让大娘柔肠寸断。“当时真不想活了。可是女儿才十四，儿子才九岁，没了爹，再没了妈，怎么活呀？”于是，瘦弱而又不懂稼穑的大娘就超承受的支撑，超限度地隐忍。终于，在一个月明如霜的夏夜，大娘在鸡犬皆宁的时候，一个人扛了锄头，如梦如幻般悄悄地下了地。清晨社员们出工时，看到倚锄木然伫立的大娘，裸露的脚脖子，被新割的麦茬，戳的血淋淋的。在她的面前，玉米苗、杂草、麦茬子，齐齐地躺倒了一片。    八成是“潮巴”了。唉，真可怜！村民的议论中，就生出了些许的同情。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大娘带着两个孩子，随了李大爷刚来到这小村庄时，遇到的多是敌意的目光。白白净净、高高挑挑、瘦瘦弱弱的她，从街上走过，往往听到这样的声音：一看就不是贫下中农家的孩子！在大城市里好好干就得了，胆敢跟毛主席作对，活该！李大爷在村里早就没了房屋，所以刚来时，生产队腾出了饲养员用来放草料的那间房子。后面的窗，只剩下个窟窿，前面的门，只剩下个门框。只好用麻袋装了麦秧草，堵住了那窟窿，用草帘拴了扣，挂上了那门框。刚垒好的土坯炕，一生火就浑身直冒热气。出生、成长都在南方的大娘，受不了北方干冷的天气，就整宿整宿的咳嗽。让十多岁的女儿到村里去借点生姜，想熬点姜汤喝，十多户人家，都异口同声地说“没有”。最后饲养员从用布条系了的棉衣怀里，掏出一个报纸的包，递给大娘，说：“就是有点干巴了，不过姜味还很大”。饲养员递给大娘的姜，没有治好大娘的咳嗽，但温暖了大娘的心：“我清楚地记得那饲养员叫李长栓，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大娘“潮巴”后，就有好些日子没大出门。村革委会的头就赶紧向上头汇报。公社革委会的头仔细听了后，就指示：常派人去看看。如果能干活了，也别让她下地了，在场里干些杂活吧。别再出大事！看来，再革命的头儿，其良心亦是在的，不过是隐于深处罢了。平时因了工作的原因，你从他面上绝看不出而已。大娘稍好些后，就果然每天在生产队的场里，做着春天育地瓜秧、夏、秋打场晒场、冬天搬草运料等等的活计。她几乎不说话，让干什么干什么。别人支使她一件事时，她面向那说话的人，用眼睛盯着那说话的嘴，生怕漏下一个字。那人说完后，她就点下头，去把那活儿做的有板有眼，谁看了都得点头称好。于是村民们对她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再去借葱、姜、蒜时，就再也没碰到过“没有”。
    早在李大爷病重时，大娘就教导十多岁的女儿和不到十岁的儿子:你们的爹病了，不能干活，也不能让他干活。你们也不小了，平时多帮家里做点事。不管多难，都要坚强。自己的事自己做，而且要做好！儿子尚军就误解了大娘的教导，很快地从被人欺负的角儿，变成了欺负别人的主。他经常把小伙伴打的鼻子流血，被人家的家长一手拖了眼睛到处乱转的尚军，一手拉了满脸红花的孩子，找上门来。挨了巴掌的尚军，还一个劲地不服，冲着大娘喊：“你不是说让我坚强吗？！”    但在李大爷去世后的第二年，十岁的尚军就能帮家里挑水了。当时吃水，全村人都得到村当中的一口井里挑。用铁钩挂住了水桶的铁把手，哧溜溜地放开井绳，水桶接近水面时停住，左右晃两下，在水桶口侧着冲下时，一松手，“咕咚”一声，水桶喝满了水，再一提，满满的一桶水就上来了。尚军年龄小，提不起一桶水。但他很快找到了办法：慢慢地放井绳，让水桶的底站在水面上。找准时机，轻轻一摇，那水桶便平着躺下，“咕噜咕噜”地慢慢喝水。待它快喝到一半时，一提井绳，桶便站起来，于是提上来半桶水。提上两个半桶后，尚军往扁担的两头一挂，得胜还朝般地挑回了家。对于尚军挑水，开始时大娘是坚决不同意的。可是跟着看了两三次后，她笑了：“随你那爹，鬼精灵！”。    可一到冬天，就不灵了。洒下的水，在井口的旁边，一层一层地结出厚厚的冰，滑溜溜的。大娘还没有尚军的力气大呢，更没有在冰上工作的经验，所以挑水只好还得依靠这“鬼精灵”。但方法改进了：尚军在前面让水桶喝水，大娘在后面紧紧抓住尚军的棉袄后襟。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看来常在冰上站，也不可能不摔跤。这一次，大娘和尚军就出事了。尚军打上半桶水后，刚往上一提，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幸亏大娘用力一拉他，站稳了。可是那手一松间，水桶一落，“咕咚”一声喝满了水。大娘就说：你远点拉着绳子，我去找个人来帮着提上来。尚军却看了看水桶，又看了看井口，说：“不用，你到这边来。”他把井绳放到了井口结冰很厚的一个地方，退了两步，弓了腰，用力往上拉。那水桶还就真的就上来了。不过，水桶到了井口的时候，铁的把手卡在井沿上，拉不动了。尚军就让大娘帮着拉住井绳，自己左手握住井绳，向前跨了一步，用右手抓住了那水桶。刚一用力，脚下又一滑，仰面摔倒了。大娘一惊，急着来扑尚军，就松开了井绳。好在有惊无险，两人都没摔伤。可那桶“乒乒乓”，那绳“哧溜溜”，全都掉进了井底。尚军就哭了，哭出了声，眼泪哗哗地。大娘明白，倔强的尚军是不会被摔哭的，更不会被吓哭。他是在担心那水桶，买个新的要三、四块钱呢。于是大娘也流了泪，搂了尚军在自己身前，抚着尚军的头说：“好儿子，不哭，我找人来帮着打捞。捞不上来，咱们就买新的，没事。”    拨乱反正后，李大爷的冤案得到了平反，大娘和她的女儿、儿子就又成了非农业人口，搬到了县城里。县工业局给安排了一个三间平房的宿舍。大娘的身体这时虽然已有些恢复，但仍是很差，而且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上级就安排她在家静养。那时刚刚恢复高考不长时间，于是安顿好后，大娘就把都已二十多岁了的两孩子叫到跟前说：“没有学问是做不成大事的！以前没有机会，这没办法。现在好了，你们都要给我好好看书学习，都要去上大学！”。女儿第二年顺利地考上了一所冶金学院。可儿子尚军当时就说：“我现在一看书就头疼，还是快给我安排个工作吧。”于是在县医院临时干了一年锅炉工后，于第二年和我一起进了一个工厂，成了好朋友。我也就因而认识了大娘。   一个星期天，尚军新婚不久的媳妇有事回了娘家。他就叫我中午到他家吃饭，喝了不少酒。酒后，就坐在院子里与大娘说话。大娘半躺在尚军给她买的一个藤制的躺椅中，慢慢地给我们讲一些传说和掌故。我从没看见过大娘写字，也不知道她是否认识字，但她讲的很好听，也很动情。她说：依我看，老法海这狗东西就该杀！自己不懂人间的真情，还假眉三道地，吆喝着主持什么公道，把白娘子压在雷锋塔下。活生生地把白娘子和许仙一对恩爱夫妻拆开了。这狗东西真是杀了也不解恨！说着，一向慈祥的目光中，就充满了一些怨毒。    我知道李大爷去世时，大娘才三十六岁。但她想都没想过别的，就用她那虚弱的身体和瘦弱的双肩，在那样的生活艰辛中，孤独地担起了多么沉重的生活重担，培养出两个多么懂事的孩子。可见大娘是把对“浓眉大眼”的李大爷的爱，全部都用在的孩子的身上。看着大娘有些怨毒的目光，我就想：是不是在大娘的心目中，她也是碰到了一个“狗东西”老法海，“活生生地”夺走了她的李郎？可我怕勾起大娘的伤心，从不敢主动提起这些话题，更不敢去问这样的事了。  “怨毒”过后，大娘有些累了，就闭了眼睛，在躺椅上轻轻地摇。我和尚军就坐了马扎说醉话。突然，大娘一下坐起来，右手迅速地拍向了卷起裤腿的右小腿。抬起手一看后，说：“怎么这小蚂蚁还咬人？”    “什么？胆大的蚂蚁敢咬我妈？”尚军一下就跳了起来，用脚在地面上碾呀碾。大娘就又是慈祥的目光：“算了吧，这么大个人了，跟个小蚂蚁治什么气？”    “不行！敢咬我妈，我绝不轻饶它！”尚军余气未消，就找呀找，在窗台下的墙根处，找到了蚂蚁的窝。他回头一望，看到了在蜂窝煤炉子上呼呼冒气的铝壶，就一把抓了过来，用壶嘴对了蚂蚁的窝就倒。那开水似乎没明白尚军的意思，只是在地上漫流，并不往蚂蚁的窝里淌。那蚂蚁窝的口，“咕咕”地冒着气泡，象在跟他挑衅。尚军就更火了，到西面墙根处一堆东西中乱翻，翻出了一本比日记本还要小的书。那书的皮是塑料的，红颜色。上面有黑色的图画，是一个工人老大哥，戴了顶带风镜的工作帽，左手挺了一根炼钢的铁杵，右手拿了一本书，放在了胸口，一副雄赳赳的样子。尚军可不管他雄赳赳还是气昂昂，一把就撕下了书的皮，随手一扔，那书就又钻回了那堆东西里。尚军折身回到窗根下，蹲下来，仔细地把红色的塑料书皮卷成个不大的喇叭状，又细心地把“喇叭”的小头插进了蚂蚁窝的洞口，然后用左手捏了“喇叭”的大头的一边，右手提了铝壶，冲“喇叭”口里灌开水，自己也烫得呲牙咧嘴的，不时发出“咐-咐”的声音。    大娘看了，慈祥的目光里就显出些自豪，笑着说：“我的好儿子哎，你又醉了。快别弄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烫着蚂蚁呢，你别先把自己的小爪子烫熟了。”我们忙的没顾上作声，大娘就接着说：“上级给你们安排工作时，一定是仔细考察过了，才让你们到这个厂，专门弄些个铁头子的家什。要是把你们两个安排到酒厂去，那酒厂不亏损才怪呢。”说完，就用手捂了额头哈哈地笑，把前几天尚军硬带她到医院拨掉的牙，变成个黑黑的窟窿，露了出来。我和尚军也笑了，但转过头来后，他继续灌，我继续看。这时那塑料的书皮已被烫得很软了，更不好拿。尚军的左手可能受不了了，就对我说：“你拿着，我灌水。”我就伸手去接。大娘直起了腰，说：“都不准灌了！我知道你们的孝心了。都到屋里睡一会吧。”我和尚军就立刻收了手，站起来，回头朝大娘皱一下鼻子，进了屋里。    尚军拉我一起在床上睡。可他那新褥子新被新铺盖的，我坚决不去，就睡在了沙发上。这沙发的靠背是活动的，放下来后，与坐垫就成了一个很平整的床面，睡在上面很软和。不知睡了多久，我翻了一下身，接着就感觉整个人往下掉。原来这靠背打开后，下面没有支撑。我一翻身，把体重全部压在靠背上后，它就翘起了沙发的底座，把个平整的床面变成一个斜坡，与墙组成一个底部不太尖锐的“V”型，顺便把我放在了这“V”型的底部。迷迷糊糊中，感觉不是很舒服：很挤又有点硌人。于是又一翻身，那床如翘翘板一样，一弹，又恢复了平整。我则实实落落在躺在地面上，美美地睡着了。   朦胧中，我听见尚军说：是不是你没注意时他走了？大娘说：不可能，我一直在院里熬稀饭，他肯定没走！    我一伸手，推动那沙发，露出一道缝，明亮的灯光刺得我眯起了眼。大娘看着灰头土脸的我，“扑噗”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你也没有孙猴子的本事，说没影就没影了。都不准喝酒了，快去洗吧洗吧吃饭吧。我熬的稀饭，粳米的，很粘乎！”    稀饭很香，也很粘乎，我很快就喝完了一碗。想站起身去盛第二碗时，抬头看到，大娘用筷子慢慢地把碗周边粘粘的米汤，轻轻地划到自己的跟前，却没有去喝。而是把沾了厚厚米汤的筷子，放入嘴中，好久不拿出来。凝重的脸上，是沉思的模样。“一定是又想起了李大爷”。我心里想，就没敢动，怕打断大娘的思绪。这时她却一抬头看到了我，一下子就换上了熟悉的慈祥面孔：“好喝吧？多喝点！来，我再给你盛一碗！”    自从饲养员李长栓的生姜没管用后，大娘就落下了咳嗽的病根，一到冬天就更历害。县医院内科的主任，原来在尚军做临时工时，与尚军住一个单宿舍。两人铁得象一个疙瘩。大娘一犯病，就憋地脸通红，不停地咳嗽。咳嗽的空隙，是无力的“唉哎”声。住过几次院后，这主任就对尚军说：大娘的病，已是很严重的肺气肿了。肿胀的肺压迫着心脏，使心脏的功能也严重受损。现在药物的作用对她来说，已经很小，而且大冷天的，老折腾她也不好。不如我开了药，让大娘在家打针，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反正我随叫随到。    大娘是在正月的十八晚上走的。她走前，尚军抱着大娘，把大娘的水肿的双脚放在一床叠好的褥子上，这样大娘会舒服些。大娘就躺在尚军的怀里，头靠了尚军的胸。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大娘就睁了眼看尚军。尚军伏下头把耳朵靠近了大娘的嘴，听到大娘清晰地说：我这辈子，认识了你爸爸，又有了你们两个好孩子，知足了。然后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歪头又靠在了尚军的胸口上，享年六十一岁。<span style="FONT-SIZE: 10.5pt; FONT-FAMILY: 宋体; mso-bidi-font-size: 10.0pt; mso-ascii-font-family: 仿宋_GB2312; mso-bid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我常想：大娘完全可以活更大年龄的。我又想，大娘其实是永生的，在她儿女的心中，也在我的心中。

胭脂女子 · 发表于 2006-7-20 08:36:00

可亲可爱的大娘，深情的缅怀。问好！

傅培宏 · 发表于 2006-7-19 17:18:00

我的一个婶子，是跟着我的一个当兵的远房叔叔回到诸城的,老家江苏.挑水烧灶，下地耕作，无一不能。最终是被我叔叔隔三差五捶打死的，撇下一儿一女。读此文，钩起记忆。我婶婶离家不易，嫁入傅家，含冤死去，双目难瞑。我在此祭奠我婶婶的游魂，早日还乡！！！！！！！！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0 8:11:57编辑过]

西河摸鱼X子 · 发表于 2006-7-19 15:12:00

谢卢老师。我本来想，是为了让“大娘慈祥的目光里就显出些自豪”，因为儿子孝嘛。不好是吧？我也再想想。再谢

卢川 · 发表于 2006-7-19 15:05:00

多处细节描写很精彩。《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上说：“怒伤肝，悲胜恐。”这样的地方尤其精彩！可是，开水灌蚂蚁窝这部分是要表达什么？

花落如雨 · 发表于 2006-7-21 09:33:00

慈祥幽默而又坚强的大娘，笑声里和着泪，泪眼里又带笑，向天国里的可亲可爱的大娘致敬！

布衣 · 发表于 2006-7-21 09:37:00

大娘用筷子慢慢地把碗周边粘粘的米汤，轻轻地划到自己的跟前，却没有去喝。而是把沾了厚厚米汤的筷子，放入嘴中，好久不拿出来。凝重的脸上，是沉思的模样。---------------------就跟大娘在眼前一样。

西河摸鱼X子 · 发表于 2006-7-22 18:31:00

其实光想笑，什么也不会说了。[em01]

傅培宏 · 发表于 2006-7-22 16:37:00

有渴望这样的老婆真幸福。连理论都敢“狗屁”。[em15][em17][em08]

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6-7-22 09:23:00

读来让人不觉流泪，俺自信不是那种多愁善感掉枚树叶砸破头的主儿。但“大娘”的命运还是让人不得不为之神伤。为人民干革命一辈子，如果从“不在于生前多么风光享受只求无愧于心”这个角度来理解，可以就能气顺一些吧。向“大娘”致敬！向为大家提供如此好作品的作者表示感谢。PS：我老婆看了楼主的文字，她转身的时候我发现她眼角是挂着泪花的。她说文章中母子冬天井台上取水的描写特传神，让人印象深刻。她还说以后不会再看类似文章了，不是不好，是影响心情。于是我就教育她说：悲剧使人清醒，使人深刻。她就说：我不听你那一套狗屁理论。[em06][em06]

布衣 · 发表于 2006-7-22 09:34:00

看完楼主的大娘让我沉思，沉默。可看完风斑竹的回帖，让你不破泣为笑都不行！[em06][em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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