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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警察故事》(完成版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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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送“福”吉祥兔原创先锋

发表于 2006-6-22 18: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山东潍坊
<p>               一</p><p>&nbsp;  &nbsp; 维南,是一座没有特征的城市,象中国东部沿海大多数疯狂生长的城市一 <br/>样,维南的城市面积在短短几年间就扩张了近两倍。尽管是座有着几千年历史的 <br/>古城,但现在的维南城形象类似于一味疯长、营养不良、细脚伶仃的豆芽菜,以 <br/>极其难看的环抱姿势霸占了大片良田,却只能以稀稀两两得方式摆布。&nbsp;&nbsp;&nbsp; </p><p>  维南城分为古城区、新城区和东城区三部分,古城区道路狭窄、九曲羊肠、 <br/>街面污水横流,却集中了全城百分之七十的人口以及最繁华密集的商业设施;所 <br/>谓的新城区、东城区其实就是两个工业区,行人稀少,却建设了最宽广的道路, <br/>配套了最高档的市政设施,是飙车一族、流浪汉或者混混们的最佳去处。<br/>萧逸是个土生土长的维南人,从小光着屁股在维南老城区的巷堂里弄一天天长大 <br/>。十八那年,萧逸南康警校毕业,做了一名巡警,和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的老警 <br/>察老安搭档,负责古城区三街五路三十三条巷子的治安巡逻。&nbsp;&nbsp;&nbsp; </p><p>  老安今年58岁了,一口的金牙,迎着太阳说话时,金光闪闪,都让人感觉有 <br/>些晕眼,以至执行公务与人交谈时,对方经常会不知不觉被他满口光闪闪的金牙 <br/>吸引而影响了话题的继续深入。这一点儿老安也有所察觉,所以每次执行公务、 <br/>巡查车辆人员时,老安总是下意识地转到背着光线的地方去,让别人迎着光线说 <br/>。老安一幅天生的黑脸堂,这和白净脸皮的萧逸形成鲜明对比。熟悉老安和萧逸 <br/>的在背后偷偷给他们俩取了外号,叫萧逸“晒不黑”,称呼老安“捂不白”。因 <br/>为萧逸是新警察,经常骑辆摩托车风里来雨里去的巡逻却依旧白面小生似的。倒 <br/>是年纪大了的老安,整天家懒得躲在岗楼里泡茶抽烟,不见风雨,却还是包公一 <br/>般模样。但话虽这样说,作为一名维南警界的元老级人物,老安除了人表现的懒 <br/>、脾气古怪、不善言语之外,活计却是一流的。刚分配回维南工作,维南公安局 <br/>局长在安排萧逸和老安搭档时就曾意味深长地叮嘱,“好好跟着你安叔学!”<br/>&nbsp;&nbsp;&nbsp; <br/>  据说,从警几十年,从老安手里送进去的小偷小摸不计其数,老安只记得无 <br/>期或者死刑犯,萧逸问老安,老安不看他,只顾闷着头卷手里的老旱烟烟卷,完 <br/>事后还拿到舌头上舔一口封合纸卷,这才慢悠悠地回答,“不多,也就三五十个 <br/>吧。”惊得萧逸直吐舌头。 <br/>&nbsp;&nbsp; <br/>   萧逸从小就对警服充满神往,对,我没有打错字,你也没有看错,是“警服 <br/>”,不是“警察”。萧逸还是一个孩子,这类似于一个孩子在爱上演戏之前,首 <br/>先迷恋上了戏里的道具。维南城老街上的街坊们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挺拔精神的警 <br/>察和这么崭新蓝色的警服了,几年来,他们看习惯了老安那张黑脸。萧逸一米八 <br/>七,长腿大个,细腰扎背,扇子面身材,鼻梁挺直,浓眉大眼,这些条件外加身 <br/>上容不上任何小字的警服,使他尽管不喜欢开警灯,不喜欢开快车,但总还是吸 <br/>引了大街两侧行人最多最集中的目光。偶尔会有衣着妖艳的小姑娘远远地向她吹 <br/>口哨,萧逸也只是一笑而过。这些人他熟悉,基本上都是街两侧或者附近从事“ <br/>软色情”行业的“小姐”。所谓的“软色情”可以被定义为有些性暗示或者肢体 <br/>接触却并不发生真正性关系的色情服务,而从事软色情行业的小姐们也基本上是 <br/>随着城区扩张失地农民的子女,受不了工厂的清苦而流落于此间的。萧逸第一天 <br/>上班,就被告知:你要管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最多睁一眼闭一 <br/>眼得了。是啊,萧逸后来才知道,自己要管的事情还真不少。<br/>  <br/>  “7046,报告位置,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是指挥中心在呼叫萧逸, <br/>7046是他的警号,尽管他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他不是监狱的犯人,也不是动 <br/>物园的狮子,这种称呼类似于抹杀了他人的本性而把他当做一台有编号的机器来 <br/>看待,但这是警界的工作需要,只要他选择警察这个职业,就没有他可以讨价还 <br/>价的余地。萧逸没有停下车来,他顺手扯了一下肩头的麦克,回答道,“7046收 <br/>到,7046收到,长安路南段,请指示,请指示。”<br/>  “解放路与长安路交叉路口有交通事故,请前往处理,请前往处理。”<br/>   “收到,收到。”萧逸回答。<br/>  <br/>   远远的,萧逸就看到在指挥中心提示的位置围了一圈的人,因为正是中午 <br/>下班的时间,路口的交通几乎因为围观群众而陷于瘫痪。萧逸加了一下速度拉了 <br/>一下警笛,示意围观的人让开一些。<br/>   <br/>  近前一看,萧逸差点儿被气歪了鼻子,他本来还以为是啥了不起的“交通事 <br/>故”啊,原来是两个中年妇女,可能转弯时不小心两辆摩托车相互碰撞了一下, <br/>一辆的车头塑料被碰裂了。两人就开始撕扯争执不休起来,引来众人围观看热闹 <br/>。萧逸跳下警车,耐下心烦向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并转向四周无聊围 <br/>观的人群大声喊道,“请大家散开一下,没有什么好看的,各自回家吃饭吧。” <br/>人群一哄而散。两个女人看来在此争吵已经好长时间了,被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晒 <br/>得有些昏头,看到围观的人群散去,斗兴和气势似乎也有些打蔫。其实类似于这 <br/>样的事情,萧逸不用问也知道大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待他例行公事似的做完 <br/>笔录,记下双方姓名之后住址之后,就说,“那好,现场我已经拍照了,这样吧 <br/>,你们两个跟我到所里走一趟,我中午巡逻完就给你们调解处理。”两个女人相 <br/>视,几乎同时道,“啊~~~,还要下午处理啊?”萧逸心下暗笑,这是上岗第一天 <br/>老安教给他的热事冷处理办法,看身份两个人都是家庭妇女,下了班后肯定是要 <br/>急着回家做饭的,这样的纠缠不休,不外是为了想讨些便宜,但萧逸这种怠慢处 <br/>理方式,不是不处理,但就是要耽误一下时间,恰好打中了两个人心理上的软肋 <br/>。果然,两人不待萧逸表态,几乎异口同声的道,“哦,那就算了,那就算了吧 <br/>,其实没什么要紧的。就不劳烦警察同志了。”天气很热,萧逸擦了一下额头的 <br/>汗珠,假装很生气的道,“你们拿报警当玩啊,想处理就处理,不想处理就拉倒 <br/>,不行,跟我到派出所趟。”一边说着,还一边作势要拉她们走。<br/>   <br/>  这一招更是有效,两个中年妇女立马换了幅讨好的神色,其中一个年纪大一 <br/>点儿的说,“这个小兄弟,我们这不是天气热,烦躁嘛,我们合好了,你看,我 <br/>们这不握手了。”一边说着一边拿左手赶紧去握那个的左手。萧逸有些好笑的看 <br/>到,另外一位倒是很配合,有些无可奈何地也几乎同时将手伸向了对方。</p><p>  萧逸“啪”得一声合上了金属做的案卷纪录夹,神情严肃地训斥道,“都不 <br/>是小孩子了,做事就不能相互担待点儿,下不为例。”说完,“嘭”的一声将纪 <br/>录夹扔进警车后备里,一溜烟离开了现场。<br/>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是7046,我是7046。警情处理完毕,警情处理完 <br/>毕。”路上,萧逸迎着热辣辣地风扯开嗓子对着肩头的麦克说。 <br/>二</p><p>  类似于刚刚发生的这类路边交通事故小磨擦,以及还有街坊邻居口角冲突、 <br/>沿街门头店里的顾客与店主之间的小争执等这类的所谓“警情”,一年下来,新 <br/>警察萧逸处理了三五百件,他始终保持了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的良好精神风貌和最 <br/>大限度的耐心以及热情,博得了分管社区老百姓的一致好评,大家亲切地称呼他 <br/>为“萧帅哥”。当年的警务考评结果下来,萧逸顺利转正,并被评当年度的先进 <br/>工作者,萧逸开始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br/>  老安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懒懒的,一年四季无声无息地生活在那座几乎和他 <br/>一样老的岗楼里,泡茶、抽烟、透过岗楼的玻璃窗子若有所思地欣赏外面来来往 <br/>往的车流和人群,老安称呼这叫“看光景”。时间过得真快,这一年过去,老安 <br/>59岁,还有一年就要光荣退休了。而当年的警务考评先进工作者名单中,非常奇 <br/>怪地没有了老安的名字。当萧逸提到这件事并为他鸣不平时,老安不在乎,他慢 <br/>条斯理的回答说,你还很年轻,追求进步就要赶紧。我什么年纪了,还掺乎那些 <br/>鸟事。<br/>  其实,萧逸知道,按照维南市公安局的评先树优标准,新警察在实习期内没 <br/>有转正期间不能参加当年度的评先树优活动,是老安倚老卖老到分管副局长那里 <br/>死活不依给萧逸争取的这个名额。老安对那个副局长说,我老安带出来的“兵” <br/>,从来都是一流的。我不管局里有什么规定,但萧逸从警一年来的表现,绝对够 <br/>得上先进。那个副局长被老安缠得没有办法,勉强点头同意了,但还是有些火气 <br/>地对老安说,老安,别觉得你是从越南战场上下来的我就不敢惹你,关键是小萧 <br/>表现好,这次给他这个名额没有你的面子成份啊!<br/>  老安呲着满口的金牙乐了,维南城春节前几天的天气从来都是晴好的,太阳 <br/>光热哄哄得透过副局长办公室的玻璃照到老安的满口金牙上,副局长就面对着老 <br/>安站在靠窗的位置,被老安嘴里的金光映得有些晃眼。老安继续嘿嘿笑着说,如 <br/>果你觉得为难不好向局长交待,就把我今年那个先进名额让给小萧就是了。<br/>其实这一年来,老安并没有闲着。但凡是市里组织的大的抓捕行动,猫也似灵巧 <br/>的老安从来是冲在最前面的。至于小来小去的治安巡逻之类的活动,让小字辈的 <br/>萧逸风光也就是了。何况,萧逸刚从警,许多如何更好地当好一个警察的规律还 <br/>不甚明了,每次巡逻回来,萧逸一头火似地向老安讲述自己遇到的恼人事时,老 <br/>安总是乐呵呵地坐在椅子上翘个二郎腿做个耐心的倾听者。完了,老安总不忘三 <br/>言两语点拔萧逸几句,而往往正是这了了的三言两语,却每每使萧逸在后来的处 <br/>警时感到恍然大悟,从而更加佩服起老安这名老警察的持重、老到和为警智慧来 <br/>。<br/>    萧逸把老安的经验总结为二十四条,最早提到的“急事缓办”只是其中之一 <br/>,还有诸如“慢事急办”、“蛇打七寸”、“釜底抽薪”等,都是一年来萧逸一 <br/>事一问,老安就事论理手把手传授给他的。一段时间以来,萧逸甚至都感觉这个 <br/>其貌不扬甚至长得有些猥琐的小老头其实是很高大威猛的,在这个小老头的身体 <br/>里,暗藏着一种让人不敢正眼对视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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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22 18: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p>&nbsp;九</p><p>&nbsp;&nbsp;&nbsp;&nbsp; 萧逸计算得很准确:再过三天,就是老安退休的日子了!这三个月来,萧逸 <br/>和老安一起风里来雨里去早出晚归,一路走一路谈,倒也是过得逍遥自在。在这 <br/>三个月里,老安几乎是将自己的看家本领倾囊相授了,萧逸自觉进步很快。<br/>&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nbsp; 老安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九月部队转业来到维南做警察的,二十多年的这个 <br/>初秋夜晚,天气还多少有些闷热,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街上行人已经很稀少了 <br/>。萧逸和老安两辆白色摩托车并排着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迎着风,有一句没一 <br/>句的谈着。&nbsp;&nbsp;&nbsp;&nbsp; 行驶到解放路和文化街交叉路口时,萧逸隐隐听到前方不远处有 <br/>吵闹声,不过如果不仔细听来,不是很明显。萧逸侧身望了老安一眼,发现老安 <br/>也在问询似地同样望着他,萧逸知道:老安肯定也听到了。不用问,有警情!<br/>&nbsp;&nbsp;&nbsp;&nbsp; 解放路和文化街交叉路口再向前有个十几米是一条狭窄的小胡同,声音就是 <br/>从那儿发出来的。当萧逸开了摩托车的前大灯向那边照过去的时候,发现就在路 <br/>口转角处,四个男人正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纠缠不休,偶尔还动手动脚 <br/>。看见萧逸向这边注意了,却还是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br/>&nbsp;&nbsp;&nbsp;&nbsp; 萧逸回身和老安交换了一下眼色,意思是说:看来是小流氓,我来处理就好 <br/>了。老安点了点头,但还是紧靠着萧逸的摩托车停了下来,一起走上前去。<br/>&nbsp;&nbsp;&nbsp; “警察!”萧逸一边向前走一边大声向四个男人大声警示。<br/>&nbsp;&nbsp;&nbsp; 那几个人仿佛没有感觉到萧逸的存在似的,继续调笑包围圈中间的女子,其 <br/>中一个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曼,大家一起玩玩吗?不要害怕。<br/>&nbsp;&nbsp;&nbsp; 听到这话,萧逸其实什么都明白了,经过两年的锻炼,他已经不再是之前的 <br/>新警察了。他一只手里拎着根警棍,腰间别着的手铐随着他的向前走动哗哗作响 <br/>。<br/>&nbsp;&nbsp;&nbsp; 那个长发白衣女子摆脱了四个男人的纠缠,向萧逸这边冲过来,嘴里还有些 <br/>急切地念叨,警察,他们是流氓。<br/>&nbsp;&nbsp;&nbsp;&nbsp; 萧逸后来回想起来,这一切基本上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唯一的不 <br/>舒服是:初看这女子时,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后来他才知道:是这个女人一 <br/>直长发掩面,萧逸始终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所致。<br/>&nbsp;&nbsp;&nbsp; 后面四个男人尾随追了过来,萧逸下意识地揽过白衣女子,挡在了她和四个 <br/>男人之间。<br/>&nbsp;&nbsp;&nbsp;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萧逸 <br/>身后的白衣女子,而就在这一瞬间:白衣女子手里的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也迅速 <br/>调转了方向,“倏”的一声,捅进了老安的腰间。关键时刻,老安却也毫不含糊 <br/>,只轻身闷哼了一声,强忍剧痛,欺身向前,一个锁喉手掐住了白衣女子的气管 <br/>。老安手部没有用很大的力量,他只是想警告一下白衣女子,赶紧放下手中的刀 <br/>。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人不但没有停手,反而从被压迫的喉咙里艰难 <br/>地挤出一点气息道:我要你给我龙哥偿命!说着,手中的刀并没有停下,反而是 <br/>第二刀、第三刀。<br/>&nbsp; 老安只感到阵阵炫晕,他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狂喷不止,自己的生 <br/>命正迅速离自己远去。他用尽手上最后一点力气,“咯吱”一声,掐断了那女子 <br/>的喉管!<br/>&nbsp;&nbsp;&nbsp; 四个男人看到这个情形,狰狞毕现,纷纷掏出身后隐藏已久的短刀向萧逸扑 <br/>来。事情来得太突然,萧逸下意识地拿警棍来遮挡,两把短刀砍到警棍上,冒出 <br/>“滋滋”的火星,咯得萧逸手心生痛。<br/>&nbsp;&nbsp;&nbsp; 为躲避四人的锋芒,萧逸噔噔噔后退了几步,肘部触到了自己腰间一个硬硬 <br/>的东西,他差点儿忘记了,那是手枪!<br/>&nbsp;&nbsp;&nbsp; 当萧逸对面的男人冲到他跟前举刀再砍时,他们这才发觉自己面对的除了纹 <br/>丝不动的警察萧逸之外,还有黑洞洞的枪口!<br/>&nbsp;&nbsp;&nbsp; 萧逸这次没有丝毫迟疑,他手中的枪响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应声倒地 <br/>。接着是第二个,子弹准确地击中了他高举的臂膀。<br/>&nbsp;&nbsp;&nbsp; 剩下的两个这才有些明白了过来,扔下手上的短刀,拔腿就想跑。<br/>&nbsp;&nbsp;&nbsp; 萧逸转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安,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但神志 <br/>还算是清醒的,牙关紧咬,命若游丝。就在他身侧,一起倒地的那个白衣女人已 <br/>经完全没有了声息。<br/>&nbsp;&nbsp;&nbsp; 萧逸的怒火转向了逃跑中的两个男人,子弹这次准确地击中了两个人没命奔 <br/>跑的大腿。<br/>&nbsp;&nbsp;&nbsp; 看到情势已经被自己完全控制,萧逸这才赶紧弯腰扶起老安,大喊:安叔, <br/>你一定要挺住啊!说着,萧逸一把扯下肩头的麦克说,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 <br/>是7046,我是7046,我现在解放路和文化街交叉路口南二十米,请求支援,安警 <br/>官受重伤,安警官受重伤。<br/>&nbsp;&nbsp;&nbsp; 萧逸拿手捂在老安腰间的伤口上,想掩住老安不断流淌的鲜血,可那鲜血依 <br/>旧从老安的身体里汩汩流出,没有一丝一毫要停留的意思。<br/>&nbsp;&nbsp;&nbsp; 萧逸满脸的泪水,象发了狂的狮子一样,大喊:指挥中心,快啊,快啊!<br/>&nbsp;&nbsp; <br/>&nbsp;&nbsp;&nbsp; 三分钟后,指挥中心的警车和120的紧急救护车终于以最快速度赶到了!<br/>&nbsp;&nbsp;&nbsp; 萧逸不顾赶到现场的小罗、小田的拦挡,拿枪抵到其中一个被他打断腿倒地 <br/>的男子太阳穴上,吼也似地问道: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br/>&nbsp;&nbsp;&nbsp; 那个男人有些迟疑,萧逸却没了足够的耐心,枪口下移,枪响了,打断了这 <br/>个男子的另一条腿。这个男子啊的一声大叫,痛晕了过去。<br/>&nbsp;&nbsp;&nbsp; 萧逸眼珠子都红了,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小田,找到另一个断腿的男子继续问 <br/>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br/>&nbsp;&nbsp;&nbsp; 这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已经看到了刚才的情形,赶紧回答道,别开枪,别开枪 <br/>,我说我说。我们是河北来的,你还记得一年多前你们抓走了我们中间的五个人 <br/>吧?我们的龙哥就是那次被你给抓了然后被判了死刑。<br/>&nbsp;&nbsp;&nbsp; 萧逸手中的枪狠了一下劲,恶狠狠地继续顶着他的太阳穴说,还有呢!<br/>&nbsp;&nbsp;&nbsp; 这个男人被萧逸吓得裤档都湿了,战战兢兢地继续道:其实这一年来我们一 <br/>直就呆在维南,伺机报仇。是崔栋收留了我们,并给了我们每人一万块钱,要买 <br/>你和那个警察的性命,然后放我们远走高飞。<br/>&nbsp;&nbsp;&nbsp; 萧逸问,崔栋那条狗呢?<br/>&nbsp;&nbsp;&nbsp; 那人赶紧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去了你家。他偷了他舅舅的手枪,说是要去你家找你老婆叙旧。<br/>&nbsp;&nbsp;&nbsp; 萧逸听到这里,抬手一枪托重重敲在这人的头上,将他打晕了过去。<br/>&nbsp;&nbsp;&nbsp; 身侧的小罗和小田面面相觑,被萧逸突出其来的这一枪托给惊讶地说不出话来。<br/>&nbsp;&nbsp;&nbsp; 萧逸刚才的对话被老安听了个清清楚楚,所以当萧逸抢上前去要抬老安上救护车时,气息微弱的他伸手阻拦萧逸,示意让他赶紧回家看看去,一边摆手,一边还掏出了自已身上的手枪递给了萧逸。老安吃力地说,替我把这个交上去,我可能再也用不着这个了,赶紧回家吧。说完,就昏了过去。<br/>泪水模糊了萧逸的双眼,萧逸重重地点了点头。</p><p>尾声:<br/>萧逸有些颠狂似地一路狂奔。<br/>在路上时他想:怎么突然间一切就都超出了自己的掌握,变得这么糟了呢?<br/>他三步并做一步,冲上了五楼自己的家。<br/>家里的大门敞开着,客厅里却黑黑的,死一般的沉静。<br/>萧逸以最快速度掏枪,半猫着腰拐进家里。突然间,客厅里本来黑着的灯“啪”得一声打开了,一束强光迅速直射到了萧逸脸上,使他一瞬间失明。<br/>不大的客厅里沙发里,端坐着一个人:崔栋!<br/>萧逸毕竟受过专业训练,对自己家客厅的地形和摆设也很熟悉,他一个侧身翻躲过了崔栋致命的一枪。但当他迅速起身时,却发现崔栋的枪口这次并没朝向他,而是有些漫不经心顶在了阿秀的太阳穴上。<br/>“萧警官,你开枪啊。你要开枪,我马上一枪打穿你老婆的脑袋。”崔栋调笑说。<br/>萧逸僵在了当场,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阿秀衣衫不整的被捆绑在了崔栋身边,动弹不得。客厅中间,是趴在血泊中间一动不动的阿秀爷爷。<br/>崔栋得意得哈哈大笑,说,“萧警官,随你选择,是用你老婆的命换我的命还是用你的命换你老婆?如果不介意,那就请你将手中的枪扔掉,由我来处置你,我保证不伤害你的老婆。”说着,崔栋还不忘一脸淫笑的补充道:“毕竟,我和你老婆还是有一夜情缘的嘛?”<br/>萧逸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身子晃了晃,差点儿跌倒。他强忍了一下,看到阿秀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拼命的摇头,示意自己不要扔掉枪。<br/>这时候,萧逸却仰天长叹,“嘭”的一声,将手枪扔到了地上。<br/>“哈哈哈哈”崔栋放肆地大笑,一脚将身侧的被捆成了粽子似的阿秀踢到地上。<br/>“你小子废了我,我也要把你给废了!”崔栋大喊,手中的枪跟着也响了。<br/>子弹击穿了萧逸的大腿内侧,萧逸“啊呀”一声,捂着自己受伤的大腿弓腰半跪到了地上。<br/>崔栋自觉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他起身靠前弯腰拣起了萧逸扔到地上的枪,正待要继续他的表演。但就在他一低头的刹那,他感觉自己后脑被一支硬硬的东西给顶住了,动作由此定格在了那里。<br/>但只过了一秒钟,反应过来的崔栋就抬头笑道,“萧逸你少来吓唬我了,你手里难道还有枪不成?”<br/>萧逸大喝道,“那咱们就赌一把好了!”<br/>崔栋仰脸,发觉萧逸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枝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眉心位置。原来,当萧逸半跪在地上捂住伤口时,他的肘部意外地触碰到了腰间枪套里的另一把手枪,那是刚刚老安交给他保管的!<br/>崔栋脸色刹时变得惨白,他万分懊悔自己的大意轻敌,现在看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已经一败涂地,情势也不可挽回了。想到这里,他有些潇洒地扔掉手中的枪,继续自己吊尔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作势拍拍自己的手上的尘土道,“我投降,不和你玩了就是了!”<br/>“你已经不再有机会了!”萧逸说着,打开了枪的保险,扣动了扳机。<br/>崔栋至死也不敢相信,萧逸竟然会在自己完全放弃了反抗的情况下仍然不放过自己,他只感觉一颗子弹轻灵地从自己的眉心穿过、从后脑飞出,然后,自己的身体就此瘫软了下去,魂魄也跟着飘了起来。</p><p>其实,早在崔栋第一枪响起的时候,萧逸对面邻居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就在萧逸干掉了崔栋,正待要去解开阿秀身上的绳索时,维南刑警已经出动冲了上来。<br/>一切仿佛已经都结束了,萧逸和阿秀都只是受了些轻伤,崔栋指向萧逸要害的那一枪打偏了,只擦破了萧逸裆间大腿内侧的一点皮肉。阿秀的爷爷失血过多,到了医院的时候就不行了。老人老眼昏花,没有看清对方是谁就开了门,崔栋当初进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刀捅穿了老人。</p><p>老安依旧昏迷在医院里,他的肝、肾被刀扎伤了,动了手术,年纪又有些大了,所以恢复的很慢很慢,而且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萧逸看到自己的同事赶到,解开阿秀身上的绳索后,就马上骑车去了医院。<br/>八个小时后,浑身插满管子的老安被从急救室推了出来。萧逸等一帮警察赶紧拥上前去询问。大夫摇了摇头道,现在来说,还不敢肯定他就脱离了生命危险。至于以后如何,就看他造化了。<br/>有些失血炫晕的萧逸这时一头栽倒在地,他腿上的枪伤一直在滴血。大家这才回个神来,赶紧再救萧逸。</p><p>一个月后,从战场摸爬滚打下来大难不死的老安却终于没能逃过这一劫,因肝肾功能衰竭坏死而不治身亡。<br/>再一个月,年轻警察小罗和小田接替了老安的位置,和萧逸一起负责那个片区的治安。<br/>阿秀向萧逸提出了离婚。<br/>其实阿秀做出这一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在和萧逸的最后一次对话时说,“萧,作为一个男人,你内心很狭隘、阴险。你口口声声说是不在乎,其实你很在乎,甚至可能在乎一辈子。作为一个警察,你内心毫无规则观念。别人已经放弃了反抗,你依然不放过人家。”<br/>萧逸听阿秀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在离婚协议上干脆地签了字。</p><p>阿秀回南方去了,临走时,怀着萧逸的孩子。上火车那天,萧逸没有去送她。<br/>维南城老区三街五路一十八巷的街方们又新奇地迎来了两个新警察,小罗和小田。他们和初升的朝阳一样灿烂,身材象街边的银杏树一样高大挺拔,嘴角始终挂着和善可亲的微笑。<br/>至于萧逸呢,巡逻这类简单的事情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他在岗楼里待着,一年四季都这样。<br/>一天,满头大汗巡逻回来的小罗好奇的问萧逸,“萧哥,你整天家坐在岗楼里做什么啊?”<br/>萧逸悠悠地回答道:“看风景!”<br/>小罗看了一下窗外,正是下班时间,玻璃窗外人潮汹涌。</p><p><br/>                   全文结束,感谢观看。</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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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2 18: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p>我渴望哥哥的文章就是帅,不知人如何?</p><p>青春为哥舞,用心量苦。</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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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送“福”吉祥兔原创先锋

 楼主| 发表于 2006-6-22 18: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p>三</p><p>&nbsp;  第二年春天来到,萧逸五百块的局先进工作者奖金发了下来。一天晚上九点 <br/>的时候,萧逸巡逻回到岗楼,发现老安竟然就躺在岗楼的一把椅子里呼呼睡着了 <br/>。他摇醒了老安,从兜里掏出五张红通通的老人头“啪”得一声摔在桌子上对老 <br/>安说,走,爷们儿,咱们今晚喝酒去。<br/>&nbsp;   老安有些睡眼蒙醒的样子,看看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的天空,问,几点 <br/>了?<br/>&nbsp;   萧逸大笑道,都他妈十点了,您老睡过头了。<br/>&nbsp;   老安起身,抄起桌上的凉茶“咕嗵咕嗵”猛喝了几口,抹了一下嘴巴,说 <br/>,昨晚夜间行动,抓捕去了,蹲了一晚上的点,操,愣是一点鸟毛没抓到。<br/>&nbsp; </p><p>  萧逸说,安叔,你这么大年纪,那些行动,你就推辞一下让别人去也没人有 <br/>意见的。<br/>&nbsp; </p><p>  老安嘿嘿笑了一下,道,你知道什么,但凡抓捕,对象基本上都是些穷凶极 <br/>恶之徒,我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对付他们有经验,让一些新手冲到前面,可能会 <br/>有造成些无谓的流血甚至牺牲。我年纪大了,光荣就光荣了吧。<br/>&nbsp; </p><p>  萧逸经常听他讲这些丧气话,但这次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揽起他 <br/>的腰拉他就往外走,说,好了,好了,我的好安叔,好好的别说这些丧气话了。 <br/>萧逸一米八几的大个儿,老安只有一米七的样子,萧逸象搂小鸡似的把一个干瘦 <br/>的老头半抱半拖似地请出了岗楼。<br/>&nbsp; “你小子啊,一有钱就得瑟,有钱不会拿家里去补充家用。”<br/>&nbsp; “我就一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br/>&nbsp; “那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br/>&nbsp; “我家里就剩下一叔叔了。”<br/>&nbsp; “哦,对不起,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事情了?”<br/>&nbsp; “没事儿。”<br/>&nbsp; “今晚去哪吃?我做东。”<br/>&nbsp; “安叔你少来了,你经常请我吃饭,我还没好好回请你顿呢。”<br/>&nbsp; “那算什么?都是些家宴,你婶子做的饭,不好吃。”<br/>&nbsp; “安叔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让你连着吃一个月泡面试试!”<br/>&nbsp; “呵呵,你小子说的倒也是,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去吃新疆烤羊肉串喝扎啤 <br/>吧,还便宜还够味,今晚谁还能走着回来是王八的。”<br/>&nbsp;&nbsp; “行行行,一切唯安叔号令。”<br/>&nbsp;&nbsp; </p><p>  夜色中,一高一矮两个便衣警察半依半搂姿态难看地行走在人行道上。<br/>&nbsp;&nbsp; 萧逸年纪轻,但老安却也是个有十年军龄的兵油子,所以在喝酒方面,两个人 <br/>可以说是旗鼓相当、打个平手。两个摇摇晃晃的警察从烟熏火燎的肉串店出来的 <br/>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街上行人稀少。萧逸有些惊讶:因为他没想到看似黑干 <br/>条瘦的老安竟然饭量如牛,不但一口气喝下了四大杯六斤啤酒,而且还不含糊地 <br/>吃下了一百多串羊肉外加十根烤火退肠二十条小干鲳鱼四只大八爪鱼十串烤板筋 <br/>五个烤毛蛋,当然,正当壮年的萧逸也肯定不是好捏的柿子,所以,当萧逸大喊 <br/>一声“老板,结帐”,服务生屁颠屁颠走上前去收拾桌子望见两人面前小山似的 <br/>竹签钢签时,他眼球瞪得跟牛铃当一般大,他实在想象不出两个人吃的喝的东西 <br/>都被他们放到肚子的哪个部位了。<br/>&nbsp;&nbsp; </p><p>  老安坐在那儿没动,拍了拍自己膨胀得很厉害得肚子对服务生说,你看什么 <br/>看,收拾你的。<br/>&nbsp;&nbsp;&nbsp; 服务生象遇见了仙人似的赶紧拉回自己吐在外面好长时间有些僵硬的舌头, <br/>转向“咚咚咚”下楼,去找一个更大的家什来盛签子.<br/>&nbsp; 从饭店到岗楼大约只有一公里的路程,两个步履蹒跚的男人却大约走了近一个 <br/>小时。而且可能是因为酒喝多了尿也多的缘故,老安平均每走百八十米就要找块 <br/>绿化带方便一下,到后来,他发觉街上其实几乎没有行人时,干脆能找到棵路旁 <br/>的槐树拉开裤链就方便,萧逸站得离他远远的,但还是闻出了他尿里带着浓浓的 <br/>啤酒味。<br/>&nbsp; 萧逸说,安叔,不能喝就少喝些嘛。<br/>&nbsp; </p><p>  老安舌头有些不拿弯了,远远地一边方便一边回答,年纪大了,不胜酒力了 <br/>。在部队那几年,我们喝白酒从来都是一口两杯,上火了就干脆拿大海碗。<br/>&nbsp;  萧逸听他提到“部队”两个字,来了精神,因为平时老安少言寡语,就是萧 <br/>逸向他打听,他也绝口不提有关部队生活的情况,老安越是不说,萧逸就越是好 <br/>奇。所谓的酒后吐真言,萧逸想到要趁这个机会把老安肚子里藏了多少年的那些 <br/>陈芝麻烂谷子给统统掏出来放到午夜的大街上晒晒。</p><p>&nbsp; 萧逸故意做出满脸无限祟敬的样子,问,安叔,你对部队那几年是不是特别怀 <br/>念?<br/>&nbsp; </p><p>  老安有些晕乎乎地拉上裤链,正要得意地开口回答,却被不远的前面绿化带 <br/>里传来的一阵吵闹声打断。<br/>&nbsp; </p><p>  出于职业敏感,老安和萧逸都不由得一愣,因为从声音分辩,好象是人的身 <br/>体被踢到了而发出的沉闷“嘭嘭”声,间杂着痛苦的呻吟和放肆的痛骂。两人对 <br/>视,其实,不用问:前面有人在干架。午夜的街,沉寂空旷,这样的声响让街的 <br/>气氛突然间变得狰狞、恐怖起来,听得人不由得心跳加速。<br/>&nbsp;</p><p>   但这种“人造”恐怖气氛对老安和萧逸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们俩个倒是表 <br/>现了终于“来菜了”似的兴奋表情,加快了行进速度要赶上前去看个究竟。<br/>&nbsp; 看到绿化带内的“警情”现场,老安和萧逸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六个半 <br/>大的小伙儿正踩着一个中年人的头发嘭嘭乱踢,借着微弱的灯光,能看得出那个 <br/>中年人尽管壮实但猛虎难敌群狼,被打得口鼻出血,完全没有了还手能力。其中 <br/>几个半大小伙儿手里还拎着片刀、短铁棍等凶器,不过好在这些暂时还没用上, <br/>不然那个中年人可能马上就要被砍成血葫芦了。几个小伙儿一边打还一边骂,*** <br/>你一个大人身上就带五块钱?乖乖把身上钱全掏出来,不然废了你!<br/>&nbsp;&nbsp; 看到这里,萧逸纵身一跃越过冬青树挡成的绿化带,大喝一声道,住手,我是 <br/>警察!<br/>&nbsp; “警察???”行凶的几个小伙儿几乎步调一致地同时抬起了头,异口同声地 <br/>重复了一遍“警察”两个字。<br/>&nbsp; 萧逸有些得意,觉得自己这一声断喝还果真管用,这次真是在老安面前好好表 <br/>现了一把。他觉得这几个小伙子下步的表现肯定是一哄而做鸟兽散状了,他甚至 <br/>都在考虑自己最少要擒住其中一个而不能让他们全给跑了,不然在老安面前,他 <br/>这个新警察会很没面子的。<br/>&nbsp; </p><p>  没成想,六个小伙儿发现面前只有一高一矮两个便衣警察时,丢下包围圈中 <br/>已经瘫软下来的中年人,各自拎起“武器”一齐向最近的萧逸扑过来。所谓的穷 <br/>凶极恶经常不在对方有多强壮,大多数时候,只是无知加凶残而已。萧逸感觉自 <br/>己面对的几个人类似《侏罗纪公园》中一群小禽龙,尽管体型弱小,但喜欢发动 <br/>群体攻击,无知无畏,它们不管自己面对的是几十吨的蜿龙还是百龙之王的霸王 <br/>龙,只要它们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就会不顾已方死伤而发动灭绝性攻击。<br/>&nbsp; </p><p>  一瞬间,萧逸这个新警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在原地,不会动弹。他不是怕 <br/>,他从小是个没爹没娘没人管教的孩子,在胡同里和一群野孩子打架出身。他只 <br/>是还没有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只需要自己喊出“警察” <br/>两个字,对方阵容就会垮掉。<br/>&nbsp; </p><p>  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把寒光闪闪的片刀已经砍到,萧逸下意识地闪身躲避 <br/>,但还是被刀划到了右臂,被隔着衣服给划出一道血淋淋十几公分长的口子。<br/>&nbsp;&nbsp; </p><p>  “快闪开!”萧逸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了起来,并迅速把自己远远 <br/>地推到一边。不用问,是老安!<br/>&nbsp; </p><p>  只见他完全没有了刚刚时的醉态,身体轻盈灵活地游走在六个人中间。他瞅 <br/>准其中一个片刀砍空时闪开的空档,趋身向前,架起那人的胳膊,重重的一肘撞 <br/>在了那人胁间。只听得那人“哎哟”一声,就此蜷缩在地上没有了声息。老安弯 <br/>腰拾起地上的片刀,转身空劈,刀锋重重地划过身后袭来一人的右臂。但就在他 <br/>转身的一瞬,背后两人的铁棍和片刀也已赶到,铁棍重重砸到老安的背上,片刀 <br/>好在没有捅进去,只是深入了几寸的样子。老安一个列且差点儿倒地,但最终还 <br/>只是晃了晃身子,向前跨了一大步踏了一下刚刚倒地那人的身子,借力迅速转身 <br/>正对刚才的偷袭者。四目相对,偷袭者开始露怯,但还是硬撑着给自己和同伴壮 <br/>胆,操着浓重的河北腔大喊道,哥们儿,反正咱们一路南下已经背上了几条人命 <br/>,来,今天豁出去了,办了这两个警察。一边说着,一边高举凶器向老安扑来。<br/>&nbsp; </p><p>  不过奇怪的是,其中一个偷袭者才刚刚向前跨了几步,就突然间软软的倒下 <br/>了,原来是一直站在身后,现在终于回过神来的萧逸,他上前一掌重重地劈在了 <br/>偷袭者的脖颈上,把他打晕了过去。<br/>&nbsp; </p><p>  这时,之前倒地的那个中年人也醒转了过来,抄起地上的一块水泥块冲上前 <br/>来助阵,并重重地拍在了其中一个小伙的后脑上。“战场”上的形势顿时发生了 <br/>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三对二!<br/>&nbsp; </p><p>  剩下的两个半大孩子一看形势不好,丢下手中的凶器撒腿就要跑。后背还流 <br/>着血的老安这时上前紧赶一步,一记扫扫堂腿放倒了其中一个,一个漂亮而标准 <br/>的虎扑,死死按压住了倒地那人。<br/>&nbsp; “小萧,手铐!”老安伸手向后,示意萧逸拿手铐。萧逸这时急了,回答道, <br/>咱们是便衣,哪来铐子?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扯住了另外一个想逃跑人的衣角, <br/>欲将其拉倒在地。但只得“嘶”的一声,那人休闲式的大汗衫被萧逸撕下了一角 <br/>,这条落网之鱼马上兔子似地跑远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br/>&nbsp; 萧逸有些懊丧地扔掉手中的破衣片子,起脚去追。<br/>&nbsp; 萧逸身后,老安一用力,“咯吱”一声,扭下了地上一人的胳膊关节环。<br/>&nbsp; 老安起身喊住萧逸,说,好了,别追了,只这五个就够我们收拾的了。<br/>维南城的110出警很迅速,老安、萧逸两人刚刚抽下地上五个人的腰带并将他们捆 <br/>了个结结实实,值夜班的110警车就已经风驰电掣奔了过来。紧随其后是的120救 <br/>护车,当然,救护车是萧逸打电话招来的,因为他看到老安后背的伤口一直在咕 <br/>咕流血,染湿了裤子。当医生将老安搀扶着登上救护车时,萧逸看到:&nbsp;&nbsp; 老安踏 <br/>过的人行道瓷砖,一步一个血脚印!<br/>&nbsp;&nbsp; </p><p>  被老安卸下关节环的小伙子被两个警察押着从萧逸身边经过,恶狠狠地瞪着 <br/>老安的背影说,“你等着。”<br/>&nbsp;&nbsp; </p><p>  剧斗结束,老安这才感觉背上的刀伤开始疼痛疼起来,他忍痛转身呲着满口 <br/>金牙笑着回答道,小子,估计你犯的事儿要判个十年二十年以上,我就不等你了 <br/>。说着,眼睛瞅了萧逸一下,继续道,如果你真有兴趣,那就注意一下我们这位 <br/>年轻警察吧。<br/>&nbsp;&nbsp; </p><p>  由于胳膊脱臼,这人上警车有些困难。萧逸看到,上前紧赶一步,对押他上 <br/>车的警察说,两位大哥靠边一下,我来帮他。说着,抬腿,一脚把这人踹到了警 <br/>车里。</p><p>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四</p><p>&nbsp;&nbsp; 老安住院了,这次的偶遇抓捕,给他背上留下了十几厘米长的一道伤口,好在 <br/>是划不是捅,只是皮肉伤。萧逸申请去医院陪床,却被分管副局长给狠骂了了顿 <br/>,他说,咱们局里人员这么紧张,你去陪床,那你片里的治安谁来管?副局长狠 <br/>狠地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提高了嗓门又说,我说你这个小萧啊,你怎么这么 <br/>笨呢!不是我骂你,老安快六十岁的人了,那种时候你怎么能胆小退后,让老安 <br/>一个人冲上去呢?<br/>&nbsp; </p><p>   萧逸没有说话,他突然间就不想申辩了。老安是因为自己受伤的,如果自己 <br/>当时心理有充足的思想准备,两人同心协力,最终结果可能就不会是这样。还是 <br/>嫩啊!萧逸在心里感慨。 <br/>&nbsp; </p><p>   看见萧逸低头不语,副局长脸色缓和了一下,接着说,不过,过是过功是功 <br/>,这次你们两个还是立了功的,我已经建议局里通报嘉奖,相信过几天就能批下 <br/>来。你们碰到的是一个流蹿犯罪团伙的其中六个,据审讯交待,他们一共有七男 <br/>一女八人,清一色十八岁上下的毛孩子。这些孩子一路南下沿途抢劫,下手狠辣 <br/>,已经重伤了十一个,捅死两个,几乎全是出租车司机或者夜行路人。<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br/>&nbsp;&nbsp; 萧逸值完班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他有些兴冲冲地赶到医院,把副局长上 <br/>午对他说的话原样转讲给老安听,老安莫名的就感慨道。“这真他妈是出门抬脚 <br/>踩到狗屎了!” <br/>&nbsp;  </p><p>   萧逸不再说话,在他内心里,对老安始终怀有感激和愧疚的复杂心情,他沉 <br/>默地观察起老安来,由于是背部受伤,他只能趴着或者斜躺在床上,长长的伤口 <br/>被长长的绷带扯胸到背给缠绕了几圈,给人感觉有些怪异,象一只行将羽化的黑 <br/>蚕茧,努力挣扎着想蜕下胸间唯余的几圈白色硬壳。&nbsp; <br/>&nbsp;&nbsp; </p><p>  老安发觉一向话多的萧逸这次竟然沉默了,抬头看了看萧逸,仿佛看穿了萧 <br/>逸心中所想似的,道,大夫刚刚说了,小伤,小伤,相信过几天就能出院了。以 <br/>前在部队的时候,这样的伤是常事,没有什么大碍。<br/>&nbsp;&nbsp; 听到“部队”两个字,萧逸有些低落的心情“咚”的一下就来了兴致,毕竟还 <br/>是孩子,坏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双眼放光,期待着老安继续后面他一直想知 <br/>晓的故事。<br/>&nbsp;&nbsp; 老安有些艰难的起身,四下看了一圈房间里另外几个病号的反应。尽管已经很 <br/>晚了,但另外几位外伤病号眼睛无一例外都睁得大大的。是啊,外伤,就这样一 <br/>天天等死似地躺在病床上,再咸的心情也能被淡起个鸟来。<br/>&nbsp;&nbsp; 老安觉得四周没人反对,这才说道,我是79年3月跟着38师去的越南战场。<br/>&nbsp;&nbsp; 萧逸低头,掰指头数年岁。<br/>&nbsp;&nbsp; 老安轻拍了一下萧逸的头顶说,不用数了,距现在27年了。<br/>&nbsp;&nbsp; 萧逸有些腆腼地笑,道,嘿嘿嘿嘿,我从小算数不好,习惯性的数指头。<br/>&nbsp;&nbsp; 老安打趣说,如果你是天生六指,那这样数东西肯定有优势。接着,这才正色 <br/>道,战争开始的时候,越南人很狂,吹一个越南兵顶得上八个中国兵。我们当时 <br/>被气得恨不得生吃了他们。从3月到5月,我们三十八师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从 <br/>谅山一直打到高平县城。战略纵深接近一千里路程,别看高平只是个县城,却是 <br/>个南北战略要冲,越南人在这里驻扎了三个师。那时候我所在的侦察班九个人被 <br/>派了上去。<br/>萧逸有些兴奋,打断道,哦,那时候咱们部队一个班的编制是九个人啊。<br/>萧逸的话引发了同病室几人的不满,一个病号说,小同志别打岔,听你叔说。<br/>&nbsp;&nbsp; 萧逸吐了吐舌头,赶紧闭嘴。<br/>&nbsp;&nbsp; </p><p>  老安继续说,我们九个人在高平一带呆了三天,初步摸清了当地的情况。往 <br/>回赶的一天傍晚,我们找了当地一处深山洞穴准备休息,却碰巧被进山打柴的越 <br/>南农民遇到。我当时的意思是做掉他,免得泄密。可班长不同意,说我们部队有 <br/>规定,如果滥杀平民,那和我们日本鬼子还有什么区别,就放掉了。结果,当晚 <br/>,那个越南平民领着越南兵摸黑上了山,给我们住的洞穴里扔了五六十颗手雷还 <br/>有大约一吨的炸药以及毒气弹,侥幸没被炸死的也被毒气熏死或者冲出洞时被乱 <br/>枪打死。我当晚凑巧被班长派去再下山核实一下越南人的兵力部署,和另外一个 <br/>同去的战友捡得了一条命。等我们第二天清晨赶回来的时候,我们班朝夕相处的 <br/>另外七个战友就只剩下了一堆散乱血腥的肢体残块。 <br/>&nbsp;&nbsp; 萧逸抬头观察老安,他发现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年,但老安在讲这段故 <br/>事时声调就突然变高了,情绪有些失控。他赶紧起身给老安倒了一杯水,说,安 <br/>叔,喝口水,休息一下。<br/>&nbsp; </p><p>   老安没有接水,继续说,和我一同下山的是个新兵,一看到这种情形几乎要 <br/>晕了过去。清醒后就呜呜地大声哭起来。我打了他一拳,告诉他这是战场,就是 <br/>死了你的亲爹亲娘你也不能吱一声。我和他收敛了一下死去的战友。因为我是副 <br/>班长,就命令他赶紧回部队,而且嘱咐他说如果部队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和大家 <br/>一起牺牲了。<br/>&nbsp;&nbsp; </p><p>   萧逸听着听着,有些不解,问道,有必要嘛,再说让一个新兵一个人回,你 <br/>能保证情报安全吗?你当时有些意气用事了。安叔<br/>&nbsp;&nbsp;&nbsp; </p><p>  老安嘿嘿笑了起来,摸了一下萧逸的头说,你比我强,这么年轻就懂这些道 <br/>理。可我当时被仇恨冲晕了头脑,想想自己刚刚还一个被窝睡觉的战友突然就这 <br/>么没了,而且死状这么惨,我当时就什么不想考虑了。我从洞的深处一个隐蔽角 <br/>落捡了一枝战友藏的轻狙来,还有弹夹里唯有的十五发子弹,越南人来了一趟, <br/>打扫的真干净,什么武器都没有给我们留下,能带走的带走,连半报废的也要打 <br/>烂。这枝轻狙以前是班上一个广东兵用的,看来他临死前考虑到我会回来,就以 <br/>我们的记号方式标志了一下,提醒我来拿。<br/>  萧逸再一次插话问道,安叔,你枪法一定不错。<br/>&nbsp;&nbsp;&nbsp; </p><p>  老安嘿嘿笑笑,不置可否,继续说,第二天傍晚,三十八师和三十九师攻打 <br/>高平的战役就打响了,越南部队被我军给打散了,失去了统一指挥,高平县城以 <br/>及附近一片混乱,可谓兵中有我,我中有敌。我找了一个水塘边的灌木丛隐蔽了 <br/>起来。我知道那是附近越南唯一的一个取水点。我一动不动,遇到每个来取水的 <br/>就开枪,我那杆轻狙性能真好啊,是苏联造,打谅山的时候从越南军火库缴来的 <br/>,枪声加上消音后很小很小,而且狙击镜可以清晰放大15倍,能很轻易地打断400 <br/>米外的一根甘蔗。我不想浪费子弹,只打来取水士兵的头部。四天,他们在水塘 <br/>边丢下了九具尸体,却一滴水也没得到。<br/>  萧逸突然感觉背部有些冷,仿佛能感觉到背部正有一枝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 <br/>自己。<br/>&nbsp;&nbsp; </p><p>  老安说,到第五天中午,我实在太困了,就要迷迷糊糊睡去,这时狙击镜里 <br/>却出现了一个白衣护士的身影,他有些迟疑的走向水塘,手里还晃着红十字的小 <br/>旗。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从狙击镜里看去,她也就不满二十岁的模 <br/>样,越南女人一般脸部皮肤较黑,她却是另一个样子,我想可能她是美国大兵侵 <br/>略越南时留在越南的混血人种。我本想放过她,但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死去七个 <br/>战友的惨状,食指不知不觉收缩,枪声过后,我只看见那个护士的头部溅起一柱 <br/>红色的血光,仰面躺了过去,就再也没有了声息。后来,越南人又陆续派出了三 <br/>个人试图去抢回那具女尸,我毫不含糊,一一结果了。第六天,我又累又饿,晕 <br/>睡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搜山的越南人给俘虏了。他们打折了我 <br/>的腿,打碎了我嘴里的牙,逼我说出我军这次的作战计划。<br/>&nbsp;&nbsp;&nbsp; 萧逸和房里的几个病人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身边的这位半老头原来 <br/>有这样传奇故事般的经历。萧逸甚至特意多观察了一下老安满嘴的金牙。<br/>&nbsp;&nbsp;&nbsp; 老安背后一位病号看来是有些疑惑,问道,你吹牛吧,按你说的,你应当属 <br/>于特级战斗英雄了。<br/>&nbsp;    老安不理他,继续说,他们本想用尽所有能折磨人的办法来为他们死去的人 <br/>报仇,可过了不到半天,我们的部队就攻了过来,我被救了。但麻烦跟着也来了 <br/>。由于我的被俘经历,被押解回了后方,被军事法庭审查了半年却仍没有结果。 <br/>那位和我一起生还的战友中途被敌人狙击,赶回部队后一句话没说就倒地死了, <br/>他血流干了。我的所有话语全部成了死无对证。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对部队来说 <br/>因为没有了证据都成了将信将疑。当年部队转业,我作为战伤人员被安置回乡, <br/>没有军功。<br/>  萧逸沉默了。大家都沉默了。老安的叙述引来了室里所有人内心深处的嗟叹,却 <br/>纷纷无言,老安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站起身下床,说,太晚了,大家还是睡觉 <br/>吧,我尿尿去了。<br/>&nbsp;&nbsp;&nbsp;   后来萧逸才知道,老安这一段故事,是他平生第一次讲述,也是最后一次。 <br/>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萧逸是相信的,因为老安矫健的身手,因为老安的满口 <br/>金牙。为什么选择病床上那种环境对萧逸讲,萧逸也弄不清楚,萧逸能明显感觉 <br/>出那晚的老安情绪有些失常,可能是几天来一直待在病床上给憋得吧,或者什么 <br/>别的不为人知的原因,比如说不想让故事一辈子烂到肚子里。<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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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送“福”吉祥兔原创先锋

 楼主| 发表于 2006-6-22 18: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p>五<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br/>  老安出院了,萧逸恋爱了。<br/>  </p><p>  其实萧逸恋爱故事的肇始最早可追溯到一年前他刚做警察那会儿。他的巡逻 <br/>区有一条全城最繁华的商业街,商业街内饭店酒吧咖啡厅网吧旅馆林立,名字唤 <br/>做“二月”的茶社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家。所谓的茶社,其实不只有茶,还有咖 <br/>啡、饮料、酒等。萧逸夜间巡逻结束,经常进到里面要杯可乐拿份杂志一个人坐 <br/>到深夜慢慢品尝。里面有位二十岁上下模样的女店员,后来他才知道,这位姑娘 <br/>其实就是老板。不知为什么,萧逸第一次见到她,就不由自主联想到了戴望舒《 <br/>雨巷》里描写那位“丁香姑娘”,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出如果两人在狭窄的维南雨 <br/>巷相遇,伞下的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嫣然浅笑。<br/>  </p><p>  阿秀给萧逸的感觉是柔弱的,一幅尚未发育的女孩子样子,象一枚尚未成熟 <br/>的青色果实。身材高大的萧逸第一次踏进茶社,阿秀的眼神在萧逸那身挺拔的警 <br/>服上停留了好久。萧逸的视线同样的在阿秀身上做了长时间的停留,直待到阿秀 <br/>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时,萧逸才将视线转向了别外。<br/>  </p><p>  年轻人处在恋爱状态时的焦燥不安症状在萧逸身上发作,萧逸开始注意起自 <br/>己的头发梳得是不是一丝不乱来,尽管他的头发在工作时一直是被罩在警帽下面 <br/>的,别人无从知晓。他开始注意起警服是不是有皱纹来,尽管他的警服还是新的 <br/>,既使真有点皱纹也并不妨碍什么。他开始注意起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些细小的黑 <br/>点雀斑来,经常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和研究自己的脸。<br/>  这一切,作为搭档的老安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但他极少表态。老安最经常的 <br/>恣态还是泡杯浓浓的红茶,点上枝老长时间不吸一口的香烟,眼睛若有所思似得 <br/>透过玻璃窗欣赏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唯有的一次,那是一个雨夜,萧逸出警回 <br/>来,啪得一声把重重的案卷纪录夹扔到桌上,并有些愤愤地脱下雨披后,老安才 <br/>问:怎么了?</p><p>  萧逸抄起老安的浓茶喝了一口,被苦得吐了吐舌头说,安叔你泡的茶怎么这 <br/>么苦啊?喝完了透了口气才接着说,哦,也没什么,刚刚九点的时候二月茶社发 <br/>生了一起持刀抢劫案,行凶者抢了店里的一千块钱,拿刀划伤了女店主。我就向 <br/>她询问有关行凶者的模样身高特征等,可她拒绝合作,推说自己当时被吓懵了, <br/>反问说如果换成是我,另一个人刀架在脖子上,还会不会看得清记得住对方的模 <br/>样。真搞不懂,既然报案,还拒绝配合查案。<br/>  老安说,你这一年多来是不是经常去那家茶社?</p><p>  萧逸突然感觉好象自己什么隐私被老安看透了似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br/>是啊。</p><p>  老安说,那你以后有事没事就多去几趟,跟那人多接触接触,兴许有意想不 <br/>到的收获。<br/>  <br/>  萧逸有些好奇地偷偷观察老安的表情,可老安脸上湖水似得平静,仿佛这句 <br/>话只是他随口说说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义。</p><p>  萧逸第二天晚上骑车又来到了那家茶社,他把正在忙碌的阿秀单独约到了一 <br/>个房间。问道,阿秀,昨晚的情形真象你形容的吗?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p><p>  阿秀出人意料地哭了,伏在桌沿上。在萧逸面前,阿秀一贯表现得是很坚强 <br/>和不苟言笑的。</p><p>  作为一个警察,萧逸想的是尽快破案,抓到凶手。但作为一个男人,萧逸首 <br/>先想到的却是怎样尽快让面前的这个女人不要再哭了。<br/>  萧逸沉默了一会儿,他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轻轻地推到了阿秀面前,轻拍了 <br/>一下阿秀的肩膀说,好了,不要哭了,我不会再问下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 <br/>帮忙,可以打这个电话。他起身,离开了房间。</p><p>  阿秀抬头,眼角依旧挂着泪珠,她注视着眼前这位有些不同于平常警官的男 <br/>人离开房间,眼神里透出了女性特有的一丝柔美。</p><p>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萧逸以查案为由,时常登门单独约阿秀谈话。阿秀无法 <br/>拒绝,一个公民必须配合警察的执法行动,何况,阿秀也不想拒绝一次次与萧逸 <br/>单独相处的机会。在房间里,他们从来不谈案子,他们谈的可能是萧逸几天巡逻 <br/>时遇到的奇闻逸事,可能是阿秀店里常来的几名古怪顾客。萧逸刻意回避着那天 <br/>的抢劫案,仿佛那是一条高压线,触碰不得。</p><p>  从阿秀口中,萧逸得知,阿秀是南方人,几年前和自己唯一的亲人爷爷来到 <br/>维南开了这家茶社维持生计,她比自己小一岁。其他的,阿秀就没有主动告诉萧 <br/>逸。阿秀不说,萧逸也就不问。萧逸觉得如果阿秀愿意,不用他问,阿秀自然会 <br/>告诉他。<br/> <br/>  萧逸喜欢让阿秀坐到自己对面,一边说话逗阿秀,一边饶有兴致地细细品赏 <br/>阿秀笑的样子。她的笑有些特别,属于给人感觉不放肆也不特压抑分寸拿捏把握 <br/>非常到位的那种。萧逸有时候看得痴了,阿秀的脸会羞得通红,会笑问,看什么 <br/>看,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脸上有花不成?</p><p>  萧逸这才会觉得有些失态,忙转移视线,偶尔还会打趣道,我看你脸上刚刚 <br/>停了一只母蚊子,可现在飞走了。</p><p>  萧逸和阿秀每次谈话时,萧逸总会把自己那只重重的不锈钢案卷纪录夹放到 <br/>桌上,给人感觉例行公事似的。有了它在两个人中间的存在,阿秀会感觉不拘谨 <br/>,她会感觉自己是在配合警方调查案子,而不是在谈恋爱。</p><p>  萧逸有一天不到茶社来坐坐,阿秀会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时不时假装有事 <br/>情走出店外四下张望一下。</p><p>  有一天,老安在收拾案卷纪录时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二月茶社这起抢劫 <br/>案要挂案了。</p><p>  萧逸不说话,等待老安的下文。老安嘿嘿一笑,继续道,不过凡事有失有得 <br/>。<br/>  萧逸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他感觉老安这人“人精”似的,仿佛什么事情也逃 <br/>不过他的眼睛,也仿佛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按说,以老安的行事风格,在他管区 <br/>里有案子一直破不了,他应当非常着急才对。上头甚至可能还会笑话老安这个老 <br/>警察无能。可老安自从知道是发生在二月茶社之后,一改往日行事习惯,对这起 <br/>案子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任由萧逸天天有公事似的登门查案却又允许他一直 <br/>没有进展。<br/> <br/>  看见萧逸低头不语,老安又补充一句说,小萧你要抓紧啊!仿佛催的是案子 <br/>,仔细想想又仿佛在谈别的,一语双关似的。</p><p>  萧逸每次二月茶社离开时,差不多都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 <br/>候开始,萧逸开始习惯了阿秀送他出店外。身着警服的萧逸高大帅气,是这几条 <br/>街的一道风景,白晰棱角的脸庞外加嘴角轻轻上扬的男人式微笑,时常让站在店 <br/>门口目送他离开的阿秀感觉有些迷醉。有几次萧逸已经走出了好远,已经看不到 <br/>人影,可阿秀还痴痴地站着,好久才有些怅然的转身。</p><p>  “小萧,你要抓紧啊!”老安这句话时常荤绕在萧逸眼旁,和阿秀认识不到 <br/>一年后,萧逸第一次着便衣步行来到二月茶社,他这次是来向阿秀求婚的。</p><p>  那是一个白天,茶社里只有稀稀两两几个客人。萧逸带来的是一枚钻戒、一 <br/>束红艳欲滴的玫瑰。</p><p>  阿秀的反应让萧逸感到十分惊讶。当萧逸对她说“嫁给我”时,她有些失态 <br/>似地哭了,拼命地摇头说,这不可能,不可能!</p><p>  萧逸从小一个人拿主意惯了,尽管在几个客人面前自己公然求婚遭拒,但他 <br/>并没有选择落荒而逃或者气急败坏的追问为什么。他压抑了一下情绪,使自己脸 <br/>上依旧保持了那种胸有成竹似的淡淡男人式微笑。</p><p>  萧逸伸手捉来阿秀的无名指,不由分说地取来钻戒给阿秀套上,神情坚定地 <br/>说,除了嫁给我,你别无选择!这就是萧逸,自信而霸道。尽管在这之前,萧逸 <br/>只是偶尔几次拥抱了阿秀并亲吻了她,其余就再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萧逸其 <br/>实是几次想再进一步的,可阿秀属于那种非常保守的女人,除了她的嘴还有腰是 <br/>允许萧逸触碰的之外,萧逸其余的亲呢动作都会遭到她最强烈的反抗。萧逸喜欢 <br/>这种不随便的女人,觉得这才是自己一生要寻找的。</p><p>  阿秀几次努力想取下钻戒,可萧逸的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使她动弹不得 <br/>。阿秀再一次激烈反抗,她低头咬了萧逸的手,萧逸指尖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握 <br/>紧的右手。阿秀继续咬,不过这次她咬的是自己的右手无名指―――戴钻式的那 <br/>根指头!</p><p>  萧逸大喝,你要干什么,他拿手掐在阿秀清瘦的下颌骨穴位上逼迫阿秀张开 <br/>了嘴,这是他从老安那儿学来的技巧,专门用来对付咬人行为的,没想到今天在 <br/>阿秀这里派上了用场。<br/>  阿秀的无名指被自己咬得血淋淋的,她嘴角挂着几丝血迹,象一头随时准备 <br/>要咬人的小疯狗一样死盯着萧逸说,我可以爱你,但不能嫁给你。你不让我摘戒 <br/>指,那我自己咬掉自己的指头让你戴不成总行吧?!</p><p>  萧逸凭直觉感到阿秀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今天他来 <br/>的目的是求婚的,不是来查案的。他又一次不由分说地把阿秀娇小的身子揽在了 <br/>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但现在你除了嫁给我,别无 <br/>选择!</p><p>  身后,几名来喝茶的男人站起身来蠢蠢欲动,其中一个说,喂,小伙子,光 <br/>天化日你要干什么?</p><p>  萧逸背对着他们,没有转身。他掏出警官证反方向放到背后说,警察!!!</p><p>  几个男人欲坐不甘的样子,有一个忍不住再次插话反问道,警察有什么了不 <br/>起,就可以这样想抱人家姑娘就抱人家姑娘了?</p><p>  萧逸继续搂着阿秀没有松手,依然没有转身,道,我再重复一遍,警察!! <br/>!请别妨碍我执行公务。</p><p>  萧逸的怀里,阿秀停止了反抗。她把脸紧贴到了萧逸宽厚坚实的胸膛上,热 <br/>泪沿着脸颊不停地流淌,右手的无名指,一滴滴粉红的鲜血嘀答嘀答,摔落到地 <br/>板,幻化做一朵朵娇艳的梅花。 </p><p> <br/>&nbsp;<br/>              &nbsp;&nbsp;&nbsp;&nbsp;&nbsp; </p><p><br/>&nbsp; 六</p><p>  萧逸结婚了。</p><p>  萧逸早就没了爹娘,阿秀家里也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这婚礼和婚宴的事儿 <br/>,作为搭档,老安当仁不让的接了下来。</p><p>  萧逸结婚前的几天,老安忙着组织,很忙碌。萧逸见他快六十的人了,花白 <br/>着头发还跑前跑后有些不忍,就说,安叔,您就休息一会儿吧,这些事情您吩咐 <br/>着我们这些年青人来办就好了。</p><p>  小罗、小田等几个是和萧逸一年分配来的年青人,全部过来帮忙。</p><p>  老安接过萧逸递过来的茶杯,尝了一口,顾左右而言它,道,这茶谁泡的? <br/>能淡出鸟来,去,给我再加点茶叶。</p><p>  于是,萧逸就不再言语了,赶紧去抓了一把茶叶塞到杯子里。</p><p>  萧逸婚礼办得简朴而隆重,象时下大多数青年人的婚礼一样,就不需要花笔 <br/>墨描述浪费读者的时间了。<br/>  值得一提的是萧逸的婚宴,这场婚宴开了维南公安系统的某个先例。一个年 <br/>轻警察的婚宴,维南公安局的党组领导班子成员集体到场了,一个也不缺,这在 <br/>以前是不曾有过的事情。</p><p>  新郎萧逸和新娘阿秀到公安局领导班子的那桌敬酒,局长邸少峰哈哈大笑, <br/>拍了拍萧逸的肩膀,说,我听老安说了,你小子有一套,工作是一流的,别的方 <br/>面也毫不含乎,办案办出个新娘来。<br/>  羞得阿秀深深低下了头,笑得萧逸脸上乐开了花。</p><p>  邸少峰话峰一转,转望站在萧逸身后低头忙着倒酒的小罗和小田道,喂,小 <br/>罗小田,以后多跟人家小萧学着点儿啊,抓紧抓紧再抓紧。只要是解决终身大事 <br/>的问题,咱们公安局那点儿汽油还是出得起的。<br/>  一句话,惹得满屋哈哈大笑。<br/>  婚宴上,老安醉了,他关掉了手机,一个人踉踉跄跄出了宴会厅。</p><p>  萧逸的喜酒,闹得维南公安系统的许多民警当晚大醉而归。萧逸阿秀两人站 <br/>在宾馆门口,欢送前来赴宴的宾客一个个酒足饭饱回家。萧逸这才长长吐了一口 <br/>气,有些意味似地望着新娘子阿秀道,这下终于能得休息一下了。阿秀这时候却 <br/>问:安叔哪儿去了?</p><p>  晚上九点左右,维南公安局五十多个巡警全体出动,上街寻找老安。因为喜 <br/>宴结束之后,老安手机关机,却没有回家。大家分头行动,沿着老安可能行走的 <br/>路线寻找呼喝,老安的老婆甚至都哭了,在新娘子阿秀的挽扶下呢喃道,这老东 <br/>西是不是喝醉了横穿马路被车撞了?萧逸在一边干脆地安慰道,安婶,你甭担心 <br/>,能撞到安叔的汽车现在还没造出来。</p><p>  晚上十一点,萧逸他们几乎找遍了整个维南城老区的每个角落,都是空手而 <br/>回。邸少峰甚至打电话找到110指挥中心让值班民警翻看当晚各个主要路口的监控 <br/>录象,却还是一无所获。公安局长邸少峰有些急了,他下了警车,望着接近午夜 <br/>时空旷的宾馆停车场喃喃自语说,难道是老安这些年抓人太多,得罪了黑道,被 <br/>人劫持了。说完,又自我否定似地摇了摇头,因为老安这人他了解,侦察兵出身 <br/>,一手好擒拿手段,寻常几个人根本拿他没办法。想着想着,视线不自觉落到了 <br/>停车场上的一辆警用面包车上,车号5402。邸少峰心里一激灵,那不是老安一直 <br/>开的那辆车吗?</p><p>  他快步走上前去,借着宾馆隐隐约约的灯光,他发现车的方向盘上趴着一个 <br/>人形物体。邸少峰掏出手枪,尽管维南警察是尽心尽力的,但维南的治安形势还 <br/>是不容乐观,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p><p>  邸少峰用枪指着面包车,一脚踢在车门上,大喝一声:我是警察,谁在里面 <br/>,出来!<br/>  邸少峰两百多斤的体重,这一踢是很有份量的,面包车身剧烈的摇晃着。</p><p>  但车里还是一点儿动静没有,相反的,倒是能隐约地听到阵阵舒畅的鼾声。</p><p>  邸少峰突然明白了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收好了枪,回身向远远地站 <br/>在宾馆门口等候消息的几个民警大喊道,你们几个过来一下,不用找了,老安在 <br/>这儿。<br/>  原来,老安酒喝多了,想早一些回家躺躺,开了车门后,趴在方向盘上休息 <br/>了一下,没想到就此一觉睡了过去,邸少峰踢车门的时候,他还在车里继续呼呼 <br/>大睡,对车外维南城正在发生的巨大响动没有丝毫感觉。</p><p>  送走老安等人,萧逸回到自己的温馨小家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p><p>  昏黄朦胧的灯光下,萧逸柔情地对阿秀说,秀,咱们睡吧。<br/>  这是萧逸和阿秀的第一次,阿秀是如此的执拗和保守,她一直坚持要把他们 <br/>之间的第一次放到婚宴之后、大家都承认之时。萧逸几次说,你早晚是我的,何 <br/>必那么在乎早晚呢?阿秀回答他道,是啊,我早晚会是你的,那你又猴急什么? <br/>惹得热血青年萧逸一头急火却又无可奈何的直摇头。</p><p>  阿秀默默地躺着,任由萧逸慢慢地一件件脱去她的衣服,受一只受难待宰的 <br/>羔羊。萧逸有些急躁,解衣过程中甚至都把阿秀衣服上的一个扣子给扯了下来。 <br/>衣衫褪去,一个白晰、鲜活透着丝丝馨香的的女性肉体完美得呈现在萧逸面前。 <br/>萧逸只感觉有些眩晕,处子之身二十几年,萧逸是急躁的,他象一个好奇心很重 <br/>的孩子,急于要探寻一个有关生命有关女人的巨大秘密。</p><p>  灯下,阿秀象一朵风中飘零的花儿,在暗弱的灯光下绽放。</p><p>  欲望的潮水退尽之后,萧逸有些虚脱地仰躺在床上。这时,一滴不易为人察 <br/>觉的泪水从阿秀的眼角滑落,阿秀说,萧,能关上灯,搂紧我吗?</p><p>  黑暗中,萧逸感受到了一种近乎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恐慌和战栗,这种恐慌来 <br/>自阿秀。阿秀象蛇一样盘紧了萧逸,让身强体壮的萧逸都感觉有些窒息。</p><p>  萧逸柔声问:怎么了?</p><p>  黑暗中,阿秀明亮的眸子闪着幽暗的光芒。阿秀说:萧,你在意我不是处女 <br/>吗?</p><p>  萧逸笑笑,道,我娶的是你的从现在到未来的这段,至于过去,没兴趣也不 <br/>会在乎。</p><p>  阿秀一把推开了萧逸,坐起身来哭了。哭声有些特别,萧逸从来没有听到阿 <br/>秀这样哭过。阿秀环抱双膝,一只手插进嘴里,压抑的哭声有些象西伯利亚的风 <br/>削进石缝,发出一种让人揪心的“呜呜”声。</p><p>  萧逸起身,用手理了一下阿秀凌乱的头发,默默地望着阿秀,不说话。</p><p>  阿秀问:萧,你舒服吗?</p><p>  萧逸有些羞赧的回答道,你要馋死我了,我将永远记得你的滋味。</p><p>  阿秀继续问同一个问题,萧,你在意我不是处女吗?</p><p>  萧逸伸手,把矫小的阿秀揽在怀里,深情地说,再强调一遍,一,我爱你。 <br/>二,我没有处女情结。</p><p>  阿秀长舒一口气,斜躺在萧逸身上,头枕着萧逸的腿。</p><p>  阿秀说,还记得那次发生在茶社的抢劫案吗?</p><p>  萧逸回答,当然记得,那案子至今还挂着。</p><p>  阿秀继续说,那晚,外面下雨,没有客人,十一点的时候,我刚要关门休息 <br/>。这时却从外面闯进来一伙人,为首的把同伙支开,让他们望风,他在室内拿刀 <br/>架在我脖子上,强暴了我。</p><p>  阿秀叙述着,脸上却出奇的平静,又说,好了,我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你了, <br/>如果你在意我不是处女,明天可以就申请去离婚。我没有意见。</p><p>  萧逸没有说话。他感觉事情来得很是突兀,自己还没有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 <br/>。</p><p>  阿秀继续说,那人说我胸部很平,下面很宽松,象生过几次孩子的老妇女, <br/>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满足和对我感兴趣。他还说,如果我胆敢告发他,他就把我 <br/>身体的每个细节告诉他那帮胡朋狗友们,让整个维南城老区每个人都知道。</p><p>  阿秀还要继续说下去,萧逸却用一个悠长的吻封上了她的嘴。激情继续,潮 <br/>水再次汹涌了而来。这次,阿秀紧紧地缠绕住了萧逸健硕的身子,汗水,浸湿了 <br/>她的头发以及身体的每一个角落。</p><p>  一个小时后,阿秀蜷缩着身子紧靠着萧逸睡着了,睡得那么宁静,象一个初 <br/>生的婴孩,象一个长时间负重的农夫一下子卸下了压在身上的重重柴草。</p><p>  萧逸半躺半靠在床上,轻拍着阿秀的身体,眼望着粉色的窗帘由暗转亮,却 <br/>失眠了。<br/>               <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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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送“福”吉祥兔原创先锋

 楼主| 发表于 2006-6-22 18: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p>拖拖拉拉写了这些东西,实在受不了。累啊,</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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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3 21: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看看, 都有粉丝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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