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诸城烈士王以成 王以成的外孙为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丁肇中

扶淇河畔

　1911年10月10日,以武昌起义为信号的辛亥革命爆发后,各省群起响应。山东东部地区的青州、高密、诸城、安丘也在这股浪潮的鼓舞下,积极开展起义和独立活动。1912年2月(农历辛亥腊月),诸城宣告独立后不久被清军攻破,革命军民300多人被杀害,其中丁肇中的外祖父王以成也在此战役中牺牲。按照诸城当地人的说法,这些革命烈士就埋在城北的两处“义和坟”。时隔近百年后,10月9日记者到当地走访后发现,“义和坟”所在的位置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难觅原来的样子。

　　辛亥革命开始诸城响应起义

　　1911年清政府出卖铁路修筑权,激起中国人民的反抗,四川等地爆发保路运动。1911年10月10日,武汉地区的革命团体文学社和共进会发动武昌起义,接着各省纷纷响应。山东巡抚孙宝琦由于大势所趋,亦曾宣布独立,但不久受到袁世凯的破坏,是年冬天又取消独立。革命党人大多撤往胶东、青岛一带,密谋在各县策动起义。

　　一份由诸城市政协文史委早年整理的资料中记载了如昙花一现的诸城起义始末。1912年1月31日(辛亥腊月十三日),由许卓林集合驻胶济铁路丈岭车站的陆军哨官刘懋德率领部队数百人,随从邓天乙、王麟阁、王箫九、贾次瑶等人臂缠白布、手持土枪,占领城北五里堡。次日,诸城县官吴勋闻知革命军入境,即令驻军前往应战。由于臧汉臣等人从中活动,使守城清军开往五里堡的计划被打破。同时革命党人臧文山等在城内联合壮丁密谋响应。绿林出身、擅长射击的王长庆作为革命军司令,于2月2日(辛亥腊月十五日)拂晓率领革命军攻入城内。

　　2月3日(辛亥腊月十六日)诸城宣布独立,成立山东军政分府。之后设团防、设警察,并激励号召人民踊跃报名参加革命党,几天之内,革命军发展近二百人。



　　诸城起义失败王以成等被杀



　　2月10日,清兵围逼县城。次日清晨将城攻陷。臧汉臣、贾振琨等被清兵逮捕,枭首于县城示众。仅七八天的独立顿遭失败。这次战役中,清兵捕杀的革命党人共有三百多名。

　　记者查阅相关资料看到,在1959年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由中国史学会济南分会编写的《山东近代史资料》(第二分册)中,有一章记述的是“徐州北伐军的成立和青州、高密、诸城、即墨独立部分”。在书的第236页有一篇王麟阁所撰写的文章,名为《即墨、高密、诸城独立之回忆》。

　　关于革命党人被杀害的经过,文中写道:“阴历十二月二十三日夜,清兵迫近城下,伏敌在城内纵火,革命军受到内外夹击,二十四日拂晓城陷,焚杀掳掠,全城糜烂,戕杀臧汉臣、贾振琨、邵麟勋、朱学海等有枪的和无枪的可查出者百余人……清兵还从耶稣教堂内捕杀海阳县王箫九和一田姓传教士。”

　　其中,这名叫做“王箫九”的烈士竟与当今世界著名的实验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美籍华人丁肇中有着密切的血缘关系,原来他就是丁肇中的外祖父王以成。



　　当年“义和坟”如今踪迹难觅



　　记者在《即墨、高密、诸城独立之回忆》这一章开篇的前两页上看到了四幅诸城烈士墓照片。照片中的三个坟,当地人称为“义和坟”。而诸城当地的民众把这次事件叫做“腊月二十四的杀人”。

　　10月8日,记者电话联系了原诸城市委党史研究室主任邹金祥。邹金祥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整理地方志资料的时候,他曾经去当时的白玉山村南边看过那两座义和坟:“那两座坟在一条西南东北向的小沟北边,沟里没有水,两座坟所在的那块地好像是三角形的。”邹金祥说,1985年前后,居民区动工建设时,两座义和坟便被推平了。

　　如今,当年的白玉山村已经成了白玉山社区。记者来到邹金祥所描述的位置看到,这里正在拆迁改造,早年的平房也已被拆除,旁边竖起座座高楼,难觅昔日的痕迹。而附近居民也鲜有人了解当年的情况。




10月9日,记者电话联系到了王以成出生地所在的山东省海阳市档案局,局长王全强向记者介绍了王以成的生平事迹。


　　王以成1877年出生于海阳招虎山下一个名门豪族,萧九是他的字号。他自小知书达理,勤奋好学,虽生在官宦世家,却弃浮华,绝权欲。


　　1909年,因法国人吞没公款,清政府官员腐败,明知不究,从日本学成归国的王以成满腔报国热情受到极大伤害,便愤然辞职回乡,写下《论铁路工程》、《论铁路测量》等中国铁路界最早的学术著作。


　　1910年,王以成北上北京,担任《国风日报》编辑,走上宣扬革命理论的道路。由于《国风日报》宣传捣君权、驱列强、复兴中华等进步思想,在全国产生了很大反响,清政府惧怕星星之火燃为燎原,下令查封了《国风日报》报馆。王以成感到非武力不足以推翻清王朝,于是便决心投笔从戎。


　　宣统三年(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发,各省积极响应。王以成奔走于天津、济南、青岛、广饶、临淄等地,联络数十人,组建民军,欲光复胶东诸县；并密用各钟铁罐制作炸弹作为攻城武器。后因即墨、高密等地起义受阻,遂决定先进攻诸城。民国元年(1912年)2月1日,民军司令王长庆、王以成、邓天乙等率军数百人,由安丘挺进诸城,一举攻占城北五里堡,威逼县城,清兵撤退。


　　2月10日,清兵又里外夹击。王以成等用炸弹应敌,终因寡不敌众而失败。2月14日,诸城县官吴勋获悉王以成等人藏于诸城传义教堂,派兵围剿,王以成临危不惧,大义凛然壮烈殉国,时年35岁。


　　王全强局长向记者介绍说,王以成虽人生短暂,但文武兼备,诗文俱佳。曾作箴女诗,手迹至今保存完好。他给女儿起名便取其诗“隽笔绘宏图,英才锦绣程”开头两字,也就是丁肇中的母亲―――王隽英。


　　说到这里,王局长说不得不提起一个人,那就是丁惟汾。王以成在日本求学其间,结识了一个影响他一生的人物,那就是丁惟汾。因均立志于反清救国,王、丁二人形成莫逆之交。


　　当时,孙中山先生于日本东京成立中国同盟会,广集革命人才,王以成经丁惟汾介绍后,加入中国同盟会。而也正是丁惟汾,才成就了丁肇中父母的美好姻缘。


　　王以成在诸城辛亥革命中为国捐躯后,其女儿王隽英才三岁,王隽英的母亲含悲忍痛,带着女儿入学念书；后来又当了教员,亲手把王隽英培养成人。丁惟汾念战友情、同志爱,将王隽英收为义女,承担起监护培养烈士遗孤之大任。王隽英懂事后,知道父亲生前与同盟会元老丁惟汾关系至密,自己又被丁收为义女,因此,一直视丁惟汾为亲人,上学期间也常到丁家。


　　当时,丁惟汾的家眷住在济南市按察司街,丁惟汾(涛雒镇官庄人)的同乡同族之孙丁观海,在济南常到丁惟汾家中,便与王隽英相识并相爱。后来在丁惟汾的帮助下,两人先后奔赴美国读书并结婚组成家庭。1936年的1月27日,在美国亚柏尔大学医院,王隽英生下了丁肇中。
来自潍坊新闻网 本版文/图本报记者孙锦封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