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燕子

风中幽兰

                    家有燕子
        小时候，高粱秸秆做的屋顶棚，交叉搁在木梁上，这里是燕子最喜欢垒窝的地方。庄户人家心胸敞亮，开着堂屋门，或者合上半门，为燕子进出提供方便。黑洞洞的屋里，燕子从不嫌弃家贫，却挑剔着主人的心怀，是否值得信赖。
        大人们怕淘气的孩子掏鸟窝，伤害燕子，总是说：“祸害燕子伤天理！会瞎眼睛的！”燕子是益鸟，吃飞在空中的苍蝇、蚊子等昆虫，又跟主人家同住屋檐下，在人类什么也品尝的时代，它们特别受到保护。
        那会家里的当门，类似现在的厨房加餐厅，还是通往两侧卧室的通道。最喜欢小燕子出生后，老燕子来回穿梭，小燕子在窝里张大黄黄的嘴巴，“喳喳喳”叫个不停，直到老燕子把虫子塞进谁的嘴里，叫声嘎然而止。
        有时我们在吃饭，老燕子衔着虫知趣的等在门外，不愿打搅饭局。小燕子眼巴巴的张望，你挤我我挤你的急切，不时瞪大溜圆的眼睛，好奇又防备的看着我们吃饭。母亲见状会催促赶紧吃，大人几筷子扒拉完了，年幼的我们，被母亲撵着端起饭碗，进了里屋。听到外面小燕子叽叽喳喳的叫声，闪开门缝，好奇疑问的眼睛里，透着天然的善良。
        自小就喜欢燕子，喜欢它们优美盘旋的身影，喜欢呢喃似诉的叽喳，喜欢一年又一年春天，燕子按时回归的期盼，喜欢大人们外出，燕子陪伴的时光........
        家里那年翻盖新房，母亲特意选在燕子还没回归的初春动工，不忍让燕子流离失所。母亲说，燕子们来回盘旋了好几天，才恋恋不舍的另觅新居，搅得母亲心生愧疚，难过了好几天。
        在农村，谁家有燕窝，说明主家心性善良，是福地，很多人家以此为荣。细细听母亲分析揣摩，觉得有理，也经常留意。常自己到一个婶婶家串门玩，坐在她家的门挡上，看着屋里忽明忽暗的煤灯，变换着各种调皮的鬼脸。屋梁上的燕窝，不时传出燕子的呢喃，有意无意的回应着我们的话题。忙着做晚饭的婶婶，不时调换着收音机的频率，选个我乐意听的。只要我说不好听，婶婶立马更换，直到我满意的点头，她才露出微笑，舒口气。婶婶有三个儿子，特别希望有个闺女，我跟她的小儿子差不多大。我有两个姐姐，在弟弟没出生之前，据说大人们曾经想过，把我俩交换抚养。最终没舍得，还口头说是定个娃娃亲，只是这些后来都当了玩笑。
        初到婆婆家，屋檐下的燕窝，最先进了我的视线，添了亲近感。那会好多年，没有燕子的呢喃陪伴，没见它们优美的盘旋在庭院，突然觉得好孤单，心里空荡荡的。
        婆婆对燕子也很照顾，容忍它们的添乱。这燕窝搭在堂屋伸出的檐棚下，那只圆灯口边，为此灯坏了，也不能及时更换，怕惊飞燕子。燕子有家燕、油燕之分，油燕脖子的毛色为红色，家燕身材偏大，飞在空中是无法区别的。垒窝的方式不同，家燕的窝有宽大的窝身，窝口收小，油燕的窝简单，呈斗形，底子小，逐渐到窝口变宽。听说燕子垒窝是选参照物的，邻家大娘有个燕窝，是跟着下水管道的弯曲样子，垒出的形状，不得不佩服它们的智慧。
        今年的燕子回来后，忙碌着在南屋过道筑建新家，原来的两个空窝旧巢闲置了？有年麻雀在燕窝过冬御寒，燕子回来后跟麻雀讲理，麻雀赖着不走，婆婆气愤的捣毁燕窝，撵走麻雀。秋天燕子迁飞后，婆婆在窝里塞满东西，不允许麻雀入住占窝。老人们常说，燕子垒窝是要选黄道吉日，不是随随便便的动工，这个不得而知。
        前几天婆婆说，燕子老窝没闲着，过道里是新来的一家油燕。家燕的窝底干干净净，油燕的窝底脏乱差，婆婆边埋怨边打扫卫生，油燕进进出出的，听着数落训斥，依旧难改旧习。
        还在睡梦中，燕子叫喊着，掀开晨曦的幕帘，意识也被它们一点点拉回现实。翻个身，换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意朦胧。燕子在屋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是在批评，这么美好的清晨时光，应该甩开臂膀，奔跑在健康向阳的路上；有似乎是话着家常，昨天的所见所闻和收获，夜梦或者是新天的向往。被吵的不行，只好在监督下勇敢起床，忙活于早餐。只要是见我出门，它们就撒开翅膀飞走，好像是任务完成，弄得我哭笑不得。
        闲来无事，我也喜欢观看燕子表演，或者听它们唱歌。庭院上空，几只燕子或是高飞盘旋，张开的翅膀像黑色的镰刀，划着优美的弧线，忽的一个转身，收紧翅膀放低身段，滑翔落下。无论是独唱，复唱，跟唱，还是大合唱，曲曲精彩。那些飞舞的闪电，穿梭在茶余饭后的惬意，温馨自然。随着它们的嘻嘻追逐，渴望也生出翅膀，优美的盘旋，如燕。

诗韵清雅enjoy

您的美文就像燕子在飞翔，简洁明快，欣赏，赞！

明诚新春

文美燕翔，家家吉祥！

风中幽兰

诗韵清雅enjoy 发表于 2016-5-28 15:19
您的美文就像燕子在飞翔，简洁明快，欣赏，赞！

谢谢老师关注！问好老师！*^_^*

风中幽兰

明诚新春 发表于 2016-5-28 18:38
文美燕翔，家家吉祥！

问好老师！敬茶！*^_^*

吴心柳

燕燕于飞。我们东夷人的图腾。欣赏。

风中幽兰

吴心柳 发表于 2016-6-2 05:51
燕燕于飞。我们东夷人的图腾。欣赏。

问好吴老师！东夷？只知道原来叫密州县，别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