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合子之失去爹后（一）更新到（一五零）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认亲(一三八)
        “喂，孙姐，我是和平妈，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我一直挺喜欢窦志，想认他做干儿子，不知你舍不舍得？对啊，好，我们才开始吃，你过来一起吧？好的，再见！”崔妈妈微笑的话语，像春风，温暖了年夜。
        “喂，你好！啊，你好！嗯，能做您的儿子，是他的福分，舍得，他多个妈是好事。不啦，这边也挺忙，待会我过去，小吴两口子也说要过去的。好，再见！”那边娘也替我开心。
        “窦志，接你娘过年玩玩吧。”吃过饭，崔妈妈吩咐我。
        我给吴姨店打电话，娘说跟吴姨他们一起过来，不用我接她。
        娘跟吴姨董叔来了，吴姨总是得体的打扮打扮，她年轻，又会穿戴。娘就不同啦，不舍得花钱穿，不会打扮，衣服还是地摊货。
        今天的娘，是我认为最美的，吴姨带她去烫头发，还染色。我给娘买的大红羽绒服，还有吴姨强拉她去自由市场买的毛线裙和皮鞋，娘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弯曲的卷发，自然的在齐耳处开着朵朵波浪花，染上黑色，再没有霜花斑斑。大红色的羽绒服，温暖的映红娘的脸颊，带着谦卑的笑容。褪去羽绒服，是件红黑方格的毛线裙，宽松的笼着娘的纤弱。黑色西裤，锃亮的黑皮鞋，这一定是吴姨的眼光，把娘打扮的端庄不少。
        大家都齐齐看着娘，惊诧她的变化，而忽略吴姨那时尚版的美。娘显然自己不适应，这样出现在大家面前，紧张的揉搓着双手。
        我走过去，拉娘坐下。
        “你穿大红，今年本命年？”崔妈妈问。
        “我属牛，应该下年是本命年吧？”娘似笑非笑，她还在紧张。
        “哦，我这叫你姐，叫错了，你比我小两岁。”崔妈妈有点难为情。
        “没事，我这人长的老成，三十像五十。”娘宽容的笑。
        “娘，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我赶紧安慰她。
        娘点点头，欣慰的笑着。
        “小孙，我们想认窦志干儿子，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崔妈妈问。
        “你们喜欢他，是他的造化，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没有讲究。”
        “当然认丽娜，也没什么讲究，这么多年，都处的挺好的。今天认窦志干儿子，咱也不讲究，怎样？”崔妈妈问。
        我跟娘都点点头。
        “和平，泡两杯茶，让窦志敬茶。”崔妈妈吩咐。
        我跟和平泡了两杯茶，用茶盘端着，走到崔妈妈身边。
        “窦志，鞠躬就行了。”崔妈妈说。
        “不行，应该磕头。”娘插话。
        “不用那么做，表示表示就好。”崔妈妈拒绝。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应该跪。”娘坚持。
        崔妈妈点头，不再坚持。
        “哎，老崔，过来坐，儿子敬茶啦。”崔妈妈喊坐在一旁的崔爸爸。
        “爸，喝茶。”
        “妈，喝茶。”
        “哎。”
        “哎。”
        干爸干妈接过茶杯，喝了几口。
        我跪着敬上茶，看他们喝了几口，然后我开始磕头。
        “嘭嘭嘭”三个响头，“爸妈在上，儿子给您磕头，祝爸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好好。”
        “快起来，儿子。”
        干爸干妈一人一手拉我起来。
        “福琳，去把红包拿来。”干妈吩咐福琳。
        “本来没准备认儿子，喏，给你双份。”干妈笑着塞在我手里。
        “谢谢妈。”
        “谢谢爸。”
        握着红包，我心里特甜。
        “弟弟。”和平过来拥抱我。
        “哥哥！”
        “哥哥！”
         崔福琳许丽娜叫着，一人给我一锤头。
        吴姨董叔，许爸爸许妈妈，娘，所有人都祝福我。
        我的心情，快乐的要爆炸，就像外面燃起的爆竹。用这样的身份走进崔家，感受家庭和睦相处的氛围，是我期待已久的愿望，这个年，是我最如意的年……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电话拜年(一三九)
        彼此拜年祝福，暖融融的话语，温暖我的神经，竟有春天到了的错觉。
        从干妈家回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路上稀疏的行人，不时响起的鞭炮声。
        吴姨董叔一个车，我载着娘，可能太累了，娘坐在副驾驶，不一会儿睡着啦。
        我的脑子里像放电影，播放着今晚的事情，好久没有熬夜，兴奋的没有睡意。
        干妈说，从我救和平的时候，她就想认我干儿子，是什么原因让她没有早点认我呢？
        是观察考验我？是嫌我身份卑微？还是不想我跟着他们沾光？或者是怕政治上的事，牵扯我吧？……
        甩甩头，管他什么原因，现在我是用干儿子的身份，走进崔家，这就够了。
        娘喊我起床，昨晚兴奋的睡不着觉，早上起不来。
        抬头一看，天还漆黑，起这么早，干嘛？
        娘见我又要躺下，赶紧说，“窦志，给你姥娘姥爷打个电话，拜个早年。”
        “奥，好的，我找找。”原来娘有心事，想姥娘姥爷啦。
        大舅家的表哥，也买了手机，我们之间有联系，我把电话打过去。“哥，新年快乐！起了吗？代我向大舅大妗子拜年，还有嫂子，雨雨。待会你们去我姥爷家，我再给你打电话，我们想给姥爷拜年。嗯，好，再见！哥。”
        “喂～窦志？刚起来，过年好。祝姑姑过年好！嗯，等我去了爷爷家，再给你打电话。好来，再见！”表哥那边，听语气也没睡醒。
        娘带着笑意，听我跟表哥对话，从她明亮的眸子，仿佛看到亲人……
        表哥打电话来，我拒绝接听。
        娘急了，“窦志，你怎么不接电话？”
        “娘，我不是不接，我要给表哥打回去，给他省点电话费。”我耐心的解释。
        “喂～哥，到我姥爷家啦，嗯，好。”我跟表哥通电话。
        “窦志，怎么不接电话？我在爷爷家，我把电话给我爷爷。”表哥有点急。
        “姥爷，姥娘，过年好！窦志给你们拜年啦。我这里都很好，姥爷放心，我想你们啦。嗯，我娘要跟你们说说话。”我把电话递给一直兴奋的娘。
        “窦志，哎！你也过年好。你们都还好吗？嗯，我也想你们。嗯，好。”姥爷颤巍巍的声音，显然很高兴。
        “爸，过年好！问我妈过年好！我们在这里给你们拜年，嗯。今年如果没什么事，爸，你们来北京玩玩吧，趁着身体还算硬朗。看看开春暖和暖和再说，嗯，好，都好。”娘欣喜的泪水，点点滴落。
        “兰芳，嗯，你也好。嗯，我们身体不好，别拖累你。嗯，嗯，到时候再说，你们要好好的，你妈要说会话。”姥爷把电话给姥娘。
       “妈，过年好，嗯，想你们啦。你们也要好好的，我想接你们来住段时间，来看看北京。嗯，窦志说，他的电话费报销，嗯。”
        “兰芳，嗯，你也好，我也想你们。好，看看再说吧，年龄大了不爱出门，别说了，浪费钱，是吗？那感情好。”
        “妈，是真的，窦志现在挺忙，我也没给他攒点钱，他得自己挣。羽绒服穿着怎样？舒服吧？贵不贵的，都是我们的心意，你们别不舍得穿，我还给你们再买。嘿嘿！喜欢就中，我们还怕穿着不合适，嗯……”
        “嗯，可别累着他，身子骨重要。好，轻快暖和，听说很贵，这里没有卖的。我们穿浪费钱，攒着钱给窦志说媳妇，买房子。嗯。别买了，这一件也不定穿破。你爸可喜欢了，都不舍得穿，美滋滋的看着笑，合身……”
        姥娘和娘，说说笑笑，好像娘俩，坐在热炕头上，没完没了的说着家常话。我也不催娘，难得她们高兴，这个长途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
        九点多醒来，不用再去干妈家拜年，躺在床上，吸烟。
        往事一幕幕，从枯竭的记忆深处，一点点爬上心头，酸甜苦辣咸，心里五味俱全。
        想起那个黑夜里，怕娘再嫁，扔下我跟别人走了；想起高中，我和娘摸爬滚打的艰辛，举步维艰；想起大学的舍友，崔和平、曹杨、朱嘉恺、李岳宗、于春秋、郭培明、武士林；想起班主任，食堂的叔姨，高雷、朱新源、郭霖、李晓莉、好多好多……还有谁？还落下谁？很重要的，谁？安静？安静！
        我恍然记起安静，心疼的厉害，那个漂亮温柔的女孩，大眼睛会说话的女孩，我初恋里的女孩。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慢慢治愈，慢慢遗忘，慢慢走远……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谎言(一四零)
        刚进厂部，老远就看见经理腆着大肚子，派头十足，身后跟着小巧的女人，但不是李晴。
        打开车门，径直朝经理走去，“经理，要出去啊？”
        “嗯”，经理翻了翻金鱼鼓眼，从鼻子里发出声音。
        开始大家都说我有背景，这么久了也没见我调动，他们对我由恭敬，变的肆无忌掸。要不是我的勤快，不时的用钱用东西打点，这些胃口极大的豹狼，生吞活剥我，都可能。
        “经理要去总公司开会。”跟着他的女孩，小心的说，显然她还不熟悉。
        “经理，秘书？”我对他耳语。
        经理狠狠的瞪着我，我立马识相的闭嘴。
        “总公司给我配备的秘书。”经理一反常态，严肃的说。
        “上车。”经理招呼女孩，坐上经理的专车，司机发动车远去。
        我跟着汽车的视线，目送很远，心里想，李晴是再也不能回来了。
        只怕是又一个李晴！
        掏出手机，找到李晴的手机号码，想问问她的情况。转念一想，我用什么身份去关心她？又该怎么去安慰她？
        犹豫再三，只得作罢。
        经理的新秘书—米然，很快跟大家混熟了，她不在是来时的谦卑，摆着官架子，狐假虎威的耀武扬威。
        元老和管理阶层，要么不理米然，要么躲着她，她告到经理那里，经理笑着哄她，事情不了了之。
        这天去总公司办理业务，市场部长跟我闲扯。
        “窦志，听说你很有能力，业绩显赫，人缘好，做了不少大事。”部长四十来岁，有些自傲。
        “前辈别听他们瞎说，我哪有什么能力，还不是大家齐心协力，为公司效劳的结果，我可不敢枉自居功。”我恭敬递上烟，小心点燃。
        我也点了支烟，吐着烟圈，继续卖帽子。
        “部长是元老，见多识广，走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如果有机会，我想跟着你，长长见识。”
        这话虽然夸赞的水分多，我真想跳出那个小泥潭，是真龙是蚯蚓的，拿出真本事来。
        “好说，你跟我就行，保证饿不着你。”市场部长显然喜欢，我送他的帽子。
        “部长，您签字吧。”一顿吹捧奉承，部长开始飘然欲仙，抓紧谈正事。
        “这个，这个。”部长犹豫着。
        “部长，晚上请你去健身，怎样？”我掏出随时携带的“你好健身俱乐部”贵宾卡。
        “健身？”部长仔细看看贵宾卡。
        拿着签好字的文件，去办公室办理业务，顺便跟他们聊聊。
        为了求生，我也练就见谁都熟的本事，应付自如。
        “哎，你是分公司的？梧桐街的？”女文员问我。
       “对啊，看你面熟，你一定去指导过。”我立马拍手，装熟人。
        “嘿嘿。”她捂嘴偷笑。
        “我没去过你们分公司，但有个人，是从你们那里调过来的。”女文员继续说。
        “谁？”我脑子里飞快转动，没想起是谁。
        “她刚来没几天，用一个刚分配来的职业高中生换的，看看你们认识吗？”女文员带我去了大办公室。
        “小李，你看谁来了。”女文员喊。
        被称作小李的人，走过来。
        “是你？”
        “是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发问，显然出乎意料。
         女文员绕有趣味的观察我俩，等着看好戏，她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想让我验证。
        李晴的表情很不自然，显然她不想见到熟人，这个我能理解。
        “李晴，你这人太不够意思啦，你说同事一场，调动工作也不说。你是提拔啦，得请客，必须请，不然我叫同事们都来吃。”我立马堆笑，调侃李晴，掩盖尴尬。
        “窦志，你别叫，都来了，我可请不起。再说我也没提干，到这里人才济济，我要从头学习。”李晴见我没揭穿她的底，自然不少。
        李晴扎着马尾，没有化妆，穿戴平常朴素，没有一丝金丝鸟的痕迹。
        “很高兴你踏高一层，扎实学习，重新开始也是高起点。我羡慕啊，啥时候我也能提拔提拔，有机会跟上层领导学习。”我的话，真假参半。
       “你有学历有能力，不愁提拔，我相信你，等着吧。”李晴听出我的弦外之音。
        “但愿吧，我期待那天快点来，我等不及了，要是我也来总公司，你可真的请客吃饭。”女文员没看到好戏，悻悻跟别人搭腔去了。
        “好，等你调过来，我一定好好的，请你吃顿大餐。你先想着吃什么，我先攒着钱，可以吧？”李晴活泼开朗了不少。
        李晴重新开始，擦掉过去的污点，她的人生，应该说，还不算迟……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体检(一四一)
        公司开展一年一度的例行体检，作为领导的我，多弄了个名额。回想娘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做正规全面的检查，借此机会，彻底筛查。
        心疼钱的娘，欣然答应，并说她是成年人，拒绝我陪同。赶巧单位有点急事需要忙着处理，拨通李东华的电话，他满口答应托人照应。
        娘紧皱的眉头，因为我不能陪同，稍微松开，看来她是紧张啦。
        这些年，娘虽然没怎么生病，可她苍老的速度，让我担忧。
        急着处理完事情，赶到医院，怕娘不听我的劝说，不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还好，这次娘做的全面，有些检查已经出来结果。娘笑的不自然，目光迟疑，我把她揽过来，给她结实的依靠。
        娘笑了，勉强而虚弱。
        等最后一个检查结果出来，我去找李东华。虽说李东华托这些医生，给仔细认真的做了检查，前面有些检查我没听到医生的说词，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是尿检，从检查结果上看，没问题。”李东华翻看着，逐一给我讲解。
        “总的说心跳有点迟缓，血压偏高，注意身体。就这些？没落下什么？”李东华再次翻看。
        “怎么？落下哪里没检查？”我怀疑的问。
        “全面身体检查，怎么缺了生殖系统的检查？”
        询问的眼光看娘，她拘谨的局促不安。
        “哦，检查了，没事。”娘说。
        我走过去，从娘拎着的购物袋里，翻出几张化验单。
        “阿姨做的子宫摘除手术？”
        “嗯。”
         “术后感觉怎么样？”
        “都好，没啥感觉。”
        “做了几年了？”
        “两三年了吧。”
        子宫摘除术？我用要杀人的眼光，看着娘。
        娘低着头，不敢看我，也不敢笑。
        敏感的李东华，视线在我跟娘之间穿梭，显然他觉察到什么。
        感觉到他的窥视，我要掩饰一下。
        “让你经常检查，你就是不听。”回过头，问李东华。“平时需要注意什么？”
        “阿姨要是没有什么感觉，说明手术很成功，身体健康。但是阿姨到了这年纪，女性更年期，也是个麻烦事。”
        “更年期？怎么样避免？”
        “窦志，更年期是不能避免的，它是身体变化的必然。也就是说，从年轻状态变成老年状态，身体各种机能渐渐衰退……”李东华说的我心酸。
        “阿姨，你要保持好的心态，有压力要释放出来，不然抑郁症、精神分裂症等，都挺可怕的。”
        从医院出来，我一言不发，娘小心的跟在后面。
        打开车门，看着娘坐好，我的表情，让娘不敢说话。
        我决定跟娘好好的吵一架，没回吴姨店，实在没有地方去，拉着她去了郊外。
         选了寂静的路段，停好车。
        “说吧，为什么瞒着我？”
        “你上学，不想让你分心。”娘弱弱的回答。
        “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没有。”
        “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我，你把我当成啥？你养的狗吗？”
        愤怒夹杂怨恨，却有苦涩的东西滑过，湿润了喉咙。
        “……”娘沉默着。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娘，唯一的亲人，你要有什么闪失，让我怎么活？”我把头埋在方向盘里。
        “这不是好好的吗？”娘伸手安慰。
        “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说一声，我是你亲儿子啊？在你病重的时候，就不需要我？”捶打着方向盘，泄愤。
        “对不起，儿子，我再也不敢啦。”娘拉我向她靠拢。
        娘擦了我的泪水，她自己也忍不住流泪。
        我的娘，年轻丧夫，拉着儿子孤苦伶仃的生活。当她的儿子羽翼丰满，可以独自飞翔，她就那样的苍老，苍老的没有一丝年轻时的美丽……
        “铃铃铃……”手机响起了，是肖霞。
         擦干眼泪，平平呼吸，回了肖霞的电话。
        送娘回家，我要抓紧置办房子，让娘享几天福，弥补我的亏欠……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机遇(一四二)
        这人哪，就是不知足，科员羡慕领导，当上领导了，去总公司次数多了，有企图上调到总公司。说好听了，叫人往高处走，捡着台阶步步高升。
        今天是月底报表的最后一天，这几天忙着考取报关证，拖到最后，急匆匆拿着肖霞准备好的报表，去总公司申报。
       敲门而进，总经理办公室有客人，是位青春得意的男士。
        “总经理，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彬彬有礼的站在总经理身边，示意签字的地方。
        拿着签好字的文件，正欲离开。
        “窦志！窦志！”
        身后有人喊我，回头看，是那个男士，他正用欣喜的眼神看着我。
        “郭霖？郭霖！”我仔细端详，认出是他。
        我伸开双臂，想拥抱他。
        “请叫我郭总编。”郭霖绅士般伸出手。
        “哦，郭总编。”我的热脸碰到人家的冷屁股，顿时降温。
        “小气鬼，开不起玩笑。”郭霖握住我的手，顺势一拉，另一只手拥抱我。
        郭霖一冷一热的，弄不懂他的心思。
        “你们认识？”
        “对，我们是大学同学，窦志一直是班里的骨干，老师同学评价很高，你们单位肯定不会埋没人才。”郭霖给我带高帽。
        “惭愧惭愧，那么多年你一直是强大的压力，压的我喘不过气，在你面前，我是自愧不如，自惭形秽。”我对郭霖，用的是不带夸字的夸奖。
        “哈哈哈哈……”
        “你小子，挺会说话。”
        我在大厅办理业务，郭霖追过来，“老同学，好久不见，一起喝点东西吧？”
        “好，这边有会客室，喝茶去。”
        “别，别，我等你下班一起。”郭霖伸手制止。
        “我在分公司工作，来这里办理业务，一会下去再说。”我晃晃手里的文件。
        郭霖正在楼下，跟一个女孩说的挺欢，见我来了，结束话题。“妹妹，记住我的话，你的笑容是最美的名片，别浪费了。”
        女孩甜甜的笑着，“嗯，谢谢你。”
        “再见！”
         “再见！”
        “这女孩你认识？”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不认识。”郭霖头也不回。
        “不认识？看样子以为你们挺熟。”
        “真不认识，等你无聊，夸了她几句。”
        “就这样？”我不置可否。
        “就这样，你想咋样？好女孩多了去了。”郭霖拉着我，硬把我塞进他的车里。
        “你对女孩有一套，比曹杨厉害。”
         “拜托，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不是谈恋爱，别弄混了。”郭霖纠正。
        “好了，就此打住，看来老同学还是那么呆板保守，改天教你追女孩子。”
        “还是省了吧。”我嘀咕。
        郭霖把车停在一家咖啡屋，装修的舒心浪漫色调，晶莹剔透的杯具，还有舒缓的外国音乐。
        这里的氛围不错，给你人马减压的感觉。
        “这是我的名片。”郭霖双手递给我。
        省电台宣传部总编，头衔名号响亮。
        “你呢？窦志。”
        “我在五福汽车制造。”
        “我知道，没混个一官半职？”
        “哦，混了个工会主席。”
        “可以嘛，工会主席在小公司，算是中上层骨干领导。”郭霖隔着桌子，拍拍我的肩头。
        我没接话，无话可说。
        “窦志，想不想来总公司，咱俩合作。”郭霖压低声音。
        “人员调动很麻烦的，不容易做到。”
        “这个你别管，你就认真回答我，你想不想到总公司。”郭霖大手一挥，颇具领导风范。
         “想，人往高处走嘛，就怕，调动不了。”我直言不讳。
        “叫你别管，放心好了，这事我能做好。因为你们总经理，是我舅舅。”郭霖神秘的对我耳语。
       哦，看来郭霖摸索学习了不少，敢想敢做。我要好好的学习……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别离(一四三)
        沉默，肖霞余军生好像预感到什么，不时用眼角瞟一眼我。
        “是这样，”我舔了舔舌头，打破沉默。
        “我要调动工作了。”说出这几个字，仿佛有点困难。
        两个人互相对望一眼，定定的看着我，等我的下文。
        “我要调到总公司，这几天调动文件就到。”
         看看他俩，还是沉默不语。
        虽说在这里，我是领导，但他俩的年龄比我大的多，工作替我分担，我一直是尊重的语气，跟他俩相处。看得出，他俩也喜欢我，不是官僚主义。
        “窦志，你要调走？”肖霞问。
        我点点头。
        “我就说嘛，窦志是条人中龙，早晚要腾飞。”余军生接着说。
        “我是第一个告诉你俩，就是想问问你们，谁想接任工会主席？我向经理引荐。”我把想法告诉他俩。
        他俩对望一眼，没吭声。
        “相处一场，我会尽力劝经理，优先考虑你俩个。”
        还记得刚来时，余军生对我的敌视，肖霞对我的否认，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来。其实这样的人，不适合官场，应付不来尔虞我诈。前面带着微笑，背后捅你一刀子，是他们所不能处理的。
        “我觉得安安稳稳的工作，挺好的，领导的事，我犯愁，我弃权。”肖霞抢着表态。
        “窦志，从你当上工会主席，我就一直在思考，我的为人处世之道，适应不了官场的事。既没有工作能力，又没有后台靠山，即不会阿谀奉承，又不会溜须拍马，说白了，就是一辈子的小职员，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余军生的话，句句属实，但他能认清自己，也属不易。
        “肖霞余军生，你俩工作认真仔细，其实工会是你俩支撑着，谁来也是跑跑腿，打个杂，主要工作还是你俩处理。我也真心希望，你俩能混上个官职。”
        “我明白窦志，人各有用，我就是铺路石，明明知道别人踩踏，还心甘情愿，这就是命，我认命。”肖霞推了推眼镜，一脸敦厚。
        “肖霞，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可以改变自己，争取更好的机会。”
        “肖霞说的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以前我也不承认这个理。现在经历多了，也闹腾不了了，这些老话，说的真他妈的对，我就老老实实的当个小职员好了。”余军生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认清自己。
        “真的不需要我向经理引荐你们？”
        他俩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经理，主任也在，来，抽烟。”我打开烟盒，递给经理主任，然后给他们点上。
        “窦志，米然的手机不好用，你给推荐款吧。”经理故技重演。
        “嗯，好，抽空我去看看。”外屋的米然，正对着镜子，化着妆。
        我不懂，挺好的姑娘，涂上厚厚的化妆品，煞白的脸，漆黑的眉毛，鲜红的嘴唇，看不到原来的模样。是美吗？我感觉像鬼，怪丑！
        “窦志，最近忙什么？也不品茶了。”办公室主任试探我。
        厚颜无耻的家伙，又想让我送茶叶送食物的，可惜，我以后不伺候你们了。
        心里咒骂，脸上还得笑。
        “哎，忙工作啊。”我吐出来几口烟，不接他的话。
        “前几天去总公司，总经理说，那边缺人，让我去充个数，我还在考虑之中。”轻描淡写的透露我要上调的事。
        “啊，去总公司？当初我就说，窦志是樽大神，咱这小庙容不下。恭喜恭喜啊！窦志！升了官，可别忘了咱这些兄弟。”办公室主任是出了名的孙猴子，变脸快。
        “啊哈哈，去总公司前途无量，是好事，还考虑什么。”经理离开显示他地位的转椅，坐在我身边。
        “这不是不舍得大家，处的久了，有感情嘛。”接过经理递的烟，等他给我点燃。
        “什么时候走？给你送行。”经理的黑牙床，不经意间，又暴露无遗。
        “快了，就这几天吧。”
        “吩咐厨房，中午摆桌，给窦志送行。”经理吩咐秘书。
        米然很不情愿的撅着嘴，甩了甩手指，磨蹭一会，才拨电话。
        “好，经理先请，明天我请，窦志，可得赏脸啊。”办公室主任一脸巴结样。
        “看情况吧，到时候再说。”我摆起他平时的架子，跟他玩玩。
        “看什么看，就是你明天调离，也得回来吃饭，还不赏脸给我？就这么定了，我去忙会。”办公室主任说完，走了，准是跟领导阶层议论我去了。
        “经理，窦志有个不情之请，请您成全。”我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
        “都是兄弟，说吧，我尽量成全。”经理笑没了眼睛。
        “工会主席这空缺，能不能让肖霞余军生中的一个人来接任。”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这个，你也知道，很多事，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得会议通过，不过我会考虑，提议他俩。”经理说的中肯。
        成不成，我也无能为力，再说，这当官，也有很多烦心事，说不定，真当上官，是害了他们……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践行(一四四)
        “来，共同举杯为窦志践行，将来你飞黄腾达，可别忘了这些难兄难弟。”经理站起身来，向我献殷勤。
        我知道，他们敬的不是我，是我身后总公司的头衔，是我日后可能成为他们上司，提前拉近关系。
        酒杯碰的“嘭嘭”响，“干杯！”“干杯！”“干杯！”……
        仰起头，一饮而尽，火辣辣的烈酒从口腔，一路过瘾的奔跑，跑到胃里。
        “好，痛快！”
        “过瘾过瘾！”
        “高度酒就是够味，够劲，够爽。”经理对着米然，张开黑窟窿洞的大嘴。
        米然显然酒量浅，喝下一杯酒，居然红了脸。在经理眼里，扭捏的她，添加许多妩媚。
        当着我们的面，经理捏一把米然的腮，我们只好当做没看见，特别扭。
        “哎呀，讨厌。”米然慢声细气的拒绝。
        肥头大耳的经理，美的找不到北。
        干瘦的办公室主任，夹着葱爆腰花，津津有味的咀嚼有声。
        彪悍的销售部长，细心的挑剔鱼刺，大块的鲤鱼，他的小碟子，不一会满了鱼肉。
        我的嘴里，满满的都是红烧肉，自从知道我爱吃红烧肉，公司聚餐，厨房里必然会为我准备此菜。肥而不腻，瘦而不硬，滑而不油，美味佳肴。
        其他几个混吃喝的部门领导，低头各忙各的，装聋作哑。
        经理在搞小动作，米然娇笑，桌子晃悠，真是无法忍受。
        “来，第二杯我来敬，祝窦志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办公室主任打了个饱嗝。
        经理停下调情，大家举杯共饮。
        “第三杯酒，我来敬，窦志是从我销售部提干的，我这脸上也有光。从开始就看出来，窦志是人中龙凤，他日必然会离开咱这小地方，干一番大事业。来，干杯！”销售部长颤巍巍的举起酒杯，隔着桌子和我碰杯。
        其他人象征性的说些拍马屁的祝贺词，我是这里最年轻的，所以我决定最后回敬酒。
        接过服务员手里的酒瓶，挨个给领导宣酒，宣的满满的。
        “窦志是，小辈，往，日里，是，各位领导，前，前辈，教导我，我，才有，才有，我的今，今天。滴，水，之恩，当，当以，涌泉相，相报。来，干，干杯！”几杯酒下肚，头晕眼花，舌头不听使唤，开始结巴。
        有醉酒的感觉，头脑还算清醒，我站起来，逐个碰杯敬酒。
        “窦志，经理我，我可没，亏待过，你。”经理吐着酒气，耷拉着脑袋。
        “经理的，大大恩，大，德，窦，窦志永，生不，不忘。”我拍着胸脯承诺。
        “窦志是性情中人，来干！”干瘦的办公室主任，显然酒量好，面不改色，心不乱。
        “谢谢，你，把我，当，当兄弟，我，我心里，心里有，数。”碰过酒杯，我揽着办公室主任的胳膊，这个我用茶叶喂养多次过的身体。
        “老，老领导，感谢，感谢，我，我，我。”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词不达意。
        销售部长面若桃花，两眼喷火，放下酒杯，拉着我双手。“窦志，你是我销售部的骄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器之人。我身感荣幸，备受鼓舞，他日兄弟有难，可得伸手拉一把。”
        “好，好说，必，必须的。”又一杯酒，下了肚。
        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怎么回的工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你一个劲的叨念，别走，别走，说的挺可怜，你想谁啊？”肖霞事后问我。
        想谁啊？不知道啦……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调令(一四五)
        虽然郭霖说总经理是他舅舅，总经理跟我单独谈过，但肖霞提醒我，调令没到，我就向全世界宣布了，万一调令不来呢？我该如何收场？
        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忐忑不安，毕竟总经理不是我舅舅，看来我还是考虑不周到。万一，要是万一，怎么办啊？
        再看为我践行的各位，都幸灾乐祸的调侃着，等着看我的笑话，简直憎恶至极。
        时间都过去两天了，调令还是没到，见别人窃窃私语，心惊他们是在议论我，惶惶不可终日。肠子都悔青了，我决定打电话向郭霖求证，他说调令下来了，悬着的心，总算平安归位。
        连续几天，各位领导为我践行，说是他们做东，在公司伙房，确切的说，是公司做东。今天我做东，特意去伙房，叮嘱买什么菜，准备什么食材，我要亲自下厨，做桌丰盛的饭菜。
        正在厨房里忙着做菜，手机响了，是李晴，她有什么事？
        我在偏僻的地方接听她的电话，“喂，你好。”
        “窦志，是我，李晴。”
        “我知道，有什么事吗？”我故意不说她的名字，怕引起误会。
        “是这样，我一会过去给你送调令。”
        “你来送？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准是有人想看我的笑话。”李晴气愤的有些激动。
        “哦，来吧。”
        “窦志，你在公司吗？他们都在吗？”
        “我在公司，都在呢。”
        “窦志，我不愿见到他们，到时候你出来拿调令，好不好？”
        “好，没问题。”
        “好，谢谢你！窦志！一会见。”
        “一会见。”
        刚挂了李晴的电话，有人迎面而来，是办公室主任。
        “啧啧，窦志，肖霞说你在伙房，我还纳闷呢，你这是忙上了？”
        “是啊，我要亲自下厨，做桌丰盛的饭菜，感谢各位领导的帮携。”我麻利的切好瘦猪肉，加上调味，入味，再调制面糊，准备炸里脊肉。
        “窦志，刚才谁的电话？那么隐蔽。”办公室主任试探我。
        “朋友的。”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他厚着脸皮追问。
        “女的，怎么？”
        “嘿嘿，窦志，你不稀罕的，给哥我介绍介绍，我也喜欢女朋友。”他那干瘦的脸上，皱纹巴巴的，像几条蚯蚓在晃，好恶心。
        “好啊，只要姑娘愿意，我没意见。”我笑着榆掖他，“你不怕嫂子知道了，闹的鸡飞狗跳？”
        “嘿嘿，偶尔，偶尔，不会那么巧吧？”有贼心没贼胆的老东西。
        “偶尔也免了吧，为了万年基业，还是不要沾花惹草的妙。”我半开玩笑半认真。
        “哎！”他长叹一口气。
        “来来来，刚出锅，尝尝，味道如何。”我把炸里脊肉，放在他面前。
        “嗯，好吃。”办公室主任抓了几把，手上嘴上都是油。
        李晴的电话响了，我没敢接，放下厨具，径直往外走。
        “窦志，你上哪？”办公室主任追着问。
        “有事，一会回来。”我加快速度，生怕他追上来。
        公司门口，没见李晴的影子，我回拨她的电话。
         “李晴，我在门口，你在哪？”
        “窦志，我在北边，拐弯处的超市门口，你过来，好吗？”李晴央求。
        “好，好，我一会过去。”我径直走过去，没注意身后，有人跟踪我。
        李晴正在朝我这里张望，她不愿见公司里的人，她想的真周到。
        “对不起，窦志，让你跑这么远。”李晴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事没事。”我接过调令，“那我也不邀请你，过去坐坐了。”
        “你在干嘛，系着围裙，做菜？”李晴才发现我的穿戴。
        “嗯嗯，我在伙房做菜，跟大家告别。”我不好意思的卷起围裙。
        “奥。”李晴若有所思。
        “这不是，不是李晴吗？”办公室主任站在我身后。
        李晴的脸瞬间僵硬，面无表情。
        “对啊，她出来办业务，顺便帮我送调令。”我赶紧打圆场，晃晃手里的调令。
        “李晴，你是公司调动出去的，这里像是你的娘家，怎么不回来看看，坐坐，玩玩，走，过去坐坐。”办公室主任故意刁难她。
       “李晴，你不是还有重要的事吗？改天再来坐坐吧。”我给她找下台阶。
        “哦，是，主任，今天实在没空，改天，我一定专程来坐坐，再见。”李晴回过神来，赶紧溜走。
        “哎，哎，急什么，到哪不得吃午饭，今天可是窦志亲自下厨，你有口福。”办公室主任追了几步，让人感觉特热情。
         李晴慌里慌张的骑车跑远了，不敢停留。
        “哎！多好的姑娘啊。”办公室主任感慨，我没接他的话题，谁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坏主意。
        再次进伙房，心里踏实，菜做的漂亮，几个厨师都围过来，看我做菜。我也如实回答他们的问题，传授我的厨艺，个个是拿手菜，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窦志，别做菜了，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开酒了。”销售部长来催我。
        “嗯，部长，我做完你爱吃的香辣鲤鱼，马上过去。”我的辣椒，炸成香香的鲜红色。
        说实话，这几天天天喝酒，天天醉酒，听到酒，我就怕，可是有什么办法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新岗位(一四六)
        等我端着最后一个菜，走到餐桌，桌子上的剩菜残羹，让我感到侮辱。
        看看这些家伙，吐着烟圈，打着酒咯，互相吹捧着，奉承着，窃窃私语，说长论短，真是丑陋无比。
        强压怒火，微笑着，面对魔鬼，只有绅士，才能脱颖而出。
        “窦志，你厨艺这么好，不当厨师可惜了，色香味俱全，秀色可餐哪。”经理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经理过奖了，我也就是做个家常菜，马马虎虎应付，献丑了。”其实我做菜，就是要告诉他们，我会的不止这些，比他们都优秀。
        “好吃好吃，比大酒店做的好吃。”
       “大厨级别，不是吹的，厉害！”
        “这桌菜，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佳肴……”
        夸赞声不断，我知道里面有水分，我还是美滋滋的，很享用。
        “哎呀，窦志，你做的太好吃了，这个我没吃够，能不能再做一盘。”米然娇滴滴的指着那盘炸里脊肉，里面光剩下孜然粉。
        “好，稍等。”我很绅士的拿过菜盘，心里暗骂他们贪吃，暗骂自己爱显摆，这不显摆出活计啦……
        第二盘炸里脊肉上桌，米然微笑着端放在她自己面前，别人没有伸筷夹食的机会。后来，她居然打包带走，看来是早有预谟，想好了晚餐。
        虽然开了辆破旧的公车，自己舒服多了，不怕天气不好，也不怕累出汗水。今天要上缴车钥匙，抚摸着满是窟窿眼睛的车身，心里不舍得。仿佛是我相恋一场的恋人，纵然她丑陋不堪，因为相陪相伴，真要分开，还是有痛彻心扉的纠缠。
        是郭霖的电话。
        “喂！窦志，在哪？”
        “喂～郭霖，我还在分公司。”
        “听说你今天到总公司报道，收拾的怎样了？”
        “没多少东西，早收拾好了。”
        “那好，你等着，我开车去接你。”
        “好，谢谢你！我等你。”
        “老同学，客气啥啊？一会见。”
        “好，一会见。”
        打开车门，郭霖走过来，帮我提东西，然后我很潇洒的面向大家。
        “各位兄弟姐妹，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和鞭策，这是窦志工作的第一个地方，永远是我的家。我会时常来看大家，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一定不会拒绝。谢谢大家！就此别过！”我深深的鞠躬。
        “窦志，我代表大家，祝你前途似锦，步步高升！也欢迎你随时回来。”经理的眼睛，熬的通红。
        我摇下车窗，对大家摆手告辞。
        “你怎么来了？”直到看不到公司，我才回头问。
        “那个，那个。”李晴咬着嘴唇。
        “这里是是非之地，你怎么还冒险？”
        “窦志，别谴责她，我在你们总公司听说你今天报道，说来接你，李小姐听说，非要一起过来，她说找你有事。”郭霖不知底细。
        “有事？”
        “嗯。”李晴用力点点头，紧攥双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窦志，我想调到你的部门，给你当手下。”李晴期待的看着我。
        “我的手下？我还没正式安排工作呢，要什么手下。”
        “郭总编说，你是宣传部长，怎能没有手下？窦志，我能吃苦，能挨批，只要，只要不是人身攻击。”李晴说的很诚恳。
       “你就答应了吧？”
        “窦志，你真磨蹭，答应了就是。”郭霖气不过我。
        “李晴，郭总编缺手下，跟他干，好了。”我更郁闷。
        “可以，只要李晴愿意，我立马任用。”郭霖跟我较真。
        “等我安排好工作，再说吧。”我可不能再逞强。
        “窦志，如果你需要手下，一定考虑用我，我什么都可以干，真的。”李晴急急的争取机会。
        “好吧，我会的。”心是口非接受。
        “谢谢你！太谢谢你啦。”李晴用力抓住我的胳膊，同时摇晃着，仿佛是溺水的人，抓着求生的稻草。
        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李晴立即识趣的拿走胳膊。
       你想依靠我，我的明天还不知道咋样呢？其实谁也别依靠，靠自己……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任职(一四七)
        坐在总经理的接待椅子上，总经理不是跟客户洽谈生意，就是接听业务电话，还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的签文件。
        虽然这里我来的次数不少，总经理也是无暇顾及我，因为对我工作的担心，如坐针毡啊。到底会让我做什么工作？如郭霖说的那样，宣传部吗？
        “窦志，来，坐这边。”总经理喊我。
        胡思乱想的我，立马精神百倍，微笑着站到总经理面前。
        “总经理。”礼貌的鞠躬。
        “来，坐。”总经理放下手里的文件，躺在靠背上。
        “谢谢总经理！”
        “窦志，你调过来，想干什么工作？”总经理和蔼可亲的问我，有点像我亲舅舅。
        “我听公司安排，听总经理调遣。”干什么工作，真的能自己挑？
        “你们这些年轻人有学问有思想，是敢于创造的新生军，只有你们这些高端人才，才能把公司做的蒸蒸日上。”总经理是有学识修养的领导，说话都不同凡响。
        “蒙公司看重，总经理抬爱，窦志还需要向各位领导学习。”
        “你真没什么打算？”
         “一切听从公司安排。”嘴上说的斩钉截铁，心里七上八下。
        “郭霖说，让你开创公司宣传部，你来指挥，怎么样？”总经理笑着问。
        “听从公司领导安排。”信心百倍的我，喜悦溢于言表。
        “好，前几天安排人，收拾几间屋子，给你做办公室。以后公司也就有宣传部，你来做宣传部长，接洽公司的宣传事宜，有什么事，再来商议。”总经理喊秘书，“李秘书，带窦志去他的办公室。”
        “谢谢总经理，我会努力工作，以后还得承蒙您教……”我的话没完，总经理一摆手，示意我离开。
        我立马识趣的闭嘴，鞠躬，转过身来，忽然想起一事。
        “那个，那个，总经理。”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窦志，总公司这边是快节奏，有什么事立即解决，什么话立刻讲，听明白吗？”总经理抬头说完，低头整理文件。
        “总经理，我可以要求助手吗？”想起李晴的求助。
        “可以，你不可能独自一人成立部门，怎么，有人选了？”
        “嗯，我想让原来一起的同事，工作默契度好点。”
        “你这么想的？”
        “嗯！”
        “是谁？立即把他调上来。”
        “不用，总经理，她已经在总公司啦。”
        “哦，是谁？”
         “李晴，现在在审计部。”
        “奥，李秘书，通知审计部的李晴，到宣传部报道。”
        “好的，总经理。”李秘书拨通电话，传达了总经理的意思。
        “谢谢您！总经理！”再次鞠躬致谢。
        “记住，我不听甜言蜜语，用行动证明你的实力，年轻人。”
        办公室在靠墙角的一边，我选了朝阳的一间，做办公室，阴暗的几间，随时安排吧。办公桌椅、书橱、休息椅、安排的井然有序，亮堂的光线，我把东西整理好，准备抽支烟。
        “部长，李晴报道。”伴随着敲门声，响起清脆的话语。
        “过来吧。”我没动，继续吐着烟圈。
        李晴立即拿出带来的抹布，打扫擦拭卫生，女人的爱干净。
        “窦志，工作安排好了吗？”郭霖打来电话。
        “安排好了，谢谢你！郭霖！你舅舅说一不二。”
         “呵呵，那就好，抽空约上崔和平，一起吃饭吧。”
        “好，时间你定。”
        “我有空，看你啦。”
        “要不，就今晚上，我约崔和平。”
        “好，那就今晚。”
        “我知道有家酒店不错，一会带你们过去尝尝。”
        “好，但愿崔和平有空，今晚好好玩玩。”我插进话题，其实是怕郭霖说的酒店，开支大，浪费我的钱。
        崔和平晚上没事，约酒成功……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KTV(一四八)
        “走，带你们去个好地方。”郭霖神神秘秘拉着我们，上了他的车。
        “崔和平，最近怎么样？”郭霖开着车，不忘叙旧。
        “马马虎虎，跟你比，差远了。”崔和平不卑不亢。
        “和平，福琳最近怎么样？好久没见到她了。”我把话题岔开。
        “她可是忙人，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忙着当老师。”崔和平的语气，并不和气，很显然是在应付我。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夹在他俩中间，很别扭。
        如今都踏上社会，思想个性都显示出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不是我极力说服，崔和平是不肯来见郭霖。上学期间两个人就不合群，没有争吵打架，就是彼此看不来。
        单位还没有给我配备车辆，崔和平没有配车的条件，这时郭霖有车，无疑是说明我们之间的差距。郭霖耀武扬威的样子，崔和平不屑的嗤之以鼻，我也有揍他两拳的冲动，虽然明明知道他最近拉我一把。
        车在一家“夜上海KTV”门前停下，郭霖麻利的锁好车，我跟崔和平还在张望，不会是要去这家KTV吧？
        “走，过来。”郭霖站在门口喊我们。
        我俩只好跟着进门，外面门头灯光闪烁，里面吵嚷喧哗，听不清说话声。
        郭霖跟前台说着什么，一个男侍者，前面带路。进了包厢，总算是把吵闹挡在门外，全封闭的装修空间，紧凑，有压抑感。
        “怎么样？这家KTV生意红火，都要提前预定位子。”郭霖炫耀。
        崔和平没说话，“不错不错。”我点头应付。
        一个带眼镜的光头走进来，“啊哟，郭总编，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欢迎欢迎啊。您早点说，我给您预留个好位置。”
        光头松开西服扣子，过来恭恭敬敬的倒茶水。
         “宋老板，最近生意火爆啊，发财了。”郭霖翘着二郎腿，摆着架子。
        “这不是托郭总编的福嘛，要不是遇到您贵人相助，我早落魄街头了。”光头毕恭毕敬。
        “去，叫几个漂亮姑娘，陪我的哥们喝酒。”
        “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让莉莉菲菲莎莎过来。”郭霖吩咐走到门口的光头。
        “这个，这个，郭总编，她们早被客人点了，还有几位刚来的姑娘，都个顶个的水灵，要不”光头话没说完，郭霖不耐烦的打断了。
        “宋老板，你可别过河拆桥啊，看着办吧。”
        光头显然明白郭霖的意思，为难的退出去。
        一会来了两个女孩，穿的低胸露乳，描的花枝招展，浓浓的香气，熏的我发晕。
        “郭总，好久不见，你忙啥呢？”一个坐在郭霖身边，倒上带过来的酒水。
        “莉莉莎莎，你俩去陪我哥们，我等菲菲来。”郭霖还承让。
        “哎呀，郭总，想死我了。”一个女孩，径直坐在郭霖腿上。
        “真的？哪里想？”郭霖坏坏的问。
        “哎呀，讨厌，哪里也想。”女孩哧哧笑着，往他怀里钻，显然她不喜欢陪我跟崔和平，一副臭石头的样子。
        “让我摸摸，是不是真想。”郭霖这小子，居然当着我们的面，明目张胆的去捏女孩的胸。
        “哎呀，讨厌，你真坏。”女孩挑逗着，揽着郭霖的脖子。
        “菲菲怎么还不来？”郭霖忽的阴沉着脸。
        “郭总，我陪你，包你满意。”女孩娇笑着，双胸在郭霖身上蹭。
        “不行，我就要菲菲陪，告诉你们老板，必须让她过来。”郭霖推开那女孩。
        “郭总，别生气，我这就去，把菲菲拽过来。”女孩扭着水蛇腰出了门。
        剩下的女孩，坐在我跟崔和平中间，她那件大红的裙子，下面盖不过屁股，上面露着深深的乳沟，紧紧的，真怕衣服爆开。我低头不敢看她，可她总在我眼前晃悠，红的衣服，白的皮肤，诱人……
        女孩给我们斟满酒，鲜红的嘴唇张开，露出白白的牙齿。“郭总，现在我们来猜拳，谁输了谁喝酒，好不好。”
        这女孩的声音，清脆可爱，不似刚才那位，妖艳妩媚。
        “你，陪我哥们喝酒。”郭霖手指着女孩，命令的语气。
        “哥，我们猜拳。”女孩对崔和平说。
        “我不会。”崔和平皱眉头。
        “哥，我们猜拳，好不好？”女孩摇我的胳膊。
         灯红酒绿，美女香薰，像梦里的我，晕乎乎的，忘了自己姓什么。
        “好，好。”我不会拒绝了。
        “窦志！”崔和平生气的喊我。
        这一喊，惊醒了我，立马口吃起来，“我，我不，会。”
        女孩掩着嘴，“咯咯”笑了，“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
        “你陪我哥们玩着，我去看看她们都去了哪里？”郭霖怒气冲冲的起身走开。
        女孩惨了，崔和平板着脸，慢慢喝酒。我不敢说话，也忍着心里的性冲动，一副严肃样。女孩只好自顾自的说话，逗我们说话，却没有回声。

明诚新春

我用手捶打自己，娘回过身来，哭着说：“对不起，儿子，是娘做的不够好，让你委屈了。”娘儿俩抱头痛哭，她用颤抖的手，扳着我的脸，问我抓痕伤口疼不疼，我很坚决说不疼，娘嘀咕着说别留下疤痕才好，最近几天别洗脸了，让伤口好好愈合。

诗韵清雅enjoy

风中幽兰 发表于 2015-12-10 09:16
韭菜合子之平常心（十二）
         一直以为崔和平过得很舒坦，吃喝用都不用发愁，再住院期间和那以后的 ...

感人至深！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较真(一四九)
        郭霖怒气冲冲的挨个打开房门，搜寻他要找的人，当然这样做惹恼了被打扰的顾客。在改革开放初期，能到KTV的必然是爆发户或者权贵，再不就是公司洽谈业务，需要某种场合某种服务，达成各取所需的目的。
        所以这些人都自恃不凡，眼睛长到额头上，不能正常说话，要像港台那边那样，卷着舌头，细声慢气的装娘娘腔。四五十的光头胖子，居然像孩子那样穿着背带裤，系着蝴蝶结，戴着鸭舌帽，整个就是“土豆套网兜～装洋梨”。
        光头带着侍者巡查，遇到郭霖，点头哈腰的赔不是。郭霖死死盯着光头，光头咬咬牙，狠狠心。
        “郭总编，你请回，菲菲一会就到你房间。”
        “等等，不光菲菲，莎莎莉莉都必须陪我，给我点情面。”
        “好好好，我这就去。”
        “哎呀郭总，你把菲菲忘了吧？”穿玫红裙子的女孩，走一步，胸部剧烈摇晃三下，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少的不能再少的款式。
        “怎么会？宝贝。”郭霖拍着腿。
        女孩很大方的坐在郭霖腿上，抽出香烟，两个人自顾自的点上，吐着烟圈。
        另外两个女孩，也点上烟，细长的手指夹着，红艳的嘴唇，吐着烟圈。
        崔和平几次想起身，都被我拉着不放，他要是走了，我怕我把持不住，会葬身在这灯红酒绿里。
        “嘭”门被踹开，走进来几个怒气冲天的彪头大汉，吓得我们愣了愣。
        “哎呀，于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光头老板紧跟着进来。
        “菲菲，过来陪我，别坏了规矩。”这个戴着粗粗的黄金链子，秃顶，凸着大肚子，捏着嗓子学洋样。
        “菲菲，今晚你哪也别去，就陪我。”郭霖用手抚摸女孩裸露的皮肤。
        “宋老板，做生意讲诚信，总有个先来后到吧。”金链子气急败坏。
        “哎呀，来者都是客，有的是漂亮姑娘，别动气。”光头尽量挽救局势。
        “于总，今天刚来个妞，还是雏儿，留着你来调教，如何？”光头陪着笑，贴耳说。
        “不行，老子就点的菲菲，她是我的。”金链子猴急，都忘记了拿捏嗓子说话。
        “人就在我这里，怎么，还要抢？”郭霖把手，伸进菲菲的衣服。
        菲菲被捏的难受，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憋的脸通红，咬着嘴唇控制着。
        “你小子，有种，老子教训教训你。”金链子哪里肯受这样的侮辱，抬手一扬，他身后的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向我们靠拢。
        “别，别，别，于总，给我点时间，我来处理。”光头挡在前面，拦截战争的爆发。
        “郭总，这样，今晚我请客，让菲菲陪于总，新来的雏儿，留给你来开包，如何？”光头满脸笑出褶皱。
        “好，就给宋老板情面，给于总情面。”郭霖狠狠捏了菲菲的胸一把。
        “啊！”菲菲忍不住，喊出声来。
        “好，谢谢兄弟承让，宋老板，这桌今晚我请客，帐记我身上。”金链子揽过菲菲，扬长而去。
        “我去洗手间。”崔和平板着脸，没表情的走出去。
        一会进来一个女孩，不像先前的几个，披散着长头发，没有化浓妆，也没有染发烫发。怯怯生生的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小姐，怎么称呼？”郭霖高傲的问。
        “我叫小蝶，新来的。”小蝶怯怯回答。
        “我操，我花钱是来买开心的，不是看你哭丧着脸，你家死人了？真他妈的别扭。”郭霖破口大骂，顺手扔遥控器。
        小蝶吓的蜷缩着，瑟瑟发抖，表情更不自然。
        “哎呀郭总，别生气，我们唱歌。”莎莎坐在郭霖腿上，点歌唱。
        “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明白，这就是爱，糊理又糊涂……”郭霖跟莎莎抢着唱，合唱，接唱《糊涂的爱》。
        崔和平出去有一会，我想出去追他，又好奇这个从没接触过的花花世界，我跟小蝶闲聊起来。
        “你多大了？”
        “十九。”
        “怎么不上学了？”
        “我读大学。”
        “读大学？还到这里工作？”我的惊讶，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家里穷，没钱供我读书，我只好自己挣钱读书。”小蝶低着头。
        “啊，真不容易，为难你了。”
        “唉！这就是命！”小蝶幽幽说，我知道她本名不叫小蝶，这是她工作的名字。
        “我也没多少钱，这些钱你拿着，好好读书。”我没发现，在这样的场合，跟这样的人说读书，多么荒唐。
        “打住，窦志，把钱收起来。”左拥右抱的郭霖，听到我们的谈话。
         “我瞧瞧，”郭霖蹲下，捏着小蝶的下巴。“嗯，有点姿色，贫困大学生？能不能换个台词。”
       小蝶沉默着，我也沉默，手机响了，是崔和平。
        “喂！窦志，你还不出来，我要回家了。”
        “喂～崔和平，啥？你要走？”
         “你不走算了，别忘了你姓什么！”
        “喂！喂～和平！”
        “别忘了你姓什么！”崔和平挂断电话，甩给我一句话。
        “怎么了？”郭霖回过头来。
        “崔和平说不舒服，回家了。”
        “是自惭形秽，心里难受吧。”郭霖太自以为是。
        “小蝶，去好好读书，这种地方别来了。”我把钱塞给她，她推推搡搡的接受了。
        “这样，小蝶，学费我出，从今晚起，你就是我的，随时恭候我。”郭霖霸气的甩出一张银行卡。
        “……”看得出，小蝶很犹豫挣扎，双手不停的揉搓。
        “拿着。”郭霖把卡，放进小蝶的前胸，一阵冰凉，惊的小蝶一个哆嗦。
        “窦志，要不，今晚你先尝尝鲜？”郭霖坏坏的笑。
        虽然我不太懂他的话，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我摇头拒绝。
        “你小子，别装了，明明很想，装正人君子，有意思吗？”郭霖把小蝶，塞进我怀里。
        从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孩，我的心里像是装满了小鹿，剧烈乱撞的心跳……
        “你……”小蝶抬头看看我，红着脸低下头，她愿意委身于我？
        我大脑缺氧，空白一片。
        “宝贝，来，亲亲。”郭霖紧搂着莎莎，两个人开始舌吻，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
       这无疑是对我的暗示，我男性的荷而蒙分泌旺盛，下身勃起，不假思索的抱起小蝶的头，热烈而激动的吻她。她的嘴唇冰凉，我用火热的唇瓣，去探寻那甜蜜的舌尖。
        小蝶显然也是新手，她浑身颤抖，闭着嘴，不肯放我的舌头进入。我紧紧搂着她，吻她，她的冰冷僵硬，在我的强攻下酥软，慢慢温顺，敞开嘴唇……
        当我的火热与她的冰冷纠缠，我的理性恢复了一丝，她的娇喘，无疑是个炸弹，惊吓到我。慌忙扔下她，我坐直身子，郭霖那边，大尺度的肌肤之亲，让我不敢直视。
        “我，我先走了。”我拿起外套，准备逃跑。
        “窦志，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没说话，无法回答。
        “别说你小子，还是处男！”
        “莉莉，教教他。”郭霖摆头，示意莉莉。
        “别忘了你姓什么！”崔和平的话，在耳畔响起，我大步流星走出来。
        “窦志，你试试，我保证很销魂，让你乐不思蜀。”
        “哥，别走，我陪你……”
        快步走出KTV，外面的空气很清新，立马清醒，刚才差点失身。我的初吻，就给了这个叫小蝶的女孩，她的身体会不会真的郭霖拥有？
        甩甩头，甩掉这乱七八糟的一切……
        再见郭霖，都跟没事人一样，该说说，该干干，都不提及KTV的事。我以为我赢了，战胜自己，只是我不能预料，早晚有一天，郭霖把我再次领进那个门，我也没能把持住……

风中幽兰

韭菜合子之价值(一五零)
        办公室整理好，这几天没有车，上班下班真的很不方便，出门办理业务，还得申请用车。其实别的部门都有专用车，部门经理都有配备专车，我心里发急，硬着头皮去找总经理。
        “窦志，有事？”总经理抬头看我一眼。
        “是这样，总经理，我的部门没有专用车，很不方便。”我直奔主题，总经理讨厌绕圈子。
        “嗯，应该给你配备专车。”
        总经理的爽快，让我欣喜。
        “我们公司是汽车制造，就是不缺车，你想用款什么价位的，什么款式？”总经理盯着我问。
        “啊？这个，我没想过。”配备专车，可以自己说了算？自己挑？
        “我这里不养闲人，多大本事，挣多少钱。你选的专车，必须跟你的价值匹配，不然，你懂的。”总经理话含蓄里透着犀利。
        “哦，知道啦，我想想。”慌乱的退出去。
        我一直心里揣摩，我的价值是多少？心里没底，堵得慌。
        哎！长叹一口气。
        “经理，有心事？”李晴在那边的桌子上，仔细端详我。
        “是这样，今天我去跟总经理说配备专车，他说让我选跟自己价值匹配的专车。要是我选贵了，总经理会说我狂妄自大，其他部门也视我如敌。要是选便宜的，又怕总经理看不起我，其他人嘲笑我。哎！配备专车，也是道难题。”我如实回答，没敢想李晴能帮我解决问题。
        “这有什么难的。”李晴笑着，起身走到窗前，“你看，办公大楼右边，那片都是各个部门经理的停车场。你去记录下车的款式型号，剩下的我来搞定。”
        李晴的话，一下子拨开我的阴霾，顿时觉得天地晴朗。
       我把抄好的款式型号纸，递给李晴，她仔细看看，很肯定的告诉我，“这些款式，有八万九万，一般在十万以上。所以你选的款式，在十万元左右，正好。”
        “啊哟，是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车的价格？”好奇的追问。
        “经理，虽然我不认识车的款式型号，我在审计部工作过，车辆的报价多少知道的。”李晴认真的回答。
        “啊哟，对了，我把这茬给忘了。”我拍着脑袋，“李晴，真的谢谢你，帮我大忙了。”
        “经理，以前总是你帮我，我也想能帮上你。”李晴真诚的眨眨眼睛。
        “李晴，别喊经理，叫我窦志，这样舒坦。”我纠正她。
        “经理，尊重领导是公司员工职责里的条款，于公于私，你都值得我尊重。不然外人，会说三道四，口角唾沫淹死人。”李晴幽幽说。
        “好，就依你，我去找总经理。”
        “经理，等等，你还没选款式型号呢？”
         “啊，这事忘了。”
        “经理，如果我没记错，最新研发的希翼～598应该上市，这款车的价格定在九万九千元。据说这款车型流畅舒适，大方豪气，比一般的轿车宽度和长度都稍微的放五十公分，有个可以开关的天窗。总体来说，集以前款式的优点于一身，即使是新款，也是你的好运气，碰巧赶上。”李晴说的头头是道，我也听得心悦诚服。
        “好，就选它。”
        “这款车颜色不错，有黑色，褚绿，玫瑰金，还有琥珀黄。”
        “我也不知道那款颜色好看。”
        “你看看，喜欢那个颜色。玫瑰金是今年新推出的颜色，作为公司宣传部，这种颜色大方得体，对年轻人也很适合。”
        “嗯，李晴，谢谢你，亏你知道的多。”
        “经理，如果我待在宣传部，最起码要对公司的产品熟悉，才能做起来顺心应手，对吧？”
        “嗯，很对。”今天的李晴，不再是花瓶，更有她的人格魅力。
        “总经理，我想好了，我选希翼～598，颜色选玫瑰金，也是为公司新款上市做宣传。”我胸有成竹申请。
        总经理惊讶的抬起头，重新审视我，“窦志，这么快摸底，你怎么知道的？”
        “是李晴吧？”总经理很快猜到。
        “对，总经理，我有优秀的助手。”我坦诚相告。
        “好，你们眼光不错，运气好，赶上新款上市。”总经理推开文件，跟我说话。
        “谢谢总经理，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
        “窦志，你的条件我答复，我要看你的实力和经验。鉴于新款上市，公司要举行车展，我要求费用最低化，宣传最大化，销售额最大化。展会要面面俱到，全面考虑考虑，确保万无一失，能不能做到？”总经理等我答复。
        “能！我会尽最大努力！”
        “下个月中旬举行，你拿出具体方案，把所有事宜安排妥当，我们会议上讨论。时间紧迫，加油！年轻人。”
        “好，鉴定我是金子还是玻璃的时刻到了，我忙去了。”
        我把总经理要举办车展的事情，告诉李晴，她沉思一会，“车展需要场地，车模，宣传解说员，印刷宣传单等等，这些价格都是固定的，怎么降低？难！”
        “难我们也得想办法，这是我们第一次露脸，要是做不好，总经理和别的部门，都会笑话我们，让我们怎么立足公司？哎！骨头难啃也得啃。”
        “到大马路上办车展吧？咱俩宣传讲解。”李晴急的抓头皮。
        “大马路？”我脑子旋转。
        “马路上禁止停车，你死心吧。”
        “这样，”我对李晴耳语，她点点头。
        “主意不错，车模跟讲解员呢？还有印刷宣传单，这些省不了。”
        “一样一样的来，明天咱们先去跑场地，看好场地，这样就省不少钱啊。”
        “嗯，这倒也是，一边想一边做吧。”
        “嗯，时间紧迫，我们要卯足劲，上紧发条，抓紧做！”
        我的家乡话，李晴没听懂，但她知道是加油的话。
        这是我调到总公司，第一次独立组织，只准成功！只能成功！必须成功……